[神話修真] 一品道門 作者:第九天命 (連載中)

 
V123210 2017-5-14 16:28:5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927787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9 18:17
一品道門 第八百六十七章 春與秋,句芒與玄冥

    老道士手段之狠毒霸道,就算作俑者假和尚都看不下去了。

    火焰燎烤著空空兒,卻見空空兒面孔扭曲,不見絲毫聲響,嘴角點點血漬流出,始終不哼一聲。

    聽了假和尚的話,老者陰測測一笑:「這算什麼?還有更狠毒的在後面,老夫絕招冰火兩重天還沒有施展出來呢!」

    「此人雖是盜賊,但卻也是一個好漢,你這般折辱於人,非強者所為!」假和尚略帶不滿道。

    老道士冷冷一笑,也不回應對方的話,只是自顧自的伸出手掌,緩緩向空空兒按去。

    就在此時,忽聽山腳下傳來一聲響亮的傳唱:「大都督張百仁到!」

    聽聞此言,場中眾人俱都變了顏色,若說如今大隋風頭正勁者誰?非張百仁莫屬。

    聽著山腳下的傳唱,場中群雄俱都紛紛變了顏色,還不待其反應過來,已經遙遙見到一襲紫色衣袍人影不緊不慢的向著山中走來。

    看似緩慢,實則是奇快無比,三五步之間,已經到了場中。

    瞧著吊在半空,整張人皮被拔去,血肉淋漓的肉團,張百仁頓時面色一變,若非體內五神感應,他絕對認不出此人便是空空兒。那個一直以來機靈、活躍放蕩不羈的小賊。

    張百仁面無表情,掃視場中眾人一眼,最終將目光落在了施展刑罰的老者身上。

    場中氣氛凝重,假和尚放下了手中的梅花鹿,李建成瞬間站好架子,一時間場中氣氛緊張至極。

    「原來是陳家餘孽,本都督正想著去找你們父子倆,不曾想居然主動送上門來!」張百仁目光落在老者身上,感受到老者身上的夕陽印記,張百仁的眼中帶著一抹殺機。

    「張百仁,你滅我陳家滿門,老夫與你不死不休!」瞧見張百仁,陳家老祖眼睛都紅了。

    聽著陳家老祖的話,張百仁嘴角帶著一抹不屑:「你陳家的大姑娘小媳婦,可都是極品啊,本都督軍機秘府內的兄弟們可是有福了,尤其是你最喜歡的女兒小蠻,那小蠻腰、大白腿,嫩胸脯,更是舒服至極,尤其叫起床來,聲音更是勾魂攝魄。」

    「混賬,你該死!」陳家老祖手中寒氣升騰,當頭對準張百仁狠狠打來,一道晶瑩剔透,拇指大小的符咒在其手中纏繞。

    「陳老,不可……莫要中了這廝的激將!」李建成在一邊疾呼。

    可惜李建成開口已經晚了,陳家老祖的手掌已經落在了張百仁胸口處。

    「陳家老祖勾結叛黨,欲要謀害本都督,當殺之以正天下!」張百仁聲音冷酷,指尖一道雷霆迸射,震的那陳家老祖三魂搖晃,七魄動搖,霎時間栽倒在地,陽神失去了戰鬥力。

    「捆起來,送入詔獄好生招待!」張百仁面無表情道。

    有軍機秘府侍衛此時自山下趕來,慌忙登臨山頭,便要上前勾住陳家老祖的琵琶骨。

    「都督,此人乃我李家客卿,並非是什麼陳家老祖,都督眼拙認錯人了!之前一時激憤,對都督動手,還請都督見諒則個!」李建成上前一步,擋在陳家老祖身前。

    陳家老祖是李家客卿,豈能被張百仁這般帶走?傳出去李家日後如何做人?

    「大都督當年說親手了結掉空空兒,如今空空兒又復活,此事大都督還需給陛下一個交代!大都督卻是欺君罔上!」李建成矛頭一轉,便要轉移話題。

    「哦,你是說此人啊?聽人說空空兒有十八胞胎兄弟,這人定然是空空兒十八胞胎中的一個,本都督特來此地,將其緝拿歸案,查辨真偽!」張百仁面無表情,聲音堂堂正正的說瞎話。

    聽了張百仁的話,下方群雄俱都是呆住了,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眾人算見識到了張百仁信口雌黃的厲害,簡直不要面皮,把大家當成了傻子。

    「還不速速給我將陳家老祖拿下!」張百仁看向一邊的軍機秘府侍衛。

    李建成運轉勁道,將兩位侍衛撞得退後三步,面色陰沉道:「大都督,你雖然位高權重,但卻也不能不講理!」

    張百仁似笑非笑的看著李建成:「你說對了,我軍機秘府就是不講理!我軍機秘府說的話就是道理!之前你在東海算計我的事情,本都督還沒和你計較,如今你既然敢主動蹦出來,那便一道留下來吧。」

    說完話,張百仁青木不死真身運轉,周身一道綠色氣流繚繞,晶瑩細膩的手掌擊穿空氣,瞬間來到李建成身前:「真以為得了玄冥權杖,便可不將朝廷正統放在眼中了?」

    李建成面色凝重,快若雷霆的一拳向張百仁迎上來。

    「砰!」

    一聲巨響,李建成與張百仁各自後退十步,此時張百仁周身浸染了一層寒霜,而李建成卻也面色難看到極點:「你這是什麼邪法,居然奪我生機!」

    「一拳十年生機,不知你能受我幾拳?」張百仁面無表情的看著李建成,在此突破音爆,一隻手掌憑空拉扯變長,向李建成周身竅穴拿去。

    「天霜拳!」李建成周身溫度瞬間下降,彷彿一塊大冰坨般,周身溫度已經下降到了極點,道道雪花飄零。

    居然用寒氣鎖住周身毛孔,用來抵擋抗衡張百仁的生機。

    「砰!」

    一拳分開,張百仁眉頭皺起,居然只奪取了極少一部分的生機。

    「果真,天下萬物相生相剋,春與秋、冬是死敵,我練成了句芒真身,對方卻有玄冥權杖,而且據說玄冥權杖內還有上古大神玄冥的意志,對方早就練成了玄冥秘術,想要單憑青木長生不老功拿下對方,怕不現實!」張百仁手中法訣變換,一道道雷霆開始醞釀。

    如果說冬天與春天相生相剋的話,那麼春雷陣陣便是冬天的剋星。

    「咔嚓!」

    一道雷霆快若閃電,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道焦糊的味道,然後只見那閃電瞬間爆炸,打的李建成慘叫不斷。

    李建成獲得玄冥權杖的時間終究太短,及不上張百仁對句芒真身幾十年的鑽研。

    「退!」

    李建成落入下風,二話不說立即後退。

    雖然知道張百仁不敢真的殺了自己,但如今雙方氣氛微妙,缺胳膊少腿李家也不可能為了自己和堂堂一尊絕頂高手火拚。

    「都督,理應將其斬殺!不然今日之事便會傳出:李建成與大都督一招之間不分勝負,全身而退的流言,反而成全了對方名聲!」左丘無忌趕忙上前提醒了一句。

    「無妨!」張百仁笑眯眯的道了一句。

    提升李建成的名聲?

    李建成名聲也確實該提提了,李建成名聲不提升,怎麼刺激李世民?

    有軍機秘府侍衛上前勾了陳家老祖琵琶,張百仁瞧著那滿天群雄,再看看面色扭曲,強露笑容的空空兒,張百仁尋了一根麻桿,緩緩搓成麻繩,來到了陳家老祖身前:「其實本都督說錯了。」

    「哦?」陳家老祖眼中閃爍著凶戾之光:「如今既然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不單單你女兒滋味不錯,你小妾、你兒媳婦都挺有味道的,不用本都督威脅,一個個都主動掰開大腿,給你們爺倆不知道戴了多少頂帽子」張百仁嗤笑一聲。

    事實上,陳家女眷都被張百仁賜給下面的兄弟娶回家做正妻了,並沒有如他所說那般不堪。

    這可是大戶人家女子,膚白貌美大長腿,眾人都是習武的粗鄙人,喜歡還來不及,哪裡會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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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八百六十八章 風波定,斬仇敵

    「張百仁,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我相爭,卻牽連老幼婦孺,算不得英雄好漢!你日後必定不得好死!」陳家老祖聲音淒厲,眼中殺機瘋狂流轉。

    「嗤!」張百仁手中麻繩忽然如劍般,扎入了陳家老祖頭頂百會**。

    「其實不單單你女兒小蠻,你那十幾房小妾、你兒媳婦,可都是不比你女兒差,只是你女兒小蠻是裡面的極品而已,膚白貌美大長腿,大家喜歡的不得了,每日裡爭著伺候她!」張百仁話語溫柔,一捧火焰猛然躥起,燒的陳家老祖滿頭髮絲化作齏粉,唯有豆丁大小的火苗靜靜燃燒,細微的烤肉味伴隨著一邊在火堆裡燒糊的鹿肉,聞起來叫人格外作嘔。

    「畜生!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陳家老祖瘋狂咆哮,不斷掙扎。

    「嘖嘖嘖,這麼些年過去,也不知陳家女眷為你父子戴了多少頂帽子,真是可悲可嘆。你陳家女眷可比你乖巧多了,我軍機秘府侍衛一到,俱都乖乖掰開大腿,哪像你這老頑固,整日裡食古不化!」張百仁不斷刺激著陳家老祖,氣的那陳家老祖氣血激盪,眼前發黑,口中一口黑血噴出。

    事實上張百仁當然沒有這做,只是將陳家女眷賜給了手下做正妻。

    陳家女眷是普通人嗎?

    俱都是膚白貌美,腰細臀翹的極品女子,不然也不會被陳家的這些大老爺看入眼中。

    張百仁手下一群粗人,都是貧苦人家長大,對於膚白貌美大長腿的陳家女子寵愛的不得了,也不嫌棄,歡歡喜喜娶回家做婆娘了。

    張百仁只是這般說罷了,不過是為了刺激陳家老祖,出一口惡氣而已。

    至於說李建成?

