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白銀霸主 作者:醉虎(全書完)

 
V123210 2017-6-18 13:59: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1 1933081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6 00:25
第四百二十章反殺

    當平溪城內的雷司同斬殺了三個刺客的時候,嚴禮強正射出自己的第一把箭矢……

    十石的角蟒弓,雖然沒有嚴禮強之前用的皇帝陛下賞賜給他的那把角蟒弓那麼強勁,但是,在七八十米的距離內,這樣的強弓,已經可以輕輕鬆鬆的就把並排在一起的兩個人的身體洞穿。

    嚴禮強的目標,正是帝京城西邊二十多里外的一片山谷之中的沙突人的一個臨時營地。

    營地裡的沙突人有四十多個,看樣子是一支沙突人的商隊,在的營地的外圍,拴著二十多匹的駱駝還有差不多同等數量的犀龍馬,那些駱駝上馱著的貨物已經全部卸在了地上,貨物和馬匹駱駝圍著五個牛皮營帳,營帳中間還點著幾堆篝火,篝火的旁邊有吃剩下的烤肉,還有放在火堆邊上的水壺,幾個沙突人坐在火堆邊上,鬆散的警戒著……

    眼前的畫面,和所有那些來往於白石關和平溪城的沙突商隊一樣,任誰看了,也不會覺得這支沙突商隊會有什麼異常和不同。

    但是嚴禮強卻知道這只沙突商隊不是什麼商隊,而是一群殺手,那隻在天空之中窺視監視著自己的獵鷹,就是從這裡放出來的,眼前的一切,和自己上次護送孫冰臣返回帝京城時候遭遇黑風盜的襲殺套路完全如出一轍沙突人放出扁毛畜生,鎖定目標,然後殺手隨即出動,消滅目標。

    這一招對沙突人來說屢試不爽,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在戰場外,都很少有失手的時候,但可惜,沙突人遇到了嚴禮強。

    嚴禮強超強的覺知能力,讓沙突人放出來的扁毛畜生在天空之中鎖定他的時候,他也同時鎖定了那隻扁毛畜生,然後,他順藤摸瓜,跟著那隻扁毛畜生,就能把控制扁毛畜生之人的落腳地找出來。

    能控制那種扁毛畜生的,都是沙突人火焰神教的祭司,眼前的這支沙突人的小商隊之中,就隱藏著一個沙突人火焰神教的祭司,甚至在營地之中那幾個沙突人的身形動作之間,嚴禮強隱隱約約嗅到了一股似曾相識的味道黑風盜。

    這些沙突人的目標是自己,所以這個時候,沙突人中最強的殺手已經衝到了平溪城中,會一頭撞在雷司同那飢渴難耐的大刀的刀鋒上,眼前這片小山谷中的沙突人看樣子雖然多,但是,卻不會有厲害的角色在,這個時候,正是這支沙突人的「特種小隊」最虛弱的時候。

    嚴禮強已經懶得去分辨這些沙突人為什麼把目標對準自己,因為無論是他與黑風盜的仇恨還是來自帝京城中某個大人物的命令,都可以成為這些沙突人想要幹掉自己的理由,在嚴禮強看來,似乎後者的可能性還要更大。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只有一個字殺!

    不知為何,一想到自己馬上要面對著幾十個沙突人,嚴禮強心中感到的卻不是害怕,而是興奮,那急速飆升的腎上腺素,讓嚴禮強雙眼的瞳孔開始放大,呼吸情不自禁微微有點加快,心跳和血液在這一刻都奔騰了起來,那放大的瞳孔讓黑暗之中的一切變得更加的清晰,急促的呼吸帶給身體更多的氧氣和能量,加速的心跳更是讓嚴禮強有一種在賽道上把車切到s檔的錯覺,自從與黑風盜一別之後,嚴禮強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種刺激的感覺了,到了這個時候,嚴禮強在內心之中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就是喜歡這種感覺。

    嚴禮強射出的第一把箭矢,足足有四根,那四根箭矢在離開嚴禮強手指的瞬間,箭矢破空的嘯叫聲就刺破了小山谷的寧靜,四個圍坐在火堆周圍放哨的沙突人的腦袋,同時就被一隻鋒利的箭矢洞穿。

    鮮血和腦漿的混合物灑在了燃燒的篝火堆上,發出滋的一聲,一個被射中的沙突人撲倒在一堆篝火上,把篝火堆旁邊的一個水壺打翻。

    沙突人這個小小的營地的寧靜一下子就被打破了,一個沙突人聽到外面的動靜,一下子就從帳篷之中跑了出來,但還不等他看清周圍發生了什麼,一支箭矢,已經把他的頭蓋骨掀飛了,同一時間,另外三支箭矢,也穿過他所在的帳篷外面的牛皮,沒入到帳篷之中,把幾個躺在地上剛剛爬起的沙突人從不同的角度貫穿,帳篷內一下子鮮血飛濺,響起一串慘叫之聲……

    嚴禮強居高臨下,就像一台機器一樣,精準犀利而又高效的把自己身邊的箭矢朝著下面的五個帳篷傾瀉下去,這個時候,他甚至不用太刻意的瞄準,只需要把箭矢按照一定的間隔和角度朝著下面的營帳射進去就行,那一個個帳篷之中擠滿了正在睡覺和休息的沙突人,而帳篷外面那一層薄薄的牛皮,在這個距離上,還不如普通的軟甲,面對嚴禮強居高臨下用10石強弓射下來的箭矢,簡直就像 張紙一樣,輕易就能被箭矢洞穿,那洞穿了帳篷的箭矢猶如死神之吻,淒冷的箭頭帶著一股股的冷風,毫不留情的就把帳篷裡的身體洞穿……

    這個時候才真正顯現出嚴禮強超脫普通弓道高手的恐怖來。

    嚴禮強一秒鐘可以射兩次,每一次就是四支箭矢,一秒鐘就有八支箭矢,這樣恐怖的火力輸出,瞬間就在那小小的山谷之中颳起一陣死亡風暴,從嚴力強開始射出第二輪的四支箭矢開始,那一個個帳篷裡,就響起了沙土人的慘叫聲和驚恐的大叫聲。

    帳篷之中的沙突人知道自己被襲擊了,而所有的沙突人聽著外面傳來的慘叫聲,看著自己身邊的人被從帳篷外面射來的箭矢射倒,都以為伏擊他們的不是一個人,而至少是一隊用強弓的恐怖弓手。

    有沙突人試圖衝出營帳,但是無一例外,所有朝著營帳衝出去的沙突人,都第一時間被箭矢灌腦而入,瞬間斃命。

    嚴禮強帶著兩個箭壺過來,每個箭壺裡有三十六支箭矢,加起來就是七十二支,這七十二支箭矢,在短短九秒的時間內,被他全部傾瀉到了那五個牛皮帳篷之中,每個帳篷,最少被十支箭矢洞穿射入,最大的那一個帳篷,則直接被射入到了二十多箭,整個帳篷一下子千瘡百孔… …

    兩壺箭矢射完,嚴禮強丟下長弓,拔出長劍,整個人如猛虎一樣,越過山坡上的野草,灌木,還有樹叢,直接就朝著沙突人的營地衝了下去。

    十秒不到的時間,營地帳篷裡的沙突人已經傷亡慘重,整個營地一片慘叫之聲,但還是有僥倖在那一片箭雨的洗禮下活下來的人,那些活下來的人,

    嚴禮強剛剛衝到下面,距離他最近的一個帳篷裡,嘩啦的一聲,一個滿臉鮮血的沙突人一刀劃開帳篷的側邊,從裡面衝了出來,一下子就和嚴禮強碰上。

    嚴禮強的速度太快,他也根本沒有給這個沙突人機會,在這個沙突人從帳篷之中衝出來的一瞬間,嚴禮強手中的長劍,已經直接刺入到了那個沙突人的胸膛之中,沙突人慘叫一聲,嚴禮強接著一腳,在一陣恐怖的骨頭碎裂的聲音之中,剛剛衝出帳篷的那個沙突人的整個身體就像炮彈一樣,又倒著撞了回去,在一陣骨折聲中,把第二個剛剛想從破開的那個口子衝出來的沙突人撞得鮮血狂噴,摔入到帳篷之中。

    嚴禮強則直接從那個坡口衝入到了這個帳篷之內。

    帳篷之中有八九個沙突人,其中超過一半的沙突人的身體已經被之前嚴禮強射下來的箭矢洞穿,不是被釘死在地上,就是已經重傷,失去戰鬥力,在帳篷裡慘叫著,而帳篷裡面,到處都是濺射的鮮血,在嚴禮強衝入到帳篷之中的時候,帳篷之中唯一還完好的就只有一個沙突人,那個沙突人根本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嚴禮強一劍斷頭,倒在了地上……

    長劍閃動之下,又有兩個肩膀和小腹受了傷想要拿起武器的沙突人腦袋飛起。

    這個帳篷裡的有生力量眨眼就被嚴禮強解決,嚴禮強身形如電,瞬間從帳篷的門口衝出,嚴禮強的身形猶如猛虎,力量堪比巨像,在嚴禮強衝出這個帳篷的瞬間,一下子就撞在一個跑動的沙突人身上,在一片骨折聲中,把那個沙突人撞得飛出三十米外之外,直接把一個帳篷衝倒,在撞飛這個沙突人的同時,嚴禮強手上的長劍連續揮動,兩個朝著他衝過來的沙突人整個人都被嚴禮強給劈成了兩半。

    面對著這些沙突人,身體上凝聚出兩象之力的嚴禮強的速度,力量,簡直和他們不是一個維度的,哪怕嚴禮強不用什麼招式,只是簡單的劈砍,那些沙突人也絕對抵擋不了,磕到既飛,碰到既死,手下幾乎沒有一合之敵。

    那些僥倖從嚴禮強的箭雨洗禮之下活下來的沙突人,剛剛衝出帳篷,面對著一下子和他們短兵相接的嚴禮強,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被嚴禮強砍瓜切菜一樣的解決了。

    嚴禮強此刻的力量太恐怖了,加上他有沒有刻意的收斂,所有被他幹掉的沙突人,身體就沒有一個是完整的,嚴禮強一劍揮過,擋在他面前的沙突人都變成了兩段……

    幹掉了最後一個能站在自己面前的沙突人,嚴禮強聽到不遠處傳來馬嘶之聲,他衝過一個帳篷,舉目一掃,就看到有兩個沙突人,正把一個上了年紀的沙突老頭扶到一匹犀龍馬上。

    看到衝過來的嚴禮強,那個沙突老頭指著嚴禮強說了一句什麼,那兩個沙突人中的一個,就拿著刀怪叫著朝著嚴禮強衝了過來,而另外一個沙突人,則飛快的上了一匹犀龍馬,和那個沙突老頭一起,拚命打著馬就朝著遠處衝去,想要跑。

    雖然嚴禮強只是一個人,但是,嚴禮強剛剛的表現,已經徹底的摧毀了他們的戰鬥意志……

    嚴禮強自然是想都想就朝著這幾個漏網之魚衝了過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6 16:34
第四百二十一章覆滅

    衝過來的這個沙突人身體雄壯,那猙獰的面孔在營地的篝火的火光之中宛如厲鬼一樣,只是在這個沙突人武士衝過來的一剎那,嚴禮強就看到了這個人手上拿著的彎刀有些特別,就像鐮刀一樣,同時,這個沙突人武士的雙掌,漆黑一片,帶著一種詭異的金屬光澤……

    曾經與明王宗的兩個弟子擊殺上一個火焰神教的祭司的情景一下子浮現在嚴禮強的腦海之中,嚴禮強一下子警覺。

    「吼……」衝過來的沙突人怒吼一聲,還在十多米外,他手上的那鐮刀一樣的傢伙就已經脫手飛出,化為一道流光,朝著嚴禮強的身體飛了過來。

    如果是一般人在這種短兵相接的過程之中遇到對手在這麼近的距離內使用飛刀和暗器,一定會大吃一驚,搞不好還會吃大虧,但早有準備的嚴禮強在對方的傢伙離開手掌朝著自己飛過來的時候,他的身形,一下子詭異的一扭,整個人的雙腳不離地面,但整個人的身體卻從膝蓋的部位一折,一下子仰倒,幾乎與地面平行,在奔跑中,顯露了一手讓人目瞪口呆的鐵板橋的身體硬功修為。

    呼嘯的鐮刀就從嚴力強的臉部上面一尺的距離飛過,那帶起的勁風,把嚴禮強的頭髮都帶得激揚了起來,也就在鐮刀飛過的時候,嚴禮強手上的長劍,也被嚴禮強甩了出去。

    被嚴禮強甩出去的長劍就像那些職業棒球手們操弄的棒球棍一樣,不是直線飛出,而是像一個飛盤一樣的旋轉著,以比那個飛鐮更快的速度,貼著地面,飛了過去。

    要論玩暗器,嚴禮強可以當那個沙突人的祖宗!

