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聊齋大聖人 作者:佛前獻花 (已完成)

 
tzuxiang 2017-5-28 23:23:3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0 664623
tzuxiang 發表於 2017-11-12 09:39

第四百五十章  兩敗俱傷

  神與人的交鋒還在繼續。

  上蒼依然在震怒,但是這個時候卻沒有黑色的驚雷再落下了,那兩道神雷劈的泰山直接奔潰,若是再有一道的話這東岳神君卻得身死道消了。

  可是此刻上蒼震怒的同時,卻沒有任何的舉措。

  是東岳神君的威嚴依然在,氣運仍在,天意都要退避麼?還是說他抗下了兩道天罰連天意都可以違背?

  沒有鬼神能夠明白這一切。

  眼下他們要看的就是東岳神君和人間聖人這次的交鋒誰勝誰負。

  雖然人間聖人羸弱,仿佛稚嫩的童子握著鋒利的大刀,雖揮舞起來能驚退眾人,可哪比得上天宮之中神君的威嚴之盛。

  本來是必輸的一戰,卻因為聖人的宏願一出,把東岳神君算計了進去。

  以人身上天誅神,這樣的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似乎變的可能了。

  然而彼此交手之間,所依仗的法已經是極致了,所持的無非就是心中的信念而已。

  信念之中東西在某種時候能改變很多東西。

  如艮岳山神被斬仙大刀斬而不倒,這就是信念的緣故,他一心護國,鎮守門戶,阻擋一切南方鬼神進入京城,這樣的信念連斬仙大刀都滅不了。

  東岳神君輪道失敗,信念已經出現了動搖。

  所以他的山體不堅,如他的信念一樣,被斬仙大刀斬出了無數的裂紋,節節敗退。

  而東岳神君也是迅速的作出反擊,他點破車斤人山大道的缺陷,同樣讓李修遠的信念動搖,以此來削弱斬仙大刀的鋒芒。

  至於效果是很顯著的。

  鋒芒果然是被削弱了。

  此刻,彼此之間皆已經達到了某種極限,東岳神君的搬山術雖可怕,搬來的一座泰山的重量,但被天罰所傷,又論道失敗,承受了斬仙大刀鋒芒,便是再厲害的神接二連三受到了這樣的打擊也撐不住。

  李修遠就更加不用說了。

  本來就是比東岳神君弱的多,只是這次是帶著準備來的,算計了東岳神君一番,方才取得了這樣的優勢。

  「哢嚓,哢嚓~!」

  一聲聲裂開的從金光之中傳來,其中有泰山崩塌的聲音,也有斬仙大刀發出的龜裂之聲。

  「轟~!」

  下一刻,這鬥法終於達到了彼此之間所不能承受的程度,一聲撼動天地的巨響自東岳大殿之中傳出,頃刻之間光芒迸發,衝開仙宮的門戶,直奔蒼穹九天而去。

  便是在白天,這樣的光芒都能勝過日月,照亮九州。

  天地間的大動盪仿佛由這道光芒而開始了。

  天宮撼動,搖搖欲墜。

  神明驚恐,心中膽寒。

  此刻,東岳神君的大殿崩塌了,他麾下和李修遠麾下的上萬鬼神此刻被震的四處飛散,紛紛墜入凡塵,不知道落到什麼地方去了。

  方圓十里之地,已是空無一人,沒有鬼神敢立足此地。

  然而在這最中間,那原本東岳神君所在的地方。

  李修遠卻是屹立在那裡,不曾倒下,他目光冷冽,抬頭看著蒼穹、

  虛幻的泰山徹底崩潰了,化作漫天碎石,身處於金色大山之中的東岳神君此刻神軀也被斬成兩半,猩紅的鮮血飛濺,灑落一地,墜下凡塵,不知道飄到了什麼地方去了。

  「哇~!」

  東岳神君剩下的腦袋半截身軀依然還活著,他大口吐血,雖是猩紅的鮮血,但卻並非凡人的血,吐出的盡是日月精華,這是他道行嚴重受挫的現象。

  李修遠看著他默默不語。

  東岳神君也死死的盯著李修遠,仿佛要將這個人徹底的記住。

  「真正的大劫現在才開始,本神乃泰山神,泰山不滅,本神不死,你的未來注定是輸。」

  他留下了這麼一句話,隨後那座金色的山巒從中間裂開,化作兩半,半座帶著東岳神君的殘軀向著北面落去,半座金色的大山向著李修遠墜來。

  金光閃閃的大山不知道是何物,劈開而並未潰散,只是沒有了東岳神君的坐鎮這金色的大山失去了那種鎮壓一切的霸道和淩厲,只是散發著柔和的神光,沒有任何的危險。

  半座金山落下的同時開始迅速的縮小,縮小。

  短短片刻之間,就只剩下巴掌大小的半座金山了。

  「東岳神君不再,他的法術也沒有作用了。」

  李修遠此刻緩緩的松了口氣,此刻他的神魂疲累到了極致,連動一下的能力都沒有,仿佛已經到了崩塌的邊緣。

  但還好,並未葬生於此。

  若是東岳神君還有餘力的話,這次他便要真的栽在這裡了。

  這尊神太難對付了。

  帶著幾分複雜之色看了看手中的斬仙大刀。

  古樸的大刀能斬世上一切鬼神,然而此刻卻......崩斷了。

  是的,崩斷了。

  斬仙大刀只剩下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在那一次對碰之中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東西。

  「輸了?還是兩敗俱傷?」

  李修遠心中喃喃道:「不,不對,是我贏了,我的斬仙大道是為護道而存在的,如今隨著泰山被斬成兩半,東岳神君的神道開始崩塌,我的人道已經建立起來了,護道的鬼神數以萬計,此刻斬仙大刀已經完成了職責,現在斷裂,這是天意。」

  再鋒利的刀也有斷裂的時候,他並不覺得傷感,遺憾。

  反而有些喜悅。

  壓在頭頂上的那座大山總算是不在了。

  他的道將走的更加的通暢。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仙宮之中有一位神明化作一道神光掠來,直奔那半空之中的半座散發著光芒的金山而去。

  似乎想要奪取那半座金山。

  「嗯?」李修遠皺了皺眉,想要阻止卻是有心無力。

  東岳神君才剛剛墜下凡塵,這麼快就有神明坐不下去想要趁火打劫麼?

  果然,天宮之中似東岳神君這樣的神並非只有一尊,還有很多隱匿在暗中伺機而動的神,東岳神君不過是站出來了而已。

  很快,那神光散開,一尊李修遠不認識的神明飛在半空,目光帶著幾分炙熱的看著眼前的那半座金山。

  「這東西是什麼?連神都動了貪念。」李修遠雖然不明白其中奧妙。

  但敢在這個時候衝出來奪取此物的神,必定明白這半座金山的價值。

  「好一場驚天動地的神道和人道的大戰,東岳神君的神道落敗,他的神權當有神明繼承,此物歸本神了。」這神明帶著幾分興奮之色伸手去抓取這半座金山。
  
MOLK 發表於 2017-11-13 12:34
第四百五十一章  天庭


金色的山峰是從東嶽神君的泰山上劈下來的。

    此物漂浮在半空之中緩緩下落,散發著神光,不知道是何物。

    李修遠感覺不到這半座金色小山的威脅,失去了東嶽神君的掌控,這座山嶽似乎並不存在任何的攻擊性。

    然,此物他雖不認識,仙宮之中卻有神明認識。

    未等金色的小山朝他落下,一尊神明就已經從行宮之中的某處衝了出來,化作一道神光迅速的掠至。

    這神明並未見過,不過也不覺奇怪,仙宮之中神仙眾多,不是每一位神李修遠都認識的。

    “你是何人?”李修遠開口問道。

    他斬仙刀崩,護身紫氣潰散,龍鳳被震飛出去,可以說雖將東嶽神君打下凡塵,斬下了那高高在上的神道,但自身的情況也是極其不妙。

    從麵對鬼神開始,他是第一次虛弱到這種地步。

    所依仗的東西皆蕩然無存。

    便是麾下上萬鬼神也在那次的鬥法之中被震飛出去,四散墜下,有些落在天宮之中,有些落在凡間,還有一些道行較弱的身死道消了,死在了那座巍峨泰山之下。

    不過東嶽神君的九大元帥,麾下的天兵天將更不好受,折損的可比他嚴重多了。

    “一尊你不認識的神而已,東嶽神君已打落凡塵,神權不在,但他統領萬仙,領群鬼,掌握四時,凡間福德生死,這般偌大的神權當有神掌握。”那尊神明開口道,伸手去取那座金山。

    李修遠道:“如此說來,你想做第二個東嶽神君?”

    “有何不何?你的斬仙刀崩,東嶽神君神威不在,一位帝王的逝去,當有新的帝王登基,凡間的王朝不都是這樣運轉的麼?”那尊神明繼續道。

    他身後一抓正欲取下那半座金山。

    忽的。

    “咻~!”

    一道寒光乍現,似流星劃過蒼穹,又好似寒芒驟現,

    那尊神明伸出的手臂瞬間一滯,隨後臉色驟變,卻見那手臂不知道被什麼利器給斬斷了一樣,直接從半空之中墜落下來。

    半截手臂炸開,香火彌漫。

    “聖人的道才剛剛開始,道君這就急不可耐的想要坐收漁翁,取神權而代之,莫不是欺天宮無鬼神再護道麼?”

    一個清淡的聲音響起,卻見遠處有一頭玄武咆哮飛來,一位黑發披肩,腰懸寶劍的男子坐在上麵,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這個被喚作道君的神明,又驚又怒的盯著北方而來的那人:“真武神君?你不是和伏魔大帝去北方除魔去了麼?怎麼會出現在天宮之中。”

    真武神君是天宮之中非常特殊的神。

    他沒有赫赫神權,也沒有那龐大的勢力,隻有一座真武殿,少許扈從,剩下的便是一人,一劍,一龜蛇而已。

    而又因為他的道行之高位列神君之列,這樣的神,在天宮無人忌憚,也無人會去得罪。

    “北方的戰事可以緩一緩,仙宮之中發生了這樣的大事,我總得來看看,這來的早不如來的巧,不小心壞了道君的好事情,真是有些高興啊。”真武神君悠悠的說道。

    “人間的香火你不想要了?真武神君?”道君沉聲道。

    真武神君道:“凡間的香火是由你做主的麼?”

    “你忘記了本道君成道之前在凡間的身份了麼?”道君說道:“隻需本道君顯靈,凡間將再無你的廟宇了。”

    “說的好想有些道理。”真武神君點了點頭:“所以為了不讓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本神君是不是應該來殺人滅口呢?”