    卻是不能死。

    李建成是棋子,李世民是棋子,張百仁如今勉強做一個下棋的人,有資格在天下這盤棋局中落子下棋而已。

    李建成會借此揚名?張百仁毫不介意,李建成不成長,怎麼會刺激到李世民?

    而且在李建成的身上,張百仁感受到了一股玄妙意志,這股意志叫人頭皮發麻,似乎凍徹人的心肺,張百仁當然不願冒險。

    就這般殺了李建成,那裡有廢物利用的好?

    自己日後可以設計利用李建成重創了李世民的心神,然後趁機在李世民心中留下破綻,這才是最大的廢物利用。

    自己知歷史大勢,活著的李建成對於張百仁來說,其作用遠遠大於死去。

    瞧著痛不欲生的陳家老祖,張百仁口中嘖嘖有聲:「膚白貌美大長腿,蹂躪起來可真是舒暢!」

    「張百仁,你不是男人,你如此所作所為不配稱為英雄好漢!」陳家老祖悲傷怒吼。

    「我什時候說我是……我是男人,但我沒說我是英雄好漢!」張百仁眼中帶著冷笑。

    「拖下去關入詔獄,點天燈三年,魂飛魄散而死!」張百仁忽然自玩世不恭,化作了冷酷的冰山。

    自頭頂百匯點天燈,點的不單單血肉,更多的是精氣神。

    三年之後,此人必然魂飛魄散。

    「大都督此舉未免有傷天和!」王藝站出身。

    「哦?」

    張百仁上下打量眼前的道人,雖然與刺客世家王藝同名,但本事上差太遠。

    「你要管閒事?你王家要管閒事?」張百仁靜靜的看著王家的陽神強者。

    「老夫非是管閒事,只是告勸大都督,修道之人當上體天心,下恂黎民,都督殺機過重,只怕道業難成!」老道士輕輕一嘆,眼中滿是慈悲。

    「哦?本都督的罪孽再大,難道還能及得上你王家在運河做的手腳?坑害死的幾十萬黎民百姓?」張百仁反問了一句。

    王家老祖聞言羞愧欲絕,掩面而走,轉眼間便不見了蹤跡。

    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場中群雄,然後目光落在空空兒身上:「司空摘星盜取了皇宮中的重寶,本都督欲要將其帶入詔獄審問,各位損失了什麼錢財,儘管登造名冊,若能找到藏寶之地,本都督一定會差人送回去。」

    張百仁話語霸道,眾人能說什麼?

    修為沒有張百仁高,什麼都不敢說,於是紛紛留下名冊,轉身離去。

    至於說張百仁會不會將寶物送出來,眾人心中知曉,十有八九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此時不宜和張百仁正面爭鋒,還需在朝堂上發力。

    瞧著遞過來的一道道名冊,張百仁遞給了身邊侍衛,場中唯一沒有離去的便是那假和尚了。

    「咱們倒是有緣,居然又見面了!」這是張百仁第二次見到假和尚,第一次是當年溧陽禹王鼎出世,假和尚一番攪合,叫張百仁得利。

    「見過大都督!」假和尚看著張百仁,也是滿面感慨,低下頭恭敬一禮。

    十五年前對方在自己眼中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螻蟻,誰知十五年後對方一朝風雲起,蛻變真龍飛九天,已經站在巔峰俯視著自己。

    實力雖然重要,但氣運更重要。

    「你為何不肯離去?」張百仁瞧著假和尚。

    假和尚面色憋屈:「都督還需問空空兒,這廝壞了我至道機緣,若無回報,貧道卻是不甘心離去。」

    張百仁一愣,一雙眼睛看向空空兒:「壞人機緣乃是大忌,你若真的如此做,本都督也饒不得你!」

    空空兒眼珠子滴溜溜轉,疼得呲牙咧嘴道:「大人,小的有可以突破至道的寶物,願意賠償這位道兄。待我傷好之後,一定親自登門賠罪,為道兄找回機緣。」

    一邊假和尚聞言一愣,心中念頭轉動:「大都督不是說將空空兒壓入詔獄嗎?怎麼這廝反而高興了?還傷好了出來?」

    一剎那空空兒背後冷汗浮現,彷彿明白了什麼般,不動聲色道:「即便如此,那貧道告辭!」

    假和尚雖有不甘,但五台山中有乙木精靈的事情卻不敢說出來。乙木精靈何等珍貴,一旦出口,便與自己絕緣。

    雖然不知為何空空兒居然也要隱瞞,但對於假和尚來說是一件好事情,自己至少還有機會。

    這等寶物,假和尚不敢在張百仁面前點破,所以只能扛著隕鐵,鬱悶走下山頭。

    張百仁隨手拿出一本摺子,上下打量一會,然後看向空空兒:「老賊,這些年你可不太誠實!這裡面記錄的寶物,本都督連十分之一都不曾見到。」

    「小人知錯!小人知錯!還請都督饒了小人一次!」空空兒一陣苦笑,可憐兮兮道:「都是門閥世家污衊小人,想要趁機訛詐,都督莫要中了奸計。」

    「哦?」張百仁放下奏摺:「那你與我前去門閥世家對質,如何?」

    空空兒聞言苦著臉:「都督,你先將我救活吧,再不救我,只怕小人離死不遠了!」

    「視財如命!」張百仁搖搖頭,瞧著血肉淋漓的的空空兒,不由得輕輕一嘆:「我怕救不得你。」

    「啊?」空空兒大驚失色。

    「不過有人能救得了你,只是卻需要耗費本都督極大人情,為你消耗一個人情,卻不值當!」張百仁略作躊躇道。

    空空兒咬著牙齒,氣的噴血:「都督,小人腰間有一葫蘆掛飾,乃是壺中洞天的寶物,裡面有小人這些年的積累,願意獻給都督,叫都督做求情物資。」

    「哦?」張百仁頓時眼睛一亮。

    早知空空兒有壺中洞天,卻不曾居然是這麼一個毫不起眼,彷彿拇指大小的葫蘆,瞧起來相當的令人驚奇。

    「真是有你的!」張百仁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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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道門 第八百六十九章 觀自在的過去

    很難想像,拇指大小,破破爛爛的葫蘆,居然是一件壺中洞天。

    張百仁將空空兒腰間的葫蘆扯下來,疼得空空兒一陣呲牙咧嘴:「都督,您老人家輕點!輕點!」

    「口訣!」張百仁看向空空兒。

    空空兒無語,只能傳下口訣。

    張百仁打開葫蘆,霎時間驚呆了。

    早就知道空空兒私藏很多寶物,但沒想到居然藏了這麼多。

    「空空兒!」張百仁頓時咬牙切齒,怒火通天的看向空空兒。

    空空兒只是訕笑:「都督!都督!這不是都交給你了麼!」

    「哼!」張百仁冷冷一哼,拿住葫蘆向自己的袖子倒去。

    「都督,你給我留點!好歹給我留點吧!小的辛辛苦苦努力這麼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給我留……」空空兒眼見著寶物逐漸被倒的一乾二淨,頓時急眼了。

    顧不得身上疼痛,開始不斷來回折騰,典型的見錢不要命。

    不多時,葫蘆裡的寶物被倒得一乾二淨。

    「給你!」張百仁將寶物倒的一乾二淨,將葫蘆塞入了空空兒腰間。

    「都督,你也忒黑了!」空空兒抱怨道。

    「一件洞天寶物價值無量,本都督將洞天寶物留下,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張百仁瞪著空空兒,隨即一笑:「我倒奇怪,你如何得了這寶物?」

    「也不知道在那家祖墳裡刨出來的!這些老不死的,死都死了,還糟蹋寶物!小人看不過眼,便將其墳墓刨了!」空空兒理直氣壯罵罵咧咧道。

    張百仁無語,也不去問這廝刨了那家祖墳,而是大袖一揮,將其塞入袖裡乾坤內,看了左丘無忌一眼:「你帶人回去,本都督去湘南走一遭。」

    左丘無忌點點頭,張百仁孤身一人,腳下縮地成寸,一路向著湘南疾馳而去。

    湘南

    觀自在坐在池水前慢慢梳理著髮絲,在其身邊一隻花籃內神光流轉,時不時有一件件寶物落入眼前池水中。

    「觀自在,本都督來找你了!」以張百仁的修為暗中闖進來,白蓮社的人難以發現其蹤跡。

    聽了張百仁的話,觀自在猛然一驚,慌忙以衣衫遮住面孔,怒叱一聲:「大都督,你也忒無禮,擅自闖入人家地盤,真的好嗎?」

    張百仁愣了愣,之前驚鴻一撇,足以叫人驚豔。

    遙見觀自在,盤坐襯殘箬。懶散怕梳妝,容顏多綽約。散挽一窩絲,未曾戴纓絡。

    不掛素藍袍,貼身小襖縛。漫腰束錦裙,赤了一雙腳。披肩繡帶無,精光兩臂膊。

    張百仁幾步退出池塘,來到樓格外等候,心中暗自轉動念頭:「這次怕是有些冒失了!」

    修道之人,斬青龍斷白虎,男女之間任意轉變,卻是難以分辨男女。

    以觀自在如今道行,早就分辨不出其男女性別了。

    過了一會,才見頭頂髮簪,帶著玉冠,手中拿著柳枝的觀自在走出,二話不說劈頭蓋臉便是一頓毒打。

    張百仁步步退後,知道自己理虧,而且有求於人,不敢還手。

    打了十幾下,才見觀自在氣呼呼道:「你來湘南做什麼?如今中土蠢蠢欲動,亂成一團亂麻,你不去鎮壓中土,還有心思來我湘南?」

    卻見觀自在眉目如畫,肌膚細膩,一張面孔猶若造化所成,完美無瑕。若為男,則比之宋玉潘安更甚十分,若為女,則比之廣寒嫦娥更甚。

    當然了,這是張百仁臆測的,他也沒見過嫦娥的樣子。

    張百仁拱手賠了個罪,大袖一揮空空兒落在地上,疼空空兒的是呲牙咧嘴哭爹喊娘。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督主你就不能輕點嘛?」空空兒狼哭鬼嚎,殺豬一般。