    飛旋的長劍先是毫無阻礙的切過那個衝過來的沙突人右下膝蓋以下的部位,那個沙突人的一隻小腿,瞬間就與他的身體分離開來,衝過來的沙突人大叫一聲,一下子就撲倒在地,但飛旋的長劍威勢不絕,繼續貼著地面朝著嚴禮強的另外兩個目標飛了過去,瞬間追上了三十多米外那兩匹剛剛奔跑起來的犀龍馬,把兩匹犀龍馬的兩條腿切斷,那兩匹犀龍馬一聲痛苦的長嘶,在奔跑中瞬間轟然倒地,把騎在馬背上的兩個人摔飛了出去……

    在甩出長劍之後,嚴禮強的身形如蜈蚣一樣的從地上彈了起來,身形飛躍之間,幾乎一步就橫跨三丈,來到了那個斷了一隻腿的沙突人面前。

    那個沙突人怪叫一聲,人還躺在地上沒有爬起來,雙手就已經像鬼爪一樣的向著嚴禮強抓了過來,想把嚴禮強的腳抓住。

    嚴禮強眉頭微微一皺,抬腿之間就避過了沙突人的一爪,然後還不等那個沙突人掙扎站起,他的一隻腳,已經踩在了那個沙突人的胸口。

    嚴禮強的力量何等之大,這一踏,直接咔嚓一聲,把那個沙突人踩得胸腔爆裂,眼珠都噴了出來,整個人一下子被嚴禮強嚴禮強一腳踩得入地三寸,全身的骨頭差不多都碎了大半。

    嚴禮強繼續前衝,那飛旋而出的長劍在斬斷了兩條馬腿之後,又飛旋了回來,被嚴禮強一把抓住,然後瞬間,就被嚴禮強再次甩了出去。

    長劍飛旋著,越過幾十米的空間,那個從馬上摔下來的沙突武士,剛剛從地上彈起,還沒有反應過來,飛旋的長劍就已經切過他的腰部,嗤的一聲,直接從腰部把他分成了兩段,整個人一分為二,掉落在地上。

    轉眼的功夫,嚴禮強的面前,就再也沒有一個可以站著的沙突人。

    小小的山谷之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飛旋的長劍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再次飛旋了回來,被嚴禮強一把抓住。

    拿著長劍,嚴禮強一步步的朝著最後的那個目標走了過去……

    斷了一條腿的一匹犀龍馬在倒下之後就爬不起來,而在那匹犀龍馬的身下,還壓著一個面目陰鷙披頭散髮的沙突人老頭,沙突人老頭的肩膀上有一處箭傷,應該是之前在帳篷之中被嚴禮強射傷的,老頭的大半身,都被鮮血染紅。

    沙突人老頭在地上掙紮著,想要把被馬鐙套住的一條腿從犀龍馬的身下抽出來,只是那犀龍馬沉重的身體,對這個老頭來說,簡直就像是一座山一樣的沉重。

    看著拿著長劍走過來的嚴禮強,那個沙突老頭停止了掙扎,眼神收縮,整個人劇烈的喘息著,「你是誰,我們是正規的沙突商隊,受你們大漢帝國的律法保護,你為什麼要襲擊我們,你想要財貨的話,都在那個帳篷裡?」,老頭還伸出顫抖的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帳篷,然後另外一隻手,還下意識的捂著自己的懷中……

    嚴禮強在距離那個老頭十步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沒有繼續靠近,對這些沙突人火焰神教祭司的手段,嚴禮強還是有些忌憚的,這些火焰山神教的祭司,一個個都是老頭,看似弱不禁風,但要論歹毒的手段,可讓人防不勝防。

    聽到這個沙突老頭的話,嚴禮強笑了笑,目光從那個火焰神教的祭司的身上掃過,冷冷一笑,「別裝了,我是誰你一定是知道的,你們派到平溪城中的那三個人估計已經死透了,現在該輪到你了,你最後有什麼遺言!」

    「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這裡的?」沙突老頭突然平靜了下來,臉上的恐懼神色一下子消失殆盡,看著嚴禮強問道。

    「這個嘛,看在你要死的份上,我告訴你也無妨……」嚴禮強的眼珠一轉,就隨口說道,「我之所以知道你們在這裡,還在城裡設下了陷阱,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別以為你們沙突人就鐵板一塊,你們要是死在這裡,除了林擎天會失望之外,沙突七部之中自然有人會高興!」

    「不可能……」那個沙突老頭臉色巨變,然後一下子猙獰起來,看著嚴禮強,「我們沙突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嚴禮強冷冷一笑,「不打算放過我,那就去死吧!」

    說完這話,嚴禮強把手上的長劍擲出,只是十步的距離,那長劍化成一道冷光,一下子就穿過那個火焰神教祭司的胸口,把那個沙突老頭釘在了地上。

    長劍的劍柄還在顫動,那個火焰神教的祭司,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瞪著眼,瞬間斃命……

    嚴禮強隔了半分鐘,看到那個老頭徹底不動了,周圍也沒有什麼異常,這才慢慢的走過去,拔出插在那個老頭胸口的長劍,然後小心的用長劍把那個老頭胸口的衣服挑開……

    在那個老頭的胸口,有一條還在扭曲的漆黑的小蛇,已經被嚴禮強剛才擲過來的長劍斬斷,看著那條蛇,嚴禮強暗暗凜然,剛才這個老頭在說到財貨的時候,故意做了一個掩飾懷中東西的動作,那個動作,就是一個死亡陷阱,如果自己真的貪財,或有好奇心,看到這個沙突老頭的表現,一定會以為他的懷中有什麼珍貴的東西,要是自己真去翻動,那等待著自己的,估計就是這條漆黑毒蛇的死亡之吻。

    沙突人的營帳之中還有一陣陣的慘叫之聲傳來,那是受了箭傷還沒有斷氣的沙突人在哀嚎。

    嚴禮強看了一眼被自己摧毀的這個沙突人的營地,再看了看天空,面色有些凝重,他微微沉吟一下,身形一閃,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原地……

    ……

    在嚴禮強離開這裡十多分鐘之後,剛才那個沙突人火焰祭司屍體附近不遠的一顆樹上,一隻鳥兒突然飛起,直接朝著西邊飛去,又過了半個多時辰,這小山谷裡馬蹄轟鳴,火把湧動,殺氣騰騰的平溪郡督軍劉玉城親自帶來一隊騎兵來到了這裡,看著那遍地的屍體和那幾頂到處都是箭孔的帳篷,劉玉城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一個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到的……

    「把還活著的沙突狗給我全部帶回去,那些重傷費勁兒救不活的補上一刀……」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7 23:04
白銀霸主 第四百二十一二章借力打力

    大漢帝國元平13年11月7日,甘州刺史雷司同視察平溪郡,當晚,就在平溪城,雷司同遭遇沙突人刺殺,整個甘州都被震動!

    自沙突七部歸附大漢帝國以來,這幾十年中,這還是大漢帝國第一次有刺史一級的封疆大吏遭遇到沙突人的刺殺,甘州原本就是邊州,像甘州這種邊州的刺史遭遇外族的刺殺,這事的影響,甚至比葉家大案帶來的震動更大。

    刺殺當然沒有成功,刺殺雷司同的刺客有三名,被當場擊殺,一個都沒跑掉,人贓俱獲。

    據刺史府上傳出的消息,雷司同身邊的侍衛和平溪郡督軍劉玉城帶隊圍剿刺客同黨,發現刺殺雷司同的三名刺客混跡在來自沙突七部的一支商隊之中,在一番戰鬥之後,那支沙突人商隊的大部分人被擊殺,在俘虜的幾個沙突人活口之中,不僅證實了刺客來自沙突七部,同時還發現,那商隊之中的不少人,都是黑風盜的成員。

    曾經肆虐西北,殺人無數,讓無數行商聞之變色的黑風盜,全部來自沙突七部,是沙突人假扮。

    這樣的消息傳出,不知道把多少人驚得目瞪口呆。

    遭遇沙突人的刺殺,有著雷老虎外號的雷司同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俗話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這一次,沙突人不是要摸他的屁股,而是想砍他的腦袋,雷司同自然是大怒。

    就在11月7日當晚,雷司同就調集平溪城駐軍和自己的親衛搜查平溪城中的沙突人聚集區,抓捕「刺客同黨」,在這次搜查之中,得到雷司同命令的平溪城駐軍和雷司同的親衛營在沙突人的聚集區大開殺戒,直接殺掉了一百多個敢於反抗的沙突人,那些在平日平溪城中囂張跋扈橫行霸道慣了,總以為自己一鬧事,一強橫就能讓平溪城中的漢人低下頭來的的沙突人,終於第一次嘗到了大漢帝國的刀劍和長槍的滋味,就在當晚,在平溪城沙突人聚集區的幾個沙突人的貨倉的地下,平溪城駐軍和雷司同的親衛營發現了沙突人藏匿的大批武器和箭矢……

    11月8日一大早,那些想要一大早進城的平溪郡的百姓一下子就發現各個城門的城樓上多了幾十個木框,那幾十個的木框之中,都是一顆顆沙突人的腦袋。

    而在平溪城中,許多平溪城中的百姓一起床,就發現整個平溪城的氣氛似乎都有些變了,平溪城的大街上,到處都是巡邏的軍士和捕快,刺史大人昨晚遇刺的消息一下子就傳遍了平溪城,不僅如此,雷司同還把從沙突人哪裡搜查繳獲的那些武器弓弩箭矢放在了郡守府的大門口的廣場上,供整個平溪城的百姓參觀。

    對平溪城中的那些普通百姓來說,雖然他們討厭沙突人,但也只是討厭而已,大多數百姓都沒想得太多,但是這一天早上,當城中的百姓看到堆放在郡守府門口那密密麻麻的沙突人收藏的各種兵器的時候,所有平溪城中的百姓都被嚇了一跳,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被搜出來的各類刀劍有五六千把,弓弩數百張,箭矢數萬根,其他的各種盔甲軍械也有大量,這些武器,足夠武裝兩個營的精銳戰士,平溪城中的沙突人好端端的囤積這麼多的刀劍武器想要幹什麼?如果這些東西是沙突七部購買的,為什麼不運到沙突七部的手上,而是悄悄的,大量囤積在平溪城中?

