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修真] 聊齋大聖人 作者:佛前獻花 (已完成)

 
tzuxiang 2017-5-28 23:23:3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0 664624
MOLK 發表於 2017-11-23 13:38
第四百七十章  襲營


“李兄,我們這樣大張旗鼓的去找這個趙總兵要兵不會有事吧?”王平心中有些忐忑的說道。

    這裏畢竟是軍營之中,兵馬到處都是,他還是有些心中不放心的。

    李修遠卻是鎮定之若,他說道:“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區區一個總兵而已,雖有幾萬兵馬,但能戰的精銳卻不足一萬,而且以這些參軍,偏將的膽量也不敢做出什麼事情來,因為代價是他們承受不起的

    ,況且現在趙總兵昏迷不醒,我拿著這個趙總兵親筆所寫的文書,他們隻能是安令行事。”

    “這些昏官的心裏我是摸透了,有好處就上,沒好處就慫,沒魄力,沒膽色,不求無功但求無過。”

    “李兄此話倒也有道理。”王平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就和在郭北城的時候一樣,遇到洪水,瘟疫,那些官員跑的比誰都快,因為治理洪水和瘟疫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治理的好事應該的,治理不好就要被罷官,倒不如尋和由頭跑了,然後故作不知,求自保無

    恙。

    很快,參軍便和幾位偏將走出了軍帳,他的官位雖然比李修遠高,但他卻是一個很識時務的人,知道此刻李修遠大軍壓來,不敢擺任何的架子,反而恭恭敬敬的拱手施了一禮。

    “李將軍既然有總兵大人的親筆書信,那便按照總兵大人的意思來辦吧,便點三千人馬交給李將軍。”參軍示意了一眼,然後一位偏將走了出來。

    “還請李將軍稍等,本將軍這就去調三千人馬給你。”

    李修遠卻是揮手道:“不用了,此事交給我屬下的人去辦吧,文書上說的是三千精兵,我可不想被被三千老弱病殘給敷衍了,韓猛。”

    “屬下在。”一位身穿金甲,身材魁梧的漢子騎馬抱拳走了出來。

    “帶上你的人馬去軍中點三千人。”李修遠道:“另外告訴他們,月錢一月一兩,戰時三兩,戰死之後撫恤二十兩,兵甲馬匹本將軍會為他們準備。”

    自己李家軍的月錢是戰時五兩,非戰時二兩。

    對這些人他的待遇要差一點,有差距才能安撫住自己老部隊的心。

    不過戰死之後的撫恤是一樣的。

    這告訴他們,隻要為自己賣命,自己是一視同仁,不會差別對待。

    “是,屬下明白了。”韓猛報了一拳,便帶著自己的人馬去點三千精兵去了。

    說事點兵,其實就是明目張膽的在軍營之中招兵。

    有本事,想搏富貴的漢子自然會心動。

    如果這都不心動的話那不過是混吃等死的懦夫,要來也沒什麼用。

    “李將軍,這似乎不合規矩吧。”參軍臉色一變,急忙道。

    真要送出三千精兵,得總兵大人醒來還不得把自己給罵死啊。

    李修遠似笑非笑的說道:“規矩?這就奇怪了,我就是按照規矩來的,難道這位參軍大人的規矩和趙總兵大人的規矩不一樣?又或者是說參軍大人又想拿規矩來敷衍我?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倒想讓這位參

    軍大人試試我李家軍的兵鋒了。”

    說到後麵他的臉色冷了一下:“九山王李梁金的十幾萬大軍我能衝潰,不知道此地的幾萬大軍戰力如何?”

    擺明了是威脅。

    管你官職大小,拳頭大就是道理。

    這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那參軍臉色一白,頓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心中雖然羞惱,但卻無力反擊。

    隻能想著之後寫奏章去兵部參這個李修遠一本。

    很快,三千精兵就點起了,李修遠看了一眼,雖然麵黃肌瘦,兵服破破爛爛,兵器也多為老舊,但至少有股戾氣,狠色,一看就知道是軍營之中的狠角色。

    在這趙總兵的麾下這些敢拚命的漢子怕是連飯都吃不飽,誰知道趙總兵克扣了多少的軍餉。

    當然,這在軍中也是一種常態。

    “走吧,去孫總兵的軍營之中。”李修遠瞥了一眼:“新兵的鎧甲,兵器等過一段時間再發,之後登記造冊後先發三個月的軍餉。”

    這話一出,很多新來的兵卒頓時就麵帶驚喜之色。

    一口氣發下三兩銀子,這對很多家中窮的揭不開鍋的人而言是救命的錢,省著點用的話可以生活半年,若是貼補的話可以讓明年一年過的寬鬆許多。

    而且兵器鎧甲還是直接發放。

    趙總兵這裏好點的兵器可是得自己掏錢買。

    許多兵卒都覺得投奔了一個好將軍,至少比趙總兵這裏好太多了,不用幹賣命,還什麼都得不到,冬天裏冬衣都不發一件。

    “告辭了,後會有期,不過你們答應的第二件事可被忘記了,撤出金陵城,回到自己的駐地去,無令調兵可是以謀反論罪的,”李修遠冷冷的瞥了一眼那參軍和偏將們。

    指望這些人平亂,那是不可能的。

    他們隻會添亂,說不定還會助長賊勢,以為朝廷的兵馬不過如此。

    隻有自己出馬,才能將李梁金,石虎,華姑他們的軍隊一擊即潰,換做其他總兵,就是去送死的。

    區區一個昏官,怎麼去誅千年老妖?

    軍隊出動,鐵蹄滾滾,向著孫總兵的軍營而去。

    漫天塵土飛揚,上萬兵甲離去,這讓趙總兵軍營之中的一些軍官大鬆了一口氣。

    待到來到了孫總兵的軍營,不過是如法炮製罷了,而且有了那個趙總兵老老實實的送出三千精兵的緣故,孫總兵的參軍更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就這般,李修遠的多了六千破破爛爛,麵黃肌瘦的步卒。

    “剩下最後一個錢總兵還沒有拜訪了。”李修遠目光微動,金光浮現。

    他看見了那個錢總兵的軍營之中磨刀霍霍,弓弩備齊,一個送信的兵卒離開了軍營往這裏奔來。

    “都什麼年代了,還玩鴻門宴,昨日我麾下的鬼王就已經看見了這個錢總兵的打算,沒想到今日還真的打算設伏殺我,這個錢總兵是不是讀書讀蠢了,也不看看金陵城外是誰的地盤,在我的地盤設伏殺我,

    當我是白癡麼?”

    李修遠心中搖頭一笑。

    他即便不用神目術他也知曉這個錢總兵的打算。

    揚州地界布滿他麾下的鬼神,沒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李梁金,華姑,石虎,乃至於揚子江王,八大王,山野之中的鬼魅精怪他都一清二楚。

    各種消息全部記錄在案呢。

    “不過鴻門宴也得去赴宴,不然這場戲這麼演下去?”李修遠心中暗道。

    他吩咐道:“邢善,你帶一隊人往那邊走截那為從錢總兵軍營之中出來的信使,把他活抓回來,別傷他性命。”

    “是,公子。”邢善點頭應了聲,點了一隊人馬便立刻脫離大隊飛奔而出。

    果然,很快他就順著李修遠所指的方向看到了三個兵卒從軍營的方向騎馬奔出,向著金陵城而去。

    “咻~!”

    追上之後,邢善騎馬搭弓,一箭就射了出去。

    遠處一匹健馬立刻悲鳴一聲栽倒在地,那位送行的兵卒也驚呼一聲狠狠的摔倒在了地上。

    “好箭法,這麼遠的距離還能一箭射中奔馬的腦袋。”那位隊長忍不住喝道。

    邢善不語,又是兩箭射出,剩下的兩匹馬也應聲倒地。

    “去把他們三人擒來,回去複命。”邢善道。

    “看我的。”那隊長呼喝一聲,帶著麾下的人馬就飛奔了過去,走到那個兵卒的身邊的時候直接彎腰一撈,便將那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的兵卒擒到了馬背上。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可見馬術不俗。

    這就是鏢師參軍的好處,幾乎個個都會騎馬,有馬戰的經驗,不需要訓練太久就能形成戰鬥力。

    否則一支騎兵訓練沒有一年的功夫是不成的。

    “走,回去了。”邢善見此,當即帶著人馬回去。

    不一會兒李修遠就拿到了一封書信。

    上麵是錢總兵的親筆書信,寫的都是客套話,最後表示今日要撤出金陵城,還請李將軍前來接受三千兵卒。

    “王平,你看看,朝廷的這些昏官是多麼的虛偽。”李修遠將書信遞給了王平:“你可知道現在這個錢總兵已經設好了埋伏準備殺害我?”

    王平看完之後感慨道:“朝廷之中的爾虞我詐比起江湖之中的廝殺還要險惡啊,強盜剪徑求的是錢財,有些有道義的強盜還不會傷害人命,但這個錢總兵卻是要謀害李兄的一切啊。”

    “所以說,不是我不講官場上的規矩,而是他們不按規矩來啊,他們有自己的規矩,巴不得我也遵從他們的規矩,這怎麼能行?”李修遠淡淡的笑道:“按他們的規矩來怎麼玩的過他們,所以我得有自己的

    規矩,讓他們按我的規矩來。”

    “手段是粗暴了一下,但很有效。”

    李修遠拔出腰間的泰阿劍,振臂一呼:“錢總兵欲設鴻門宴謀害我,今日隨我踏破他的軍營,生擒這個錢總兵,誰敢阻攔,就地格殺。”

    “駕~!”

    他胯下龍駒嘶鳴,立刻飛奔而出,在軍隊的最前麵,身後的騎兵頓時氣勢大盛,吼聲震天,滾滾而來。

    王平和其他幾位隨行的書生,幕僚隻是跟在最後麵,沒有衝過去。

    “此戰事是可以避免的,李兄為何要率軍衝軍營?那可是朝廷的軍隊,並非叛軍啊,這一衝少不了死傷一些人。”一個書生有些不理解道。

    王平了解李修遠,卻是不為所動,他搖頭道:“此話不對,李兄這是在立自己的規矩,他此舉是要告訴天下的總兵,管你官職高低,隻要想謀害自己,都會毫不猶豫的反擊,絕對不會按照官場上的那規矩來

    ,官大一級壓死人,委屈求全,苟且偷生。”

    “若是朝廷追查下來如何是好?”那書生又問道。

    王平沉吟一下道:“李兄不會是一個迂腐的人,隻怕朝廷那邊已經被他買通了吧,畢竟李兄別的不多就是錢多,而且金錢一向是貪官的最愛,朝中隻要有貪官願意拿錢辦事,沒什麼是擺不平的,所以李兄也

    時常說,朝廷的腐敗也有朝廷腐敗的好處。”

    “賄賂貪官,此舉更是又失風骨啊,不過必要的時刻行必要的事,我還是能理解李兄的,當日在郭北城的時候若是李兄不使錢,那水災,瘟疫也平不了。”那書生也並非不懂得變通之人,隻是發一發心中的

    感慨罷了而已。

    “不管李兄做什麼,他要做的事情隻會讓著世道變的越來越好,若是守著朝廷的規矩,按部就班的來做事,怕是到死也沒什麼作為。”王平道:“這就是我們和李兄之間最大的差距啊,所以他能領軍平亂,

    我們隻能做參軍,幕僚。”

    “有利,並非人人都能成為人主。”其他幾位幕僚書生連連點頭。

    而就在此時此刻。

    錢總兵的軍帳之中,他點齊了軍中所有的偏將,親兵護衛更是擦亮了刀劍,磨亮了刀鋒,一切都以及布置妥當了。

    讓看著軍帳外左右兩排的軍營,裏麵都纏著刀斧手,附近更是有三千弓弩手。

    隻等李修遠走到軍帳外的時候就萬箭齊發,直接把他射成馬蜂窩。

    “一個遊擊將軍還敢勒索,威脅本總兵,今日就讓你死在這裏。”錢總兵冷笑道:“聽人說你府上的妻妾個個都貌美如花,誅殺了你之後本總兵到是要看看是不是真的貌美如花,那個十娘就很不錯,本總部

    讓你知道昨日的所作所為是多麼的愚蠢。”

    想到自己那鐵通一般的布置,心中又有幾分得意。

    自己的計謀真是完美啊,古之範增怕也不過如此啊。

    心中洋洋得意,他忍不住拿起茶杯小啄一口,拍著大腿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轟!轟!轟!”

    可是他小曲哼到一般的時候忽的感覺坐下的椅子上有一股震動傳來,外麵更是響起了一陣陣轟鳴聲。

    像是洪水翻滾,不,更像是萬馬奔騰的帶來的動靜。

    “外麵怎麼回事,是誰在操練兵馬?”錢總兵問道。

    軍帳之中的偏將皆是搖頭表示不是自己在操練兵馬。

    這個時候一個兵卒驚慌失措,神情駭然的從外麵連滾帶爬的衝了進來,喊道:“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有一支大軍正在往外麵軍營衝來”

    “轟~!”