    瞧著那血肉模糊的空空兒,觀自在也是心頭一跳,不再去追打張百仁,而是道:「何人下手如此狠毒?」

    張百仁搖搖頭,將五台山的事情說了一遍。

    觀自在聞言恍然:「原來是那小賊!本座正找這廝,前些年這小賊盜取了貧道的一根紫竹,只恨此賊身手靈活,素來機警,幾次擒拿未果,不曾想居然落在貧道手中。」

    「道長饒命!道長饒命!那紫竹小人可是好生的養著,日後定然給道長親自送回來!」空空兒連連討饒。

    張百仁聞言一頭黑線,空空兒這廝可真膽大,居然連觀自在的寶物都敢偷盜。

    似乎看出了張百仁的疑惑,觀自在道:「恰逢那日我正在行七日過關之功,動彈不得,才叫這小子討了便宜!」

    張百仁恍然,不然以空空兒手段,絕對難以在觀自在手中討到好處。

    「道長慈悲,還請道長救我一救!」空空兒苦苦討饒。

    「罷了,看在都督面子上,只要你交出寶物,我便不與你計較!」觀自在轉身將柳枝插入袖子裡,然後看向張百仁:「交情歸交情,你也知道我的雨露甘霖寶貴無比,一滴價值無量,你須拿出補償的物資。」

    張百仁笑了:「道友好生糊塗,最好的寶物便在這裡,居士想要什麼寶物,叫這小賊給你盜取來,豈不是妙哉?」

    「倒也是這麼個理!」觀自在道:「空空兒,你須應我三件事情,我便救你一救。」

    空空兒翻了個身,疼的呲牙咧嘴:「都督,你之前說我給你所有寶物,你便替我討饒,怎麼說話不算話了?」

    張百仁背負雙手,看著庭院內的一顆竹子,彷彿在看什麼珍寶一般。

    空空兒氣的胸口疼,沒想到張百仁翻臉不認人,只能無奈道:「罷!罷!罷!我便應你三件事!」

    觀自在點點頭,拿出了一隻玉瓶,浸染一滴甘露滴下。

    只見肉眼可見的速速,空空兒血肉重生,肌膚恢復完整。

    張百仁悚然動容,觀自在這一手著實是厲害。

    「可惜,都督壞我道功,不然如今貧道這柳枝也該復活了!」觀自在瞪了張百仁一眼。

    張百仁似乎沒聽到,當初自己以青木不死身與觀自在打賭,奪取了柳枝的不少生機,促進自己青木不死身更進一步,這個情還是要承的。

    見到張百仁不說話,觀自在也不想留客,轉身向小榭走去。

    那邊空空兒活蹦亂跳,察覺全身無礙,一雙眼睛瞪著張百仁:「都督,你奪我寶物,卻不為我辦事,可否將寶物歸還?」

    懶得和空空兒磨嘰,只見下一刻空空兒神情呆滯,肉身已經不受控制竄出了白蓮社。

    白蓮社外

    空空兒恢復肉身控制,面色扭曲的咆哮道:「該死!還講不講道理!還講不講道理!憑什麼這麼霸道!」

    張百仁緩緩走入小榭,觀自在炮製著茶水:「你這手下似乎對你很不滿呢!」

    「習慣了!」張百仁厚著臉皮坐在觀自在對面,瞧著水榭中不見邊際的竹林,露出一抹讚嘆:「你似乎很喜歡竹子!」

    「嗯!」觀自在點點頭:「那一年我四歲,家鄉大旱,鬧了蝗災,百姓流離失所,父母瘟疫而亡,我便靠著母親種下的竹子,活了下來。亂世中我一個小孩子也沒有生活的能力,不敢到處亂跑,所以我就吃了七年的竹筍。竹筍就是我的性命,沒有竹筍,我絕對活不到今日。說來也是天降垂簾,我家後院剛好適合生長竹子。」

    張百仁默然,每個人都有一個別人無法知道的過去,每一件嗜好都有著屬於他的故事。

    「說來也巧,我也喜歡竹子!」張百仁笑著道。

    「你也喜歡?」觀自在一愣。

    「我喜歡竹筒飯!」張百仁道。

    觀自在沉默,過了一會才開口道:「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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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章 驚醒夢中人

    每個人都有一個不願提及的過去,亦如張百仁他從來都不會和人說自己兩世為人,前世今生,在二十一世紀紅塵中百般磨練,見慣了人情冷暖,證就了陽神大道。

    前世一生,滾滾紅塵的洗練,二十一世紀的洗禮,那才是張百仁最珍貴的財富,今世少去了滾滾紅塵的打磨。

    觀自在一雙眼睛看向遠方,不緊不慢的喝著茶水:「聽人說,這世間有一根柱子,自苦海之中超脫而出,得之可以叫人六根清淨,我走遍中土內外,卻依舊不得其蹤跡。」

    放下茶水,張百仁輕輕一笑:「日後若有六根清淨竹出世,我便替你取來。」

    張百仁看向觀自在,目光中滿是同情。

    一個四歲的孩子,孤零零在亂世中生存,那種孤獨寂寞可想而知。

    觀自在聞言面色一動,看向張百仁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同了,眼中露出了一抹憂鬱,隨即道:

    「直到有朝一日,我無意中在竹筍內挖掘出一卷金篆,乃當年道德天尊所留,上面記載道家九秘無上大法,於是我便在竹林中閉關苦修十二年,隨即開始周遊天下,尋找苦竹八年未果,於是返回湘南開創白蓮社」說到這裡,觀自在看向張百仁:「貧道修煉的並非今法,而是古法,陽神境界只差一線之隔。」

    說到這裡,看向張百仁:「道友可能走入一個誤區,古法與今法並不相同,雖然都是煉就陽神,超脫無上,但……並非需要轉世重修!也不知你從誰那裡聽聞,正法居然需要轉世重修的。」

    張百仁聞言頓時愣住,一雙眼睛詫異的看著觀自在。

    觀自在屈指細數:「唯有外丹、行氣大道,一旦走岔了路子才會轉世重修,道友為何想著轉世重修?根基錯了,廢掉功法重新來過便好,何必轉世重修?」

    張百仁聞言如遭雷擊,一直以來自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遲遲察覺不到不對勁的地方在哪裡,如今聽觀自在所言,冥冥中張百仁似乎要抓捕到那一抹靈機。

    「不知都督修煉的是那家功法,居然需要轉世重修!」觀自在面帶疑惑道:「都督若不介意,可否說說。」

    「轟!」

    伴隨著驚雷,張百仁腦海頓時一道靈光劃過,剎那間以往不解之處,俱都紛紛解開。

    「金丹大道!」張百仁周身冷汗淋漓,此時猛然驚醒,不知不覺自己居然走偏了路子。

    前世自己證就陽神,對於自己的影響太大,甚至於不知不覺中便開始走上老路。

    自己走的是劍仙路子,煉的乃誅仙四劍劍胎帶來的先天法訣,怎麼變成了金丹大道?

    自己走的是劍胎,體內的劍胎便是自己道果。但是如此說,三魂七魄又是什麼?

    張百仁懵了,此時徹底的懵了。

    怪不得袁天罡聽了明珠淚,忍不住為之心動,原來人家根本就不需要轉世重修。

    「但是為何天師道楊琦需要兵解?」張百仁忍不住疑惑出聲。

    「因為楊琦大限已至,此生陽神無望,自然需要轉世投胎!」觀自在眉毛簇在一起,不解的道:「道家大道三千,所為者皆是陽神!若無法成就陽神,也可凝聚元神、鬼仙、神祇,為何轉世輪迴?」

    唯一所見者,乃是是否有大毅力,不受左道誘惑。

    「不對!不對!」張百仁此時連連搖頭:「一旦走錯了路,便無法佐證,一定要借助輪迴之力才能洗去前世的痕跡、果位,尓敢壞我道基!」

    張百仁腰間長劍剎那間出鞘,鋒銳的誅仙劍氣迸射而出,霎時間竹林震動,冥冥中一聲慘叫傳開,被誅仙劍氣傷了本源。

    此時觀自在坐在那裡,似乎陷入了沉睡,張百仁一根手指點出,落在觀自在眉心,霎時間猶若晨鐘暮鼓,驚得觀自在猛然睜開眼:「何人算計於我!」

    瞧著張百仁殺機衝天的樣子,觀自在面色鐵青:「居然有人想要盜取貧道的九字真言,當真好大的膽子!」

    張百仁長劍緩緩歸鞘,慢慢坐在觀自在對面,平復體內的真氣:「有人欲要壞我道果,不過卻也給我提示,倒要感謝一下冥冥中的黑手。」

    雖然幻覺一場,但張百仁卻是清醒,自己的魂魄被上一世道果影響了。

    自己修煉的乃是真真正正的古法,怎麼無形中居然向著金丹大道的方向轉變,若真等自己玉液還丹,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我何時才能結成陽神?

    張百仁愣住了,這就是他的苦處,自己修煉的功法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根本就沒有任何參照。

    「金丹大道,我要徹底忘掉金丹大道,磨掉金丹大道的影子!」張百仁眼中殺機流轉。

    「魘!是魘出手了,這是上古天帝的因果,你既然繼承了天帝的遺澤,自然也要承擔天帝留下來的因果。當年上古之時天帝殺生無數,那無數怨氣以及先天神靈的意志,化作了魘!」此時一元泉眼忽然開口。

    「哦?」張百仁一愣。

    「不過你小子有古怪啊,你修煉的法訣太奇特,超乎古今,就連魘都無法魅惑你,不過你牽連了無辜,差點將人家也一起拉扯入幻境,你小子麻煩大了!」一元泉眼戲虐道:「若非你看出破綻,只怕今日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場。」

    「誰在開口?」觀自在愣了愣。

    張百仁將一元泉眼掏出來,拿在手心:「前些日子去了一趟龍宮,居然無意中捕捉到東海本源一元泉眼。」

    「這便是一元泉眼?」觀自在露出好奇之色:「魘是什麼東西?」

    一元泉眼閉口不言,張百仁將一元泉眼收起來:「我的道是什麼?」

    「你的道是什麼?」觀自在問了一句。

    張百仁閉上眼睛,緩緩陷入沉思。

    自己的道是什麼?