    只要有點腦子的人,恐怕都會好好想想這個問題。

    也就是在這一日,身在平溪城的甘州刺史雷司同的一個刺史令傳遍了甘州各郡各縣。

    ——從即日起,甘州各郡,如有沙突人商隊入城,所有沙突人的入城費三倍收取,同時各城城防關隘要嚴加檢查沙突人所運送貨物,發現沙突人商隊運送攜帶刀劍軍械,一律沒收。

    ——從即日起,在甘州各郡城池之內,嚴禁沙突人公然攜帶刀劍等武器出現在公眾場合,如有發現沙突人在城池中公然攜帶武器者,任何人均可將其就地格殺,格殺一個在城中攜帶武器的沙突人,賞銀五百兩,各地官員如有膽敢縱容包庇沙突人橫行不法者,一律以通敵叛國之罪罷官入獄,抄家滅族,由刺史大人親自審訊。

    ——從即日起,甘州各郡,凡是有沙突人敢聚眾鬧事,圍攻各地官府,軍營,阻撓各地衙役,軍士執行公務者,一律就地格殺,絕不姑息,沙突人如觸犯大漢帝國律法,一律從嚴懲處,不得妄縱,各地督軍,刑捕衙門彈壓逮捕沙突亂賊,有專擅之權,可自行決定,無須上報。

    ——以上禁令,各州各縣收到之後,需張榜公佈一月,務令各州各縣百姓知曉。

    最先張榜公佈刺史大人這幾個禁令的,自然是平溪城,這幾個禁令一公佈,平溪城的百姓都沸騰了,一個個奔走相告,無論軍民,人人感覺刺史大人的這幾個針對沙突人的禁令大快人心,讓城中百姓可以在沙突人面前揚眉吐氣,不用再受沙突人的鳥氣,一時之間,雷老虎在平溪城百姓的口中,直接變成了雷青天,聲望一下子達到了一個頂點。

    平溪城中如此,其他甘州各城,情況也大同小異,各地百姓都是揚眉吐氣,奔走相告,而之前在各地囂張跋扈橫行霸道的沙突人,則一下子全部蔫了,不復往日氣焰。

    當然,對刺史大人來說,僅僅是這樣,那是遠遠不夠的。

    就在平溪郡中一干百姓看到通告奔走相告之時,雷司同正在觀園的書房之中對著他帶在身邊的一個刀筆吏大聲的說著話,「這奏章還要本官教你怎麼寫嗎……就說本官被幾百個來自沙突七部的沙突刺客圍攻,身上落下幾十道傷,九死一生,最後奮力才將那些刺殺擊殺,然後本官發現那些刺客均來自沙突七部,沙突七部想要刺殺本官自然是對甘州虎視眈眈,有壞心思,現在甘州情況萬分危急,但是軍備準備不足,城池關卡修葺不善,各地軍士盔甲軍械老舊,請朝廷撥個三五千萬兩的銀子來做軍需,本官才好和沙突七部好好周旋,以保大漢帝國疆土不失,反正情況就是怎樣嚴重怎麼寫,這都不會麼…… 」

    書房裡的那個典籍文官聽得一頭冷汗,「那宰相……宰相大人那邊……」

    「林擎天算個屁,朝廷一州刺史被沙突人刺殺,罪證確鑿,人贓俱獲,口供屍 體都在,怕什麼,誰想看沙突刺客的腦袋老子把那些腦袋用石灰醃了給他送過去,讓他放在祖宗牌位前供著……」雷司同罵了起來,「老子在甘州發幾道針對沙突人的命令怎麼了,沙突人又不是他爹,他這個時候要是敢再站出來給沙突人說話,就不怕被天下的口水淹死,就算他是宰相,你真以為被全天下人指著鼻子罵漢姦當沙突人的乾兒子是好玩的嗎?」

    「是,是,是,下官,……下官知道該怎麼寫了……」典籍文官一邊抹著額頭的冷汗,一邊點頭。

    「那趕快寫好,用印之後用軍部的飛驛傳出去……」

    「是!」典籍文官躬身離開。

    看到那個文官離開,雷司同才轉過頭,臉上瞬間就堆起了親切的笑容,看著同樣在書房裡的嚴禮強,「禮強,你看這樣如何?」

    嚴禮強也笑了起來,「恭喜,恭喜,雷叔這次可是名利雙收,我剛剛聽說,現在平溪城中那些看到告示的百姓,都開始稱呼雷叔雷青天了,雷叔今天的那幾個禁令一下,可謂大快人心,功德無量,甘州百姓早就在期盼著有這麼一天了……」

    「哈哈哈,以後還有這樣的事,儘管來找我!」雷司同哈哈大笑,摸了摸鬍子,「就是昨晚那幾個刺客太少了,不夠殺,我平日都在尋思著怎麼治治那些沙突人,可惜一下子找不到理由,沒想到他們這次還送上門來了,給了我機會,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才行!」

    「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嚴禮強謙虛的笑著,藉著這次的事情,給沙突人挖了一個大坑,藉著雷司同的手把將來沙突人能帶來的破壞性降到最低,未雨綢繆,嚴禮強心中,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感覺這一切實在太值得了,這次針對自己的殺局演變成這個 果,估計無論是林擎天和沙突七部,都沒有想到。

    他們可以決定開始,但是,這結果卻不是他們能決定的……

    「沙突人這次吃了這麼大的一個虧,我看他們不會就這麼算了,他們的目標就是禮強你,禮強你需不需要高手護衛,需要的話,我給你找幾個高手,免得讓那些沙突人有機可乘!」雷司同看了嚴禮強兩眼,收斂了笑容認真的說道。

    「高手護衛的事將來再說,恐怕少不得要麻煩雷叔,只是這次的事情也讓我有些觸動,我準備這兩日事了之後,就先找個地方閉關潛修一段時間,把自己的實力提升上去才是最根本的解決之道……」

    「不錯,不錯!」雷司同點著頭,「只是我們商量的那鹽的事情……」

    「雷叔我們就以半年時間為限如何,半年內,雷叔把鹽場的事情搞定,然後我結束潛修,接手鹽場!」

    「半年……」雷司同沉吟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差不多,要拿下幾個大鹽場,的確最少也需要四五個月的時間,半年時間也不算長,那我們就說定了……」

    「好!」
V123210 發表於 2018-2-27 23:04
第四百二十三章我是紅領巾

    海上波濤翻滾,從陸地上吹來的乾燥冷冽的西北風讓冬季的大海變得狂暴起來,往日湛藍的海水在這個時候變成了深色,那無盡的海浪,帶著莫測的威能,在肆意的把海面上的一切拋起又按下……

    就在這洶湧的海浪之中,一支由十二艘戰艦組成的艦隊,正在海面上,排成兩排,逆著風,倔強的用之字型的走勢在朝著陸地在前進,11月9日,這支艦隊完成今年冬季的最後一次巡海,正在返回營港的路上。

    在這支艦隊之中,帶頭的那一艘巨艦,正是大漢帝國東南水師的旗艦黑龍艦,將近三層樓的高度,二十多丈長的艦身,還有艦首位置犀利猙獰的龍首包鐵撞角,都讓這艘航行在海上的黑色巨艦,充滿了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

    在大漢帝國東南海域,只要這艘巨艦一出現,那些大大小小的海盜,隔著百里就要聞風而遁,絕不敢輕捻虎鬚,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這艘黑龍艦的主人是誰,只要這艘巨艦出現,那麼,那個讓大漢帝國東南無數海盜心驚擔顫的人物,必定在這艘巨艦上,那個人,在這片無盡的海域的所有海盜口中,有一個外號黑龍王!

    黑龍王,就是鄭懷安!

    此刻,鄭懷安就站在黑龍艦的艦首,背著手,看著前面茫茫的大海和已經出現的海岸線的輪廓,一身血紅色的披風在他的身後烈烈飛揚。

    鄭懷安雙鬢斑白,身材不算高大和魁梧,反而有點中年人發福後的那種肥胖,如果不是他身上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和那一雙如鷹如隼的銳利眼睛,乍一看,這樣的人,更像是酒樓和客棧的掌櫃,而不像是身居高位的大漢帝國東南水師的提督。

    巨艦乘風破浪,有些顛簸,那站在船首的鄭懷安,就像腳下生了根一樣,一動不動。

    看著遠處海平面上那逐漸清晰起來的海灣,臉有憂色的鄭懷安悄然的嘆了一口氣。

    「大人,已經兩個多月了,兵部那邊是不是還沒有消息……」一個四十多歲一臉英氣的水師軍官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然來到了鄭懷安的身後,聽到了鄭懷安那聲無奈的嘆息,那個水師軍官就開口問道。

    「這次還是和上次一樣……」鄭懷安沒有轉過頭,平靜的說道,語氣之中帶著一絲無奈。

    聽到鄭懷安的回答,那個年輕的水師軍官臉上立刻顯露出憤憤之色,「兵部的那些老爺何時才能明白,這茫茫大海並非大漢帝國的化外之地,這大海之中海島成千上萬,香料,珍珠,金銀,各種財富珍寶取之不盡,海外之國成百上千,數不勝數,有大有小,如果我大漢不對南海千島早做經略,加強我東南水師力量,未來這海上之事對我大漢帝國來說必將由利變害,幾個月前車泥國被滅,我聽人說那滅了車泥國的那些海夷是前所未見之族類,紅發綠眼,喜著黑袍,嗜血好殺貪婪成性,這些海夷的船隊聽說是由風暴帶到了車泥國,剛到車泥國時車泥國還熱情招待,把他們帶到王都,沒想到沒過幾天,整個車泥國的王都兩萬多人都被那些海夷殺光,搶光之後付之一炬,據目擊者說,那些海夷所乘之艦船用三角帆,船身款制從未見過,在海上非常靈活而且 模不小,有數十艘,絕不是普通的海盜和海夷小國能造得出來的,我就怕……」

    年輕的水師軍官欲言又止,但後面的話,他就算沒有說出來,鄭懷安也能明白,一隻狼吃飽了肉離開,不一定是好事,因為未來,就這隻狼就有可能把一群狼給招來。

    「帝京城的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鄭懷安轉過了頭,看著那個年輕的水師軍官,乾脆的說道,「這次回去,你就把消息傳下去,所有來往海商,只要能提供那些紅毛海夷的消息和來歷行蹤的,我有重賞,各路水師,能有俘獲那些紅毛海夷艦船的,官兵一律官升三級,賞銀一萬兩,各路海盜,無論是誰,只要把紅毛海夷的艦船送來,我就把車泥國王都所在的那個島給他……」

