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白銀霸主 作者:醉虎(全書完)

 
V123210 2017-6-18 13:59: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1 1933054
V123210 發表於 2018-2-8 00:12
第四百章 轟動鄉里

    小偷偷東西被人發現,然後末路狂奔,這樣的場景,不算稀奇,但是嚴禮強沒想到自己剛剛回到平溪城,就遇到這樣一幕。

    碼頭上人很多,不少人聽到抓小偷,都動了起來,想要把那個狂奔的小偷堵住。

    西北之地民風都彪悍,別說那個小偷手上只是拿著一把匕首,就算是拿著一把大刀,也有不少人敢沖上去,連個小偷小摸的人都怕,那還叫爺們嗎……

    「讓開,都給我讓開,誰敢擋爺爺的路……」那個小偷聲色俱厲的揮舞著匕首,不敢朝著人多的地方沖,在看到嚴禮強這邊人少一點,居然直接朝著嚴禮強這邊衝了過來。

    「公子小心……」旁邊的胡海河也臉色一變,抽出隨身的刀,就要過來保護嚴禮強。

    嚴禮強啞然一笑,看到自己面前的地上有一塊碎石頭,用腳一踢,那一塊碎石就一下子激射而出,直接打在狂奔過來的那個小偷的腿上……

    「哎呦……」狂奔的小偷一聲慘呼,身體失去平衡,然後直接一個翻滾,就像惡狗撲食一樣重重的摔在地上,手上拿著的匕首都丟飛了,門牙也撞掉了兩顆,一下子滿口鮮血。

    「好你個小賊……」還不等那個小偷爬起來,那個追著他的大漢已經衝到了那個小偷的面前,一把抓過那個小偷,掄起拳頭,幾拳過去就把那個小偷打得七暈八素,連忙求饒。

    「大壯,小姐讓我告訴你,你可別把他打死了,就讓人把他送到官府就行了……」就在那個大漢痛揍那個小偷的時候,一個穿著綠色裙子的小姑娘跑了過來,開口說道。

    「這個小賊,好不長眼,敢偷我們的東西……」那個大漢憤憤的說著,又打了那個小賊兩拳,直接把那個小賊打得爬不起來之後,才又撿起剛才被那個小賊偷走的包裹,拍了拍包裹上面的灰塵,對著嚴禮強一抱拳,「多謝公子剛才出手相助,要不然差點就讓這小賊給跑了……」

    「舉手之勞,無須客氣!」嚴禮強微笑著說道。

    那個大漢把包裹交給那個穿著綠裙的小姑娘,自己一把抓起地上的那個小賊,和幾個跑過來的熱心人,一起把那個小賊給扭送走了,那個穿著綠裙的小姑娘在離開的時候,一雙機靈的眼睛還認真打量了兩眼嚴禮強和跟著嚴禮強的胡海河與於晴。

    「那個小賊真是瞎了眼,敢朝著公子這裡衝過來……」胡海河把刀插回到刀鞘之中,「要是他再往前衝,我就一刀砍上去了……」

    「那個小賊估計只是平溪城中的混混,偷點東西,罪不至死,剛才他拿出匕首也是用來嚇人的,只要拿下讓人送官府法辦就行!」

    「公子說的是!」

    就在不遠的地方,那個穿著綠裙的小姑娘拿著那個包裹回到了一輛停著的黑色馬車處,隔著車窗,和車裡的人說了幾句,還朝著嚴禮強他們這裡指了指,嚴禮強看到那馬車的車窗的簾子被一隻纖纖素手打開一半,有一小半秀美的臉型輪廓從車窗裡露了出來,朝著這邊看了一眼……

    那是一張二十歲左右的,足以讓人感到驚豔的面孔,眉目如畫,和一般的漂亮女子比起來,那個女人的雙唇有些豐潤,別有一番風情。

    嚴禮強和那個女子遠遠的隔著車窗看了一眼,各自微微頷首致意,然後,那個女子就放下了馬車車窗的簾子,嚴禮強也收回了目光。

    「走吧!」嚴禮強一轉身,就上了烏雲蓋雪,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柳河鎮的方向,「在天黑之前,我們應該能回到家裡!」

    ……

    在落日之前,嚴禮強一行三人,還真趕回到了柳河鎮。

    騎著犀龍馬的嚴禮強站在柳河鎮外的那條熟悉的鄉道上,看著夕陽下炊煙裊裊的鎮子,一時間,竟然有些近鄉情怯的感覺。

    算算時間,從跟著孫冰臣離開甘州到此刻回來,也就剛剛差不多一年的時間,只是這一年裡,對自己來說實在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其中或許沒有太多的大風大浪,但在生死艱險之中轉悠了幾個回來,扛過槍,當過官,見過皇帝,鬥過權貴,鹿苑裡遛過狗,帝京城裡殺過人,此刻的嚴禮強,身上早已經沒有了半點青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沉靜與深邃。

    「汪……汪……」還不用嚴禮強吩咐,那黃毛就已經興奮的從車廂裡面跳了出來,一路撒歡的跑著,朝著嚴家新建的大宅院衝了過去。

    黃毛剛剛跑出去,一個老頭牽著水牛從鎮外的田間返回鎮上,那水牛的背上,還坐著一個只穿著肚兜的五六歲的毛頭小子,正在啃著一個野果,那個老頭在從嚴禮強身邊經過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嚴禮強,那個老頭先是一愣,然後揉了揉眼睛,接著就驚喜的大叫了起來,「這不是禮強麼,你怎麼回來了?」

    「哈,李大爺,好久不見了,您老身子還是這麼硬朗!」

    看到一個熟悉的鄉鄰認出了自己,嚴禮強連忙跳下了犀龍馬,笑著給那個放牛的老頭打了一聲招呼。

    「我聽他們說你在帝京城裡見了皇帝,還做了大官,闖出了偌大名聲,整個帝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的名字,去帝京城的甘州人回來都在說你,是不是真的?」那個老頭接著問道,一臉的羨慕,就嚴禮強的目光,那可是熱烈得很啊。

    「哈哈哈,那是他們誇獎,有些以訛傳訛,我在帝京城也沒有做什麼大官,這不,我現在都回來了!」嚴禮強笑著說道。

    就在嚴禮強和那個放牛的大爺說話的時候,劉屠戶父子正趕著一輛車,車上拉著一頭他們父子從鎮外收來的大豬,剛剛從鎮外回來,在看到嚴禮強的時候,那劉屠戶一下子就叫了起來,「啊,這不是嚴少爺麼?」

    劉屠戶父子兩人看到嚴禮強,連忙從趕著的車上下來,那個劉屠戶的兒子一年不見,長得越發的像劉屠戶,油光滿面肥頭大腦,嚴禮強的目光一掃過去,劉屠戶的兒子就忍不住身子顫抖了一下,然後顫顫巍巍的給嚴禮強見禮。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又有兩個鎮上的人看到了這邊的嚴禮強,一下子熱切的圍了過來。

    ……

    嚴禮強還沒有走到家,他的身邊,就已經聚集了上百人,還有越來越多的人聽到消息跑出來看嚴禮強,那一個個人看著嚴禮強的眼神,都透著稀奇,就像以前沒有見過嚴禮強一樣。

    「大家讓一讓,讓一讓,嚴老爺子來了……」

    不知什麼時候,嚴德昌在這柳河鎮上,已經進階成了嚴老爺子。

    旁邊有人大叫了一聲,那圍著嚴禮強的人才散開了一些,把嚴禮強前面的路讓了出來,然後嚴禮強就看到嚴德昌,周鐵柱,周宏達,還有一大堆人朝著自己這邊快步走了過來,黃毛跑在他們的前面,嚴德昌他們都知道黃毛是自己的狗,而且隨著自己去了帝京城,看到黃毛回來,他們估計也能猜出可能是自己回來了,所以急匆匆的跑了出來。

    嚴德昌似乎就是直接從鐵匠作坊裡出來的,滿頭大汗,臉上有些灰黑,脖子上掛著的匠衣都沒有取下,一年時間未見,嚴德昌幾乎未變,整個人紅光滿面,精神似乎還更好了。

    在看到嚴禮強的瞬間,嚴德昌臉上雖然帶著笑,但那眼睛卻一下子紅了。

    「爸爸,我回來了……」嚴禮強也感覺鼻子有點發酸,但臉上還是擠出一個笑容。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嚴德昌吸了一口氣,沒有讓眼淚掉下來,「吃飯了沒有?」

    「沒有呢!」

    「那我們回家吃飯!」

    「好!」

    父子見面,目光相對之間,短短兩句家常之語,卻有無數的溫暖溢滿心頭!

    就在當天晚上,嚴禮強返回柳河鎮的消息,一下子轟出十里八鄉,整個青禾縣都知道了。

    第二天一大早,嚴家的整個大院,就一下子被熱情的鄉鄰們擠得水洩不通,劉屠戶父子再次把殺好的一頭大豬拉了過來,而柳河鎮上的其他人家,無論是能不能和嚴家拉上關係的,都慇勤的送來各種東西,來探望「衣錦還鄉」的嚴家少爺……

    ……
V123210 發表於 2018-2-9 00:23
第四百零一章大宴

    「我們這柳河鎮的人家,前前後後差不多都是這兩百年來陸陸續續遷過來的,在以前哪,甘州這地方幾乎每年都在打仗,今天你殺過來,明天我殺過去,我小的時候啊,這柳河鎮還不是鎮子,而是一個小村子,總共也就二十多戶人家,挨著河邊定居,也沒有什麼大姓,各家的祖上差不多都是軍戶出身,不打仗了,找了婆姨安定下來,哪裡像現在人這麼多,咱這柳河鎮的歷史上,也還從來沒有出過大官,縣令都沒有出過,更別說有人能見過皇帝,這皇帝是哪能隨便見到的……」

    嚴家的大院裡,已經滿滿噹噹的坐了幾十桌的人,這個時候能坐在嚴家大院之中的,都是柳河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或者是一家之主的男人,那些小孩,少年沒有資格入座的,就都在院子邊上站著,一個個鴉雀無聲的聽著主桌上的六阿公在講著話。

    更多的人,則坐在嚴家鐵匠作坊外面的那個堆場之上,整個堆場之上的桌子,差不多擺了一百多桌,院子裡和堆場之間隔著兩道門,整個院子的大門都敞開著,酒桌連城一片,幾個新的土灶就在堆場上被搭了起來,土灶的周圍也搭起了幾個簡單的涼棚,柳河鎮上的女人們就在堆場,後廚,河邊,還有院子裡忙活著,洗菜的洗菜,做飯的做飯,一個個把做好的飯菜酒水端了上來,熱鬧無比,小孩們在酒席之中快活的穿梭著,所有人都喜笑顏開,整個嚴家大院的周圍,都是飯菜的香味和歡笑聲。

    嚴禮強這次回到柳河鎮,對柳河鎮來說,就是一件大事,柳河鎮一干鄉鄰們上門送禮拜訪,幾乎要踏破嚴家的門檻,嚴德昌高興之下,嚴禮強回來的第二天,就直接就在嚴家大辦宴席,答謝鄉鄰。

    這村鎮上的宴席,諸如操辦紅白喜事之類,可沒有城裡那麼複雜,一般只要喊一聲,週邊的街坊鄰里一來,那些手腳麻利潑辣的鎮上的女人們一來,一下子就能熱熱鬧鬧的操辦起來,男人們搭灶劈柴殺豬宰羊,剩下的,幾乎就都可以交給女人們來做。

