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白銀霸主 作者:醉虎(全書完)

 
V123210 2017-6-18 13:59:3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31 1933114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6 17:56
白銀霸主 第四百七十章雛形

    八月一日,所有弓道社的新學員從這一天起,正是開始了他們的弓道社的生涯。

    作為弓道社正式建立的標誌,這一天的早上,2768名弓道社的新生全部統一穿上了弓道社的黑色武士服,在弓道社的演武場上,參加了弓道社的第一次的正式的升旗儀式。

    第一次的升旗儀式,過程有些簡陋,就是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由嚴禮強親自把他設計的弓道社的一面旗幟拿了出來,然後升到了主席台後面的那根高高的木桿上。

    弓道社的旗幟是紅底,中間是與嚴氏刀劍的標誌相似的金色的龍虎圖騰,在那龍虎圖騰的中間,就是七根凝聚交叉起來的箭矢。

    原本嚴禮強想把弓道社的旗幟直接設計成一個五角星中間有八一兩個字,但想了想,這樣的旗幟圖案的意義太過晦澀,除了自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之外,弓道社中無人能懂,作為一個要引領弓道社眾人不斷前進的弓道社「視覺識別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太晦澀難懂的旗幟圖形並不能有效傳達出弓道社的追究和精神內涵,無法鼓舞弓道社一干學員的精神鬥志,最後他思考了一番之後,自己動手把弓道社的旗幟畫了出來。

    旗幟中間盤繞的龍虎圖案,與嚴氏刀劍和製造局的標識一脈相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三者之間的關聯,龍虎圖案中間的那幾根凝聚起來的箭矢,一個代表了弓道社的身份,第二個則是代表弓道社要追求的紀律和團結。

    在升旗儀式之後,弓道社所有學員期待的弓道社的生涯就開始了,讓所有學員愕然的,是他們來到弓道社之後要學習的第一件事,就是疊被子,還有整理各自宿舍的內務。

    就在學員們報導的這兩日,嚴禮強早已經把擔任各連代理連長的老兵們組織了起來,親自教給了這些老兵們疊被子,整理內務的要求,老兵們單獨住在一個宿舍之中,嚴禮強在老兵們的宿舍之中親自給所有老兵示範了一遍如何把被子疊成了豆腐塊還有營房宿舍之中的個人內務標準。

    在看到嚴禮強把床上的被子整理成完全由直角線條組成的豆腐塊的時候,一干老兵,都目瞪口呆,疊得這麼方正整齊的被子,估計他們長這麼大,都還沒有見過。

    說實話,嚴禮強當年也參加過軍訓,軍訓的時候也疊過這樣的被子,當時他也不明白,部隊裡為什麼有這麼嚴格的要求,被子疊得這麼整齊有鳥用,又不能殺敵,還浪費時間,只是後來隨著閱歷的增長,他終於明白了這麼做的意義,疊被子和整理內務當然不能殺敵,但卻能讓人養成令行禁止,團結一致一絲不苟的習慣和作風,這樣的習慣和作風,對一支部隊來說,才是部隊戰鬥力的根本保證和強大的根基。

    除了疊被子之外,嚴禮強還把老兵們組織起來,親自做了示範,教給了老兵們隊列的走法,正步走,齊步走,跑步,向左轉,向右轉,立定,稍息,坐姿,站立等軍姿。

    這些老兵都是嚴禮強花「重金」請來的,久在軍營的他們自然知道什麼是令行禁止,就算嚴禮強教給他們的東西他們不明白,但要學會卻是沒有問題的。

    嚴禮強帶著老兵們練了兩日,疊了兩日的被子,告訴了這些老兵們自己的標準和要求,然後,就由這些老兵們去教去帶弓道社的那些新學員。

    不止是這些老兵,就連石達豐和沈騰,還有胡海河,同樣也加入到了訓練之中。

    從8月1日開始,弓道社的學員們,一個個開始了在弓道社的「軍訓」生涯,每天的時間,從起床到睡覺,都嚴格的按照弓道社的作息時間表來,一個個被折磨得得欲死欲仙。

    嚴禮強每日都先檢查老兵宿舍的內務,然後再到各連的宿舍檢查,一個房間之內,只要有一個人的內務不合格,整個房間的人,就不能吃午飯,在檢查完內務之後,嚴禮強則會到演武場,看隊列的訓練,提出要求,糾正偏差,許多時候,嚴禮強都會親自下場做示範。