    「是!」

    鄭懷安看了看艦隊前進方向北面陰沉沉的天空,在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朝廷不重視水師,這才讓沿海盜匪氾濫成災,南海千島扼守大漢帝國東南沿海門戶,不僅是戰略要地,更有豐富的資源,珍寶無數,可這些,都不在朝廷那些老爺的眼中,對朝廷之中的那些人來說,水師,只需要守大漢帝國的海岸就好,莫要讓海盜興風作浪,最近十年,帝國東南沿海海盜越剿越多,幾股海盜合縱連橫,隱隱已經有了一些氣候,可是反觀東南水師,已經十年沒有增添一艘新艦……

    車泥國的覆滅是一聲響亮的警鐘,這大海無邊無際,實在太大了,沒有人知道大海的另外一邊到底有什麼,未知,常常就伴隨著敬畏……

    ……

    兩個時辰後,在天黑之前,這支艦隊終於返回了繁華的海州港,鄭懷安剛剛從艦上下來,一個侍從就快步來到了他的面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鄭懷安微微一愣,隨即吩咐道,「那把他們帶到提督府的偏廳吧,我在那裡見他們!」

    兩刻鐘之後,風塵僕僕的鄭懷安就在水師提督府的偏廳,接見了兩個自稱來自徽州的客人。

    那兩個客人一個五十多歲,一個三十多歲,一看就是精幹的江湖人物,特別是那個五十多歲的,只是遠遠一看,鄭懷安就感覺出了那個人的修為,已經進階大武師境界。

    「徽州廣勝鏢局鏢頭週遠龍攜鏢師陳志武,見過提督大人!」

    這兩個人進入到偏廳,那個叫周遠龍的鏢頭仔細盯著鄭懷安看了幾眼,在確認了鄭懷安的身份之後,就一起給鄭懷安見禮。

    「徽州距離海州萬水千山,路途不近啊,不知周鏢頭萬里迢迢到海州要見我有何事?」在讓兩人坐下之後,鄭懷安平靜的問道。

    「是這樣的,一個多月前我們廣勝鏢局接了一個鏢,僱主委託我們務必要在這個月15日之前把一份東西親自送到提督大人手上!」週鏢頭說著,已經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了一個東西,放在了自己旁邊的桌子上,鄭懷安身邊的一個侍從走了過去,把那個東西拿了過來,放到了鄭懷安的面前。

    鄭懷安掃了那個東西一眼,那是一個黃銅的金屬圓筒,整個圓筒的上面封了一層蠟,蠟上還有幾個花戳,這種東西,在軍中比較常見,在傳遞緊急和重要軍情的時候,就常常用這樣的手段,當然,在民間,如果是要傳遞一些重要的信件,也會有人這麼做,金屬的圓筒可以保證要傳遞的信件在傳遞過程之中不會損壞,而封住圓筒的那一層蠟和蠟上的花戳,則可以確保圓筒之中的信件在路上不會被人隨意打開,因為一打開的話,那花戳就壞了,可以一眼看出來。

    這個金屬圓筒外面的封蠟和花戳都非常完整,所以,路上應該沒有人打開過。

    鄭懷安沒有立刻打開那個圓筒,而是問道,「不知道是何人託你們把此物給我送來!」

    「托鏢之人沒有留下姓名,他只說是提督大人的一個老朋友,只要提督大人看了裡面的信,自然之道他是誰!」

    「哦!」鄭懷安更好奇了,他想了想,自己在徽州好像沒有什麼親朋故舊,「不知那人是何模樣?」

    「那個人臉色黝黑,二十多歲的年紀,留著兩撇鬍子,面目普通,口音帶著一點帝京那邊的腔調!」

    「哦,那個人能讓週鏢頭親自把這個東西送來,他出了多少鏢銀?」

    「按照行規,僱主托鏢的價錢一般我們不對外透露,不過既然是提督大人相問,那我就實話實話,那個人給了我們廣勝鏢局兩萬兩銀子,指明要我親自把這個東西送來,路上不能出半點紕漏,這個價錢護送這麼一個東西來,我們鏢局自然不會拒絕!」

    聽到一個人花兩萬兩銀子給自己送了一封信來,鄭懷安的兩道眉毛一下子微微揚起。

    「好的,我知道了,有勞兩位,兩位一路辛苦,還請下去好好休息吧!」

    「鏢已送到,那我們就告辭了!」週鏢頭乾脆的站了起來,對著鄭懷安拱了拱手。

    鄭懷安看了身邊的侍從一眼,那個侍從隨後就把廣勝鏢局的鏢頭和鏢師客氣的送了出去。

    在打量了那個金屬圓筒片刻之後,鄭懷安沉吟了一陣,讓人送來一雙鹿皮手套,自己在戴上鹿皮手套之後,才把那個圓筒外面的封蠟和花戳打碎,小心的打開圓筒。

    圓筒裡面果然是一張信箋……

    那張信箋無頭無尾,上面只有一連串的日期和事件

    大漢帝國元平13年11月16日,原大漢帝國禮部尚書龔自成病逝夔州,陛下賜謚號「武信」……

    只是看到這信的第一行,鄭懷安的雙眼就爆出一團精光,因為七天後,才是11月16日,但這後面還有……

    大漢帝國元平13年11月18日,徐州蘇陽郡地震,蘇陽城北城樓在地震中坍塌,蘇陽郡受災民眾十萬,震塌房屋三千餘間,朝廷撥銀十萬兩賑災。

    大漢帝國元平13年11月26日晚,海州沁水郡有彗星經天,慧星殘片落於沁水郡東南,落地為坑,聲震十里,引發山火,山火三日後遇雪而熄。

    大漢帝國元平13年12月4日,大漢帝國南方屬國玉山國發生政變,玉山國王被殺,玉山國太子逃亡安南郡,請求安南郡刺史出兵玉山國平叛……

    大漢帝國元平13年12月9日,白蓮教在稜州……

    看著這信箋上煞有其事的說著大漢帝國未來會發生的事情,鄭懷安開始的時候一愣,接著就感覺有些啼笑皆非,面色古怪,因為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願意拿出兩萬兩銀子來給自己開這麼一個玩笑,當時看著看著,在看到後面的時候,那信箋上的字讓鄭懷安一下子愣住了……

    大漢帝國元平14年2月,大漢帝國東南水師「空餉案」爆發,宰相林擎天下令徹查,興起大獄,東南水師提督鄭懷安被查貪墨軍餉,收受船廠賄賂,其女婿與兒子與勾結海盜,鄭懷安一家被抄沒家產,舉家四十七口人被打入大牢,其餘還有三十餘名水師將領軍官牽涉其中。

    大漢帝國元平14年3月,因牢房失火,鄭懷安一家與東南水師三十多名將領在清江監獄被燒死,無一僥倖……

    大漢帝國元平14年4月,原東南水師副提督曾九鳴被林擎天任命為東南水師新任提督,原東南水師提督府通判李兆豐升任海州宣屏郡郡守……

    看到最後,不知不覺,鄭懷安的手都輕輕有些顫抖起來。

    偏廳一陣風吹來,鄭懷安才感覺自己的背上發涼,有了一身的冷汗。

    那信箋最後落名的地方,只有一句話。

    別問我是誰,請叫我紅領巾!

    就在這時,鄭懷安的耳邊響起了一個貼身侍從的聲音。

    「大人,通判李大人在偏廳外求見……」

    鄭懷安平定了一下心神,把手上的信箋收到了懷中,然後脫下了鹿皮手套,放入桌下抽屜,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吩咐侍從,「讓李大人進來吧……」

    幾秒鐘後,一個長得相貌堂堂的男人拿著幾張卷扎走了進來,一見鄭懷安就笑了起來,「聽說大人在這裡,我就過來了,這幾份公文,還需要大人簽署用印……」

    鄭懷安也笑了笑,一派輕鬆的模樣,「兆豐你這是不想讓我休息啊,我一回來你就把這麼一堆公文拿來了,你先放著吧,我慢慢看!」

    「大人身為水師提督,自然日理萬機!」那個男人笑著把一堆卷扎放在了鄭懷安的面前,然後看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對了,我剛才聽說有兩個鏢師要見大人,不知可有我效勞的地方……」

    鄭懷安目光一閃,隨意的擺了擺手,輕描淡寫的說道,「也沒有什麼事,只是當年我認識的一個朋友修行上遇到一點為難之事,自己不方便過來,所以托鏢局給我帶來一封信來請教,約了見面的時間……」
V123210 發表於 2018-3-1 19:53
第四百二十四章 攪動

    在大漢帝國東南水師提督鄭懷安收到廣勝鏢局帶來的那封信的幾天後,遠在東北的風雲軍統帥龍飛城,還有已經身為一州刺史的孫冰臣,同樣也在風雲軍的大營和刺史府之中接到了來自徽州另外兩個鏢局鏢頭親自送來的內容差不多的兩封性。

    龍飛城接到的那封信,前面的內容和鄭懷安的一模一樣,都是大漢帝國未來幾個月要發生的「大事」只是到了後面,才提到了四年後和風雲軍有關的內容安北將軍石濤彈劾龍飛城,宰相林擎天讓龍飛城上帝京城自辨述職,隨後龍飛城因為意外死於帝京,安北將軍石濤隨後投靠剎滿人,在剎滿人大軍與風雲軍大戰之際,石濤焚燬風雲軍海城郡,寧源郡,昌圖郡三大軍屯,並佔據燎原關,斷了風雲軍後路……

    孫冰臣接到了那封信也大同小異,只是在孫冰臣接到的那封信的後面,密密麻麻的羅列著上大漢帝國南方各州各郡幾十個人的名字,那些人,都是未來一段時間內要暴露出來的帶領白蓮教在南方各州起事的頭領人物,這些人物,有的直接就是官府中人,有的是地方鄉紳,還有的,則是地方上的土匪流寇,甚至是主持著寺院和道觀的方外之人……

    這兩封信,都是龍飛城和孫冰臣的「老朋友」花重金托鏢局的鏢頭親自送來的,兩封信的後面,都有同樣一個署名別問我是誰,請叫我紅領巾。

    這幾封信當然出自嚴禮強的手筆,也是嚴禮強把自己的知道的未來的信息進行的價值最大化的一次利用。嚴禮強相信,像鄭懷安,龍飛城還有孫冰臣這樣的人物,整個大漢帝國也找不出多少來,這些人的智慧,能力,手腕,還有應變能力都不是一般人能想像的,只要讓他們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他們自然就能找到應變的方法,不會再掉到同一個坑裡,這些人物的命運改變了,那麼,未來大漢帝國的很多事情都會改變。

    這次當了一回紅領巾,也有副作用,那就是在蝴蝶效應的作用下,這三封信一送出去,除了四年後的天劫無法改變之外,未來幾年大漢帝國的一切,嚴禮強再也無法把控,所以的一切,對嚴禮強來說都會變成未知。

    ……

    差不多也就是在龍飛城接到那封神秘信件的同一天的晚上,大漢帝國西部,廣袤的古浪草原深處,沙突七部烏利部聚居的白水湖畔的一個大帳之內,一群烏利部掌權的貴人,正在大帳之中,氣息凝重的聽著一隻站在圓桌上的鳥兒在說話。