    說完,一道劍光飛來,落在他的手中,化作了一柄寶劍。

    輕輕一彈,寶劍清鳴,響徹仙宮。

    道君臉色變了變,他以為自己下手這麼早能奪下東嶽神君的神權,沒想到仙宮之中的水這麼深。

    “真武神君,你的寶劍的確鋒利,今日本道君不與你計較,告辭。”

    看著真武神君鐵了心要護道,他再留在這裏也無用處,當即重重一哼點頭就走,迅速的化作一道神光消失在了仙宮遠處的雲霧之中。

    “走的還真是快啊。”真武神君看著那道君遠去,不禁喃喃道。

    “道君?”

    李修遠亦是看著那神遠去的方向,心中將這個名字記下來了。

    這個道君以後亦是是敵非友啊,今日真武神君斬了他一條胳膊,折損了他的道行,壞了他的好事,這筆賬日後肯定是要算的。

    “多謝真武神君出手相助。”回過神來,他開口稱謝道。

    真武神君搖頭道:“道君隻是欲奪神權,並未有加害人間聖人的想法,算不得相助,不過是不想見到他得到東嶽神君的神權而已。”

    “這金山便是神權?有何用處?”李修遠問道。

    真武神君道:“不用的人,不同的神的到用處都不一樣,其中奧妙還需人間聖人日後去揣摩,我的這一道分身時間差不多到了,還請人間聖人收下神權,以防仙宮之中一些宵小之徒覬覦。”

    說完他掃看了一眼。

    遠處的仙宮之中,瞬間就有十幾道神光迅速隱匿遁走,似乎放棄了爭奪的打算。

    金色的小山繼續落下,宛如一片羽毛一樣,沒有多少重量。

    李修遠雖不明白這是什麼,但值得天宮之中的神在這種時候爭奪的東西必定非常貴重。

    他伸手一抓,拿住了這座金色的小山,

    “嗡~!”

    小山輕輕震動,在手指之間爆發出了道道神光。

    神光雖璀璨,但卻有很快隱匿下去,似一股流動的水流緩緩的融入了李修遠的神魂之中。

    當即,他的神魂也如這座金山一樣開始冒出金色的光芒,有種說不出來的神異。

    “有種奇怪的感覺。”

    李修遠感覺神魂恢複了力量,同時有種說不清楚的改變發生了。

    正欲詢問一下真武神君。

    可是那龜蛇之上哪還有真武神君的身影,隻有一柄神劍懸掛在龜蛇的背上,然後寶劍一顫,嗡的一聲化作一道寒光飛走,向著北方而去,迅速的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聖人,小神等人來遲,還請聖人恕罪。”

    此刻,有雷聲響起,之前被震飛出去的十八尊雷神從四麵八方趕來,落在眼前拱手施禮。

    又有四方鬼神,開始陸陸續續的飛來,他們臉色蒼白,身軀虛幻,道行不知道被打落了多少。

    李修遠回過神來,問道:“這次鬥法,波及很大,這是我沒有想到的,不知道傷亡情況如何了?”

    十八尊雷神目中雷光一閃,掃看四方,隨後道;“折損的鬼神並不多,隻有幾百位,但大多數的鬼神都被波及削減了道行,打下了凡塵,四處散去了,這得益於聖人之前斬了東嶽神君麾下的三千鬼神,得了香火的進補,不然這次的傷亡怕是極大。”

    “隻是打落凡塵這並沒有關係,我在凡間還是會從新召集他們的,那剩下的六大元帥,眾天兵天將去哪了?”李修遠問道。

    一尊雷神道:“追隨墜下凡塵的東嶽神君而去了。”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打下了東嶽神君的神權,想要徹底戰勝他隻怕還需要去登一次泰山才行。”李修遠道:“不過眼下戰事情剛剛平息,還請諸位六位雷神留在仙宮之中,召集散落仙宮各處的鬼神,不能讓他們遺落在這裏,受到仙宮其他鬼神的欺淩。”

    “這是應該的,隻是這些鬼神安置在何處?”一尊雷神問道。

    李修遠指了指道:“東嶽神君的大殿不在了,此地當再建一座宮闕,以便納四方鬼神而抗仙宮眾神,新的宮闕當是一個新的勢力,而新的勢力不為爭權奪勢,隻為監察眾神,如凡間的衙門一樣,當以堂堂正正之名,懲惡揚善,眾神有了約束,他們自然就不會胡作非為了。”

    “當如此,不知新的宮闕取為何名?”

    李修遠說道:“凡間有朝廷治理萬民,仙宮之中當也有一個朝廷治理萬神,所以新的宮闕,就叫天庭,乃天上朝廷之意。”
MOLK 發表於 2017-11-13 12:35
第四百五十二章  繡鞋


來到仙宮的時候是在夜晚,但此刻凡間已是正午時分。

    李府之中的一間臥房之中。

    李修遠的肉身還躺在床榻之上,氣息微弱,沒有蘇醒過來。

    一隻守著身旁的青梅因為熬不過去已經沉沉睡去了,卷縮在一旁,依偎在自家夫君的懷中。

    而在臥房之中的梁上,卻見有一隻青色的狐狸和一隻紅色的狐狸依偎在一起,似有幾分抱團取暖的意思。

    “夫君去了已經整整一宿了,現在都正午了,夫君還沒有回來,難道在天宮之中遇到了什麼不測?”青娥睜開眼睛,又看了一下床榻上的李修遠。

    見到他一直未醒,不由心生擔憂。

    “昨日的變化小妹你也經曆過,那是聖人在發宏願,上天在被觸動,我們距離李公子太近,感受最深,嚇的我們變成本體,四處逃竄,倘若當時我們施展半點法術的話,隻怕立刻就要受到天譴了。”

    狐三姐心有餘悸的道。

    昨日的恐懼讓她現在都不敢變回人身,隻敢以狐身待著。

    “天宮一定發生了什麼非常巨大的事情,昨夜聽一位鬼王說,他見到一座金色的山嶽從天落下,往北麵墜去了,有見到了很多仙宮之中的鬼神被大落凡塵,落在了人間。”

    青娥說道:“一定是和夫君有關,或許我應該去仙宮看看。”

    說著,她欲跳下房梁,飛出屋外。

    狐三姐急忙攔住了她:“小妹你不可如此莽撞,以你的道行連仙宮的大門都進不去,若是遇到了守門的天兵天將,你說不定還會被擒拿誅殺,雖然我知道小梅關心李公子,可是這件事情卻不是小梅能夠管的,倘若你此番出去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李公子交代?”

    “可是”青娥想要再說什麼。

    忽的,一道光芒出現在了府邸的上空,迅速的往屋內墜下。

    狐三姐和青娥再次受到了驚嚇,立刻就從房梁上跳了下來,迅速的躲避這一道落下的光芒。

    “是夫君回來了。”感受到那熟悉的氣息,青娥頓時欣喜起來。

    這道光芒凡人不不可見,唯有鬼神能夠看到。

    這是李修遠的神魂從天兒降回到了肉身之中。

    很快,他便睜開眼睛幽幽的清醒過來。

    “回來了麼?”李修遠看了看屋內,發下自己和走的時候一樣安安靜靜的躺在床榻上。

    肉身沒有任何的傷害。

    之所以能安心的在這裏出竅,是因為金陵城內的守軍,以及鬼神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即便是有妖邪要謀害自己也是很難做到的。

    “夫君,您回來了,昨晚你去哪了,怎麼到現在才回來,妾身在這裏好生擔心,”

    青娥此刻急忙搖身一變,化作了一位絕美的少女,歡喜的靠了過來。

    李修遠聞到了她身上飄來的屢屢幽香,摸了摸她的腦袋帶道:“沒去哪,隻是做了一場離奇的夢而已,夢中發生了一點事情,所以才酣睡到了現在。”

    “昨日天上異象頻出,不知是不是和李公子有關呢。”這個時候一個身穿紅衣的妖嬈美豔的女子走了進來,嘴角帶著一絲撩人的笑容。

    “是三姐啊。”李修遠坐了起來,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腦袋。

    身上感覺有些虛弱無力。

    這是神魂出竅久了所帶來的副作用。

    旁邊的青娥見到自家夫君肉身虛弱,急忙貼了上去,順勢攙扶了一把。

    狐三姐道:“李公子隻怕是不知道,你這一睡可不知道睡出了多少麻煩事啊,今日早上就有好些人來找你了。”

    “哦,有很多人來找我麼,說說是誰?”李修遠好奇問道。

    他才不過是昏睡一夜加一上午而已,金陵城就離不開自己了?

    “有一對姐妹,好像是叫清風月池的,她們想要見你,後來見不著就去衙門了,聽小妹說你和那個清風姑娘有婚約?她現在都是你的未婚妻了?”

    狐三姐幽幽的說道:“小妹伺候不來公子大可來尋奴家嘛,凡間的女子又怎麼能比得上狐女的嬌媚呢,若是公子喜歡清風姑娘那樣的相貌,奴家大可施個法術變化出來,保證和清風姑娘一模一樣,若是公子喜歡其他貌美的女子,奴家也可一一變來,保證神情姿態皆不一樣,不會讓公子你失望的。”

    “三姐~!”青娥羞紅了臉,嬌嗔了一聲。

    “三姐還有這樣的本事?”