    還未說完,外麵就響起了軍營大門被轟然倒地的聲音,還有一些兵卒的驚呼和慘叫
MOLK 發表於 2017-11-24 17:45
第四百七十一章  奪軍


之前還信心十足的錢總兵聽到外麵的動靜和屬下的急報當即臉色就變了。

    正欲急忙派遣軍帳之中的偏將們點齊兵馬,看看外麵是什麼回事,結果就看見了一隊隊騎兵在自己的軍營之中縱橫奔騰,四麵八方都是隆隆的馬蹄聲響起,一瞬間的功夫變連軍帳這裏都被騎兵圍住了。

    “不,不好,事情敗露了,快,快走。”錢總兵驚呼道,準備帶著親兵從後門離開。

    可是他剛一探頭的時候一根箭矢不知道從哪裏飛來直接就落到了他的麵前。

    再往前走一步這根箭矢就要射穿他的腦袋了。

    錢總兵嚇的臉色蒼白險些癱坐在了地上,他忙乎道:“回去,快回去。”

    左右的親兵又駕著他退回了軍營之中。

    “錢總兵,一日沒見大人似乎挺記掛在下的,竟親自派親兵送請帖,邀我在軍中飲酒。”當他剛剛回頭退回軍帳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卻見李修遠騎馬而至,此刻翻身下馬,扶著腰間的寶劍,帶著一隊甲士,似笑非笑的大步走來。

    “李,李修遠?果然是你,你,你想做什麼。”錢總兵聲音帶著顫抖道。

    李修遠道:“這我就奇怪了,分明是錢總書信請我來的,如今我應邀前來,錢總兵似乎很不高興啊,莫不是不歡迎在下麼?”

    說完他又掃看了一眼:“不過看錢總兵這樣子不像是待客之道,軍帳之中既無酒宴,也無茶水,隻有弓弩手和刀斧手,莫不是錢總兵是在軍中辦鴻門宴?”

    錢總兵臉色一白,強行鎮定下來,擠出一絲笑容道:“李將軍,本官的確是給李將軍發請帖了,隻是沒想到李將軍來的這麼快,一時間酒宴還未準備好還請李將軍見諒,李將軍還請坐,本官這就讓人取酒備

    宴,今日定和李將軍不醉不歸。”

    李修遠笑道:“錢總兵的這杯酒我可不敢喝,不過事到如今了錢總兵還要裝下去麼?”

    錢總兵故作不知道:“李將軍這是何意?李將軍是指軍帳之外的那些兵卒麼?這可都是誤會啊,那些精兵是本官要送給李將軍的三千精兵啊,難不成李將軍是懷疑本官的誠意?”

    說完一副真誠,懇切的樣子看著李修遠。

    這演技如果不知道真相的人還真的會被他蒙騙過去。

    李修遠卻道:“今日我帶兵衝營,錢總兵心中也很清楚是怎麼回事,你想三言兩語就糊弄過去麼?”

    錢總兵往聞言臉色微動;“李將軍,冤家宜結不宜解,本官答應送三千精兵給你,並且退出揚州地界,今日的事情就此了結如何?本官好歹也是一方總兵,你隻是一個遊擊將軍,今日你所依仗的不過是兵峰

    罷了,可是你這樣的兵鋒又能持續多久呢?朝廷上終究是以官職論高低的。”

    “所以說錢總兵是想官大一級壓死人麼?”李修遠看著他道。

    錢總兵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那你待如何?殺了本官麼?你還沒有這樣的膽量,謀害一地總兵這樣的罪名是你擔當不起的,如果不是九山王李梁金造反,揚州動蕩,你一個小小的遊擊將軍怎麼敢在金陵城

    內逞威風?可是動亂遲早是要平的,朝廷指派的刺史,知府,總兵也很快會來金陵城,到時候你想過你的下場麼?”

    “你說的的確有幾分道理,我治不了你的罪,也不能輕易的將你殺死,否則的確是不好交代,但我卻不介意教訓你一頓,奪了你的兵權,讓你成為一個光杆總兵。”李修遠道。

    錢總兵當即就睜大了眼睛,有些惱怒起來:“你敢?”

    “沒什麼是不敢的,拉這個錢總兵下去,打二十軍棍,另外接收了他的這幾萬兵馬,邢善,你去負責,哪個將軍敢反抗立刻就擒拿下來。”

    “李修遠你敢打本總兵的軍棍?你,你真以為金陵城是你的家麼?仗著兵鋒就可以為所欲為,目中沒有法度?”錢總兵又驚又怒道。

    李修遠道:“抱歉,拳頭大真的可以為所欲為,這就和你們官職大也可以為所欲為是一樣的。”

    錢總兵氣的幾乎吐血,他為官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無恥,野蠻的人。

    自己堂堂一介總兵既栽在了一個遊擊將軍的手中。

    很快甲士大步走來,抓住了錢總兵,準備押出去打二十軍棍。

    附近的親兵大怒想要拔刀拚命,可是李修遠卻止住了他們:“誰敢拔刀反抗,先斬了這個錢總兵,任何後果我一人承擔。”

    “是,將軍。”

    甲士當即拔出腰刀,架在了錢總兵的脖子上。

    錢總兵沒有之前的那般氣勢,嚇的腿都快軟了,急呼道:“別動,都別動,這個李修遠是個瘋子,他真的敢殺本官的。”

    李修遠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對付的人是這個錢總兵,而不是這些無辜的人,如果這個錢總兵要和自己魚死網破的話自己就先斬了他,免得軍中亂起來。

    不過一起和自己的所料不錯。

    貪生怕死的錢總兵到底還是覺得自己的性命重要,不敢帶著親兵火拚。

    一軍之主都如此了,底下的人可想而知了,便是想拚命都不敢輕舉妄動。

    “啊!啊!”

    很快,軍帳外響起了錢總兵的慘叫聲,他養尊處優的身體怎麼能扛得住二十軍棍。

    這二十軍棍打下去即便不斷腿,幾個月的時間也休想下塌。

    李修遠坐在軍帳之中聽著這個錢總兵的慘叫,心中並無報複的喜悅,隻有一種急迫感。

    他這種百無禁忌的做法一切的根源都在於自身的勢力,自己統禦四方鬼神也好,領兵作戰也罷,靠的都是自身的強大勢力,沒有足夠的實力他做什麼事情都是做不了的。

    故而,他要擴軍。

    從百姓之中招募軍隊是消耗民力的一種做法,今日正好這三個總兵送上門了,那麼就從他手中奪取軍隊。

    騎兵有了,步卒也得有。

    隻需經營一番揚州,他的勢力足夠強大的時候便是朝廷也會忌憚三分。

    如此,才方便自己的理念得到傳播。

    “李兄,適才我看見軍帳外那位總兵大人正在受軍棍之刑,這隻怕是李兄你下的令吧,稍微教訓,懲戒一番我到是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隻是這幾棍子打下去以後和錢總兵之間可就結下了深仇大恨了,日後怕

    是會遭到他的報複。”王平匆匆趕來,走到軍帳之中後開口道。

    李修遠驀地抬起頭道:“無妨,要報複的人多的去了,不差他一個,王兄你來的正好,且幫我輕點一下這軍營之中的馬匹,軍械,糧草,全部帶走,我們今日休息一晚,整頓一番後明日便起身去揚州了。”

    “去揚州?這是為何?”王平詫異道。

    李修遠道:“九山王李梁金就在揚州附近盤踞著,他是叛軍之首,他不滅,揚州的動亂是不會平息的,隻是除了李梁金之外一路上的不少的城池都被賊軍攻占了,我們也需要一一取回來,之前在金陵城已經

    耽擱了好些日了,是時候行動了。”

    “原來如此,難怪李兄要截這幾位總兵的精兵,糧餉,軍械。”王平恍然道。
MOLK 發表於 2017-11-24 17:48
第四百七十二章 鱷妖獻寶


翌日,李修遠帶著一萬騎兵,兩萬步卒離開了軍營,浩浩蕩蕩的向著揚州城的方向而去。

    他走之後留給那個錢總兵的不過是幾千老弱殘兵,幾百親兵,一些昏庸無能的偏將罷了,軍中的糧餉,軍械全部都被他席卷一空。

    錢總兵昨日被打了二十軍棍痛的昏了過去,等他醒來之後見到自己的軍營空空蕩蕩,軍中的兵卒都被李修遠威逼利誘,裹挾的七七八八,頓時氣的幾乎吐血。

    “李修遠,本官和你沒完。”他憤怒,怨恨的聲音在軍帳之中回蕩。

    但喊完之後卻是屁股生疼,傷口崩裂,鮮血又流了出來,痛的他連連哀嚎,呼喊,在榻上死去活來。

    “和我沒完?我倒要看看你一個沒兵沒卒的總兵怎麼和我鬥?”李修遠騎馬趕路,此刻目中金光閃動,他看見了後方錢總兵軍帳之中發生的這一幕。

    他並不擔心這個錢總兵的報複,一個昏庸的官員他都對付不了的話,那他也顯得很昏庸了。

    就在軍隊行軍約莫半日的時候。前方的斥候突然飛馬來報。

    “將軍,前麵的一條小河突然河水暴漲,變成了一條大河阻斷了我們的去路。”斥候翻身下馬,抱拳說道。

    李修遠目光一閃,施展神目術,果然看見前麵一條小河本來河水不過膝的,結果卻一反常態的河水渾濁,翻滾洶湧起來,有了大江東去的氣勢。

    “哪方精怪,敢在我麵前施法操控河水,阻我去路?”

    他看見這河水的上方籠罩一股妖氣,可見這河水並不是上遊漲水導致泛濫的緣故,而是河中蟄伏著水妖,正在操弄河水,方才導致了河水翻滾,洶湧澎湃。

    就在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前麵洶湧澎湃的河水突然平息了下來,並且河水從河流的中間截斷分開了,露出了一座浮橋。

    浮橋似天然老木形成的,上麵凹凸不平,有溝壑,紋理。

    李修遠此刻卻是透過這浮橋,看見了水下的種種一切。

    他神色一凝。

    這哪裏是一座浮橋,而是一條巨大的鱷魚匍匐在哪裏啊,那浮橋就是這條巨大的鱷魚露出的背脊,隻是因為體型太過龐大,所以截斷了江河,形成了一座浮橋而已。

    浮橋之上這個時候出現了以為約莫十二三歲左右的稚童,他身穿長袍,頭戴玉冠,一副文質彬彬的書生大半。

    稚童站在浮橋上對著遠處還未出現的李修遠拱手彎腰施了一禮。

    “揚子江王拜見人間聖人。”

    李修遠一邊施展神目術,一邊開口道:“既是揚子江王,為何要在這裏操控河水,阻我去路?”

    他聽說過揚子江王,是秦淮河外的一條千年鱷妖得道,擁有非同凡響的道行,霸占揚子江自封為王,成為了那一片水域的王。

    不過因為金陵城的一場戰鬥,附近的妖邪都似乎被天上的雷公門清理了,便是這揚子江王也被雷公打進了一個泥塘之中,道行大減,不得不養傷修複。

    他的位置李修遠麾下的鬼神是知道的。

    沒想這才一日沒有聽鬼神稟報消息,揚子江王就跑到這裏來了。

    揚子江王誠懇恭敬的說道:“人間聖人領軍平亂,欲掃清寰宇,替天行道,行堂堂正正之事,小妖豈敢行逆天之事,今日小妖在此顯現,隻是不過是想拜在人間聖人的麾下,鞍前馬後罷了,雖然小妖道行平

    平,但一具妖身亦是能化作浮橋,鐵索,為聖人行軍作道。”

    是這樣?

    李修遠看著那千年鱷妖所化的那浮橋,的確很精妙,軍中這一大妖存在,以後遇水搭橋,逢山開路怕是都不成問題。

    原來這不是惡意的阻攔自己,而是在故意顯現自己的能力和本錢啊。

    有種待價而沽的味道。

    “我麾下的鬼神是為了與我相同的理念來投效我的,他們不求富貴榮華,不求香火道行,求的隻是人間的太平,和萬世的安寧。”李修遠開口道:“雖然你不是我道中人,但你既然肯真心投靠的話,我不會

    拒絕你的好意,說吧,為我效力你求的是什麼?”