    整個弓道社的伙食和衛生也沒有再請外面的人,而是採用輪值,一個連負責弓道社七天的伙食和衛生,這樣下來,每個連大概一年能輪到兩次,而弓道社吃的東西,則直接就可以在弓道社外面的幾個村鎮就近採購,那些村鎮都是種糧食的,別的不多,就是糧食多,平日他們手上有點糧食什麼的,想要賣還有些麻煩,至少要運到縣城或是等到趕集的時候能用家裡的糧食雞蛋之類的換點錢,還不一定能賣到好價錢,弓道社一落地,就徹底讓週邊的幾個村子的糧食蔬菜肉蛋之類的東西不愁賣了,弓道社這邊不僅需求量大,而且給的價錢也非常的厚道,周圍幾個村的村民,都喜笑顏開。

    弓道社在磨合摸索之中逐漸走上正軌,各種制度也慢慢的完善了起來。

    當然,嚴禮強就算是在弓道社中,也沒有放鬆自己的修煉,就在他所住的院子的地下的修煉密室之中,從八月一日開始,每隔幾天,到了晚上,那密室之中,就會有天道灌頂的光華亮起……

    在史長風等人的眼中,嚴禮強身上的氣息,也一天比一天的深邃起來。

    8月21日早上,太陽升起之時,嚴禮強再次站在了演武場的主席台上,看著在有節奏的口哨聲中一隊隊排著整齊的隊伍,喊著「一二一一二一」的口號,用整齊劃一的步伐跑步進入到演武場上的弓道社的學員,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經過二十多天的艱苦訓練,所有弓道社學員們的精神面貌,已經煥然一新,眼前這兩千奪人列隊出場的情景,和二十天前比起來,已經截然不同,一種與眾不同的力量感,已經從那一隊隊的年輕人中顯露了出來。

    兩千奪人入場的步伐,堅定有力,整齊劃一,哪怕是站在主席台上,都可以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在輕微的震顫著。

    石達豐,沈騰,還有胡海河都在隊伍之中,石達豐和沈騰各自帶著一個連的人馬,胡海河在則隊伍之中,半個多月的摸爬滾打,幾個人的臉色都曬黑了一些,但卻更顯得精幹。

    來到演武場上的二十八支隊伍,不用嚴禮強的吩咐,就來到各自的區域,開始進行隊列的演練

    史長風站在嚴禮強的身邊,看著這入場的隊伍,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在史長風的眼中,眼前的這些隊伍雖然還年輕,但他卻已經看到了一支強軍的雛形,就在隊伍那整齊的腳步和響亮的口號聲中,已經有一股不一樣的精氣神在孕育。

    「昨天晚上三連和十七連又有學員打架被逮到了!」史長風瞇著眼睛看著演武場,口中卻和嚴禮強在說著話。

    「已經關禁閉了嗎?」

    「關了!」史長風點了點頭,「這些年輕人的精力太過旺盛,又容易衝動,雖然弓道社中推行的推圈較技的遊戲非常受他們的歡迎,也宣洩了他們的大部分精力,但打架這種事還是經常會發生,而且最近七天慢慢的還多了起來,看來關是抓到之後關禁閉,還不夠……」

    腦子裡閃過幾個念頭,那是前輩子他看過的一些電影和紀錄片的畫面,嚴禮強沉吟了一下,終於就下定了決心,拋下的顧慮,把這段時間來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在弓道社中推行的某些措施說了出來,「那這兩天準備一下,從後天開始,弓道社中每個連在聽到起床號之後,就讓一半的人用黑布把眼睛自己的蒙上,一天都不許睜開,在這一天中,蒙著眼睛的那一半人無論要幹什麼,吃喝拉撒甚至是訓練,都要讓另外一半沒有蒙眼睛的人協助完成,一直要到聽到熄燈號之 後,蒙著眼睛的人才能解下布條,大後天則讓雙方換個角色,等在連隊之中完成這種訓練之後,過兩天,就讓連隊之間換著來,今天讓一連全部蒙上眼睛和二連一起行動,讓二連幫忙協助在弓道社中訓練生活一天,明天二連全部蒙上眼睛,讓一連的人協助在弓道社中生活一天……」

    史長風愣愣的看著嚴禮強,沒想到嚴禮強想出的辦法是這個,這辦法倒是新奇,但有什麼用呢……

    史長風正在琢磨著嚴禮強這個辦法的用意的時候,就看到一個一臉焦急的嚴家的家丁來到了演武場,在看到嚴禮強之後,就迅速的就跑到了嚴禮強的面前,「公子,老爺被人打傷了…………」