    此刻甘州已經到了十月末,都是農閒時間,鎮上的人也不忙了,身為柳河鎮亭長的嚴德昌發話要宴請鄉鄰,呼啦一下子,幾乎整個柳河鎮上男男女女老老幼幼浩浩蕩蕩的幾千口人都來了,嚴家一下子沒有那麼多桌子和碗筷,周圍的街坊鄉鄰,都一個個把自家的碗筷,桌子,凳子什麼都搬來,湊在一起,成了連綿的大宴……

    劉屠戶父子今日意氣風發的帶領著幾個幫忙的幫手,在堆場那邊殺豬宰羊,劉屠戶滿面紅光,那劉屠戶的女人在河邊洗著菜,看到自家的男人在一群人中大聲說著話,指揮著人操刀分著肉,聽到旁邊的洗菜的婦女誇獎著劉屠戶能幹,是一把好手,劉屠戶的女人也覺得心滿意足,嘴角咧起了笑容,「什麼能幹,我家那口子,就是一個殺豬的,要是在這種時候都不能給嚴老爺子和嚴少爺幫點忙,那他一個大男人豈不白活了…… 」

    如果說 前劉屠戶還對嚴家有點想法的話,從去年嚴禮強奪了青禾縣國術縣試大考三甲第一之後,劉屠戶的那點心思,也就徹底的熄了,特別是到了今年,隨著嚴禮強的名聲在甘州響起來,特別是那些來柳河鎮購買嚴家刀劍的外鄉人帶來嚴禮強在帝京城的各種消息之後,這嚴家,在劉屠戶一家人心中,那已經成為比當初的洪家高級了十萬倍的存在,只能仰望,嚴家少爺喜歡自家做的肉腸,則成了劉屠戶平時無論走到哪裡都喜歡向人吹噓和自誇的事情,你也別說,劉屠戶這個招牌一掛出來,他家那肉攤的生意,還真好了不少,特別是每逢趕集的時日,劉屠戶在集市上一吆喝起來他給嚴家做過香腸臘肉什麼的,他的那點東西,很快就能賣完了。

    正在大院之中主桌上說話的六阿公是整個柳河鎮上年齡最大的一個長輩,到今年為止,六阿公已經活了138歲,是整個柳河鎮上最長壽的老人,按輩分算起來,柳河鎮上所有人的都是六阿公的晚輩,在大漢帝國,一個人能活過120歲以上,又還有子孫孝順,那就可以稱之為瑞人,被認為是福德俱全的吉祥象徵,六阿公就是柳河鎮上的瑞人,聽說六阿公以前年輕的時候還做過鎮上的亭長,柳河鎮上的那個教人讀書寫字的私塾,還是鎮上的穀場與通往鎮外的那條鄉道,當初就是在六阿公手上辦起來的。

    這些年,鎮上無論哪家的小孩百日,都要抱來給六阿公摸摸頭,然後討一個六阿公用過的碗來給孩子吃飯,大家都相信這樣的孩子容易長大,無病無災,正因為如此,六阿公在柳河鎮上有著特別的聲望,當初嚴禮強小的時候好像也給六阿公摸過頭,六阿公給嚴禮強的碗,現在還收在嚴家的櫥櫃裡。

    138歲的六阿公眼珠雖然已經發黃,但眼睛卻一點都不花,臉上雖然有一塊塊的老年斑,但牙齒卻依然還在,走路都不需要枴杖,談吐依然清晰,聽說每日早上還能起床練一會兒拳,晚上還要喝五錢的果酒,在今日這樣的場合,來到嚴家大院的六阿公,自然就被嚴德昌請到了主桌,和自己與嚴禮強一桌。其他幾個陪坐在主桌上的,都是柳河鎮上有些聲望的大戶,這些人,一個個耳朵在聽著六阿公說著柳河鎮的歷史,那眼睛卻不時往著嚴禮強掃來。

    嚴禮強讓六阿公直接坐到了主桌的上首,自己就坐在六阿公的左手邊,在六阿公說著話的時候,嚴禮強都是面帶微笑,一邊聽一邊點頭,看到嚴禮強如此尊老敬賢,院子裡的一干鄉鄰一個個都在暗暗點頭,心說在帝京城見過大世面的人氣度果然不一樣,以前洪家辦大宴,趾高氣昂,對六阿公都沒有這麼尊重,六阿公去過一次就沒有去了,今天六阿公第一次來嚴家,很受尊重,六阿公也有了談興,話也多了起來。

    「咱們柳河鎮上出了人才,也是整個柳河鎮的大事,我雖然老了,但當年也年輕過,走過江湖,扛過刀槍,見過刺史一級的大官,人人都說一個好漢三個幫,一個籬笆三個樁,對此,我是深有感觸啊,你看那些王侯將相,高官顯貴,哪個不是有一大堆人在幫襯才能興旺起來,禮強啊,你現在好了,可不能忘了鎮上的相親們,這鎮上的相親們,可都願意幫襯你,也希望你能越來越好,然後大家也都跟著沾沾光,這同鄉同族心連心根連根啊… …」六阿公語重心長的對著嚴禮強說著,拍著嚴禮強的手背,「這鎮上的相親們,都巴望著你能把鎮上的年輕子弟都帶出來,讓他們跟著你,學你一分本事,也好光宗耀祖啊……」

    六阿公說著,整個大院裡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看著嚴禮強,想聽聽嚴禮強的表態和意思,眾人心裡一個個都大讚六阿公人老精鬼老靈 這樣的話,別人想說沒資格,沒那個立場,想求嚴家也沒有那麼大面子,就是六阿公這樣的人說出來,恰如其分,把眾人心中想說的都說出來了……

    嚴禮強微微一笑,那腦海之中的念蛇,早已經把院子裡一干相鄰們的心思摸了一個通透……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0 00:12
第四百零二章攘動

    「阿公說得對,相親們都是看著我長大的,應該互相幫襯,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我若好起來,自然不會忘了大家,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嚴禮強微微一笑,環視一週,所有坐在院子裡的老少爺們一個個都精神一振,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想聽聽嚴禮強的說辭,而嚴禮強,卻也趁這個時候把自己這一路上想到的返回平溪郡後的打算說了出來。

    「我這次回來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想辦一個弓道社,咱們柳河鎮上的年輕子弟,有資質的,想要學習武藝的,都可以到弓道社中學習,我會親自教導大家的弓道武藝!」

    聽到嚴禮強這麼說,整個院子裡的人一個個都雙眼放光,許多人激動得滿臉通紅,六阿公聽了,都長嘆一聲,站了起來,「你這回鄉開弓道社,教導咱們柳河鎮子弟學習弓道武藝,這可是天大的恩德,我年紀再大,也要拜你一拜!」

    看到六阿公站起來,挪開椅子退後兩步顫顫巍巍的就要對著嚴禮強拜下,嚴禮強和主桌上的所有人也連忙站了起來,嚴禮強連忙一把扶住六阿公的手臂,「阿公,捨不得,捨不得,你這麼做可是折煞我了! 」

    六阿公掙了兩下,發現嚴禮強手如泰山,讓他根本拜不下去,這才轉頭看著滿院子坐著的那些人,吹著鬍子,眼睛一瞪,用手上的枴杖使勁在地上咚咚 的杵了幾下,「你們這些憨貨瓜慫,還愣著幹什麼,你們知不知道禮強在帝京城可是御前五品帶刀侍衛,是皇帝都要請了去做太子弓道教習的人,禮強要是在帝京城,沒回來,在帝京城中,能和禮強學習弓道的,那可是大漢帝國的太子殿下啊,那些朝廷裡的大官們的子弟都沒有這個資格,禮強開弓道社教柳河鎮子弟學習弓道武藝,那可是讓加入的柳河鎮子弟享受太子一樣的待遇了,有這樣的師父,你們知道這是多大的恩德,萬金不換啊,要是沒有禮強,你們家家戶戶祖祖輩輩的祖墳冒煙發光也遇不到這樣的好事,一個二個還愣住幹什麼,還要我老頭子教你們怎麼做嗎?」

    六阿公一發怒,院子裡的所有鄉鄰這才反應了過來,一個個連忙站了起來,拜謝嚴禮強,眨眼的功夫,嚴禮強剛剛說的話就傳到了外面的堆場上,整個堆場瞬間就一片沸騰。

    一時之間,嚴家院子內外桌椅響成一片,一片片的人站起來,拉開椅子,拜謝嚴禮強,亂哄哄的折騰了好幾分鐘,這場面才平息下來,大人們也才重新坐下,只是那些在院子裡站著的少年們,這個時候,一個個都興奮不已,恨不得馬上就讓嚴禮強教自己本事,讓自己將來好能像他一樣的風光。

    嚴禮強這一表態,整個大宴的氣氛,更是一下子就熱烈了起來,簡直就像在滾油裡面潑了一瓢水一樣。

    「禮強你剛剛說辦弓道社只是你這次回鄉想要做的第一件事,禮強你還想要做什麼,儘管說出來,我這身老骨頭拆了給你敲鼓也願意… …」重新坐到了椅子上的六阿公仍舊一臉激動。

    「阿公是見過大世面的,也經歷過戰亂,自然也知道居安思危的道理,我們柳河鎮這麼大的一個地方,卻沒有半點防護,外面的路就那麼敞著,四面八方都可以進來,這樣的環境,平時沒有什麼大礙,可是一旦遇到戰亂,或者有亂匪強盜什麼的,別人一沖就能進來,整個鎮子上所有人家的安全都無法得到保證,現在甘州雖然太平,但我們柳河鎮也不能不做一點準備!」

    「禮強說的是!」六阿公和坐在主桌上的一干鎮子裡的頭年人物都點著頭,頗為認同嚴禮強的話,六阿公頗為感慨,「咱們甘州原本就是百戰之地,現在賊人多,強盜多,真要打起來,亂匪亂兵異族鐵騎更是多如牛毛,我年輕時參軍,就見過一個村一個鎮被強盜亂匪燒殺擄掠得十室九空的,現在甘州境內也有不少強盜了亂匪,離城遠了走在路上也不見得安全,咱們柳河鎮為後世子孫計 ,的確不能一點防備都沒有,要不然一旦有事,那就後悔莫及,你看這平溪郡中有大戶人家的那些鎮子,都結堡成塢,普通幾百人的亂兵亂匪,輕易都拿不下來,這樣人住著才踏實……「

    嚴禮強臉上露出一個微笑,看了院子裡的眾人一眼,「阿公說得對,昨晚我和父親商量了一下,為了給鎮子上的鄉親們一個可以安居樂業的環境,就決定這次由咱們嚴家出錢,把這柳河鎮擴建一番,壘起堡牆箭塔,建成塢堡,平日也要組織好鎮上的青壯巡邏守衛,既是鍛鍊,也保鎮上百姓平安,真要遇到什麼事,大家心中也不慌亂。」

    「這是功德無量的好事,你們嚴家真是積了大德了……」六阿公直接對著嚴禮強豎起了大拇指,「禮強你也別嫌棄,我老頭子手裡還有一百多兩銀子的棺材本,這次也捐出來,給咱們柳河鎮上的鄉親們做點事,我家的那些崽子,禮強你隨便使喚,要是誰敢不聽,我打斷他的腿!」

    「對,對,對,這事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不能讓禮強和嚴老爺子來出錢,既然六阿公都說了,我們李家也表個態,捐一千兩銀子…… 和嚴禮強同桌的鎮上大戶李家的老爺子眼色靈活,六阿公一說完,李家馬上就表態支持。

    其他人看了,也一個個表態要捐銀子或者是幫忙。

    這邊的消息一傳出去,嚴家大院內外,又傳來一片歡呼之聲嚴家出錢要在柳河鎮修建堡塢,這對柳河鎮上的所有人來說,絕對是好事,作為普通的老百姓,特別是生活在甘州這種地方的老百姓,誰不希望自己住的地方安全點,這件事既然嚴家牽頭做,柳河鎮的一干百姓自然支持。

