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白銀霸主 作者:醉虎(全書完)

 
V123210 2017-6-18 13:59: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1 1933053
V123210 發表於 2018-1-31 19:07
白銀霸主 第三百九十章神境粉碎

    天道神境,深夜,劍神宗祖師大殿,嚴禮強進入劍窟四日之後……

    在大典之時,祖師大殿的確熱鬧,金碧輝煌,而大典之後,這供奉著一個個靈位的空闊祖師大殿,在晚上,特別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的確有些生人勿近的味道。

    今晚,祖師大殿之外寒風呼嘯,大雪飄飛,凜冽急勁的寒風吹過天魁峰山巔的樹木亂石,還有祖師大殿屋頂上的飛簷翹角,發出鬼哭狼嚎的嘯叫之聲,而祖師大殿之內,則寂靜森冷,只有那一排排祖師牌位前的油燈還亮著,在黑夜之中,給這個大殿之中,帶來點點微弱的光火,劍神宗歷代祖師們的牌位,在那微弱的火光之中,或明或暗,顯露出牌位上一個個已經逝去之人的暗紅色的名字,多少有些陰森的意味。

    兩個身穿紫袍的劍神宗弟子正在大殿之中結伴值守,兩個人就坐在一干祖師牌位前的兩個蒲團上,睜著眼睛,看著大門的方向,兩把長劍,就放在兩個人的膝蓋上。

    在這樣的慢慢長夜,作為值守祖師殿的人,兩個人不能睡去,所以就只能一邊守著夜,一邊聊著天,好打發這漫漫的長夜,兩個人從帝京的天劫開始聊起,不知不覺,就聊到了嚴禮強的身上。

    ……

    「羅師兄,你說那嚴禮強這次能否在劍窟之中得到什麼厲害的秘籍?」兩個守夜的劍神宗弟子,一個三十多歲,一個二十多歲,那個二十多歲的就稱呼那個三十多歲的人叫做羅師兄。

    「這當然是一定的,宗主的眼光,豈會錯得了,就算我們不相信那個嚴禮強,也要相信宗主不會看錯人就是了!」那個三十多歲的羅師兄點了點頭。

    「那個嚴禮強運氣也太好了,居然能被宗主看中……」年輕的劍神宗弟子羨慕的說著。

    兩個人聊著天,絲毫沒有發現,就在此刻,他們身後供奉著的那些祖師牌位前的幾排油燈中,有一盞最左邊的油燈的燈焰因為空中微弱的氣流變化輕輕晃動了一下,那盞油燈離他們有二十多米外,所以兩個值守祖師殿的劍神宗弟子根本沒有發現,他們的靈覺,還沒有到那一步。

    「能被宗主看中的人,又怎麼會只有一點運氣!」那個羅師兄笑了笑,輕聲說道,「我和秦師弟你打個賭,我看等嚴禮強這次從劍窟之中出來,用不了幾年他,就得稱呼一聲羅師兄了!」

    「啊,羅師兄這麼看好嚴禮強?難道羅師兄覺得嚴禮強將來可以和飛星劍幾位師兄相提並論麼?」

    那個姓羅的師兄剛剛想張口把自己昨天從四海鏢局的一個師弟那裡聽到的有關嚴禮強的一些事蹟說出來,一截漆黑的劍尖,幾乎同時從他和旁邊那個秦師弟的眉心的位置冒了出來,然後又閃電般的消失。

    兩個人表情未變,半點聲響都沒有發出來,也沒有血跡,甚至兩個人的坐姿都沒有半點變化,所有的生機就已經斷滅,只有兩個人的眉心正中,多了一道淺淺的猶如一隻豎起來的眼睛一樣的劍痕……

    一個穿著寬大的黑色罩袍,戴著黑色的頭套,手上拿著一把黑色的長劍,只有兩隻猩紅冰冷的眼睛從頭套的縫隙部位露出來的人,猶如一道黑色的影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兩個人的身後。

    看了死去的兩個劍神宗弟子一眼,那個黑影身影一閃,就來到了祖師大殿劍窟的門口位置,熟練的在劍窟的大鐵門的門口一邊牆壁的浮雕上按了幾下,那原本關閉著的劍窟大門,就慢慢打開了,而還不等劍窟的大門完全打開,那個人就閃身進入到了劍窟之中,再接著,劍窟的大門也就緩緩關閉了起來……

    黑色的身影一進入到劍窟之中,就像一道黑色的影子一樣,速度如電,直接朝著劍窟的裡面衝了下去……

    就在那個黑色的身影衝到嚴禮強前幾日看到的有一張石桌的地方時,一把雪亮的長劍,在劍窟中那如同漫天的藍色螢火蟲一樣的光點之中,如一道閃電,直接向那個黑色的身影當頭劈來。

    「誰!」幽靜的劍窟坑洞之中,也響起一聲短促的厲喝,一個六十多歲守護著劍窟的劍神宗高手,從天而降,持劍就朝著那個黑色的身影斬了過來。

    那個黑影似乎早就料到在這裡會遭遇到阻擊一樣,當那道劍光出現的時候,那個黑影猩紅的眼中目光一冷,隨後,他的身形一下子飛起,在空中,他的身形居然一下子又像多出一個黑色的影子一樣,一下子一分為二,手上的黑色長劍,一下子就變成兩張黑色的劍光組成的大網,反而把空中落下的那道閃電一樣的劍光包裹在內……

    「是……」從空中落下的那個執事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就被兩張黑色的劍網罩住……

    只是時間,那個六十多歲守護著劍窟的劍神宗高手,一下子就化為漫天血雨,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

    血雨還未落地,那個黑影早已經衝了過去,還不到兩分鐘的功夫,就已經衝到了水晶塔下面。

    那個身影圍著水晶塔轉了一圈,就直接來到水晶塔的死門入口,然後那個人從身上拿出一塊巴掌大小的閃動著奇異光澤的靈氣陣符,貼在死門的那個「死」字上面,只是過了幾秒鐘,那個靈氣陣符上面顯現出一個「死」字的光影,那原本關閉著的死門,就緩緩打開了,然後那個身影就一下子閃了進去。

    ……

    連續幾日,嚴禮強在水晶塔九樓,看著那兩本秘籍,整個人看得如痴如醉。

    還有這兩本秘籍,嚴禮強在看第一遍的時候就已經完全把它們完全記錄在了自己的腦海裡,但就算這樣,這兩日在水晶塔的第九層再仔細看那本,嚴禮強還是不可自拔,渾然忘了時間,也沒有再離開過天道神境。

    在感覺餓了的時候,他就吃一粒辟穀丸,然後整個人就繼續沉浸在中所講的那些利用異獸核晶的各種陣符之中,整個人進入到那種三月不知肉味的狀態……

    也果然不愧是劍神宗的鎮派絕技,合劍者,是以身合劍,以劍合道之法,這門絕技練到極致,掌是劍,拳是劍,指是劍,腿是劍,眼是劍,草是劍,花是劍,風是劍,雨是劍,天地萬物,皆可化為自己所用之劍,端是厲害得無以復加……

    在劍窟的水晶塔之中能同時得到這兩本秘籍,嚴禮強的喜悅和興奮,那就不用說了,毫無疑問,這是他進入到天道神境以來最大的收穫。

    這兩日嚴禮強潛心鑽研,最大的收穫和感觸就是終於搞明白了那些異獸核晶與陣符之間的關係,簡單來說,相對於陣符,那些異獸核晶就是電池,而陣符,就是把電池所蘊含的能量發揮利用出來的一種方式,就像……就像……有著各種功能的集成電路或者各種電器之類的……

    而之前第七層的關卡之所以是一個九階幻方的最大原因,就是陣符在利用異獸核晶的過程中,陣符之中的能量,必須在某種立體的層面上,保持一種均衡和循環,這種均衡與循環的構造,完全就是幻方數學原理的一種演化和運用。

    這一次,沒有易經洗髓經加持,沒有什麼高手在一旁指點,嚴禮強完全憑著自己的本事把啃了下來,在看完這本之後,嚴禮強有一種感覺,這,簡直就像是專門在等著他來打開一樣……

    實在太高興,太激動了。

    正在沉浸在中的嚴禮強一下子心有所感,發現身旁有一點動靜,他一下子轉過頭,就看到一個氣息森冷壓抑,全身包裹在黑袍之中,手上拿著一把黑色長劍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水晶塔九樓的入口處,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嚴禮強突然心中一凜,一把就把和緊緊的攥在手裡,「什麼人……」

    「你實在出乎我的預料,這一次,還要多謝你了,作為感謝,我就給你一個痛快……」那個人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嚴禮強手上的兩本秘籍,然後用沙啞的嗓子說了一句話。

    嚴禮強覺得這個聲音似乎有點熟悉,但還不等他在腦子裡回想起這個人是誰,下一秒鐘,嚴禮強就感覺自己整個人如被泰山壓住一樣,一下子就被一股強大的氣機鎖定了,整個人的肌肉在這一刻都變得有些僵硬起來。

    這是死亡的氣息,上一次嚴禮強嗅到這股氣息,還是在平溪城的時候……

    嚴禮強怒吼,長發衝冠,拔出長劍,全身的力量和氣機全部爆發了出來……

    映入嚴禮強眼中的,還是那一把如泰山壓頂一樣的黑色長劍……

    雙方的境界差異,實在太大,太大了……

    整個水晶塔中的一切都凝固,時間,空間,最細微的物質,甚至是嚴禮強的思維都凝固了起來。

    轟……

    天道神境粉碎……
V123210 發表於 2018-1-31 19:07
第三百九十一章天道莫測

    天旋地轉之中,嚴禮強感覺自己就像在坐雲霄飛車的時候脫離了安全帶的保護,然後被雲霄飛車從空中甩出來一樣,無數破碎的光影在他眼前閃過,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就重重的摔落到了地上。

    頭昏腦漲,眼前發黑,過了半響,嚴禮強才感覺自己那一腦袋的漿糊重新恢復了平靜,所有的意識也才回歸到了他的身上,他感覺自己趴在地上,臉朝下,然後,嚴禮強就聽到了一聲悠悠的嘆息,「唉……」

    嚴禮強一下子就跳了起來,舉目四望。

    此刻所在,已經不是在劍神宗劍窟的水晶塔之中,那個一身黑衣的恐怖高手已經消失了,他又重新回到了宏偉的天道神殿,就在他的四周,都是一根根數百米多高的黑色巨柱,那一根根的黑色巨柱之中,都是一個在飛旋的星河,而他的腳下,那地板,則閃動著白銀一樣的光澤,無數的符文,就像流水一樣在地板下面流動著,在他的不遠的地方,天道神石懸浮在大殿正中,閃動著神秘的光澤。

    曾經連接著天道神殿的兩個入口,現在,就只剩下一個菱形的入口,那個從天道神殿進入天道神境的入口,已經消失不見了。

    許久不見的半人半蛇的伏光就站在數米之外,用一種無奈而惋惜的眼神看著他。

    「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裡?」站在天道神殿之中的嚴禮強一臉詫異,「那個天道神境的入口呢,怎麼不見了?」