    那隻鳥,是一隻黑色的八哥,雙眼閃動著血紅的色彩,正是幾日前嚴禮強突襲那個沙突商隊後不久飛走的那隻鳥,對普通人來說,這隻鳥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而對火焰神教的祭司來說,這卻不是一般的鳥,而是火焰神教的祭司用心血秘法飼養出來的本命靈鳥,在火焰神教的祭司之中,許多修煉馭獸之術的祭司都會有一個和本命靈物,而這只看似普通的八哥,就是火焰神教一位祭司的本命靈物,有著非同一般鳥類的能力。

    ……

    「你是誰,我們是正規的沙突商隊,受你們大漢帝國的律法保護,你為什麼要襲擊我們,你想要財貨的話,都在那個帳篷裡?」

    「別裝了,我是誰你一定是知道的,你們派到平溪城中的那三個人估計已經死透了,現在該輪到你了,你最後有什麼遺言!」

    那隻黑色的本命靈鳥在說著話,那靈鳥說出話來的語氣,語調,就是嚴禮強和那個被他在平溪城外幹掉的沙突人祭司最後的談話的內容,雖然這話是一隻鳥說出來的,但是,這隻鳥卻能把嚴禮強和那個火焰神教祭司的語氣模仿得有七八分像,讓人一聽就知道說話的人是誰,如果嚴禮強在現場,一定會驚訝,沒想到白銀大陸上居然還可以用鳥當做錄音機,實在讓人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你是怎麼知道我們在這這裡的?」

    「這個嘛,看在你要死的份上,我告訴你也無妨,我之所以知道你們在這裡,還在城裡設下了陷阱,當然是有人告訴我的,別以為你們沙突人就鐵板一塊,你們要是死在這裡,除了林擎天會失望之外,沙突七部之中自然有人會高興!」

    ……

    在一群烏利部掌權者震驚的眼神中,那隻本命靈鳥,在這個大帳之內,完完整整的把那天晚上嚴禮強和那個沙突人祭司臨死前的對話重複了兩遍。

    那隻鳥的話說完,巨大的營帳之內,除了牛油蠟燭燃燒時炸響的聲音之外,就只剩下一片粗重的呼吸聲。

    「族長,這……這只本命靈鳥說的話是否可靠?」在一片沉默之中,一個上了年紀的烏利部貴族上前一步,雙眼寒光閃動,開口問道。

    烏利部的族長沒有說話,而是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烏利部的火焰神教的大祭司。

    大祭司已經一百多歲,整個人氣息陰鬱得就像是深淵裡的腐食動物,滿臉的皺紋深刻得就像高原上的溝壑,只是一雙眼睛,還依舊寒光閃動,「這是薩達祭司的本命靈鳥,除了薩達祭司之外,任何人都無法控制它,這支靈鳥之所以飛回來,就是薩達祭司臨死前最後的意願,再過幾天,這隻鳥也會死去,剛剛你們聽到的這些,也就是薩達祭司在被殺死之前和殺死他的那個人的對話,真實性毋庸置疑……」

    一群在大帳之中的烏利部掌權的貴人們瞬間嘩然……

    「怪不得我們烏利部這次損失慘重,薩達祭司他們這次的任務會失敗,掉入到漢人的陷阱之中全軍覆沒,原來是我們沙突七部已經有人向漢人洩露了消息……」

    「是誰,找出來,殺了他……」

    「對,殺了他,殺了他……」

    「我達都要砍下那個洩密之人的腦袋,做成酒壺,讓他的家人和妻女,全部變成最低賤的奴隸……」

    烏利部的貴人們鼓噪了起來,有的甚至直接拔出了腰間的彎刀,在營帳之中揮舞著,情緒激動。

    「今天大家在這營帳之中聽到的一切,都不得洩露出去,如有洩露者,就按族規處置!」烏利部的族長冷冷的環視一週,用充滿殺氣的沙啞的聲音開了口,「知道薩達祭司他們這次行動的人,整個沙突七部之中,包括你們在內,也就只有幾十個人,我把你們召集起來,就是要告訴你們,現在我們烏利部的處境很不利,我和大祭司都懷疑,我們沙突七部之中有人和漢人勾結,目的就是想在沙突七部之中打擊削弱我們烏利部的實力,好取而代之……」

    「一定是烏木部干的!」馬上就有人叫了起來。

    「對,一定是烏木部的那些雜種,我們烏利部倒了黴,他們最高興,他們一直嫉恨我們烏利部幾十年前打敗了他們,霸佔了白水湖畔這片最肥沃的草原,嫉恨我們是沙突七部最強的部落……」

    「肯定是烏木部……」

    營帳內的一干烏利部的貴人們都一口咬定是烏木部干的,烏利部是沙突七部實力最強的部落,一直以沙突七部的領袖和代言人自居,但是,沙突七部內部也並非鐵板一塊,各部之間的矛盾和利益糾葛絕對不少,在危難之時,沙突七部還能為了生存團結在一起,但是這麼多年的安定生活,早已經讓沙突七部各部之間的矛盾重新變得尖銳起來,而作為沙突七部之中實力第二強烏木部,因為各種歷史原因,一直被烏利部的人視為最大的威脅,這次由烏利部主導的行動失敗,烏利部損兵折將,那隻鳥一飛回來,立刻就把烏利部的情緒給引爆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 23:46
白銀霸主 第四百二十五章 改變

    就在沙突七部還有整個甘州因為刺史雷司同「遇刺」一案弄得波瀾漸起之時,作為整個事件當事人的嚴禮強,卻悄然抽身事外,返回到製造局中。

    當然,在此之前,嚴禮強在平溪城中,也和平溪郡的新任郡守王建北,新任督軍劉玉城建立了密切的關係

    王建北和劉玉城都是雷司同的部下出身的鐵桿,而嚴禮強將與雷司同的合作涉足鹽業的事情王建北和劉玉城兩個人自然也知道了,不僅知道,而且兩個人還是計畫的推動者之一,在雷司同都變成嚴禮強的「雷叔」的情況下,兩個人和嚴禮強的關係,幾乎不用嚴禮強刻意的結交,一下子就迅速升溫,雙方一下子就成為了堅定的盟友。

    涉足鹽業可以算是一起分贓,而沙突人的刺殺事件雙方可以算作是一起扛過槍給沙突人挖過坑,人生的四大鐵中雙方的關係已經佔了兩鐵,所以,雙方的關係想不好都難。

    而在離開平溪城之前,看到王建北正在為平溪城沙突人聚集區內的聚集生活的沙突人過多問題感到頭疼的時候,嚴禮強「稱熱打鐵」的給王建北提出了一個用非暴力的方法逐步解決平溪城內沙突人過多問題的一個方案,讓王建北非常驚訝。

    嚴禮強提出解決平溪城內沙突人過多問題的方案的核心原則就是在減少平溪城內的沙突人賺錢能力的同時,大幅度提高沙突人在平溪城內的生活成本。

    沙突人在平溪城中都是在做各種生意的,藥材,皮毛,木材,珠寶甚至是餐館之類,沙突人的這些東西,都賣給平溪城中的各個商家,而沙突人在平溪城中的基本的生活物資,柴米油鹽這些,也是在平溪城中購買,要解決平溪城中沙突人過多問題,只要郡守大人把那些和沙突人做生意的商家商行商會和商團召集起來,讓那些商人商行和商團組成了一個針對沙突人的價格聯盟就行。

    在以後,那些人購買沙突人帶來的銷售物資的時候,所有人最多只能半價或者是三分之一的價格購買,價格越低越好,而沙突人想要在城中買柴米油鹽這些生活物資的時候,賣給沙突人的價格,則不斷提高,兩邊同時一發力,一方面賺的錢越來越少,一方面在平溪城中吃喝拉撒的成本越來越高,平溪城中聚集生活的許多沙突人,只能被迫離開平溪城,這樣一來,生活在平溪城中的沙突人減少,未來平溪城的安全隱患就得以消弭。

    在暴利的刺激下,平溪城中那些商家自然願意配合,一起來割沙突人的肉,王建北所要做的,就是建立監督懲罰機制而已,只要平溪城中的商家商行有誰敢私下破壞這個默契和沙突人做生意的,就要讓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個辦法,既不使用暴力,只是用暴力作為後盾,也不由官府出面,只是讓官府隱在後面,不會讓朝廷抓住把柄,同時還能讓城中一干聽話的商人得到實惠,可謂一舉多得,王建北驚訝的,是嚴禮強年紀輕輕,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可以兵不刃血的就逐步把可以讓所有郡守都為之頭疼的沙突人的問題用軟刀子割肉的辦法,一點點解決掉,嚴禮強提出的這個法子,其實不僅僅可以在平溪城實行,整個甘州其他郡中其實也可以照此辦理。

    當然,對嚴禮強來說,這個法子並沒有多少技術含量在內,他只是讓平溪城中的商家們組成了一個針對沙突人的小範圍內的卡特爾而已。

    卡特爾是壟斷的一種形式,指生產同類商品或提供同類服務的企業,為了獲取高額利潤,在劃分市場、規定商品產量、確定商品價格等一個或幾個方面達成協議而形成的壟斷性聯合,卡特爾是嚴禮強前世所在的世界擁有的東西,但在這個世界,各州各郡的一些地方性的行會和商會,也有卡特爾組織的雛形。

    沙突人既然敢做出「刺殺刺史」這樣的大逆不道之事,那麼,就先讓甘州的沙突人,嘗嘗卡特爾的滋味,體驗一下被資本和奸商們剝削的痛苦。

    光有卡特爾,那也不是嚴禮強的風格,在離開平溪城的時候,在嚴禮強和雷司同的一番「長談」之後,雷司同已經決定這次返回甘州城後,就讓人把搞起來,可以預見的是,在未來即將出現的之中,估計每期都會有甘州各地的沙突人的黑歷史被不斷爆出來,未來製造的輿論氛圍一旦形成,就足以讓沙突人在甘州寸步難行,讓被人深惡痛絕的成為一個笑話,出台的時候,可還沒有報紙這種東西,就算是上也沒有規定不許報導沙突人的負面新聞,林擎天再牛逼,也鉗不了天下人之口……

    這些針對沙突人的手段,如果是在平時,是沒有機會弄出來的,但是沙突人這次「刺殺刺史」的事,卻可以成為甘州名正言順反制回擊沙突人的一個契機,利用好這個契機,就可以把四年後大漢帝國遭遇巨變之時沙突人對甘州的破壞減到最低。

    通過這次的事情,見識到了嚴禮強的能力和智慧,無論是雷司同還是王建北等人,都對嚴禮強刮目相看,他們終於知道為什麼嚴禮強能在短短時間就在帝京城闖出自己的名聲來了。

    …………

    嚴禮強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返回了黃龍縣的製造局,返回製造局的嚴禮強也沒有閒著,而是開始著手對四輪馬車的製造流程完成著最後的梳理和改造。

    四輪馬車的製造涉及到許多的工序和技術,從一開始,嚴禮強就涉足到了其中的每一個製造環節和工序之中,對其製造過程已經瞭如指掌,在這個基礎上,嚴禮強在製造局中,分解和梳理了四輪馬車的整個製造流程,無聲無息的完成了這個時代第一條四輪馬車生產的人工流水線的改造。

    不僅如此,嚴禮強還強制在製造局內部確立了一套他提出來並細化的新的度量衡標準……

    當然,對身處其中的製造局內的一干匠人們來說,此刻的他們,還暫時看不到嚴禮強在製造局中做出的這些改變對他們和大漢帝國未來的意義所在……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 23:47
第四百二十六章 強大根基