    正在一干人熱鬧的時候,嚴家的管家周宏達從院子的正門快步走了進來,在嚴禮強和嚴德昌耳邊低語了兩句,嚴禮強就一下子站了起來,「爹你就在這裡,我去就行!」,說完話,嚴禮強和同桌的人告罪一聲,就隨著周宏達快步的走出了院子。

    剛剛來到外面,嚴禮強就看到錢肅,周勇,還有陸文斌一行二十多人騎著犀龍馬,來到了嚴家大院的外面,陸文斌不說了,錢肅和周勇等人直接穿著官服和軍裝,周勇和幾個匠械營的軍士更是刀槍齊備的掛在身上,看起來自然有一番威嚴,這些人一來,嚴家大院的一干人的眼睛都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他們身上。

    看到錢肅他們到來,嚴禮強的臉上,立刻就顯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錢叔,陸管事,周大哥,今天就等你們了……」

    錢肅大笑著跳下犀龍馬,快步走過來,雙眼精光閃動,認真的從頭到腳的打量了一遍嚴禮強,然後直接帶著周勇等人對著嚴禮強行覲見上官的禮節,「甘州平溪郡黃龍匠械營營監錢肅見過督護大人!」

    「錢叔,周大哥,你們這一來就是給我一個下馬威啊!」嚴禮強也笑著,連忙扶著錢肅的手臂把錢肅託了起來,「咱們自家人,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哈哈哈……」錢肅和周勇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才直起腰來,一起哈哈大笑。

    「周大哥你們也跟著錢叔學壞了!」嚴禮強笑著鎚了周勇的肩膀一下,周勇和旁邊幾個匠械營的軍士都咧著嘴笑了起來,嚴禮強的這態度,讓眾人心中都是一陣溫暖,渾身透著爽利。

    「陸文斌見過公子!」陸管事笑著,帶著幾個陸家的人走了上來,也一起給嚴禮強恭敬的行禮。

    「都是自家人,陸管事千萬別客氣!」嚴禮強看了一眼跟著陸管事來的那些人,「陸老爺子身體可好!」

    「老爺子身體好極了,昨天晚上陸老爺子接到了公子的來信,知道公子回來了,高興得很,當夜就親自點了陸家一干精幹的賬房管事,然後老爺子就讓我帶人過來聽公子吩咐了……」

    「這次可是要吃些苦頭的,活也不少,陸管事可別怨我在老爺子那裡點了你的名啊!」

    陸文斌嘆了一口氣,苦笑了一下,「承蒙公子器重,陸文斌敢不效力!」

    陸文斌嘴上說苦,但實際上,在得知嚴禮強親自給陸老爺子點名要自己過來幫忙之後,他心裡,別提多高興,陸家這麼多管事,嚴禮強就點了他一個人,這讓他在陸家的地位,一下子就直線上升,連管家都對他客氣起來,陸老爺子也對他另眼相看。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1 19:23
白銀霸主 第四百零三章一箭落星

    按照村裡的習俗,這一場大宴,一直吃到晚上。

    晚上的時候變得更熱鬧了,嚴家大院外面的堆場上點燃了幾十堆的篝火堆,一個個的火堆上烤上了烤全羊,周宏達請來的戲班子在就在那篝火的火光和羊肉的飄香中,在堆場臨時搭起來的舞台上咿咿呀呀的開始唱起戲來,戲台的周圍滿滿噹噹的擠滿了柳河鎮上的男女老幼,嚴家內外,那氣氛,簡直比過年還要喜慶。

    而這個時候的嚴禮強,卻已經悄然從一干熱鬧的人群之中抽身而出,在自家的一個書房裡,在和陸文斌說著自己的規劃。

    「這次的柳河鎮的擴建,從規模上,要比現在擴大出五倍左右……」嚴禮強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自己昨晚畫出來的柳河鎮擴建後的草圖,「這是柳河鎮的老鎮,老鎮這邊的格局不動,擴建的方向,主要在柳河鎮的南邊,西北,和東邊,重點是在柳河鎮的西邊,這裡大概要擴建出兩千多畝的地,這片地是河灘邊的荒地,在擴建後,柳河鎮就要和柳河連接在一起,同時這裡要建一個碼頭,一個比現在青禾縣的碼頭大至少三倍的碼頭,這樣一來,除了陸路之外,柳河鎮就還多出一條水陸,柳河連接著溪江,以後碼頭上的船都可上可下,從這裡走水路到黃龍縣,到平溪城,甚至出平溪郡,由溪江來往甘州各郡,都不是問題……」

    書房裡的燈台上,點著三盞燈,把書坊照得一片通明,那燈芯不時爆出一個小小的燈花,更讓書房顯得安靜。

    雖然在來柳河鎮之前陸管事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陸老爺子已經告訴他這次來柳河鎮是要幹什麼,但是,當陸管事看著嚴禮強放在桌面上的草圖,聽著嚴禮強粗略的說了一下他的構想之後,陸管事也感覺口乾舌燥,被嚴禮強的大手筆驚住了,情不自禁的就把旁邊的茶杯拿起來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整個平溪郡,都沒有這麼大的堡塢,柳河鎮按照這個規模一擴建的話,佔地已經有一萬多畝地了,這已經差不多和青禾縣縣城一般大小了,這個……柳河鎮這次擴建的規模弄這麼大,按照柳河鎮現在的人口來說,擴建出來的柳河鎮的許多地方都是空的,而建造堡塢花費巨大,這個……這個……有這個必要嗎?」

    「空只是暫時的!」嚴禮強搖了搖頭,「在這些擴建出來的地面上,在平整之後,我自然還有安排……」說到這 裡,嚴禮強指著他畫的草圖上的一片片空出來的場地,「我打算將來在這裡建一個大型的綜合交易市場,迎接八方來客,這個市場旁邊,就是柳河鎮新的幾條主街,這幾條主街上將來會有許多的店舖客棧之類的消費場所,同時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在新擴建出來的柳河鎮的西北和北邊,南邊,我要建立好幾個大型的工坊和倉庫,這些工坊一弄出來,這新擴建的柳河鎮,也就不算大了,有可能還嫌小了一點!」

    「公子要在柳河鎮建這麼多工坊,不知道想要生產什麼?」陸文斌好奇的問道。

    「將來黃龍匠械營的人大半都要搬過來,在柳河鎮紮根,匠械營這邊的人就會分出好幾個專門的工坊來,其他的工坊,我也自有安排!」嚴禮強微笑著賣了一個關子,沒有把話完全說明白。

    陸文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知道嚴禮強這樣的人腦袋裡想的東西不時他能揣測的,有些東西可能影響比較大,比如說嚴禮強之前弄出來的藕節煤,在弄出來之前,自然不會到處宣揚,看到嚴禮強暫時不想細說那些工坊的安排,他也就不問了,而是調整了一下思緒,仔細的看著嚴禮強在紙上的規劃,快速的掐著手指迅速盤算起來, 「那不知道公子在柳河鎮外圍修建的堡牆堡塢要造多大規模的?」

    「咱們甘州對地方上修建的堡牆堡塢的規模大小有限制嗎?」嚴禮強反問。

    「沒有限制!」陸文斌搖了搖頭,「在大漢帝國的其他州郡會對地方上修建的堡牆堡塢高低大小有要求,超過這個要求就算踰制了,但咱們甘州是邊州,歷來是百戰之地,朝廷在甘州放寬了限制,只要你有錢有地,這堡牆堡塢的規模大小,你想怎麼修就怎麼修,都不算踰制!」

    嚴禮強稍微沉吟片刻,毅然說道,「那堡牆就儘量修得高一點,堅固一點,從地面算起有個四丈高,上面的行道寬九尺,堡牆的四角有箭樓,然後每隔百米一座箭塔,箭塔的最高層可以放得下八牛重弩!」

    陸管事一下子倒抽了一口涼氣,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嚴禮強,「這麼一來,那錢就花得多了,只有邊關的軍堡要塞才需要弄成這樣的規模,整個柳河鎮按這個方法這麼一擴建改造,至少得要四五十萬兩銀子,這可是一筆天大的數目,不知道這筆錢……!」

    「銀子的事情你不用 擔心,我已經準備好了,陸管事只需安排調度就行……」嚴禮強平靜的說道。

    既然已經知道四年後大漢帝國會迎來巨變,隨後的時局有可能會崩壞到難以想像的境地,所以這個時候,在考慮柳河鎮的擴建的時候,嚴禮強就直接以高規格準備把柳河鎮變成一個堅固的堡塢,這樣一個堡塢,在戰時,不僅能夠庇護柳河鎮上的這些鄉親民眾和自己的家人親朋,對周圍鄰近的村鎮民眾來說,也是一個堪比縣城,讓人放心的堅固的避難所。當然,堡塢不是所有的重點,隨後要在堡塢裡面弄起來的一個個工坊,才是真正的重點。

    在這次回來的路上,嚴禮強就已經想清楚了,自己這次回來,百尺高台起於壘土,自己就是要以自己的家鄉柳河鎮為起點,在這裡一步步建立自己的根基和勢力,有了這個根基和勢力,自己才無須看任何人的臉色,才有了影響大局的能力,這才是自己以後安身立命的基石。要是沒有這樣的根基,武道修為再過,也不過是會成為天地雙煞一樣的角色,天地雙煞可以殺人,但永遠只是別人手上的棋子,永遠無法改變和左右大局,這當然不是嚴禮強想要的。

    至於建設堡塢的錢,前期嚴禮強從平溪城沙突人手上黑吃黑弄來的那一大票銀子,基本還在,上次雖然在帝京城辦報社花了一點,但後來皇帝陛下又給了他十萬兩銀子的督護府的開辦費,所以嚴禮強現在手上能動用的銀子,還有五十多萬兩。

    到了這個時候,嚴禮強有一種感覺,似乎老天爺讓那些沙突人給自己準備的那些銀子就是準備花在這裡一樣。

    要做大事,當然要花大錢。

    而嚴禮強之所以向陸家要人來幫忙,也實在是因為這次他要做的事情很大,花銷巨萬,他和嚴德昌身邊都沒有能夠統籌掌控這個場面的人,在這一點上,周宏達雖然是嚴禮強家現在的管家,但這種事,周宏達從來沒有經歷過,也沒有經驗,更缺乏這樣的能力,周宏達的特點是勤勉忠厚,所以他才讓陸老爺子從陸家派一干精幹的管事和賬房先生來用一下。陸家的這些管事和賬房,經歷過陸家的場面和歷練,一切有規有矩,抓這種事,自然是一把好手。

    嚴禮強和陸家如此「不見外」,直接用陸家的人來給自己做事,讓陸老爺子非常高興,所以這次陸老爺子給嚴禮強派來的,也是陸家的「精兵強將」。

    「那除了柳河鎮的擴建之外,我聽人說公子還想開辦弓道社,這弓道社是否也辦在柳河鎮中?」

    「弓道社不在柳河鎮,但也離柳河鎮不會遠,我準備放在百丈山那邊,不佔用柳河鎮這邊的良田土地,就買一塊挨著山邊的荒地和林地就行,這件事陸管事也一併考慮了,到時候弓道社那邊也要建一些房舍和場地,就按照武館的那一套來就行,至於銀子,我還是那句話,陸管事不用擔心,你只管花就行,不夠就告訴我……」