    「你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麼,你所創造的白銀大陸的天道神境,對你來說,只有一次的機會,如果你在天道神境之中死亡,那麼,那個天道神境就會崩潰!」伏光平靜的看著嚴禮強。

    「你是說……我……我剛才已經在劍窟的水晶塔中……被那個人殺死了!」嚴禮強沉默了一下,然後一嘴苦澀的問道。

    「是這樣的,剛剛在天道神境之中,你被人殺死了……」

    「可是……可是……」嚴禮強張嘴想說他在劍窟之中什麼也沒有做,也沒有找惹誰,怎麼就莫名其妙的被人幹掉了,這簡直太不公平了,嚴禮強此刻的心情,感覺就像在玩遊戲玩得好好的,正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回著血,加著藍,學習著技能書,還沒有準備和大波士碰面,但那大波士卻突然蹦了出來,二話不說,就把他給秒了,這種鬱悶,實在難以言說……

    「天道神境之中的一切並不是遊戲,而是真實世界的再現,沒有誰能操縱天道神境,就算是我也不能… …」伏光平靜的看著他,似乎完完全能讀懂嚴禮強心中的念頭一樣,「既然是現實世界,就會有無數的意外和可能會發生,天災,人禍,列車脫軌,火山爆發,地震海嘯,戰爭和街上蹦出來的神經病,這些因素,都可能讓你送命,在劍神宗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即使你無法預料到某些情況的 發生,你也只能接受你的選擇帶來的後果!」

    聽著伏光的話,嚴禮強呆呆的站了片刻,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有些悵然的問道,「這就是說,我以後再也……再也進入不了之前的天道神境了?」

    「是的,那個天道神境因你而生,隨著你的死亡,那個天道神境已經蹦碎不存在了,就像一個氣泡和幻影,已經破滅!」伏光看著嚴禮強,目光如流轉的星河一樣的深邃莫測,「我之前就告訴你,在能進入到這裡的三十九億三千六百八十八萬四千三百二十九個進入者種,你的實力是最低的,相比起其他能進入天道神境的存在,你在天道神境之中生存的時間也是最短的,這或許也是冥冥之中天道的一種平衡,在你之前,從來沒有人能擁有天道神石,而你擁有了天道神石,但卻實力最低,所以,由天道神石演化出來的天道神境,也就注定不會長久,你無法將天道 神石的所有作用徹底的發揮和利用,這才是天道和宇宙運行的法則……」

    「你這算安慰嗎,就像是在說做皇帝的大多都短命一樣……」嚴禮強苦笑著搖了搖頭,在仔細想了想伏光的話後,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點,沒有那麼沮喪了,因為他的理智告訴他,伏光說的或許就是對的,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對自己的這點實力來說,這天道神石帶來的一切,實在是太有餘了,那個天道神境,自己根本無法駕馭,說白了,自己只是在其中隨波逐流,所以,必有所損。

    仔細想想,自己在天道神境之中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收穫,卻是巨大的,自己提前預見了四年後的天劫與隨後大漢帝國的局面,而且還在劍神宗中得到了許多的無上秘法,這其中的任何一個收穫,對常人來說,都已經不可想像,但自己卻都得到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麼?更何況,天道神石現在不是還給自己留下了一個「扭蛋機」麼,這「扭蛋機」到現在為止,自己也只是牛刀小試而已,根本還沒有把它開足馬力啊?

    嚴禮強心中這麼想著,雖然還是有些遺憾,但也漸漸的有些釋然了,這個時候他的腦袋裡,想得最多的卻不是天道神境,而是忍不住浮現出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顧澤軒,趙慧鵬,天巧峰的蘇堂主,還有自己在劍神宗中的兩個師父,柳歸元和閭丘明月,天道神境雖然破碎,他在劍神宗的時間也很短暫,但是這些真實的經歷和情感,卻已然深深的鐫刻在了嚴禮強的生命之中,成為他人生的一部分。

    對了,還有那個覬覦著劍窟之中水晶塔死門第九層中那兩本秘籍的那個黑衣人,如果嚴禮強猜得沒錯,那個黑衣人,就是劍神宗的長老之一,那個人野心勃勃卻又不擇手段,是劍神宗真正的心腹大患,不知道是否和外部勢力有勾結……

    在天道神殿之中思緒起伏的呆呆站了一會兒之後,嚴禮強打起精神,問了伏光一個問題,「現在我的天道神境已經不在了,那這天道神石創造生命的功能,我還可惜繼續使用麼?」

    「當然!」伏光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你可以隨時進入到這個神殿,進入的方法和以前一樣,天道神石創造生命執掌輪迴的這個能力,你依然可以使用,它的能力,還遠遠沒有被你挖掘出來,而且隨著你靈眼的打開,你會發現,天道神石的這個創造生命的能力,會與你有更多的契合,或許還可以給你帶來更大的驚喜!」

    「啊,那還不算壞……」嚴禮強臉上露出一個笑容。

    「好好活下去吧,生命只有一次,現實世界擁有沒有重來的機會,這天道神石能給你的,絕對比你想像得要多得多……」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伏光的身影,就在嚴禮強面前,再次化光消散,宏偉的天道神殿之中,只有他的餘音裊裊,還在迴蕩著。

    嚴禮強再看了看那塊漂浮在大殿之中的天道神石,下一秒,也就離開了天道神殿……

    ……

    嚴禮強睜開了眼睛,依然是在太醫院他房間的床上,床頭的燈剛剛熄滅,燈芯那一點熱度還未消散,屋外的瓦簷上,還有淅淅瀝瀝的雨聲傳來,雖然他在天道神境之中已經呆了幾天,但現實之中,卻保持著他剛剛躺下進入天道神境之時的樣子,一切,就好像在做夢一樣。

    剛剛在嚴禮強床前的羊毛毯上趴下來的黃毛感覺到嚴禮強醒了過來,也一下子機靈的睜開了眼睛,站了起來,搖著尾巴,看著醒過來的嚴禮強。

    嚴禮強回想了一下,腦袋之中的《合劍術》還有那本《太一陣符經》依然字字句句猶在眼前,他掀開被子,披上一件長袍,就下了床,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啊,嚴副總管,你怎麼又起來了?」小李子剛剛走到門外的走廊上,手上還提著一個銅香爐,看到剛剛還說有些發困的嚴禮強從房間裡走了出來,一臉驚訝。

    「現在又有點不想睡了,我出來透透氣……」嚴禮強對著小李子笑了笑。

    「外面下雨,有些寒氣,我讓人給你準備兩盆炭火……」

    「不用了,我沒那麼脆弱,我想一個人安靜的在這裡站一會兒,想點事情……」

    小李子明白了,嚴禮強想安靜一會兒,也就沒有再打擾,只有黃毛,來到嚴禮強的腳邊,安靜的趴著。

    嚴禮強就站在房間外的走廊下,抬著頭,瞇著眼睛,看著屋簷上落下的雨滴還有院子上方那陰沉沉的天空,就像入定一樣,整整幾個小時,一動不動……

    自己現在,算是劍神宗的弟子和護道人的傳承者麼?

    沒有了天道神境的加持和預知能力,四年後的一切,對自己再次變成了未知,也不知道大漢帝國的未來會如何?

    這未來,從現在開始,真正只能靠自己去創造了,在大劫來臨之前,自己還有四年時間準備……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 20:48
白銀霸主 第三百九十二章祁雲督護

    嚴禮強在太醫院的時間過得很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八月十五日就那麼過去了。

    如果一切不變的話,八月十五日這一天,就是嚴禮強和石敏章舉行弓道盲比的日子,也算是嚴禮強的一個關卡和考驗,但因為嚴禮強的這場苦肉計實在是太精彩,所以這一天,嚴禮強不僅沒有去軍營搞什麼兇險的盲比,反而是在太醫院中接受著幾個禦醫的精心照料。

    這幾天,可謂是嚴禮強來到帝京城中最輕鬆的時間,每天什麼都不用乾,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什麼都有人伺候,什麼都是最好的,每天除了吃飯睡覺打拳之外就是看書,除了自由稍受限制之外,這樣的生活,簡直就是嚴禮強上輩子一直追求的。

    在看望過嚴禮強的第二天,靈山派的機關大師張佑榮就讓人給嚴禮強送來一封信,告訴嚴禮強他已經離開帝京,要趕回靈山派,把他在嚴禮強這裡得到的靈感變成可觸可摸的實物,同時還邀請嚴禮強有時間到靈山派做客,在那封信上,張佑榮還畫了一張草圖,而那張草圖上,赫然就是一個蒸汽機的缸體和活塞的構想方案,那個構想方案,已經接近了嚴禮強腦海之中蒸汽機的基本結構。

    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機關大師,要是放到嚴禮強的前世,再過幾百年,這一張圖拿到拍賣場上,價值恐怕堪比絕世名畫。

    只是看著那副圖,嚴禮強就知道,恐怕用不了多久,大漢帝國的第一台蒸汽機就會在靈山派的千機堂誕生出來,這個新誕生出來的機器,到底能給即將走到重要歷史關頭的大漢帝國帶來什麼樣的改變,他也不知道,一切,就只看天意。

    也就是這幾天,嚴禮強身上的那點傷口,早已經全部癒合,而且連疤痕都沒有留下,只是嚴禮強「走火入魔」留下的丹田的問題,卻讓一干禦醫絞盡腦汁,都沒有辦法,每次檢查,嚴禮強的丹田都空空蕩蕩,凝聚不了一絲一毫的真氣。

    嚴禮強的情況,禦醫們當然上報給了隨時關心著嚴禮強身體情況的皇帝陛下,而也就是在八月十五日這一天,「心灰意冷」的嚴禮強,也正式向劉公公提出,希望能夠離開帝京,返回甘州修養。這也是皇帝陛下之前就答應過他的,嚴禮強覺得也差不多是自己離開帝京城的時候了。

    在嚴禮強提出這個要求的第二天傍晚,劉公公來到了太醫院,也不說什麼,只是讓嚴禮強換上一套嶄新的御前五品帶刀侍衛的武官官服之後,就帶著嚴禮強坐上了馬車,離開了太醫院。

    「公公,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坐在晃蕩的馬車裡,嚴禮強才終於找到機會開了口。

    「當然是進宮去見陛下!」劉公公看了嚴禮強一眼,慢悠悠的說道。

    「陛下……陛下同意了?」嚴禮強心中一震。

    「陛下九五之尊,金口玉言,哪有食言的道理,當日陛下就答應你盲比之後就允許你返回甘州,你這次遭遇刺殺,盲比取消,但陛下說過的話卻也是算數的!」說到這裡,劉公公還意味深長的看著嚴禮強,「咱家也知道禮強你在帝京城過得不好,險象環生,好幾次差點都把小命丟了,或許換一個環境,要更好一些!陛下也想把你放到帝京之外鍛鍊一下,將來或許可以為陛下獨當一面,陛下對禮強你可是抱有厚望的,希望禮強你不要讓陛下失望!」

    聽到這裡,嚴禮強一臉慷慨之色,「請公公放心,我就算不在帝京城,也是陛下和公公身邊的一個小兵,陛下和公公叫我朝哪裡沖,我就朝哪裡衝!」

    「什麼小兵,你這已經是御前五品帶刀侍衛了,咱家可指示不了你,就連咱家,也是聽陛下的……」劉公公笑了起來,對嚴禮強表忠心的話感到非常滿意。

    「公公說的是!」嚴禮強小意的應和著。

    「對了,待會兒若是見到陛下,陛下要給你什麼賞賜,千萬別推辭,要是陛下讓你挑選官職什麼的,你就儘管往大的往好的選,千萬別不好意思,陛下有時候就喜歡手下坦坦蕩蕩敢開口,敢挑擔子!」

    嚴禮強深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好的,多謝公公提醒,我記住了!」

    隨後劉公公在馬車上就提醒了一下嚴禮強在皇宮正式覲見皇帝陛下所應該注意的一些禮儀和稱呼,嚴禮強當然虛心受教!