    不是為理念而來,那麼就是為利益而來了。

    這樣的精怪他會掂量一二。

    隻因這揚子江王的確是展現出了非常強大的能力,別看這一座浮橋,這對一支大軍意味著什麼李修遠非常的清楚。

    揚子江王道:“隻求聖人手中的帝流漿幾枚。”

    “為帝流漿而來?”李修遠心頭一動。

    他的確是截取了很多帝流漿,沒想到這麼快就有精怪猜到帝流漿大部分都落到了自己手中了。

    帝流漿對精怪而言一枚能增加一百年道行,之前揚子江王和雷公鬥法失敗,身受重傷,道行大減,如今求帝流漿也算是合情合理。

    至於信任什麼的,是沒有必要的。

    承若就是因果,欠下因果就得還,否則就是折損福德,上天會降下劫難的。

    福德不足,因果太重,就會死在劫難之中。

    而對他這個人間聖人做出承諾,結下因果,那劫難更大,度過了六百年天劫的千年大妖也承受不了。

    “我手中的確是有帝流漿,那東西對鬼神,凡人是沒有用的,隻對草木精怪有用,既然你為帝流漿為我效力,那麼就相當於在我手下打長工,這樣吧,我給你一枚帝流漿,你為我效力十年,如何?”李修遠

    開出了一個工錢。

    “小妖想求五枚帝流漿。”揚子江王聞言有些欣喜道。

    他想一口氣增加五百年道行。

    李修遠平靜道:“那就等效力完了第一個十年之後再說,我可不會一口氣給你五十年的工錢,這在我李家也沒這個規矩。”

    揚子江王聞言也覺得有道理,不好繼續強求,他又從懷中拿出了一本古樸的書籍,上麵陰氣騰騰,三個大字浮現:生死簿。

    “小妖獻上此寶,不知能換取幾枚帝流漿?”

    生死簿?

    李修遠目光一凝,他沒忘記長舌鬼王的話,生死簿落在東嶽神君,陸判,西湖主,黑山老妖,以及這揚子江王手中。

    他得了陸判手中兩本生死簿和郭北城隍的那本生死簿,一共三本。

    這個揚子江王有一本生死簿是在意料之中的。

    “獻上生死簿我隻能給你一枚帝流漿,此物是陰間的至寶,你不合身份拿取隻會招來殺身之禍,念在你主動獻寶的份上我才願意給你,要不然,即便你今日不拿出來,我也會去奪。”李修遠沉聲道。

    他恩威並施,既不顯自己蠻橫霸道,又不會讓這揚子江王如此順利的借花獻佛。

    本來生死簿就是陰間的東西,早晚是要回到陰間的,連他都也隻是借用而已,從未想過霸占。

    “小妖願為人間聖人效力。”

    揚子江王想了一下,覺得可以接受,他雙手捧著生死簿,跪在了那千年鱷妖所化的浮橋之上迎接著人間聖人的到來。

    見此,李修遠這才收回了神目術,然後下令道:“前方有浮橋突顯,傳令下去,全軍渡橋而過。”

    周圍的都統們雖神色各異,不理解為什麼突然洪水泛濫,又突然多了一浮橋,但作為屬下還是十分相信主帥的決定,當即傳令下去,繼續前進。

    而等到大軍走到那條河的旁邊的時候,果然看見那河麵上突然多了一座浮橋,而且浮橋上麵還跪著一個年輕的孩童,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

    這個孩童捧著上麵東西,在迎接著某位的到來。

    李修遠見此神色平靜,騎著龍駒便率先走上了浮橋,然後走到一半的時候翻身下馬向著揚子江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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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劫氣西來


   李修遠獨自一人走到這千年鱷妖身軀所化的浮橋之上實際上是承擔著一定的風險的。

    如果揚子江王是包藏禍心的話,身軀一動將他卷入江河之中,一口將他吞食,說不定他的人間路就提前結束了。

    不過這樣的擔憂在以前是有必要的。

    但是現在李修遠得了神權之後,能施展一些法術和道術,現在已經並非單單的依仗斬仙刀了。

    “生死簿我取了,兩枚帝流漿給你。”李修遠也不拖泥帶水,伸手取了生死簿,隨後他將兩枚帝流漿遞了過去。

    揚子江王接過帝流漿之後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今後願為聖人效犬馬之勞。”

    李修遠道:“無需這般客氣,你也應該知曉,你丟失了揚子江王的神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今日你投效我也並非真心的,而是走投無路之下所作出的決定,不然當日金陵城那場惡戰你早就來助我了,而不是等到現在。”

    揚子江離金陵城不過是區區幾十裏之地罷了,對這樣的千年大妖而言隻是幾步之遙。

    如此近的距離他都沒有參加那場戰鬥,既不助東嶽神君,也不助自己,可見是不想卷入這樣的紛爭之中來,想做一個閑散逍遙的江河之王。

    隻是天下的大勢所趨,又怎麼能允許他霸占著一條江河,享福作樂呢。

    揚子江王那稚嫩的小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之色:“小妖確實是迫不得已,但也絕非有和聖人為敵之心。”

    李修遠點頭道:“這個我知道,我麾下的八大王去拜訪過你,你雖拒絕了他的一番好意,但也沒有惡意的傷害他,隻是這世道如此,你手持生死簿,占著揚子江,又是千年大妖,不管是東嶽也好,我也罷,都不會允許這樣的存在擁有左右天下大勢的能力。”

    “不過我也沒有刻意的誅殺你,因為我沒有誅殺你的理由,你被雷公所擊的事情我也聽麾下的鬼神提起過,隻是雷公擊妖對你傷而不殺,這也足以證明你的罪惡並不致死,這也是今日為什麼我願意獨自一人與你會麵的原因。”

    揚子江王感慨道:“鬼神都知曉人間聖人所信奉一個理字,不無股誅殺鬼怪,現在看來果真是不假。”

    李修遠道:“鬼神的話並不全對,我也並非每次都是以理誅鬼神,若是有鬼神阻我成道之路,而且還不肯讓道的話我亦是會狠下心來誅殺,我雖講理但也絕非一個迂腐之人。”

    “倘若真的有鬼神不願意卷入這場紛爭之中,那就遠走深山大川,斬斷人間一切因果,否則既想在人間享受香火功夫,又想作威作福,我豈能容忍?”

    “此言有理。”揚子江王點頭稱讚,表示非常的理解。

    李修遠道:“閑話就到此為止了,今日我還要趕路,就不和你久聊了,你也隨軍出發吧。”

    說完,他翻身上馬,然後帶著大軍踩著揚子江王的身軀所化的浮橋之上浩浩蕩蕩的向著揚州城的方向而去。

    與此同時,揚州城外上百裏外的一處大山之中。

    這裏九山王李梁金的駐軍地方。

    自打金陵城一敗之後,他已經有快一個月沒有出兵攻城拔寨了,而是不斷的在聯絡麾下的四大首領。

    陳公子,石虎,華姑,王則。

    可是怎麼聯係李梁金都找不到這四個首領,他們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同時消失的還要他們各自麾下的軍隊。

    軍隊聽說是潰敗之後流落各地了,又有人聽說有好幾萬人被李修遠招降了。

    更有人打探到剩下的大軍被四大首領裹挾離開了揚州。

    總之,沒有一個好消息。然而今日。

    胡黑所化的南山翁身為軍中軍師,他今日心有所感,忽的走出了軍帳,往西麵看去,一股危機和不安籠罩在心頭,揮之不去。

    他是千年的狐精,本來是能成為狐仙的存在,自身更是學過祈福避禍的一些法術,這樣的感覺讓胡黑很清楚。劫難來了。

    “自金陵城落敗之後李梁金的氣運瞬間就消耗一空,那場戰鬥死傷的人太多了,即便是王侯命格也承受不了如此的大的惡果啊,福澤折損完了之後,折損的就是壽命了,故而自古有言惡報折壽。”

    胡黑眺望遠處,心中感慨道:“上天連七七四十九的時間都沒有給我啊,今日劫難一動,李梁金是在劫難逃了。”

    他回頭看了看山頂上那立著的九山王的旗幟,又不由冷笑一聲:“你有王侯命格不假,隻是你做夢都沒有想到我沒有讓應金陵城的王侯,而是應了一個草頭王,這樣一來命格也算是補全了,福澤沒了,氣運沒了,命格也應了,如此不氣數已盡,還等何時?”

    想到自己一族老小,以及兒女的慘死,他心中亦是有幾分複仇的喜色。

    隻等九山王的腦袋被摘,朝廷的定罪下來,李梁金必被滅九族。

    這就是反賊的下場。

    他全族被滅,也要李梁金全族被滅,若隻是謀害他一個人,自己又何須這般大動幹戈,百般算計,一步步逼李梁金造反?

    不過,他能感覺自己也在劫難逃。

    “無所謂了,在選擇複仇的那一日,我的下場就已經注定了,隻是心中仍有幾分不甘啊,那胡漢知曉我應劫而亡想必會很開心吧。”

    胡黑看著天空,神情坦然,已經看破了生死,坦然接受了自己這個結果。

    想到這裏,化作南山翁的他突然搖身一變,變成了一頭比野狗還要大的黑狐狸,然後頭也不回的簌簌鑽入旁邊的林木之中,很快就消失在了營寨之內。

    從今日起,南山翁將永遠不會再出現了這裏了,因為他的算計已經完成了,雖然李梁金還活著,但他需要盡量避開這場大劫,等李梁金被誅九族的消息傳來,如此他才瞑目了。

    對於自己軍師突然化狐離去,此刻在帥帳之中的李梁金是渾然不知的。

    他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麾下的四大首領會齊齊背叛自己,十幾萬兵馬一日之間土崩瓦解?

    亦是不明白自己明明聲勢浩大,有席卷天下勢為什麼碰到一座區區幾萬守軍的金陵城就戛然而止了,最後隻能退縮在這大山之中,連躲下的城池都不敢待了。

    想不明白。李梁金也沒有去想,他覺得自己做一個草頭王也不錯,自己麾下還有數萬兵馬,揚州各地亦是有數不盡美酒,佳人掠來供自己享用。

    而且一呼百應,比之前在金陵城的時候要痛快的多。

    但在今日,除了胡黑所化的南山翁離開的時候,一位道人孤身一人上山拜見九山王李梁金。

    “大王,山下有一位自稱是單道人的道人要拜見大王,說是和大王有舊。”一位傳令的小卒前來稟報道。

    李梁金此刻坐在帥帳之中,左右兩旁跪伏著五六位從揚州各地掠奪來的美人,他飲酒聽曲,好不痛快。

    此刻聽到小卒的稟報,當即神色一動:“單道人?本王記得他了,以前是我府上的門客,我父親在世的時候很信任他,這個單道長是一位有本事的高人,去請他進來吧。”

    “是,大王。”小卒應了聲便離開了。

    “老熟人啊,很是有些懷念。”李梁金麵對回憶之色。

    他回憶起了那個單道人在自己父親辦壽宴的時候施展的那法術,當真神奇,竟搬來了天上的玉樓,請來了明月之中的仙女,起舞奏樂,為此他還當下寫下了一首詩。

    那首詩是怎麼念的?

    李梁金忽的心血來潮,讓人取來筆墨,準備寫下那首自己頗為得意的詩句,可是當他染墨準備書寫的時候卻戛然而止了。

    字是怎麼寫的?

    先寫橫,還是先寫一撇?

    李梁金欲下筆潑墨,可是卻怎麼也寫不下一個字。

    “可惡。”心情原本頗號的他突然暴怒了起來,一腳踢翻了案幾。

    “那個該死的文曲星,奪我文采,取我筆墨,害我到現在竟連一個字都寫不出來,以後最後別讓本王逮住,否則定要砍了你的腦袋。”

    旁邊的侍女見到李梁金突然又暴怒了,不禁急忙伏在地上懾懾發抖,生怕被牽連其中。

    “小侯爺何必動這般大的怒火,須知怒火傷身,老侯爺可就你這麼一個子嗣了。”一個聲音響起,卻見一位道人手持拂塵,步伐矯健的從外麵走了進來。

    這個道人不是別人,正是單道人。

    李梁金見此微微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單道長,侯府都不在了,不知道道長還來尋我做什麼?是來投奔我的麼?如果是的話那本王就犯不著為了一點小事而生氣了。”

    單道人歎息道:“貧道受過老侯爺的恩惠,曾為府上的食客,所以今日貧道前來是為了結這一段因果的。”

    “哦,道長這話的意思是什麼?恕本王愚鈍,並不是很秦楚。”李梁金說道。

    單道人說道:“小侯爺死到臨頭了難道還不知道麼?就在今日,有一股劫氣自西方而來,到此而止,貧道剛進軍帳,又見小侯爺踢翻案幾,打翻酒杯茶盞,酒杯,瓷碗皆倒扣在地,貧道心中一動,起了一掛,此乃覆滅之照啊,又以望氣之術觀之,小侯爺頭頂貴氣不在,王侯之光潰散,有黑氣籠罩其上。”

    “所以貧道來此特意指點小侯爺一線生機,若是小侯爺相信貧道,雖說後半生不得榮華富貴,但也會保得性命,衣食無憂。”

    “大膽。”李梁金聞言,怒目而睜;“單道人,你是在詛咒本王會死麼?本王麾下兵馬過三萬,鐵蹄過五千,自封九山王,領大小城池二十餘座,雖遇一小敗,但虎威猶在,那昏庸的朝廷怎有能力派來兵馬圍剿我?”

