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小修行 作者：田十（全書完）

429 二胖

    給任何一個人看到，荒郊野外看見一群孩子，躺著坐著哭著鬧著都有，孩子很小，沒有父母長輩在場，只有一個青年人忙碌……

    貨郎呆住，想了又想，總覺得不對，可是一車貨物又不能丟，就是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推車快步往前走。

    他不想理會潘五，或者說是別有想法，可潘五忽然看到他，便是看到了好多玩具一樣，大聲招呼：「先生、師傅、大哥……該怎麼稱呼你？」

    聲音那麼大，除非聾子才聽不見，貨郎猶豫猶豫，慢慢停下來：「客官有什麼吩咐？」

    潘五大聲問話：「玩具，有玩具麼？」

    一定要有的，走街串巷，去到村莊裡面，玩具是最能賺錢的東西。貨郎猶豫下問：「不知道客官想要什麼玩具？」

    潘五大手一揮：「這麼多孩子，你有多少玩具？」

    貨郎在猶豫，一面是賺錢的誘惑，一面是這些孩子的來路，想來想去，忽然大著膽子問上一句：「那個，能問一下，這些孩子……不會都是你的吧？」

    潘五愣了一下，看看許多孩子，再看看貨郎：「你在想什麼？」

    他覺察到不對，貨郎趕忙回話：「沒有沒有。」

    潘五低頭看看孩子，已經有幾個孩子走過去，潘五咬咬牙，昨天晚上只想著拿食物拿被縟，忘記拿錢，偏偏身上什麼都沒有。

    貨郎一直在猶豫，他在猜測潘五身份，可是看到幾個五六歲的孩子走過來，想了又想，到底是拿出幾個撥浪鼓：「這個？」

    幾個大孩子每人拿過一個，搖在手裡呵呵直笑。

    撥浪鼓的聲音清脆響亮，聽著就是一種歡樂，幾個孩子搖的很開心。

    潘五卻是實在笑不出來，不但是沒有錢，全身上下連一個能換錢的東西都沒有。看眼貨郎，走過去說話：「麻煩小哥照看一下，我得方便一下。」

    根本不管貨郎如何反應，潘五說了話就跑，目標依然是小鎮。

    這個時候的小鎮正是處在一種別有意味的歡樂中。一大早，賣饅頭賣包子的二胖就在大喊有賊。

    鄰居詢問，說是丟了很多饅頭和包子。鄰居再問：「有沒有丟錢？」二胖仔細查點一番，說沒丟錢。

    於是大家就笑了，說賊又不是傻子，偷走你許多饅頭包子，偏是不偷錢，有病麼？

    二胖解釋不清，這種事情就沒法解釋。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偷饅頭不偷錢，何必呢？

    就在這個時候，潘五又來了，看到包子鋪那裡一片熱鬧，估計跟自己做的事情有關。當下笑笑，朝鎮子裡最大一個院子走去。

    這麼高的修為卻是做賊，而且只偷很少很少的錢財，即便是殺死天下捕快，他們也不會相信。

    潘五就是這樣，儘管是大白天，奈何動作就是快速。何況又不是偷光人家財產，隨便偷出十幾個銀錢就離開。

    從那處院子出來，潘五堂而皇之的去到包子鋪，買光所有早點才離開。

    這個時候的貨郎已經迷糊了，完全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來賣貨的，不是做奶媽的，可是看著幾十個孩子，最小的有兩歲？最大的也不過六歲吧？貨郎到底有些心軟，不忍心離開，何況沒收到貨錢。

    終於等到潘五回來，貨郎忍不住問話：「這麼長時間？」

    潘五嘿嘿笑上一聲：「吃錯東西，一直拉肚子。」

    這是天下間最可愛的六級高手，能修到這種修為的高手，斷然不會說這種謊話。為一群跟自己無關的孩子，跟一個更加無關的普通貨郎說謊，有意思麼？

    可潘五偏是說了謊話，而且是心安理得。

    貨郎看他一眼：「不是訛你啊，我帶了些糖，你看。」他伸手一指，好多孩子在甜滋滋的舔食糖塊。

    潘五問：「多少錢？」

    貨郎開始計算：「撥浪鼓……」

    潘五耐心等候，等貨郎終於計算清楚，說一共兩個銀錢。

    潘五趕忙給錢，又說謝謝。

    貨郎有點意外，剛想問話，可潘五搶先問話：「車上還有什麼東西？」說著話又拿出幾個銀錢。

    貨郎看眼錢，再看看孩子們，心裡想的是，先賣東西給你，然後去報官。於是就安心做生意。

    小車不大，賣的又是便宜玩意，用不到幾個銀錢就買了很多東西。

    等收起銀錢，貨郎有點高興，不過還是想著報官。猶豫再猶豫：「能不能多問一句，這些孩子……」

    潘五回頭看看，四十個孩子，大部分都很開心，不能說每個孩子都有玩具，但是每個孩子都有吃糖。

    小聲告訴貨郎是孤兒。

    貨郎有些不相信，這朗朗乾坤，又是在秦國內地，哪裡來的這麼多孤兒？

    只是吧，不敢揭露潘五，便是道一聲別，推小車離開。

    潘五知道貨郎有別的心思，可是沒有辦法，想想方才那個小鎮，實在太小，達不到他的要求。便是跟孩子們說話：「回去船上吃早飯。」

    孩子們當然沒有意見。潘五繼續昨天晚上的做法，五個五個往回抱，抱出一段路放下，再回來抱別的孩子。

    稍稍用去些時間，終於把孩子都抱到停船的岸邊。潘五又最後回去一躺，抱回來被縟那些東西。

    然後再次下水，把早上買到的包子、饅頭分下去，孩子們擠在小船上吃早飯，潘五潛在水裡拖船前行。

    他不是不想學白平凡那樣，他踩水拖船而行。只是那樣一來，速度太快，孩子們會害怕，甚至會掉到水裡發生意外。

    這一走就是半個白天，在河面上先後遇到許多船隻，都對這樣一艘小船感到好奇。可潘五根本不停，在那些人看來，沒有人操控小船，卻是快速前進，而船上坐著許多安靜孩子……就說奇怪不奇怪、詭異不詭異吧？

    有人好奇，試著追過來，可不論怎樣划船，都是快不過這艘沒有人操控的小破船。於是，詭異小船更加詭異。

    水下面的潘五當然知道河面上發生的事情，只是不方便解釋。如此一路行到下午，有孩子拉尿在船上，有孩子苦惱，還有喊餓的……

    潘五好不容易尋到個沒有人的地方停船，把船拽到岸上，先是耐心哄勸孩子們。

    大下午的，應該睡覺才好。可是船上空間狹小，即便是小孩子也不可能人人安穩睡覺。他們能擠在船上待那麼久已經是奇蹟。

    現在是白天，潘五不敢離開孩子們太遠，隨便發生點什麼事情，他都不會原諒自己。於是只能耐心哄勸。

    一直哄啊哄，終於哄得大部分孩子擠在一起睡覺。看著堅持不睡的那些孩子，潘五想了又想，乾脆讓他們上岸。

    這片地方只有雜草，左右儘是無人，甚至沒有道路。

    潘五除掉一些雜草，堆出個空地，讓孩子們在這裡玩，一定一定不能走遠。

    多叮囑好多遍，得到孩子們的肯定回答，潘五才朝遠處跑去。

    依舊是最快速度，心裡同樣是擔心孩子們，可是沒有辦法，現在的潘五隻能寄希望在孩子們身上，希望他們一定要聽話。

    這地方沒有路，跑出段距離看到莊稼地，穿過莊稼地才看到路。

    有路就好辦，潘五沿路狂奔，哪怕路上有行人，他也是不肯放慢速度。

    現在的他需要錢，需要很多錢，起碼要能夠買下一艘大船才好。

    他是想著偷錢，可巧遇到一群攔路搶劫的。

    在前面一個山坡拐角處，潘五來到這裡的時候看到兩具屍體，馬上就聽到喝罵聲。

    潘五馬上跑過去，看見十幾個山賊堂而皇之的進行搶劫。

    是一個小商隊，簡單說就是三輛馬車，運載著一些貨物。死掉的兩個人是護衛。貨主、車伕、剩下的幾個護衛都是蹲在前面，周圍一群操弄大刀的傢伙在翻找行李。

    遇到這種情況，潘五是充滿歡喜的，瞌睡遇到枕頭！

    快速跑到這裡，笑眯眯問話：「劫道的？」

    他問了三個字，對面那些山賊還真不含糊，馬上有三個人衝過來，其中一個罵道：「相死麼？」

    潘五還擔心殺錯人，再多問一遍：「劫道的？」

    「爺爺就是劫道的，怎麼了？」

    怎麼都不怎麼，只是宣判了死刑。潘五再不說話，沖上去開始殺人，貨主那些人全部是蹲在地上，現在還能站著的除去馬匹就是劫匪。

    劫匪麼，總是有著一種十分無賴的混蛋氣質，潘五閉著眼睛都不帶認錯的。所以只管殺之。

    眨眼之間，他一個人殺死十幾個劫匪，接下來就是搜身。

    搜遍劫匪身上，湊到一起也不過二十幾個銀錢，心說真是一群窮賊。

    他殺死劫匪，貨主那些人開始時候是很高興的，正想感謝，就看到潘五瘋狂搜東西，貨主就又不把准了。

    貨主猜中了，潘五搜身之後很不滿意，略一猶豫轉身問貨主：「你們這一趟貨能賺多少？」

    貨主馬上訴苦，說辛苦跑來跑去也是賺不到幾個錢，現在又搭上兩條性命，都是他們賠錢。

    潘五長嘆一聲，得了，就這樣吧。略一猶豫後問話：「我能問你們買些食物、水麼？」

    當然是不用買的，為表示感謝，貨主從馬車上搬下來許多東西。

430 封六

    潘五也不客氣，抱起很多東西就跑。

    他心裡滿滿的全是擔心，一口氣跑回到停船那裡，孩子們又在哭鬧。

    對於這群孩子來說，除去睡覺時候，只要有人清醒，用不上多久就一定會有孩子哭。

    潘五馬上回來勸，也是分下去食物，再給孩子們喝水。

    折騰好一會兒，潘五隻感覺頭大如斗，只要再多給他一個人，只要再多一個人就好，他就能讓這群孩子不用再擔心吃住，可是沒有啊！

    稍作休息，讓岸上的孩子擠回船上，大家繼續上路。

    河道越來越寬，好處是可以隨便找個小河道停船藏起來，不好的地方是只要船隻行進，就一定會遇到更多船隻。

    來到這裡，潘五已經不好再潛在水中前進。這片地方不但是船隻變多，還有很多官船、甚至軍船。

    距離遠遠往前看，沒有辦法繼續往前走，只能找個小河流進去，停在那裡發呆。

    還是那句話，人手不足。

    潘五要照顧孩子，還要偷錢，還要想辦法弄船……正在思考辦法的時候，岸上出現一個人。

    潘五好歹是個六級高手，馬上看過去，是白平凡。

    潘五冷聲說：「想清楚了？」

    白平凡搖頭：「不打架。」說著話丟過來一個麻袋。

    潘五疑惑一下，到底是伸手接住，打開一看，直接愣住：「你瘋了？」

    「是我欠你的。」白平凡說：「我弄了艘船，你這裡太淺，進不來。」

    太淺進不來？潘五看眼河道，再看看自己的小船。問話：「為什麼幫我？」

    白平凡苦笑道：「是我欠你的。」

    潘五想了一下：「好。」把麻袋放在船頭，他跳進河裡拽小船往前游。

    白平凡在岸上跟著走：「這裡還好，換船以後就不能這麼走了。」

    潘五不接話，拖小船行出好幾千米遠，才聽到白平凡說話：「前面就是。」

    抬頭看，很漂亮的一艘雙桅帆船，在兩根桅杆之間是船艙。從海面上看，是一層半的樣子，說明船艙隱在甲板下面。

    只是說起大小，似乎還是沒有辦法安置四十個孩子。

    白平凡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及時說話：「貨艙已經鋪好被縟，很舒適。」

    潘五拽小船到帆船邊上停住，用繩子系到一起，先把麻袋丟上船，再抱孩子上船。最後拿上去被縟。

    等他上船以後，前後走上一走，再去甲板看向岸上，白平凡已經走了。

    潘五沉默好一會兒，白平凡用心了。

    這艘船後半部主要是貨艙，白平凡在甲板下面鋪上兩層木板，再鋪上很厚的被縟，很舒適很暖和。只要蓋上艙蓋，不用擔心孩子們會掉進水裡。

    兩根桅杆中間的船艙同樣如此，上下兩層，從外面看起來似乎不大，內裡卻是別有乾坤。同樣是鋪好被縟。

    再有前甲板，那裡也有個小船艙，放著許多食物和廚房用具。

    再有最重要一點，知道潘五隻有一個人，白平凡特意尋來一艘帆船，平時只要掌舵即可。

    潘五看過這艘船，馬上去給孩子們分船艙。簡單就是分成三個部分，後面貨艙睡一些人，兩層船艙各睡一些人，潘五隻有睡在甲板上的悲慘命運。不但如此，還要負責駕船和做飯。

    但是不管怎麼說，孩子們終於可以舒適睡覺了！

    分好船艙以後，孩子們很開心。對了，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的被縟枕頭，還有一個睡袋。