    太醫院離皇宮的距離還不到兩里地,只是在馬車上坐了一會兒,那馬車就已經達到了皇宮,嚴禮強就跟著劉公公下了馬車,兩個人亮出身份腰牌,經過幾道檢查,就有皇宮的小太監親自帶著他們兩個走進戒備森嚴重重厚厚的宮城,一番七繞八繞,就在嚴禮強都感覺自己就要迷路的時候,那個小太監終於把兩個人帶到了一個花園之中,又經過花園外面的侍衛的盤查,這才進入到花園之中,最後被帶到了花園裡的御書房所在。

    「啟稟陛下,劉公公帶嚴禮強求見!」一個嚴禮強沒見過的老太監就在御書房的外面,在看到嚴禮強和劉公公到來之後,面色溫和的對著兩個人點了點頭,然後就在御書房的外面對著裡面稟告道。

    「讓嚴禮強進來吧!」書房裡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劉公公和那個老太監的眼色示意下,嚴禮強放鬆自己的心情,坦然走了進去。

    嚴禮強一進去,就看到在一間偌大的書房裡,穿著一身金黃色龍袍的皇帝陛下正站在一塊屏風前,背著手,打量著屏風上面的圖畫。

    「鹿苑副總管,御前五品帶刀侍衛嚴禮強見過陛下!」嚴禮強對著那個男人行了一個禮,朗聲開口,那個一直站在屏風面前的男人才轉過了身,灼灼的目光盯在了嚴禮強的臉上。

    「這幾日身體恢復得如何了,我聽太醫院的御醫說你的丹田始終無法聚氣?」

    「多謝陛下關心,微臣身體已無大礙,只是走火入魔之疾,恐非一時之間能夠緩和,所以微臣想回甘州老家慢慢調養……」

    「這就好,這兩天刑部已經下令將林哲緝拿歸案,只是林哲暫逃,所以就下了通緝令,算是對你有一個交代!」

    「多謝陛下關心!」

    「嗯,你現在還能開得了強弓麼?」

    「能!」嚴禮強堅定的回答道。

    「好!」皇帝陛下讚許的點了點頭,指著自己身邊的屏風,「你可認識這屏風上的東西?」

    嚴禮強之前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那副屏風,那副屏風上的東西,對他來說,不算陌生,「屏風上是大漢帝國西北與西域各國的地圖!」

    「不錯,這屏風上的確是大漢帝國西北疆域的地圖,這是銀州,這是蘭州,這是甘州,這是你的老家平溪郡……」皇帝陛下的聲音帶著某種說不出的情緒,皇帝陛下的手指則在屏風上滑動著,「這裡是沙突七部,這裡是黑羯部落,穿過果戈禮沙漠,就是西域十八國,這片區域千年之內都戰亂不休,是真正的百戰之地,說到沙突七部,你可還記得當日你和孫卿說過的話麼?」

    「這個……微臣和孫大人說過的話實在太多,還請陛下明示!」嚴禮強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皇帝陛下微微一笑,「當日孫卿在這裡,曾經和朕提起過你對沙突七部的判斷,你和孫卿說,沙突七部現在已經是我大漢帝國西北的心腹大患,我們大漢帝國若是想要重新收回古浪草原和祁雲山一帶的控制權,就要聯合黑羯人,以驅虎吞狼之策把沙突七部趕走,然後我們再把古浪草原再從立足未穩的黑羯人手上奪回來!」

    聽皇帝陛下這麼一說,嚴禮強一下子就想起來了,自己還真和孫冰臣說過這樣的話,「這個……微臣是說過這樣的話,那隻是微臣一點不成熟的看法,卻是讓陛下見笑了!」

    皇帝陛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你這次想要回甘州,朕準了,朕不僅準許你回去,還給你兩個職位,可以讓你選擇!」

    嚴禮強打起了精神,「這個,陛下請說!」

    「朕知道你有機關格物之才,還擅長製造器具,所以朕給你的一個差事,就是甘州匠械營督造,原甘州匠械營督造因為涉及葉家之案,已經被收監,所以這個職位現在空了下來,你覺得這個職位如何?」

    嚴禮強一下子感覺自己有些口乾舌燥,這個甘州匠械營督造可不是小官,而是一個油水豐厚的重要職位,在這個職位下,甘州境內的所有匠械營,都歸自己管轄,放在前世,這個職位就是甘州軍區後勤裝備部的部長了,這個職位,絕對是皇帝陛下對給自己的肥差了……

    這一刻,嚴禮強甚至想到了韋小寶,嚴禮強的小心臟噗通噗通的在跳著,但也沒有急於做出什麼選擇,而是在沉吟片刻之後,繼續問了一句,「不知陛下給微臣選擇的第二個職位是什麼?」

    皇帝陛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這第二個職位可有點不一般,可以說是最好的,也可以說是最不好的!」

    「哦,不知是什麼?」嚴禮強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

    「祁雲督護!」皇帝陛下輕輕吐出四個字。

    知道這四個字意義和歷史的嚴禮強卻被震得目瞪口呆……
V123210 發表於 2018-2-1 20:48
第三百九十三章 選擇

    在大漢帝國,有一種官職是介於中央任命和地方統領世襲之間,這個官職,就是督護。

    督護這個官職,只在大漢帝國的邊境地區可以看到,為了方便管理邊境地區的少數民族和部落,消弭邊境隱患,強化大漢帝國的權威,大漢帝國就在許多邊境地區設置了督護這個官職。

    在最開始的時候,督護的官職是完全由大漢帝國中央政府任命的,不存在世襲,只是在後來的實踐之中,這個官職,才逐漸演變成帶有地方統領色彩的世襲制,督護的兒子繼續幹督護,然後只要象徵性的獲得大漢帝國中央政府的同意就行,而大漢帝國的中央政府,為了穩定邊陲區域,對督護這個職位長久以來形成的世襲,也就默認了。

    在嚴禮強前世的認知和知識結構之中,最接近督護這個官職的,就是殖民地的總督,不過督護直接統軍,軍權比嚴禮強上輩子知道的許多國家殖民地的總督還要大,在大漢帝國,督護這個職位除了軍權之外,還代表大漢帝國掌管著其統領區域的少數民族的外交與部落首領的任命之類的權力。而作為接受大漢帝國統治的象徵,這些督護只需要每年向大漢帝國上交一點象徵性的賦稅和貢品就可以。

    大漢帝國在東南西北各個方向的諸多邊疆地區,設立了許多督護府,這些督護府,有大有小,大的督護府管轄的面積和區域可以相當於大漢帝國的數州或者一州之地,如大漢帝國的南疆督護府,伊北督護府,黑山督護府,還有百越督護府等,而小的督護府,則更多,簡直多如牛毛,其管轄的地域大小不一,有的最小的督護府,管轄的地域面積,可能還不過一縣之地,最小的,甚至就只有幾個村鎮大小。

    也因此,督護這個官職在大漢帝國是沒有品級的,因為同為督護,混得最好的可以媲美和超過朝中的一品大員,割據一方,而混得不好的,連個縣令甚至是亭長都不如。

    而在大漢帝國西北的歷史上,曾經也有一個督護府,那個督護府,就叫做祁雲督護府。

    祁雲督護府的管轄區域,包含了甘州和蘭州外面的祁雲山和古浪草原這一片廣大區域,在沙突七部遷入到古浪草原和祁雲山以東這一片區域之前,這一片地區,生活著烏蘇,車師,皮樂,莎梨,大月等五六支從西域各國遷徙過來的小部落和氏族,祁雲督護府就是這些小部落和氏族的統領者,只是後來,隨著沙突七部的遷入,這一切就隨之改變了,當沙突七部在古浪草原和祁雲山一帶安定下來之後,曾經的祁雲督護府「突遭亂匪」,一夜之間,整個督護府上下被人殺了個雞犬不留,曾經的祁雲督護一族,直接來了個斷根,所謂的祁雲督護府,也就成了一個空殼。

    而最近幾十年來,嚴禮強在書中看到好像大漢帝國這邊又一次還任命了一個祁雲督護,但那個祁雲督護剛從平溪郡出白石關沒幾天,他和他的隨行之人的腦袋就被人裝到盒子裡送到了甘州刺史府,原因也是「突遭亂匪」,從那以後,無論大漢帝國的地方還是中央,都選擇性的把祁雲督護府遺忘了,就像祁雲督護府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只是這個官職的編制還一直存在……

    祁雲督護這個官職可世襲,在大漢帝國的統治體系之中,整個祁雲山地區和整個古浪草原區域都是祁雲督護的管轄範圍,相當於祁雲督護的領地,這個區域,從廣處來看,幾乎比甘州和蘭州加起來還要大,而且所有生活在這片區域的異族,甚至包括沙突七部,至少在理論上,都要接受祁雲督護的統領。

    看上去很美好!

    但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現在大漢帝國在這片區域的權威,已經接近於零,現在在這片區域之中真正說話管用的,是沙突七部和他們的彎刀,大漢帝國在這片區域的存在感,已經很低了……

    嚴禮強完全沒想到皇帝陛下給自己的第二個選擇,會是祁雲督護這個職位。

    皇帝陛下這是什麼意思?是讓自己領著一個榮譽頭銜回甘州養老,還是期望自己能在這個職位上有所作為,把自己之前和孫冰臣說的那些對付沙突人的戰略變成現實,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如果是第二個的話,皇帝陛下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甘州匠械營督造,那可是穩穩的肥差,沒有多少變數,而且算得上是位高權重責任輕,錢多事少離家近,而這個所謂的祁雲督護,則是介於天堂和地獄之間的差事!