    觀自在靜靜的泡著茶水,此時茶水飄飄別有意境。

    之前幻境是假的,但觀自在所說的事情是真的,就在觀自在說完的那一剎,二人被魘迷惑。

    「在涿郡,我欲要修行金丹大道,卻被那霸道的四道劍胎阻止,無奈之下只能修行誅仙劍道!」張百仁開始慢慢回憶:「再後來所學逐漸駁雜,體內真氣開始雜亂無序,相互克制,於是不得不重新閉關整理所學,練就了道胎魔種。」

    「如今我的根本乃是道胎魔種,非世間任何一種功法,早就超脫了金丹大道的範疇,也非誅仙四劍框至」張百仁眼睛越來越亮:「魔種、種魔、歸一,這便是我的功法,或許待我道胎魔種大成,便是陽神大道至境界。」

    張百仁露出沉思之色,自己的道胎魔種第三卷很重要,魔種歸一需尋一種無上祭煉法,將其徹底容納唯一,不然反而真氣駁雜,陽神難成。

    真正的陽神可以分為兩步道功,第一步便是真真正正清清純純的真氣,唯有真真正正的神炁才能練就陽神。

    第二步便是性功,三魂七魄被真氣壯大祭煉,性功才是滷水點豆腐的那關鍵一點。

    全此二步,方才能陽神超脫,缺一不可。

    看似二步,但細分可以化作無數小步驟,可見成仙之難。

    張百仁慢慢睜開眼:「第三捲上還要花費苦功啊,我的第三卷只有一個雛形,細微之處還需不斷填補。早就與如今各家宗派不一樣了,虧我還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居然被自己思維桎梏住。」

    可是如今三魂七魄進入神胎,你叫張百仁如何是好?

    怎麼辦?

    張百仁發難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0 19:07
一品道門 第八百七十一章 可言我命由我不由天乎?

    張百仁很迷茫,不知自己前路如何,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裡。

    三魂七魄盡數沒入神胎中,神胎內卻也不知蘊含何等變化,自家體內三魂七魄不在,任憑自己有玄功妙法,接下來的修煉也少不了魂魄啊。

    而如今神胎上的紋路在逐漸散去,待到神胎上的紋路散盡,自己還如何領悟那玄機妙法?豈不是將自己的魂魄給關起來了?畫地為牢?自己作死?

    張百仁坐在觀自在對面,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無奈,隨即搖搖頭:「罷了,至少我還有五尊神祇法身,還有不滅神性,我若不想死,誰能殺得了我?」

    「聽人說一元泉眼乃天地間的無上妙品,其內孕育天下間各種真水,你瞧我這紫竹林,正需要真水滋潤灌溉,才能更進一步……」觀自在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

    張百仁伸出手:「拿容器來?」

    觀自在愣了愣,張百仁隨手拿起身邊的水瓢,塞入右手的袖子裡。

    然後便見到一瓢波光粼粼,五光十色的真水遞於觀自在眼前:「如何?夠不夠?」

    觀自在呆呆的點了點頭,張百仁將那一瓢真水倒入池塘內,方才慢慢站起身:「在此地呆的夠久了,本都督還要去洛陽走一遭,不知朝堂中這些老傢伙如何參本都督呢,再不回去……怕要出大事!」

    「大隋氣數已盡,你又何必在乎區區一個氣數將近的王朝,反倒是李家兄弟,我看不簡單,在其身上附著著上古意志,你須小心謹慎一些」觀自看著眼前池水。

    張百仁步履從容,緩緩走出小榭,向遠處走去:「我早有計較!」

    瞧著張百仁遠去的背影,觀自在眉頭微微一簇:「謀求天下難啊!」

    上京城

    朝堂之上

    此時李淵面色陰沉道:「陛下,臣要參大都督張百仁一本!」

    楊廣聞言一愣,低頭看向李淵:「何事?」

    「陛下,臣參大都督三宗罪!」李淵恭敬道。

    「講!」楊廣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第一宗罪,亂殺無辜!這些年大都督在江湖上捲起腥風血雨,動輒滅人滿門,造下作數罪孽,為我朝廷臉上抹黑,陛下也顏面無光。」

    「第二宗罪,大都督欺君罔上,十五年前明明將空空兒放了,卻偏偏欺騙陛下說空空兒已死,此罪當誅九族!」

    「其三,大都督指使空空兒瘋狂盜取天下富豪人家的寶物,囤聚於涿郡,怕是圖謀不軌,還請陛下明察!」

    為了將張百仁拉下馬,李淵不惜親自上陣。

    而且經過皇莆議那件事後,朝廷大臣俱都有所警覺,生怕被李家給做了棄子。

    「哦!」楊廣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還有嗎?」

    「沒了!」李淵愣了愣,貌似和自己設想的場景有些不對勁啊。楊廣聽了自家的奏摺理應雷霆大怒,然後派人將張百仁拿下,怎麼似乎沒什麼反應?以楊廣的暴脾氣,能忍受有人欺騙?

    「此事你理應去皇后娘娘哪裡告狀,當年先帝在世之時,將軍機秘府交託於皇后手中,朕也是無奈啊!大都督不歸朕管,愛卿退下吧!」楊廣面無表情道。

    李淵懵了,有些不解。

    楊廣將自己老子都給弄死了,難道還真會遵循狗屁的先帝遺訓?

    偏袒!

    赤裸裸的偏袒,毫不遮掩的偏袒。

    李淵還能說什麼?

    你要告狀,就去皇后哪裡。只是如今皇后永安宮大門緊閉,根本就不是群臣能進去的,除了極少數皇后嫡系外,普通大臣根本就連進去的資格都沒有。

    李淵自然也進不去,去了也是吃閉門羹。

    活了這麼多年,李淵要是聽不出天子想要偏袒張百仁,他也不必再活了。

    對於李淵與張百仁的事情,楊廣實在不想多問,二人之間狗屁倒灶的事情太多,梁子早就結下來了。

    上京城

    當張百仁來到上京城時,朝會此時已經散去。

    「陛下,張百仁求見!」親宮外傳來內侍的聲音。

    「宣!」

    楊廣閉合地圖,坐在龍椅上不語。

    張百仁緩步走在洛陽城中,與去年相比,洛陽城蕭條淒涼了許多,大隋氣運金龍外強中乾,縮水了五分之一。

    徑直來到皇宮,略作等候,便聽到楊廣的通傳。

    「見過陛下!」張百仁走入大殿,雙手抱拳行了一禮。

    「愛卿坐下吧!」楊廣輕輕一嘆。

    張百仁坐在楊廣對面,手中拿出一卷獸皮,遞給了內侍。

    內侍端著獸皮,遞到楊廣身前。

    楊廣拿起獸皮,疑惑的道:「這是何物?」

    「陛下,大隋秘庫已經修建完成,這地圖便是大隋秘庫所在!只是如今秘庫內不曾置放寶物,在等候陛下旨意!」張百仁抱著袖子,面色淡漠道。

    楊廣聞言看著獸皮,看的很認真,前所未有的認真。

    過了一會,楊廣將獸皮收起,小心翼翼的塞入一邊盒子裡,看向張百仁:「有勞愛卿!」

    「願為陛下分憂!」張百仁面色沉著。

    「愛卿可知命數?」楊廣不去問寶庫的事情,反而問命數二字。

    「天時也!因果也!」張百仁看著楊廣:「陛下何故發問?」

    楊廣沉吟,過了一會才道:「朕已然知道自己的命數,知道大隋的命數。」

    張百仁一愣。

    其實楊廣是不自信的,不然也不會派人修建府庫。

    「朕若成,則平定天下亂黨,我大隋江山萬世永存,朕長生不老!」楊廣話語裡帶有一抹瘋狂:「朕失敗,則大隋江山到此而終,二代而亡,與當年始皇何異?」

    說到這裡,楊廣看向張百仁:「這便是天數,自大秦至今朝,便是一個輪迴。」

    張百仁默然,只是靜靜的看著楊廣,往日裡楊廣是絕對說不出這番話的。

    「歷朝歷代,只要滅國的,便休想在復國成功,這也是天數!朕令愛卿造府庫,不過是安慰自己罷了!」楊廣看著張百仁:「當年大秦高手無數,卻也難逃隕滅的下場,好在我大隋如今有愛卿橫空出世,震懾天下,為我大隋延續數百年壽數,只可惜被朕揮霍一空。」

    楊廣低垂著腦袋:「命數可逆否?」

    張百仁眯起眼睛,過了一會才道:「陛下可知我命由我不由天否?」

    「大隋二代而亡,乃天數所定,但更是陛下的選擇!陛下若選擇延續大隋數百載,豈會二代而亡?陛下匯聚天下氣運,陛下便是命數的化身!我命由我不由天!」張百仁面露笑容。

    大隋若能休養生息,不去胡亂折騰,想著什麼萬世根基,延續數百年還是沒問題的,畢竟大隋底子太深厚。

    但偏偏楊廣卻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主,他如何肯安心?

    二世而亡,是天數,更是楊廣一手促成的!

    「事到臨頭懊悔遲,不過若如今陛下收手,大隋尚且還能延續百年!」張百仁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說來說去還是在天數之內,免不了滅亡一途!」楊廣意興闌珊,慢慢站起身:「朕一生在參研命數,不斷與命數較量,如今成敗,只待二征定勝負!」

    張百仁搖搖頭,一雙眼睛看向大殿的一盞燈火,過了一會才道:「盡信書不如無書,盡信命數,不如無命數!」

    「朕有楊家麒麟兒楊呆,願意拜先生為師,不知先生應否?」楊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楊呆是我大隋最後血脈,也是朕的最終後手,望先生成全!」

    說著話,楊廣居然對張百仁鞠躬一禮。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0 19:07
一品道門 第八百七十二章張母離去

    「陛下,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張百仁連忙上前拖住楊廣。

    楊廣只是一雙眼睛懇切的盯著張百仁:「先生,朕這一聲就沒求過人,還請先生應我一次。」

    張百仁無奈苦笑,這種事能隨便答應嗎?