    “朝廷無兵馬,聖人有強軍啊,劫難便是由聖人發起,小侯爺你還是聽貧道一聲勸吧。”單道人誠懇的說道,並沒有因為他的態度而惱怒。

    他是修道之人,修道先修心,自然是不會那麼容易動怒的。

    “閉嘴,什麼聖人不聖人的,不過是區區一位武夫秀才而已,李修遠有什麼資格稱聖人,他不來也好,來了本王定要將其誅殺,這廝能贏本王一戰,不過是因為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罷了,若是本王擺開陣勢怎麼可能會輸給李修遠。”

    不提李修遠還好,一提李梁金心中就一肚子怒火。

    單道人搖頭道:“小侯爺,有些事情你現在還不了解,貧道也解釋不通,隻是貧道今日為了結因果而來,無論小侯爺聽不聽,貧道都會為小侯爺指一條生路,小侯爺此劫若想活,當棄守大山,伐木造船,順江而下,出海落島,有道是,木子李,金相克,遇水活,落土生。這大山之中有金氣暗藏,小侯爺待在這裏必身首異處。”

    李梁金臉色有些猙獰道:“單道人,本王看在你以前是我父親門下門客的份上才對你禮待有假,本以為你能為本王指點迷津,開疆擴土,成王霸之業,沒想到你滿嘴的卻是神神鬼鬼之事,咒我兵,罵我身首異處,既動我軍心,又害我性命,留你何用?”

    “來人啊,把這道人綁了,壓下去砍去腦袋。”

    他下達了誅殺單道人的命令。

    “是,大王。”當即就有親兵,護衛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擒住了單道人,壓著他便摁在地上。

    單道人也不抵抗,他依然道:“小侯爺,貧道之話還請牢記。”

    “還敢妖言惑眾,砍。”李梁金大怒道。

    一個親兵拔出腰刀,對著還在說話的單道人就一刀砍了下去。

    單道人當即言語一止,一顆腦袋咕嚕嚕的離開了脖子滾落了下來。

    見他腦袋落地,李梁金心中的火氣方才消了不少。

    “哎,這一刀貧道受下了,如今貧道和你李家因果已了,貧道也該告辭了。”

    單道人落下的腦袋竟未閉眼,反而歎了一聲。

    “啊,妖怪啊。”

    旁邊的親兵,護衛嚇的臉色蒼白連連往後跌坐而去。

    沒有腦袋的單道人身軀又像是沒事的人一樣站了起來,在地上撿起了自己的腦袋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那脖子上的刀口並沒有鮮血流出,這腦袋一放上去救接了回來,動了動之後便和之前一般無二。

    隻是脖子上還殘留了一道紅線。

    李梁金此刻也怔住了,他知道單道人是神仙一流的人物,非同凡響,可竟沒想到他居然殺不死這個道人。

    “這,這怎麼可能,本王身為王侯怎麼會連一個道人都殺不死?”

    單道人笑道:“真正的王侯誅殺貧道,貧道自然身首異處,可是小侯爺現在還算是王侯麼?不過是一賊寇,草莽而已,黑氣蓋頂,哪有貴氣可言。” 本帖最後由 MOLK 於 2017-11-27 16: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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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入揚州


   命格尊貴之人氣運昌盛,福德深厚,如李梁金這般天生的王侯子嗣,不知道前世行了多大的善,積攢了多少功德才換來了今生天生王侯的命。

    這樣的人鬼神都不敢得罪,修道之人也不敢亂結因果。

    若是引來殺劫,修道之人亦是承受不住,道行雖高,縱然能逃得一時,但也因為因果太重,他日降下劫難的時候定會身死道消。

    然而今生的富貴是前世,甚至是幾世的良善換來的,李梁金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之內敗壞的一幹二淨,自身的性命都保不住,如何還能誅殺單道人。

    單道人為了結當年和老侯爺之間的因果而來,如今因果已了,便不用李梁金多說就已經大步離開了。

    一步數丈,轉眼之間就離開了大山,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走的灑脫,絲毫不拖泥帶水。既沒有因為斷首之痛而心生惱怒,也沒有因為李梁金的態度而心存報複。

    彼此已經兩清。

    李梁金看著單道人一言不發的離開心中並不畏懼這個仙家高人,反而有種不安和寒意。

    單道人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本身並不愚鈍的他還是明白這番話的寒意。

    “我會橫死於此?我絕不相信,那李修遠帶兵來誅殺我了麼?我堂堂王侯子孫,怎麼會畏懼那個武夫秀才,看看這次是我戰勝他還是他戰勝我。”李梁金臉色有些難看,心中不服。

    他絕不會承認自己會比李修遠差。

    “來人,去把軍師喚來商議對策。”他很快傳下命道。

    可是一個親兵領命出去之後沒過一會兒,李梁金卻聽到了屬下的稟報。

    身為軍師的南山翁不見了。

    軍帳之中財物,行李都在,唯獨人卻消失了,整個軍營上下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

    “什麼?南山翁不見了?”李梁金睜大了眼睛,他怔在了原地,隨後意識到這個南山翁可能已經逃走了。

    單道人也走了,他為什麼不能走?

    這樣的高人肯定也是能掐會算,知曉過去未來的,他身為軍師都逃走了豈不是真的預示著自己大勢已去?

    想到這裏,李梁金不由愣住了,站在原地失了神。

    然而半響之後李梁金卻又咬著牙道:“不,本王還沒有打怎麼能算是大勢已去呢,戰場上的事情瞬息萬變,其會是區區幾個山野道人能知曉的,古之霸王尚且能破釜沉舟一戰定乾坤,我李梁金號九山王,領兵數萬,又占據附近大山營寨,那李修遠遠道而來怎麼能打得我,隻要我打探他的行軍路線,半道設伏,他必輸無疑。”

    “對,沒錯,半道設伏,一擊擊潰李修遠,讓天下的人都看看我九山王的實力。”

    想到這裏,李梁金又恢複了鬥誌,他索性不管自己的軍師在不在,自己調兵遣將,開始準備即將到來的戰鬥。

    他軍寨之中的賊匪一動。還未進入揚州地界的李修遠就已經看到了。

    “李梁金收到了我來攻他的消息麼?都已經在做準備了。”李修遠皺了皺眉。

    看來李梁金還有幾分福澤啊,不知道是哪方鬼神幫了他,讓他提前知曉自己的到來,這種情景他是不相信李梁金還有斥候之類的安插在金陵城。

    即便是有,飛馬去報也不可能有這樣的速度。

    不過如此看來自己大軍是沒辦法打他個措手不及了,否則這個李梁金估計到死都找不知是怎麼輸的。

    “不過無妨,既然不能出其不意,那就堂堂正正的擊敗他。”李修遠收了神目術,不再窺視李梁金所在的營寨了,現在還沒到揚州,窺視也無用。

    “大軍先進揚州城,修整三日之後再伐李梁金。”

    他穩中求勝,並不急迫。隨手他有信心戰勝李梁金,可是誰知道戰場上會發生什麼事情。

    凡事不能太依靠鬼神,凡間的事情還是由凡間的人來解決,遇到戰事更是如此,古人都言,勝敗乃兵家常事。

    他李梁金不能敗,自己又豈敢敗?

    行軍數日之後,李修遠的軍隊來到了揚州城。

    揚州城亦是一座大城,自古有名,雖不及金陵,但亦是南方一帶最為重要的城池。

    而且因為水利發達,揚州亦是繁華無比。

    看著路上往來客商不斷,河流之上貨船往返,李修遠不由感慨道:“當日李梁金若是取了揚州城再稱九山王,想要滅他可就不容易了。”

    占山為王,可占城為王的意義可是不一樣的。

    占山為王不過是強盜賊匪罷了,若是占城為王那可就是反賊了。

    反賊雖然也是賊,但若有席卷天下的勢力時那就是義軍了,到時候爭相投靠的人不知多少。

    “隻可惜,李梁金也是身不由己啊,他被鬼神唆使,匆忙造反,以為連奪幾十座小城小縣就天下無敵了,最後竟鬼使神差的攻打金陵城,以至於勢力還未達到席卷之勢,麾下的兵卒也沒有兵器鎧甲,甚至是足夠的糧草支撐,若是他先奪揚州,以揚州為根基,徐徐圖之,那要滅他至少得數年之功不可。”李修遠又道。

    旁邊的王平點頭道:“是啊,揚州富饒,奪下揚州哪怕是堅守不出,也能守上三年,可以讓李梁金做三年的九山王了。”

    揚州城有大糧庫,亦是有朝廷的兵甲庫,江南一帶的稅收都是要經過揚州的運河運到北方去。

    奪下這裏,就等於擁有在南方稱王的潛力。

    隻是李梁金背後的鬼神太急著誅殺李修遠了,以為靠著楊彪等一萬天兵天將就能成事,素不知他們過多的依仗了鬼神的力量以至於一敗塗地。

    “揚州城李梁金不取,我來取。”

    李修遠忽的開口道:“揚州的孫總兵還在金陵城外躺著呢,現在揚州城的城防應該出奇的空虛。”

    “李兄,慎言啊,這裏可是朝廷的重城,你我皆不可胡來。”王平急忙勸道。

    李修遠笑道:“我隻是要接管此地的城防而已,豈會幹預揚州城的政務,我聽說揚州城的知府是李梁金的親戚,此地若不駐防,我怕到時候生亂。”

    “此話倒也有理。”王平點頭表示認同。

    這一日,李修遠駐軍揚州城外。

    自身領都統,親兵,王平,幕僚等人進入揚州城。

    揚州城的知府是李梁金的三叔,名為李炳。

    身為知府的他,本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在揚州城內可以說賽過王侯,嬌妻美婢且不說了,權利富貴亦是不缺,又是李候府的親戚,更是不懼任何政敵的攻擊。樹大好乘涼。

    可是這段時間揚州知府李炳的日子可不太好,他聽聞了李梁金造反現實嚇的半死,幾乎要棄官而逃,可是又聽到李梁金號九山王,攻城拔寨,都打到金陵城去了,都要打下金陵城了,這讓他又興奮了起來……

    若是李梁金真有這改天換地的本事,那他獻城投降,跟著自己這侄兒將來封侯拜相都不是事。

    好夢還沒做多久,李炳就聽到李梁金兵敗金陵城的消息傳來,當即驚的一身冷汗。

    造反成功還好,若是失敗的話可是要誅九族的。

    李炳這些日子縮在官署內瑟瑟發抖,覺得衙門裏的那些衙役,差兵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似乎就等著朝廷的聖旨一嚇,立刻抓捕自己問罪開斬呢。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一位姓李的將軍領軍今日突然來到揚州城外,現在已經安營紮寨了,如今正帶著上百甲士氣勢洶洶的往這裏趕來呢。”一個奴仆急急忙忙的說道。

    “什麼?”李炳嚇了一跳:“李將軍駐軍在城外了?”

    他感覺一陣頭暈目眩,不會是自己的侄兒李梁金真的帶軍來了吧。

    這可如何是好啊,這不是逼自己跟著造反麼?

    李梁金啊,李梁金啊,你可害慘叔叔了。 本帖最後由 MOLK 於 2017-11-27 16:43 編輯

MOLK 發表於 2017-11-27 13:30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上頭有人


   揚州城的官府之內。

    這裏戒備森嚴,甲士矗立,路過的行人紛紛的好奇向裏麵張望,可是卻被那凶悍的甲士給擋住了,讓人不禁好奇今日官府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實並不是什麼非常嚴重的事情。

    隻是揚州城的知府李炳和剛剛入城的李修遠正在喝幾杯閑茶罷了。

    本以為是奴仆口中的李將軍會是李梁金,可是真正見了麵才發現這個李將軍竟是身為遊擊將軍的李修遠。

    這讓李炳心中更加的忐忑不安起來。

    “不知李將軍駐軍城外,入城相見所為何事?”他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是朝廷下令來抓拿他的。

    李修遠道:“不為別的事情,隻是借貴地休息兩日,順便想要問知府大人討要有些糧食和軍械,我記得揚州城的秋賦才剛剛收了沒多久吧,軍械庫之中的軍械也很久沒有打開過了。”

    原來是來打秋風的。

    李炳頓時大鬆一口氣。

    這路過的軍隊臨時駐紮一城,打秋風是很正常的,按規矩打發一番就行了,無需太過客氣。

    想到這裏,李炳正了正色道:“雖然李將軍擊賊有功,可是朝廷的賦稅是,庫中的兵甲又怎麼能隨便的拿出來呢,這可是殺頭的罪名吧,這樣吧,本官身為揚州城的知府,負責送李將軍軍隊二十日的夥食,

    你看可好?”

    李修遠卻是搖頭笑道:“看來知府大人是把我當成了要飯的了?隻是知府大人你可知道你現在已經死到臨頭了麼?”