    嚴禮強的大腦迅速的運轉著,權衡著選擇這兩個職位的利弊。

    如果大漢帝國未來天下昇平,嚴禮強寧願選擇哪個甘州匠械營督造的差事,混吃等死活到老也不錯,而現在,再知道四年之後整個大漢帝國就要變天,而且沙突七部會趁機殺入甘州血洗了平溪郡後,嚴禮強的選擇,也就慢慢的清晰了起來……

    從某個角度來說,嚴禮強這是剛想睡覺,皇帝陛下就把枕頭送來了。

    「回稟陛下,微臣願意回到甘州,接任祁雲督護之職!」

    只是稍微思考片刻,嚴禮強就堅定的對著皇帝陛下說道。

    「哈哈哈……」皇帝陛下大笑起來,顯得非常高興,「朕果然沒有看錯你!」

    「微臣能力有限,只能盡己所能,如果達不到陛下的期望,還請陛下不要失望!」

    「朕當然知道其中難度,這個職位給你,原本就可進可退,你只管放手而為就是,莫要有什麼顧慮!你今年十五歲,有的是時間,朕可以給你十年時間再看你的成效也不遲!」

    「多謝陛下!」

    「除了這個職位之外,這次你回甘州,朕在給你十萬兩銀子,做你祁雲督護府的開辦費用!」皇帝陛下看著嚴禮強,手一揮,大度的說道,「你有什麼要求,也儘管提就是!」

    這個時候,嚴禮強一下子想起了劉公公的話,他沉吟片刻,就開了口,「想要經略祁雲山和古浪草原,必須要有後方的支撐,各種軍械,物資還有錢糧的支撐來往必不可少,而我家鄉甘州平溪郡,正與白石關和沙突七部毗鄰,我想請陛下把甘州平溪郡的匠械營交給我,一切事情由我做主,作為我後方的根基!」

    皇帝陛下輕輕一笑,「哈哈哈,一個匠械營而已,小事,朕就賞賜給你了好了,還有什麼要求麼?」

    果然是九五至尊,一個平溪郡匠械營,偌大的地盤,那麼多的人,這位一開口就送給自己了,嚴禮強心中暗暗驚嘆,要求他自然還可以再提,但是要求提得越多,這位的期望也就越大,未來的干涉可能也就越多,甘州和平溪郡地方上的反彈阻力也有可能越大,所以,在想了想之後,嚴禮強明智的選擇到此為止。

    「我就只有這一個要求,其他的等我回到甘州自己慢慢想辦法!」

    「好!」皇帝陛下再次讚許的看了嚴禮強一眼,嚴禮強對分寸的把握,讓他很滿意,「那你何時動身返回甘州?」

    「就這個月二十號吧,微臣這幾天和帝景城的朋友們告個別,再稍作準備,然後二十號就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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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霸主 第三百九十四章放出風聲

    8月16日,嚴禮強進宮面聖,隨後,8月17日一大早,嚴禮強就正式離開了太醫院,帶著一堆太醫院送給他的丹藥,返回鹿苑,把鹿苑的差事做一些交接,也和李鴻途與紀逍遙做一番告別。

    既然嚴禮強要離開帝京,有了新的任命,要接任祁雲督護這個職位,所以,他那個鹿苑副總管的頭銜,也算是到頭了,成了過去式,此刻的嚴禮強,只有一個御前五品帶刀侍衛的榮譽武職的頭銜。

    對此,嚴禮強反而感到一身輕鬆,祁雲督護無品無級,可進可退,正合嚴禮強的味口。

    皇帝陛下給了嚴禮強十年的時間來看看他在這個職位上的成績和能力,而對嚴禮強來說,四年之後大漢帝國就要面臨巨變,到了那個時候,皇帝陛下如果還活著,恐怕就再也顧不得他這個遠在甘州的小人物了。

    在鹿苑折騰了一天之後,18號,嚴禮強離開了鹿苑,和方北斗等人見了一面,也做了一些交代。

    方北斗想跟著嚴禮強離開帝京返回甘州,但被嚴禮強說服了留了下來,嚴禮強雖然離開帝京城,但這帝京的卻是萬萬不可放棄的,這幾年的時間,方北鬥在帝京的任務,就是在嚴禮強離開帝京之後,背靠劉公公,然後牢牢把的主導權抓在手上,讓的影響力,遍佈京畿地區。

    嚴禮強告訴方北斗,這關係到將來他們能否拯救大漢帝國的那場災難,有了嚴禮強的話,方北斗也就以一種決然的使命感,留在了帝京。

    此刻的帝京城,其實已經有了兩份報紙,除了嚴禮強他們的之外,另外一份,也在八月初,悄然出現在帝京城的大街小巷和茶館酒樓之中,的版面設計,裡面的內容分類,甚至是發行方式,都和一模一樣,完全就是複製了的成功模式,而的老闆,正是槐香書坊的顧掌櫃,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而知道內情的人卻明白,背後真正的老闆,其實就是宰相林擎天一黨,既然在皇帝陛下的手上,那麼,林擎天的手上也一定要有一份可以與之針鋒相對的報紙才行,這兩分報紙,也成了帝京城權力鬥爭的一個縮影。

    而在早上與方北斗等人見面之後,嚴禮強在18號的下午,親自去了一趟甘州會館,和陸佩恩與尤掌櫃見了一面,雖然陸佩恩和尤掌櫃之前就知道嚴禮強有了返回甘州的打算,但是當兩個人聽到皇帝陛下居然讓嚴禮強接任祁雲督護的這個職位之時,兩個人還是大吃一驚,有些不敢相信,因為這樣的任命,絕對出乎任何人的預料,沒有人知道皇帝陛下到底是怎麼想的,如果要用一個前世嚴禮強知道的詞來形容的話,許多人聽到這個任命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無厘頭」,簡直就像是在開玩笑一樣。

    特別是尤掌櫃,在聽著嚴禮強說完之後,看著嚴禮強的眼神,簡直就像嚴禮強是個外星人一樣。

    「禮強老弟,這祁雲督護的職位,可不是一個好差事啊,古浪草原和祁雲山那邊的情形早已經不比當初,現在的情況是,只要出了白石關,有人敢打出這個旗號,那個人絕對難以活著回來,不知道嚴禮強怎麼會接受這門兇險的差事?」

    嚴禮強淡淡一笑,因為念蛇的緣故,心裡對尤掌櫃腦子裡正在轉著的念頭可謂洞若觀火,瞭如指掌,他之所以提前讓尤掌櫃知道這個消息,自然也有他的用意,尤掌櫃這裡一知道,用不了幾天,在他返回甘州之前,尤掌櫃背後的西北豪門鐘家也就知道了,鐘家知道,大半個西北也就知道了,在自己回到西北和甘州之前,先讓這個消息在西北發酵一下,放個煙霧彈,熱熱場,讓各方有個心理準備,省得自己回去才宣佈的話就顯得太突兀,這就是嚴禮強做事的策略,其中考量,外人難以體會。

    「我也沒想到陛下為會給我這個職位,當時我問陛下,朝廷是否近期有對沙突七部用兵的可能,陛下對我搖了搖頭,非常肯定的說近期,十年之內,朝廷不可能對沙突七部用兵!」嚴禮強這麼一說,他就感到尤掌櫃心裡一下子鬆了一大口氣一樣,這個消息對別人來說沒有什麼,但對尤掌櫃和尤掌櫃背後的勢力來說,卻價值巨大,特別是出自嚴禮強之口,「我又問陛下我到甘州之後是否要帶兵,陛下對我說不會給我一兵一卒,也不會讓甘州軍配合我瞎搞,只是看在我把和龍旗山的莊子獻給他的份上,念我忠心,就把平溪郡匠械營賞賜給我,作為回報,說我能折騰,有點機關格物的本事,給我個虛職,嚇唬嚇唬沙突七部,也算是表明朝廷的態度,其餘的就讓我去折騰好了,將來不濟也能做個富家翁!」

    「這樣就說得通了!」尤掌櫃一下子明白了過來,臉上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重新任命祁雲督護,的確是表明了朝廷對沙突七部的態度,這些年沙突七部在西北折騰得的確有些過了,估計陛下是有意要敲打一下沙突七部!」

    「誰說不是呢!」嚴禮強人畜無害的笑著,「要不然陛下也不會任命我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去做什麼祁雲督護,還不給我一兵一卒,讓我光著膀子去幹這要命的差事,這也是一軟一硬,給沙突七部吃顆定心丸,要是陛下任命甘州刺史之類的人為祁雲督護,那可真說不定是要動手了,任命我的話,那就沒關係,既敲打了沙突七部,又不會太刺激沙突七部,反正我這次回甘州,輕易不會踏出白石關半步,我這小胳膊小腿的,還想多活幾年呢!」

    「這就好,要是禮強你真要一個人去白石關外折騰,我是怎麼也要攔著你的,不能讓你去送死!」陸佩恩也一下子鬆了一口氣一樣,放下心 。

    尤掌櫃鎮定了一下,眼睛靈動的轉了一下,眨眼就一臉笑容,「不管怎麼說,禮強老弟能被陛下看中,年紀輕輕就出任祁雲督護的職位,這也算得上是一件大喜之事,禮強老弟現在在甘州就已經有了偌大的名聲,就算在這藏龍臥虎的帝京城,也不是無名之輩,為咱們甘州人掙了臉,這次禮強老弟以祁雲督護的身份再次回到甘州,將來絕對大有可為,大有可為啊,我就在這裡先恭喜禮強老弟了!」

    「哈哈哈,多謝尤掌櫃吉言!」

    「今晚禮強老弟就在會館吃飯吧,我讓會館的廚師給老弟好好做一桌好菜,算是給老弟你錢行!」尤掌櫃熱情的說道。

    「我今日就是來給六哥和尤掌櫃辭別的,馬上要走了,我在帝京城還有幾個朋友,也要去給他們說一聲,見上一面,所以今日就不叨擾了,若是尤掌櫃改日回甘州,咱們再聚如何!」

    「既然禮強老弟已經有了安排,我就不強求了,不過禮強老弟這次榮升祁雲督護,我卻是要表示一下的,這次禮強老弟回甘州,我就送禮強老弟一輛馬車吧,路上拉個東西,休息也方便,也算是一個心意!」

    「哈哈,那我就多謝尤掌櫃了!」

    ……

    從甘州會館出來,嚴禮強也沒有在帝京城再逗留,直接就出了帝京城,因為嚴禮強遭遇的刺殺事件,這幾日帝京城不少人跟著倒了黴,嚴禮強自帶的瘟神光環,讓不少人望而生畏,所以這幾天,難得的,沒有尾巴在他身後跟著了。