    此外更有一些暖心的東西，這些孩子最大的不過六歲，都有尿床可能，每個孩子都有一個防止尿床的睡褲。就是說隨便尿，只能尿濕自己的褲子。

    白平凡準備的東西越充分，潘五就越想殺他。如果不是他阻攔自己……好吧，那是假設的事情，完全不能算數。

    讓孩子們回去船艙，他去鎖門，再出來升帆，駕船往下走。

    為避免發生意外，那艘很破的小船就拴在帆船後面，以備不時之需。

    大船上有很多食物，潘五既當船伕又當伙伕，忙著生活做飯。抽空還要去看孩子們。

    孩子太多，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有人尿褲子，然後大哭起來。

    潘五就是這樣忙碌著，在忙碌中，帆船竟然來到入海口。

    在來到這裡以後，潘五嚇一跳！海上波瀾壯闊，什麼樣的事情都會發生，他不怕水，可是孩子們怎麼辦？

    來到這裡以後，潘五落帆靠岸，又開始琢磨要怎麼走。

    想了又想，除非是舍船上岸。

    現在的潘五不缺錢，白平凡丟過來一麻袋，裡面不但有銀錢、銀票，還有一些值錢珠寶，看樣子是沒少偷。

    問題是這些孩子上岸以後怎麼走，往哪走？

    他想要帶會天絕山，或者是天絕山的戰兵殺進秦國，他要帶著兩千多戰兵去把那個叫范開離的混蛋弄死。

    不止是大南省省主，如果有可能的話，潘五會把大南省官場捋一遍。至於結果如何，至於別人怎麼看他，完全不重要！哪怕是所有人當他是反賊，當他跟南王混在一起也無所謂。

    可這些都以後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帶這些孩子回去？

    想了好久，忽然看到入海口那裡出現騷亂，有幾艘船快速朝上遊行駛。

    潘五坐在甲板上看上一會兒，距離遠看不清，他也是沒有好奇心，便是看著那些船朝上遊行去。

    又等上一會兒，竟然有船隻停在他的附近，是一艘漁船，船頭一個黝黑皮膚的漢子大聲問話：「又打起來了？」

    潘五愣了一下，又打起來了？好奇問回去：「誰和誰打？」

    聽到這句話，那漢子比他還好奇，多打量潘五幾眼：「你不是這裡的人？」

    潘五說不是，又說剛過來，想要運些好東西回去販賣。

    那漢子搖頭道：「想要出海啊？現在不行。」

    潘五趕忙詢問是怎麼回事。

    那漢子說：「還能怎麼回事？海裡那些混蛋又來了。」

    潘五就更好奇了，這裡是大秦國的土地，外面大海也是大秦國的海，不要說各地駐軍，但是強大的海軍八大營，應該能盡滅海賊吧？可是聽這個人話裡意思，海上出現了一群連大秦水軍都不能剿滅的海賊？

    見潘五好像在思考，那孩子說：「聽我句勸，回吧，起碼要等一段時間才能來。」說完就駕船離開，也不跟潘五說話。

    潘五想了好一會兒，他不怕海賊，問題是對外面情況完全不瞭解。琢磨琢磨，跳上岸邊，好像縴夫一樣拖船而行。

    找到個地方靠岸，系好纜繩，上船打開艙門。

    孩子們早憋壞了，馬上跑到甲板上玩。也有人去船艙裡捉迷藏。

    潘五坐在甲板上想事情，想了很多很多。

    有句話是否極泰來，潘五正胡亂琢磨，天上忽然響起一聲鷹唳，聽著耳熟？趕忙抬頭看，銀羽在幾十米高的地方盤旋，眼睛正是看向他。

    潘五哈哈大笑一聲，所有難題都不再是難題，抬手招了一下，銀羽快速落下，砰的一聲輕響，輕輕落在潘五身前。

    現在的銀羽比潘五還高，兩隻爪子堅硬有力，可落到甲板上只有個輕微響聲，連木板都沒抓破。

    潘五起身拍了銀羽好幾下，那銀羽也是很乖的拿腦袋貼過來。

    這是一巨大戰鷹，在入海口這裡特別醒目。如果一直在天上飛就算了，天生戰鷹就不是一般人能夠降伏得了的。現在是那隻鷹落到一艘看起來很普通的帆船上？便是引起很多人注意。

    潘五說不是，又說剛過來，想要運些好東西回去販賣。

    那漢子搖頭道：「想要出海啊？現在不行。」

    潘五趕忙詢問是怎麼回事。

    那漢子說：「還能怎麼回事？海裡那些混蛋又來了。」

    潘五就更好奇了，這裡是大秦國的土地，外面大海也是大秦國的海，不要說各地駐軍，但是強大的海軍八大營，應該能盡滅海賊吧？可是聽這個人話裡意思，海上出現了一群連大秦水軍都不能剿滅的海賊？

    見潘五好像在思考，那孩子說：「聽我句勸，回吧，起碼要等一段時間才能來。」說完就駕船離開，也不跟潘五說話。

    潘五想了好一會兒，他不怕海賊，問題是對外面情況完全不瞭解。琢磨琢磨，跳上岸邊，好像縴夫一樣拖船而行。

    找到個地方靠岸，系好纜繩，上船打開艙門。

    孩子們早憋壞了，馬上跑到甲板上玩。也有人去船艙裡捉迷藏。

    潘五坐在甲板上想事情，想了很多很多。

    有句話是否極泰來，潘五正胡亂琢磨，天上忽然響起一聲鷹唳，聽著耳熟？趕忙抬頭看，銀羽在幾十米高的地方盤旋，眼睛正是看向他。

    潘五哈哈大笑一聲，所有難題都不再是難題，抬手招了一下，銀羽快速落下，砰的一聲輕響，輕輕落在潘五身前。

    現在的銀羽比潘五還高，兩隻爪子堅硬有力，可落到甲板上只有個輕微響聲，連木板都沒抓破。

    潘五起身拍了銀羽好幾下，那銀羽也是很乖的拿腦袋貼過來。

    這是一巨大戰鷹，在入海口這裡特別醒目。如果一直在天上飛就算了，天生戰鷹就不是一般人能夠降伏得了的。現在是那隻鷹落到一艘看起來很普通的帆船上？便是引起很多人注意。

431 水軍

    甲板上不是只有潘五和一隻鷹，還有很多小孩。

    潘五跟封六說話，有小孩看到老大的戰鷹那麼聽話，大著膽子走過來。

    封六早看到許多小孩，刻意忍著不問，此時略一猶豫，到底問出：「這些孩子是什麼來歷？」

    潘五想了好一會兒：「你別問了。」

    封六臉色一變：「為什麼？」跟著大喝一聲：「別說沒警告你，趕緊跟我去衙門。」

    遇到這種情況，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會覺得為難，那是四十個小孩啊！

    轉頭望向出海口：「誰和誰打？」

    封六大聲說話：「那些事情和你無關，你現在要跟我去衙門一趟。」

    潘五說：「應該有水軍？對吧，還有壞人？我幫你們把壞人殺光好不好？」

    封六愣了一下：「你知道對手是誰麼？」

    「海賊？」潘五問道。

    他不關心是誰在打仗，只想帶孩子回去營地，在說了話之後，拍下銀羽：「趕緊回去，帶那些笨蛋過來接我。」

    銀羽輕輕應了一聲，嗖的衝天飛起。潘五趁機跳到對方船上：「不好意思，我不能跟你走，還有，你要陪我待上好一會兒。」

    封六瞬間就懵了：「你要造反？」

    潘五搖搖頭，轉身走向船艙。

    整艘船一共有八個人，連駕船的帶上值巡的，全部被潘五制住。

    這艘船本來就是負責治安，船上有繩子枷鎖等五品。潘五把他們都捆在船艙，只留下封六坐在甲板上。

    別的人封住嘴巴，封六沒有，跟潘五叨叨說著投降什麼話，潘五仰躺在他身邊，看著天上白云：「我不是壞人，那些孩子是孤兒，是我從你們大秦國士兵手裡救下來的可憐孩子，你們的軍隊不知道殺死多少了，抓了四十個孩子，我救下他們……我是六級修為，我叫潘五，你以後會知道我是誰，我這麼厲害一個人，卻只能到處逃跑，我害怕孩子們受到傷害……」

    剛說到這，有孩子普通掉進水中，潘五瞬間就沒了，馬上救出孩子，回到甲板上給孩子脫衣服擦水，輕聲說要小心，掉下去多冷啊。

    潘五動作太快，以至於那孩子還沒有感覺害怕，只是覺得掉進水裡，嗆了一下很難受，可跟著就回到甲板上。聽著潘五輕聲說話，那孩子只管點頭。

    潘五稍大一些聲音跟孩子們說話：「小心一點啊，不要掉下去。」

    孩子們應了一聲，繼續在甲板上和船艙裡來回跑。

    潘五又回去封六那裡：「借用你們一會兒，能少點麻煩。」

    這是官船，普通人肯定不願意接近。

    封六沉默一下說話：「有船艙擋著，掉下去看不見。」

    「能聽見。」潘五又躺下去看天，過了一會兒問話：「海上到是怎麼回事？」

    封六想了一下回話：「是走私船。」

    潘五哦了一聲就不再問。

    過了好一會兒，封六又讓潘五放他走，還問你的人多久能來？

    潘五不回話，琢磨接下來要怎麼做。

    他只是一個人，從來不願意考慮大局。所謂的大局為重，一定是犧牲很多無辜人的利益，甚至性命。

    比如在征西軍那會兒，如果是一個以大局為重的人，會交出所有戰寵，然後呢，有很大可能還是由他照看戰寵，從此就有可能一帆風順，要什麼有什麼。那句話是有付出才能得到。

    潘五不願意那麼做，你們的大局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為什麼要做你們喜歡做的事情？為什麼要按照你們的安排去做？

    現在也是這樣，大南省的滾蛋官員們屠了多少個村子？憑什麼？往時欺壓就不說了，竟然還屠村殺人？

    沒有那麼多理由，潘五不爽了，當是為四十個孩子報仇，他也要再來一次大南省。

    不是說大南省在跟南王拚命麼？南王在造反……可是跟潘五無關。

    等了大概四個多小時，所有戰鷹全來了。

    在段時間裡面，共有七個孩子落水，每個都是趕緊救上來送進船艙睡覺。一直到現在，天上飛著一群戰鷹。

    天色近黃昏，但是巨大戰鷹特別醒目。

    更醒目的是三隻跟樓房一樣高大的雄鷹都是抓著一個大筐。

    潘五打個呼哨，戰鷹們在岸邊落下。

    太凶悍了，它們落下來，附近馬上沒人了。跟好奇心比較，生命更重要。

    潘五解開封六的繩索：「別鬧，我不想殺你。」

    封六已經看傻了：「它們聽你的？」

    潘五嗯了一聲，回去自己船上，讓所有孩子起來。

    按道理說應該先吃上一頓的，為避免可能出現的麻煩事情，只能讓孩子們餓一頓。

    挑選一個最結實的大筐，說是筐，全是最結實的木頭釘在一起，輕易不會壞。

    潘五試了一下，把所有孩子裝到這一個筐裡，他自己也是站進去。

    再跟封六說一聲：「船是你的了。」打個口哨，戰鷹們全部飛到高空，那隻大黑鷹在空中盤旋一下，抓起大木筐朝北飛去。

    潘五時刻盯住這群孩子，生怕出現意外。為避免出現掉墜情況，用兩床大棉被蒙在孩子們身上，一是可以取暖，二是防止孩子們攀上筐沿。

    整整一路，潘五的眼睛就沒離開棉被和孩子們。

    直到天色全黑，天空中滿是銀月亮星，潘五終於回到營地。

    一落地，潘五馬上喊人過來幫忙。

    在天上的那段時間裡，跟在船上其實差不多，孩子們會餓會哭會尿尿，還有想要大便的。潘五根本管不過來，只能不理會，堅持到地方再說。

    現在到地方了，喊來索達爾的族人，讓他們照顧孩子們。

    在這個營地裡，只有索達爾那群曾經的沙盜有家庭，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潘五派下去任務，又說一聲：「做好準備，我要打仗。」說完這話就去收拾自己。