    「一丈等於十尺,一尺等於十寸,尺寸既是定數,就取三尺之長為和,定為一米,一米等於十分米,一分米等於十釐米,一釐米等於十毫米,一毫米等於十絲米,一絲米等於一百微米,絲米微米雖然現在看起來很小,許多地方可能還用不到,但是就先把它定下來,等將來能用到的時候,就有據可循……」

    11月16日早上,在黃龍縣製造局內一個院子裡,一個新製造的牌匾掛了上去,牌匾上掛著三個金晃晃的三個大字「衡器堂」,就在衡器堂的一個屋子裡,嚴禮強正和錢肅,還有一干製造局的工匠,小心的把製造局新打造出來的幾個標準衡器放到製造堂的展櫃之中,作為製造局今後的衡器標準。

    新的衡器,用製造局能找到的最昂貴的隕鐵合金打造,堅固,耐磨,刀劍難傷,只要不把那些東西丟到煉鋼爐裡回爐,基本不會被損傷到。

    看著那些充滿了金屬質感,拿在手上沉甸甸的一把把長短不一的尺子,重量不一的金屬方塊,金屬量筒,嚴禮強心中充滿了一種奇異的感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現在是在開創這個世界的歷史了。

    關於度量衡的問題,當初他在帝京城的時候就和張佑榮聊過,張佑榮的看法和嚴禮強是一致的,那就是這個世界現行的度量衡標準,存在很大的缺陷,這個缺陷,極不利於機關格物之道的發展,最簡單的,就拿長度來說,這個世界的度量衡一般能用到的就只有五個,裡,丈,尺,寸,分,一里等於150丈,一丈10尺,一尺10吋,一寸10分,最小的長度單位是分,而一分就是3.333毫米,匠人們製造東西的尺寸最精確能用分來定義,但是,最低3毫米左右的誤差用肉眼看還行,製造許多生活之中的用品,打造家具刀劍盔甲建造房屋都可以,這點誤差不算什麼,而一旦涉及到更精密的器具製造,以分為長度最小度量衡的尷尬和無奈就體現了出來,所謂的精確,也就缺乏更客觀標準的衡量。

    有鑑於此,嚴禮強這兩天在製造局中就把他熟悉的那套長度單位引進了過來,以標準的三尺,來確定為一米的基數,隨後向下延伸,在延伸到毫米概念的時候,嚴禮強還真正發明了一個新的長度單位絲米,作為毫米和微米之間的過度,讓工匠們更容易接受。

    有了這個基本的長度單位,那麼,面積,體積的單位也就順序確定了下來,長寬為一釐米的面積是一平方釐米,長寬高為一釐米的體積就是一立方釐米,同時一立方釐米等於容量的一毫升,一立方米就是1000升……

    在有了這個體積和容積之後,之前製造局工匠們使用的傳統的四個計量單位觔斗升合比起新的這套衡量單位來也就相形見絀。

    有了容積和體積的度量衡,嚴禮強就以一升水在常溫下為1公斤的重量,重新確定了重量的度量單位,1公斤等於1000克,1克等於1000毫克。

    嚴禮強就在衡器堂中,拿著那一個個被精心製造出來衡器,向製造局的一干匠頭們講述著各個度量衡彼此之間的關係和聯繫。

    放下手上的那個一公升的標準金屬量器,嚴禮強又拿起了一個圓盤,指著圓盤上的刻度和文字對所有人說道,「除了前面的那些衡器之外,還有一個時間的衡量標準也要提出來,我知道大家都已經習慣了用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地支來確定每日的十二個時辰,每個時辰又分為八刻,但就算大家還能把一刻分為兩個半刻,但這樣的劃分,實在太過粗陋,要知道對一個高手來說,哪怕只是半刻的時間,就已經可以決定一場決鬥的生死,或者是殺上百人,這短短的半刻鐘已經可以孕育無數的生死勝敗,我們作為工匠,怎麼能如此粗陋,想要精益求精,必須要把時間細化,作為匠人,心中必須要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天地之間,萬物可量……」

    「咳咳,其實除了時辰和一刻半刻之外,我們平日說起時間來還有其他的說法,最短的其實是一息,還有須臾,一盞茶,一炷香,這些都是衡量時間長短的說法……」一個老匠人咳嗽一聲,在人群之中補充說道。

    「很好,你剛剛說一息,須臾,一盞茶,一炷香,都是衡量時間的單位,那我問大家,一息到底是多少時間,一呼一吸為一息,一刻鐘到底有多少息?」嚴禮強微笑著問道。

    「這個,我沒數過,不過,大概……大概兩三百次吧?」

    「好吧,那就當你一刻鐘呼吸兩百次,你說一刻鐘等於兩百息,但你覺得你說的這個其他人會認同嗎?你說十息的時間,對不同的人來說所理解的十息的長短都是一樣的嗎?」

    「這個……」那個老工匠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答案當然是不一樣的,因為對不同的人來說,一呼一吸的時間也是不同的,小孩和體弱之人一息的時間短,他們呼吸急促,身體強壯的的人一息的時間長,特別是對於很多修煉者來說,他們一息的時間,已經相當於普通人十幾息,不說太遠的,就在這間屋子裡,我的一息和大家的一息也是不同的,基本上你們之中的許多人呼吸六次以上,我才呼吸一次,所以你說的十息和我說的十息是不一樣的,你說一刻鐘等於兩百息,而對我來說,一刻鐘只是幾十息,同樣,對一杯茶來說,有的人喝的時間長,有的人喝的時間短,一盞茶的時間對不同人來說也是不同的,一炷香也一樣,不同的香燃完需要的時間也是不一樣的,所以,在時間的衡量上,必須有更客觀和準確的標準……」

    「以後在製造局中,一天依然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個時辰,但每個時辰,又分為兩個小時,比如說子時,那就可以分為上子時和下子時兩個小時,同時,一個小時等於六十分鐘,等於四刻,每一刻等於十五分鐘,每一分鐘,又等於六十秒,一秒鐘有多長呢,那就是差不多我們用稍快一點的語速說完一二三四的這個時間長度,大家可以跟著我試一下,一二三四,大概就是一秒鐘,如果更準確一點,這一秒鐘就是一個鳥蛋從五米高的樹枝上掉下來所需要的時間,現在我們還沒有可以準確衡量一秒鐘的工具,但是,現在沒有不等於未來沒有。如果大家誰能夠造出以秒為單位的計時工具,我賞他一萬兩銀子…………」

    一萬兩銀子?嚴禮強的話在一堆工匠之中引起了一陣騷動,不少工匠眼睛一下子就發出了亮光……

    「以後在製造營中,要形成規矩,大家在使用到度量的時候,都要以衡器堂中陳列的這些衡器的單位為標準,要造的東西,都要能用這些新的度量衡準確的說出來有多長,多重,多大,各個工序所需的時間,都最少要精確到分鐘,比如說是做漆的時候第二遍漆和第一遍漆之間的時間間隔,就要精確到分鐘,確定多少分鐘是最好的,而不能只靠經驗,許多精巧的工具和器具的大小,要精確到毫米,甚至是絲米,金屬加工的器具和工具的重量要精確到克,具體的精度誤差,你們商量著定下來!」

    「有人或許還不清楚我為什麼要在製造局中強調這些,那我就告訴大家,短短這幾天,我們製造局接到的四輪馬車訂單已經有三十多輛,十七八萬兩銀子已經入賬了,我們都是先收錢,後交貨,這些入賬的銀子,有一半是你們的,這還只是一個平溪郡的訂單,將來的訂單還會更多,我們製造的馬車肯定會讓人眼紅,將來也一定會出現仿造的,大家以後想要過好日子,想要每年拿到大筆的分紅,必須要有過硬的手藝,別人沒有的,我們要有,別人有的,我們要比他們的精,想要做到這一點,那就必須要有精益求精的這種精神才行,什麼是精益求精,那就要拿這些東西來衡量……」嚴禮強轉身指了指房間裡陳列著的那些工具和標準衡器。

    「督護大人放心,我們知道怎麼做!」一個個的匠頭紛紛表態。

    看到工匠們都在點著頭,拍著胸口,嚴禮強終於放下心來,他轉頭看著錢肅,「錢叔,我看製造局可以先把我們這幾天入賬的那些銀子拿出五萬兩來給大家分下去,算作是前些日子大家辛苦的獎勵,給大家鼓鼓勁,也讓大家切身感受一下按股份分紅是怎麼回事,將來製造局賺得多,大家分得也會更多,我在製造局立下的規矩,說一不二,真金白銀,賞罰必信……」

    「好,今天就可以分下去,讓大家高興高興!」明白嚴禮強用意的錢肅點著頭說道。

    下午的時候,分銀大會開始,製造局的上上下下,從工匠,匠頭,到軍士和勞役,一個個都沸騰了,因為按照股份算下來,整個製造局,就連最低級的勞役,每人都有一股股份,這一股股份,就可以分到十四兩零六錢的銀子,那些擁有30股股份的匠頭和管事,每人一下子更是分到了差不多400多兩銀子,最普通的擁有3股股份的工匠和軍士,每人也分到了40多兩,不少人拿著手上分到的銀花花的銀子,都激動得流出了眼淚。

    自從嚴禮強來到製造局,短短一段時日,製造局一下子翻天覆地,這50000兩的真金白銀一分下去,比說什麼都管用,整個製造局的士氣,就像火山一樣的沸騰了起來,嚴禮強在製造局一干人心目中的崇高地位,也就此確立……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2:02
白銀霸主 第四百二十七章 第一場雪

    「哇,太漂亮了……」

    當那輛全新的四輪馬車在製造局的「裝配車間」內第一次組裝好的時候,圍觀的眾人都忍不住驚嘆了起來,就連在一旁看著的嚴禮強,也雙眼放光。

    這是一輛獨一無二的四輪馬車,在尺寸上,這輛四輪馬車比嚴禮強前幾天乘坐的第一輛四輪馬車要大上百分之三十,看起來更加的豪華,整車的用料做工也是達到了現在製造局內現在製造水平的巔峰,嚴禮強親自在製造局內監督完成了這輛馬車的每一個製造工序和過程,為了把這輛馬車造出來,錢肅還親自到平溪城,把平溪城的幾個有著嫻熟手藝的珠寶首飾匠人請了過來,參與了這輛馬車的建造。

    因為這幾個珠寶首飾匠人的加入,所以現在在這輛白色的馬車的外觀上,那些純金的龍形紋飾和雕刻,也就更顯得精緻和光彩奪目,而在馬車的內部,也更加的豪華,馬車車廂內門板上的大面積的琺瑯彩金裝飾板還有座椅和車廂內用烏銅走銀工藝做出來的紋飾,到處都透著精緻和考究。

    這輛馬車是獨一無二的,按照嚴禮強的要求,這輛馬車的製造完全不惜工本。

    「最後試一試吧……」嚴禮強對著錢肅說道。

    「好,我親自來!」錢肅點了點頭,在一干人的圍觀之中,走到了馬車面前,然後接過旁邊工匠遞過來的一個棉布鞋套,先套在自己的腳上,然後才上了馬車,駕著馬車在這個巨大的「裝配車間」內轉了兩圈,又進入到車廂裡看了看,這才把馬車停了下來,對著嚴禮強點了點頭,「沒問題,比之前的都要好……」