    離開帝京城的嚴禮強並沒有返回鹿苑,而是順著官道一陣轉悠,最後來到了帝京城北郊七八里外一個他從來沒有到過的叫梨花鎮的小鎮上。

    在鎮上轉悠了一圈之後,問了一個鎮上的大嬸,嚴禮強終於來到了鎮子西邊一個叫十步橋的地方,就在橋邊不遠的一顆樹下站著,安靜的等著。

    十步橋顧名思義,只是一座十步就能跨過的小小石拱橋,橋下有一條清澈的小河流過,河邊還有幾階石階,一群鎮上的婦女,就在這裡洗衣服或者是洗菜。

    在太陽將要落山之時,等到這裡洗衣服和洗菜的鎮上婦女們都走得差不多了之後,一個身材瘦弱,看樣子只有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吃力的背著一個差不多有她半個人高的大背簍,背簍裡面裝滿了衣物,來到了十步橋的河邊,小心翼翼的一步步的走下石階,把背上的背簍放在了地上,倒出背簍裡面的衣服,準備捶洗……

    「那個把全家人都剋死的掃把星來了,我們離她遠一點,省得倒霉……」

    原本還有兩個婦女還在河邊洗著衣服,但是看到那個小姑娘到來,那兩個婦女互相看了一眼,各自都往遠處挪了挪,離那個小女孩遠遠的,一臉嫌棄和厭惡……

    聽到旁邊的議論,小女孩的臉色有些蒼白,她咬了咬牙,一語不吭,然後拿起背簍裡比她胳膊還要粗的洗衣服的木棒,開始吃力的在河邊捶打起衣服來……

    這個小姑娘姓于,叫于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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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霸主 第三百九十五章返回甘州

    嚴禮強就在河邊的樹下,平靜的看著倔強而又堅強的那個小姑娘在河邊捶洗著手上的衣服。

    此刻的於晴,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面有菜色,頭髮微黃,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豆芽菜一樣的身材裹在一件明顯寬大和有些陳舊的衣服裡,顯得有些土氣,遠遠沒有四年後已經長大的那個於晴美麗動人,不過就算這樣,嚴禮強一看她,還是從她的臉上看到了四年後那讓人熟悉的輪廓,特別是於晴的眼睛,有著這個年紀的小姑娘少有的明亮和堅決的神色,一如四年後一樣。

    於晴剛出生,她的媽媽就因為產後失血過多去世了,兩年後,她的爺爺去世,五歲的時候,她的奶奶去世,去年,也就是元平十二年,在床上被疾病折磨了兩年的她的父親終於去世了,自此,在帝京城外的這個小鎮上,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就成了其他人眼中把全家人都剋死的掃把星和晦氣的代名詞。

    當她父親臥病在床的那兩年中,於晴家裡的田地,幾間大屋,已經全部典賣出去了,用來給她父親治病抓藥,除了這些之外,為了給她父親治病,她家還欠了鎮子上的人許多錢,在她父親去世之後,在整個鎮上不少人的白眼和嫌棄之中,於晴就在鎮子上給幾個客棧的客人做針線和洗衣服來賺錢還債。

    於晴在鎮子上做了五年的針線,洗了五年的衣服,才把她爹欠下的錢還完,

    如果嚴禮強什麼也不做的話,那麼,四年之後,剛剛還完她爹債務的於晴會遇到她十多年沒有見過的回家探親的姑姑,然後會隨著她的姑姑離開帝京,返回金陵城,在金陵城呆了沒幾天,她的姑姑和姑父會商量著把她嫁給金陵城裡的一個開布莊的掌櫃的傻兒子做媳婦,然後,在她姑姑和姑父收到600兩聘禮銀子的第三天,一場從天而降的天劫會再次把她身邊的所有人變成廢墟下的屍體,接著,在那一片失去王法約束的廢墟的金陵城,這個形單影隻的可憐小姑娘,會落在一群垂涎她美色的混混和渣滓的手上,下場淒慘……

    ……

    隨著天色逐漸暗下來,那幾個原本還在河邊洗衣服的婦人都端著衣服走了,只有額頭上爬滿了汗珠的於晴還在河邊吃力的揮動著手上的木棒,一遍遍的捶打漂洗著自己背簍裡的那些衣服。

    幾個鎮上的少年路過河邊,看到了正在河邊捶打著衣服的於晴,那幾個少年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個少年就悄悄的下了石階,然後猛的一把推在於晴的背上……

    「噗通……」一聲,於晴一下子撲到了河裡,那幾個少年卻已經大笑著跑開,邊跑邊叫,「掃把星,害人精,掃把星,害人精……」

    河邊的水不深,只齊腰,但掉到河裡的於晴,在站起來之後,卻一下子全身濕透。

    「我的衣服……」

    發現自己剛剛拿在手上的衣服已經隨著水飄到了河中,朝著下游飄去,於晴想都不想,就朝著河中走去,只是剛剛走了幾步,那水就一下子淹過了她的脖子,一下子讓她嗆了一口水,但於晴就像沒有看到一樣,依然雙眼死死的看著那件在水面上飄動的衣服,一邊朝著水中走,一邊盡力的伸著手,想要把飄走的衣服抓住,那河水眨眼沒過她的頭頂……

    「噗通……」一聲,嚴禮強想都沒想,就跳到了河中,一把抓住於晴,一把抓住那件飄走的衣服,然後一步步從河中走到了石階上。

    濕漉漉的頭髮就貼在於晴那蒼白的臉上,於晴抬著頭,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跳到河中,把她和那件飄走的衣服一起撈起來的嚴禮強,似乎根本沒有想到在鎮子上,居然還會遇到這種可以為她跳下水把她救起來的人。

    嚴禮強的全身和頭髮也濕了,他的頭髮還往下低著水,身上還掛著幾根水草,他把手上撈起來的那件衣服遞給了於晴,「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命重要,以後千萬別再做這種傻事了,這只是一件衣服而已!」

    於晴接過嚴禮強遞過來的衣服,緊緊抓在手裡,她緊緊咬著嘴唇,一語不發,顯得有些內向,或者不知道該在這種時候和一個陌生人說些什麼,因為寒冷,她的整個身子都在輕輕的顫抖著。

    嚴禮強笑了笑,用溫和的目光看著於晴,然後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一錠黃金,放在了於晴的手上,「我叫嚴禮強,後天就要離開帝京城,返回甘州,這是十兩黃金,已經足夠你償還你父親的所有債務,你如果想要離開梨花鎮,我可以帶你走!」

    於晴看看自己手上的黃金,又看了看嚴禮強,整個人完全愣住了,「你……你為什麼要幫我?」,她怯生生的問了一句。

    嚴禮強嘆了一口氣,抬起眼,看著天上隱隱約約開始出現的第一顆星星,「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在那個夢裡,也認識了一個叫于晴的小姑娘……」說完這話,嚴禮強才發現於晴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他才感覺這個理由對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來說過於生澀和文藝了一些,於晴未必能懂,於是稍微尷尬的笑了笑,把掛在自己身上的幾根水草拿了下來,「你不想和我走也沒有關係,我不會強迫你,你手上的十兩黃金,也就當是我送你的,你不用還了,如果有人想找你麻煩,你就告訴他們,給你這錠黃金的人,是鹿苑劉公公身邊姓嚴的一個校尉,想不要命的儘管來! 」

    於晴只是看著嚴禮強,一語不發,沒有表態。

    「怎麼,不相信我麼?我也知道有點難,畢竟初次見面,不過我以後絕不會像那些人欺負你就是了!」

    於晴還是不說話……

    「那好吧,如果你不想離開帝京城的話,或許幾年後我們還有再見面的機會!」嚴禮強笑了笑,伸手把於晴頭上的一點浮萍拿了下來,然後轉身就離開了,如果於晴這個時候不願意和他離開,他當然不能把於晴給綁走。

    「等一等……」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嚴禮強轉過身,就看到於晴鼓足了勇氣看著他,蒼白的臉上有一絲激動的神色,「我跟你走……」

    嚴禮強笑了起來……

    「不過我要先把這些衣服洗完,送到長榮客棧,你能……你能等我一下麼!」於晴又認真而忐忑的補充了一句。

    「我和你一起洗吧,兩個人快一點!」嚴禮強捲起袖子重新走了過來,蹲在河邊的石階上,拿過那洗衣服的木棒,就開始敲打起一件還未洗完的衣服,於晴也蹲下,把嚴禮強捶打好的衣服漂洗乾淨,兩個人就在這十步橋的旁邊,一起把於晴帶來的所有衣服洗完,送回客棧,再然後,嚴禮強帶著於晴,一家一戶的把她家欠的錢全部還清……

    ……

    當明月高懸滿天星斗,嚴禮強離開梨花鎮的時候,身後就跟著一個十二三歲,身材幹瘦,背著一個小包袱的小女孩。

    在走出梨花鎮時,小女孩的腳步一下子停下來,她扭頭看了一眼梨花鎮的點點燈火,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跟著嚴禮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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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安排

    「劉公公,不用送了,請留步吧!」

    8月20日一大早,太陽剛剛從東方升起,帝京西郊鹿苑的大『門』之外,已經完全收拾好行裝的嚴禮強就和鹿苑的一干人告辭。

    李鴻途和紀逍遙都沒有來,因為就在今早,嚴禮強已經親自到了兩個人的住所,給兩個人做最後的告別。

    「記得以後若有時間,常來帝京看看,咱家這裡,什麼時候都有禮強你的位置!」離別在即,劉公公也擠出幾滴老淚,雙手握著嚴禮強的手,有些依依不捨。

    「公公放心,以後還請公公多多保重身體,將來我來帝京城,再來給公公請安!」

    「陛下的差事,能為則為,不能為,也不要勉強,來日方長,這世上,說一千道一萬,還是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要,要是命都沒了,什麼功名富貴,都是虛的!」或許是臨別在即,想到嚴禮強的好,眼睛稍微有點發紅的劉公公也不由說了兩句帶感情的肺腑之言。

    「我曉得,陛下也沒有要我如何,而且還給了我十年時間,到時候再看吧!到是公公在帝京城也要多小心,帝京城的兇險,不亞於兩軍對壘的邊關要塞!」

    「咱家都這一把年紀了,什麼榮華富貴都享受過了,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這帝京城的天,還翻不了!」劉公公哼了一聲,「對了,昨日咱家『交』給你的東西,已經收好了麼!」

    嚴禮強拍了拍『胸』口,又看了看不遠處停著的那輛尤掌櫃贈送給他的華麗的馬車,點了點頭,「公公放心,已經收好了!」

    昨天劉公公給他拿來的,是皇帝陛下正式任命嚴禮強為祁雲督護的聖旨,還有一枚小小的祁雲督護的虎形金印,這兩樣東西,就是嚴禮強現在的身份憑證,特別是那枚虎形的祁雲督護的金印,聽說還是這兩天剛剛做出來的。

    「收好就好,這路上多加小心,如果遇到什麼事,把這個身份亮出來,普通的地方官員,勢必不敢為難!」說到這裡,劉公公的聲音一下子變小了不少,把頭往嚴禮強的耳邊湊了湊,「刑部只是在做樣子,林哲那個賊丕,絕對不會被刑部的人抓住,以我對那個賊丕和那個老賊『性』情的瞭解,林哲那個賊丕說不定還會在你返回甘州的路上做出什麼事來,反正已經『騷』多不癢,還不如把這件事給做實了,如果真遇到林哲那個賊丕,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嚴禮強的眼中閃過一道『精』光,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公公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如果我再遇到林哲,決不讓他活著離開就是,我的丹田雖然還未恢復,但要解決他,只要一弓在手,殺那樣的賊丕猶如屠狗!」