    「那不知弓道社那邊的場地要準備容納多少人?」

    「陸管事覺得我把弓道社的名號打出去,會有多少人想要來報名呢?」嚴禮強反問道。

    「這個……」陸管事皺著眉頭,猶豫了一下,「實在不好說,以公子今日在甘州的名聲,你這弓道館要招人的消息要是放出去,恐怕整個甘州都有人想要來,平溪郡要來的就更多了,具體能來多少,那就非我所能揣測!」

    「那就先按照兩千人的規模來吧!」

    「兩千人?」陸管事確認了一下,看嚴禮強的樣子,這個數字還有點保守,但是,整個平溪郡的武館,人數最多的也不過幾百人,這兩千人的弓道社,真要弄起來,已經是平溪郡中的第一號了。

    「是的,就兩千人,第一批的弓道社的學員,我就只招平溪郡的子弟,平溪郡之外的,就暫不招收,你就按照這個規模來考慮就行了! 」

    「好,我明白了!」陸文斌點了點頭。

    兩個人正在聊著,書房外面,突然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周宏達的聲音在外面響起,「公子,現在外面的羊肉烤好了,老爺要分羊了,讓公子過去… …」

    「好的,你告訴我爹,我馬上就來!」嚴禮強在房間裡說了一句,然後看著陸文斌,「今天就先到這裡,走吧,陸管事,我們到外面吃烤羊,後面若有問題,我們再聊!」

    陸文斌點了點頭,先站了起來,「公子請……」

    嚴禮強隨後就直接來到了嚴家外面的堆場上,堆場上的有上千人,一個個的就圍在篝火堆旁邊,席地而坐,烤著羊,看著大戲,鎮上的一群半大孩子則在堆場周圍快活的放著做好的天燈,也就是孔明燈,那場面,奔放歡快,這就是甘州這邊的風格。

    嚴德昌和錢肅兩個人坐在一起說著話,喝了點酒的兩個人臉色微紅,看起來還有幾分可愛。

    分羊也是大宴的禮節之一,嚴禮強直接就帶著陸管事到了靠近戲台的主位那邊坐下,嚴德昌才讓人把篝火堆上烤得油香四溢的全羊抬了上來,自己站起來操刀,把全羊身上的各個部分,切了下來,分給了周圍柳河鎮的一干頭面人物。

    六阿公一個人分了羊頭和羊尾,有頭有尾,這是對六阿公的尊重,其他人,都各自分了羊身上的一些部位。

    嚴禮強分了一支羊蹄和一塊羊排。

    嚴禮強剛剛想要動手開吃,那旁邊的人群之中,突然站起來一個喝得微微有點醉醺醺的大叔,大聲對著嚴禮強說道,「大家都知道禮強你是咱們……咱們青禾縣的國術縣試的三甲第一,武藝那自然是厲害的,沒得說……」那個大叔打了一個酒嗝,身體搖晃了兩下,對著禮強豎起了大拇指,「但鄉親們更聽人說禮強你弓道如神,在帝京城闖下偌大的名聲,連皇帝老兒都說禮強你厲害,鄉親們都沒見過禮強你的弓術,不知……不知禮強你今晚能不能給鄉親們展示一手,好讓大家開開眼界,看看這能給大漢帝國太子做弓道教習的弓道到底厲害在哪裡,大家說我這個提議好不好……」

    「好……」那個大叔一說完,周圍瞬間就是響起一大片叫好之聲,堆場上的氣氛一下子又被鼓譟了起來。

    嚴禮強轉過眼睛,定定的看著那個提議讓他露一手的大叔,發現那個大叔腦袋裡沒有別的想法,真的只是出於好奇,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弓道修為能讓皇帝都要誇獎。別說那個人好奇,就連坐在嚴禮強旁邊的嚴德昌,錢肅,還有陸管事,週鐵柱等人聽了這個提議,也各自都流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因為嚴禮強的弓道修為如何,還真沒有在這些人面前展現過,傳言聽多了,大家都想看看。

    「禮強……這個,今日鄉親們都在,大家興致這麼高,都想看看你的本事,你若不為難,就給鄉親們展露一手!」嚴德昌開口說道。

    既然嚴德昌都開口了,嚴禮強哪裡還有推辭的道理,他一招手,胡海河就來到了他的身邊,「去把我的那把強弓和箭囊拿來!」

    「是,公子!」胡海河一躬身,就朝著嚴家的大院小跑了過去。

    今日於晴都在後廚那邊聽著吳媽的吩咐做著事,所以一直到現在嚴禮強都沒有在宴席上看到過於晴。

    就在所有人的期待下,只是一會兒的功夫,胡海河就把嚴禮強的那把二十石的強弓的弓囊和箭壺背了過來。

    「要射箭,自然不能沒有目標……」嚴禮強笑了笑,指著堆場遠處三四百米外的那一片收割了田埂,對著不遠處一群剛剛在忙著點天燈,現在則一個個站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想要看自己露一手的鎮上的少年和小孩大聲說道,「誰能最快跑到那片田埂那裡把手上的天燈放到天上,放一盞燈我給他一兩銀子!」

    那群小孩一聽,放一盞燈就能賺一兩銀子,還有這樣的好事,於是呼啦一下子,一大群孩子拿著自己手上的天燈,就朝著嚴禮強指著的那片田埂跑了過去。

    那些孩子們的速度極快,幾百米的距離,只是兩分鐘就全部跑到了那片田埂上,然後就把自己手上用綿紙,細竹片和蘸了一點油的棉球做出來的天燈點燃。

    片刻之間,一盞盞的孔明燈就在遠處的田埂上飄了起來,慢慢飛到空中。

    堆場上鴉雀無聲,只有一堆堆的篝火中的燒柴在偶爾發出爆裂之聲,就連戲台上唱大戲的戲班子在一曲節目完成之後都都停了下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想看看嚴禮強到底要如何表現……

    大家都在等著嚴禮強出手,嚴禮強卻不急。

    一盞盞的孔明燈前前後後的升到了天上,總共剛好有七盞,那放到天上的孔明燈,不斷升高,風一吹,一下子就飄遠了,而且在天空之中分散開來。

    嚴禮強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只是慢條斯理的把弓囊之中的弓拿了出來,平靜的看著那在夜空之中飛高的七盞孔明燈。

    只是兩分鐘的時間,那七盞孔明燈就飄到極高,飛到極高,差不多都要飛出眾人視線,變得和天上的星光一樣只是一個閃亮的光點,嚴禮強還是只是平靜的看著。

    堆場上一干人面色古怪,已經覺得根本不可能有人在這個距離還能把那七盞孔明燈射中的時候,嚴禮強出手了。

    嚴禮強在半秒不到的時間射了兩箭,第一箭,他一隻手同時抓住四支箭矢射了出去,第二箭,他一隻手同時抓住三支箭矢射了出去。

    嚴禮強出手如電,兩箭射完,旁人甚至都沒有看清他的動作。

    「獻醜了,獻醜了!」嚴禮強把弓交給胡海河,對著周圍的一干鄉親們抱拳微微一笑。

    這是什麼意思?那七盞孔明燈還在天上亮著啊,你怎麼就獻醜了呢?

    堆場上的不少人眨了眨眼睛,還沒有反應過來。

    然後,就在幾乎同一時間,那天空之中的七盞孔明燈,一下子同時熄滅了,這樣的情景,看在眾人眼中,就像天上同時有七顆星辰熄滅了一樣……

    「好……」

    「好!」

    「神技,果然是神技……」六阿公都激動得渾身顫抖。

    「簡直是一箭落星,一箭落星啊!」

    足足過了十多秒,那山呼海嘯一樣的叫好聲和瘋狂的吶喊聲,才在堆場上響了起來……

    這一晚,嚴禮強的弓道絕技震撼了整個柳河鎮,他這一箭落星的絕技,也一下子在整個平溪郡和甘州轟傳開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1 19:23
第四百零四章父子之間

    雖然昨天大宴,鬧到了很晚,但是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未亮,嚴禮強就起了床,洗漱之後,來到嚴家大院的後花園之中,開始了自己一天早上的修煉。

    嚴家的後院外面原本有一小片竹林,那片竹林原本不是嚴家的,但去年嚴家翻蓋大院,嚴禮強就讓人把那片竹林買了下來,和後院連在一起,成了嚴家的後花園,這個後花園,就是方便嚴禮強每天早上修煉的早上。

    深秋的早上,整個田野之中都是一層濛濛的白霧,草露凝霜,嚴家的後花園雖然也已經有些蕭瑟,但秘密的竹林,還是讓這裡自成一片天地,非常隱秘。

    嚴禮強拿著400多斤重的龍脊鋼的大槍,就像拎著一根稻草一樣,他用三根手指捏住大槍的尾部,把手臂伸直,然後就動作柔緩的開始舒展著身體,那被他三根手指捏住的大槍,隨著嚴禮強身體的舒展,也一下下緩緩的刺出,收回,攔掃,做著非常簡單的動作……

    所謂外行看熱內,內行看門道,這個時候,若是李鴻途還在嚴禮強身邊的話,看到嚴禮強用這樣的方法修煉,恐怕也會驚愕得變了臉色,那400斤重的大槍重量駭人,就算讓進階武士的一般修煉者,都不一定能把這桿大槍拿起來,而嚴禮強卻用拇指,食指和中指三根手指夾住大槍的尾部就能把大槍端平,這樣的力量,絕對駭人聽聞,不要說只用三根手指,你就算把鐵匠鋪裡的老虎台搬一個過來,讓一個老虎台夾著一根三米多長,400斤重的東西的末端方寸之間,然後讓那根東西懸空,那老虎台能 能夾得住都是問題。

    就在嚴禮強那舒緩的動作下,嚴禮強身上的每一個動作,似乎都蘊含恐怖到極點的力量,剛與柔,陰與陽這一刻,在嚴禮強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平衡。

    嚴禮強閉著眼睛,精神拔到了最高,觀想著周圍有無數的敵人,有無數的刀劍朝著他砍來,有無數的暗器還有箭矢朝著他飛來,而他都看不見,只能靠感覺用長槍把那些朝著他飛來的暗器箭矢和砍來的刀劍擋開。

    這是嚴禮強找到的鍛鍊之法,既是練形,也是練神,在這樣的鍛鍊之下,嚴禮強能最快的讓自己的身體進入到極限狀態,產生最大的消耗,得到最大的鍛鍊,然後隨後用易筋洗髓經強化的時候也能達到最大的效果。

    果然,只是在嚴禮強鍛鍊了半分鐘之後,他的身上,就像有一個火爐一樣,全身的熱氣,一下子發散起來,他身邊地上和竹子上凝結的霜華,被嚴禮強身上的熱氣融化,不知不覺就蒸騰了起來,把嚴禮強整個人裹在一團霧氣之中,在遠處已經完全看不清嚴禮強的身形,那熱氣之中,只有一桿長槍如龍出水,雲卷雲舒的在那團霧氣之外動著……

    嚴禮強練了四十多分鐘的大槍,整個人練得大汗淋漓,百脈俱震,筋骨齊鳴,隨後他才放下大槍,練起易筋洗髓經來,而隨著易筋洗髓經的一展開,那強大的天地能量就從四面八方湧來,然後從嚴禮強的頭頂位置,像灌頂一樣的開始灌入到嚴禮強的體內,他身邊的那團霧氣,沒有消散,反而形成了一個漩渦,圍繞著嚴禮強旋轉了起來,神奇無比……

    易經洗髓剛剛練完一遍,嚴禮強就感覺有人來到了後花園,嚴禮 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也知道來到後花園的那個人是他的父親嚴德昌。

    嚴禮強也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修煉,嚴德昌就來到距離嚴禮強二十多米外的地方,一語不發的看著圍繞著嚴禮強旋轉的那團霧氣。