    “李將軍此話是何意?”李炳正色道,他雖然知道李修遠話中的意思,但依然揣著明白裝糊塗。

    李修遠說道:“此事我領軍前來是去平李梁金的,而據我所知,李梁金自封九山王,公然造反,按律,非但當斬,還要牽連三族,甚至牽連九族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知府大人是李梁金的叔叔吧,這不管是

    三族也好,九族也罷,知府大人可都是難逃一死。”

    此話直戳李炳軟肋,他當即就沉默了。

    雖然朝廷的聖旨還未下來,但他已經可以想到自己的結局了,所以這些日子他掙紮萬分,想孤注一擲投了李梁金,幹脆造反算了,可又怕牽連妻兒,子女,畢竟李梁金的自從金陵城一敗已經鋒芒盡去了,這還是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遊擊將軍擊敗,各地的總兵,朝廷的大軍還沒到呢。

    所以李炳才一直沒有敢輕舉妄動。

    李修遠見其那神色就知道這個李炳也是一個聰明人,隻是他這種情況左右都是一個死局而已。

    “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大人現在應該已經將自己的子女妻兒暗中護送離開揚州城了,避免被連誅的危險。”李修遠喝了一口茶水緩緩道。

    李炳驚疑的看著李修遠,沒想到如此隱秘的事情這個遊擊將軍竟然立刻都猜出來了。

    李修遠笑道:“不用回驚奇,大人明知道李梁金造反會牽連到自身,還依然堅守揚州城,不投敵而去,不就是想趁著朝廷的旨意還沒下來之前留好後路麼?隻是這是下策,朝廷六扇門的捕頭之中能人異士可不少,找人這樣的小事還是難不倒他們的。”

    “李修遠,你敢~!”

    李炳當即憤怒的站了起來,以為李修遠想拿此事要挾自己。

    李修遠搖頭道:“大人何必動怒,我李某雖非正人君子,而算是一個講理之人,知府大人的子嗣安危如何我是管不了的,隻是我覺得若是朝廷的旨意下來,不知道大人覺得自己的妻兒子女有幾成活下來的機會?”

    李炳臉色難看起來,他當然知曉朝廷的本事,六扇門之中的捕頭遍布天下,隻要懸賞令一發,沒有他們找不到的人。

    “知府大人,我有一計能讓大人的妻兒子女活命,不知道大人肯不肯聽?”李修遠忽的腦袋一動,看著他認真道。

    “你有何計能助我這具塚中枯骨?”李炳問道。

    李修遠道:“助我兵器,糧草,我取了李梁金的人頭向朝廷邀功,到時候點你名字,雖然不足以護住你的性命,但卻能護住你子女的性命。”

    “亂動糧倉,兵器庫也是死罪。”李炳道。

    他做官雖庸,但並非無能,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他還是知道的。

    “的確是死罪,不過連誅也是死,亂動兵器庫也是死,但前者死是一家被殺,後者死隻是死你一人,妻兒子女亦是能保全。”李修遠道。

    李炳渾身微顫,談到自己左右是個死時心中很害怕,但他明白自己已經別無他路可走了。

    誰讓自己被自己的侄兒李梁金給坑了呢。

    “本官怎麼信你?”李炳掙紮猶豫一會兒之後,忽的咬牙開口道。

    李修遠道:“我麾下步卒兩萬,騎兵一萬,豈會護不住幾個人?”

    “你不過區區一個遊擊將軍,朝廷聖旨一下你敢不交人?”李炳說道。

    李修遠又道:“我有鬼神莫測之能,呼風喚雨不在話下,庇護你的妻兒子女易如反掌。”

    “轟隆~!”說話之時,外麵突然雷聲陣陣,狂風大作。

    烏雲瞬間籠罩金陵城的上空,有股雷雨將至的感覺。

    隻是這種變化來的太快了,之前還晴空萬裏的揚州城就被烏雲籠罩,讓人都懷疑這烏雲似乎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如何?這本事能否讓你相信?”李修遠眼中閃動這金光。

    他神權在握,這幾日的嚐試已能更改四時氣候,招雲喚雨,而隨著他繼續的摸索,神權帶來的變化會越來越大。

    李炳看著外麵烏雲彌補,雷鳴不斷眼中露出了震驚之色,難以置信的看著李修遠,似乎不太相信眼前這個年輕的將軍竟有這樣的本事,那些自稱是得道高人,陸地真仙求雲拜雨,還需要登壇作法,弄個兩三日方才見成效。哪如這般,有呼風喚雨的本事。

    但李炳卻依然帶著幾分顧忌道:“李將軍學過道術,但這也不過是旁門左道的本事罷了,李公子能呼風喚雨,可能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當然不能。”李修遠平靜的說道,他看了外麵的烏雲一眼。

    頃刻之間烏雲散去,再次恢複了萬裏晴空。

    李炳見此又是暗暗心驚,覺得這個李修遠已能信任三分了。

    這樣本事的人如果都護不住自己的妻兒子女的話,那隻能是怪自己的運氣不好了。

    “既不能起死回生,隻靠這些小術的話,朝廷供奉的道士,法師也會,算不得什麼特殊的本事,要想買本官這條命,將軍得有真能耐才行。”李炳道:“否則我怎敢將身家性命交托與你。”

    李修遠笑道:“你這個人到是很挑啊,要死之人還挑三揀四的。”

    他想了一下,又道:“我上頭有人?”

    李炳眼睛一亮:“是哪位高官?”

    “之前你說朝廷供奉了不少道士,法師,你可知那位護國法師,慈航普度?”

    李炳道:“那可是官家身邊的大紅人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官家極為信任,寵信他勝過當朝的宰相。”

    “嗯,知道就好,這個護國法師就是我上頭的人,我若找他辦事他一定不會拒絕我的。”李修遠道。

    李炳聞言一下子激動起來:“此言當真?”

    “”這官員還是更相信官場上的人啊。

    “若是這還護不住你的妻兒子女,你死後做鬼可以去閻羅那裏告我,我若沒有完成你的要求,護住你的妻兒子女,可讓閻羅來勾我的魂,我雖懂得一些小術,可也不敢得罪陰間的閻羅啊。”李修遠道。 本帖最後由 MOLK 於 2017-11-27 16:45 編輯

MOLK 發表於 2017-11-27 13:31
第四百七十六章  軍械庫


   最後的結果顯而易見。

    李炳同意了,他以知府的身份以權謀私,開糧倉和軍械庫,用來資助李修的軍隊。

    而且事發之後,一切的罪名他自己承擔,但相應的,李修遠要確保他的妻兒子女不被連誅。

    交易達成之後,知府李炳便立刻帶著李修遠等人前往了揚州城的軍械庫。

    “軍械封存許久,以前的賬目也多有損壞,現在已經點不清了。”李炳道:“這座軍械庫之中到底有多少兵器,本官也說不出來,不過李將軍可以放心,這裏的軍械沒有官員動過,因為沒有朝廷的聖旨下來沒有人能夠打開軍械庫的大門。”

    “哦,有這樣的事情?是大門封鎖的太牢固了麼?”李修遠問道。

    李炳搖頭道:“並非這個原因,而是任何靠近軍械庫的兵卒,甲士乃至於官吏都會聽到猛獸咆哮,有人在夜裏見到有一頭異獸匍匐在軍械庫前,無人膽敢靠近,本官上任之初也不信,派人準備清點庫房,可是派出去的文吏一靠近軍械庫就昏死了過去,第二天醒來身上多有野獸撕咬的瘀傷,接連派了幾次兵卒硬闖都以失敗告終。”

    “本官覺得這軍械庫還不到出世的時候,有鬼神庇護,所以也就沒有去多管了,便繼續封存著。”

    “怕是軍械庫之中金氣通靈,成了精,護住了軍械庫。”同行的揚子江王低聲說了一句。

    軍械庫之中軍中兵器堆積的時間久了,金氣凝聚,通靈成妖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李修遠點了點頭道:“那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可是一件好事,至少這可以證明著軍械庫並沒有被貪官蛀空,我聽說很多官員都會買賣軍械庫,以損耗為由,謀取私利。”

    “確有此事,但揚州城的這座軍械庫卻因為鬼神庇護的緣故非但沒有曆代的知府打主意,相反連願意來這裏管理庫房的人都沒有,現在都快荒棄了。”李炳說道。

    李修遠環顧四周。

    這庫房的牆壁,地麵都是老舊的磚石搭建,牆縫地麵都是雜草叢生,石皮斑斑駁駁,門窗也搖搖欲墜,的確是很久沒有人管理。

    然而在正前方,一座巨大的庫房大門卻呈現在了眼前。

    庫房的大門上的朱漆已經落光,但那黃銅貼在門上形成的狻猊圖案卻是顯得越發的栩栩如生,精神十足,仿佛要活過來一樣。

    “去,打開庫房。”李炳示意了一下。

    同行的庫官當即小心翼翼的帶著幾個衙役走了過去,手中拿著一根老舊的鑰匙,準備取下大門上的銅鎖。

    可是還未等這庫官和衙役靠近,忽的一股狂風席卷過來,吹過庫房的大門附近,這庫官和幾個衙役當即毫無征兆的噗通一聲栽倒在地上,直接就昏死了過去。

    李炳臉色有些難看道:“李將軍你也看到了,這鬼神之事並非本官信口雌黃,可是卻有此事啊,若是李將軍解決不了此事,本官即便是想助李將軍,本官也是無能為力。”

    李修遠此刻微微眯著眼睛,凡人或許隻是看到了一股狂風呼嘯而過,吹倒了那個庫官和幾個衙役,但是他卻看到了大門上的那頭狻猊卻突然活了過來,一個異獸的虛影在白天顯化出來對著靠近的人就咆哮嘶吼,直接把他們幾個人個震暈了過去。

    “軍械庫的門神麼?這裏麵到底存放了多少兵器啊,金氣凝聚,附著在門上的狻猊上,讓這異獸成精通靈活了過來。”他暗暗心驚。

    物品通靈成精並非什麼奇怪的事情,便是衙門口的那石獅子,風吹雨打,又吸收了官府的氣運,也會通靈,可以震懾一切靠近的鬼神。

    普通人家門上掛著的桃符,八卦鏡,日子久了也會有靈性,擁有驅散邪魅的能力。

    但這通靈的能力比這狻猊根本就不值一提。

    這頭狻猊連人都能震昏過去,已經超過了尋常精怪的範疇了,幾乎於鬼神一般的存在。

    “李大人放心,區區一座庫房還攔不住我,不過是一頭門神守住罷了,降服了它庫房大門自然會打開。”李修遠道。

    李炳說道:“李將軍可別說大話,這裏有鬼神庇護,已經有很多人吃了虧了,以前有一個孫總兵也想問本官討要一些兵器,本官也帶他來這軍械庫了,結果他一靠近庫房也是頭暈目眩,落荒而逃,再也不敢說要兵器的事情了。”

    “那個孫總兵?”

    李修遠笑道:“他的官運不過是總兵,護身的官運頂多凝聚一頭獅子,雖和這狻猊差不多,可獅子怎能比得上龍子狻猊,他的官運和上麵的門神爭鬥失敗,自然是要落荒而逃了。”

    “你們誰去開了這鎖?”

    說完他看了一眼身後的幾位都統。

    他不信自己麾下的都統連一頭狻猊都降服不了。

    “不如讓我去誅了那頭狻猊?”揚子江王率先開口道。

    “誅它做什麼,它隻是機緣巧合通了靈,護衛軍械庫也是職責所在,並無過錯,而且也從未離開這裏興風作浪。”李修遠道。

    揚子江王道:“不用蠻力的誅殺的話,那得有聖旨才行,聖旨一到自能鎮壓這頭狻猊,打開軍械庫並無難事。”

    “我要開一座軍械庫難不成還要請聖旨鎮壓?”李修遠笑道。

    揚子江王頓時想起了李修遠的身份,有些尷尬道:“李公子你過去開軍械庫自然手到擒來。”

    “大少爺,讓小的去開吧,小的不信我等取兵器平叛,堂堂正正,安能有鬼神敢阻我等。”韓猛站出來抱拳道。

    李修遠笑道:“說的不錯,那你便去試試吧。”

    韓猛應了聲,當即走了過去,從那昏過去的庫官手中接過鑰匙,準備去打開那庫房。

    “吼~!”