    李修遠睜大了眼睛,然後又偷偷的看了一眼青娥:“不知道青娥會不會這樣的法術。”

    狐三姐媚眼盈盈道:“小梅她閱曆不足,哪懂得凡間女子的嫵媚姿態。”

    “夫君,難道你忘記了麼,變化的法術在你麵前是沒有用的。”青娥紅著臉小聲的提醒道。

    “是啊,我才想起來我還要這樣的本事,三姐的法術看來我是欣賞不了了。”李修遠感歎一聲道。

    狐三姐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又道:“除了那清風月池姑娘找過你之外,李林甫還來過,他說王平已經來了,現在正在府上和李林甫一起幫你處理政務呢,對了,那個被革職的傅天仇傅大人也讓人找過你,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讓你去衙門一趟。”

    “的確是事務繁多啊,三姐會變化之法,為什麼不變成我的樣子替我處理了一下事物呢,也好讓我偷了懶。”李修遠歎道。

    旁邊的青娥抿嘴笑道:“三姐怎麼敢變成夫君的樣子呢,這是會遭天譴的,世上的精怪鬼魅連皇帝的樣子都不敢變化,別說是變化附近這人間聖人的樣子了。”

    “這樣啊,那就沒辦法,扶我起來,我去見見王平。”李修遠道,然後看了看卷縮在旁邊酣睡的小梅。

    沒有打攪她,隻是小心的將其蓋好被褥,然後便離開了軟塌。

    “李公子,你不如和奴家說說,天宮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奴家昨夜見到很多鬼神從天上落下,聽小梅說你去仙宮拜會東嶽神君了,結果怎麼樣了?”狐三姐此刻好奇的問道。

    李修遠想了一下道:“東嶽神君是個非常好客的神,脾氣也挺好的,我和他進行一場愉快的交談,彼此之間恨不得引為知己呢。”

    “不說便不說嘛,奴家去問二哥去。”

    狐三姐嬌滴滴的嗔了一眼:“什麼時候公子想奴家了,就把玩奴家這個香鞋,奴家隨時都會出現,記得要在沒有人的時候哦,有人的話那就太不方便了。”

    說完,她脫下一隻精致的繡花鞋放在了桌子上,然後邁著玉足很快的便飄然離去了。

    “夫君別放在心上,三姐就喜歡戲弄人。”青娥看著雙頰微紅,不由啐了一口。

    若非不是自己的三姐,喚作是其他人的狐女,她早就用了法術趕她離開了。

    李修遠笑了笑,帶著青娥走出了屋子。

    還未出院子,李林甫就撐著一把雨傘,遮住陽光在那裏等待了。

    以他的道行在白天顯現不是難事,隻是怕被陽光照射而已,之前李修遠的神魂從天落下,附近的鬼神定然都是看在眼中了。

    所以李林甫也提前知道了李修遠回來。

    “李林甫,你有事找我麼?”李修遠問道。

    李林甫施了一禮道:“回公子,小鬼的確是有有一件事情要和公子稟告。”

    “是什麼事情?”李修遠道。

    “是公子的好友,那個王平的事。”李林甫道。

    “王平?他不是被我請來助我處理軍政之事麼,他怎麼樣了,莫不是出什麼意外了?”李修遠問道。

    李林甫道:“此事說來有些複雜,還請公子容我慢慢說來。”

    “不急,邊走邊走。”李修遠道。
MOLK 發表於 2017-11-14 18:54
第四百五十三章  泥書生


“怎麼說來你們接來的隻是王平的魂魄,他自身已經去世了?”

    聽到李林甫說了王平的事情,李修遠當即腳步一停,臉上露出了吃驚之色。

    一兩個月前王平還是好好的,在金陵城和自己一起遊玩,怎麼到了自己回郭北縣去操練軍隊的這段時間王平就已經死了?

    “是的公子,王平現在已經是鬼了,而不是人了,隻是他的執念很重,自己沒有發現罷了。”李林甫說道。

    李修遠道:“是怎麼死的?”

    “這個小鬼卻是不知不過看王平的樣子應該是病死的。”李林甫道。

    李修遠沉吟了一下,當即從鬼王布袋之中取出了生死簿,然後翻看了一下,立刻上麵就浮現出了王平的名字。

    果然,生死簿上記載著,某年某月,某某日王平病逝家中。

    “他真的病死了。”李修遠一時間沉默了。

    雖然他掌握生死簿,手持判官筆,可以更改凡人的生死,增添凡人的福禍,隻是他從未用生死簿來以權謀私過,所以也沒有主動的去查探任何人的生死福德,一切都是順其自然,因為他如果按照自己的意願亂改生死簿的話,自己又和那陸判又有什麼分別?

    “是被那隻畫皮妖迷惑埋下的禍根啊。”他合上生死簿歎了口氣道。

    自己當初遇到王平的時候他就被畫皮妖迷惑了,在泥潭裏打滾,雖路過救了他,讓他免於被惡妖殺害的後果,後因幫忙治理郭北城,增添了福德,延長了壽元,增加了功名。

    否則王平這次是會落榜,考不中秀才。

    但增添的福德也隻是到此為止了。

    後續沒有德舉跟上,卻還是連今年都熬不過去。

    “王平自己不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鬼了,那這兩日他都沒有一點察覺麼?”李修遠道。

    李林甫說道:“是這樣的,小鬼覺得此事或許能有幾分補救的方法,就去冒昧的詢問了一下道長。”

    “我師傅麼?他怎麼說?”李修遠道。

    李林甫道:“道長覺得王平有王平的緣法,不能強加幹預,既然已經死了,就不好再施法將其複活了,不過又覺得王平身為鬼魂之軀多有不便,就為王平捏造了一具身子,夜裏趁王平熟睡的時候施法將他身子換了上去。”

    “牟尼泥不是沒有了麼?”李修遠愣了一下。

    捏造肉身是需要牟尼泥的,這是一種非常珍貴的寶物,捏造出來的肉身能和活人一模一樣,沒有半分的區別。

    他和青梅在一起的這段時間已經略有了解。

    李林甫道:“王平的肉身並非是牟尼泥捏造的是,這是用了普通的黃土而已。”

    普通黃土捏造的肉身雖也能和活人一般無二,但卻有諸多忌諱,比如不能泡水,又比如不能受到蠻力的撞擊,否則胳膊或者手都會斷掉,重新變成黃泥。

    至於其中差異,就要看施法的人道行多少了。

    若是道行高的,一副泥身可以用上幾年,但若是道行低的,估計過上十天半個月就要露出破綻。

    “此事暫時還是瞞住王平吧,他的執念很深,尋常的人死後七日之內是會蒙蔽神誌,渾渾噩噩的,而他卻竟然能用這股執念衝開這樣的蒙蔽,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若是他現在知道自己變成鬼了怕情況變的複雜起來。”李修遠感歎道。

    他身邊的這些友人,雖然都各有缺點,但亦是各有優點,就如王平,他貪財好色,可卻也有讀書人的風骨,亦是有一顆救國救命之心。

    隻是本事不濟,自己的內心的理想抱負沒辦法得到舒展罷了。

    “對了,之前我在生死簿上看了,王平家中上有父母,下有妻兒,如今死後,家中生活定然拮據,他便是病死榻上也要應邀前來助我,我不能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回頭讓鬼差送去銀兩三百,替他安頓家,讓他妻子,父母生活好過一些。”李修遠道。

    “小鬼明白,今夜就派鬼差前去。”李林甫點頭記下來了。

    說話的時候,他已經走到了前堂的大廳之中。

    在一張案牘前,王平提筆染墨,皺眉苦思,想要下筆卻又遲遲不敢。

    “王秀才,你在寫什麼呢,思考怎麼久?”李林甫笑著走了過去,輕聲道。

    王平回過神道:“是李老先生啊,小生正在猶豫這麼批改這份呈條呢。”

    “哦,是什麼呈條如此難下筆?”李林甫問道。

    王平道:“李老先生你看,這是軍中招募軍士的月錢,你看,之前李公子招的鏢師月錢是二兩,戰時是五兩,若是新兵的話,倘若入軍就二兩,豈不是容易傷了老卒的心?不知道李老先生覺得多少合適?”

    李林甫撫須笑道:“這個的確得看公子的意思了。”

    “王兄能有這樣的考慮,我讓王兄管理軍中事物,我卻放心了,自古以來軍中都有主薄,以後王兄不如就在軍中做我主薄,我領軍在外平亂,王兄替我處理這軍中事物?”

    李修遠麵帶微笑的走了進來,開口說道。

    “李兄。”

    王平當即略帶喜色的拱手施了一禮:“前些日李兄來信,說金陵城叛軍圍城之危已解,真是恭喜李兄,賀喜李兄啊,立下如此之功,當為我輩隻楷模。”

    李修遠聽後卻是搖頭道:“一將功成萬骨骷,此戰的勝利不過都是用人頭鋪出來的罷了,叛軍也好,守軍也好,我麾下的李家軍也罷,不過都是貧苦百姓而已,若非生活所迫,怎麼會追隨區區一個李梁金起兵造反呢?”

    “若是盛世王朝,即便是李梁金振臂一呼,又有幾人相從?”

    王平聞言也是感慨道:“李兄一言讓我好生慚愧,我隻想到平亂救國,李兄卻已經想到了安天下,這胸懷並非常人所有的,難怪有些鬼神都言,李兄是人間聖人。”

    “人間聖人?”

    李修遠自嘲一笑:“若是可以,我還真不願意當這個人間聖人,隻願做太平盛世當中的一位尋常百姓。”

    人間聖人給他帶來的是一種壓力和責任。

    有些事情隻有他能做,有些事情也必須他去做。

    “是啊,亂世人不如太平犬,自古有言。”王平帶著幾分回憶道。

    他回憶起了郭北城的那場水災。

    浮屍遍地,萬家飄縞,瘟疫橫行,城內充斥著一股腐臭的味道。

    宛如在地獄一般。

    官民無不爭相離開那地方,便是朝廷的賑災大臣也不願意去哪裏。

    唯有李修遠立刻站了出來,將一城百姓從地獄硬生生的拉了回來。

    “李兄你能文能武,文可安天下,武可平天下,將來無論李兄做什麼,在下都願追隨,還請李兄莫要嫌我這酸腐書生礙事。”王平道。

    李修遠笑道:“既如此那我可就不會客氣了,以後軍中事物就皆交於王兄了,李林甫,這幾日就交割吧。”

    王平驚道:“這麼快。”

    “王兄總不能讓李林甫一把年紀了還替我管理這麼多事物吧。”李修遠笑道。

    “說的也是。”

    王平苦笑道:“李兄你可真的一點都不客氣啊。”

    雖然李林甫有一朝宰相的才幹,但他是鬼,有很多事情諸多不便。

    王平有了泥身,算是半個人了,很多事情他做比李林甫做要方便的多。

    而且李修遠不想讓王平回憶起自己死的那一刻。

    讓他忙起來,等事情結束之後,一切安定下來之後,王平即便知道了自己是鬼,也會含笑九泉了,因為自己的理念和抱負都已經實現了,心中沒有遺憾了。
MOLK 發表於 2017-11-14 18:55
第四百五十四章  軍膽


  就在李修遠和王平互相攀談的時候,李林甫借此機會又說了一件事情。

    “對了,公子,昨日夜裏有一群各地的總兵來到金陵城了,說是來助金陵城守城了,如今已經進到城裏來了,聽說那幾位總兵早上還在衙門之中鬧了一番,點名道姓的要找公子呢。”李林甫忽的開口道。

    李修遠詫異道:“哦,各地的總兵到了麼?還來尋我,這些總兵到是會找時候,怕是來搶功勞來了,我剛剛退了九山王李梁金的叛軍,這些人立刻就趕到金陵城了,動作還真夠快的。”

    “傅天仇傅大人也派人來通知公子了,隻是早上李兄在酣睡,所以沒有提前通知罷了。”王平也點頭道,確認確實有這事情。

    “怎麼說來我得去衙門看看了,嗯,晚去不如早去,我這就走一趟。”李修遠道。

    這個時候青娥輕聲道:“夫君早飯還沒吃呢?”