    「那就準備拆下來裝車吧……」嚴禮強點了點頭。

    走下馬車來的錢肅揮了一下手,然後一堆工匠就一擁而上,小心翼翼的重新把這輛馬車車廂,車輪,車架,車軒,套桿這些組件部件拆下來,一個個組件部件用細棉布仔細的層層包裹,然後細棉布外面再套上粗麻布,用繩子固定住,裝上裝備好的貨箱,整個過程,就像在裝放易碎的瓷器一樣。

    所有人之所以這麼小心,是因為大家知道,這輛馬車,是督護大人準備運到帝京城,送給皇帝陛下的。

    「這樣的四輪馬車要是咱們繼續生產,我相信就算一輛馬車賣一萬兩銀子,都有人會要……」看著一群工匠在拆卸裝車的錢肅,也難得的感嘆了一句,前幾天錢肅還對一輛四輪馬車能不能賣上五千兩銀子有些懷疑,而這短短幾天的經歷,已經讓錢肅的「膽子」變得越來越大了。

    「這種規格的馬車我們不對外預定,在這輛送到帝京城後,我們再組裝一輛,放到我們要建的四輪馬車展廳裡面,只做展示,可以供來訂車的人參觀一下……」嚴禮強眨了眨眼睛,對著錢肅露出一個「奸商」的微笑,「當然,如果有大漢帝國的皇室成員來預定的話,你就一輛馬車要一萬兩銀子也並無不可!」

    「真不知道你這些經商手段是往哪裡學的,什麼都被你想到了!」錢肅用奇異的眼光看著嚴禮強,「我都沒想到要送一輛四輪馬車給皇帝陛下,你卻是早有準備,這馬車一送到帝京城,以後整個大漢帝國,提到四輪馬車,我們製造局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嚴禮強只是笑了笑,沒說話,然後和錢肅一起往外走。

    兩世為人,他如果連這點「名人營銷」的腦子都沒有,那他上輩子也就算白活了,常人想要給皇帝陛下送東西都沒有機會,他卻是容易得很,皇帝陛下任命他為祁雲督護,他這個祁雲督護來到甘州後,做了什麼事,有什麼成績,自然應該讓皇帝陛下知道,有了好東西第一時間就想著送給陛下,這才是大大的忠臣嘛。

    四輪馬車自然不能就這麼一路跑到帝京城,而是要先拆開打包,到了帝京城,再組裝起來。

    甘州到帝京城萬里迢迢,嚴禮強也不用擔心,因為親愛的雷叔已經發了話,護送的問題不用擔心,小事一樁,他只要把東西準備好,再派幾個熟練的匠人跟著,然後就可以隨著甘州今年結存的稅銀押送到帝京城,稅銀有軍隊護送,沿途也有各地官府照應,從來不會出事,也沒有人敢打送給朝廷的稅銀的主意,所以這一路上安全得很,等到了帝京城後,到鹿苑找到劉公公,劉公公自然會安排。

    這次送到帝京城的馬車當然不是只有這麼一輛,而是總共四輛,皇帝陛下的這輛「皇家款」自然是獨一無二最大最好最豪華的,其他的三輛,都和製造局現在生產的其他款式一樣,一輛要送給劉公公,一輛要送給方北斗,還有一輛,要送給甘州會館的尤掌櫃,算還尤掌櫃當初贈車的一個人情。

    想到再過幾個月在帝京城的街頭上自己的四輪馬車拉轟的跑過,引得無數人圍觀的樣子,嚴禮強就忍不住樂了起來。

    「說到帝京城,刺史大人已經讓甘州城的甘州匠械營開始仿製拉貨的四輪馬車,聽說這一次,那些稅銀就要由四輪馬車拉到帝京城……」

    「四輪馬車載貨便利,刺史大人能想到這一點倒也正常,不過我們也不用擔心,他們能仿製得了馬車的轉向架,但關鍵的減震彈簧卻仿造不了,我們就只造拉人的高檔四輪馬車,其他的,就讓給別人,等我離開製造局之後,這裡就交給錢叔你了,我們只要把彈簧製造的秘密掌握在手裡,其他人再眼紅我們都不用擔心,只是這製造局的安全和保密措施,錢叔就要費心了……」

    「放心,這事我自然省得,會盯著!」錢肅點了點頭。

    兩人說著話,就路過製造局中的一個工地,那個工地上,已經有兩個破舊的院子和幾間房子被推倒,在百十個個工匠的忙活中,一棟完全由青石壘砌而成的嶄新的建築已經露出了一絲輪廓這裡,就是製造局的產品展廳,而四輪馬車,只是展廳裡的第一個展品。

    而那被推倒的院子和房子只是一個開始,在未來,製造局會一邊造著四輪馬車,一邊逐步進行著製造局的擴建改造,在嚴禮強的規劃中,在未來,製造局的面積比起現在來要擴大十倍以上,整個製造局會徹底的城堡化,擁有強悍的防禦力,而在城堡化的鐵烏龜的這個殼子中,會誕生出整個大漢帝國最賺錢的超級製造工廠,許多的新東西,會在這裡誕生,整個大漢帝國的能工巧匠,都會在這裡匯聚,有了甘州的這個製造局,靈山派的千機堂,恐怕就不能再專美於前……

    想到靈山派的千機堂,嚴禮強在心裡算了算時間,暗暗想到,以張佑榮的能力,有這麼幾個月的話,千機堂估計已經造出了第一台蒸汽機的樣品了吧,只是不知道這個時代的第一台蒸汽機的樣品會是什麼樣子,嚴禮強心中充滿了好奇……

    「督護大人,局監大人……」

    聽到有人叫,嚴禮強和錢肅都停下了腳步,兩個人一回頭,就看到錢肅從平溪城中請來的幾個珠寶和首飾工匠一起朝著兩個人走了過來。

    那幾個工匠年紀最少的也四十多歲,最大的六十多歲,雖然不是聞名遐邇的頂尖的大匠師,但在平溪郡,那幾個人也各自有著一身不俗的手藝,可以完美的把嚴禮強畫在紙上的東西做出來。

    「不知諸位有什麼事嗎?」嚴禮強和藹的問道。

    幾個工匠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在其他人的注視之中,臉色微微一紅,鼓起了勇氣,「不知……不知這製造局還招募工匠麼,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如果……如果督護大人和局監大人不嫌棄,還看得上我們幾個的手藝,我們願意留下來,為製造局效力…………」

    這幾個工匠,原本是錢肅找來拿錢幹活幫忙一起打造那輛「皇家馬車」的人,但是,昨日在製造局中,這幾個人看到製造局給匠人們按股分紅的那一幕,一個個深深被震撼了,沒想到天下還有這樣的地方,在昨晚商量了一晚之後,今日那輛「皇家馬車」一打包,他們的工作一完成,就一起鼓足了勇氣來找嚴禮強和錢肅。

    嚴禮強和錢肅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各自的眼中都有一絲笑意。

    嚴禮強心念一動,在他腦袋裡的念蛇瞬間就把幾個人的心思摸了一個剔透,這幾個人倒都是樸實的工匠,想要留在製造局,倒也沒有其他的心思。

    看到嚴禮強微微頷首,錢肅清了清嗓子,「製造局的規矩想必你們也知道了,這裡雖然看起來像是作坊,但也是軍中,是講軍規軍紀之地,有些錯犯了,按軍紀處理,有可能要掉腦袋,你們清楚麼?」

    「清楚,清楚!」

    「那好,你們要留下來也可以,按你們的手藝,你們幾個的人事等級在製造局中算做三級,但你們幾個是新來的,在製造局中的資歷和貢獻都不夠,所以一開始你們每人只有五股的股份,以後在製造局每呆一年,你們的股份多一股,呆滿五年之後,你們的股份就和其他製造局的三級工匠一樣,都是十股,未來如果有晉陞機會你們和其他三級的工匠享受一樣的機會待遇,這樣如何?」

    「這樣好,這樣好,我們願意……」幾個工匠連忙點頭,一個個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那好,你們去找邱管事辦手續吧!」

    幾個珠寶和手藝匠人千恩萬謝的走了。

    「對了,錢叔,回頭你和幾個匠頭管事商量一下,咱們的製造局,要弄出一個制度來,重獎那些能把自己的手藝和技術做到極致,能發明創造出新東西,新工具,改進生產工藝的工匠,以後這些工匠每年咱們都要表彰獎勵一次,而且要作為人事進階的重要參考指標……」

    「好……」

    ……

    製造局和平溪城這邊事了,下午的時候,嚴禮強就帶著幾個侍衛,和胡海河一起騎著犀龍馬,離開了製造局,返回青禾縣。

    騎著犀龍馬跑在路上,突然臉上一涼,嚴禮強一伸手,一點雪花就融化在了他的手上,他抬起頭,才發現,這天空之中,已經下起了雪……

    大漢帝國元平十三年的十一月十七日,大漢帝國甘州,迎來了今年入冬的第一場雪……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2:02
白銀霸主 第四百二十八章 回到家中

    披風冒雪,在天黑時分,嚴禮強一行人就回到了柳河鎮,隨著嚴禮強一回到嚴家的大宅院,整個嚴家的大院都熱鬧了起來。

    「公子,你回來了!」

    嚴禮強一下馬,於晴就跑了過來,接過嚴禮強解下的披風。

    「這幾日在柳河鎮還習慣嗎?」嚴禮強一邊說著一邊就從院子往裡面走去,一邊走一邊打量著於晴這個小丫頭,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活安定下來的緣故還是因為這個小丫頭在長著身體,只是差不多一個月沒見,嚴禮強就感覺於晴的雙頰豐潤了一些,個子也往上竄了竄,乍一看,已經有些亭亭玉立的感覺。

    「老爺和周叔周嬸他們都很照顧我,吳媽也教了我許多東西,我在這裡挺好的!」於晴乖巧的說道。

    「教你的那些功夫和築基的基本功呢,在練麼?」嚴禮強隨口問道。

    「在練!」於晴點了點頭。

    「好的,練功貴在堅持,如果遇到什麼不懂的,不要逞強亂來,先來問我,免得自己逞強傷了身體,得不償失,反而欲速則不達!」

    於晴飛快的瞟了嚴禮強一眼,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嗯,」

    正在說著話,知道嚴禮強回來的周宏達已經從前面的院子小跑著過來,「見過公子!」

    「我爹呢?」

    「嗯,老爺正在飯廳,這幾天老爺在鐵匠作坊裡的時間有些長,所以晚飯也吃得有點晚……」

    「好,那我也去飯廳吧,剛好,我還沒吃飯呢,周管家你讓人給海河他們準備薑湯和晚飯……」

    「是,我已經讓人去準備了,馬上就好!」

    「嗯!」

    ……

    今天的晚飯嚴禮強是和嚴德昌與周鐵柱一起吃的,知道嚴禮強回來,周管家又讓廚房做了幾個菜送來,三個人又像以前嚴家沒有發達之時那樣,一起圍在桌邊,吃了一頓晚飯。

    飯後,周鐵柱知道嚴德昌父子倆有話要說,也就先離開了。

    「你這次剛到平溪城,沙突人就弄出這麼大的事情,我在鎮山都聽說了,說刺殺大人在平溪城中殺了很多沙突人,那些沙突人有沒有衝著你來?」周鐵柱剛剛一離開,嚴德昌就忍不住了,一下子把自己最關心的問題說了出來。