    一直到兩遍易筋洗髓經之後,感覺自己的身體和識海之中消耗的能量再次像充電一樣的被充滿,還又有一些增加,嚴禮強才收了功,睜開眼。

    嚴禮強身邊的那團霧氣,隨著他一收功,就慢慢消散了,嚴禮強隨後拿著龍脊鋼的大槍,朝著嚴德昌走了過去。

    「爹,你也這麼早就起來了?」

    「你知道我來了?」嚴德昌從頭到腳的打量了嚴禮強一遍,眼神既有欣慰,又有一絲陌生的震撼感,哪怕嚴德昌不是武士,不懂修煉,但剛才的情景看在他眼中,他也知道嚴禮強的修為絕對是今非昔比了,遠遠超出他的想像。

    「爹你剛才一來,我就知道了!」嚴禮強笑了笑,他早已經告訴過週管家和胡海河,這個後花園,他練功的時候,不要進來打擾,所以這個時候能進來的,也只有嚴德昌。

    嚴德昌的目光從嚴禮強手上拿著的那桿龍脊鋼的長槍上溜過,眼中一下子閃過一道異彩,「好槍,這長槍材質似乎有些特殊,不是鋼鐵之物,倒有些像合金……」

    「這是龍脊鋼的長槍,的確不是普通鋼鐵!」嚴禮強回答道。

    「我試試有多重!」嚴德昌說著就伸手過來接。

    「爹你小心,這根長槍挺重的,你一隻手怕拿不動……」嚴禮強提醒道,說著話,他把長槍豎起來,先讓槍桿的一端落在地上,然後才遞了過去。

    「龍脊鋼倒沒有聽說過!」嚴德昌有些隨意的說著,「不過一桿長槍而已,能有多重,你爹我平日掄的鐵鎚都有幾十斤呢,一兩百斤的東西,我還拿得起來」

    嚴德昌的手一摸在龍脊鋼的長槍上,嚴禮強鬆開手,那長槍一向嚴德昌倒了過來,嚴德昌就臉色一變,感覺就像是自己手上摸著一根柱子,然後那根柱子朝著自己倒過來一樣,他一隻手拿不住,一下子就被長槍壓著往後退了一步,他連忙把另外一隻手伸出來,兩隻手用上,才一下子把要倒下的長槍穩住。

    嚴德昌深深吸了一口氣,把腳步打開,想試試把長槍從地上拿起來,但是他臉都掙紅了,額頭青筋暴起,那龍脊鋼的長槍落在地上的那一端,也才勉強被他拿著離開了地面幾寸的高度……

    看到嚴德昌的兩隻手一下子顫抖了起來,嚴禮強連忙一把把龍脊鋼的長槍從嚴德昌的手上拿了過來,「爹你小心,別傷到了……」

    嚴德昌吭哧吭哧的喘著粗氣,眨眼的功夫,他的額頭就有了一層細細的汗珠,他看看嚴禮強,又看看嚴禮強輕輕鬆鬆就像那根木棍一樣拿在手上的那桿長槍,喘息著問題, 「這槍多……多重?」

    「400多斤!」

    「你平時就用這個?」

    「平時這槍帶在身上不方便,所以我就修煉的時候用一下!」

    「你現在的修為是……」

    「已經進階武師了……」嚴禮強平靜的說道,他的修為進度可以不告訴別人,但是嚴德昌卻沒有必要隱瞞。

    「武師了!」嚴德昌愣愣的看著嚴禮強,平息一會兒自己的喘息,拍了拍嚴禮強的肩膀,「禮強你也一身大汗了,你先去換洗一下,然後到我房間裡來,我給你說件事!」

    「好的!」

    看著嚴德昌離開的背影,嚴禮強感覺自己的老爸今日的情緒有一點特別。

    只是十多分鐘後,嚴禮強洗了一個澡,換了一身衣服,清清爽爽的就來到了嚴德昌的房間。

    嚴德昌就在自己的房間裡坐著等著嚴禮強,表情深沉,看到嚴禮強來到,嚴德昌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位子,「禮強你坐吧!」

    嚴禮強坐下!

    「有件事我以前一直都沒有告訴你,以為這輩子我們父子恐怕都沒有指望,但你這次回來,特別是在昨晚上看了你的弓道之後,我就覺得你現在應該知道了!」

    「爹你想告訴我什麼?」

    嚴德昌的臉色一下子悲慼起來,「你現在應該知道該找誰為你媽報仇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2 07:52
第四百零五章身世

    嚴德昌的話讓嚴禮強一下子就想起了上次自己拿下青禾縣國術縣試大考三甲第一回家那一晚嚴德昌喝醉酒說的那句話

    「雪蓮……你看到了嗎……咱們的兒子……考了三甲第一……我以前答應你的……要把禮強好好帶大……等他將來有了本事……就讓……就讓他給你報仇……然後我就……就可以放心來找你了……你等我……」

    雖然第二天嚴禮強假裝自己並沒有聽到過嚴德昌的胡話,但是,嚴德昌當時說的這一句話,卻深深的鐫刻在了嚴禮強的心中。

    俗話說酒後吐真言,嚴德昌的話,讓嚴禮強明白,自己的家中,或許有一段嚴德昌不願意再和自己提起的往事,而這件往事,還和自己在這個世界那從未有過印象的母親有關。

    嚴禮強只知道自己的母親的原名叫何雪蓮,後來嫁給了自己的父親,才隨了父親的姓,從小到大,對自己母親的事情,嚴德昌一直不願意多提,嚴禮強曾經也以為自己的母親就像嚴德昌說的那樣,是自己還在襁褓之中的時候就因病去世,但是,在那次嚴德昌喝醉酒之後,嚴禮強卻知道這背後絕對另有隱情。

    而在天道神石帶給他的那個「夢境之中」,嚴禮強也一直記得當日嚴德昌在最危急的關頭叮囑自己的那句話。「記得滅了沙突七部,給你娘報仇!」

    當時自己沒有能力滅沙突七部,但是在最後的生死關頭,嚴德昌還是把這句後吼了出來。

    這件事一直橫亙在嚴禮強的心裡,但因為嚴德昌不想說,他也只能假裝不知道,一直到此刻……

    「有些事情,現在也應該讓你知道了!」嚴德昌用充滿感情的目光看了嚴禮強一眼,然後就抬起目光,臉上露出感慨回憶的神色,「那日,當我聽說皇帝陛下封你為祁雲督護的時候,我就感覺,這一切,或許就是天意,我們家和沙突七部之間的恩怨,有可能就要在你身上做一個了斷,以前我以為我們一輩子都沒有這個可能!」

    「我娘當初不是因病去世,而是因為沙突七部的原因才去世的,是這樣嗎?」嚴禮強平靜的問道。

    「看來那一次我的確喝多了,讓你聽了一些不該讓你聽到的話!」嚴德昌搖搖頭,一臉苦澀。

    「怎麼這件事爹你以前從來也不向我提起?」

    「不是我不想向你提起,而是這件事有太多的牽扯,憑我們父子的能力,想要給你娘報仇,根本不可能,我怕你知道後會貿然做出傻事,所以一直不敢和你說,與其看著你去送死,不如就讓你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平平安安活下去,結婚生子,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也是你娘當初的心願!」

    「具體是怎麼回事?」嚴禮強追問道。

    「我給你看一樣東西!」嚴德昌就站了起來,來到自己房間的床底下,拉出家裡的一個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陳舊的鐵邊木櫃子,把櫃子打開,那櫃子裡裝著的都是一些舊衣服之類的東西,嚴禮強在那個櫃子的側面的一塊木板上使勁兒一按,「咔」的一聲,那塊木板就被嚴德昌取了下來,在八塊木板的背後,還有一個夾層,而夾層裡,有一塊紅色的綢布包裹著的東西,嚴德昌就把那塊夾層之中紅布小心翼翼的取了出來,然後回到嚴禮強的面前,把那個東西放在了桌子上,一層層的把那紅色的綢布解開,最後出現在嚴禮強面前的,是一塊黑漆漆的,表面光滑無比,只有手巴掌大小的金屬令牌。

    「這是什麼?」

    「你咬開自己的手指,滴一滴血上去!」

    嚴禮強看了嚴德昌一眼,也不猶豫,直接咬破自己右手的食指的指間,滴了一滴鮮血上去。

    紅色的鮮血滴到了那塊漆黑的令牌上,只是眨眼的功夫,嚴禮強就看到那塊漆黑的令牌把自己滴上去的哪滴鮮血吸收了,然後,沒過幾秒,那塊黑漆漆的令牌上慢慢就有了變化,有了一層朦朦朧朧的光華,就在那光華之中,一個血紅色的令字出現在令牌的中間,而在那個令字的周圍,是由一片片波浪一樣的水雲紋路構成的重巒疊嶂的莽莽群山,還有一片廣闊無際的草原。

    「這個令牌最初的原型是一塊自天外飛來的落在草原上的奇異隕鐵,兩百朵年前,當時統轄整個祁雲山脈和古浪草原的祁雲督護古浪得到了那塊奇異的隕鐵,讓人把那塊隕鐵打造成了這塊令牌,這塊令牌叫做水雲令,因為那塊隕鐵的奇異特性,在打造的時候,又使用了一些秘法,所以這塊令牌鑄成之後,就有了一個奇異的特性,只要是擁有祁雲督護血脈的後人人把自己的鮮血滴上去,這水雲令中就會顯現出水雲紋的圖案……」

    什麼是震驚,這就是震驚!

    聽著自己父親那平靜的聲音,這一刻的嚴禮強,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都是嗡的,大腦一時之間,都有些當機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皇帝陛下剛剛封自己為祁雲督護,卻不想,自己居然就真是之前那祁雲督護的後人,這樣的概率,簡直就像是中了大獎一樣……

    看到嚴禮強不知道該說什麼,嚴德昌摩挲著手上的那塊令牌,繼續平靜的說著話,「在沙突七部遷入到古浪草原之前,這塊令牌都在祁雲督護的手上,已經延續了數代人,而在沙突七部遷入到古浪草原之後,有一天,當時的祁雲督護就把自己最忠心的一個侍從叫了過來,把這塊令牌給了那個侍從,還讓那個侍從帶著自己一個剛剛才生下來的兒子,離開了祁雲山,返回關內,因為那個侍從的老婆當時也剛生了一個孩子,而侍從老婆的孩子一生下來就夭折了,沒活下來,祁雲督護的一個妻子同時也 了一個孩子,祁雲督護就把兩個孩子交換了過來,對外說死的那個孩子是自己的,而他的兒子,則被那個侍從悄悄帶到了甘州……」

    「在祁雲督護的那個侍從把他的孩子帶到甘州之後不久,祁雲督護府一夜之間,突遭亂匪,被殺了一個乾淨,祁雲督護一脈在關外就沒有任何人留下來,隨後沙突人成了祁雲山和古浪草原的主宰者,那個忠心的侍從則帶著那個祁雲督護的血脈遺孤,在甘州完全過上了另外一種生活,那個祁雲督護的血脈遺孤,表面上的身份是一個鐵匠,還生了一個美麗的女兒,收了兩個徒弟,那兩個徒弟其中的一個,還有幸和那個漂亮的女兒結了婚,生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也隨他父親的姓,取名叫嚴禮強!」

    說到往事,嚴德昌一邊說著,眼淚也一邊忍不住流了下來,第一次聽到自己真正身世的嚴禮強,眼睛也慢慢紅了……

    「你爺爺當時表面上的身份是鐵匠,但實際上,他每一天都在想著修煉出絕世武功,好回去報仇,你爺爺之所以去世,也不是因為疾病,而是因 為練功太急於求成,走火入魔後得了重症,最後才去世!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5 16:18
白銀霸主 第四百零六章 恩怨