    李修遠說道:“是啊,小娥你能不能變出什麼辟穀丹之類的?吃了可以一個月不餓?”

    青娥紅著臉道:“奴家哪懂得煉丹的法術,夫君不是說道長會煉丹麼。”

    “對,有事找師傅。”李修遠點頭道:“他還欠我幾枚紫極金丹沒給我呢,我父親可一直惦記著吃呢,看來回頭得有必要向師父討好一顆才行。”

    “不過今日就算了吧,我還是去衙門一樣,讓邢善和毛五跟我走一趟吧。”李修遠道。

    很快,他便帶著邢善和毛五兩個護衛出門而去了。

    不過因為戰事才平息沒多久,城內還是有甲士,衙役巡邏的,治安不用擔心。

    可是當他來到衙門的時候卻發現衙門的門口的守軍卻不是他的李家軍了,而是換成了大宋朝的兵卒,因為他們的兵服很好認,而李家軍都是披著金色鎧甲,非常鮮豔。

    “將軍,是將軍來了。”

    這個時候有十幾個漢子從衙門的一旁角落裏跑了過來,見到李修遠時仿佛見到了主心骨一樣,當即跪了下來。

    “將軍,您總算來了,今日早上來到金陵城的那些總兵把衙門給奪走了,守在這裏的弟兄們都被趕了出去,還有幾個兄弟因為不服,反抗起來結果被打斷了手腳,現在還在大夫那裏接腿呢。”

    “是啊,小的敢怒不敢言,險些也被他們砍了一刀,還請將軍為我們做主啊。”

    “聽弟兄們說,吳象也被其中一個總兵綁了,說是叛軍,要砍頭,現在正在城外的軍營押著呢。”

    這些跪在地的漢子臉色淒慘的樣子,更有忍不住流淚道。

    李修遠臉色一沉,翻身下馬,喝道:“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誰讓你跪了,站起來?都是敢握刀殺人的好漢,怎麼打了勝仗反而成孬種了,都站起來。”

    幾位漢子被這一喝方才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

    “之前你們行鏢的時候見到劫鏢的賊匪是怎麼做的?”李修遠問道。

    “回,回將軍,自然是拿刀和賊匪拚殺了。”

    一個漢子低著頭,帶著幾分結巴道。

    李修遠道:“現在為什麼不敢拿刀了?金陵城是我們守下來的,什麼時候輪到別人撒野了,他們不是打斷了你們的腿腳麼,你們就砍了他們的腦袋,看看誰的本事厲害?”

    “可,可是將軍,他們是各地的總兵啊,官職,官職”另外一個漢子說道。

    李修遠道:“在我的眼中沒有官職大小,隻有對錯,善惡之分,你們且跟我來。”

    說完,他帶著這幾個被趕出來的李家軍便大步向著衙門走去。

    守衙門的是外地總兵的親兵,披著鎧甲,有幾分氣勢,他們見到李修遠帶人走來的時候當即揮舞了手中的長矛,攔住了李修遠,並且喝到:“衙門重地,閑雜人等離開。”

    “碰!碰!”

    剛剛說完,下一刻,兩聲巨響,長槍斷裂,鎧甲崩碎,兩個守軍哇一下發出一聲慘叫,鮮血噴出,直接倒飛了出去種種的撞在了衙門的大門上,撞的大門龜裂,木屑飛濺。

    李修遠放下腿,冷冷道:“持槍欲襲擊本將軍,有造反的嫌疑,拿下去關進大牢之中。”

    身旁的幾個漢子看的眼睛都直了。

    他們雖然知道將軍武藝好,敢一馬當先帶軍衝鋒,可是戰鬥的那天他們在軍隊後麵,並沒有瞧個親切。

    今日方才知曉將軍的武藝有多可怕。

    一腳直接踢飛一個甲士,連手中的長槍,身上的鎧甲都給踢碎了,這要是踢在腦袋上怕是直接就要踢爆來啊。

    李修遠並未殺他們,隻是讓他們受傷吐血而已,他要立威,不是要殺人。

    而在軍中立威,隻能以武服人。

    這是軍中的規矩,如果還和他們講理,論法,那麼他就是腦子有病了。

    他雖講理,但也不迂腐。

    做的了聖人,也做的了狠人。

    “還愣在這裏做什麼,跟我進衙門。”李修遠道。

    “什麼人膽敢在衙門之中鬧事?”似乎聽到外麵的動靜了,衙門之中的守軍急急忙忙的趕了出來,有人持槍,有人握刀,有人拿弓。

    人還不少,足足好幾十位,而且看兵服的樣式也各有不同。

    “衙門之中至少有三位總兵的親兵把手在這裏。”李修遠臉色陰沉:“怎麼說來,就有三個總兵想來金陵城內分功勞了?”

    “李梁金兵圍金陵城的時候他們不來,現在倒是來的很及時,這些官沒幾個好東西。”

    越想,心中越氣。

    朝廷的腐敗以前他接觸的少,現在接觸之後方才明白其中的肮髒。

    “我是遊擊將軍李修遠,你們應該聽過我的名頭,這裏是我主事,你們竟敢兵器對著我,是誰讓你們怎麼做的?”李修遠喝道。

    遊擊將軍李修遠?

    當即一個頭目笑了起來:“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李將軍,李將軍來的真不巧,這裏我家總兵大人接管了,李將軍要是想進衙門得我們總兵大人的命令才行,如果李將軍沒什麼事情的話就請回吧。”

    說完伸手一揮,一副請你離開的樣子。

    “衙門之中本將軍是主事,金陵城的城防,治安都是本將軍負責,你們膽敢攔我?莫不是嫌命不夠硬,想要尋死?”李修遠盯著那頭目道、

    那頭目也不懼,道:“嗬嗬,李將軍別嚇唬小的了,你不過是區區一個遊擊將軍,連副總兵都大你兩級,現在金陵城內的城防治安就不勞李將軍了,我家總兵大人自會接管。”

    “接管城防需要朝廷的調令,若是揚州刺史下令我自然準從,不過好像揚州刺史的位置還空著,上一任的刺史已經卸任了。”

    李修遠道:“靠官職壓我?你們區區幾十號親兵還不配,來人。”

    “將軍,在。”身後的十幾個漢子齊齊抱拳道。

    “卸了他們的兵器,誰敢反抗,邢善,先射斷他們一條胳膊,再敢叫囂,射斷他們一條腿,兩箭之後還敢攔我,殺。”李修遠抬手道。

    “是,將軍。”

    邢善應了聲,手中的大弓已經緊握了起來。

    隨後十幾個漢子四散開去,去卸這幾十位甲士的兵器,他們心中並未畏懼,將軍在這裏,天下沒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

    這就是軍膽所在。

    “李修遠你敢無視總兵大人的命令?區區一個遊擊將軍,官職不想要了麼?”那頭目又驚又怒,拔出腰刀威脅道。

    “咻~!”

    下一刻,一根箭矢飛出,瞬間刺穿了這個頭目的胳膊,痛叫一聲手中的鋼刀落在了地上。

    這頭目捂著胳膊,大喊大叫道:“上,一起上,拿下這些人。”

    “咻~!”

    又是一箭飛來,射穿了他的大腿,這頭目一個踉蹌跌爬在了地上。

    李修遠臉色平靜,冷冷的掃過其他的甲士,不理會這些人的阻攔大步往前走去。

    “李修遠,你他娘的老子和你沒完”這頭目摔在地上,摔了一嘴巴血,當即抬起頭怒吼道。

    “咻~!”

    第三箭射出,這個頭目言語立止,腦袋一震,脖子往後一揚。

    一根箭矢從眉心沒入,穿過他的腦袋,重重的紮在了後麵的青石磚內。

    嚇~!

    其他欲動手的甲士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心中膽寒,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這個遊擊將軍真的敢對總兵大人的親兵下手啊。

    邢善臉色如常,不為所動,隻是捏了捏手中的羽箭,隨時準備射出下一箭。

    腰間的箭囊之中裝著滿滿的狼牙箭,都是精鋼打造的箭頭,鋒利的很,這得益於李家的上好鋼料。

    “這個人是一個神射手。”

    有老卒看到了邢善左右兩手厚厚的老繭,心中忌憚萬分,不敢吱聲,同時暗中提醒自己的同伴不要輕舉妄動。

    李修遠不再理會這裏的事情,他一個人步入了衙門之中。

    沒有甲士敢阻攔。

    這些甲士雖然比他麾下的人多,可是他相信,這些甲士隻會乖乖的配合卸掉兵器,束手投降。

    沒有軍威,沒有軍膽的兵,怎麼敢和自己的李家軍較量。

    之前被欺壓不過是麾下的人沒有主心骨,不敢忤逆朝廷的官員,怕壞事罷了。

    如今有自己以身作則,麾下的人還會有什麼可忌憚的呢?
MOLK 發表於 2017-11-15 11:49
第四百五十五章  梟雄之相


當李修遠進入衙門之中後看見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公文,旁邊的桌案被踢翻在地,這裏似乎大鬧過一番,顯得有些雜亂。

    而在主位的旁邊坐著一個上了年紀的文官,此刻撐著腦袋靠在椅子上打著呼嚕。

    適才外麵的動靜這個文官似乎並沒有聽到。

    “咚咚~!”

    李修遠走了過去敲了桌案道:“別睡了,醒醒。”

    “嗯?”

    這個老文官被吵醒了,有些茫然的睜開眼睛,見到這個陌生的年輕男子時卻又忍不住有些惱怒道:“吵什麼吵,沒看見本官正在午休麼?你是哪當差的,本官不是吩咐過了,隻要不是總兵大人來了誰也不準打攪本官,”

    “滾出去,再來打攪本官有你好受。”

    這個老文官一副趾高氣昂的官僚做派,對著李修遠便瞪著眼睛怒喝道。

    李修遠卻是懶得和這個老文官多廢話,伸手一抓,直接拎著他的衣襟將其整個人從座位上提了起來。

    “我乃遊擊將軍李修遠,你不認識我不要緊,我問你答,休要在我麵前擺你文官的姿態,我今日心情不太好,若是你冥頑不靈,我立刻就將你從衙門之中丟出去。”

    這個老文官雙腳離地,身體被李修遠單臂舉了起來,臉色頓時大變,額頭上滿是冷汗。

    “你,你可別胡來啊,本,本官可是朝廷命官,你隻,隻是一個遊擊將軍,膽敢如此,膽敢如此?”

    “聒噪。”

    李修遠隨手一甩,將其丟在大堂之中,摔的這個老文官臀骨欲裂。

    “誰說遊擊將軍就應該畏懼你們這些官員了?你們膽敢在金陵城內亂來,我難不成要束手就擒不成。”李修遠盯著他道:“看你這樣子應該不是總兵,那三位總兵去哪了?”