    「答應陛下倒也不是不可,只是陛下還需應我一件事情!」張百仁本來正想拒絕,卻是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

    「何事?」楊廣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道:「下官有一件寶物,喚作六字真言貼,有無窮偉力,只是卻缺乏信仰,只要陛下肯助我一次國祭,此事下官便應下。」

    六字真言貼有六重境界,一曰:加持。二曰:顯形。三曰:永固。四曰:金光。五曰:不朽。六曰:超脫。

    如今經過塞外苦行僧將近一年的遊走,基本上塞外各大寺廟信仰已經吸收的一乾二淨,金貼已經衍生金光,萬法不侵。

    金光只是初步衍生,距離大成還依舊遙遙無期。

    張百仁正缺信仰之力,若能有六字真言貼加持,日後大隋因果業力,自己未必鎮壓不住。

    「好!」楊廣重重的點點頭,反正大隋如今已經這幅樣子,到也不怕折騰。

    在折騰還能更壞不成?

    「舉大隋國力,這六字真言貼必然可以金光大成,至於說不朽……」張百仁搖搖頭,太難,根本就不敢期盼。

    收徒之事不著急,張百仁與楊廣敲定國祭之事後,與楊廣辭別走出皇宮,向永安宮走去。

    永安宮中

    居然不見巧燕,只有蕭皇后不緊不慢的似乎在繡著什麼,香爐中煙火飄飄,張百仁行了一禮:「見過娘娘。」

    「坐吧!」蕭皇后看著張百仁:「巧燕去閉關了,本宮閒著無聊,便在這裡繡花。」

    張百仁看著蕭皇后魅惑眾生的面孔,收攝心神,開口道:「娘娘,李家的事情怎麼是好?」

    蕭皇后面色沉著,指尖劃過刺繡,眼皮眨了眨:「你安知李家不是陛下的後手?」

    張百仁瞬間愣住了,他倒沒想過這種可能。

    若李家其實是楊廣的後手,事情該如何?

    蕭皇后打發掉侍女,親自給張百仁泡了一碗茶,然後道:「只是本宮隨便一說,你莫要當真。」

    張百仁搖搖頭,端起茶盞,露出沉思之色:「未必不是真的。」

    「李家那邊見不到本宮」蕭皇后輕笑:「朝廷方面,門閥世家休想抓你把柄。」

    「多謝娘娘!」張百仁對著蕭皇后一禮。

    在永安宮中吃過飯,張百仁起身走出皇宮,眼中閃過沉思之色。

    不在洛陽城久留,張百仁徑直回轉涿郡。

    「先生,不好了!」

    來到涿郡,張百仁便感覺此時涿郡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快步回到莊園,卻見眼睛已經紅腫的張麗華。

    「咯噔」

    張百仁心臟猛然一頓,忍不住疾步上前:「發生了什麼?」

    「夫人……夫人……她……」張麗華眼圈發紅,『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夫人她……不見了,都是妾身的錯,妾身沒有看護好老婦人,還請郎君責罰!」

    張百仁聞言腦袋一轟,呆愣愣的站在那裡,雙眼發直的看著張麗華,強行忍住心中波動,扶住了張麗華:「起來!快起來!你這是做什麼,莊園護衛不嚴密,怎麼會是你的錯。」

    安撫了張麗華,張百仁看向一邊左丘無忌等人,鷹王苦笑道:「主上,是夫人自己要走的!下屬本來想要派人跟隨,但卻被夫人嚴厲喝止。」

    「哦?母親自己要走的?」張百仁腳步匆忙的向著張母院子走去。

    站在小院前,看著那染了風雪的籬笆,張百仁腳步頓住,許久無語。

    有多少年?自己究竟有多少年沒有進過母親的小院了?

    張百仁不記得了!

    「都督」瞧著猶若魔怔了一般的張百仁,左丘無忌小聲的道。

    張百仁擺擺手,腳步僵硬的向庭院內走去。

    推開飽經風霜的大門,來到了院子裡,然後張百仁站住,大腦一片空白。

    院子裡有自家母親留下的氣機。

    小院很簡單,只有簡簡單單的菜園,還有一方石桌。

    走入屋子

    屋子裡也很簡陋,看不出絲毫的奢華。

    一襲棉被,一個方桌,方桌上擺放著香爐一隻,還有幾本書。

    角落裡幾個大書箱,那是當年在涿郡陪伴自己五年時光的消遣物,自己早就忘了,母親卻依舊保留。

    油燈裡面的燈油早就已經乾涸,屋子內簡陋至極,絲毫不像大戶人家主母該住的屋子。

    除此之外,唯有一個還算過得去的梳妝台。

    張百仁站在梳妝台前,霎時間如遭雷擊。

    這梳妝台,居然與涿郡自己親手做的一模一樣。

    緩緩坐在梳妝台前,銅鏡內露出張百仁模糊的影子。

    「情!」

    「幻!」

    張百仁看到梳妝台前刻的很深的兩個字。

    一個情,一個幻。

    張百仁眉頭皺起,感覺到了一絲絲不對勁,手指觸摸著那兩個字,似乎有一股玄妙意境蘊含其中,只是自己的劍意太霸道,稍一接觸這意境便已經崩潰。

    呆呆的坐在梳妝台前許久,張百仁似乎能看到母親的音容笑貌,能看到母親梳妝的景象。

    那闊別多年的溫暖!

    坐了一會,張百仁來到方桌前,小心翼翼的坐在凳子上,拿起了擺放在放桌上的書籍。

    都是自己當年最喜歡的啟蒙讀物。

    「十五年過去,沒想到母親居然還記得」張百仁輕輕一嘆。

    待翻到最後一本書,一封書信映入眼簾:「吾兒親啟!」

    張百仁動作一滯,哆嗦著手指拿出書信,緩緩拆開,隨即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身子也在瞬間恢復了鎮定。

    「幻情道!」張百仁眼中一抹殺機流轉。

    幻情道,不知其名,不知其根,誰也不知幻情道是什麼時候興起的,江湖上亦極少有人聽說過幻情道的名聲。

    幻情道直指本質,看破天下諸般感情,以我心映眾生,然後最終超脫而出。

    二十幾年前,張母亦還是江南的大家閨秀,家中忽然慘遭滅門,為保道書不失,隨即一路北上,逃亡塞外。

    在逃亡的過程中,張母遇到了幻情道的警幻仙姑,警幻仙姑見張母挺著大肚子流亡,心生不忍,隨即傳下無上道法。

    當時張母與張斐絕別,心若死灰,若非家傳天書還有腹中胎兒,只怕早就已死了之,追隨張家的列祖列宗而去。

    教導一個月,警幻仙姑因為急事,不得不與張母辭別,恰逢此時大災難爆發,張母無奈之下,只能北上。

    一個女子,在亂世中帶著這麼多書籍,處境可想而知。

    當是時,江湖上威震一方的大漠金刀張敬安自大漠而出,前往江南參與一件秘密大事,恰逢張母被盜匪圍攻,然後出手相助。

    張敬安見張母驚若天人,絲毫不顧其懷胎六月,愛慕之心瘋狂滋生。

    「原來張敬安便是張大叔!」張百仁手指攥的發白。

    張敬安逃亡塞北,卻牽連了家中妻子,張大叔在將張母安置於塞外後,不得不前去營救妻子。

    可惜了

    張母也不知道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張大叔回來的時候周身血肉淋漓,筋骨已經被人廢掉,這輩子都無法在動武。而且因為其七魄被人打散一魄,所以徹底的失憶了。

    那一日張母只見到血肉淋漓的張大叔抱著嬰孩漫無目的的走著,痴痴呆呆的來到塞外,其妻子已經遇害。

    沒有人知道張敬安遭遇了什麼,只是知道江湖中張敬安消失了,塞外多了一個張大叔。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0 19:07
一品道門 第八百七十三章 二十五年前的血案

    「幻情道!」

    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遠處案几:「母親是幻情道的弟子,原來這些年來母親一直都在苦苦恢復修為。當年逃亡塞外一戰,母親油盡燈枯,勉強吊住性命。來到涿郡後經過孫思邈的調養,各種靈物的大補,才使得母親恢復修為。」

    「父親大婚,母親看破枷鎖,忽然頓悟,於是將自己關在小院中修煉,如今修為有成,前去尋找警幻仙姑!」張百仁閉上眼睛,將書信收起來,走出門外:「這小院封起來,日後不得叫任何人進出。」

    侍衛聞言立即下去吩咐,張百仁看向張麗華:「為本都督調取二十年前大漠金刀張敬安的一戰!還有……傳出風聲,就說本都督尋找幻情道線索,誰能為我提供幻情道的線索,本都督可以賜予其一件珍寶。全力搜尋幻情道的消息!」

    「二十五年前的大戰?」張麗華一愣,不再多說,立即下去吩咐。

    軍機秘府,天下案宗盡數記載在錄,無一遺漏。

    沒讓張百仁等多久,便有一沓文件遞過來,左丘無忌道:「大人,只找尋到了二十五年前大戰的線索,至於幻情道……咱們不曾收集到。」

    「吩咐軍機秘府,全力搜尋幻情道的消息!」張百仁不緊不慢的敲擊著案几。

    左丘無忌退下,張麗華緩緩打開卷宗,鋪開張百仁眼前。

    二十五年前

    大漠金刀縱橫漠北一代,號稱刀中王者,當時國運鼎盛,鎮壓天下萬法,易骨大成武者已經可以稱之為坐鎮一方的高手。

    張敬安縱橫大漠,一手切金斷玉刀法,縱橫大漠無敵手,人贈外號『大漠金刀』。

    當時大漠金刀前來中域佛家遺址尋找秘籍,想要追求突破機緣,卻不知因何惹上禍事,牽連家中的老小。

    當時張敬安家中老少盡數為敵手所擒住,滿門老少活活被燒死,張敬安遭人重創,被打散了天沖魄,徹底失去記憶。

    唯有其拚死自大火裡搶出一個女嬰,然後不知所蹤,大漠金刀失去了蹤跡。

    案宗並不長,但卻也絕對不短。

    根據案宗,再加上張母的敘述,張百仁心中開始推演彌補各種細節。

    「當年張敬安前往中土佛家遺址,想要尋求突破見神的緣法,卻無意中撞破了張家滅門慘案。然後瞧見懷胎六月的張母,頓時驚為天人,相助張母斬殺了盜匪,一路不斷激戰,護送張母逃到塞外」張百仁看向張麗華:「然後那背後的組織追溯到張敬安跟腳,以其家中老小作為要挾,張敬安不得不自塞外返回漠北,然後與那神秘組織展開了驚世大戰。」

    「張敬安一家老小盡數被燒死,唯有一個嬰孩被其冒死搶救而出,這嬰孩便是張小草!而張大叔被人打散了一條天沖魄,從此三魂七魄不全,再也無法恢復記憶!」張百仁很快就推演還原了事情的真相。

    天書誘人!