    乍然得知自己的身世過往,在嚴德昌那悲慼的訴說之中,嚴禮強的心也不禁被揪了起來。

    嚴禮強上輩子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他沒想到自己這一輩子,自己居然會有這樣的出身和家門,背負著如此沉重的歷史和過往,從第一次看到沙突人他就覺得不順眼,卻沒想到,這沙突七部和他之間,國仇家恨,早已經糾纏在一起。

    皇帝陛下封他做祁雲督護,其中考量,自有一番權謀在內,而陰差陽錯之下,他這個被皇帝陛下新封的祁雲督護,卻也是整個大漢帝國最有資格承襲這個職位的人。

    這一切,除了天意之外,已經再難有別的解釋。

    「那我媽呢,我媽是怎麼回事?」嚴禮強紅著眼睛問道。

    「當初你太爺爺為祁雲督護的侍從,帶著你爺爺突然離開督護府回到關內,在當時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但後來祁雲督護府出事之後,沙突人沒有找到這塊代表祁雲督護在關外傳承和權威的水雲令,你太爺爺的事情重新被人提起,從那時開始,沙突人就沒有放棄對你太爺爺的追查,到處在找你太爺爺的下落,你太爺爺也知道沙突人在到處找他,所以在你爺爺成人之後,你太爺爺為了不連累這邊,不想讓沙突人從他的身上找到你爺爺的行蹤,就一個人離開了甘州,前往蘭州,隱居在玉山郡,開了一個小客棧,平日絕不主動與我們這邊聯繫往來,都是你爺爺和你媽這邊一年兩年過去看他一次,那年你出生之後,你媽覺得你太爺爺年事已高,將來恐怕沒有太多機會,想讓你太爺爺看看你,於是就和我商量,那時你才半歲,我和你媽就帶著你到蘭州去拜訪你太爺爺!」

    說到這裡,嚴德昌的臉上閃過深深的沉痛之色,「沒想到那一次我和你媽帶著你到了蘭州玉山郡,剛剛和你太爺爺見面,沙突人就已經找上門來,一番惡戰之後,你太爺爺雖然將那些上門的沙突人全部擊殺,但他也當場戰死,你媽當時為了保護你,被一個沙突人的人打了一掌,我當時和那些沙突人拚命,雖然也受了傷,但我身體壯,還能撐得住,最後帶著你們母子從天水郡逃了回來,而你媽那一掌卻是被人重創了心脈和五臟,回來之後因為傷勢過重,藥石無效,沒過幾天就……就……就早早的離開了我們……」

    說到最後,身為一個大男人的嚴德昌已經淚流滿面。

    嚴禮強也擦了一下自己溢滿的淚水,「我太爺爺已經離開關外這麼多年,又隱姓埋名,那些沙突人當日又是如何找到我太爺爺在蘭州的落腳之地?」

    「那日和那些沙突人一起出現在我們面前的,還有一個漢人老頭,那個人似乎是你太爺爺以前在祁雲督護府認識的人,後來不知怎麼就做了沙突人的走狗,帶著一堆沙突人到處找你太爺爺,就是他把你太爺爺認了出來,那些沙突人表面是商隊,而實際上,就是沙突七部派出尋找你太爺爺的隊伍,他們已經在西北各郡找了好多年,當時那個人把你太爺爺一認出來,雙方一照面,那個人在客棧裡叫出你太爺爺的名字,你太爺爺就動手了,直接一掌就拍碎了那個人的腦袋……」

    「我錢叔知道這些事麼?」

    「我也是在和你媽結婚之後才知道你媽和你爺爺的事情,你錢叔一直到現在都不知道!」嚴德昌搖了搖頭,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你爺爺當時原本還修煉了一門厲害的功夫,但因為他練功走火入魔,你媽怕你重蹈覆轍,在生下你之後,就把那本秘籍給燒了,你媽從來沒想過讓你將來能回到關外再做什麼祁雲督護,她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就好,但沒想到,轉來轉去,你去帝京城一趟,回來就又成了祁雲督護,這就是命啊,我只是一個鐵匠,也沒本事教你厲害的功夫,以前小時候我每天對你嚴厲,逼著你修煉,就是希望你能有朝一日能強我百倍,修煉出一身好武功,能有機會給你媽報仇,多殺幾個沙突狗,這塊水雲令你拿著,以後就交由你保存,具體想要如何,一切由你自己決定!」

    嚴德昌把那塊水雲令交到了嚴禮強的手上。

    水雲令冰冷,沉重,厚實,拿著水雲令的嚴禮強雙眼閃過無窮的森冷殺機。

    「爹你放心,我與沙突七部誓不兩立!」嚴禮強緊緊的握著手上的水雲令,殺氣騰騰的沉聲說道,「沙突七部惡貫滿盈,與我大漢帝國忘恩負義,背信棄義,又與我一家有血海深仇,無論為國也好,為家也罷,將來我一定要把這些骯髒無恥之沙突七部徹底剷除,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沙突七部滅族,我今立此誓,天地共鑑之!」

    「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支持你!」嚴德昌重重的拍了一下嚴禮強的肩膀,「以前我總想著你若成人,我就去找你娘,現在問我想明白了,我以後會好好活著,在有生之年,看我兒子怎麼成為祁雲督護,光宗耀祖!」

    ……

    後面的一天,嚴禮強在家中,不見外客,而是把柳河鎮擴建改造的各種事情事情安排妥當。

    他特意從嚴家的大院之中,撥出了一個院子,給陸管事他們做「工程指揮部」,隨後嚴禮強又把之前自己搜刮的那四五十萬兩的銀票拿了出來,交給嚴德昌,讓嚴德昌掌管財政大權,最後,在給陸管事他們畫了一個大餅的「激勵」之後,嚴禮強在回家的第三天,就和錢肅一行人,騎上犀龍馬,離開了青禾縣,直奔黃龍匠械營而去……

    這次去黃龍縣,嚴禮強就只帶著胡海河,於晴年紀太小,又是女子,就沒有帶在身邊,但於晴一直說想要學武,嚴禮強在離開青禾縣之前,就特意抽了時間,教了於晴一套他在劍神宗學會的簡單的劍法和九宮風影步,又把築基之前的一些基本功傳授給她,想讓於晴有一點自保之力……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5 16:19
白銀霸主 第四百零七章 再臨匠械營

    只是大概一年不見,黃龍縣匠械營還是和一年前一樣,匠械營裡人還是那些人,地方還是那個地方,匠械營裡的工匠,作坊,白蠟林也是老樣子,如果說非要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嚴禮強這次來,匠械營裡的人比起以往對他更熱情了。

    嚴禮強一行人騎著馬來到匠械營門口的時候,他就看到匠械營門口兩邊黑壓壓的站滿了人,那場面,如果找幾個小學生抖動著大紅花再喊著歡迎歡迎熱烈歡迎的話,簡直和嚴禮強上輩子看到那種迎接領導視察的場面,完全如出一轍。

    看到那一張張似曾相似的面孔熱切的看著自己這邊,嚴禮強苦笑了一下,看著錢肅,「錢叔,太隆重了吧!」

    「要的,要的!」錢肅笑眯眯的看著嚴禮強,「畢竟從今往後,我們黃龍縣匠械營的這幾百口人都要跟著你吃飯了,這迎接上官的禮節,也是應該的,要不是時間倉促,來不及做太多準備,我還嫌這個場面小了呢!」

    嚴禮強笑了笑,距離那迎接的人群還有一截,就已經跳下馬來,把韁繩交給了胡海河,然後直接走了過去。

    錢肅等人自然也下了馬,跟著嚴禮強走了過去。

    「祁雲督護府麾下黃龍匠械營營眾見過督護大人!」幾百個人一起用力吼了起來,給嚴禮強行禮,倒把嚴禮強都嚇了一跳,也讓嚴禮強心中小小的虛榮心在這一刻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這絕對是排練過的,要不然不可能這麼整齊!

    嚴禮強看了錢肅一眼,發現錢肅笑而不語,他也就笑了笑,對著眾人拱了拱手,「大家也都別在這裡站著了,我們進去說話吧!」

    說完這句話,嚴禮強就直接朝著匠械營裡面走去,錢肅等人跟在嚴禮強的身邊,那些迎接他的匠械營眾人也都跟著嚴禮強走到了匠械營裡。

    對匠械營,嚴禮強自然是輕車熟路,進入匠械營的大門之後,他直接走到了匠械營的飯堂,看著眾人都來到飯堂的院子裡,一個個瞪著眼睛看著他,他就在飯堂的石階上站好,清了清嗓子,對著所有匠械營的人大聲發表了他來匠械營的第一場的正式演說。

    「我是誰也就不介紹了,匠械營裡的諸位大哥叔伯都知道,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大家也都知根知底的,或許有的人還在奇怪,為什麼這好好的黃龍匠械營一下子就被分到了連個影子都沒有的祁雲督護府的麾下,我就跟大家說一說,這是我向皇上要來的,當日我回甘州之前,皇上給了我兩個差事讓我選擇,一個差事是甘州匠械營督造,還有一個就是祁雲督護,我選了後面這個差事,然後讓皇上把黃龍縣匠械營給我,皇上也同意了,所以就把匠械營交給了我,大家或許又奇怪,甘州這麼多匠械營,我為什麼偏偏就想要黃龍匠械營呢,我在這裡就實話告訴大家,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嚴禮強一開口,匠械營所有人就都安靜了下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聽著嚴禮強在說話,生怕漏掉了一個字,你別說,嚴禮強這開口一說的話,還真就說到了匠械營一個人的心裡,整個匠械營中,有那些疑問的,絕對不止一個,許多人聽說嚴禮強連甘州匠械營督造的差事都沒有要,一個個暗暗的咋舌,這差事,可是整個甘州匠械營的頭頭啊,這個差事管的匠械營那可就不是一個,而是幾十個了,既然皇帝陛下連幾十個匠械營的差事都能交給嚴禮強,那麼,眼前自己這個匠械營對嚴禮強來說,自然就不算什麼了,一干人這麼想著,雖然嚴禮強說的客氣,但匠械營中眾人對嚴禮強的敬畏,一下子就上來了,而且大家聽到嚴禮強說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心中更是好奇,幾百人的飯堂的院子裡,一下子鴉雀無聲。

    嚴禮強停頓了一下,看了眾人一眼,也把眾人心中的那些念頭盡收心底,他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原本除了黃龍匠械營之外,我也還有其他的匠械營可以選擇,只要我開口,皇上一定會同意,為什麼我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呢,那就只有一個原因,我和大家都熟悉,錢叔也是我的長輩,我這邊有好處,自然首先想到的是大家,大家不要以為現在跟著我就要去關外打仗受苦,和沙突人玩命,我在這裡告訴大家,你們跟著我不用打仗,不用拚命,也不用去關外,大家還是做自己擅長的事情,只是這個匠械營以後就屬於祁雲督護府麾下,錢叔還是這個匠械營的營監,匠械營會有些變化,但這變化,是讓匠械營變得更好,而不是更壞,我帶著大家,不是去做什麼打打殺殺的事情,而是帶著大家一起做生意,一起發財,一起吃香的喝辣的,一起過好日子,大家說這樣好不好?」