    「這就好,這就好!」劉公公滿意的點了點頭。

    「那還請公公多多費心,方北斗這個人有時或許有點不夠靈活變通,但卻絕對可靠,絕對終於陛下和公公,這一點,我敢用自己的身家『性』命給他作保!」

    「你放心,凡是那個老賊想的,咱家絕對不會讓他如願就是了!」劉公公恨恨的說道,「那個方北鬥我也見過,的確是個人才,『交』給他打理,咱家也放心,有什麼事咱家替他擔著就是……」

    「公公若有事,可帶消息來給我!」

    「放心,若真有事,咱家一定不會忘記禮強你就是了!」劉公公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好了,咱家也不和你說話了,免得耽擱了你的行程,路上小心就是!」

    「公公留步!」嚴禮強說完,又轉向『門』口送他的一干鹿苑軍士,對所有的軍事行了一個軍禮,「各位兄弟留步,山高水長,各位兄弟多保重!」

    「恭送嚴督護!」鹿苑一干軍士轟的跺了一下腳,一起 了一個軍禮,齊聲恭送嚴禮強。

    嚴禮強在鹿苑的時間雖然不長,與鹿苑一干軍士的『交』流也不算多,不過因為他為人謙和,有本事沒架子,對待鹿苑一干軍士又頗為熱忱,只要是出『門』到帝京城,都會經常給值守的兄弟們帶回一點東西來,因此也深受鹿苑一干軍士的喜愛,看到嚴禮強要離開鹿苑,許多軍士『私』底下都覺得非常惋惜。

    接過胡海河遞過來的烏雲蓋雪的韁繩,嚴禮強一轉身,就上了犀龍馬的馬背,然後在馬背上,對著送行的眾人抱拳,隨後一抖韁繩,才讓犀龍馬走了起來,朝著官道走去,而胡海河也利索的跳到了馬車上,「駕……」了一聲,趕著馬車跟上了嚴禮強。

    一直等到嚴禮強的車馬上了官道,走出幾百米的位置,那胡海河駕著的馬車的車窗才打開了一半,『露』出於晴的一張俏臉和躺在馬車裡興奮的吐著舌頭的黃『毛』。

    「公子,已經……離開鹿苑了麼?」只是來到嚴禮強身邊不到兩天,於晴就開始以嚴禮強身邊的丫鬟自居,這一點,簡直和在天道神境之中一模一樣。

    「嗯,已經上了官道了,你若覺得車廂裡氣悶的話,可以出來做到前面透透氣!」嚴禮強微笑著回答道。

    於晴點了點頭,乖巧的說道,「奴婢省得……」

    這次返回甘州,除了於晴之外,胡海河也堅持要跟著嚴禮強一起回去,所以自然而然的,胡海河也就成了嚴禮強身邊的跟班和小廝,對這一點,胡海河倒沒有什麼意見,反而顯得很興奮,一直在嚴禮強面前跑前跑後的,倒是非常的勤快。

    寶馬香車,丫鬟小廝的跟在身邊,嚴禮強此刻,倒有點像是富家子弟出遊一樣,一下子就有了派頭。

    拉車的犀龍馬有兩匹,那馬車外表雖然看不出有多重,其實車上拉著的東西的份量卻不輕,現在馬車裡裝著的東西,除了皇帝陛下贈送的一把角蟒強弓之外,還有李鴻途送給嚴禮強的那桿龍脊鋼的大槍,那桿龍脊鋼的大槍因為太過顯眼,又太長,而且重量還不輕,嚴禮強在把它用槍套套起來之後,直接藏在了馬車的車廂的底板的夾層下面,除非打開暗格,外人根本看不出來。

    剛剛離開鹿苑上了官道還不到一里,嚴禮強就看到方北斗和徐恩達等人就等在了路邊,擺好了酒,也是來給自己送別……

    在與方北斗和徐恩達等人告別之後,嚴禮強才帶著於晴和胡海河,正式踏上了返回甘州的行程……

    ……

    同一時間,宰相府林擎天的書房裡……

    「事情已經『交』代下去了麼?」

    「石敏章已經先一步離開帝京城了,他會在西北和林公子匯合,之前嚴禮強就和黑風盜結下過死仇,所以這一次,在西北,用黑風盜的名義把嚴禮強除去那是順理成章,誰都挑不出『毛』病……」

    「希望這一次別再出什麼紕漏了!」林擎天說著,抬起了頭,皺著眉頭,看了一眼窗外,不知為什麼,這幾日,他總覺得自己心理好像遺漏了一點什麼東西,有什麼東西沒有抓住,但又總想不起來,心裡總有些不舒服,他以為是嚴禮強的緣故,最後想來想去,為了 把穩起見,他還是把石敏章派了出去,但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卻依然沒有消失……
V123210 發表於 2018-2-8 00:11
白銀霸主 第三百九十七章尾巴

    輕車快馬之下,嚴禮強只用了一日的時間就離開了京畿地區,然後一路向西,朝著甘州行去。

    嚴禮強選擇的路線,就是當初護送孫冰臣來帝京的那一條,這回去的路上穿州過縣,嚴禮強沒有護送著人,也沒有走著鏢,可比當初護送孫冰臣回來時輕鬆多了。

    9月7日,離開帝京城的嚴禮強三人經過半個多月的趕路,已經遠離帝京城數千公里,來到了有著帝國酒都之稱的廬州境內。

    傍晚時分,太陽將要落山,嚴禮強騎在犀龍馬上,胡海河趕著車,一馬一車就在廬州的官道上不緊不慢的走著,在走了將近一個時辰,天色微微暗下來的時候,不知不覺就來到一個三岔路口,胡海河正要趕著車往右邊的那條路走去,卻被嚴禮強一下子叫住了。

    「海河,走左邊這條……」嚴禮強說著,抬起眼,看了看已經完全隱沒在天邊的太陽,眼鏡微微瞇了起來。

    「籲……」胡海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一下讓拉著的馬車停了下來,還一臉詫異的看著嚴禮強,「公子,走右邊這條路今晚我們就可以到榮縣住宿,明日就到白水郡,走這條路才是回甘州的,當初大人走的也是這一條,右邊那一條好像是……是去坤州的!」

    「聽我的,就走這條!」嚴禮強沒有解釋什麼,只是自己動了一下韁繩,就讓烏雲蓋雪走到了左邊的那條路上,胡海河還想說什麼,但是一看嚴禮強看過來那明亮的目光,他心中瞬間一驚,一下子就想到了當初嚴禮強護送孫冰臣時和黑風盜交鋒的場景,那個時候的嚴禮強,運籌帷幄,殺伐果斷,在一干護衛的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記得當日嚴禮強要主動設伏黑風盜時,眼神也是這般灼灼如光。

    胡海河一聲不吭,剛剛還有些輕鬆的臉色,一下子就凝重起來,他緊緊抿著雙唇,一語不發,趕著馬車,就隨著嚴禮強走上了左邊的官道,在看到嚴禮強催起烏雲蓋雪,讓烏雲蓋雪突然跑起來之後,胡海河也一抖馬鞭,讓馬鞭在空中發出一聲炸響,催動著拉著馬車的那匹犀龍馬快速跑了起來。

    「啊,出了什麼事?」馬車的車廂裡傳來於晴的聲音。

    「沒什麼,我們要趕一段路,你在車廂裡坐好就好!」騎在烏雲蓋雪身上的嚴禮強開口回應道。

    「嗯!」車廂裡傳來一個聲音,然後就再沒有其他聲音傳來。

    軲轆陣陣,蹄聲如雷,眨眼的功夫,一馬一車就在官道上飛馳起來,烏雲蓋雪和拉車的那匹犀龍馬,就像啟動的發動機一樣,開始轟鳴起來,這就是犀龍馬比起普通馬匹的長處,如果換成是普通的馬匹,經過一個白天的趕路,到了這個時候,早就沒有多少奔跑的力量了,但是那兩匹犀龍馬,卻依然腳力強勁。

    兩個人在官道上一直急奔了差不多三十多公里之後,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路上行人稀少,再往前走,就進入一片山林之中。廬州雖然是大漢帝國的繁華之州,沒有那些邊州那麼混亂,但偌大一個州,盜匪強盜什麼的還是有的,並非什麼清靜之地,所以在天黑之後,趕路的人,行商的人,輕易不走過山過林的路,哪怕走的是官道也一樣,誰知道會不會運氣不好,遇到幾個歹人。

    一馬一車進入山林的官道之後,路上的行人,一下子幾乎絕跡,那官道的兩邊,都是山坡,而山坡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樹木和松林,不見一點燈火,那夜梟還有不知是野狼還是野狗的的叫聲從林子裡傳來,在山間迴蕩著,分外瘆人。

    在山間的官道上再跑了幾里之後,嚴禮強一下子停下了烏雲蓋雪,胡海河也跟著把馬車停了下來。

    嚴禮強跳下馬,二話不說,就打開馬車的車廂,把車廂裡的弓囊和箭壺拿了出來,背在身上,然後把馬車的車門關好,指了指前面幾百米外的一片松林,對胡海河說,「你先趕著馬車,到那裡等我,就在松林邊上就行,別發出什麼動靜,我一會兒就過來,如果遇到危險,你就吹哨子,我聽得到!」

    胡海河點了點頭,接過烏雲蓋雪的韁繩,把烏雲蓋雪拴在了車架上,輕輕駕了一聲,就趕著馬車,帶著烏雲蓋雪,跑到了前面幾百米外官道旁邊的一片松林之中。

    一直看到胡海河進了松林,熄了馬燈,嚴禮強才轉過身,往回跑了兩百米,然後就進入到旁邊的松林之中,爬到了路邊一個五十多米高的小山坡的坡頂,打開弓囊,拿出弓囊裡那把皇帝送給他的二十石的角蟒強弓,一隻手同時從箭壺之中麻利的抽出三隻箭矢。

    嚴禮強取出箭矢的姿勢非常奇怪,因為他一次取出了三支箭矢,一支箭矢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另外一支箭矢則夾在中指與無名指之間,還有一支箭矢則夾在無名指與小指之間,三根箭矢互不相碰,就像從他的指縫之中長出來的三根長長的手指一樣,有一種難言的契合感,隨後嚴禮強就就閉著眼睛,安靜的等待著。

    果然,還不到十分鐘的功夫,如雷的蹄聲就響徹在下面的官道上,三個行商打扮的人,兩個人騎著兩匹犀龍馬,背著一個行商用的行囊,一個人還駕著一輛拉貨的,有著長長車廂的普通馬車,馬車裡還拉著一些就像是清空貨物之後剩下的麻袋和繩子,風馳電掣的在官道上疾行過來。

    就在那三人經過嚴禮強山坡下面的時候,嚴禮強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了,雙眼目光如電,閃過一絲殺機,他手指上夾著的三支箭矢,瞬間就同時搭在了弓弦之上,二十石的角蟒弓只是拉開小半,一鬆手,咻的一聲,三支箭矢同時離開弓弦飛了出去……

    就這麼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幾乎就是在嚴禮強鬆開手的瞬間,下面官道上的那三個人的胸口,就同時在黑暗中濺出三朵血花,在一聲同時發出的短促的慘哼之後,就各自從兩匹犀龍馬還有拉貨的馬車上摔倒在路上……

    失去騎手的那兩匹犀龍馬和駕著的那輛馬車,在慣性的前衝了幾十米之後,一下子就在路上停了下來。

    嚴禮強背著弓箭和箭壺,從山坡上衝了下來,眨眼來到那三個中箭斃命的行商模樣的人面前,嚴禮強彎下腰,在一個行商的臉上一摸,刷的一下,那個行商臉上的一把大鬍子,一下子就被嚴禮強揭開了。

    沒有了那把鬍子的這張臉,似曾相似,幾天前就曾經在嚴禮強的身後晃蕩過,只是那一次,這張臉的身份是一個鏢師,臉色也要更黑一些,!