    “哎呦~!”

    這老文官痛的大呼小叫:“你,你竟敢以下犯上,不過是一個遊擊將軍而已,反了,反了,本官要上奏朝廷,拿你問罪,來人啊,來人啊。”

    可是應聲前來的人並不是那些兵卒,而是李修遠麾下的李家軍。

    “食古不化,朝廷之中的官僚都是這種貨色麼?連形勢都看不清楚,隻知道依仗自己的官威,肆意耍橫,看你這姿態就知道你也不會是一個好東西,也罷,懶得與你廢話,見這個人丟出衙門,下獄看押了,罪名是帶兵私闖衙門,試圖殺害遊擊將軍。”李修遠看著他。

    老文官聞言眼睛一睜,指著他哆哆嗦嗦道:“你,你這是誣陷,本官什麼時候帶兵私闖衙門了?明明是你欺我,怎麼反而成了我要殺害你?”

    “你不也要檢舉我以下犯上麼?我什麼不能給你也定一個罪名?至於誰的罪名屬實,那就各憑本事了。”

    李修遠淡淡的說道,隨後揮了揮手示意了一下。

    當即他麾下的李家軍就拖著這個老文官離開衙門。

    “李修遠,你這是以下犯上,目無王法,你敢拿本官下獄,你將來一定會後悔的,區區一個遊擊將軍,你完蛋了。”

    這個老文官大呼小叫,掙紮起來。

    “那你就拭目以待,看看是我先完,還是你先完,你無需叫喚,官場上的爭鬥我多少明白一點,雖殺人不見血,但亦是一場你死我活的的戰鬥。”

    李修遠平靜的說道:“所以還請放心,我不會手下留情的,能砍你腦袋絕不會罷你官。”

    他現在可沒有功夫和精力去和這些昏庸的官員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那樣顯得太過憋屈了。

    他得用自己的方法處理這些蠅營狗苟的事情。

    不理會他的掙紮,身旁的李家軍卻已經抓著他往牢獄的方向走去了。

    看著滿地狼藉,被踩著亂七八糟的公文,李修遠的臉色陰沉一片。

    若是這些總兵真的是來協助守城,治理金陵城的,他到是可以容忍這幾位總兵一番,可是他看不到一丁點的這種為國為民的舉措,來到這裏隻是吧這裏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局勢搞的一片糟。

    這算什麼?耀武揚威?顯現自己的官威?

    還是沒有將這個遊擊將軍放在眼中,金陵城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囊中物,連衙門都派兵卒,文官占著了。

    像是三條癩皮狗,到處撒尿圈地盤。

    “大少爺,事情已經辦妥了,外麵的那些人全部都卸下兵器看押了起來。”這個時候護衛毛五走了進來抱拳道。

    李修遠將地上撿起來的髒亂公文放在了桌案上,然後道:“去,打聽一下是哪三位總兵來到金陵城了,他們現在又在什麼地方,金陵城就這麼大,不可能找不到,順便再去傳令韓猛,讓李家軍準備好,隨時備戰。”

    “是,大少爺。”毛五應了聲,扶著腰刀便離開了。

    李修遠沒有再繼續再衙門之中逗留,他轉身離開了,去了牢房之中。

    順著台階走下,昏暗的地牢之中沒幾個獄卒把守,他一路走來,往最後一間牢房走去。

    在這間牢房之中。

    一位發須斑白的中年男子此刻坐在一張案幾前,點著油燈,奮筆疾書,寫著一份份奏章。

    “老夫就不信滿朝上下就沒有一個忠義之士,就沒有一個忠君愛國之人,老夫要參那三位總兵一本,帶兵強入金陵城,搶奪糧倉,霸占官署,縱兵傷人。”

    很快,傅天仇就將一本奏章寫完,他看著左右到:‘清風月池,你們帶著奏章出去,讓小六派人送到京城去,老夫在京城還有幾個關係不錯的好友,他們一定會幫老夫上奏朝廷的。’

    旁邊坐著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一個絕美之中帶著幾分英氣,另外一個清秀稚嫩,一雙眼睛明亮,頗為可愛。

    這兩個女子不是別人,便是傅清風和傅月池。

    “是,父親,女兒明白了。”傅清風點了點頭。

    “傅大人還是別浪費時間寫奏章了,你的奏章是到不了皇帝的案牘上的,官員之間的爭鬥傅大人應該比我更清楚。”李修遠大步走來開口說道。

    傅天仇驀地抬起頭看著李修遠:“老夫自有老夫的處事方式,你替老夫照顧好清風月池就足夠了。”

    “傅大人你的脾氣還是一點都沒變,讓人不喜。”李修遠道。

    傅天仇道:“老夫亦是不喜你這種肆意妄為之人,聽人說你在城內把楊大人,還有幾位將軍,江副總兵給殺了?你不過是一個遊擊將軍,怎麼敢犯如此機會,私殺文武官員?而且其中一個還是朝廷的上使, 。”

    說完,他有些氣憤起來道。

    “古人雲,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雖然我知道這隻是一句漂亮的空話,假話而已,但我認為殺該殺之人不無不妥,他們不死,那麼城外幾百姓,數千軍士的死誰來負責?”李修遠道。

    “便是要殺,也要等朝廷下令,他們獻城投降這是死罪,你又何必急於一時。”

    傅天仇一副恨其不爭道;“你好不容易解了金陵城的危機,現在叛軍九山王李梁金還未消滅,朝廷正值用人之際,你這一殺你覺得你這遊擊將軍還當的下去麼?”

    “自然當的下去。”

    李修遠輕輕一笑:“隻要朝廷之中少幾個傅大人這樣的人就行了。”

    “有時候朝廷腐敗也有朝廷腐敗的好處,至少在某些事情上有了變通的機會,傅大人你說呢?”

    傅天仇睜大眼睛道:“你莫不是買通了某位朝廷命官不成?”

    李修遠搖頭道:“傅大人看來還是不太理解我,不過無所謂,傅大人隻需在牢裏看著就行了,我的做法傅大人能理解也好,不能理解也罷,最後的結果天下人會看到,隻要他們認為這是一個好的結果就好了,過程的曲折無需太過堅持。”

    “晚輩來這裏是看望一下傅大人的安危,看看傅大人有沒有被那三位總兵迫害,如今見到傅大人沒有事,清風月池兩位姑娘也還安好,晚輩就放心了。”

    “李公子,父親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還請李公子多諒解諒解一下父親,他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一心忠君報國。”傅清風此刻盈盈走來,帶著幾分羞澀和歉意施了一禮。

    旁邊的傅月池也鼓起臉道:“就是,姐夫你應該大度一點,就別和父親一般見識了,對了姐夫,那這奏章是送還是不送?”

    “送過去也是浪費時間,丟火盆裏燒了取暖吧。”

    傅天仇瞪著眼睛道:“你敢,老夫的奏章一定要呈閱給陛下看,絕不能被你一把火燒了。”

    “送到京城去最後也是丟火裏燒掉,中書省那裏你的奏章是過不去的。”

    李修遠道:“以你一介囚徒的身份想要參到三位手握兵權的總兵?便是傅大人還是兵部侍郎都是萬不可能做到的。”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

    “行了,行了,傅大人的愛國之心晚輩心中甚是清楚,這就就不叨擾傅大人了,晚輩還有一些瑣事需要處理,就先行告辭了,清風,你就在這裏照顧傅大人,有什麼事情讓小六去尋我。”李修遠道。

    傅清風點頭應道:“是,父親這裏我會照顧的,還請李公子勿要記掛。”

    傅天仇看著李修遠離去,不由感慨道:“這個李修遠老夫總算有所了解了,他是漢之孟德啊,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短短一個月的時間竟能拉起一支近萬人的騎兵,而且還都訓練有素,裝備精良,一舉擊潰叛軍十餘萬,如果不是這個李修遠早有準備打死老夫都不信。”

    “父親,這不是好事麼?姐夫本事這麼大以後我們就不會被那些貪官欺負了。”傅月池道。

    傅天仇吹胡子瞪眼:“荒謬,這哪裏是什麼好事,一支騎兵,需要馬匹,軍械,軍士,銀兩,缺一不可,李修遠一個月全能籌備整齊,可見他李家早就在暗中準備了,我大宋國缺馬,南方之地更勝,要擁有近萬騎兵,光馬匹就至少要十年的準備,這意味著什麼你們難道不清楚麼?”

    說到這裏,他有跺腳感歎道:“這般推算的話,李修遠在不足十歲的時候,不,五歲左右就在實行馬政,如此方才能養出上萬匹健馬,五歲稚童就在行謀國之計,此子非人,乃妖呼?”

    “父親你多慮了,李公子世代經商,三代巨富,南方馬貴,李公子祖輩早有此舉也不是沒有可能。”傅清風搭了一句話:“李公子品行端正,怎麼在父親嘴中成了妖人了?”

    “姓李的都不能小覷啊,前有九山王李梁金,後有遊擊將軍李修遠,文若,你可記得唐朝奇書推背圖的一卦?”傅天仇忽的看著旁邊的牢房。

    旁邊的牢房之中也有一個中年文吏在處理政務,他笑道:“是有一掛,不過這等書籍,還是不信為好。”

    “不信不行啊,那卦怕是要應在這李修遠和李梁金兩人之間了,大宋國內憂外患,你又不是不清楚。”傅天仇感歎道。

    段文若道:“可真是因為如此,這世道才更需要李將軍這位亂世梟雄不是麼?”

    “若是他是曹孟德該如何?”傅天仇道。

    段文若回道:“曹孟德到死也沒有篡漢不是麼?大奸似忠,大忠似奸,李將軍有自己的做法,大人還是順其自然吧,既已結親,大人應該多幫襯,提點一下李將軍,畢竟李將軍還年輕,性子不夠沉穩,如果大人能放下身段,好好教導一番,或許會有轉機也說不定。”

    傅天仇聞言,陷入了思索之中。

    當李修遠離開牢房後,麾下的毛五和邢善帶著十幾位李家軍走了迎了過來。

    “那三位總兵的消息打探的如何了?”

    毛五道:“回大少爺,那三位總兵已經打探清楚了,一位來自揚州,一位來自江西,一位來自湖南。”

    “現在他們三個人在哪?”李修遠點頭又問道。

    毛五道:“在秦淮河的一處青樓之中飲酒。”

    青樓飲酒?

    李修遠臉色一沉:“身為總兵,剛來金陵城就去秦淮河飲酒?”