    他也要上廁所，還要洗臉、睡覺。

    等隔天醒過來，山峰那些人聚在房間外面，問話跟誰打？

    潘五想了一下：「回去秦國打仗，沒有意外的話是跟一個國家對戰，你們有送死的準備麼？」

    眾多將領愣了一下，跑去秦國？是不是有些太遠？跟著馬上回話說準備好了。

    潘五點點頭：「繼續準備。」

    要打仗，他更要準備，比如各種丹藥！還有打仗必備的鯨黃。

    他一個人準備了兩天多，連齊大寶和柱子來看他都沒時間。

    同時還有一件更要準備的事情，修煉。

    在秦國時受的傷，外傷好了，但身體裡面、還有小世界都是受損嚴重。倉促弄出一些丹藥，主要就是鯨黃，在短時間裡激發戰兵力量，增加大家存活下來的可能。

    這些東西是要分給戰兵的，每人十粒。分發下去以後，他才開始修煉、養復身體。

    經過這次受傷，潘五覺得自己又厲害一些，不過只是存在腦海裡的一種感覺。現在吃下大量丹藥，主要是鯨黃幫助，兩天養好所有傷，而自己也確實變厲害一些。

    康復以後，去看過那些孩子。

    小孩跟他相處很長時間，尤其是喜兒、小天那些孩子，一見面就撲過來。小天問是不是不要他們了。

    潘五說不是，看著立下大功的皮皮豬和風貓，這幾個可愛小傢伙分掉孩子們很多心思，便是減少許多傷心難過的時間。

    到現在這個時候，還有很多孩子根本不知道爹娘已經被人殺死，一直都有孩子哭喊著要爹娘。

    在船上的時候，這種哭喊根本就是每個時辰都會發生的事情，潘五被鍛鍊出來。

    山裡面忽然多四十個孩子，讓索達爾那個部族的人特別忙碌，尤其是很多女人，在知道都是孤兒之後，滿滿的都是愛心，每天不辭辛勞的伺候他們。

    潘五當然要表示感謝，跟孩子們待過一個下午，把比較大的一些孩子叫出來，潘五認真解釋說：「我去幫你們報仇，很快回來，我不會不要你們。」

    那些孩子想要一起去報仇，當然不可以。

    潘五哄住他們，回去下達命令：「明天出發，一人雙馬。」

    一人雙馬的意思是自己攜帶輜重，這將是一段特別漫長的征途，大家一定要小心。

    這一次出發，重甲騎士全部留下，長途征戰，他們不適合。潘五帶著自己的親兵隊，還有原先五字營的一些老人，再有一千輕騎。

    至於大山裡面，本想留下山峰那些人，他們不同意，寧肯脫去重甲，也要跟潘五走一趟。

    於是就走吧，兩千多名戰兵，潘五帶出山一千四百多人。

    一人雙騎，還有五百多頭戰寵，天上是銀羽領路。

    別的人留在營地做後勤工作，準備各種武器、丹藥，每當出現不足情況，都要讓三頭巨鷹做可憐的運輸兵。

    隔天一早，潘五帶隊出發。

    沿山路到出山口，進到姜國領土。潘五根本不隱藏行蹤，一路都是勻速前進。在見到第一個城市的時候，讓人進城買食物。

    在這支隊伍裡面，最辛苦的是戰馬，不但要馱著人，空閒的那一騎要馱著鎧甲、武器，還有糧草、睡袋等物。現在又要加上戰寵們的肉食。

    在這個時候，潘五去官府走上一趟，明白告訴城主，我要帶人借道，不希望被打擾，再有，我一路東行是回去秦國殺人，麻煩你們幫忙準備兩艘大船。

432 雷盡忠

    潘五實在太過囂張，城主沒忍住衝動，竟然跟潘五動手。潘五不想殺人，放過他，連揍他都沒興趣，直接離開。

    等所有人出城後，隊伍繼續前進，轟轟的馬蹄聲響震響了這一片剛剛安靜下來沒多久的姜國土地。

    官府有戰鷹傳遞信息，比潘五這支隊伍的速度快上許多。

    等姜事民收到奏報以後，臉上表情只剩下鬱悶。怎麼回事啊？這傢伙怎麼還沒死？不是說白平凡去殺人了？難道說沒成功？

    白平凡刺殺潘五，首先是很多人的要求，其中涉及到一些事情，是跟白平凡有關的事情。

    如果是平常時候，白平凡絕對不會理會姜國朝廷及某些重要人物的說辭，可現在不是平常時候啊，他白平凡即將經歷每一個七級高手都要經歷過的事情。

    為了大姜國，白平凡才會千里走單騎。

    事實上，潘五在營地立亂折騰的時候，白平凡偷摸進來過幾次，可營地裡面到處是戰寵到處是戰鷹，即便是他也不可能無聲無息接近潘五，並且將之殺死。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才是不得不去秦國殺人。

    在姜事民看來，讓白平凡親自出手，基本上就宣告了潘五的死期，可是，潘五為什麼不死？不但沒死，還回來帶上大批軍隊東行？

    說是去秦國打仗？

    姜事民傳下命令，一路嚴密監視潘五一行，但是絕對不能與之發生衝突。

    兩天後得到這支隊伍的確切回報，不但是一人兩騎，連那一騎馱著多少食物都有準備記錄，全部呈到他的面前。

    看著那些數字，姜事民忽然笑了，命令水軍提供三艘最大的戰船。再派人去通知潘五，說明戰船停靠的位置，以及給了他一道命令。

    在姜國士兵那裡，這道命令就是聖旨，命令三艘戰船無條件聽從潘五指揮，直到潘五順利踏上秦國土地。

    潘五是提出索要海船的要求，不過只是順便提一嘴，如果姜事民不同意，他會臨時徵召，簡單說就是硬搶。

    卻沒想到姜事民竟然十分配合自己。

    潘五並不感謝他，姜事民提供的便利條件，圖的是潘五回去秦國大殺特殺！而同時一點，你說姜事民會不會趁他不在家的時候攻進天絕山？

    這樣一想，寫了封信讓銀羽帶回去，讓索達爾帶人加強防禦。家裡面還有幾隻戰鷹，巡邏放哨的人物就交給他們，但凡有異常情況，首先要保住自己性命。

    在做了這件事情之後，潘五又給姜事民寫了一封信，前面一句話是感謝你提供的船，下一句話是麻煩幫我看見，希望不要發生讓你們不愉快的事情。

    滿滿的威脅之意，潘五才不管姜事民會怎麼看。

    等姜事民收到信以後，只能無奈苦笑一下，從這封信能看出潘五有些急了，心裡有了不確定的感覺。

    只要潘五稍稍思考一下，就能夠想清楚，姜事民要殺的不是那些戰兵，也不是那些戰寵，而是潘五！

    只要白平凡沒殺死潘五，姜事民就不會對天絕山營地動武。

    對於姜事民來說，潘五才是姜國最大的威脅。

    所以，他對潘五此行十分好奇，在下達命令給水軍的時候，也是命細作調查秦國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潘五如此大動肝火。

    姜事民跟潘五打了好幾次仗，大略瞭解一下潘五的性格。這個人不會因為自己遇到什麼事情而大動干戈，能讓潘五率領整支軍隊大費周折去秦國殺人，只有一個可能，有很多人做了非常過分的事情。

    不去說姜事民如何猜測潘五的行動，經過連續幾天的趕路，整支隊伍來到海邊。

    這一片海域叫東海，從北到南好大一片區域，姜國的水軍大營設在東海城。

    在姜國士兵送來的信裡說明，去東海城找到水軍大營，出示姜事民給的命令，就能得到他想要的戰船。

    雖然說已經來到海邊，但是潘五沒有馬上去東海城，而是在附近紮營。

    他一直懷疑姜事民，那個傢伙事典型的翻臉不認人，這面還跟你說笑話，馬上就能舉刀殺過來。

    潘五想偷偷調查一下東海成，以及姜國水軍提供的戰船。

    紮營以後，派人除去採買東西，他一個人偷摸入海，從海底進到東海大營，第一件事是檢查海船。

    假如姜事民想要殺他，會不會拼著損失三條戰船以及數百水軍的性命，用這些來交換潘五的性命。

    潘五不怕水，戰兵也不怕水，可是戰馬和戰寵怎麼辦？

    如果只是潘五自己，他根本不會費事做這種檢查。

    足足檢查了整個晚上，選中三條特別大的戰船，而從船上及軍營裡的跡象來看，水軍大營就是給他準備了這三艘船。

    潘五放下心，才回去休息。

    隔天開拔去東海大營。

    亮出姜事民的命令，士兵稟報之後，從大營裡面跑出來兩名年輕軍官，一見面就是笑嘻嘻說話：「歡迎先生到來，戰船早已備好，不知什麼時候上船？」

    一看就知道，東海大營的高級將領根本不來見他，隨便安排兩個人應付一下，趕緊送上船離開。

    潘五說現在上船，也不問倆人姓名，直接朝停靠三艘戰船的地方走去。

    兩年輕軍官一愣，一人跟上問話：「先生以前來過東海大營？」

    潘五嗯了一聲。

    這算是什麼回答？那軍官想了一下：「小的叫雷盡忠，敢問潘先生，是什麼時候來過我水軍大營？」

    潘五看他一眼：「你這名字不吉利。」

    雷盡忠怔了一下，又想上一想，索性不再說話，也不引路，就看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我們的戰船停在哪裡。

    潘五當然知道，帶著隊伍浩浩蕩蕩在姜國水軍大營裡行走，所過之處，姜國士兵只剩下好奇和震驚，再沒有別的表情。

    都是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這裡是水軍大營，為什麼會有一直剽悍騎兵過來？尤其全是異族人相貌，更有五百多頭戰寵……

    潘五不理會別人怎麼看，一直往裡走，連續經過三個營盤。

    水軍大營裡分成許多區域，不同地方駐守著不同軍隊的水軍。營盤與營盤靠很近，可畢竟留有一定空隙，同時也有崗哨守衛。

    每個營盤都是一樣，潘五出崗哨的時候要出示命令，進到下一個營盤的時候也要出示命令，費好大勁才來到碼頭。

    碼頭上是一片空地，方便軍士列隊。碼頭前面停著好多戰船，更多好多戰船停在海中。

    來到這裡以後，潘五指著最外面、也是最大的三艘戰船說：「我要這三艘船。」

    雷盡忠吃驚壞了：「你怎麼知道？」

    心裡面下意識的想法就是，完了，有奸細、或者是內賊。

    潘五問話：「我可以上船麼？」

    倆年輕軍官趕忙說可以。

    潘五問話：「清水可有準備？」

    雷盡忠回話：「如果先生相信我等，只管上船就是，每艘船上都是配載了足夠整船士兵吃上一個月的食物和水。」

    潘五說聲多謝，在碼頭上分兵。

    足足檢查了整個晚上，選中三條特別大的戰船，而從船上及軍營裡的跡象來看，水軍大營就是給他準備了這三艘船。

    潘五放下心，才回去休息。

    隔天開拔去東海大營。

    亮出姜事民的命令，士兵稟報之後，從大營裡面跑出來兩名年輕軍官，一見面就是笑嘻嘻說話：「歡迎先生到來，戰船早已備好，不知什麼時候上船？」

    一看就知道，東海大營的高級將領根本不來見他，隨便安排兩個人應付一下，趕緊送上船離開。

    潘五說現在上船，也不問倆人姓名，直接朝停靠三艘戰船的地方走去。

    兩年輕軍官一愣，一人跟上問話：「先生以前來過東海大營？」

    潘五嗯了一聲。

    這算是什麼回答？那軍官想了一下：「小的叫雷盡忠，敢問潘先生，是什麼時候來過我水軍大營？」

    潘五看他一眼：「你這名字不吉利。」

    雷盡忠怔了一下，又想上一想，索性不再說話，也不引路，就看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我們的戰船停在哪裡。