    一靠近大門,果不其然,門上的狻猊瞬間活了過來,一躍從厚重的大門上撲下,直奔韓猛而去。

    韓猛隻是尋常的凡人,並沒有見到這一幕。

    李修遠眼中金的光芒閃動,他看見韓猛的頭頂上有氣運蓋定,濃厚似華蓋,可見他也是一個福德濃厚,氣運昌盛之人,而且還有官運不顯,命格隱匿其中。

    他雖有神目術也能觀人望氣,但卻因為沒有學習過如何識別氣運,所以也不知道他將來的前程如何。

    但有這樣氣運的人未來的成就肯定是不低的。

    就在狻猊要撲到韓猛的頭頂將他咬住的時候,突然他的身體之中有一條赤蛟衝出,擋住那頭狻猊的襲擊。

    “命格是蛟龍,韓猛竟有王侯命格啊,不過這蛟龍沒有盤踞周身,隻是隱匿在內,這說明他隻是潛龍,隻是受到了這狻猊的攻擊才突然衝了出來護主。”李修遠神色一動,既有些欣喜,又有些感慨。

    自己麾下的這些人到底有幾個能人。

    不過韓猛將來能否成王侯還得看機遇,因為潛在的命格是會變動的,比不了天生王侯的命格。

    如那李梁金一般,天生貴種,不管如何作威作福,一個王侯的名頭是跑不掉的。

    韓猛此刻感覺一股怪風席卷而來,但同樣的自己又感覺身後有股清風吹起,兩股風在半空之中糾纏,似乎纏鬥在了一起。

    “潛在的蛟龍鬥上了狻猊,這就是所為的命格庇護啊。”李修遠心中明白了這命格的強大。

    韓猛連狻猊這樣的鬼神精怪都能鬥的不落下風,難怪自己天生聖人的命格連鬼神都退避了。

    “李公子,韓猛他一個人可是有點勉強,這精怪是軍械庫之中的金氣凝聚而成的,韓猛即便取勝怕也會受損命格啊。”揚子江王說道。

    李修遠看見韓猛此刻正在開鎖,可是狂風襲來,他眼睛似乎進了沙子,眯著眼睛看不清楚,一直沒能把鎖打開。

    這並非巧合,而是那精怪在作祟,不讓他開鎖。

    “你提醒的不錯,現在讓他們去鎮壓精怪還有些早了,等他們徹底成長起來之後再和鬼神交手也不遲。”李修遠笑道,隨後大步走了過去。

    他大步走來周圍的狂風立止。

    韓猛命格之中的蛟龍迅速的縮了回去,蟄伏期內,不敢再李修遠的麵前顯現出來。

    那頭威風凜凜的狻猊,亦是感覺到了畏懼,看了李修遠一眼,當即悲鳴一聲嗖的一下縮了回去,再次附著在了大門上的,沒有再顯現神異。

    聖人的命格在這裏能鎮壓一切牛鬼蛇神。

    “哢嚓~!”

    韓猛這才順利的打開了銅鎖,當即臉色一喜,回頭道:“大少爺,鎖打開了。”

    “進去看看。”

    李修遠瞥了一眼那大門上的狻猊,那凸起的銅眼睛似乎不敢直視自己,光芒黯淡許多。

    韓猛應了聲,推開大門,這封存了不知道幾十年的的軍械庫總算是打開了。

    李炳見此神色微變,果然這個李修遠不是等閑的人,連此地的鬼神都給他讓道了,要知道自己身為知府可都打不開這軍械庫的大門,他區區一個遊擊將軍竟能打開。

    很快,眾人步入軍械庫,點上了油燈,打起了火把。

    火光照耀之下,軍械庫的種種一切呈現在了眼前。

    每一件兵器都被油紙包裹,上麵落滿灰塵,雖有幾十年沒有開封過了,但卻不見一件兵器腐朽,損壞。

    隻是略微一掃,李修遠就看見了堆積如山的長槍腰刀,弓箭弩矢,鎧甲盾牌。

    他隨意取來一柄腰刀,拔出一看,依然嶄新如初,鋒芒依在。

    “看這這些兵器,可見大宋國也有繁華鼎盛的時候啊,隻可惜刀兵入庫,馬放南山,繁華已經不在了。”李修遠感慨一聲,他能感覺到這些兵器在使用的年代,大宋國的文治武備是多麼的強大。

    李炳此刻道:“李將軍,軍械庫之中的軍械足夠裝備十萬大軍的,不知道李將軍要多少?”

    李修遠忽的笑道:“之前知府大人說了,這裏的軍械庫封存的時間太久了,賬目都多有丟失,如果我多拿一點的話也是沒有人知曉的。”

    “話雖如此,可是軍械庫是朝廷重地,丟失的兵器多了,總歸是說不過去的。”李炳道。

    “不取多,這裏的軍械不是夠裝備十萬大軍麼?我隻要五萬大軍的裝備就夠了,不過封存了幾十年,弓弩已經不能用了,箭矢我要全部帶走,鎧甲我也不需要太多,三萬套就夠了,多了也沒用,反而影響進軍。”李修遠道。

    他目前有兩萬步卒,一萬騎兵,先武裝自己的軍隊就夠了。

    三萬精兵的話,隻要不造反,橫行天下是不成問題的。

    而且他也不打算無節製的擴充軍隊,這樣樹大招風,太忌諱了。

    “李將軍心中有數就行了,反正到時候本官已經死了,後果如何本官也管不了了。”李炳說道。

    李修遠笑道:“大人能這樣想就好了,人都有一死,今日大人助我,日後定不會後悔的。”

    “王兄,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你了,今日之內搬運兵器,明日武裝步卒,後日出發,前去剿滅那個九山王李梁金,一切順利的話,開春之前能打完仗,返回金陵城。”

    “李兄放心,此事交給我來辦。”王平應道。

    李修遠笑道:“有王兄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對了,邢善呢。”

    “小的在此。”邢善抱拳走了出來。

    李修遠道:“軍中不能沒有弓箭手,我回頭撥五千步卒給你,讓你獨自統領,不能讓你這一身箭術浪費了。”

    “多謝大少爺。”一向是沉默寡言的邢善也不由的驚喜起來。

    他一下子從護衛變成了五千人的統帥了。

    李修遠道:“不過要做五千人的將軍得有真本事才行,雖然我撥給你人馬了,但做不做的了這將軍得看你的本事了,別讓我失望啊。”

    “大少爺放心,小的明白,”邢善自信道。

    軍中選都統,營長,隊長都是以武藝,技藝比高下的,不是單純的靠關係就能行的。

    如果自身的本事不夠,被其他挑戰的人擊敗了,那邢善這位置也隻能讓出來。

    “行了,今日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了,都回去休息吧。”李修遠說道,隨後向著李炳拱手施了一禮:“有勞知府大人陪同一番了。”

    “無妨,還請李將軍信守承若,否則本官做鬼也不會安生的。”李炳板著臉道。 本帖最後由 MOLK 於 2017-11-27 16:47 編輯

tzuxiang 發表於 2017-12-3 09:23
第四百七十七章  九山王敗

  一日修整,第二日撥發兵器鎧甲。

  第三日的清晨,軍中造飯,早食之後三萬大軍就開拔,離開了揚州城。

  沒有片刻時間浪費。

  不過李修遠在揚州城耽擱了三日,李梁金卻已經查探的一清二楚,他駐軍在揚州城外百里開外,其目的便是為了方便日後奪取揚州城,所以一些探子,斥候早已經派遣了過來。

  「李修遠大軍動了?很好,他要來攻我,必至金壇,而我可以在金壇山附近設伏,半道而擊,先讓他損兵折將,而後依山而守,那李修遠必不戰自潰。」帥帳之中,李梁金聽到李修遠大軍出動,沒有擔憂反而欣喜起來。

  他覺得這是自己擊敗李修遠的一個絕佳的機會。

  畢竟李修遠是遠道而來,自己是有所準備的,只需設伏成功,那李修遠必定兵敗。

  當即他調兵遣將,派上足足兩萬人馬出發前往金壇山,準備路上伏擊李修遠,而自己這是帶著剩下的人馬在這裡等待前面的好消息傳來。

  但李梁金的軍隊一動,亦是被李修遠的神目術看的一清二楚。

  「給我設伏?這個李梁金是讀兵書讀傻了吧,揚州一帶可不全是他的地盤,他難不成想當然的以為我一定會走他設伏的道路?」領軍之中的李修遠見此一幕不禁啞然失笑。

  隨說李梁金設伏的地點不錯,可是他也不想一下,他能知道自己行軍的路線和出發時間,難道自己就不能知道他的麼?

  這場戰鬥在彼此心知肚明的情況之下,沒有任何的詭計可是施展,只能是堂堂正正的拼自己的兵力和勢力。

  「邢善,你領你的人馬還有那一萬五的步卒前往金壇山,對了,吳象也跟你去,防止不測,若是遇到賊軍先讓賊軍上山,之後圍山不攻,那是一座孤山,只需圍他十日,叛軍自然會不攻自破,跪地投降,你們只需切記別攻山就行了,這群賊軍戰力不強,意志薄弱,一旦被圍,定會自亂陣腳。」

  李修遠此刻突然下了命令︰「韓猛,你和其他幾位都統隨我領騎兵繞開金壇,直奔李梁金的駐地而去。」

  「是,將軍。」眾人齊齊抱拳應了一聲。

  王平皺眉道︰「李兄,要繞開金壇得渡江啊,兵馬這麼多若是渡江的話不知道得耽誤多少時日。」

  「無妨,我軍中有浮橋,渡江只需半日功夫。」李修遠看了一眼旁邊騎馬的揚子江王。

  揚子江王抱拳施了一禮,表示明白。

  他千年揚子鱷成精,化作一浮橋讓大軍渡河這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不過這舉手之勞還非這揚子江王不可,鬼神在軍中是待不住的,尋常的精怪沒有這樣的道行,非要水中得道的精怪才能做到這一點,而縱觀所有的精怪之中,又有哪個精怪比揚子鱷更適合化作浮橋的呢?

  若非如此,李修遠也不會用帝流漿招攬揚子江王。

  很快,兵分兩路,步卒向金壇山而去,李修遠帶一萬鐵騎繞開金壇山直奔九山王李梁金的駐地而去。

  五日之後。

  李梁金的兩萬兵卒上金壇山,而後才不到半日的功夫被邢善帶領的兩萬步卒所圍,

  叛軍瞬間慌張起來,領兵衝陣,然而邢善和吳象卻只是守而不攻,從軍械庫之中取來的步兵盾牌立在山下,將金壇山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在當日,李修遠的騎兵亦是來到了一座大山下。

  從山腳看去,山上旌旗林立,營寨起伏,有九山王三個字的軍旗飄蕩。

  那裡是九山王李梁金的駐地。

  「大少爺,這是山地,我們是騎兵,雖然先趕到,可這不好攻啊。」韓猛有些遲疑道。

  李修遠道︰「誰說要攻,騎兵不是攻城拔寨的,是衝鋒陷陣的,這個時候金壇山被圍,此地又被我一萬鐵蹄看著,李梁金滅亡只是遲早的事情,那邊那座縣城是李梁金的吧?很好,騎兵圍城半日,看那李梁金是來救還是不救。不救就取了,然後入縣城休息,以逸待勞,看李梁金如何動?」

  「我有騎兵一萬,只要李梁金出山,不管是逃,還是戰,我都能頃刻之間趕上迎戰,他麾下多位步卒,只要不在山地上,怎麼能戰的過我。」

  「李兄是想困死李梁金,不戰而勝啊。」王平聞言感嘆起來︰「這的確是一個好計謀。」

  「走吧。」李修遠騎著龍駒掉頭離去。

  他麾下的鬼神之中並不是沒有生前是將軍的鬼神,在金陵城的時候他就時常請教麾下的鬼神一些領兵作戰的經驗。

  雖比不上那些名將,但至少比一些初出茅廬的人要強的多,不會犯一些最簡單不過的錯誤。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

  縣城被圍的消息出傳到了李梁金的耳中。

  「什麼?李修遠那武夫繞開了金壇山,現在帶著一萬騎兵圍困我們山腳下的奉義縣?」李梁金聽到這個消息當即就有些慌了。

  這慌張不是因為李修遠的突然出現,而是因為他所依仗的計謀沒有用的。

  本來是半道設伏的,可是如今李修遠出現在了這裡那豈不是說自己的計謀被識破了?

  這以逸待勞的優勢瞬間就蕩然無存。

  「大王,奉義縣是我們糧食,補給的地方,若是丟了奉義縣的話我們山上的人怕是要斷糧了。」一個頭目亦是有些慌張道︰「所以還請大王速速發兵支援奉義縣。」

  李梁金連連點頭︰「對,對,對說的沒錯,立刻發兵支援奉義縣,我們和山下的人馬裡應外合必定能擊退那個李修遠。」

  他之前聽從南山翁的建議,大軍駐山上,幾千人馬駐奉義縣,兩者互為犄角,若是朝廷的兵馬攻縣城,山上的大軍傾巢而下和縣裡的人馬裡應外合,必定能大獲全勝。

  當然南山翁的這個建議是沒有錯的。

  關鍵得看面對的是什麼人了。

  李修遠的一萬鐵騎最擅長的就是衝鋒陷陣,李梁金又分兵去了金壇山設伏,這點人馬衝下去的話面對騎兵不是找死麼?