    “是,是的,小的打探到的消息就是如此。”毛五道。

    “果然是有昏官的做派,走,隨我去秦淮河一趟,會一會這三位總兵大人。”李修遠示意了一下,當即帶著人大步向著秦淮河而去。 本帖最後由 MOLK 於 2017-11-15 12:18 編輯

MOLK 發表於 2017-11-16 09:58
第四百五十六章  踏水而來

金陵城的十裏秦淮,江南聞名。

    但凡來金陵城的才子,遊客,沒有人不想到秦淮河走一趟,風花雪夜,歌舞笙簫,盡情縱樂。

    即便是發生了九山王兵圍金陵城的事情,而且城池還險些被攻破,但是秦淮河上卻依然燈火通明,日夜不眠,這裏依然有種畸形的繁華,外麵的艱苦的世道似乎一點都影響不了這裏。

    對這秦淮河,李修遠也從未有過去管理的想法,而是順其自然。

    因為世道殘酷,這種地方給了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生存不下去的女子機會。

    取締了十裏秦淮,這些女子又安置到什麼地方去呢?

    而且自古以來,風花雪夜的場所也都一直存在,從未消失過。

    此刻。

    秦淮河上的一艘巨大的畫船靜靜的漂浮在秦淮河上,盡管還是白天,但畫船之中卻是歌舞不斷,甚是熱鬧。

    “十裏秦淮果然名不虛傳,好舞,好樂,好女人,這樣的人間天堂,怎麼能被去去一個遊擊將軍給占著呢,兩位大人,你們說是不是?”

    一位留著短須,看上去是文官樣子的男子抱著一個貌美的女子,放浪形骸,飲酒大笑道。

    “錢總兵說的不錯,如此樂不思蜀之地,當緊緊的握在手裏才是,豈能被他人所奪,那李修遠是誰?沒聽說過,一個散職遊擊將軍還敢占著衙署,領城防,發號施令,管轄一城,官階不高,胃口到是不小,

    沒別的說的,這回瓜分了他的功勞,把他打發到浙江沿海一帶去看守鹽場。”

    另外一個總兵冷笑一聲說道。

    “之前本官派人去查探了一下這個遊擊將軍李修遠麾下的騎兵,頗為不凡的,兵器鎧甲精良,馬匹是清一色的良駒,比我等的親兵隻強不弱,能擊退十萬叛軍的確是有幾分本事的,這樣的軍隊落在一個遊擊

    將軍的手中可惜了,幾位大人有沒有想法?”忽的,錢總兵卻又目光一閃,笑著舉起酒杯道。

    “這得看揚州孫總兵的意思了。”

    揚州的孫總兵笑了笑,伸出手指在桌子上畫了一下道:“眼下的金陵城內無非隻剩下三件東西,擊退叛軍之功,遊擊將軍李修遠近萬騎兵,以及此地總兵之職,本官是揚州城的總兵,按朝廷的規矩,

    金陵城外有駐軍二十萬,是不設總兵的,隻有一個副總兵,如今城外的二十萬駐軍名存實亡,本官若能拿下這副總兵之位,則揚州和金陵城盡歸本官掌握,此職位,本官是不會讓出來的,你們一個是江西總

    兵,一個是湖南總兵,想要這職位也怕是鞭長莫及吧。”

    “孫大人倒也直爽,那這叛軍之功就歸本官了,本官是文官出身,得這功勞若是運作一番的話未必沒有升遷的機會。”

    錢總兵說道:“那趙大人就吃虧一點,取了那李修遠的近萬騎兵?有精銳在,他日擊殺九山王李梁金亦是大功一件。”

    趙總兵搖頭笑道:“既然兩位大人都這樣說了,那本官還有什麼意見呢,便如此吧,來,本官敬兩位一杯。”

    “來,今日不醉不歸。”

    兩位總兵舉杯相應,臉上皆是露出了發自內心深處的笑容。

    杯酒之間,他們就將金陵城內的種種好處瓜分一空。

    連李修遠麾下的李將軍都惦記著要收入囊中。

    至於李修遠的立下的功勞,那根本就不存在,朝廷上誰會相信一個遊擊將軍能擊退十萬叛軍?即便是李修遠上奏朝廷,他的奏章也出不了中書省,一定是會被截下來的。

    原因很簡單。

    這個李修遠朝中無人啊。

    聽說他和兵部侍郎傅天仇走的很近,本來是有一個靠山的,可是這個兵部侍郎已經被罷職關押了,準備押送到京城去定罪。

    所以這是上天送給他們一個天大功勞的機會啊。

    到時候請功的奏章上隻會寫他們三大總兵合力發兵,遠赴金陵城,擊退叛軍李梁金,至於李修遠這三個字則不會有一個字出現在上麵。

    一個沒有背景實力的遊擊將軍,此等功勞宛如懷璧之罪啊。

    怎麼能不被惦記。

    “來人啊。”酒到一半,忽的揚州的孫總兵喝道。

    “來了,妾身在外候著呢,幾位大人有何吩咐啊。”很快,一個老鴇諂笑著迎了進來。

    孫總兵道:“有酒無樂怎麼行,這幾支曲子聽膩了,換過吧,聽一個書生說這秦淮河上有一個叫十娘的琴曲一絕,速速請來,為本官等人彈琴唱曲助興。”

    老鴇聞言有些為難道:“大,大人,那十娘不是我們畫船上的姑娘啊,那十娘是琴閣的清倌人,而且已經好一段時間沒有賣藝了。”

    “本官讓你去你就去請,休要多言,需要多少銀兩記本官賬上就是了,本官難得來秦淮河上一趟,自然是要聽最好的曲。”

    孫總兵淡淡道:“本官讓幾個親兵隨你前去,不怕請不來這個十娘。”

    老鴇聞言隻得勉為其難應了下來:“還請大人稍等片刻,妾身這就去請十娘姑娘前來彈琴。”

    孫總兵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然後笑著道:“來,幾位大人,我們繼續飲酒。”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

    李修遠帶著邢善,毛五,十幾位李家軍騎馬來到了秦淮河畔。

    “大少爺那三位總兵就在那畫船上飲酒。”毛五道。

    李修遠看了一眼,卻見岸邊有兵卒護衛,畫船上也多有三位總兵的親兵走動,如此陣勢的確是有大官在畫船上遊玩。

    “讓畫船靠岸。”他示意了一下道。

    毛五應了聲,帶了幾個甲士便下馬過去,喊話畫船上的船家,讓他們靠岸。

    很快,這裏的動靜就傳到了畫船上的那幾位總兵大人的耳中。

    “咦,外麵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如此的吵擾。”錢總兵疑惑道。

    一個親兵前來稟告道:“回稟大人,是遊擊將軍李修遠的人馬在岸邊喊話,他們要登船拜會大人。”

    “那個李修遠來了?”錢總兵目光微微一動。

    旁邊的揚州總兵笑道:“怕是來巴結討好的我們三人的,我看還是不見的好,免得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到時候下起手來還真不太好意思。”

    “孫大人說的有道理,還是不見的好。”

    錢總兵點了點示意了一下親兵:“去回話,說本官三位總兵在船上飲酒,有些乏累了,要休息,今日不方便見客。”

    “是,大人。”親兵應了聲很快離開了。

    隨後李修遠就聽到了畫船上的兵卒喊話,說什麼總兵大人酒乏,需要休息,今日不方便見客,讓李修遠改日再來。

    “他娘的,這幾個狗官還敢擺架子。”麾下的甲士聽的就立刻忍不住怒了起來。

    “將軍,要不要去尋一艘船駛過去?”毛五道。

    李修遠微微皺了皺眉道:“不用,去把韓猛等都統的人馬調來,本將軍親自去拜會拜會這三位總兵,這三個總兵避而不見就說明不把我放在眼中,他們現在隻怕是在謀劃著怎麼瓜分我的功勞,怎麼寫奏章上

    奏皇帝邀功,既如此,豈能不能去叨擾一番。”

    說完他翻身下馬,走到岸邊的時候從腰間的布袋之中取出了一副古舊的圖畫。

    張開一看,是張僧繇所畫的龍馬圖。

    忽的,一道白光冒出,卻見似龍似馬的嘶鳴聲響起,一匹潔白的龍馬突然從圖畫之中一躍而出,落到了岸邊。

    “載我過河,去那船上。”李修遠棄了凡馬,坐了龍馬吩咐一聲。

    龍馬嘶鳴,一躍而出,落在了河麵上,然後往畫船奔去。

    然而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龍馬踩在河麵上竟沒有沉下去,就像是踩在了岸上一樣結實,平穩。

    李修遠身著黑色的鱗甲,騎著雪白的龍駒渡河而去。

    “神,這是神馬啊。”麾下的甲士見此一幕,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起來。

    他們雖然知道將軍有一匹神駒,卻沒想到過竟是從畫之跑出來的。

    不隻是他們,畫船上駐守的那些親兵門,此刻見到河上有一個人騎馬往這裏走來也是一副見鬼了的樣子。

    有人擦了擦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

    可是見到李修遠騎馬越來越近,他們才發現這不是假的,而是真的。

    第一次見到如此神異的親兵們此刻都嚇的癱坐在了地上。

    還有個別的親兵跪在地上,叩拜神仙,隻以為這是河神顯靈了。

    “快,快去稟告總兵大人。”有人哆哆嗦嗦道。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很快,一個親兵慌慌張張的闖進了畫船中。

    “大呼小叫,慌慌張張成何體統。”錢總兵怒道。

    親兵當即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大人,那,那李修遠往這裏來了。’

    “來了便來了,看你嚇成這般樣子莫不是他帶了不少的人馬來?”錢總兵皺眉道。

    “就,就他一個人。”親兵道。

    錢總兵重重一哼:“區區一個人就把你嚇成這樣,那個李修遠莫不是張了三頭六臂不成?”

    旁邊的揚州孫總兵笑道:“這也說不定,這個李修遠麾下都是一群怪人,之前不是有一個叫吳象的麼?一身的神力,聽人說府前的石獅子此人就像是丟石子一般輕鬆,硬是靠著一個人守住了一處城門,若非

    如此叛軍就已經攻入金陵城了,這樣的猛士不是被本官威脅,說服了還真抓不到他。”

    錢總兵點了點頭道:“世上總是不缺奇人異士,那個李修遠現在在哪?”

    “回大人,就,就在窗外。”親兵有些驚恐的指著窗外的江麵道。

    嗯?