    潘五當然知道，帶著隊伍浩浩蕩蕩在姜國水軍大營裡行走，所過之處，姜國士兵只剩下好奇和震驚，再沒有別的表情。

    都是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這裡是水軍大營，為什麼會有一直剽悍騎兵過來？尤其全是異族人相貌，更有五百多頭戰寵……

    潘五不理會別人怎麼看，一直往裡走，連續經過三個營盤。

    水軍大營裡分成許多區域，不同地方駐守著不同軍隊的水軍。營盤與營盤靠很近，可畢竟留有一定空隙，同時也有崗哨守衛。

    每個營盤都是一樣，潘五出崗哨的時候要出示命令，進到下一個營盤的時候也要出示命令，費好大勁才來到碼頭。

    碼頭上是一片空地，方便軍士列隊。碼頭前面停著好多戰船，更多好多戰船停在海中。

    來到這裡以後，潘五指著最外面、也是最大的三艘戰船說：「我要這三艘船。」

    雷盡忠吃驚壞了：「你怎麼知道？」

    心裡面下意識的想法就是，完了，有奸細、或者是內賊。

    潘五問話：「我可以上船麼？」

433 安一年

    僱主？潘五聽雷盡忠介紹過自己，笑著上前一步：「告訴你們個好消息，我去秦國打仗，你們應該很高興送我一程吧？」

    數百人沉默不語。

    潘五不多廢話：「麻煩諸位了。」說著話轉身做個請的手勢。

    那些人還是不說話，等了一會兒，隊伍裡站出個大漢：「上船。」

    他一句話，這些軍士才開始行動，分成三個隊伍走上三艘船。

    雷盡忠略一猶豫，看眼潘五，轉身跟著隊伍上船。

    潘五有些好奇，這傢伙也去？

    當然不去，雷盡忠要做最後一次提醒，告訴這些士兵安心服從潘五吩咐，那傢伙是有聖旨的。

    帶著同伴連續走過三艘船，最後下來跟潘五說：「先生，準備好了，現在出發？」

    潘五說聲多謝，仰頭看看，六隻銀羽正在上空盤旋。朝上方做個出發的手勢，大步上船。

    東海大營這一處碼頭上站滿姜國士兵，他們一起為潘五送行。

    潘五的船是第一艘，除一百名親兵和呼天以外，就是五百多頭戰寵。

    實力變強有個好處，不會害怕船上顛簸。不但是戰寵，還有數千匹戰馬。

    三艘大船慢慢駛離碼頭，又行出一些距離，先後升起巨帆。

    潘五喜歡大海，站在船頭往下看，一片平靜海面，那一種淡然的深藍充滿魅力。

    他在發呆，呼天走過來問話：「真打？」

    潘五笑了一下：「都上船了，你說呢？」

    「你比我狠，不管怎麼說，我也不會攻打自己家的部落。」

    潘五不屑道：「少扯，你們哪天不打仗？自己人殺自己人還少殺了？」

    呼天搖頭：「我說的是自己家的部落。」

    潘五輕笑一聲不再說話。

    「大海真好看。」平靜了一會兒時間，呼天再次開口。

    潘五沒接話，轉身面對走過來的一個人。

    那人距離還遠，見潘五很早發現到他，表情卻是不變，一直走到近前才停下：「有件事情要跟將軍說一下。」

    「你說。」

    「咱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姜國海域，再往下是秦國海域，有水軍巡哨。」說到這裡停住，看著潘五如何反應。

    潘五笑了一下：「你們害怕秦國水軍？」

    那人還真有個性，表情依舊不變：「我們無所謂，加一起也就幾百人，但是先生您？」

    潘五笑了一下：「繞出去可以麼？」

    那軍士看了潘五好一會兒：「如您所願。」轉身回去。

    這些人是接了姜事民的命令做事，不論付除什麼樣的代價，都要把潘五這些人送去他向要去的地方。如此便是聽從潘五安排，大船東行，繞開很遠一段距離再南下。

    潘五經常站在船頭看海，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呼天來過兩次，發現潘五實在有病，索性去到船艙裡睡大覺。

    如此過了三天時間，天上銀羽發來警示，潘五略有些好奇，去到艙室問話：「咱們繞開了麼？」

    艙室裡面負責整船航行的人叫安一年，是戰船上的大管帶，聽到潘五這句話以後，思考片刻反問：「先生是發現什麼了？」

    潘五說：「前面有情況。」

    安一年略微有點吃驚，不過也沒問話，跑到船頭張望。

    從這個距離看過去，什麼都看不到，安一年看了好一會兒，回身問潘五：「先生，是您的鷹看到的？」

    潘五說是。

    安一年猶豫一下再問：「不知道先生的戰鷹能不能辨認出對方是不是戰船？」

    潘五說：「信我的，繞。」

    安一年笑了一下：「不信你的，也得繞。」說完回去下達命令。

    潘五琢磨琢磨，如果不是距離太遠，他倒是想下海看看。

    安一年得了潘五的提醒，命令三艘船繼續東行，多繞出很長一段距離。再命令下達以後，安一年主動來見潘五：「先生，不主動您這個鷹，可有鷹卵？」

    這句話的意思是想要馴養戰鷹。

    潘五笑了一下：「偌大姜國，偌大水營，沒有戰鷹？」

    安一年回話：「他們有的是他們的，我是想有一隻屬於自己的。」

    潘五搖搖頭，不再說話。

    安一年就是單純詢問一下，本來就沒抱有希望。見潘五如此表情，便是拱手離開。

    有銀羽領路，這一路無比安順，用不到幾天時間，已經臨近秦國南疆海域。

    安一年拿海圖來見潘五，指點著圖紙說話：「按照距離計算，也是按照咱們現在的速度計算，如果方向沒有錯誤，只要西行，最多一天就能到達秦國大南省。」

    潘五看眼海圖，隨口回道：「你做主。」

    安一年收起海圖，想了下再次問話：「先生，等你們下船以後，我們需要等多久時間？以何為號？」

    潘五琢磨琢磨：「別等了。」

    「你們不回去了？」安一年有點吃驚。

    潘五呵呵笑上一聲：「再說吧。」

    安一年也不多勸，應聲是離開。

    船隊轉換方向，一路西行，很快來到大南省地界。

    有銀羽指引，近三千匹戰馬，還有許多戰寵戰兵，都是安全下船。

    一路行來平安無事，安一年等人很是吃驚，秦國海防什麼時候這樣鬆了？

    等所有戰兵下船以後，潘五跟安一年說話：「想要安全回去東海大營，就要儘量繞遠，從海洋深處繞回去。」

    安一年說是，又說多謝。

    潘五笑了一笑：「再見。」踩船板上岸。

    這是一片荒地，高高低低有石崖有草叢，所有人和戰兵都站在這裡，等待潘五下令。不想潘老大第一道命令就是休息。連人帶馬一起休息，解下鞍轡，也是放下糧食鎧甲等物。

    伺候馬匹、戰寵吃過，戰士們隨便吃上一口，鑽進睡袋休息。

    潘五也在休息，有五百多頭戰寵，但凡有點動靜，它們都能馬上知道。

    潘五甚至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如果能夠選擇，當然希望回到原先那處入海口。不過打仗這種事情，從來都是想像跟實際不同。

    隔天天亮，再次伺候號戰馬、戰寵，然後出發。

    不需要目的地，隨便走都能遇到城市，然後詢問大南省府城方向就是，潘五要殺的那個人是范開離。

    當然，如果有遇到別的混蛋，一併殺死就是。

    他們這支隊伍實在嚇人，只是普通民眾看到完全不害怕。就跟姜國百姓看到他們時是一樣的狀態。

    一路快速急行，總算遇到個縣城，隊伍直接衝入城中，來到縣衙問話。

    縣官還想堅強一下，詢問潘五是誰什麼什麼的，潘五語氣冰冷：「要麼回答我的話，要麼讓別人決定你的生死。」

    縣官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看著潘五這些人就不號相與，略一猶豫，說出大南省府城方向。

    潘五沒有為難他，帶隊出發。

    對於一個想要做壞事的人來說，他這麼做非常不理智。潘五是故意的，他想殺的不止是大南省省主，還有下面為虎作倀的許多官僚。

    沒有時間分辨誰是誰非，也找不到明確敵人，那麼，潘五要如何做才能替那些孩子報仇？當然是讓敵人自己跳出來。

    離開縣城南下，在轟轟的行動之中，天上有許多只信鴿或是戰鷹快速飛過，在這一天不但是整個大南省知道有一支奇怪隊伍想要找范開離，連遠在大都的秦關中也是知道這件事情。

    潘五完全不理會那些人的反應，他只想暢快殺人！

    一路急行，在這個時候早已全員披甲，跟以前一樣，潘五在隊伍最前面，呼天押後。潘五身後就是五百多頭戰寵，儘管行動起來無聲無息，可是看著就很危險。

    在當天傍晚，他們迎來了第一支秦軍。

    在一片空地上，對面立著三千多名步兵，還有五百多名騎兵。

    潘五很佩服這些人，銀羽早早警示，這裡巨大一片地方只有這一支隊伍。

    當看到他們以後，潘五抬手示意，整支隊伍快速停下。

    潘五往前走上一些距離，他是想要問一下這些人有沒有濫殺無辜。其實是個多餘問話，士兵聽從命令，上官發話，他們又怎麼敢不聽。

    意外的是對面那些人甚至不聽他的問話，在潘五縱馬上前的時候，對面戰陣裡飛出黑壓壓一片箭矢。

    潘五忽然笑了一下，站在原地看著那些箭矢落下。

    他不動，不下命令，身後戰兵便是跟他一起看著箭矢落下。

    聽的叮叮噹噹一陣響，箭矢根本射不透潘五一身鎧甲，小小白也是安穩站立，當方才的箭雨是真的雨滴一樣。

    對面士兵很吃驚，對面這傢伙該有多厲害？

    士兵在琢磨他們的事情，身後將領又是一聲號令，中軍讓出很寬一片地方，露出十幾輛弩車。

    潘五輕嘆口氣：「知道我是誰麼？」

    對面沒有人說話，回應他的是一排強弩。

    真的很強，可以射穿盾牌的強弩朝他飛來，小小白依舊不動，只有潘五稍稍揮動一下手中大刀，射向他和小小白的弩箭全被格擋開。

    這次南下，潘五沒有攜帶大鎚，只有一個原因，那玩意太重，潘五不想折磨戰馬。

    眼見潘五輕巧格擋開許多強弩，對面將領再次下命令：「撤！」

    然後就真的撤了，在潘五眼前快速撤退。

    潘五有些想笑，看著那些士兵略有些忙亂的快速離開。

    山峰上來問話：「進攻麼？」

    潘五搖搖頭，眼看著對面那支隊伍快速逃遠。

434 武源

    跟心軟無關，潘五不願意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他知道，只要自己帶著戰寵出現在秦國大地上，秦關中馬上就會知道。

    在對待潘五的問題上，秦關中和姜事民都是持有同樣一個觀點，滅殺！

    問題是潘五並不想殺秦關中，就跟他不太想殺姜事民是一個道理。姜事民、秦關中殺潘五，圖的是長治久安，圖的是國家安定。潘五能夠理解，可是范開離那種混蛋做的事情沒有辦法理解。

    不要說是范開離，假如秦關中有類似舉動，也是真正觸怒潘五，潘五絕對不介意領兵殺向大都。

    但是現在麼，潘五的第一個目標絕對是范開離。

    眼看著那些士兵離開，潘五伸手招了一下，一隻銀羽快速落下。潘五伸手抓住銀羽利爪，被帶向高空。

    首先要辨明方向，確認南方所在，再根據那名縣官所說，確定大南省府城所在方向。

    等他落回地面，一句「出發」，隊伍再次上路。

    從這個時候開始，潘五經常性的上天尋找方向，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找到那天很熟悉的河流。來倒這裡以後，潘五第一個要去的就是被屠殺的那些村子。