    「對方無法殺死易骨大成境界的張大叔,就證明對方實力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強,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張百仁心中沉吟。

    二十五年前大隋國運鼎盛,壓制天地萬法,想要突破見神是千難萬難,哪裡像如今,大隋國運破敗,氣運散發與江湖草莽,見神武者開始不斷噴井般湧現而出了。在當時有見神武者坐鎮的大勢力,那可都是鎮壓國運的存在。

    「二十五年前背後出手之人卷宗可有?」張百仁看向一邊的張麗華。

    張麗華翻了翻,然後搖搖頭:「眼下沒找到,不過軍機秘府肯定有所記載,畢竟大隋出現一股神秘勢力,不能不探查清楚。」

    正說著,只見左丘無忌拿著卷宗走進來:「大人,背後出手之人的卷宗找到了。」

    「何人?」

    張百仁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當年大戰過後,有軍機秘府大都督檢驗現場,查出了一位在當時很有名氣的人物,人稱閻王手的:藍偆!」左丘無忌將案卷擺放在桌子上:「藍偆有八位兄弟,三位在天師道,還有兩位流亡江湖,剩下的兩位戰死。被張敬安一刀劈成兩半!」

    張百仁面色陰沉:

    「可有名冊?」

    「追魂手沈騰,如今隱居於柴雲道觀,二十五年不履塵世!奪魂手黃寶,隱居在常樂寺!剩下的三位道人俱都在南天師道,不知姓名!」左丘無忌道。

    張百仁聞言默然,站了一會才道:「家仇不可不報,此事本都督還需親自走一遭,前往柴雲道觀,會一會那沈騰!」

    「大人,小心牽一髮而動全身,南天師道不是好惹的!」左丘無忌面色凝重道。

    「南天師道不好惹?難道本都督就好惹?大隋如今還沒滅亡呢!那個敢與我做對!」張百仁冷冷一笑:「全力搜尋幻情道的信息,本都督一定要知道幻情道所在。」

    說完話,張百仁已經邁步離去,留下左丘無忌苦笑:「這回都督怕是動了真的殺機,江湖上說不定要捲起腥風血雨。」

    「誰能想到,大都督居然是天師張道陵的後人!」張麗華眼中閃爍出一抹驚訝。

    「全力尋找幻情道,密切監視南天師的動靜!」張麗華吩咐一聲。

    左丘無忌點點頭,轉身下去吩咐。

    深山老林

    一處青石台階上緩緩出現了一道紫色衣袍的人影,張百仁背負雙手在山林間漫步,一雙眼睛掃視遠處,露出漫不經心之色。

    「確實是一個隱居的好去處,此地荒無人煙,不為外人幹擾!」張百仁踏在小路上,此時一七八歲童子背著木柴笨拙的向山中趕去。

    聽聞身後動靜,立即轉過身,然後道:「你是何人?來我柴雲道觀所為何事?」

    「本都督前來拜見追魂手沈騰前輩,小道士倒是勤快的很!」張百仁來到童子身前,瞧著童子凍得紅彤彤的小臉,忍不住捏了一下。

    「原來你要找沈居士,沈居士一直面壁苦修,從不見客,二十五年來不曾下山一步,你怕是要失望而歸了!」小道士伶牙俐齒的笑著道。

    張百仁替那童子提起柴火,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向山中趕去。

    走了一炷香的時間,才見到山門所在。

    廟宇雖然隱匿在深山中,但規模卻不小,足足有方圓畝許大小。

    「福生無量天尊,不知何方道友蒞臨我柴雲道觀,恕貧道不能遠迎,失禮了!」一道人影自大門內走出來,面色凝重的看著張百仁。

    「師傅!」小道人對著老道士恭敬一禮。

    瞧著張百仁手中的柴擔,老道士面色一變,訓斥一聲:「你這童子,也敢叫貴客擔負柴火,著實好大的膽子。」

    聽了老道士的話,小童子偷偷吐舌,扮了個鬼臉,自張百仁手中接過柴火,蹬蹬的跑進大門內。

    「很可愛的孩子,老道士後繼有人!」張百仁背負著雙手:「本都督張百仁!」

    道士聞言豁然變色,更加恭敬了三分:「原來是大都督當面,貧道失禮了!」

    「話不多說,我只要見沈騰!」張百仁話語裡透漏著不容置疑的味道。

    「沈騰道友閉關將近三十載,有三十年不曾見客……」老道士試圖辯解。

    「本都督要見沈騰!」張百仁話語不變,再說了一次。

    「師傅!」小道士去而復返,瞧著場中緊張的氣氛,低低的叫了一聲。

    不知為何,之前張百仁那張親近的面孔,此時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威嚴,叫小道士不敢開口。

    老道士將小道士扒到一邊,面帶苦澀的讓開路:「都督請!」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0 19:08
第八百七十四章 抽魂煉魄,名冊到手

    柴雲道觀雖然不錯,在修行界也算排的上號,但如何與張百仁相提並論?如何扛得住張百仁來帶的壓力?

    老道士不敢違逆張百仁意志,只能乖乖的讓開路,打開了大門放張百仁進去。

    張百仁面無表情的走在道觀內,老道士面色恭敬的引路,來到了一處偏僻、破舊的宮殿前。

    人未到,便聽大殿內傳來一陣中氣十足的聲音:「賢勻老道,我不是說了麼,老夫不見客!你怎麼又給我領人來了?」

    賢勻老道站在大殿外不語,一雙眼睛看向張百仁。

    張百仁背負雙手,掃視大殿,緩緩上前推開門,走入了偏殿內。

    大門打開,卻見大堂中央坐著一個身穿錦袍的道人,此時怒視著張百仁:「混賬,哪個叫你進來的?」

    張百仁打量大殿一眼,搖搖頭:「日子過得倒不錯!」

    「你是什麼人?」沈騰道人怒視著張百仁,然後看向身後的賢勻道人:「他是什麼?」

    「此乃當朝大都督張百仁當面,你莫要冒犯了大人」賢勻苦笑道。

    沈騰聞言頓時目光一凝,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然後低下頭恭敬一禮:「大都督法駕此地,小道有失遠迎,不知大都督來找道人,可有要事?」

    「問你一件事情罷了」張百仁瞧著沈騰肥胖的身軀,慢慢走上前,出手快若閃電般,拿住了對方的琵琶骨,一道陷仙劍氣打入對方體內。

    「都督,你這是為何?小人從無冒犯,都督為何為難小道!」沈騰一驚,卻是動彈不得。

    不理會沈騰的撞天屈,張百仁自顧自道:「問你一件二十五年前的公案,當年在大漠截殺張敬安,燒死張敬安滿門老小的,可曾有你?」

    「都督,你在說什麼?道士聽不明白!張敬安被人殺了,滿門老小死絕,貧道倒是聽聞過,至於說出手殺人,都督莫非開玩笑?」沈騰瞳孔急速收縮,露出冤枉之色。

    張百仁輕輕一嘆:「那圍殺江南張家,奪取張家天書的事情呢?是不是有你出手?」

    「天書?什麼天書?」沈騰面帶不解。

    「我也不必與你囉嗦,直接一碗乖乖水下去,不怕你不開口交代」張百仁冷冷一笑,一把捏住沈騰下顎,手中拿出一碗乖乖水,在其驚恐的目光中,灌注了下去。

    「嗚!」

    「嗚!」

    「嗚!」

    「咕嚕~」

    「咕嚕~」

    沈騰拼了命的掙扎,卻難以掙開張百仁彷彿老樹盤根的手臂。

    「呵呵」張百仁陰冷一笑,見到所有藥水灌注於沈騰體內,然後猛然一甩手,將對方撞在了不遠處的案几上,砸的案几稀巴爛。

    沈騰趴在地上乾嘔,卻不見絲毫乖乖水吐出,一雙眼睛怨毒的看著張百仁:「大都督行事未免太霸道!」

    「霸道才是本都督的風格,這不過開胃小菜而已!」張百仁慢條斯理的坐在案几上等候乖乖水發作。

    場中氣氛凝重下來,過了一會才見沈騰目光迷離,張百仁開口道:「二十五年前的那場截殺,你有沒有參與?」

    「自然是參與了,老夫不但參與了,還親手點然火把,送張敬安一家老小魂歸酆都」沈騰嘴角露出一抹陰冷的笑容。

    「當時出手的有誰?」張百仁面無表情道。

    「我等八兄弟,外加南天師道的一些護法、弟子,畢竟天書這麼大事情,不能叫外人攙和進來,以免走漏消息!」沈騰得意洋洋道。

    「張家血案也是你們做的?」張百仁手指攥緊,有些發白。

    瞧著張百仁殺機畢露的面孔,再看看得意洋洋,猶自不知死期將近的沈騰,賢勻老道汗如雨下,在寒冷的冬天背後已經被冷汗打濕。

    「張家那群白痴,說什麼退出修行界的屁話,這般無上妙訣居然不曾修煉,只是供奉於高堂之上,不然我等也不敢貿然動手!」賢勻老道冷冷一笑:「若非北天師道內部有人暗通消息,我等怎麼會知曉天書居然淪落凡塵。」

    「等等,你說北天師道?不是南天師道做的嗎?」張百仁一愣。

    「做是南天師道做的,但北天師道才是張家的嫡系大本營,若無張家內部的人洩露消息,南天師道如何知曉天書下落?」道人冷冷一哼。

    「北天師道?」張百仁眉頭皺起。

    南天師道,北天師道雖然都帶有天師道二字,但本質上卻截然不同。

    北天師道乃張道陵五斗米教所化,南天師道是陸敬修真人組建,雖然都是天師道,都供奉正一盟威道,但一個是正統,一個是非正統,意義不同啊。

    「名冊!我要名冊!」張百仁眼中殺機流轉,自袖子裡掏出筆墨:「我要名冊!」

    沈騰嘿嘿傻笑,走上前拿起筆墨,開始不斷書寫。

    林林總總幾十個名字落於紙上,瞧著那一道道人名,張百仁眼中殺機畢露。

    「可否有遺漏?」張百仁見到沈騰書寫完,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一邊賢勻老道只覺得頭皮發麻,腦袋都炸了,恨不得立即掉頭走出屋子,這等事情隨便聽了,那還有好?