    幾位總兵大人紛紛移目看去,當即眸子一縮。

    卻是見到一位器宇軒昂,英俊不凡的年輕男子披著有些猙獰的黑色鎧甲,騎著一匹有龍相的神駒,竟踏水而來。
MOLK 發表於 2017-11-16 09:59
第四百五十七章  撕臉


世上神異的事情雖然千千萬萬,有人目睹,有人聽聞。

    但大多數多是傳言而已,真正算起來的話,神異怪聞還是很少見到的,尋常的人尚且如此,更被說領軍的三位總兵們了。

    他們手握軍隊,鎮守一方,位高權重,哪有鬼神敢在他們麵前作祟。

    可是今日,他們卻是真真切切的看見了一位年輕的將軍騎著龍駒踏水而來,那神駒咋一看去就像是一條白龍橫臥江上,但凡所見之人無不吃驚。

    “此,此人便是那李修遠?”錢總兵睜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僵住了,手中的酒杯的酒水也忍不住灑落到了地上。

    旁邊伺候的青樓美人亦是張著櫻桃小嘴,一副驚呆了的樣子。

    “這個李修遠到底是人是鬼,竟有這樣神異的本事。”

    揚州的孫總兵也渾身一顫,疾呼道。

    “傳聞叛軍攻城那夜,有降軍作亂,欲夜襲金陵城,可深夜時分金陵城雷聲陣陣,近乎一宿,有人說見到了天兵天將下凡助此人平亂,難道這傳聞是真的?”

    趙總兵也深深的皺起了眉頭,臉上凝重。

    鬼神相助的事情他是相信的,因為他也經曆過,若是這個李修遠真有鬼神相助的話,那就不能把他當做一位尋常的遊擊將軍對待了。

    很快,李修遠騎著龍駒來到了畫船旁邊,然後龍駒一躍,從水麵躍起數丈高,最後穩穩的落在船上。

    “遊擊將軍李修遠前來拜會三位總兵。”

    他翻身下馬,掃看了周圍一圈,隻是見到二三十個親兵警惕,驚慌的看著自己。

    他懶得理會,揮手示意了一下,龍駒化作一道白光飛進了他的鬼王布袋之中,然後大步向著畫船內走去。

    李修遠可不相信這三個總兵喝酒喝醉了,現在在酣睡的借口。

    “原來是李將軍,李將軍正是英雄出少啊,年紀輕輕竟領軍擊退叛軍十萬,正是讓我等汗顏啊。”

    這個時候,三位總兵齊齊從裏麵走了出來,正好迎上了正欲進來的李修遠。

    三位總兵臉上帶著笑容,熱情無比道:“還請李將軍見諒,本官可並非不待見李將軍,實在是酒醉失態,不好相見,所以推拒了,李將軍應當不會見怪吧。”

    “來,來,來,李將軍,裏麵已經備好了薄酒小菜,如果李將軍不介意的話不如進裏麵去喝一杯暖暖身子?”

    李修遠麵對這幾位總兵的熱情,隻是虛與委蛇道:“既如此,那麼在下就不客氣了。”

    “好,快人快語,裏麵請。”孫總兵揮手道。

    這三位總兵當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之前還在瓜分,算計李修遠,背地裏於至他於死地,現在卻是笑臉相迎,渾然不顧及彼此之間的職位差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李修遠和他們是好友知己呢。

    很快,四個人坐了下來。

    孫總兵又示意了一下,立刻就有青樓美人伺候左右,端茶倒水。

    那青樓女子見到李修遠英武不凡,又早聽聞過他擊退叛軍的事跡,不由芳心怦動,頻頻丟媚眼,伺候左右格外的殷勤。

    酒水斟滿,幾位總兵齊齊舉杯道:“來,這杯酒是恭賀李將軍的,恭喜李將軍擊退九山王李梁金,解金陵城之危、”

    旁邊的青樓美人卻是笑盈盈的伸出玉手端了一杯酒在李修遠的麵前;“還請將軍滿飲此杯~!”

    李修遠正襟危坐,不為所動,沒有想要飲酒的意思,他冷不丁的說道:“在下從衙門裏來,聽說幾位總兵大人派親兵占了衙門,還把衙門弄的一團糟,不知幾位總兵大人如此看待此時的。”

    三位總兵臉上的笑容一僵,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李將軍,這樣的小事何須介意,不過是手底下的軍漢不懂事而已。”孫總兵開口道。

    李修遠道:“既不懂事,那當懂軍令,幾位總兵大人麾下的兵卒打傷我麾下軍士,這已經犯了軍令了,在下已經派人將那幾十位兵卒關進了牢房之中,隻要總兵大人一點頭,我這就開斬這幾十位不懂事的兵

    卒,替幾位總兵大人以正軍紀。”

    這話一出,他們的臉色當即陰沉了起來。

    還以為這李修遠時來巴結討好自己等人的,沒想到是來找事的。

    一聲不吭的就把自己麾下的親兵抓拿,看押了起來,還想斬首,這算什麼?

    傳出去自己三位總兵大人的麵子往哪擱?

    “李將軍這話嚴重了,下令看守衙署是本官的意思,眼下城內混亂,衙門是城內的重地,一旦生亂,後果不堪設想,我看李將軍派的人有些少了,故而增加了一道協防而已,李將軍這沒有請試本官的情況之

    下就看押本官派遣過去的親兵,這有些說不過去吧。”孫總兵微冷著臉道。

    “如此說來,霸占衙署,擾亂政務,是幾位總兵大人的意思了?”李修遠腦袋微動,撇了這三位總兵一眼。

    “夠了。”

    猛地,一旁的錢總兵一拍酒桌驟喝一聲:“李修遠,你不過是一個遊擊將軍,論官職軍銜,便是本官麾下的一個參軍也高過你,本官是敬重你忠君報國,擊退賊匪,立下功勳的份上才對你禮待有加,你莫要

    給臉不要臉,你今日是什麼意思,是來問罪本官的麼?”

    說完,伸出手指指著李修遠的腦袋道:“你信不信本官一聲令下就摘了你的官職,讓你這個遊擊將軍再也當不下去。”

    旁邊伺候的青樓美人頓時嚇了一跳,臉色一白,齊齊往後退去。

    好好的酒宴,怎麼一下子成了鴻門宴?

    李修遠穩穩的坐在那裏,不為所動道:“我是本地的將軍,幾位是外來的總兵,官職比我大不錯,可是我記得沒有朝廷的調令,幾位總兵大人要帶兵前來支援金陵城是違背了軍令吧,如果按我朝的律法,這算是無令調軍,要以謀反論罪,三位總兵都要被斬首的。”

    “哼。”

    錢總兵冷笑一聲:“你這個武夫還知道朝廷的律法,可你知不知道朝廷已經下令了,雖然調令未到,但很快聖旨就會下來,過不了幾天,本官自然會拿到調令,你想拿這個嚇唬本官,還不夠資格。”

    他們此舉在官場上很常見。

    消息靈通的他們知道聖旨什麼時候出來,但因為傳遞消息的緣故並未送達,所以他們在聖旨還在擬定的時候就會行動,要是等到聖旨下來,這金陵城怕是連湯都喝不到,還談什麼吃肉。
MOLK 發表於 2017-11-17 09:38
第四百五十八章 沉船

  畫船之上雖然一直歌舞笙簫,但酒宴之上氣氛卻顯得尤為的凝重和壓抑。

  三位總兵帶兵來到金陵城,為的就是搶奪擊退九山王李梁金的功勞,但他們偏偏遇到的是李修遠,這個在官場上橫行無忌的年輕人,所為的職位高低,在他面前似乎一點作用都沒有。

  彼此官職相差如此之大,李修遠都敢前來興師問罪。

  這如何讓這三位總兵不惱怒。

  「李修遠注意你說話的口氣,本總兵行事難不成還需要問過你這個小小的遊擊將軍不成?你若識相現在便賠禮道歉立刻滾回去,若是不識相,今日就把你辦了。」揚州的孫總兵道。

  李修遠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之前那個錢總兵一眼,然後開口道:「幾位總兵大人,你們想要分我功勞,無所謂,爭功而已,大家各憑本事,你們如果能爭的贏我也無話可說,自古以來這都是官場上常有的

  事情,不算什麼,只是三位總兵帶兵破壞金陵城的安穩,打傷我麾下的甲士這筆賬卻不得不算。」

  「如此說來為了區區幾個軍漢,李將軍就來興師問罪了?」錢總兵冷着臉道。

  「不錯,這是我此次前來的主要原因。」

  李修遠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請三位總兵退出金陵城,另外我還聽說三位總兵在總兵劫掠城內的錢庫,糧庫,還請三位總兵下令歸還,只要三位總兵做到。今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大膽,李修遠你膽敢這樣和本總兵說話?本總兵算是看出來了,你是一塊硬骨頭,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啊~!」

  錢總兵猛地一拍酒桌,震的酒杯倒下,碗碟跳動,隨後他大聲一喝召集畫船上的親兵。

  「大人,屬下在此。」

  立刻,大門打開,十幾個精銳甲士齊刷刷的衝了進來,將不大的船廠圍了個水泄不通。

  李修遠瞥了一眼,臉上反而露出了意思笑容:「既然總兵大人要敬我這杯罰酒,那我喝下便是,只是這杯酒之後我和三位總兵大人可就不死不休了,希望到時候三位總兵還別後悔。」

  說完,他將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那杯酒抬起,再次看了這三位總兵一眼,然後脖子一揚,一飲而盡。

  「好,好,好一個狂徒,好一個桀驁不馴,目中無人之輩,才立下這點戰功就連我等總兵都不放在眼中了,再給你打幾場勝仗怕是連陛下都治不了你了,來人,生擒此人。」錢總兵怒極而笑,見到李修遠這

  樣的態度再也忍不住了。

  旁邊的揚州孫總兵和湖南的趙總兵卻是不動聲色。

  李修遠這個刺頭讓錢總兵去收拾了,有什麼問題的話自己等人也好及時撤出來。

  「拿我?就憑你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總兵?拍桌子都沒有勁,真不知道你有何資格成為一方總兵。」李修遠目中精光一閃,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轟~!」

  瞬間,厚實的木桌被他一巴掌拍的直接炸開,一塊塊木頭飛濺出去,

  「大人當心。」

  其他的親兵見此臉色大變,急忙走上前來,護住各自的總兵。

  高手?