    「好!」飯堂院子裡的所有人都興高采烈的吼了起來。

    「我雖然頂著祁雲督護的頭銜,但是我不想在這裡用官位來壓人,有些人或許也會懷疑我說的話,今天我就和大家說,想要離開匠械營自謀生路自己出去闖的,想回家的,無論是誰,現在就可以站出來,我在這裡可以當場同意他離開,不僅同意他離開,我還會給他十兩銀子的路費,讓他現在就能收拾東西離開匠械營,絕不為難,只是離開之後以後就不能再回來了,我嚴禮強雖然年輕,但我身為祁雲督護,是說話算話的,我現在說的話錢叔和諸位都可以作證!」嚴禮強環視眾人一圈,「匠械營的人今天都在這裡了,我給大家一柱香的時間考慮一下,大家也可以商量商量,一炷香之後,我再過來,有想離開的人想好了是去是留再告訴我!」

    說完這話,嚴禮強看了錢肅一眼,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兩個人就直接離開了飯堂,來到不遠處錢肅住的小院,讓匠械營的一干人留在飯堂那裡考慮。

    兩個人剛一離開,飯堂那邊就嗡的一聲,不少人一下子就議論起來,因為嚴禮強給出的這個選擇,是以前眾人想都不敢想的。

    「禮強,你這膽子也夠大了,你就不怕他們都跑了,要知道十兩銀子對許多人來說可不是小數目……」錢肅苦笑了一下,搖著頭對嚴禮強說道,「我都沒想到你一來匠械營就來這麼一出!」

    「願意走的人,留下也沒意思,人不夠,錢叔可以再招,我相信以後想要來咱們匠械營的工匠,恐怕要擠腦袋,現在讓不想呆的人走了更好!」嚴禮強無所謂的笑了笑。

    「你有把握?」

    「過去這一年,錢叔在藕節煤上應該也賺了不少錢吧,錢叔的腰包鼓了起來,錢叔在黃龍縣城裡的那幾個紅顏知己,應該沒少收到錢叔你送的禮物和首飾吧,我覺得錢叔過去一年在黃龍縣那些風流場裡的名聲應該是更響了!」嚴禮強微笑著反問。

    「咳……咳……」錢肅老臉微微一紅,但眼睛卻也瞬間一亮,一下子把話題岔開了,「藕節煤我這邊是賺了一點,但只是小頭,而且那制煤的工藝也不可能長久保密,這種賺錢的行當,有些人一琢磨,就能慢慢琢磨出門道來,莫非禮強你還有好東西沒有拿出來?」

    「哈哈哈,我先保密,等到時候錢叔就知道了!」

    「我發現你這次從帝京城回來,還真是讓人看不透了!」

    「錢叔這麼說,就讓我覺得以前我沒心沒肺一樣,那麼容易被人看透……」嚴禮強攤開手無奈的說道。

    錢肅一愣,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5 16:19
白銀霸主 第四百零八章 開天闢地

    在嚴禮強和錢肅的閒聊之中,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時間一到,嚴禮強又和錢肅返回到匠械營的飯堂那邊,聚集在飯堂裡的人這個時候也安靜了下來,剛才大家熙熙攘攘亂哄哄的說了一陣,所有人都確信嚴禮強不會拿這種事和大家開玩笑,有這麼一炷香的時間,無論是想要留下的,還是想要離開的,都已經決定了下來。

    「怎麼樣,大家想好了沒有?」嚴禮強站在石階上,掃視了眾人一眼問道。

    「想好了!」幾百人七上八下的應了一聲,還有的則沒有開口,只是點了點頭。

    「那好,決定了想要離開匠械營的人現在就站過來!」嚴禮強指了指自己台階下面左手邊的位置,「我讓人給你們發銀子,辦理脫籍的手續,隨後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嚴禮強這麼一說,過了幾秒鐘後,那數百的人群之中,就有人擠開人群,朝著他說的地方走了過來。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十一個,十二個……

    願意離開的人也不算多,剛好有十二個人,有的人上來的時候一臉平靜,還有的上來有些磨蹭,但最終,那些人還是在匠械營一干人的目光之中,走到了前面。

    那走出來的十二個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一個個低著頭。

    「營監大人,我……我上了年紀了,已經在匠械營中當了幾十年的匠人,趁現在還能走得動,手藝也在,我……我想回我郴州的老家看看,落葉歸根,這些年,多謝營監大人照顧,讓我這麼一個充軍來的老頭子在這甘州沒有受人欺負,還攢了一點積蓄,比其他人強了百倍,我給營監大人磕頭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匠人兩眼含淚的的給錢肅行了一個大禮

    「老陳,起來,起來,不用行此大禮,落葉歸根,人之常情,以前你的軍籍由上面的人管著,我做不了主,現在督護大人發話,你能回家看看,我也替你高興!」錢肅連忙把那個老匠人扶起。

    「多謝督護大人慈悲!」那個老匠人雙唇顫抖的說著,又要對著嚴禮強跪下,然後被嚴禮強連忙扶了起來,沒有讓這個老匠人跪下去。

    「上次我娘來看我,說……說給我在家裡找了一個媳婦,讓我回去結婚生孩子……」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紀的人摸了摸頭,一臉不好意思。

    「我家裡雙親年紀大了,我大哥去年摔斷了腳,我若不回家,家裡就沒有人能撐起來了……」還有一個走出來的軍士一臉為難的說道。

    ……

    各人都有各人的理由,而這些理由,不管真假,就是他們想要離開匠械營的原因。

    錢肅看了那些走出來的人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既然督護大人說了,你們各人也有各人的難處,那大家就好聚好散,我也不會為難大家,將來若是各位還遇到什麼難處,也可以來匠械營找我,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也一定幫大家,剛才督護大人說離開的人每人發放十兩銀子的路費,我個人再掏腰包,給大家每人十兩銀子安家,希望大家離開匠械營後一路順風,想要回家的,想要另奔前程的,都一切順利,以後無論在哪裡,都能堂堂正正做人,不要辱沒了我們黃龍匠械營的名聲!」

    「多謝營監大人,多謝督護大人!」所有人都給錢肅和嚴禮強行禮。

    錢肅招了招手,把他身邊的一個管事的人頭頭叫了過來,當眾吩咐道,「帶他們下去收拾東西,辦理離開匠械營的出籍的手續,從營裡的賬上和我個人的私房之中,各拿十兩銀子給他們,弄好之後不要為難,就讓他們離開!」

    「是!」那個管事的頭頭對著錢肅一鞠躬,然後叫上幾個軍士,就帶著那走出來的十二個人離開了飯堂的大院。

    「我們就稍等一下,等朱管事他們回來再說,後面的話,也要讓朱管事他們聽到!」嚴禮強對著錢肅說道。

    錢肅點了點頭,「好,你說了算!」

    ……

    畢竟是在軍營之中,那些離開的人也算是軍戶,個人的東西也沒有多少,除了幾件衣服就是各自的一點銀子和零碎細軟,就是一個簡單的行禮和背包就收好了,前後也就十多分鐘,那個管事的頭頭就帶著幾個軍士回來覆命,說那十二個人已經辦好所有的手續離開了匠械營。

    到了這個時候,一直等著的嚴禮強才微微一笑,看著飯堂院子裡那些堅定留下來的人,開始說話。

    「首先,我要恭喜大家,所有留下來的人,你們在剛才,做出了一個你們人生之中最重要也是最幸運的一個決定,剛才我看到有人聽到離開之人可以拿二十兩銀子的時候,還有些意動,覺得那是一大筆錢,我要告訴大家的是,從此刻起,現在留在匠械營中的所有人,無論是軍士還是工匠,哪怕只是在飯堂裡為大家做飯的阿姨大嫂,以後你們每年從匠械營得到的收入,最少最少的,都要超過二十兩銀子,我們黃龍匠械營的人,以後會成為整個甘州,乃至整個大漢帝國所有匠械營羨慕的對象,因為你們會徹底告別貧窮,你們會成為整個大漢帝國匠械營中最富有的一群人,不用三年,你們之中的許多人,就能體驗一下腰纏萬貫,走到哪裡都被人巴結的滋味……」

    嚴禮強話音一落,整個飯堂的院子裡,轟的以下,所有人一下子就興奮了起來,在匠械營中的人大多都是樸實的匠人和軍士,這些人,又哪裡經得起嚴禮強用搞傳銷的那一套言辭的煽動,當然,嚴禮強不是在這裡搞傳銷,而是他真的有手段,那話語之中的自信,也就更能感染人。

    「督護大人,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反正大家以後都聽你的,大家說對不對……」錢肅一個眼色之下,一個匠頭適時在人群之中叫了起來,然後立刻周圍就是一片響應之聲。

    「對,對……」

    無數人跟著吼了起來,「大家以後就跟著督護大人,吃香喝辣的……」

    「說得好,就是吃香喝辣!」嚴禮強在台階上繼續說道,「大家有沒有想過,這天底下的財富,是怎麼來的呢,憑什麼有的人什麼都不用干,就能綾羅綢緞,酒池肉林,有花不完的錢,為什麼有的人就整天累死累活還吃不飽穿不暖,這財富是哪裡來的,是天上掉下來的,還是地里長出來的?我告訴你們,都不是,這天底下的財富來源有兩個,一個是生產,一個是流通,財富的生產靠的就是我們的雙手,我們的雙手,通過勞動,通過我們的智慧,把地上地下的的東西變了模樣,我們把鐵礦變成了鋼鐵,把鋼鐵變成了刀劍,把白蠟木變成長槍,把木頭和石頭變成了材料,把材料變成了房子,把荒蕪的土地變成良田,把田裡的東西變成糧食,把地下的礦藏變成金銀,讓金銀成為財富的標尺,這些就是財富,只有勞動才能創造財富,如果沒有勞動,那石頭就是石頭,木頭就是木頭,地下埋著的東西也只會永遠埋在地下,正因為有了勞動,這些東西才都變了模樣,才能賣錢,才是財富的象徵,咱們匠械營裡的人都是天底下最能勞動最能吃苦的人,這裡有最多的能工巧匠,有最巧的手,咱們生產的財富最多,咱們憑什麼受窮,憑什麼吃苦?」

    一干匠械營的苦哈哈聽到嚴禮強說的這些話,個個雙眼放光,身心靈魂大受觸動,嚴禮強說的這些話,是匠械營中的許多人這輩子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問題,或者是想到沒有想明白的,此刻聽嚴禮強這麼一說,一個個都覺得像被開了光一樣,所有人的心頭就亮堂了起來,一個個激動不已。

    不要說那些匠械營中的普通人,就是錢肅聽了嚴禮強的話,也露出深思之色,感覺大受觸動。

    這些話,大漢帝國古往今來都沒有人總結過,都沒有人能說明白,嚴禮強把他說明白了,而且無可挑剔雋永深刻,嚴禮強說得直白,但是聽到的人越想,就越覺得這話有道理有內涵。

    嚴禮強當然說的有道理,因為在他上輩子,總結出這個道理的人的名字叫卡爾馬克思。

    說著這些話的嚴禮強,這個時候,在一群匠械營苦哈哈和軍士的眼中,簡直就像有聖光附體一樣。

    當然,嚴禮強說這些,不是要鼓動這些人變成革命者去造反,而是要讓匠械營中的所有人明白,從心中堅定起這樣一個認識只有跟著督護大人才是對的,才能發財致富,督護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要讓大家的勞動發揮出最大的價值。只有有了這樣的認識,嚴禮強隨後對匠械營的一系列改造,也才能順理成章的推行下去,讓所有人忠心擁護和認同。

    「所有的財富都來源是勞動,勞動創造了財富,一切的財富都是可用之物,而流通,也就是做買賣,則把我們用雙手的勞動創造出來的可用之物賣出去,賣給那些需要而且有錢的人,讓我們用雙手創造出來的東西變成我們可以摸到的黃金白銀,而什麼東西最好賣呢,最好賣的東西有兩個特徵,一個特徵是同等質量下你的東西比別人便宜,還有一個特徵就是我有你沒有的東西,而且這種東西還有著巨大的需求,有無數人想要,這兩種東西就最好賣!」