    「沒了!嘿嘿!沒了!嘿嘿!」沈騰傻笑。

    「砰!」

    話語落下,沈騰瞬間氣絕倒斃而亡,斷了生息。

    三魂七魄被陷仙劍氣裹著飛出,來到了張百仁面前。

    此人已經凝結元神,三魂七魄聚而不散,正面色猙獰的盯著張百仁:「張百仁,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先將你抽魂煉魄,叫你不得好死再說!」

    張百仁手中太陽真火流轉,不斷灼燒著此人的魂魄,過了一隻見其天魂、地魂、命魂紛紛被煉化一空,回歸虛空消散自然。

    接著七魄一一被熔煉,只剩下天沖魄被張百仁留下,關入一隻玉盒內。

    張百仁面帶冷色:「你等打散人家天沖魄,便要爾等的天沖魄補全。」

    說完後手指一彈,徹底毀屍滅跡,將地上的肉身焚燒一空。

    將目光看向老道士,卻見老道士慌忙跪倒在地:「都督,老道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看到啊!」

    張百仁沉默,過了一會才道:「你與沈騰是好友?」

    賢勻老道苦笑:「都督莫要誤解,這廝送了萬兩黃金,要在我柴雲道觀修行,老道雖然超脫紅塵,但下面的小道士卻離不開紅塵之物,老道士當然不會和錢過不去。」

    張百仁手指攥緊,空氣壓抑凝重仿若千金,賢勻大氣也不敢喘。

    過一會才聽張百仁喘出一口氣道:「罷了,本都督也不是亂殺無辜之人,你將沈騰死訊瞞下去,此事便一筆揭過。」

    「怕是不行!」賢勻老道略作猶豫,然後道:「當年張家之事,老道也是有所耳聞,他們八兄弟點了命燈,只要其中一人身死,其餘八人皆有感應,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過來查看。」

    「哦?」張百仁頓時眼睛亮了:「如此說來,到省的我亂跑了!」

    南天師道

    某一間密室內

    一位道人正在打坐修煉,在道人的不遠處六盞燈火徐徐燃燒,六盞燭火側已經有兩盞燭火熄滅。

    「啪!」

    燈芯火光爆射,瞬間又有一盞油燈熄滅。

    驚得老道士猛然睜開眼:「該死的,沈騰怎麼會死了?不是告訴他去柴雲道觀避難嗎?」

    死死的盯著那盞熄滅的燈火,老道士面色難看到了極點,手中一隻紙鶴飛出,向著山下趕去。

    「還需差人去看看,不知為何,近日總是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金頂觀那邊也要快點動作,張百仁越加強勢,我等越不好動手!」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1 19:55
一品道門 第八百七十五章五去其三

    雖然江湖傳言張百仁與金頂觀多有不和,兄弟鬩牆父子反目,但好歹也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骨肉相連的親生父子,自己若對金頂觀動手,只怕張百仁那邊不好交代,未必會袖手旁觀。

    柴雲道觀

    張百仁靜靜的坐在庭院內的一顆松樹下,此時賢勻老道面帶苦笑,周身髮飾化作了沈騰的樣子,端坐在大堂內背對著大門,似乎與沈騰的背影有九分相似。

    對方既然派人過來探查,那就好辦了!只需守株待兔便可。

    對方共有八人,大漠金刀當年劈死了兩位,我如今又害死一位,對方只剩下五人。

    流落江湖兩位,剩下的三位在南天師道。

    張百仁很難想像,當年張家的到底在想什麼,但凡張家有一位陽神真人作為威懾,也不會落得家破人亡的慘劇。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膝蓋,不言不語的看著遠處風景。

    大堂內,賢勻老道面帶苦笑,只希望柴雲道觀能夠輕鬆渡過此劫才好。大都督心狠手辣,動則滅人滿門的手段天下皆知,此事豈會善罷甘休?

    時間一點點流逝,張百仁心中暗自沉思:「常樂寺離這裡不遠吧!怎麼還不到?」

    易骨武者的修為可以突破音速,這速度都能比得上飛機了,在遠的路程兩三個小時都差不多了。中途除去休息、吃飯的時間,一日應該足夠了。

    正想著,大門忽然打開,就見一小道士端著食盒慢慢走入院子裡:「沈騰居士,該吃午飯了!」

    張百仁此時似乎與背後的輕鬆融為一體,小道士沒有看到張百仁般,徑直自張百仁身邊走過。

    「你是誰?哪個叫你送飯的?」賢勻老道開口,聲音中透漏著一抹憐憫、無奈,一條冤魂今日又要隕落此地。

    「你不是沈騰,沈騰哪去了?莫非被你們害了?」聽到老道士開口,那道童頓時腳步一頓,身子一陣扭曲,傳來爆豆子般的聲響,赫然是一位易骨大成的武者。

    「唉!」賢勻老道無奈一嘆:「每日給沈騰居士送飯的都是老道徒兒,閣下既然出現在這裡,只怕我那徒兒已經遭遇不幸了。」

    「非也,恰恰相反,你那徒兒正在睡覺呢!好歹柴雲道觀與沈騰有那麼幾分香火情分,沒分辨清情況之前,老夫安敢隨意動手!」武者放下手中食盒:「沈騰何在?」

    「閣下不該來」老道士無奈一嘆。

    「不該來?莫非柴雲道觀是幽冥地獄不成,老夫來不得?」來人狂笑一聲,隨即問道:「沈騰是自己死的,還是被人害死的?屍體何在?」

    易骨大成的武者,在江湖上確實是縱橫一方的高手,雖然如今大隋龍氣散歸於江湖,不少人得龍氣加持而突破境界,但毫無疑問站在見神門檻上的易骨強者,依舊處於江湖的頂端。

    此人這些年來早就將柴運道觀的底細摸清,自然不怕陰溝裡翻船。

    「此地雖然並非幽冥地獄,但你卻偏偏來不得!」張百仁忽然開口,驚得那武者猛然轉過身:「你是何人?何時來的?」

    背後冷汗淋漓,自己居然沒有察覺到對方何時來到自家身後,絕對是不能輕視的一位大高手。

    張百仁搖搖頭:「本都督一直都在這裡,是你自己沒有看到罷了。」

    「你是何人?」張百仁上下打量著來人,不待對方開口,便已經做出判斷:「左手缺了一根手指,右腿略帶顛簸,想來你是奪魂手黃寶。」

    「閣下好眼力,老夫隱居江湖二十五年,居然被閣下認了出來,恕老夫眼拙,不知閣下是哪路英雄?」黃寶謹慎道。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向你們兄弟二十五年做下的血案,討一個說法!」張百仁慢慢站起身,眼中滿是冷酷。

    「二十五年前的公案?」黃寶一愣,頓時周身肌肉猶若豹子般緊緊繃起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你是何人?居然找上我們兄弟!看來沈騰已經遭遇不幸,死於你手中了!」

    張百仁懶得與他廢話,區區一位易骨大成武者罷了,不值得他浪費口水。

    番天印

    「砰!」

    男子毫無反抗之力的倒飛而出,陷入大地動彈不得。

    一擊番天印,震斷了對方周身所有骨節。

    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碗乖乖水,咕嚕咕嚕的倒入了黃寶的口中。

    在黃寶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張百仁慢慢回到松樹下,手指點著松樹上的松子,不緊不慢把玩。

    過了一會,黃寶神智逐漸模糊,張百仁將對方自泥土中拽出來,鋪開筆墨紙硯:「名冊!我要當年做下血案的名冊!」

    乖乖水就是好,一碗就見效。

    黃寶二話不說,開始提筆書寫。剛剛寫到一半,只見黃寶迷糊的眼神閃過一抹掙扎,然後瞧著自家案几前的名冊,頓時悚然一驚,便要伸手將那名冊毀去。

    「嗤!」

    熱血噴濺,黃寶的手臂被張百仁一根髮絲切斷,還不待其反應過來,張百仁環繞著清氣的一掌已經落在其胸口。

    「哐當!」

    屋門破碎,黃寶跌落在院子裡,胸口筋骨已經被盡數震斷。

    不得不說,易骨強者都是屬小強的,那黃寶居然強忍疼痛,猛然一個翻身站了起來,便要向著大殿外逃去。

    「唰!」

    還不待其腳步邁出,便覺得身子一輕,後背衣領已經被人提起,接著又是一陣天旋地轉,摔得那黃寶五迷三道。

    黑色的靴子鑲嵌著綠色的寶石,踩在了黃寶的胸口上,然後就見張百仁彎腰捏住對方嘴巴,一碗乖乖水再次灌注了下去。

    沒過多久,見到對方眼光迷離,張百仁不緊不慢的鬆開腳,就見黃寶神情呆滯,繼續回到大堂開始自家的書寫工作。

    這回到不曾出現意外,名冊已經被書寫好。

    張百仁眼中帶著冷光,兩份名冊放在一起比對,除了細微之處外,其餘並無差距。

    「砰!」

    張百仁一掌落在黃寶的天靈蓋,抽出了對方的天沖魄,然後拘禁於玉瓶內,只聽得黃寶一聲慘叫,滿地打滾。

    張百仁面帶不屑,手指尖一朵太陽真火彈出,霎時間殺豬般慘叫傳開,黃寶肉身氣化,三魂飛灰湮滅。

    張百仁面無表情的掃過大堂,瞧著身子打顫的老道士,轉身向山下走去。

    事到如今,已經死了兩人,只怕消息無法隱瞞,就算剩下的幾人都是傻子,也應該察覺到了情況不對勁。

    南天師道

    劉桐神情不安的在密室中走來走去,瞧著那一盞盞燭火,不知為何一股恐怖的陰影在逐漸席捲而來。

    「不會吧?都已經過去了二十五年,難道還會有人查到二十五年前的事情?」道人面色難看的沉思道。

    怕什麼,偏偏來什麼!