  可是奉義縣之中有他的糧草,補給,不救也不行。

  很快,李梁金駐守在山上的軍隊傾巢而出,從大山之中走了出來,殺向了山腳下的李修遠。

  「李梁金中計了,三位都統帶著麾下的三千人馬留在奉義縣外,盯住縣城裡衝出來的人馬,我不想腹背受敵,其他人隨我衝陣,一舉擊潰李梁金的這些人馬。」

  李修遠眯著眼睛,看著那大山之下的有一股塵土飛揚而起。

  喊打喊殺的聲音遠遠傳來。

  即便是不用神目術他都能知曉李梁金的位置。

  立刻,繞城而走的一萬鐵騎,突然一分為二,三千人馬繼續繞城而動,看死縣城之中的人馬,剩下的七千鐵騎由李修遠親自帶軍,衝鋒而去。

  李梁金支援來的人也不多,也只有萬餘人,但這萬餘人之中騎兵只有三四千的樣子,剩下的步卒也都是衣服破爛,裝備簡陋,根本就沒什麼戰力。

  「此戰我等必勝,發現李梁金人在何處立刻告知本將軍,斬李梁金頭顱者,賞千金。」

  李修遠龍駒奔騰,他看著眼前越來越近的軍隊此刻大喝一聲,振奮麾下的氣勢。

  麾下的人馬此刻氣勢如虹,手握長槍,腰刀,怒吼著迎上了那正面而來的大軍。

  「殺~!」

  李修遠拔劍怒喝,手中的泰阿劍只是一揮,眼前的一位騎兵連人帶馬被斬成了兩半,鮮血飛濺,隨後戰場之上的廝殺接二連三的響起,最後仿佛化作了隆隆的戰鼓聲,響徹不斷。

      大軍的後面,騎馬站在土丘上的李梁金見到戰場上的這一幕時臉色瞬間就蒼白了起來,他意識到了自己中了李修遠的算計了。

  李修遠圍城是假,攻自己是真。

  他是在引自己的大軍下山啊,否則他的騎兵怎麼可能攻破自己的山寨?

  李梁金咬著牙,手掌緊緊握住韁繩,看著那兩軍交戰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一戰不能敗啊,一敗自己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可是事實卻並非如他所願的那樣。

  李梁金親眼看見李修遠親自帶軍衝鋒陷陣,那七千鐵騎就像是一柄鋒利的刀直接就撕開了自己的軍隊,自己麾下的幾千騎兵在這面前脆弱的就像是紙糊的一樣,根本就不堪一擊。

  「這怎麼可能,為什麼沒有人攔住那個武夫,就由他這般輕易的衝破我的軍陣麼?」他見到形勢有些不妙,不由憤怒的咆哮起來。

  李梁金哪知道,李修遠身為武道宗師,依仗著自身的武力帶著七千鐵騎,就像是一柄長矛上最鋒利的槍頭,足以撕開任何的軍陣,除非是踫到了步兵盾牌,長槍陣,以及箭陣等克制騎兵的東西,否則再精銳的部隊也會被他衝潰。

  而要攔住他的衝鋒,就得有高手攔住李修遠。

  但李梁金的軍中怎麼可能有武道宗師級別的存在,即便是有,也得是馬戰高手才行。

  而且李梁金匆忙下山支援,哪裡有諸多準備防範李修遠衝陣?

  古人曾言,一騎當千絕非是沒有道理的。

  一個頂尖的高手帶領的騎兵是和尋常的騎兵完全不一樣的。

  「將軍,看到李梁金了,便在前面一里外的山丘上。」

  忽的嘈雜的聲音之中傳來一聲大吼,不知道是哪位騎兵眼見,在這混戰之中看到了大軍後面的李梁金所在位置。

  李修遠立刻心領神會,當即道︰「跟本將軍來,先誅李梁金。」

  賊寇軍隊已經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剩下的就是鐵蹄馳騁,此刻鑿穿敵軍只是遲早的時間而已。

  李梁金見到李修遠宛如殺神一樣,一路所過皆是人仰馬翻,殺氣騰騰的向著這裡衝來,頓時就慌張了。

  只需片刻功夫,李修遠這廝就能殺到自己面前了。

  「快,快退回山上,快走。」

  李梁金明白這個李修遠的武力,這廝就是一個武夫,武藝高的嚇人,自己身邊一些隻認為武藝高強的護衛也都向自己直言不是李修遠的對手。

  被他追上就只有一死。

  不敢遲疑,他驚慌失措的拉動韁繩,騎馬向著山上跑去。

  身邊的親兵護衛也急忙護著他離開。

  「將軍你看,李梁金的帥氣往後移了。」旁邊一位都統驚喜的說道。

  「他怕了,怕被我衝殺過去取了他的性命,所以要逃走了,此戰他輸了。」李修遠嘴角漏出一絲冷笑。

  這個李梁金憑什麼和自己交鋒?

  自己親帶軍衝殺,士氣大振,麾下的甲士無不盡死力,而這個李梁金卻見勢不妙就溜。

  帥旗後移,戰場上的這些賊兵就是兵敗如山倒,他們看見帥旗後撤自然明白輸了。

  此刻還有什麼士氣可言?

  「快走,快走。」李梁金催促著屬下退回山上,他回頭一看嚇的渾身一哆嗦,李修遠的騎兵緊隨其後而且越來越近了。

  「丟了帥旗,快往小道進山。」

  情急之下,他顧不得其他了,急忙讓執旗的屬下丟了帥旗,自己帶著一些親兵,護衛還有零散的兵卒往小道逃入山中。

  約莫片刻之後。

  「吁~!」

  李修遠龍駒一停,踩在了一面金絲縫制的精美帥旗上,上面寫著九山王三個大字。

  「將軍,跟丟了,那李梁金丟了帥旗帶著殘兵敗將躲進山裡去了,怕是不太好追。」韓猛氣喘吁吁的趕來,渾身浴血,他開口道。

  「把帥旗收撿起來,這是戰功,另外派人對著山上喊話,帶李梁金頭顱來降者,無罪釋放,賞千金,我就不信,兵敗之下身邊的親兵就沒有一個貪財怕死之輩?」李修遠抬目看去。

  他即便是運用神目術也找不到李梁金的位置。

  現在兩君廝殺,血煞之氣騰騰,他眼中都被紅光籠罩了,一運神目術就有些刺痛。

  「是,將軍。」韓猛抱拳應了聲,當即派麾下的營長去傳命令。

  「帶兩千人馬去山上的軍寨之中招降,山上應該都是老弱病殘了,沒有多少戰力,其他人返回戰場,抓捕敗軍,納降他們,規矩就按上次來。」

  「走。」

  李修遠騎著龍駒折返回去。

  他不會冒失進山的,自己的既然已經大獲全勝,就要穩住這場勝利。

  奉義縣城還沒取下,山上的軍寨還未佔取,戰場上的叛軍還在潰敗,這些事情是現在的頭等大事。

  至於李梁金,雖未誅殺,但等過幾日血煞之氣散了派鬼神去尋就是了。
   本帖最後由 tzuxiang 於 2017-12-3 09:29 編輯

tzuxiang 發表於 2017-12-3 09:53

第四百七十八章  柴夫伐李

  三日之後,奉義縣的縣城之內。

  上次九山王李梁金兵敗之後,這縣城的叛軍當即也就投降了。

  可以說一戰之下就滅了這個曾在揚州地界內聲勢浩大的賊匪,他們在李修遠的面前根本就毫無招架之力。

  不過這樣的烏合之眾也能接二連三的攻城拔寨,也可以見得這大宋國的國力衰弱到了什麼地步。

  只要稍微像樣一點的軍隊,像樣一點的主帥,換做是任何人,任何軍隊都能輕松的撲滅叛軍。

  然而就這樣輕松的事情,大宋國都做不到。

  「戰況應該統計出來了吧,如何了?」李修遠坐在縣城內的衙門內開口道。

  王平此刻拿著賬簿欣喜道︰「李兄,這此大獲全勝啊,李梁金共計兩萬人馬盡數被擊敗,其中斬殺賊匪四千五百餘人,降者一萬三千餘人,剩下一千餘人不知所蹤,估計是潰逃去了其他地方,另繳獲銀錢,糧食無數。」

  「我軍戰死多少人?」李修遠又問道。

  「戰死有四百餘人。」王平道。

  李修遠點頭道;「這樣的傷亡的確是能接受,畢竟再怎麼差的烏合之眾也不可能毫無損傷的大獲全勝,撫恤的事情已經有章程了,按章程來辦吧。」

  「邢善那邊有消息傳來麼?」

  王平搖頭道︰「還沒有,不過上個斥候傳來的消息說是叛軍還在山上,並未異動,估計要僵持幾日才行。」

  「送一百個降軍頭目去金壇山,讓他們知道九山王已經敗了,勸降他們,若是勸降成功,他們活命,勸降失敗,下次抓到立刻斬首。」李修遠道。

  「向山上喊話之後有人帶著李梁金的腦袋來降麼?」

  王平搖頭道︰「暫時還沒有收到這方面的消息。」

  「是麼?那就再等兩日。」李修遠看了看外面的血煞之氣。

  約莫兩日之後就能散的七七八八了,到時候一些道行高強的鬼神就能進山了。

  鬼神一進山,這個李梁金必死無疑。

  現在不過是苟延殘喘一會兒罷了。

  李修遠判斷的不錯,現在的李梁金的確是在苟延殘喘。

  在大山之中的一處山洞之中,李梁金神情狼狽,披頭散發,神情驚慌,宛如驚弓之鳥一般哆哆嗦嗦的卷縮在一個角落,冷的嘴唇發青,也不敢生火取暖。

  生怕火光顯眼,招來敵人。

  身邊的親兵護衛從之前的幾百人,到現在只剩下了十餘人。

  那些人不是死在山中,而是故意借機逃走了,有些投降去了,有些則是被他趕走了。

  因為他發現有些親兵護衛看向自己的眼神越來越不對了。

  李修遠派人喊話他可是聽的一清二楚。

  取自己腦袋投降的,賞千金,無罪釋放。

  而現在李梁金也不確定自己身邊的這十幾個護衛,親兵有沒有動心的。

  所以他不管是睡覺還是走路都不敢靠他們太近,生怕哪個親兵突然出手就砍了自己腦袋去向李修遠領賞。

  「小侯爺,今日山上似乎很安靜,李修遠的人似乎沒有搜到這座山上來,小的覺得這是一個逃走的好機會,只要出了山,我們就可以繞道離開這裡,到時候坐船南下,那個李修遠是找不到我等的。」一個親

  兵此刻走了進來,抱拳施了一禮道。

  他是李梁金從侯府帶來的親兵,是他為數不多信任的幾個人。

  「繼續待在山上我們不餓死也要被凍死,你說的對,我們快走,單道人不是說了麼,只要乘船南下,出海落島就不會死,就能活命。」李梁金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急忙點了三四個覺得比較值得相信的親兵

  便離開了和山洞,向著前方的山林走去。

  「小侯爺,怎麼就帶我們三個人走,其他人還在睡覺,為何不叫上?」親兵問道。

  李梁金說道︰「人多眼雜,本王也不確定他們是否忠心耿耿,今日他們看本王的眼神也不對勁,本王覺得必須捨棄他們才行,否則路上不安全。」

  剩下四個親兵覺得也有道理也就沒有多言了。

  現在李梁金是草木皆兵,覺得誰都有可能加害自己。

  李修遠的那一計太狠了,否則他怎麼會落到這般狼狽身邊只剩下四個親兵。

  「嗖~!」

  忽的,就在這個時候,一根箭矢的聲音響起,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了出來,一個親兵瞬間被射中了脖子,睜大了眼睛滿臉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鮮血汩汩的冒了出來。

  「不好,有敵人。」

  剩下的三個親兵當即護住李梁金,左右掃看,手掌緊緊的握住了腰刀。

  中間的李梁金嚇的臉色慘白,渾身顫抖,眼睛四處張望,可是卻看不到哪個方向有敵人出現。

  「看見箭矢是從哪個方向射過來的麼?」

  「沒看見,山中草木這麼多,誰知道是從哪個方向射來的。」

  「小侯爺,我們現在被發現了,快走。」

  三個親兵不敢僵持在這裡,護著李梁金便匆匆忙忙的往前奔去。

  可是還未走多遠,忽的一個親兵腳下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腳掌被刺穿了,痛的哀嚎一聲倒在了地上,低頭一看,卻是不知道那個該死的山中獵戶設下的陷阱,竟是一根鐵刺。

  「不對勁,這陷阱是剛佈置不久,該死的,昨日夜裡離開的那些人肯定有人盯上我們了,現在一定埋伏在周圍要取我們的腦袋。」

  一個親兵看了一眼旁邊的痕跡,不由臉色一變道。

  「你們護住小侯爺走,這鐵刺有毒,我感覺腳掌已經麻了。」那個倒在地上的護衛咬著牙道。

  這個時候都知道不能拖遝,剩下的兩個親兵毫不猶豫的捨棄了這人繼續帶著李梁金逃去。

  可是很快,剩下的兩個親兵也死了。

  一個再次被暗中的箭矢射殺了,另外一個似乎尋到了那個人,提刀衝過去似乎要和他搏殺,結果卻被捅了一刀,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走頭無路的李梁金此刻癱坐在地上氣喘如牛,他驚恐的眼睛看見一個又矮又瘦的男子提著一柄染血的柴刀,捂住受傷的胳膊從草叢之中走了出來。