    看著那鴉雀無聲的飯堂大院,嚴禮強雙目精光閃動,「在以前,我們匠械營生產出來的東西都是直供督軍府的,我們不能和督軍府做買賣,而現在,大家成了我的部下,就都聽我的,我們匠械營以後做的東西就不再供給督軍府,我會帶著大家一起做買賣,我們既要生產東西,也要做買賣,我們會把我們用雙手生產出來的東西,變成真金白銀,讓大家過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說到這裡,或許有的人會在心裡說,這匠械營是你的,賺了錢怎麼分還不是你說了算,你就算不分給我們,我們也沒有辦法啊,這就像掌櫃和夥計一樣,這天底下發財的掌櫃很多,但發財的夥計天底下也沒有幾個,我們怎麼能信你呢?很簡單,因為我說到做到,我說要讓大家跟著我一起發財,一起吃香的喝辣的,那就絕不是一句空話,一定是有保證的,什麼保證,因為我會把這匠械營變成是大家所有人的,今天每一個留下來的人,都會成為這個匠械營的股東,有匠械營的股份,以後匠械營賺了錢,我們就按照大家的股份來分,所有人都有份,我會把這匠械營的章程立起來……」

    聽到嚴禮強分給匠械營的所有人股份,不說是匠械營中的那些苦哈哈,就是錢肅,也悚然一驚,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嚴禮強……

    這是從來沒有人做過的事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開天闢地的大事……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5 16:19
白銀霸主 第四百零九章 甘州製造局

    作為一個上輩子廝混在手機通訊行業的「白骨精」,嚴禮強最欣賞的企業,就是華為。

    華為公司也曾經邀請嚴禮強他們到華為參觀和訪問過,在參觀過華為之後,嚴禮強總結華為的成功經驗,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華為的領導者,真正把這個企業的興衰命運與每一個員工的興衰和命運連接捆綁在了一起。

    華為設計了一套讓員工持股的「虛擬受限股」制度,通過這套制度,華為公司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股份,都是由華為的公司工會和員工持有,擁有虛擬股的員工,可以獲得一定比例的分紅,以及虛擬股對應的公司淨資產增值部分,但沒有公司的所有權、表決權,也不能轉讓和出售,在員工離開企業時,股票只能由華為控股工會回購。

    公司好,大家就好,公司不好,大家就不好,每一個人都能分享到公司成長帶來的收穫,每一個人也必須承擔公司發展的責任和義務。

    在這套制度下,華為公司員工的拚命程度在業內是出了名的,同時,華為公司員工的福利和收入水平在業內也是頂尖的水平。

    也正是在這套體制的刺激下,短短二十多年的時間,華為就從一個註冊資本只有兩萬元的小企業,成長為世界級的通訊行業的巨無霸,把曾經一堆高高在上的外國通訊公司斬落馬下,成為中國企業的代表。

    何以如此?

    嚴禮強曾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特別是在過去的兩個月中,在返回甘州的路上,他每天都有在琢磨著這個問題。

    華為為什麼能成功?

    由這個問題引申出去……

    當初太祖領導著一群農民組成的軍隊為什麼能在內憂外困之下奪取天下?

    太平天國與闖王之類的人物為什麼會失敗?

    當初的秦國為什麼又能一統天下,成就無上霸業?

    回望歷史,追溯得更遠,越來越多的人物和歷史事件出現在嚴禮強的思考之中。

    終於,有一天,坐在船上的嚴禮強看著那延綿不絕的江水,一下子心有所感。

    總結古往今來大成就者,其實他們成功的秘訣就只有六個字上下同欲者勝!

    嚴禮強豁然而悟!

    同欲則同心,同心則眾志成城,無往不利,聚沙成塔滴水穿石金石為開。

    此六字,當為成就大業的無上心法,在領悟了這個道理之後,對自己這次返回甘州之後究竟要做什麼,嚴禮強的心裡也一下子剔透通明了起來。

    ……

    匠械營中的一干匠人和軍士許多都不知道何為股份,但是這種東西,就算不知道,旁人一解釋,也就瞬間明白了,在知道自己以後可以在匠械營分紅之後,整個匠械營就像炸開的鍋,所有人都在期待著,嚴禮強給匠械營帶來的新變化。

    而嚴禮強也沒有讓眾人失望,只是在當天下午,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中,就就拿出了匠械營眾人的股份分配方案,而匠械營中股份分配方案的基礎,就是嚴禮強拿出的匠械營裡的新的人事等級劃分制度,這個等級劃分制度,則直接來源於嚴禮強上輩子所知道的那些大公司的人事制度。

    嚴禮強把匠械營中的人事等級劃分為十級。

    第一級,是匠械營中的勞役,所有人都擁有匠械營1股的股份。

    第二級,是匠械營中的普通工匠和普通軍士,則每個人擁有3股的股份。

    第三級,是匠械營中的低級軍官和擁有一定特產技能的熟練匠人,這些人每人擁有10股的匠械營股份。

    第四級,是匠械營中的小旗軍官周勇和各個作坊裡面的匠頭與管事,這些人每人擁有匠械營30股的股份。

    第五級到第九級暫時空缺。

    錢肅作為匠械營的頭頭,則是匠械營唯一的十級人物,股份固定,擁有匠械營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作為匠械營最高決策者的嚴禮強沒有等級,但擁有匠械營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第一級到第九級人員擁有的匠械營的股份每年可以獲得匠械營一定比例的分紅,以及這個股份所對應的匠械營淨資產增值部分,但不能轉讓和出售,在這些人將來離開匠械營時,他們的股份由匠械營回購。

    嚴禮強並沒有把華為的那套管理委員會的制度搬來,因為那套東西對匠械營的人來說太超前,對一群已經習慣於聽人命令做事的匠械營的人來說,讓他們擁有匠械營的股份,已經是破天荒的大事,更超前的東西,他們未必能夠接受得了,而且現在匠械營的架構簡單,效率很高,弄得太複雜,未必是好事,將來如果真有什麼人才,或者匠械營發展到足夠大,那把那些人才提拔到十級,形成匠械營事實上的「董事局」也不是不可能。

    同時,在這一天,黃龍匠械營也正式更名為甘州製造局,統領這個甘州製造局的,是暫時只存在於大漢帝國官方文件之中的祁雲督護府。

    整整一天,整個匠械營的人被嚴禮強丟出的這一個個重磅炸彈炸得頭暈目眩,但又士氣爆棚,所有人都在消化著匠械營中的這一番變化,研究著自己在這新的甘州製造局中的位置,同時一個個都在摩拳擦掌,等著大干一場。

    晚上,忙活了一天的嚴禮強就和錢肅兩個人,在錢肅的書房裡,點著燈,繼續盤點著匠械營統計上來的數據。

    錢肅拿著幾個管事彙總上來的數據,在和嚴禮強匯報著。

    「製造局原有雜役勞力57人,今天這些雜役勞役離開6人,所以就還有51人,分配51股製造局的股份……」

    「而製造局的士兵原來有一個小旗,剛剛100人,今天走了一個軍士,所以就還有軍士99人,這99人之中,周勇是小旗軍官,人事等級是四級,擁有30股的股份,周勇下面還有三個小隊長,這三個小隊長每人10股股份,總共就是30股,其餘軍士有還有95個,人事等級二級,每人3股的話,就是285股,此刻製造局所有軍士合起來的股份就是345股!」

    嚴禮強一邊聽著,一邊拿著一隻炭筆在一摞他讓人准好好的硬皮紙上快速的畫著什麼東西,只是偶爾抬起眼睛,看錢肅一眼,或者點點頭,用眼神和錢肅交流一下,整個房間裡,除了錢肅的話語聲之外,就只有嚴禮強的炭筆和那一張張紙張摩擦著的沙沙聲。

    開始的時候,錢肅在說到什麼股份和人事等級的時候還微微有點不適應,感覺這些詞語有點新鮮,話語之中還有點咯噔,不過很快,他就適應了過來,錢肅雖然到這個時候還不完全能體會到嚴禮強在匠械營中的這一套改革的用意在哪裡,但以錢肅的敏感和機靈,他卻知道,嚴禮強給匠械營設計的這一套制度,所圖非小,嚴禮強這是準備要干大事了。

    匠械營已經改名為製造局,所以這個時候,錢肅已經直接用製造局的名頭在匯報了。

    看著嚴禮強一邊聽著自己在說話,一邊又專注的在紙上沙沙沙的畫著什麼,錢肅心中有些好奇,他瞟了一眼,發現嚴禮強在紙上畫著一些奇形怪中的東西,嚴禮強畫完一張,又拿出一張來,他也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所以只有暫時悶在心中,繼續看著自己手上的那份東西給嚴禮強說著事。

    「咳咳……除了雜役勞力和那一小旗軍士之外,再刨除幾個今天離開的,製造局現在還剩下的人,就都是各行的工匠和匠人了,就算是那些匠頭和管事,當初也是我由工匠的職位上提拔起來的,現在製造局的工匠總數是517人,其中人事等級二級的的普通工匠368人,每人3股股份的話,就是1104股,人事等級三級的熟練工匠是128人,每人10股的話就是1280股,其他的匠頭管事21人,每人30股的話就是630股,所有工匠匠人合計持股3014股,這3014股的股份,加上雜役勞力持股的51股,還有軍士持股的345股,總計股份就有3410股,總人數連上我在內則是668人……」

    「這個數字倒不錯,是個吉利數,668,路路發,哈哈哈……」嚴禮強的目光再次從手上的紙片之中抬了起來,看著錢肅,笑了笑,說了一句俏皮話。

    「現在匠械營賬目上的錢只有2170兩銀子,還有一些材料,以前匠械營旱澇保收,每年督軍府都有銀子撥付下來,雖然吃不飽,但也不會餓著,現在匠械營變成製造局,上面肯定是不會再有銀子撥付下來,什麼都要靠我們自己了,這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我還在發愁呢,以後這匠械營六七百張口該怎麼養活,每天天一亮這幾百張嘴就要吃飯啊,特別是你今天說以後製造局每個人每年最少的收入都要超過20兩銀子,大傢伙的興致一下子就被你吊起來了,這麼一算下來,以後匠械營每年不賺個十萬兩兩銀子,都不好跟大家交代了……」錢肅看著嚴禮強,把手上的那份統計表丟在桌子上,「反正我不管了,這賺錢的事情就由你拿主意,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錢肅當然不會不管,他只是好奇,想看看嚴禮強現在能有什麼辦法而已。

    嚴禮強笑了笑,突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錢叔,你說有錢人最在乎什麼?」

    錢肅一下子愣住了,有些跟不上嚴禮強的大腦的轉換速度,他思考了一下,才開口說道,「這有錢人在乎的東西多了,性命,錢財,誰都在乎啊……」

    「嗯,錢叔說得都對,那在性命,錢財之外,錢叔覺得有錢人最在乎什麼,就說錢叔你吧,在有了錢之後最在乎什麼?」

    「當然是面子,這有錢人只要一出門,要是沒有面子,那是萬萬不行的!」錢肅毫不猶豫的說道。

    「那咱們以後就賺有錢人的錢……」

    「怎麼賺?」錢肅一下子來了興致。

    「錢叔你看看這個……」嚴禮強說著,就把手上的幾張畫好的草圖遞了過來……

    「這是……」錢肅一看嚴禮強遞過來的草圖,神色就呆住了,因為就在嚴禮強遞過來的第一張圖上,赫然有一輛氣派的四輪馬車的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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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