    潘五救下來四十個孩子，事實一定是有更多孩子變成孤兒，也是有更多更多人被殺。潘五不能搞清楚到底殺死多少人，但是可以去一下最開始去過的那個村莊，從這裡尋找附近駐軍，一定很快就有發現。

    如同他想像的那樣，在附近真的找尋到軍營，甚至沒有到達那座被屠的村莊，銀羽已經發現到軍營。

    這還等什麼？在銀羽的帶領下，潘五這支隊伍很快出現在軍營前方。

    儘管身處內地，軍營也是戒備森嚴，在潘五感到這裡的時候，軍營裡面已經響起號角聲。

    聽到這個聲音，潘五反而不著急衝了，放慢速度慢慢走，估摸軍營裡的士兵集合完畢之後，才加快速度衝過去。

    一戰而克。潘五本來想詢問一下是誰下達的屠村命令，又是由誰去執行的。可是剛一來到軍營前面，已經是箭雨襲來。

    潘五輕嘆口氣，滿心不爽就不要說了，也是沒了耐心。大喝一聲殺，帶頭衝向軍營。

    在軍營前面設有很多防護手段，比如拒鹿角一類東西，橫在道路前方。

    潘五視若不見，小小白更是酷。它是五級實力的戰獸好不好？不要說觸動這些東西，一路根本就是輕鬆蹦跳著前進，當它出現在軍營門前的時候，所過之處的所有埋伏，連一個都沒觸動。

    軍營裡又是箭雨襲來，潘五冷著聲音說話：「我不想濫殺無辜，從現在開始，拿著兵器，殺！」

    一句話說完，小小白帶著他衝進軍營。

    軍營最不怕威脅，不可能潘五說句話，大家就放棄抵抗。當潘五決定前衝的時候，軍營裡轟轟使出很多手段。

    如果是對付普通修行者，這些手段總能起些作用。可是潘五實在不普通，眼見親兵瘋狂使出各種攻擊，潘五輕出口氣，不就是殺麼？來吧。

    縱馬衝進軍營，掄起大刀就砍。

    這是一把好刀，不但鋒利、而且結實，一刀輕巧斬斷對方鎧甲。潘五所過之處，就沒有一個人能夠擋住這一刀。

    短時間內，潘五衝進軍營，衝向對面最高官職的將官。

    而在他前衝的時候，後面的戰兵和戰寵也是一起衝進軍營，就在這時候，有個女聲大喊：「住手！」

    潘五猶豫一下，停手回望，在高天之上飛著十幾個人，都是女人，穿戴各種羽翼。最前面一個人很眼熟，是皓月公主。

    潘五笑了一下，抬手示意，身後戰寵、戰兵全部停下。

    皓月公主快速飛過來，當那些強大戰寵不存在一樣，徑直落到潘五身前：「你要做什麼？」

    「殺人。」

    「為什麼？」

    「你說呢？」

    皓月公主沉默好一會兒：「我知道你有委屈，可以跟我說。」

    潘五不說話了。

    皓月公主看看他，再看看劍拔弩張的軍營，問話：「能不能不打？」

    潘五有點無奈：「是他們先動手。」

    皓月公主很生氣，光潔額角竟然有血管劇烈跳動，忍了一會又說：「我想問你句話。」

    潘五笑了一下：「我也想問你句話。」

    「你問。」

    「你當真不知道范開離做過什麼麼？」

    皓月公主搖頭：「我一來大南就直接去了南疆。」停了下又說：「我見到王叔。」

    「王叔？」潘五怔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王叔是皇上的弟弟，是南王大人，而不是隔壁老王家的叔叔。

    皓月公主說：「我知道你來，所以馬上過來。」

    潘五撓撓頭：「讓開吧。」

    皓月公主皺眉道：「如果我不讓開，你還能殺我不成？」

    見這丫頭特別執拗，潘五有點無奈，本來一場好好的廝殺大戲，咋就變成兒女情長的無聊對話？

    皺眉看過去：「我遇到一支隊伍，是裝備精良的秦國軍隊，他們屠村；不止屠村，屠殺光村子裡的老人、女人，獨獨留下一些兩歲到六歲的孩子，晚間再派人擄走，我想知道為什麼，我想知道他們為什麼敢屠村？難道說他們沒有家人？他們自己不是秦國百姓？」

    皓月公主被問住：「你說的情況，我不知道。」

    「你不用知道。」潘五冷笑一聲：「我沒心思騙你。」說著話看向對面一名將官：「貴姓？」

    在皓月公主出現以後，原先站在後面的很多將領走出來，最前面是一個中年大鬍子。

    聽到潘五問話，大鬍子又走上前兩步，對著皓月公主抱拳道：「末將武源，見過公主殿下。」

    皓月公主看他一眼，再看向潘五：「我不明白，一直都不明白，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父王？」

    潘五不說話看著她。

    皓月公主繼續說：「那時候你在關城……」

    潘五趕忙打斷：「公主殿下，我不是來和你嘮嗑的。」看眼武源：「算你運氣好，幫我做件事。」

    武源不解看向潘五。

    潘五說：「告訴我，是誰下令屠村？告訴我，你們這裡有多少執行了這個喪盡天良的命令？」

    武源臉色一變。

    潘五不屑道：「敢做不敢當？也算是軍人？」

    武源依舊是不說話。

    潘五哈哈大笑一聲：「三個數，你不回答，我就替百姓滅掉你們這支軍隊，你們的存在是保家衛國，是保護百姓安全的，而不是屠殺；既然你們甘願當劊子手，我負責成全你們。」

    這句話說完，右手輕輕一招。

    無聲無息間，五百多頭戰寵快速衝進軍營，在潘五兩邊列隊。在戰寵後面是一整支穿戴全身鎧甲的強大戰兵，似乎每一個都是高手？

    潘五伸出食指：「一。」

    皓月公主急道：「你能不能不發瘋？」

    潘五沉默好一會兒：「二。」

    他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索性不接話，只管說自己的。

    皓月公主伸開兩臂站在潘五身前：「殺人是麼？先殺我，有本事就先殺我！」

    潘五看著那種憤怒中的臉龐，輕輕一笑：「三。」

    輕輕數過三個數，轉頭輕聲說話：「殺。」

    真的是很輕很輕的聲音，戰寵們卻是聽的清楚，沒有一頭戰寵發出聲音，好像是配合潘五的安靜一樣，無聲、快速衝進軍營。

    它們的行動是無聲的，可是這種無聲代表著無邊殺戮。五百多頭戰寵快速衝向前面士兵，經過之處，

    潘五趕忙打斷：「公主殿下，我不是來和你嘮嗑的。」看眼武源：「算你運氣好，幫我做件事。」

    武源不解看向潘五。

    潘五說：「告訴我，是誰下令屠村？告訴我，你們這裡有多少執行了這個喪盡天良的命令？」

    武源臉色一變。

    潘五不屑道：「敢做不敢當？也算是軍人？」

    武源依舊是不說話。

    潘五哈哈大笑一聲：「三個數，你不回答，我就替百姓滅掉你們這支軍隊，你們的存在是保家衛國，是保護百姓安全的，而不是屠殺；既然你們甘願當劊子手，我負責成全你們。」

    這句話說完，右手輕輕一招。

    無聲無息間，五百多頭戰寵快速衝進軍營，在潘五兩邊列隊。在戰寵後面是一整支穿戴全身鎧甲的強大戰兵，似乎每一個都是高手？

    潘五伸出食指：「一。」

    皓月公主急道：「你能不能不發瘋？」

    潘五沉默好一會兒：「二。」

    他不知道該如何接話，索性不接話，只管說自己的。

    皓月公主伸開兩臂站在潘五身前：「殺人是麼？先殺我，有本事就先殺我！」

    潘五看著那種憤怒中的臉龐，輕輕一笑：「三。」

    輕輕數過三個數，轉頭輕聲說話：「殺。」

    真的是很輕很輕的聲音，戰寵們卻是聽的清楚，沒有一頭戰寵發出聲音，好像是配合潘五的安靜一樣，無聲、快速衝進軍營。

    它們的行動是無聲的，可是這種無聲代表著無邊殺戮。五百多頭戰寵快速衝向前面士兵，經過之處，

    輕輕數過三個數，轉頭輕聲說話：「殺。」

    真的是很輕很輕的聲音，戰寵們卻是聽的清楚，沒有一頭戰寵發出聲音，好像是配合潘五的安靜一樣，無聲、快速衝進軍營。

    它們的行動是無聲的，可是這種無聲代表著無邊殺戮。五百多頭戰寵快速衝向前面士兵，經過之處，再不能有人站立。

戰寵動作實在太快，皓月公主甚至來不及反應就已經死去幾百名士兵。皓月公主眼睛都紅了，猛拔出劍刺向距離最近的戰寵。

那戰寵認識皓月公主，似乎有些疑惑為什麼殺它？快速躲過之後看眼潘五，發現潘五眼裡全無殺意，便是衝向更遠處的倒霉士兵。

皓月公主殺不死戰寵，沖潘五大喊：「停下來！能不能停下來？」

潘五不理會，只是安靜看著皓月公主。

呼天忽然出現身邊：「你老婆？」

潘五嘆口氣，沒說話。

呼天繼續問：「不是你老婆，你幹嘛這麼容忍她？難道是情人？」

潘五還是不說話。

皓月公主猛一劍刺過來，目標是小小白。

小小白也認識皓月公主，同樣是有些意外，猛地朝遠處跳開，很不爽的嘶鳴一聲。

皓月公主連續兩劍刺出，不但殺不死戰寵，連潘五身下的戰馬也殺不死？忽然眼中迷濛起淚霧，一劍橫在脖頸上，輕聲說話：「你不停手，我把命給你。」

潘五苦笑一下，跟著打聲口哨：「走。」

明明是強大的無知野獸，在潘五這裡卻是通靈一般聽話。潘五一聲令下，五百多頭戰寵馬上衝出軍營。

潘五沒動，偌大軍營裡已經一片慘象。看著許多屍體，潘五輕聲說話：「不要以為我殺錯了人，不要以為我濫殺，我只是知道一件事，百姓何辜？士兵是要保護百姓的，百姓把自己種的糧食上繳給國家，是讓國家代替他們給士兵發餉，就是說不論國家還是士兵，都要保護老百姓，這裡沒有，在這裡我什麼都沒看到，我只知道在這附近的很多村莊被屠殺一空，你是大秦國公主，懂的一定比我多，那麼由你來告訴我，他們做的對麼？」