    正想著,只見那燭火居然『啪』的一聲,瞬間爆開熄滅。

    「這……」那道人連忙撲過去,瞧著燭火下的紙條:「黃寶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在焦慮著,忽然只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開:「大哥,不好了,聽人說朝廷正在搜尋幻情道的消息!」

    「什麼?」道士聞言頓時一驚。

    來人下意識的向著燈火看去,隨即一聲驚呼:「怎麼可能?」

    八盞燭火,如今已經熄滅了四盞,當真令人心驚。

    「為何?為何會這樣?」道人失魂落魄道。

    「看來金頂觀的事情拖不得了,你帶領手下弟子,勾結一些江湖豪強,一起殺入金頂觀,奪了那教祖天書!此事遲則生變,不可耽擱!」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1 19:55
第八百七十六章金頂觀危機

    「剩下的四位,有三位在金頂觀,還有一位躲在雲覓寺!」張百仁暗自皺眉,心中快速思慮其中的種種因果。

    自從佛家被剿滅後,各大寺廟變成了孤魂野鬼的聚集場所,江湖各路修士紛紛匯聚於寺廟遺址,拉幫結派佔山為王,劃分江湖勢力。

    山腳下

    張百仁略作思忖,將其中的一份文書捲起,拿起袖子裡的巧鷹子,只見巧鷹子振翅高飛,轉瞬消失在山林中不見了蹤跡。

    涿郡

    張麗華接住巧鷹子,拿下了巧鷹子腳掌上的文書,然後露出笑容,起身來到庭院外,將手書交給陸雨:「將此名單交給左丘無忌,大都督有令,這三百七十四人一個不留!」

    陸雨拿過名單,隨即一驚:「居然牽扯這麼大?」

    這三百七十人大部分都分屬不同的勢力,若真個殺下去,只怕江湖要鬧翻天,不下於血洗江湖。

    「照辦便是,你這小丫頭也敢質疑都督的命令?都督既然有旨意,自然也就不會怕我等惹出麻煩!」張麗華轉身離去,留下陸雨抓了抓腦袋,然後轉身消失在庭院內。

    當年截殺張家之人,八人乃是主腦,剩下的都是從犯,不值得張百仁出手。

    密雲寺

    張百仁站在密雲寺外

    此時密雲寺氣勢緊張,陣型莊嚴,看起來便是嚴加戒備的樣子。

    密雲寺內共有人口三百,算是附近幾十里內的大勢力。

    張百仁慢慢向著密雲寺走去,遙遙看去,瞧不出密雲寺的任何破敗,反而被這些江湖草莽重建了。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有漢子拿著大刀遙遙喝問。

    張百仁面無表情的折了身邊一根柳枝,不緊不慢道:「本都督張百仁,今日欲要蕩平密雲寺,無關之人速速退開!」

    瞧著一襲紫色衣袍,身姿華貴,面容不凡的張百仁,那看守大門的漢子一愣,隨即破口大罵:「原來是朝廷的頭號走狗,你敢來我密雲寺搗亂,今日卻饒你不得!」

    張百仁有些無語,一雙眼睛詫異的看著那壯漢:「這廝是白痴嗎?沒聽說過自己的名號嗎?」

    江湖中人,有一種稱之為『義氣』『血氣』的東西,猶若大刀王五,猶若是瑯琊山五壯士,明知必死,但卻並不畏懼死亡。

    那是一種永不屈服的意志!

    「嗤!」

    柳枝洞穿了對方的咽喉,根本就不等對方把話說完。誰都不知那柳枝何時出現在對方咽喉的,就像是場中之人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出手的。

    瞧著死不瞑目,緩緩跪倒在地的漢子,張百仁輕輕一嘆:「你我之爭,無關恩怨、無關大義,我雖然淨重你的人品,但家仇卻不能不報!誰敢阻我復仇之路,便如此人!」

    剩下幾人俱都面帶驚懼,但卻不得不咬咬牙齒,面帶殺機嘶吼著撲了過來。

    「噗嗤!」

    柳枝洞穿了其中一人的額頭,然後刺穿了另外一人的心臟。

    隨即卻見柳枝似乎幻化萬千,猛然收歸唯一,落於張百仁的手心。

    瞧著倒在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張百仁搖搖頭正要邁步走過,忽然卻見幾人身子發黑,居然緩緩的融化掉,被泥土吸收。

    「藥人!」張百仁眼中閃過一抹厭惡,露出恍然之色:「原來是藥人,怪不得幾人『大義凌然』的向我攻擊,原來是身不由己的藥人!」

    什麼是藥人?

    紅拂便是一種藥人,不過比這種貨色卻厲害的多。

    「唉,好狠毒的手段!攝魂手,你既然知道本都督已經來了,就趕緊出來領死吧!」張百仁背負雙手,手中柳枝青翠欲滴,在這凜然寒冬居然緩緩生根發芽,長出了枝葉。

    「殺!」密雲寺內一陣喊殺傳來,接著便見幾十號好手殺了出來。

    「真有不怕死的,本都督若能靠人數堆死,各大門閥世家也就不必頭疼了!」張百仁手指一抖,鋪天蓋地的柳葉彷彿飛刀一般,割斷了空氣,剎那間刺入眾人心口、咽喉,死的不能再死。

    一擊落下,死了三十多人,本來正要衝過來的群雄俱都止住腳步,面帶惶恐之色的盯著張百仁。

    「嗒~」

    張百仁邁進一步,眾人俱都齊刷刷後退一步。

    「黃安,你弟弟黃寶已經被我抽魂煉魄,你莫非不想著為你弟弟復仇?」張百仁淡漠的聲音傳入寺廟內。

    此時人群一陣騷亂,卻見一位身穿儒衫,頭戴方巾的青年士子自寺廟中走出來。

    見到這士子,眾人俱都是紛紛恭敬一禮。

    「你便是黃安!」張百仁瞧著那士子,殺機瞬間鎖定對方。

    「都督息怒,小生並非黃安,黃安大當家今早便領著五十多位好手匆匆離去不知蹤跡,就算都督將我等盡數斬殺,我等也交不出大當家的啊!」士子苦笑著道。

    「哦?有何憑證?」張百仁彈了彈手中的柳枝。

    柔弱的柳枝落在張百仁手中,卻化作奪命利器,叫人忍不住為之心神搖曳。

    「我幫中最精銳的五十位漢子不見了蹤跡,素聞大都督手段深不可測,您且試一試,便可知小生此言不假!」書生苦笑著道。

    張百仁眉頭皺起,一雙眼睛看向密雲寺,對於此人的話信了七八分。

    「爾等匯聚一起,為禍百姓,卻是不得不罰!」張百仁開口。

    「都督,我等乃江湖中人,從未魚肉百姓……」書生連忙辯解。

    張百仁卻不聽書生的話,而是自顧自道:「如今場中還剩下多少人?」

    書生無奈道:「不算都督殺死的,還有被大當家帶走的五十人,如今還剩下二百一十七人!」

    「好,二百一十七人,我只要活一半!」你們自己動手解決吧!張百仁面無表情道。

    「什麼?」

    此言一出,場中瞬間嘩然。

    「都督開恩!都督開恩啊!」書生一驚,居然跪倒在地。

    張百仁聲音冷酷:「要麼爾等自己動手,要麼本都督將你等盡數誅殺,自己選擇吧!」

    江湖中人,哪裡有什麼好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輩,手中不知浸染了多少冤魂血液。

    而且空氣中傳來的人肉味,真以為自己聞不到嗎?

    「殺!」

    只見書生猛然暴起,轉身一把利刃刺入了一位盜匪心口。

    「殺!」

    眾人齊齊驚呼,面色猙獰到極點,既然只能活一半,那便只能死道友不死貧道。

    瞧著場中的殺戮,張百仁搖了搖頭,眉頭慢慢簇起,身形不知何時消失。

    「黃安去了哪裡?」張百仁心中暗自推測:「不知為何,總覺得哪裡出了岔子!」

    「接下來便是南天師道!」想起陳琦那老道,張百仁心中一嘆:「這便是人心啊,哪裡都有害群之馬。其實陸敬修傳下來的功法未必會比天師張道陵的差,都是直指陽神大道的法門,可惜了……。」

    金頂觀

    金頂觀山腳下不知何時熱鬧了起來,往來的的各路武林豪客紛紛雲集。

    「老爺,如今金頂觀下方忽然多了不知多少江湖豪客,只怕來者不善啊!」趙如夕眉頭皺起。

    「此事還需速去通傳三位老祖」張斐手指敲擊案几,過了一會才道:「聚集多少人了?」

    「已經有三百有餘!」趙如夕拿出一張清單:「江湖上赫然有名的劉周武,密雲寺的黃安、以及散人劉氏兄弟……。」

    隨著趙如夕吐出一個個名字,張斐頓時面色越加陰沉。

    「難道這些人是看我金頂觀式微,想著要覆滅我金頂觀,奪我金頂觀的典籍?」張斐雙拳緊握,手中茶盞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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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