  那草叢掀開,他看見自己最後一個親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你這叛徒,本王待你不薄,為何背叛我?」李梁金見到這個男子身上的衣著時,又驚又怒,竟是自己麾下的賊兵。

  這矮瘦的漢子重重的呸了一口,惡狠狠的說道︰「賊人,你還有臉說,我本是某縣的柴夫,後生活艱辛,投了少東家,入鏢局做了一個鏢師,因為跟著鏢頭學了一些武藝,走了幾趟鏢賺了一些銀錢,本來定了門親事,準備討個媳婦過日子,誰料你這賊人突然帶兵殺來,鏢頭被你們殺死了,我那未過門的媳婦找到的時候沒穿衣服的泡在井裡都泡了三天,屍體都泡漲了,明明是一個清秀的姑娘,卻變的不成人形了。你還有臉說待我不薄?」

  「好在老天有眼,少東家帶兵平亂,把你擊敗了,這才給了我這麼一個報仇的機會,本來昨日就想殺了你,奈何你這賊人過於狡猾,不給我靠近你的機會,只得夜裡離去,在山洞附近守著你,幸好鏢頭交給我的武藝沒落下,你的這幾個親兵全被我殺死了,現在就剩下你一個人了。」

  「今日便取了你的腦袋回縣裡卻給我那未過門的媳婦祭拜。」

  說完,這矮瘦的漢子握著那磨得鋒利的柴刀大步走了過來。

  「你別過來,別過來,這位好漢,你不能殺我,我有錢,只要你不殺我,我給你黃金三千,足夠你買一百個小妾了,再給你豪宅十棟如何?我可是小侯爺,有的是錢。」李梁金徹底的慌張了,他急忙喊道。

  「砰~!」

  可是他話還未說話,這矮瘦的漢子便突然一個健步撲了過來,紅著眼睛手提柴刀捅進了李梁金的胸膛之中。

  「汩汩~!」

  李梁金瞬間口吐鮮血,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讓你的臭錢見鬼去吧,我只要你的腦袋。」這矮瘦的漢子,又拔出柴刀再捅了一刀。

  這一刀直插心臟。

  「啊~!」

  李梁金渾身一抽,再也沒有了力氣,睜大了眼睛帶著恐懼之色看著天空,身體已經沒有了知覺。

  矮瘦的漢子怕沒死透,接連又捅了三刀,最後見到李梁金沒了聲響,這才氣喘吁吁有些虛脫的坐在了旁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抹著眼淚。

  待到情緒穩定之後,這矮瘦的漢子看著李梁金的屍體想了一下,似乎想要砍走他的腦袋,但最後還是沒有這樣做︰「我殺你已經報了仇,但我畢竟在你手下當過兵,我如果真的砍了你的腦袋去換取賞錢,肯定會有人罵我賣主求榮,讓我祖宗後代蒙羞,我隻割下你一塊肉去祭奠我那未過門的妻子,這樣我的仇恨就已經得到了滿足。」

  說著,他在李梁金的身上割下一塊肉,然後踹在懷中,握著柴刀便大步離開了這裡。

  李梁金此刻那黯淡無神的死灰色眼睛看著天空,屍體冰冷一片,就這樣留在了大山之中。

  他或許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死在一個柴夫的手中。
  
tzuxiang 發表於 2017-12-3 10:03

第四百七十九章  金大勇

  「李梁金死了?」

  第二天的時候李修遠就收到了這樣一個消息。

  這個消息既讓他有些驚訝,又仿佛在意料之中。

  九山王李梁金兵敗逃入大山之中,死是遲早的事情,他已經派了人馬進山搜查了。

  「是的將軍,一位李梁金麾下的賊兵帶著李梁金的腦袋來領賞了。」一位都統稟告道。

  李修遠道︰「連腦袋都取下來了?那個賊兵在哪?」

  「正在衙門外候著。」都統說道。

  李修遠道︰「讓他進來。」

  「是,將軍。」

  這位都統抱拳走了出去,很快一個模樣狼狽的賊兵被兩個甲士押了進來,他神情憔悴,臉色慌張,身上染著血污,手中抱著一個破衣服包裹的東西,還染著血,看上去是一個腦袋。

  「見到將軍還不跪下。」左右的甲士喝了一聲。

  這個賊兵當即嚇的急忙跪在地上︰「小的拜見將軍。」

  李修遠看了一眼︰「你手中的是李梁金的腦袋?」

  「是,是的。」這賊兵回道。

  李修遠示意了一下︰「取來打開看看。」

  旁邊的甲士應了聲,當即取過那包裹,打開一看,的確是一個血淋淋的腦袋。

  雖然髒亂了一些,但李修遠可以清楚的辨認出,這就是李梁金的腦袋。

  「不錯,是李梁金的腦袋,他的屍體在什麼地方?」李修遠問道。

  這賊兵小心翼翼的說道︰「回將軍,在山上一處林子裡躺著,那地方很偏,尋常人找不到。」

  李修遠道︰「是麼?這麼說來李梁金是你殺的了?」

  「是,是小的殺的。」

  李修遠冷冷的盯著他︰「就你這膽色也敢刺殺李梁金?本將軍要聽實話,你若是冒領賞錢,被本將軍查到是要被砍腦袋的,若是你現在說實話,本將軍不但恕你無罪,還給你一百兩賞銀,你可要想清楚了,千兩黃金雖好,可得有名拿才行。」

  此人獐頭鼠目,神色慌張,不像是有這樣膽色的人,且詐一詐。

  這個賊兵當即嚇的趴在地上,忙道︰「不,不敢欺瞞將軍,李,李梁金並不是小的殺死的,小的找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死在了林子裡,後來想到將軍的賞錢才壯著膽子割了他的腦袋來領賞,還請將軍恕罪,小的真不知道冒領賞錢會掉腦袋的。」

  「原來是撿了一個便宜,看你這膽量就知道你不敢刺殺李梁金,李梁金敗退的時候身邊還有親兵護衛,便是再落魄也無法輕易得手。」李修遠冷冷道︰「看在你實話說,再加上把李梁金的腦袋帶來的份上,本將軍恕你無罪,另外賞你一百兩白銀。」

  「多謝將軍,多謝將軍。」這賊兵亦是欣喜萬分,雖得不了千兩黃金,但能得一百兩銀子以後也能闊綽一段時間。

  李修遠道;「李梁金的腦袋在這裡還不夠,我派一隊人馬給你,你去指路,幫本將軍帶回李梁金的屍體,做完這件事情之後你可以走了。」

  「是,是,是,小的一定把李梁金的屍體帶回來。」這賊兵急忙應了下來。

  「下去吧。」李修遠揮了揮手道。

  揮退了這個賊兵之後,他又想了一下,從鬼王布袋之中取出了生死簿,直接翻閱了一下,找到了李梁金的名字。

  「原來他是被一個叫金大勇的柴夫給刺殺了。」李修遠目光微動,他合上了生死簿。

  「我之前下了命令,誰能取李梁金的首級之人賞千金,剛才那個賊兵雖然帶回來了腦袋,但我卻不能給他賞錢,否則欺瞞冒功之事怕是會源源不絕,可也不能不給他賞錢,否則亦是不能服眾,不過這賞錢還得給這個金大勇的柴夫送去,不然我的賞罰就不夠公平了。」

  「王兄這話有理,只是那個人似乎並未來領賞。」衙門之中的處理政務的王平忽的抬起頭道。

  李修遠道︰「所以得給他送去,揚子江王,你走一趟吧,尋個合適的機會送一千兩黃金給那金大勇,這次繳獲的金銀都在庫房裡放著,自己去取吧。」

  「還請李公子放心,我這就辦。」揚子江王站起來施了一禮道,

  王平也迅速的寫好了條呈,然後蓋了章遞給了揚子江王;「這是領取一千兩黃金的條子,還請收好。」

  揚子江王點了點頭,取過之後便迅速離開了。

  「待會兒李梁金的屍體取來之後和他的首級一並合葬了吧,就埋在縣外,別立碑文。」李修遠說道。

  王平道︰「若是朝廷需要見到李梁金的屍體那該如何?」

  李修遠道;「有他的帥印,帥旗足夠了,難不成我等還需要拿一具屍體邀功?既然他已經死了,屍體就入土埋葬了吧。」

  「李兄仁義。」王平笑道。

  「這不是仁義,只是平常對待而已,便是任何一個賊兵死了,我也都會派人埋葬,我出去一趟,衙門之中的事情就交給諸位兄台。」

  李修遠對著王平以及其他幾位書生幕僚拱手施了一禮,然後便離開了。

  他並未走遠,而是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開口喚了一聲;「李梁金初亡,他的魂魄應當還在山林之中游蕩,到了晚上且派陰兵拘來,送去陰間,免得此人做鬼之後振臂一呼,佔山為王,繼續禍害人間。」

  話語落下,附件陰暗的角落裡就卷起了一股陰風,隨後有竊竊私語的聲音響起,但很快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而在翌日。

  那個殺死李梁金的柴夫金大勇此刻卻是順著山道離開大山,向著自己老家的方向走去。

  他運氣不錯,在快下山的時候撿到了一匹走丟的戰馬,騎了馬他在下午時分就回到了揚州某地的縣城。

  想到縣城之中可能還有賊兵盤踞,他看見自己渾身是血的樣子也不敢這樣進縣裡去,便來到一條河邊清洗了一下血污,裝扮一番,準備混入城去。

  金大勇本來就是賊兵,混進去不難。

  可是當他清洗血污的時候,突然河面上吹起了一股怪風,迷了他的眼睛,不由伸手揉了揉。

  「咚~!」

  一不小心腳邊染血的柴刀墜入了河水之中。

  「我的刀。」

  金大勇驚呼一聲,急忙伸手去撈,可是自己的柴刀卻已經落進了水裡消失不見了。

  真當他有些沮喪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從河對岸響起,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男童,此刻眯著眼睛,臉上帶著笑容的看著他︰「勇敢的樵夫啊,我是這條河的河神,剛才看見你的柴刀落進了河裡,不知道你掉的是這把金子做的柴刀,還是這把銀子做的柴刀呢?」

  揚子江王一手拿著一柄純金打造的柴刀,一手拿著一柄銀子打造的柴刀,漂浮在河面上。

  金大勇睜大了眼睛,兩人對視了幾個呼吸之後。

  金大勇當即嚇的大叫一聲︰「有鬼啊。」

  說完,便連滾帶爬的逃似的離開了,一上岸,他便飛快的騎著馬立刻絕塵而去。

  「....」

  揚子江握著兩柄柴刀,目光復雜的看著這金大勇離開,半響之後才喃喃道︰「難道本王的這個方法不管用了?」

  金大勇雖然敢刺殺李梁金,但面對鬼神他還是和普通百姓一樣是很恐懼的,最後嚇的直接跑進了縣城之中去。

  縣城很亂,到處都是賊兵。

  不過紀律鬆散,他很容易就混了進去,回到了原先老丈人的家中。

  那破敗的房屋之中不過是一個老邁的老頭在苟延殘喘,在這動亂的縣城裡忍凍挨餓。

  「是大勇麼?大勇回來了?」老頭虛弱無力的聲音喚道。

  金大勇大步走了進來;「老丈人,是我,是我回來了。」

  老頭握住金大勇的手,激動不已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縣裡被叛軍抓取的那些漢子就你回來了,鐵頭,黃狗他們到現在都沒個音信,怕是已經死了,這些該死的賊軍,還在縣裡到處搶殺,隔壁屋子那張氏的閨女,躲在地窖裡十天了,到底還是被賊兵發現了,昨日送回來的時候已經只剩一口氣,衣服都沒一件,昨日晚上聽說張氏那閨女已經死了,拿剪刀捅破了喉嚨。」

  「我那閨女走的早好些,能少受點罪。」

  一邊說著,一邊抹著眼淚。

  「老丈人,那些該死的賊人沒幾日好命了,少東家做了將軍,帶著好幾萬大軍在平亂呢,九山王李梁金已經兵敗了,就在奉義縣,過不了十天半個月少東家就要打過來了,媳婦的仇我給報了,那李梁金一個人落了單,被我一刀捅死了,本來想提著他腦袋來的,怕人罵我賣主求榮,讓祖宗後代蒙羞,所以我隻割了他一塊肉下來。」金大勇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塊肉。

  老頭激動的連連點頭︰「好,好,我那閨女的仇終於是報了,我便是死也值了。」

  「別這樣說,苦日子很快就會過去的,到時候少東家的鏢局肯定能重建,我再去走鏢,到時候給你養老。」金大勇說道。

  「你是個孝順的人,可憐我來閨女,死的慘啊。」老頭又哭嚎起來。

  金大勇看著也心酸,忍不住抹著眼淚低頭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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