  三位總兵也不是愚鈍之人見到這一幕當即嚇了一跳臉色一白,齊齊的就往後退去。

  他們領兵多年,雖然自身沒有什麼武力,但麾下的軍隊之中卻也不乏武藝高強之輩,李修遠這一掌拍碎了木桌這樣的勇武非同一般。

  「還愣在這裏做什麼,遊擊將軍李修遠欲行刺本總兵,證據確鑿,速速將其擊殺。」錢總兵大聲喝到。

  「是。大人。」

  十幾位親兵齊齊應了聲,拔出腰刀,舉起槍矛向着李修遠走來。

  然而子啊這個時候,旁邊的孫總兵和趙總兵卻是眼睛一撇,猛地看見窗戶外的岸邊密密麻麻的佔滿了一隊隊身披金甲,手持金色長槍,騎着健馬的騎兵。

  那是李修遠的.......李將軍。

  「真不愧是做總兵的,上來就給我按一個行刺的罪名,若是今日被你們擒下擊殺了,說不定我還成了反賊,連家中妻兒,父母都要受到誅連,這位總兵的心還真是夠狠的啊。」李修遠消平靜道;「不過越是

  這樣越好,總兵大人心狠,我也不會心善。」

  說完,手掌一揮,一併鋼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手中。

  他的虎口吞金搶在戰場上斷掉了,現在沒有兵器可用,只能拿鋼刀應付一下了。

  不過對付這區區二三十號的兵卒他拿什麼兵器都是一樣的,都能輕鬆獲勝。

  可是在這個時候,那揚州的孫總兵卻急忙喊道:「快,快住手啊,錢大人快住手,切不可下令擒殺李將軍啊。」

  「到了這個時候了有何不可......」錢總兵有些惱怒道。

  孫總兵急忙指了指窗戶外的岸邊。

  錢總兵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當即眸子一縮......卻見岸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着密密麻麻的一群金甲騎兵,手持長槍,有些都拿出了弓弩,蓄勢待發,對準了這艘畫船。

  「住手。」他冷汗都冒了出來,急忙喊了一聲。

  正欲動手的親兵當即止住了。

  「你們都退下,都退下。」錢總兵急忙揮退了這些親兵。

  親兵們雖然疑惑,但還是緩緩的退了回來。

  「哦,幾位總兵大人怎麼不動手了?」李修遠似笑非笑的說道。

  錢總兵又驚又怒道:「李修遠,你想做什麼,竟把你的騎兵都調動了,把秦淮河畔圍了個水泄不通。」

  剛才還好沒有動手。

  若是動起手來的話能不能擒殺李修遠且不說,自己等人是萬難活着離開這裏的。

  有如此準備,難怪他敢隻身赴會。

  李修遠道;「不想做什麼,只是幾位大人想怎麼玩,在下不過都奉陪而已,三位總兵大人要定我行刺的罪名,將我就地擒殺,那在下自然也要來一場金陵兵變,看看最後的結果是我勝,還是三位總兵勝?怎麼樣,這很公平吧。」

  「誰能活到最後的才能笑道最後。」

  說完,他摸了摸手中的鋼刀。

  那冰冷的刀身讓他感到冷靜,隨後帶着幾分殺意的盯着三位總兵。

  「你,你這瘋子。」錢總兵指着他,帶着幾分驚慌道:「你不過是一個遊擊將軍,怎敢,怎敢對我等總兵下手?」

  「我動手就成了瘋子?那麼三位總兵置我於死地就是應該的了?」

  李修遠忽的哈哈大笑起來:「莫不是三位總兵大人做官做久了,認為天底下的人都應該跪在你們面前,只允許你們殺他,不允許他們傷你一根毫毛?」

  「李將軍,你可別胡來,我們可都是朝廷命官,弄死了我們你也脫不了干係。」旁邊的揚州孫總兵急忙勸道。

  李修遠道:「放心,明日金陵城就會傳開一個消息,三位總兵泛舟遊江,不幸船艙漏水,墜入江中淹死了,遊擊將軍李修遠下令援救,奈何最後只打撈起了三位總兵的屍體。」

  「怎麼樣,三位總兵覺得奏章上這樣寫有沒有問題?」

  三位總兵聞言心中一片膽寒,這個李修遠看似年紀輕輕,實際上亦是老奸巨猾,心狠手辣啊。

  錢總兵之前定他一個行刺之罪,他現在竟想讓自己等人全部淹死在秦淮河中。

  「幾位總兵不說話那就當是默認了。」李修遠看了看腳下的木板,用力一踩。

  咔嚓~!

  厚厚的木板龜裂,江水汩汩的冒了出來,很快就淹過一片地方。

  嗯?

  見此一幕,三位總兵頓時眸子一縮,這,這個瘋子還真打算動手了。

  一時間,他們心中大駭。 本帖最後由 Nickice 於 2018-4-27 20:03 編輯

MOLK 發表於 2017-11-17 09:38
第四百五十九章  強留



   “將軍,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金陵城本官不要了,不要了,歸你總成了吧,你且放本官離去本官這就帶兵離開金陵城,返回揚州去。”

    見到李修遠真的打算動手孫總兵忙道。

    “本官也願帶兵回江西。”錢總兵也不敢刺激這個李修遠了,語氣服軟,當即道。

    “本官也一並離開,隻希望李將軍冷靜,莫要胡來。”

    李修遠點頭道:“幾位總兵大人如此體貼那就最好不過了,可幾位總兵下令洗劫城內的錢庫,糧庫該如何是好?”

    “還,還回去,都還回去?”

    “打上我麾下的那些親兵呢?”李修遠道。

    “全憑李將軍處理,本官絕無意見。”三位總兵看著那不斷湧入的江水,心中焦急,不管李修遠說什麼都答應。

    李修遠搖頭道:“這不行,幾位總兵大人遠道而來空手而歸怎麼行,這樣吧,幾位總兵大人就一人留下三千人馬吧,以協助金陵城的城防,這樣回頭我也會在奏章之中說明三位總兵的一片好意。”

    “啊~!三,三千人馬?”三位總兵當即嚇了一跳。

    “李將軍,這,這不行啊,這不合規啊。”

    李修遠難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要你們一人三千人馬,要實數,這次守城我麾下的人折損不少,軍隊握在你們手中隻是浪費,不如給我平了那九山王李梁金。”

    “行行行,三千就三千,給你,本官回到城外的軍營就給你。”錢總兵見到船艙之中的積水已經沒過了鞋底,急忙道。

    其他兩位總兵也紛紛點頭答應。

    再拖下去的話說不定真的要沉船了。

    “口說無憑,幾位總兵寫個條子吧。”李修遠道。

    “好,好。”三位總兵依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這種情況再僵持有害無益,倒不如先且一一應下,等自己安全了之後再行計較。

    很快,三張蓋有他們私印的條子就寫好。

    李修遠驗證無誤,一一收下,然後道:“看在幾位總兵如何配合的份上,今日的事情我們就算是扯平了,讓船家靠岸吧,再不靠山幾位總兵怕是要遊回去了。”

    聽這麼一說,三位總兵方才大鬆了口氣,急忙吩咐親兵把船靠岸。

    此刻,秦淮河旁。

    韓猛和其他幾位都統帶著麾下的人馬早在這裏等候了

    “都統,船靠岸了,看,將軍和那三位總兵從船艙之中走出來了。”一位營長道。

    韓猛點頭道;“看到了,大少爺沒事就說明事情已經辦妥了,放下戒備,讓船隻靠岸。”

    不一會兒功夫,漏水的畫船徐徐靠岸。

    船上的三位總兵和親兵,還有畫船之中的青樓美人,小廝,廚子皆離開了船隻上岸了。

    “李,李將軍,船上答應的事情本官是不會忘記的,本官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就不陪李將軍嘮叨了,告辭。”錢總兵立刻拱手施了一禮,打算迅速的離開這裏。

    “等等。”李修遠揮了揮手道。

    立刻兵甲晃動,一群身披金甲的漢子手持長槍攔住了他們。

    “李將軍,你可別說不算數。”錢總兵臉色一變道。

    旁邊的兩位總兵也是臉色一白,生怕這個李修遠過河拆橋。

    李修遠道:“總兵大人放心,我李某又怎麼會是那說話不算數的人,隻要三位總兵信守承若,李某自然是有話好說,隻是這酒宴剛剛結束,三位總兵就急著離開,酒錢都沒付,難不成要算在我的頭上不成?”

    “原來是這樣,付錢。”錢總兵揮了揮手示意了一位親兵。

    那親兵取出了一錠銀子塞給了一位青樓女子。

    “不夠。”李修遠搖頭道。

    錢總兵道:“給,再給。”

    那親兵又拿出了一錠銀子給了那女子。

    李修遠道:“還不夠。”

    錢總兵咬牙道:“全給她。”

    親兵將一袋銀子取了出來一股腦的塞到了那青樓女子的手中。

    “多了,多了。”青樓女子誠惶誠恐,不敢去接下。

    李修遠道:“不多,你的船壞了,這是給你修船的錢。”

    “我們走。”

    錢總兵壓住心中的怒火,帶著親兵便大步離開了。

    可是還未走幾步,卻被一個老鴇攔住了。

    “大人,大人,您之前點名要請的十娘妾身給帶來了。”老鴇開口道,旁邊候著一位貌美嬌弱的女子。

    這女子帶著一個丫鬟捧著一張七弦琴,低頭垂目,臉色黯淡,神情灰暗,似有些傷心欲絕的樣子。

    “還聽什麼曲,滾開。”錢總兵大怒道。

    李修遠看了一眼,立刻就認出了那個女子,然後走了過去:“十娘,你怎麼來這裏了?”

    “李,李公子?”十娘聽見李修遠的聲音抬起頭來,一副欣喜不已的樣子。

    “奴家,奴家是被那幾位總兵大人的親兵強請過來的。”十娘委屈的說道,忍不住低頭垂淚起來。

    李修遠道:“是這樣這幾位總兵還真是夠霸道的。”

    說完又抬起頭看向了那位錢總兵。

    錢總兵臉色一變:“李將軍,本官亦是不知道這位十娘姑娘是你的紅顏知己,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李修遠示意了一下十娘,十娘心領神會當即帶著丫鬟徐徐退下當即安下心來。

    “我很好奇十娘深居簡出,錢總兵不是本地的人,是如何得知十娘的名字?”他目光微動,覺得這裏麵並不簡單。

    “是聽一個書生說的。”錢總兵道:“他說秦淮河上十娘的是琴色雙絕。故而,故而本官派人將十娘姑娘請來。”

    “那位書生?”李修遠道。

    錢總兵道:“那書生叫朱爾旦,在本官的軍營之中做幕僚。”

    朱爾旦?

    李修遠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當即神色一凝。

    已經忽略了朱爾旦很久了,沒想到竟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

    “李將軍,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本官等人就走了。”錢總兵道。

    李修遠道:“眼下天色還早,不如三位總兵再去琴閣喝杯茶再走吧。”

    什麼?

    三位總兵當即又嚇了一跳。

    “怎麼?幾位總兵不打算賞臉麼,難得十娘也在,我也很久沒有聽過十娘的琴聲了。”李修遠道。

    三位總兵心亂如麻,不知道都這樣了這個李修遠還強留自己為何。

    難到真的不打算放過自己?

    不可能啊,若是這個李修遠真打算動手的話又何必多此一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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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