    再往這個人的胸前搜了一下,嚴禮強直接從這個人的身上搜出了一個銅腰牌一個刑部直屬的刑捕腰牌!

    「操!」嚴禮強罵了一聲,雖然之前已經有些猜測,但嚴禮強還是沒想到從離開帝京城後這一路上不斷換著人,吊著自己尾巴的,居然是刑部的人,毫無疑問,這絕對是顧春怡派出來的爪牙,至於為什麼要吊著自己,著急掌握自己的行蹤,當然不會為了什麼好事。

    嚴禮強快速的在另外兩個人身上搜了一下,又搜出兩個刑部刑捕的腰牌,他收起腰牌,就把那三具屍體丟在了官道旁邊的路溝裡,隨後嚴禮強就直接著胡海河藏身的的林子跑了過去。

    把弓箭和箭壺放到車廂裡,嚴禮強跳上烏雲蓋雪,說了一聲,「走!」,胡海河一語不發,就駕著馬車衝出了松林……
V123210 發表於 2018-2-8 00:12
白銀霸主 第三百九十八章敵變我變

    嚴禮強伏擊三人的地方原本就離胡海河他們停車的地方不遠,直線距離也就幾百米,胡海河雖然沒有看到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卻隱隱約約的聽到那個方向傳來犀龍馬的嘶鳴聲和短促的慘叫聲,胡海河一下子就明白髮生了什麼,在看到嚴禮強回來乾脆利落的說走的時候,胡海河的心中也感覺緊張了起來。

    重新把馬車上掛著的馬燈點亮照著路,胡海河駕著馬車,揮舞著鞭子,車輪飛轉之間,就跟著嚴禮強在路上飛馳起來。

    「駕……駕……駕……」

    夜色黑了下來,不過因為今天天氣很好,在漫天星月光輝的照耀下,山路上的能見度還算不錯,再加上晚上走這條官道的人少,路上基本上見不到什麼人,所以也可以盡情的讓車馬在路上放肆的跑起來。

    這一車一馬一直在山路上疾馳了一個多小時,嚴禮強才看到前面的路上有一隊人同樣在趕著夜路。

    那是一隊結伴而行的商隊,有三十多匹馬,還有四十多輛馬車,人數約有上百人,有行商,也有旅人,應該是臨時拼湊起來的隊伍,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那些商隊之中的不少人都朝著後面看過來,還有的人直接把背著的弓拿在了手上,一副戒備的模樣。

    一直等到嚴禮強和胡海河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發現從後面來的只是一馬一車之後,所有人的神經才一起放鬆下來如果是劫匪的話,當然不可能就兩個人來搶劫這麼大的一支隊伍。

    「籲……」在跑到商隊的尾巴上的時候,嚴禮強一下子放慢了馬速,對著那支隊伍後面的幾個人抱了一下拳,「請問,諸位是要到坤州的嗎?」

    「不錯,我們正是要結伴到坤州,今晚要趕一段夜路,要是公子同路的話,不妨一起上路,彼此有個照應,一般的劫道宵小,看到我們這麼多人,一定不敢亂來!」看到嚴禮強寶馬香車器宇不凡,隊伍後面的一個上了年紀的行商一下子就滿臉堆笑,邀請嚴禮強和眾人一起趕路,這種臨時拼合的隊伍,就是人多力量大,隊伍中途加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此甚好,我們也是要到坤州,如此就與諸位一起趕路好了!」嚴禮強笑了笑,就轉過頭對著胡海河說道,「還是你說得對,只要咱們速度快一點,一定可以在這條路上遇到結伴的隊伍,如此就要安全許多,看來這次帶你出門是帶對了,你這些年在外面跑江湖經驗倒學了不少!」

    胡海河也是機靈人,聽到嚴禮強這麼一說,臉上也一下子堆起了笑容,「多謝公子誇獎,老爺交代的,公子這次出門遊歷,安全第一,所以才讓我來給公子趕車!」

    「嗯!」

    聽到嚴禮強和胡海河的對話,那支隊伍裡的所有人都把嚴禮強腦補成出門遊歷的公子少爺,一個個見怪不怪,也就徹底的放下心來。

    眾人這一走,幾乎走到將近子時,又趕了將近一百多里路,最後才來到廬江邊上的一個繁華的大集鎮,才各自分開,找地方落腳。

    過了廬江,對面就是坤州,這邊的鎮上有一個規模不小的碼頭,碼頭上也有渡船和客船,只是渡船和客船的規矩是天黑了就不再過江,因為江面到了晚上風高浪急,所以一干人只能等到明天一早才能過江。

    嚴禮強自然是找了鎮子上最好的一個客棧,要了一個獨立的小院,落下腳來。

    ……

    「公子剛才……剛才殺人了?」在給嚴禮強的房間端來洗臉水的時候,看到嚴禮強在洗臉,站在旁邊的於晴突然小聲的開口問道。

    嚴禮強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看著於晴,只是稍微沉吟了兩秒鐘,然後就平靜的點了點頭,「不錯,有壞人跟著我們,要對我們不利,所以我就只有出手了!這種事以後恐怕還會有,你若是害怕,我可以給你盤纏,找鏢局的人把你送回帝京城!」

    「我是這個意思!」於晴低下了頭,聲音更小了,也更堅定,「我相信公子是好人,絕不會濫殺無辜,所以公子殺的,一定是壞人,我就跟著公子,公子去哪裡,我就去哪裡,可惜我不會武,我若是會武,以後我就能保護公子了!」

    「放心,等到了甘州,有時間我教你武功!」嚴禮強笑了起來,「對了,你怎麼知道我殺了人?」

    「公子拿到車中的箭壺裡,少了三支箭,我聽海哥說公子箭術如神,所以我就猜公子讓我們停車的時候一定是去殺人了,還殺了三個!」

    「沒想到你還心細如髮!」嚴禮強一下子明白 了過來,這一點倒和幾年後一模一樣,「對了,好記得在上路之前我讓你準備的男裝嗎?你明天早上就把準備好的男裝換上,做一個小廝,這樣上路方便一點!」

    「好的!」於晴乖巧的點了點頭。

    ……

    第二天一大早,於晴果然換了一身男裝,把頭髮藏在了帽子裡,再加上她原本身材就瘦弱,年紀也不大,這換上一身男裝,再刻意粗著嗓子說話,這一看,常人還真難分辨得出來。

    嚴禮強他們坐上最早的渡船,過了廬江,進入坤州境內,只是當天,嚴禮強他們沿著廬江趕了一天路,來到坤州境內的大城靈白城,在靈白城中,嚴禮強把尤掌櫃送他的那輛豪華馬車處理了,賣給了一個撿了便宜的行商,然後重新換了一輛普通的馬車,隨後一行三人,就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

    「什麼,嚴禮強跟丟了?」林擎天拿著筆的手一頓,一下子就停在了空中,那蘸滿墨汁的毛筆的筆尖上,一點墨汁輕輕落在了下面的畫紙上,將一朵畫好的海棠花瞬間「毀容」……

    顧春怡低著頭,林擎天的眼神讓他心中微微一顫,顧春怡不由微微低下了頭,語氣之中透出一點沮喪的味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消息,我這邊安排的最近一批跟著嚴禮強的三個老手已經失蹤了好多天,沒有和接頭的人聯絡交接……」

    「嚴禮強是在哪裡跟丟的?」

    「廬州! 」

    「什麼時候的事情?」

    「從刑部的那三個人失蹤到現在,已經過去十一天了!」

    林擎天抬起頭,看著書房裡天花板上繁複的花紋,喃喃自語,「十一天,廬州……」

    「廬州距帝京城有些遠,各方面確認和消息傳遞需要時間,所以我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有些晚了……」

    「你從帝京城傳遞消息到廬 需要多久?」

    「就算我動用刑部的力量,帝京和廬州這邊消息來往一趟最少需要兩天……」

    「嚴禮強之前走的路線是否一直是當初護送孫冰臣從甘州返回的路線?」

    顧春怡一臉驚訝,「啊,大人,你怎麼知道?」

    「不用找了,那三個跟著嚴禮強的人,已經兇多吉少!」林擎天重新蘸了一點水墨,然後就在把海棠花「毀容」的那一點濃墨上勾畫了起來,頭也不抬,「從一開始,嚴禮強就知道他被人跟著,他之所以選擇走他護送著孫冰臣來帝京的那一條路線返回,原本就是在有意欺騙跟著他的那些人,讓跟著他的人麻痺大意,而他之所以選擇在廬州動手,就是因為廬州距離帝京城和甘州都非常遠,從廬州那邊傳遞消息到帝京城最快需要兩天,就算你這邊反應及時,有新的佈置和安排,消息一來一去,四天時間就已經沒有了,而有這個時間,他已經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而從廬州一變道的話,他返回甘州的路線和可能性就多了,你有再多的人手都盯不住……」

    「嚴禮強這麼狡猾?」顧春怡的語氣有些不敢相信,因為在他的印像中,嚴禮強一直是個硬骨頭的刺頭 兒,從來沒有表現出多少心機,沒想到這個刺頭也有這麼狡猾的一面。

    「或許我們都有些小瞧那個年輕人了,那個人能短短時間在帝京城闖出一番名聲,的確有點本事!」

    顧春華一臉憤怒,狠狠的說道。「嚴禮強好大的膽子,竟敢動刑部的人,只是這一條,就能讓他掉腦袋,就不怕我讓他上通緝令?」

    「關鍵你沒有證據,刑部失蹤了三個刑捕,你就說是嚴禮強殺死的,憑什麼,住在宮中的那位要是如此問你,你怎麼說?三個刑部的刑捕私自跟蹤監視朝廷官員,已經是大罪,你若想治嚴禮強的罪,你自己就得把這罪認了!」