皓月公主脖子上還是橫著那柄長劍，但是沒說話。

潘五繼續說話：「這裡的士兵選擇聽從貪官、昏官的命令，去屠殺百姓，而百姓做了什麼？他們只是想活下來，難道說，你們已經不容許老百姓活著了？」

435 辛章

    看著皓月公主，潘五輕聲說話：「不瞞你，我要去殺范開離，你盡可以阻攔。」

    皓月公主大喊：「你就不怕被人利用？」

    潘五想了一下：「那就利用吧，我十分想看一下誰敢利用我。」縱馬離開。

    皓月公主本想大罵一句混蛋，到底沒有開口，放下長劍，轉身去看，偌大軍營裡死傷遍地，方才還說話的武源已經戰死，軍營絕大多數軍官都是被殺。

    看了好一會兒，空中的那些女兵落下來：「公主，要不要追？」

    皓月公主沉默好一會兒：「去中陵。」檢查翼翅，朝南方飛去。

    中陵是大南省府城所在，潘五想要殺范開離，必須要來這裡。從中陵往南百多里地是南王的封地。

    她們在天上飛，潘五一行卻是不太著急，讓銀羽帶路，先去那許多被屠殺一空的村子看看。

    經過這些天時間，屍體已經被運走焚燒，剩下一座座空空蕩蕩的村子。明明是大太陽照耀世間萬物，這些村子卻是透著一種陰森感覺。

    一共走過十六個村子，潘五越走心越冷，就算一個村子有兩百人，十六個村子是多少人？這得多麼冷血的人才能下出這個命令？

    原因？據說是因為這些村子的村民造反？

    潘五不屑道：「造反又如何？老子就造個反給你看看。」

    在來到這個村子的時候，天色黑下來，潘五下令休息，根本不需要守衛，村口兩頭是戰寵休息的地方，戰兵和戰獸在村子裡面休息。

    這一夜，這個荒蕪下來的村落終於有了人氣。

    意外的是，隔天一大早竟然有一隊衙役來到這裡。

    銀羽早看到他們，給潘五提醒，潘五走出村外等待。

    這隊衙役奉了官府命令檢查這些被村落，如果發現到賊寇行蹤，可以及時捉拿。

    忽然看到前面出現的潘五，又有一大群戰寵，那隊衙役轉身就走。

    潘五也沒走，喊銀羽下來喂早飯。

    戰兵們也是開火，難得弄點新鮮蔬菜吃。潘五沒什麼胃口，因為這些菜全是村民種的，而他們甚至來不及吃。

    飯後，潘五說：「有喜歡吃的就帶點。」一聲令下，戰兵們去摘菜。

    戰馬到底不方便攜帶食物，潘五給銀羽下令：「去城池。」

    銀羽選個最近的城市，潘五帶隊出發。

    從這裡西行十幾里地是一片山脈，山下有條道路，在經過這裡的時候銀羽長鳴兩聲，朝山頂方向飛去。

    這是有情況，潘五想了一下，大山頂上，不可能是官兵，很可能是山賊。潘五打聲口哨，帶領隊伍繼續往前走。

    在他們經過這裡的時候，山頂上有幾個人往下看，看了好一會兒才退回林中，小聲說話。

    潘五知道山上有人，是完全的不在乎。

    很快跑出這條山道，轉向平原行去，繼續往前就是一座城池。

    又跑上一會兒，眼看前面出現城池的時候，從對面跑過來一支騎兵隊伍。

    潘五已經停在原地，不但是銀羽早早提醒，對面天空中飛著兩頭黑色戰鷹。應該是懼怕銀羽，距離特別遠、不敢靠近。

    下面的騎兵隊伍也是看到銀羽，有了提醒之後，行動變緩慢許多。

    很快跟潘五撞到一起，距離五十多米停住，跑出來一名年輕騎士，來到近前問話：「我們是守衛營的，對面是哪裡的兄弟？」

    「我是潘五。」

    對面人沒聽過這名字：「潘五是誰？你們是哪裡的？」

    潘五笑了一下：「回去問你們將軍。」他就不信昨天屠了一座軍營，別人還不知道。

    那騎士多看潘五一眼，轉身回去，很快就聽到有人大喊：「佈陣！」

    對面不但是有戰鷹，還有更多步兵。在這一聲喊之後，從後方跑上來許多拿著盾牌的士兵，在前面排成好幾排。

    這些士兵是守衛營，不論裝備還是戰兵素質根本不夠看。潘五問話：「最近，你們有沒有殘殺過村民？」

    對面將領不說話，可是也不敢盲目進攻。對面那些全副武裝的戰兵和戰獸，看著就很厲害，他們不敢冒險。

    潘五等了一會兒：「幫我帶個話，就說我說的，我要殺范開離，你們幫我傳下去，所有敢阻攔我的，不問是誰，不問原因，一概殺！」

    對面不過是些普通戰兵，跟潘五這支隊伍完全不能比。可是潘五說的這麼張狂，他們總不能不戰而退。猶豫好一會兒，帶隊將官似乎想要嘗試進攻一下。

    潘五不想浪費世間在這裡，跟著說話：「從現在開始，不想與我為敵的請讓開，不讓開的話，我會認為是想殺我。」

    說完話右腿輕磕一下馬身，小小白再次朝前面走去。

    前面整條路站滿士兵，一道道的人牆擋住去路，潘五跟沒看見一樣。

    他可以假裝看不見，對面戰兵不行啊。在潘五身後跟著一大堆恐怖戰寵，高大兇猛，看著就害怕。

    眼看潘五即將來到身前，到底有士兵堅持不住，一直回頭看，希望長官下命令撤退。

    長官始終在猶豫，不知道如何是好。潘五替他做出選擇：「我說話是放屁麼？」說著話彎弓搭箭，隨意射出。

    嗖的一箭出去，站在後面的軍官被射死。

    這支隊伍馬上就亂了，潘五跟著大喊一聲：「再不讓道，殺。」說著話停住，讓戰寵直接面對那些戰兵。

    最高將領被殺，又有一群恐怖戰寵衝過來，終於有人大喊聲跑，整支隊伍瞬間就散了，轉身就跑。

    潘五嗯了一聲，慢慢縱馬過去，從被射死的那名將領身上取回長箭，邊擦拭邊繼續前進。

    又過去一會兒，他們來到這座城池前面。

    有了方才那些士兵的提醒，這裡已經緊閉城門。城牆上全是士兵，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潘五也不進城，停在城門下面仰頭說話：「我要四輛裝滿肉食的大車，要結實，每車配兩匹馬，辛苦上面諸位幫忙採買一下，該多少錢，我給。」

    城牆上沒有人應話。

    潘五接著說話：「我等你們半個小時，如果半小時以後沒看到大車，我就自己進城去取。」

    看著這個囂張傢伙，城牆上的士兵硬是不敢多話。站的高看的遠，站在城牆上才知道潘五的實力有多強大。

    那一片白色巨獸，不要說是一群，即便是一兩隻，進到城裡也足以引起災難。

    城牆上的將領們開始商議，眼看著下面的強大戰兵。有將領提議，買。

    於是就買吧，他們只是普通守將，跟邊關將領有本質上的不同。沒多久，城門打開，送出來四輛裝滿肉食的馬車。

    潘五丟過去一串珠子，讓戰兵過來駕車。

    珠子是白平凡上次在大南偷來的東西，也算是物回原地。

    繞過這座城市，隊伍繼續出發。因為多了四輛打車，行進速度慢上許多。

    他是故意的，故意這麼，故意等那些人主動來殺他，否則要一個個去找？

    就是這樣慢慢走著，戰寵、戰馬都會節省力氣。到了吃飯時候又是馬上開火，整個行程看起來不像是出戰，而是郊遊。

    下午時分，白平凡又出現了，笑眯眯站在對面：「你比我想像的還要混蛋。」

    潘五根本不說話，拿起弓箭就射。白平凡大喊：「我幫助過你。」

    潘五說：「謝謝幫我，但我發誓要殺你。」

    白平凡大罵一聲混蛋，轉身離開。

    潘五沒追，縱馬過去撿回那支箭。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繼續趕路，一路南下。在隔天上午的時候竟然遇到一起戰事，依舊是官兵絞殺山賊。

    銀羽老早發聲提醒，潘五快速跑過來，一出現就大喊：「停！」

    戰鬥中，誰敢停手？

    見警告無用，潘五跳下戰馬，快速衝進戰團之中，也不拿兵器，一拳一拳猛砸出去，硬生生用拳頭分離開兩幫人。

    等他們不打了，潘五問話：「為什麼做賊？」

    山賊大約一百六十多人，有人大罵：「我全家都被官兵殺了，為什麼不做賊？」

    這個時候，山峰那些戰兵衝過來，還有很多戰寵。潘五不想多說廢話，跟山峰說：「問一下，都是干嘛的？」

    山峰這些人詢問的可就仔細了，過上一會兒回稟，那些山賊大多是家人被殺的普通百姓，走投無路只能落草為寇。

    潘五沉默好一會兒：「把當官的殺了，別的人放走，就說潘五要去殺范開離，秦國士兵最好讓路，不然就是殺。」

    山峰應是，於是片刻後，圍剿山賊的軍官被殺掉五人，餘者放走。

    他們不是不想反抗，實在是反抗不得，對面隨便一個戰兵都是五級修為？這仗根本就沒法打。

    等趕走官兵，山賊裡跑過來兩個人：「將軍，我要加入你的隊伍，我要報仇！」

    潘五說不要。

    那人說：「只要能報仇，我這條命就是將軍您的，讓我做什麼都行。」

    潘五想了一下：「也好，你去趕車。」跟著說：「我的目標是范開離，至於你的仇人，我不會特意尋找。」

    那人大喊：「就是姓范的王八蛋，還有別的很多混蛋，都是在范混蛋一起。」

    潘五說：「去趕車吧。」帶隊伍繼續前進。

    那人連忙道謝，又說：「小的叫辛章，從此以後就是爺的人！」

436 范開離

    有辛章帶頭，山賊裡竟然有七十多人跪下來，都是要加入他的隊伍。

    潘五想了一下，老百姓生活的地方不能有山賊。當時同意下來，讓他們跟在隊伍後面。至於那些不肯和他走的山賊……潘五很不喜歡各種混蛋，其中就包括賊寇。

    目前暫時不理會，帶隊繼續出發。山賊裡面倒是有幾個不平衡的，一下離開七十多人，實力下降太多。只是因為潘五實力太強，他們敢怒不敢言。

    從這裡出去後，繼續南下。估計是得到消息，一路上沒有出現過任何軍隊。

    在晚上的時候，隊伍在一座縣城前面宿營，嚇得縣城裡的百姓不敢睡覺。

    好在隔天一早就離開。

    中陵沒多遠，潘五走得再慢，也是走了三天時間。在這一天，潘五終於到達中陵。

    只是在道路前方列著一支戰隊，最前面是冷若冰霜的皓月公主，身後是她的皓月軍團。

    看見這個人，也是看見這支隊伍，潘五心下一聲嘆息。

    也不過去了，距離老遠開口大喊：「你是一定要做我的敵人，是吧？」

    皓月公主不說話，個性驕傲，認準自己的道理不肯更改。在她看來，不論范開離有多麼混蛋，也不管潘五有多厲害，她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就一定要阻止。

    見對面那個瘋女人不說話，又是嚴實堵住去路。潘五長嘆一聲，縱馬前行兩步，停住後大聲說話：「這句話不是說給你聽的，是說給所有士兵的。」

    說話的時候，開始慢慢佩戴戰甲，腕甲扣死，戴上鋼鐵指套，咔咔聲接連響起，再從戰馬身上取下掛著的頭盔，輕輕扣到頭上。在這個過程中一直在說話：「你們是普通百姓，你們是弱者，並不是修到幾級修為就成為人上人，就能夠決定別人的命運，說到底，你們還是弱者，在朝廷面前，在官府面前，在命令面前，你們是不折不扣的弱者。」

    試著握下拳頭，隨手拎起巨大砍刀，單手拎著繼續說話：「被你們殺死的人更是弱者，有個叫范開離的混蛋，苛捐雜稅無數，欺壓百姓，也就是欺壓弱者，誰讓他們是弱者的，沒有辦法，除了認命就是死，以前認命，被你們欺負；後來不認命，被你們殺；似乎怎麼做都不對。」

    潘五說話的聲音特別大，可聽起來卻好像是心平氣和的在聊天：「我知道你們也是弱者，可是你們這些弱者殺了比你們更弱的人，當然，你可以說你沒動手，可是誰動手了？是你們的大秦士兵，難道說你們不是大秦士兵？士兵也是普通人，在這山野里長大，為了能夠交納官府的稅金，不得不當兵，說起來，你們和被你們殺死的人完全沒有區別，那麼，憑什麼要讓你們決定他們的生死？」

    在他說話的時候，呼天從後面慢慢上來，一副奇怪表情看著潘五後背。

    潘五繼續說話：「我知道你們是弱者，你們也是很悲劇的不能決定自己的命運，甚至生死，所以我替你們決定，很早就告訴你們，我要殺范開離，還要殺中陵城裡面的所有混蛋，我一定要殺。」

    說到這裡聲音忽然變大：「我在替你們做主！我在替你們報仇！在我經過的地方有十六個被屠殺一空的村莊，十六個村子，我僅僅救下來四十個孩子，只有四十個小孩子，而在我救下他們的過程中，一直被你們追殺，現在，我要殺回來！就算是為那四十個孩子，我也一定要殺回來！」

    這句話說完，潘五看向皓月公主，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話：「道不同，咱們的道不同，如果你覺得應該由朝廷、由你爹來審判范開離比較好，那是你的事情，我現在要做的就是擊殺所有擋在我面前的人……」