    「那些沙突人原本就是衝著我來的……」看到沒有外人在,嚴禮強也就把平溪城中的事情和嚴德昌說了一遍。

    果然,一聽那些沙突人是準備來刺殺嚴禮強的,嚴德昌聽了一下子就緊張起來,「那以後怎麼辦,一次不行,以那些沙突人的脾氣,肯定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那些沙突人的確不好對付,先不說我現在祁雲督護的職位會刺激他們,估計帝京城中的那位宰相,恐怕也不想讓我好過,不過父親你也不用擔心,沙突人也是人,他們這次損失慘重,我估計短時間內,他們也會消停消停,暫時不會再出手!」

    「那總不能等著他們來啊,人人都說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這樣下去也不行!」嚴德昌仍舊一臉憂慮。

    「想要讓沙突人死心,其實也很容易,只要讓他們知道想要刺殺我的損失讓他們承受不起或者根本沒有辦法再刺殺我就行,這個世界上很多事,不是靠幾個刺客就能解決的,要是刺客可以解決所有事,那反而簡單了!」嚴禮強笑了笑,篤定的說道,「所以這次我回來,也就想告訴父親,明日我就會離開青禾鎮,一個人去找一個地方,大概要潛修半年時間,只要我把修為提上來,沙突人無論再派什麼刺客,我都不怕!」

    「你說的對,打鐵還靠本身硬,只要自己本事漲了,自然就不怕沙突人的卑鄙手段,那你準備到哪裡潛修?」

    「我還沒想好,到時候看吧,只要找一個清靜的地方就行,估計不是在平溪郡內也不會離平溪郡太遠!」

    「家裡不行麼?」

    「我現在修煉的槍術真正修煉起來動靜會很大,需要的環境也有點特別,家裡不太適合,我在家裡說不定還把麻煩朝著家裡引來,我去野外找一個地方就行!」

    「明天就走?」

    「是的,明天就走,製造局那邊的事情我已經交代給錢叔了,對了,明天製造局那邊會有一輛四輪馬車送來,是給父親你的,今天因為要趕路,四輪馬車的速度沒有犀龍馬快,所以我們就騎著犀龍馬回來了……」

    「你放心去潛修!」嚴德昌重重的拍了拍嚴禮強的肩膀,「周管家和陸管事他們都很得力,家裡的事情你也不用操心,前天縣令大人還來家裡拜訪,噓寒問暖的,這次你回來之後,整個鎮上的百姓,也都向著咱們家,現在在平溪郡,估計也沒有誰敢來給我們嚴家找麻煩,等過兩天,我讓周管家再招幾個得力的護衛來,請高手,咱們家現在也不缺錢……」

    「護衛的事情父親你不用擔心,我這次和刺史大人見面,刺史大人已經答應我,過兩天給我介紹一些甘州軍中退伍的老兵來我們嚴家做護衛,那些老兵久經沙場,見過各種陣仗,個個都有一身本身,忠誠可靠,等到那些老兵來了,家中安全就不用再擔心!」

    嚴德昌常常出了一口氣,「這個不錯!」

    「等那些老兵來了,父親你再安排他們先把柳河鎮上的年輕人先操練起來,就當是他們加入弓道社的前期準備……」

    ……

    和嚴德昌聊過,說了今後半年的安排之後,嚴禮強就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院,把胡海河和於晴叫來交代了一番之後,當天晚上,就開始準備行李,收拾潛修需要的一些必備之物。

    天道神境的崩潰是因為自己在裡面被劍神宗內潛伏的一個高手刺殺,自己這次返回甘州的途中也是凶險萬分,殺機暗湧,而自己剛剛回到平溪郡,沙突人的殺手就來了,嚴禮強看似平靜,但這接二連三的遭遇,卻已經讓他感覺到了深深的危機感,正因為如此,嚴禮強才有了這次潛修的決定,嚴禮強準備用半年的時間,讓自己的實力再次上一個大台階,讓自己保命的本錢再厚一點,然後給那些還想用卑鄙手段干的自己的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第二天,天還未亮,帶著龍脊鋼長槍和一把戰弓,背著一個行囊與箭壺的嚴禮強穿著一件厚厚的披風,無聲無息的就離開了嚴家大院……

    外面天寒地凍,大雪紛飛,只是一夜的時間,整個大地,已經一片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

    剛剛離開柳河鎮,看到四野無人,嚴禮強拿著長槍,整個人施展出輕功身法,一步數丈,就在曠野之中飛速奔行起來,只是眨眼的功夫,嚴禮強的身影就消失在漫天的風雪之中……
V123210 發表於 2018-3-4 22:03
第四百二十九章 我是大宗師(一)

    「……平溪郡西北三百多里外,有群山高聳連綿,奇峻險要,雲霧繚繞,號玉龍,玉龍山中異獸眾多,多有人跡罕至之地,其山又與祁雲山相對,有雲中龍騰之勢,玉龍山之首與身在甘州之內,如巨龍延綿,遙望古浪草原,尾則入祁雲山腹地,鬼斧神工自然造化,斷然而絕,或曰神龍見首不見尾,玉龍祁雲兩山相交之處有峽谷為天塹險要,最窄處不過一里,此地有白石關,為甘州西北咽喉要地,軍機重鎮……」——《平溪郡志》

    大漢帝國元平14年2月21日,凜冬已逝,初春乍臨,就在早上太陽初升,那第一縷陽光照來之時,玉龍山那雲霧繚繞的人跡罕至的大山深處的一個隱秘的峽谷的百丈峭壁的岩石間隙中,一團奇異的光影,正在騰挪變化,虎嘯猿啼之聲,響徹山谷,驚得山谷之中棲息的幾隻灰鷹,都從鳥巢之中飛了起來……

    那團光影之所以奇異,是因為那團光影正在不斷的變化著,光影是功法異象所化,開始的時候,那光影是一隻吊睛白額猛虎,在陡峭的岩壁之間跳躍撲戲,發出陣陣虎嘯之聲,眨眼的功夫,那光影又顯現出一隻白鹿的模樣,呦呦鹿鳴,動靜生姿,過了片刻,那白鹿的光影又變成了一頭黑色的巨熊,神威凌然,步步生威,巨熊光影閃動之間,又變成了長臂的金色猿猴,那長臂的金色猿猴跳動著,從峭壁的石隙之中飛出,長臂一伸,就在那陡峭垂直的岩壁上如履平地,飛速爬升,等那金猿的光影衝到一百多丈高的牆壁頂部的時候,金色的長臂猿猴一下子就從峭壁之上跳了下去,猶如蹦極一樣朝著峽谷之中墜落,而還不等落地,那金色的猿猴光影,瞬間又在空中變成了一隻仙鶴的模樣,搧動羽翅,凌空翱翔,以優美無比的姿態,穿過峽谷中間的雲霧,繼續朝著峽谷之中落下去……

    眼前的一切,如果要讓一個修煉者看到,恐怕要驚得下巴都掉下來。

    這天下的奇功秘法有功法異象很正常,但是,估計從來沒有人聽過,也沒有人見過,一套功法的功法異象,可以有虎,鹿,熊,猿,鶴五種,這樣的功法,根本從未在這個世間出現過。

    就在那白鶴的光影將要落地的時候,那白鶴的功法異象,終於消散,終於顯現出一個人的身形,那個人,正是已經離家將近三個多月的嚴禮強。

    此刻的嚴禮強,赤裸著雙腳,長發飛揚,全身上下,只穿著一條短褲,全身肌肉精赤,就像一顆炮彈一樣,頭下腳上,朝著地面射了下來。

    峽谷地面上的一切在嚴禮強的眼中迅速擴大,那嚴禮強的腳下,正是峽谷之中的一個有五十多畝大小的水潭,就在將要落入水潭的瞬間,嚴禮強一拳轟出。

    真正的炮彈是嚴禮強打出的拳。

    嚴禮強的這一拳,剛猛無比,拳出的瞬間,拳頭所在的地方,就已經把空氣轟出了真空,讓空氣之中響起了那種打炮一樣的轟隆之聲,聲威赫赫。

    在轟然的一聲巨響之中,峽谷下面那個巨大的水潭裡一下子掀起幾十米高的浪花,波濤滾滾,也正是因為這一拳,嚴禮強炮彈一樣飛落下來的身形帶著的那股巨大的力量,也一下子被水潭之中的水完全化解了。

    就在激揚飛灑的水花之中,嚴禮強的身形一下子調轉了過來,變成了頭上腳下,然後,整個人就像箭矢一樣,毫無懸念的射入到水潭之中。

    水潭之中的水清澈見底,帶著一股神秘的幽藍,為遠處山頂的雪山之水所化,冰冷刺骨,但是這樣冰冷的潭水,對嚴禮強來說,早已經習以為常。

    在入水的一瞬間,嚴禮強就化身成了游魚,藉著入水的那股衝勁兒,嚴禮強就直接往著水潭下面游了過去,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游到了水塘下面三十多米深的水底,然後在水底打起拳來。

    嚴禮強動作樸實,剛猛,沒有半點花俏,拳出如炮,每打出一拳,那個水潭的下面,就像是被扔下了一顆深水炸彈一樣,那原本平靜的水底,瞬間暗流激盪,水面之上,更是波濤洶湧,猶如有巨獸在水中翻騰一樣。

    在嚴禮強打出拳的時候,哪怕是在水底,那奇異的功法異象還是再次出現在嚴禮強的身上,這次出現的功法異象,非人非物,而是兩個氣勢參天的大字——八極!

    如果有嚴禮強上輩子生活的那個世界的武林中人在這裡,看到嚴禮強此刻打的拳,那個人一定就能認得出來,此刻嚴禮強在水中打的拳,正是八極拳中的六十四式手炮。

    這六十四式手炮,在此刻嚴禮強的手裡,真正成了炮,一拳就是一炮,動輒之間,發如山崩,勁力狂摧,在水潭之中掀起陣陣驚濤駭浪。

    拳諺云,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這八極拳這一刻在嚴禮強手上,才真正讓人感覺到了八極拳的恐怖威力。

    六十四式手炮還未打完,嚴禮強的身上,已經亮起了紅光,光芒璀璨,雖然是在水底,強大的天道能量還是如期而至,從嚴禮強的頭頂與腳底,洶湧灌入,改造著嚴禮強的身體的每一個細胞,為嚴禮強的身體注入更加強大的活力……

    這已經是他修煉八極拳以來的第十三次天道灌體。

    天道灌體的過程持續了將近整整五分鐘,等那股天道灌體的能量一消退,嚴禮強一式更加兇猛的披掛打出,那潭底的水流瞬間猶如被巨斧劈過一樣,在嚴禮強的身邊形成了一個短暫的真空。

    潭水激盪,回湧,在真空之中形成一股強大的擠壓效應,嚴禮強整個人,就像炮彈一樣,從水潭的下面一下子衝天而起,在躍出水面之後,穩穩的站落在了水潭岸邊的一塊巨大的青石上。

    嚴禮強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覺著身體內那股強大的新生力量,臉上漸漸的露出了一個笑容,最後整個人就忍不住在山谷之中仰天大笑了起來,聲音之中充滿了興奮和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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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