    「大人,那……那現在怎麼辦?要是沒有嚴禮強的行蹤和消息,石敏章和林公子兩個人就算到了西北,也很難再碰到嚴禮強,想出手也無從下手啊,之前的計畫……」

    「你覺得我這一筆補得如何?」林擎天提起了筆,打斷了顧春怡的話,滿意的看著自己用落在海棠花上的那點墨畫出來的東西問道。

    「啊!」顧春怡看向林擎天的畫,發現就在這片刻之間,林擎天已經把那一點墨變成了一隻憨態可掬的趴在海棠花上的蜜蜂,那隻蜜蜂活靈活現,生動無比,半點也看不出那是林擎天在一點墨上補筆補出來的。

    「大人畫工,別出心栽巧奪天工,有了這一隻蜜蜂,這滿園的海棠一下子就生動了!」顧春怡拍著馬屁說道。

    「敵變我亦變,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我們又何必拘泥於之前的安排,嚴禮強既然已經發現自己被人跟著而且採取了手段,那麼,他就不會再傻傻的踩到我們的陷阱之中,石敏章和林哲兩個人之前的計畫,肯定就行不通了,眼前這個關頭,若要讓他們兩個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去殺嚴禮強,搞不好會因小失大,得不償失,會壞了我的大事,就讓石敏章回來吧,林哲回來就送去閉關,不要在外面晃蕩了!」

    「大人,就這麼放過那個嚴禮強?」顧春怡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林擎天的臉上閃過一絲冷意,「放過,當然不會,他不是做了祁雲督護麼,就通知沙突七部的人,讓沙突七部的人去對付他好了,一切名正言順,黑風盜也由虛變實,誰說不出白石關就不會丟性命的,如果沙突七部連甘州境內的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都收拾不了,那沙突七部以後也沒有和咱們討價還價的資格了!」

    「我知道了……」

    「你是刑捕尚書,可別被自己情緒左右,一天到晚只會盯著一個毛頭小子,鄭懷安那邊的事情才是大事,一定要辦紮實了,不能出半點紕漏……」

    「大人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大人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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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銀霸主 第三百九十九章再回故鄉

    洶湧的真氣在嚴禮強的體內沸騰著,膨脹著,就像是燒開的水一樣。

    在真氣的作用下,嚴禮強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像被真氣吹起來的氣球一樣,整個人的身體內外,從皮膚到五臟六腑裡的每一個細胞,在這一刻都鼓脹了起來,被真氣包裹充滿,但這樣的鼓脹感覺卻並不難受,反而有一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這個時候的嚴禮強,就按照在天道神境之中柳歸元傳授給他的後面的修煉之法,在一步步的引導著自己體內的真氣按部就班的把自己身體的每一寸地方都充實起來,運轉全身。

    在這樣的運轉之中,嚴禮強感覺自己體內的真氣一會兒熾烈如火,整個人就像置身在火山口,一會兒寒冷如冰,全身彷彿被冰塊凍結了起來,在如此往復循環了九遍之後,感覺到自己脊椎上的尾椎開始震動起來,就像通電一樣,又麻又酥又癢,嚴禮強就運氣在手,然後反手一巴掌就拍在了自己的尾椎之上,在接連拍打了九次之後,嚴禮強體內鼓脹起來身體內的一小股真氣,一下子就和尾椎融為一體,被尾椎吸收,整個人一下子就感覺舒服了一點……

    然後下一秒,尾椎上面的一截脊椎又同樣酥麻了起來,所以嚴禮強拍打的地方,又往上移了一小截,在如此拍打了九次之後,又有一小股真氣和那節脊椎融為一體……

    後面的時間,嚴禮強的雙手,就沒有停過,他一邊不斷的運氣,一邊不斷的在自己身上拍打著,差不多把自己身上的每塊骨頭都拍打了過來 在這樣不斷的拍打之中,不斷有體內的真氣融入到全身的骨骼之中,嚴禮強全身上下脹鼓鼓的那種感覺,也慢慢的平復了下來……

    這個拍打的過程,持續了整整數個小時。

    「轟……」隨著最後一巴掌拍下,體內膨脹的最後一股真氣一下子就融入到嚴禮強的天靈蓋之中,這一刻,嚴禮強只覺得自己眼前金光閃動,如開天闢地一樣,整個人身體的內部,在這一刻,從五臟六腑到骨骼關的完整而清晰的感知,就出現在嚴禮強的意識之中。

    在這樣的感知之中,嚴禮強「看到」自己全身的骨骼因為融入了吸收了真氣,變得更加的晶瑩雪白,堅若鐵石,骨骼之中的骨髓生機勃勃,充滿了活力,孕育著強大的生機和元氣。

    龍虎武士進階的標誌,就是斂氣入骨,各門功法斂氣入骨的步驟和法子是不同的,斂氣入骨,就是以丹田真氣滋養反補骨骼精髓的手段,而骨骼精髓的強大堅固,則又可以反過來促進修為的進步,讓身體更加的強壯結實,讓身體的重要器官可以得到更好的保護,讓整個人的氣血精力更加的充盈滿足,有了這些,也才有了可以攀登更高修為境界的台階和基礎,過了一關,在修煉之中,就是由士變師,修為基本上可以算得上是登堂入室,所謂武師者,就是有了可以教導別人習武和走上修煉之途的資格。

    ……

    「平溪城到了,船上的各位旅途,請收拾好東西,準備下船了……」

    在船伕的吆喝聲中,一艘從懷武郡中逆流而上駛來的的大船在一干縴夫和水手的發力之下,也緩緩的停靠在了平溪城的碼頭……

    船身輕輕一震,盤膝坐在床榻上的嚴禮強也一下子睜開了眼睛,雙眼閃過一道精光,他看了看房間外面的天色,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從昨天中午吃下龍虎金丹到現在,剛剛過了一天,那龍虎金丹果然名不虛傳,一顆下去,就助嚴禮強從龍虎武士進階成了武師。

    再內視一下丹田,此刻的丹田裡,又凝聚出了一頭六牙巨像,加上之前嚴禮強凝聚的那一頭,一共兩頭巨像在嚴禮強的丹田之中緩緩轉動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強大力量感在嚴禮強的身上澎湃著,讓嚴禮強感覺自己此刻只要一拳,就能把鐵板都給打穿。

    六牙巨像的凝聚代表著身體力量比起之前的再次翻倍,自從凝聚第一頭六牙巨像以來以來嚴禮強每日堅持不懈的易經洗髓經對他身體力量的強化和積累,再加上進階武師後身體各方面素質全面暴增的臨門一腳,終於讓嚴禮強的身體又順理成章的凝聚出第二頭的六牙巨像。

    這就是凝聚了兩象之力的感覺麼?嚴禮強把右手舉起,放在自己的眼前看了看。

    那是一隻修長,有力,豐潤的手,似乎是因為剛剛進階武師,斂氣入骨的原因,嚴禮強發現自己的手掌似乎一夜之間似乎變得潔白晶瑩了一些,有一種奇異的美感,就像一個貴公子的手一樣,但也只有嚴禮強知道,這只看似漂亮的手上到底有多恐怖的力量。

    一頭六牙巨像代表著嚴禮強身體有了一象之力,此刻全身已經有兩象之力的嚴禮強,一根手指上的力量都非常的恐怖。

    「咚咚咚……」船艙外傳來熟悉的敲門聲,然後胡海河略帶興奮的聲音就在船艙外響了起來,「公子,船已經到平溪城了!」

    「哦,我知道了,我收拾一下就出來……」嚴禮強在船艙裡應了一聲,然後才散開盤腿,從床榻上穿上鞋子,走了下來,拉開了船艙的艙門。

    嚴禮強的房間,正在大船的二樓,所以他一打開門,就看到了熟悉的溪江碼頭,耳中聽到的碼頭上的熙熙攘攘之聲,都是熟悉的家鄉話,甚至就連吹來的風中,嚴禮強都能嗅到那一股熟悉的平溪城水土的味道。

    嚴禮強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在心裡喊了一句平溪城,我胡漢三……呸呸呸,我嚴禮強回來了!

    胡海河正在門外,看到從船艙之中走出來的嚴禮強,胡海河呆了一下,「公子,你……」

    「怎麼,我的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嚴禮強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不是,我怎麼感覺只是一天沒有看到公子,公子似乎一下子變帥了好多,眼睛更有神了,而且……而且還有了一點壓迫感……」

    「是嗎?」

    「晴兒你說,公子是不是有些變帥了……」看到一身小廝打扮的於晴走了過來,胡海河連忙拉著於晴問道。

    於晴只是看了嚴禮強一眼,就低下了,小聲的說道,「好像……好像是的……」

    「什麼好像,明明就是!」

    「好了,好了,趕緊去看著下面的車馬,上岸的時候小心點……」

    嚴禮強笑了笑,把胡海河打發下去了,他知道,胡海河說的是對的,這就是斂氣入骨後自己的氣質和麵貌都有了一些微妙的變化,一個人的相貌和氣質這種東西,都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內在的東西變了,外在的東西,也自然會改變,沒有斂氣入骨,全身骨若金石,武師哪裡來的師道之威!

    嚴禮強他們的車馬也在船上,隨船運來,嚴禮強下去的時候,胡海河正把他的烏雲蓋雪從船底的貨倉之中牽了出來,在過去那一個多月的時間,為了掩蓋行蹤,烏雲蓋雪四個白色的馬蹄,都被嚴禮強用墨汁染成了黑色,嚴禮強騎著烏雲蓋雪穿過大半個大漢帝國,無人能夠認得出來它本來的面目,所以此刻的烏雲蓋雪看起來,就是一匹通體純黑的犀龍馬,遠沒有之前那麼惹眼了。

    隨後一會兒,嚴禮強他們的換了的馬車也從船艙里拉了出來,馬匹和馬車順著鋪好的木板很輕鬆的就離開了船上的甲板,來到了溪江碼頭之上,而不遠的地方,一千多米外,平溪城的北邊的城門則隱隱在望。

    碼頭上熙熙攘攘都是來往的人,眼前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而又親切,回想起自己隨著孫冰臣離開平溪城後的一番遭遇,嚴禮強感覺就像是做了一個大夢一樣,帝京城的一切,總感覺難以觸摸,是那麼的不真實,如夢如幻,真正可親可愛的,還是這從小生我養我的這一片水土……

    「抓小偷,抓小偷……」嚴禮強正在四處打量,然後就突然聽到一聲呼喊在碼頭上響起,身旁的人群一下子發出一陣嘈雜之聲。

    「讓開……讓開……」一個碼頭上的混混揮舞著手上的匕首,懷中夾著一個包裹,就朝著嚴禮強這邊衝了過來,一個大漢在他後面怒吼著猛追。

    「別讓他跳水,那是水麻蛇揚四,一跳水就抓不住了……」碼頭上有人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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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