    說道這裡深吸口氣，停了好一會兒才一個字一個字說道：「也包括你。」

    這句話一出來，皓月公主面色變得極其難看，本來就蒼白的面容更顯蒼白，嘴唇在哆嗦。

    潘五好像看不見一樣，催動小小白往前走：「現在，我要進中陵，謝謝大家讓開。」

    很平和的聲音，確實透著無限寒意，冷的讓人發顫。

    皓月公主沒有讓開，刷地一下亮起雙劍，眼睛死死盯在潘五身上。

    在說完方才那些話以後，潘五的表情就是一片平靜，除此外再沒有變化，眼中也有些空，明明看到皓月公主，卻好像看見了空氣一樣。

    如此，在中陵城外，在這片沙場上，兩支隊伍對峙，在兩個隊伍中間有兩個人在慢慢接近。

    皓月公主一直不動，小小白馱著潘五慢慢靠近。

    沒來由的，兩邊戰兵都是一陣緊張，不知道接下來會怎樣，潘五會不會真的殺死皓月。

    沒有人知道，或者說沒有人敢知道這個答案。

    眼看潘五就要來到皓月公主身前，從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響。

    潘五略有些好奇，讓小小白停下，眼睛朝那個方向看過去。

    一支全身火紅的騎兵隊伍快速衝過來，連人帶馬都是紅色，最前面是一個紅臉漢子。

    潘五站住不動，卻見皓月軍隊自動讓開一條路，讓這支紅色騎兵隊伍衝進來。

    潘五還是不動，冷冷看著紅臉漢子越來越近。

    很快，紅色騎兵衝進來，幾乎包圍住潘五，只留下潘五背後方向。

    潘五看向紅臉漢子，想了一下說：「你是龍雲？」

    紅臉漢子斜著面向他，冷笑一聲說道：「你口氣真大。」

    潘五點點頭，看眼皓月公主，再看眼龍雲，輕輕一笑：「也好，就讓我見識一下八百龍騎到底有多厲害。」跟著大喊一聲：「山峰！牛四！」

    「在！」大群戰寵後面有大聲回應，戰寵讓開兩條道路，快速跑出來全副武裝的鬼面騎士。

    一千人，整整一千人擠壓了戰寵們方才的地方，在潘五身後整齊排列。

    看不見臉，人臉、馬臉都看不見，一身黑色戰甲讓他們更增添許多恐怖感覺。

    龍雲有些意外，仔細看過那些戰兵：「怎麼可能？」

    潘五問話：「現在開始？」

    聲音很輕，很無所謂，龍雲眼神一凝，從他成名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對自己的八百龍騎有些不放心。他有可能會輸？

    見他沒有及時回話，潘五輕笑一聲：「你們不肯讓路，對不住了。」一句話之後，大刀亮起，到底沒有先砍皓月公主，而是砍向龍雲。

    龍雲一驚，手中長槍格擋上去，鐺的一聲巨響，潘五的長刀被彈開，龍雲胯下坐騎確實連退幾步。

    龍雲知道遇到強敵，當下不再遲疑，縱馬上前，單手執槍刺過去，左手卻是又抓住一柄長槍砸向潘五。

    見龍雲如此快速反應過來，潘五甩手丟出手中大刀，人已經跳在空中，手中兩柄長刺快速刺過去。

    龍雲沒想到剛一動手，潘五就丟掉手中武器，他的攻勢已成，可對手消失不見，倉卒間急忙收招。

    潘五出現在龍雲身後，細劍眼看著刺向龍雲後背，卻聽鐺的一聲響，皓月公主一箭射在他的長刺上面，爆出團銀光。

    潘五很意外，凌空退開，站到地上看向皓月公主：「你竟然變厲害了。」

    不止是厲害那麼簡單，潘五動作極快，即便是人在空中，便變招要慢許多，可畢竟是六級高手。皓月公主卻能夠一箭及時射出、並且射中他的長刺，起碼是五級修為以上才能做到。

    龍雲喝上一聲：「多謝公主殿下。」跟著從馬上跳下來，兩手中間只剩下一柄長槍，距離老遠，好像游龍一樣刺向潘五。

    潘五自認是高手，只是沒想到第一戰就遇到龍雲。

    秦國有兩大戰神，一個是駐守西邊邊關的唐半畝，帶領唐騎跟姜國、及蠻兵對抗。另一個就是眼前這個龍雲。

    龍雲麾下八百龍騎，每一個都是悍不畏死的瘋子，也都是戰陣中的好手。前次姜事民跟秦關中在東北方拚命，龍雲就帶領龍騎前往。

    龍雲是高手，是和白平凡並列天下五大戰神之一的高手。

    見龍雲如此快速反應過來，潘五甩手丟出手中大刀，人已經跳在空中，手中兩柄長刺快速刺過去。

    龍雲沒想到剛一動手，潘五就丟掉手中武器，他的攻勢已成，可對手消失不見，倉卒間急忙收招。

    潘五出現在龍雲身後，細劍眼看著刺向龍雲後背，卻聽鐺的一聲響，皓月公主一箭射在他的長刺上面，爆出團銀光。

    潘五很意外，凌空退開，站到地上看向皓月公主：「你竟然變厲害了。」

    不止是厲害那麼簡單，潘五動作極快，即便是人在空中，便變招要慢許多，可畢竟是六級高手。皓月公主卻能夠一箭及時射出、並且射中他的長刺，起碼是五級修為以上才能做到。

    龍雲喝上一聲：「多謝公主殿下。」跟著從馬上跳下來，兩手中間只剩下一柄長槍，距離老遠，好像游龍一樣刺向潘五。

    潘五自認是高手，只是沒想到第一戰就遇到龍雲。

    秦國有兩大戰神，一個是駐守西邊邊關的唐半畝，帶領唐騎跟姜國、及蠻兵對抗。另一個就是眼前這個龍雲。

437 龍雲

    戰神，從來是武人的無上榮譽，代表著強大實力。

    倆人一打起來，潘五對戰神的強大實力有了更直接的認識。前面一個白平凡，現在一個龍雲，如果在正常情況下，潘五絕對不會跟他們起衝突。

    可現在的潘五已經瘋了，哪還管別的。

    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潘五未必認為自己是大丈夫，可總有些事情必須要做。

    他跟龍雲打在一起，外人來看，幾乎看不清什麼，兩團模糊影子組成一團更大的模糊影子，在空地上移來動去。甚至聽不到兵器撞擊的聲音。

    不但如此，倆人都是穿著鎧甲，可是在打鬥中，鎧甲也是悄然無息。

    如此鬥上一會兒，潘五覺得很不爽，儘管他在發瘋，也儘管在打鬥前偷摸服用鯨黃，可實力擺在那裡，雖說戰神龍雲始終拿不下他，可是他也拿龍雲沒有辦法。

    如此打上一會兒，潘五忽然大喊：「停！」身體向後方飄去。

    龍雲停在原地，不解看來。

    潘五說：「脫了鎧甲再打？」

    龍雲大笑一聲：「好。」退後幾步，馬上有手下士兵過來幫忙脫卸戰甲。

    潘五一招手，衝出來一排戰兵將他圍住。他脫得非常的仔細，不但是脫去外面的全套戰鎧，連內甲一起脫去，甚至連鞋子都換過，穿一身便裝。

    手裡的兩柄長刺也換過，是他自己全新打造的一柄銀色短刀。

    雖說比不過當初的黑色如月刀，但是不論重量、樣式、長短，都是更加合手。

    在他換裝之後，戰兵退開，同時收走換下來的武器，潘五拿短刀往前走：「請將軍小心了。」

    龍雲還是使槍，更酷的是依舊一身大紅武服，單手握住槍尾，槍尖點向潘五：「開始吧。」

    潘五微一點頭，整個人隨著這一個輕微的點頭之勢朝前衝去，刷地一聲輕響，是空氣被快速帶動的響聲。

    龍雲依舊單手執槍，長槍輕移，槍尖點向面前一處空處。

    依舊沒有兵器撞擊的聲音，長槍輕點過去的時候，龍雲也消失不見。

    好像被燒掉的紙人一樣，一點一點消失不見，從身體開始，到手臂，到長槍，到槍尖。

    說起來很慢，其實特別快，就在那一瞬間，龍雲移動一下槍尖，身體開始一點一點快速消失。

    到最後，銀亮槍尖也是消失不見，在天地間扯出一道銀亮光芒，亮的耀眼。

    所有人的眼光都被這道光亮吸引，再看不到別的東西，潘五和龍雲的身體也是被光芒掩住。

    沒有人真的可以消失不見，下一刻，潘五和龍雲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那點光亮好像會飛的星星一樣飛向潘五。

    高手爭奪，比的就是一個快。眼見那點銀亮星星刺到眼前，也是刺穿潘五身體，可是下一刻，潘五消失不見，只留下一支顫動不已的槍頭。潘五出現在龍雲身前，右手短刀朝上方撩出去。

    龍雲快速閃避，隨手一槍掃過來。

    這就是高手間的對鬥，當力量增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速度才是取勝關鍵。從這個時候開始，倆人好像疾風一樣在大地上瘋狂舞動。

    修到這一個境界，沒有誰更厲害一說，隨便一個變化都能決定勝負。從修為和對戰經驗上說，龍雲比潘五厲害許多。可潘五生猛，簡單兩個字足以說明一切問題，他生猛到不用考慮龍雲的招數。

    時間一晃而過，五分鐘後，倆人體力急速下降，到了這一時候，再也不能像開始時候那樣自如地控制身體控制動作，打了好長一會兒，終於爆出轟的一聲巨響，兩個快速舞動的身體一觸即分，分別跌向兩處。

    潘五在空中連續幾個翻身，安穩落到地面。龍雲也是在翻身，不但是翻跟頭，還要轉身卸力，可即便這樣，落地時依然有些不穩。

    落地時後退一步，陰沉著臉看向潘五。看了會兒，忽然咳嗽一聲，噴出一點鮮血。

    反觀潘五，同樣陰沉著臉，雖說嘴角無血，可兩手在微微顫抖。

    自打他修行以來，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狀況，嚴重脫力，如果不是提前吃下鯨黃，現在這一會兒已經不知道是怎麼樣一種狀況。

    深吸口氣：「繼續？」

    龍雲擦去嘴邊血跡，笑了一下：「就怕你撐不住。」說完這句話，手中長槍好似蛇一樣扭動起來，再次刺向潘五。

    潘五呵呵一笑，縱身朝前撲去。

    反正是打，反正是殺，不管你是誰，既然擋在我前面，就是敵人。

    體內小世界的力量狂湧而出，速度瞬間提升許多。龍雲非常吃驚，還沒到那種程度吧？當下抽身便退，可潘五動作實在太快，轟的一下，一刀刺向他的胸口。

    這一刀讓所有人明白，也是讓龍雲明白，咱們是敵人，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龍雲猛朝後倒下，手中長槍上挑，潘五根本不在乎他的攻擊，你既然倒下，潘五就趁勢殺過去。

    眨眼間，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就聽到砰砰兩聲，一聲是一槍挑到潘五腿上，啪的把他挑飛，另一聲是龍雲仰面摔到地上。

    倆人對戰終於停下來，龍雲在地上躺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低頭看胸口，一柄短刀有三分之一的刀刃插在胸口當中位置。

    出現這一變故，龍雲手下衝上來，龍雲一抬手，手下馬上退下。他從護腕裡拿出一粒丹藥，嚥下後才去看潘五。

    潘五被挑飛以後，在空中快速變招，頭上腳下兩手撐地，再原地一個觔斗，單腿立住。

    之所以單腿，是因為那條腿被龍雲的長槍砸斷了。

    潘五也是吃下丹藥，站在遠處不動。

    左手邊是他的許多戰兵，右手邊是八百龍騎，潘五站在當中位置，慢慢轉過身：「還打麼？」

    龍雲低頭看著短刀：「刀在我這裡，你怎麼打？」

    潘五笑了一下：「腿斷了都能打，有沒有刀不重要。」

    龍雲在說話的時候，眼睛就沒離開過短刀，他知道自己受傷，而且是重傷。現在及時養傷還沒問題，可要是真的繼續拼下去，別的不說，修為肯定要大跌。

    他在猶豫的時候，皓月公主忽然衝出去：「你受傷了，我不欺負你，你走。」

    潘五愣了一下：「我走？」

    皓月公主大聲說：「趕緊走。」她是大秦國公主，要為秦國考慮，無論如何不可能讓龍雲戰死在這裡。

    潘五笑了一下：「說起來，咱倆好像還沒打過。」低頭看看斷腿，伸手捏了幾捏。

    他的傷勢不適合繼續打鬥，現在回去養傷，對好骨頭，未來才能長好。繼續拼下去，萬一再斷幾次……

    捏了這幾下，疼的呲牙裂嘴，確定骨頭沒有骨刺，也是對到一起，回頭說話：「劍。」

    呼天走上前：「我替你。」

    潘五搖頭，繼續回頭說話：「劍。」

    有戰兵送上來兩柄細長銀劍：「老大，先休息休息？」

    潘五不理他，跟呼天說：「你回去。」單腿往前跳，站到皓月公主對面：「出手吧。」

    皓月公主牙關緊咬，忍了好一會兒：「你真這麼狠麼？」

    潘五輕甩一下兩柄細劍，也就是兩柄長刺，有些意氣索然：「那許多被殺的窮苦百姓，能不能跟你們說一句，你們真這麼狠麼？」

    皓月公主沉默好一會兒：「如你所願。」同樣是雙劍，出鞘後就要前衝。

    龍雲忽然說話：「公主殿下。」

    皓月公主回頭看。

    龍雲說：「你不是他的對手，讓我來。」

    潘五呵呵笑上一聲：「你們可以一起。」想了一下，回頭看看：「把劍鞘丟過來。」

    戰兵送過來劍鞘，就在戰場上，潘五用兩個劍鞘夾住斷腿，用繩子使勁係好，每用一次力，都會痛的一哆嗦。等他係好繩子，半條右腿全是血。

    潘五試著踩一下地面，倒吸一口氣「絲」了一聲：「真痛。」口中這樣說著話，眼神卻是冰冷，冰冷看向皓月公主，冰冷看向戰神龍云：「你們誰上？」

    龍雲比潘五還不敢動，他甚至不敢在這裡拔出短刀。潘五那一刀刺的太深太準，龍雲分明感覺到體內血脈要被切斷的樣子，不只血脈，刀刃已經切在心臟上面。

    眼看潘五在挑釁，龍雲咬咬牙：「我來。」

    潘五冷笑一聲：「好啊。」

    皓月公主大喊：「我來。」

    潘五沉默好一會兒：「不如這樣，誰都不用來。」

    這是什麼意思？皓月公主看向潘五，心說難道他肯離開？

    潘五當然不會走，沉默好一會兒：「你們不退，我就讓他們上。」這個他們不只是千多名強悍戰兵，還有很多五級戰寵。

    皓月公主十分生氣：「你到底要怎麼樣？」

    潘五笑了一下：「我要進城，我受傷了，要進城找大夫，要睡個好覺。」

    他在睜眼說胡話，可後面那許多戰兵和戰寵卻是真實存在。

    就這時候，從中陵城方向跑過來一支軍隊，最前面是幾名戰將，縱馬狂奔，眼看來到皓月軍團和龍騎後面，卻是不停，從側面快速繞過去，很明顯，目標是潘五。

    潘五呵呵直笑，他太滿意範開離的應變了，那傢伙實在有夠壞！

438 車將軍

    皓月軍團和八百龍騎絕對是這片地方最強大的力量，龍雲來到這裡，他的目標不是潘五，是南王。

    對上南王這種高手，必須要有高手坐鎮，龍雲是最適合的那一個。

    潘五是意外出現的變數，接到皓月公主和范開離先後送到的書信後，他也沒有辦法，只能帶龍騎趕來中陵。

    在方才那會時間裡，范開離一直在城牆上觀望，雖說太遠看不清楚，但是有沒有動手總能知道。

    雙方拼了好一會兒，忽然不打了？范開離心下擔心，萬一這幫人說和了怎麼辦？索性派大軍過來，一定要把皓月公主和龍雲跟自己綁到一起。

    大軍忽然殺來，龍雲臉色一變，想了一下：「撤。」馬上有士兵過來扶他，小心抬起，朝遠處跑去。

    他是戰神啊！你連戰神都算計？發起狂來，龍雲連秦關中面子都不給你，你一個小小的地方官員居然敢算計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為你出頭？

    眼見一股紅潮快速退開，剛剛衝過來的秦軍很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大戰在即，龍騎為什麼走了？

    有龍騎在，秦兵才會有信心，現在信心走了？

    在大多秦兵疑惑的時候，有將領追過去：「龍將軍，你們去哪？」

    龍雲根本不接話，你是什麼身份跟我說話？

    眼見龍雲不回話，那將領看到個熟悉身影，是龍騎中的一名將領，趕忙再問話：「方玉將軍，你們去哪？」

    方玉冷冷看他一眼：「車將軍，您多保重。」帶隊快速離開。

    車將軍沒留下龍騎，回頭看看，卻聽到一聲大喊：「老車，上！」不遠處一名將軍大喊一聲，帶著士兵繼續朝前衝。

    車將軍略一猶豫，大喝一聲上，也是沖上去。

    他們看的清楚，潘五沒穿鎧甲，且右腿受傷，正是撿便宜的大好時機。

    潘五眼中根本沒有他們，看龍騎離開，再看向皓月公主，嘴角淡淡的一絲諷刺意味，輕聲說：「殺。」

    他身後是蓄勢待發的千名戰兵，自成軍以來，始終沒有正面面對敵人的機會。他們一直沒有機會上戰場。

    現在有機會了，直面敵人，勇猛衝上。只是在他們前衝的時候，潘五心中很是一些無奈和悲涼，想不到，我竟然帶著他們跟秦國軍隊作戰。

    在這片大陸上，也許有很多五級高手，但是誰也沒有潘五的五級高手多，在他這裡，五級高手不過是普通戰兵。

    潘五一聲令下，這些憋了許久的強大戰兵們終於得到釋放機會，催動胯下戰馬朝前猛衝。

    潘五看眼皓月公主：「帶你的人撤。」說完轉身往回走。

    一步一跳，走的很慢，身邊是反方向快速衝過去的許多戰兵。從人群中看過去，莫名有了一種悲傷之意。似乎他走的道路，永遠跟大多數人不一樣？

    潘五在慢慢往回挪，呼天同樣站著沒動，直到潘五走到跟前，才伸出手：「我帶你過去。」

    潘五說聲多謝。呼天一把抓住他，朝後面快速跑去。

    在他倆說話的時候，身邊依舊有戰兵往前衝，跟著是五百多頭戰寵兇猛撲上。

    潘五根本就沒回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愛怎樣就怎樣吧。

    回到後面馬車上，呼天隨便丟下幾大片肉，讓潘五坐好：「怎麼樣？」

    潘五說沒事，又說別浪費。

    呼天瞪他一眼，撿起那些肉放到別的馬車上面。再回來說話：「殺的過癮不？」

    潘五想了一下：「挺無聊的。」

    呼天氣道：「無聊？來，你什麼時候讓我也變成無聊高手？」

    潘五笑了一下，不再說話。呼天跳到馬車上面往前看，看了好一會兒，撇嘴道：「你情人也走了。」說完跳下馬車。

    在呼天跳下來沒多久，山峰迴來了：「老大，走麼？」

    呼天鄙視一下：「得瑟。」

    潘五說：「走啊，要進城裡吃飯、睡覺，還要養傷。」

    「是。」山峰迴去召集隊伍出發。

    山峰為什麼會過來，因為打完了。最少一萬多秦兵，在山峰這些人的衝擊下，還有凶狠戰寵幫忙，在短短一百多息的時間裡輕鬆結束戰鬥。

    前面戰場上，除去死屍再沒有別的東西，活人全跑了。

    戰寵們殺起性，會追逐秦兵。潘五等了好一會兒才招呼他們回來。

    在經過前面那片戰場的時候，潘五眼神祇有哀傷，這些人全是因他而死。

    不知道手下戰兵是不是故意的，沒有皓月軍團的人，她們全員撤退。

    戰場之上屍橫遍野，有戰兵去前面搬屍體清道路，潘五沉默看著這一切，一直看。

    有些人該死，有些人卻是替該死的人去死，這是沒有道理的事情，只因為那個混蛋位居高位。

    隊伍慢慢前進，山峰忽然回來稟報：「老大，有問題。」

    潘五朝城牆上望望：「停下紮營。」

    呼天問：「不進城了？」

    「封堵城門。」潘五說：「你們給我看住了，只要有人出城，都問清楚了，百姓放行，當官的一定要抓住。」

    山峰說是，去找牛四那些人安排，很快分出去三支隊伍，在三個城門口安營。

    一支隊伍三百人，卻是封堵一座大城的城門，可見潘五有多囂張。

    更囂張的是，潘五跟呼天說：「我受傷了，你受累幫著說幾句話。」

    呼天眉頭一皺，潘五說：「辛苦你了，謝謝。」

    呼天無奈道：「你說。」

    潘五說出一番話，呼天跑去城門處大聲喊話，喊了好幾遍，其實就一句話：「潘五封鎖城門，沒事別出來。」

    呼天在四個城門各喊幾遍，最後回來說話：「你挺無聊的。」

    潘五又不說話了，慢慢走下馬車，在道邊躺下。

    不管怎麼說，中陵是一座城，該有的防禦手段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比如各種強弩、火油一類東西，城牆上已經擺了好多。

    潘五如果沒受傷，會和呼天直接衝進城裡，現在麼，暫時忍上幾天又如何？

    於是，少少的一千多人就是這樣堂而皇之的包圍了中陵城，哪怕城裡有著近萬士兵，還有各種戰爭武器。

    皓月公主又來了，這次只有一個人，騎一匹白馬慢慢過來。

    原先五字營的那些老人認識公主，馬上放行。其他戰兵也是看熱鬧的樣子，懶洋洋待在各處，懶洋洋看過來。

    皓月一直來到潘五面前：「你一定要跟我作對是麼？」

    潘五躺著沒動：「很簡單，你把中陵城裡的混蛋送出來，我馬上撤兵。」

    皓月公主沉默好一會兒：「再見。」撥轉馬頭，朝南方跑去。

    呼天湊過來說話：「咋了咋了，鬧崩了？吵架了？」

    潘五嗯了一聲。

    呼天有心說些什麼，可是看潘五的樣子，嘆口氣，招呼戰兵做飯。

    從這天開始，潘五耐心守在城外。因為距離很遠，中陵城那些防禦手段完全用不上。可只要一出城就有事情。

    如果是士兵，人家問都不問，等他們出來就是瘋狂截殺。如果是普通百姓，隨便問上幾句話，放行。

    潘五根本不在意老百姓想要做什麼事情，哪怕是得了官府命令出去送情報也無所謂，他已經折騰的這麼瘋狂，難道還有人不知道？

    頭兩天還好，尤其第一天的時候，范開離甚至不敢開城門。到了第二天，發現外面那些鬼面騎士根本不理會普通百姓，他開始派人試探。

    等到了第三天上午，在戰兵吃早飯的時候，城門打開，出來一隊百姓。

    這一面是牛四帶隊，看著那些人就笑。身邊戰兵問笑什麼。牛四拍他一巴掌：「看不出來？」

    有了這句話，身邊戰兵都在仔細打量那些人，很快一起笑出來，有人問牛四：「頭兒，全弄死？」

    「廢話。」牛四說：「不用等他們過來了，練練箭。」

    戰兵們馬上起身，彎弓搭箭假模假式標準半天，那些人嚇得大叫：「別射啊，我們是城裡百姓。」

    牛四歪頭看了一會兒：「殺了吧。」

    輕輕三個字，箭如雨飛去，剛才出來的這一隊所謂百姓全部被射死。大約六七十人，橫在城門口這裡。

    他們摔倒的時候，從身上或者攜帶的包裹裡面調出來很多兵器，最主要的，不只是有兵器，還有炸雷……

    掉在地上居然沒炸？牛四說：「不用收拾，就這麼放著。」

    於是就放著吧。

    城裡官員沒有這麼白痴，他們也想讓殺手混在百姓裡面，可百姓也不傻，沒有事情誰願意出去？

    何況也組織不起來那麼多百姓隊伍，除非以死相逼，不出城就殺……像這種手段不能隨便使用，只能用一次，只能用到關鍵時刻。

    這三天很快過去，潘五的斷腿恢復的差不多。

    呼天早就對潘五強大的自癒能力十分好奇，可惜一直問不出來，現在又一次看到奇蹟出現，感慨道：「你就是個畜生。」

    潘五不接話，穿上軟甲、外衫，再穿上戰甲：「走吧。」

    他想要在這一天解決所有事情。既然皓月公主不再回來，說明死心了，對什麼什麼都死心了。龍雲應該還在養傷，不會過來。

    足足過去三天時間，再沒有別的軍隊出現在附近，秦關中不來，方子也不來，那麼是不是在說，秦關中對范開離也不滿意了？

    不過那是別人的事情，現在的潘五要做自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