    一聽這話,嚴禮強一下子就變了臉色……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6 17:56
第四百七十一章受傷

    在把弓道社的事情交給了史長風之後,嚴禮強風風火火的從弓道社衝到家中,連修為都顧不得隱藏了,只是片刻的功夫,嚴家大院裡的幾個僕役只感覺自己眼前一花,嚴禮強已經出現在了大院之中。

    「啊,公子回來了,公子回來了……」幾個僕役叫了起來。

    「我爹呢?」

    「老爺剛剛回到他的院子裡!」

    聽到僕役的話,嚴禮強腳下生風,直接就快步朝著嚴德昌住的院子走去。

    穿廊過屋,片刻的功夫,嚴禮強就來到了嚴德昌的院子,然後推開門,一步就走了進去。

    嚴德昌正坐在院子的葡萄架下的椅子上,周宏達和周鐵柱兩個人都在嚴德昌的身邊,三個人正說著話,看到嚴德昌的模樣,嚴禮強懸著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來大半,剛才在路上他生怕回來的時候再看到像上次嚴德昌遇到過山風一樣的景象,而回來之後,發現嚴德昌只是額角有點淤青,還能坐著和周宏達與週鐵柱兩個人說話,嚴禮強一下子鬆了一大口氣。

    「爹!」嚴禮強開著口,快步的走了過去。

    「公子!」週鐵柱和周宏達兩人連忙向嚴禮強行禮。

    「就這麼點事,我都說不要緊了,誰通知的禮強?」嚴德昌看著週鐵柱和周宏達兩個人問道,語氣之中還有一點不滿。

    「老爺,這個……是我讓人去通知少爺回來的!」周宏達在旁邊喏喏的說道,「上次少爺離開家的時候就交代過,家裡這邊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他! 」

    「爹,你別怪週管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聽來報信的人說,你被打了,究竟誰打的你?」嚴禮強語氣雖然平靜,但平靜之中卻有著殺氣騰騰的冰冷,到了今日,如果自己的老爹在平溪郡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會受人欺負,那嚴禮強也不用混了。

    「我也不是被人打,是從馬上摔下來撞在地上留下的,頭上和腳上擦破了一點皮,擦點藥水養兩天就好了,家裡沒什麼事,你也不用擔心了,弓道社的事情重要,你回弓道社吧,你去忙你的事情,別把正事耽擱了……」嚴德昌似乎不想讓嚴禮強攪和進來,故意大事化小的說道。

    「嗯,既然沒事,那爹你好好休息!」

    看到嚴德昌不想說,嚴禮強也沒有追問,只是在和嚴德昌聊了幾句之後,就離開了嚴德昌的院子,只是在離開的時候,他看了周宏達一眼。

    ……

    嚴禮強就在嚴德昌的院子外面的走廊下等著,沒有走遠,果然,只是在嚴禮強出來兩分鐘後,周宏達就出來了。

    「公子……」周宏達看了嚴德昌的院子一眼,小聲的說道。

    「嗯,週管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爺剛剛還叮囑不要讓我再說!」週管家的嘴角尷尬的牽動了一下,但看著嚴禮強的目光,他又悄悄的縮了縮脖子,聲音放得更低了,「今天早上老爺一大早就和兩個家丁到青禾馬頭去訂一點生鐵,回來後就受了傷,我問跟著老爺去的兩個家丁發生了什麼,那兩個家丁說老爺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一隊官差,那隊官差騎著馬,在路上橫衝直撞,速度又快,老爺騎著馬在路上,被那隊官差嫌擋了道,其中一人就在路過的時候就狠狠抽了老爺的馬,老爺的馬受驚立了起來,老爺一個不察,就從馬上摔了下來,家裡的兩個家丁上前,也被那隊官差打倒了……」

    尼瑪!

    嚴禮強聽了,怒火中燒,咬著牙,「是哪個衙門的官差?」

    「不知道,反正不是咱們青禾縣的官差,家裡的家丁說那些官差一個個穿著皂色的官服,腰上掛著雁翎刀,一個個趾高氣揚,護著一輛四輪馬車,人數大概有二十多人,在抽倒他們之後,那些官差也沒有停下來,在吐了他們一口口水,罵了一句之後就走了!」

    「那些人朝著哪個方向走的?」

    「黃龍縣! 」

    「走了多久了?」

    「從老爺回來算起的話,大概也就一個時辰不到!」

    「把那兩個家丁叫來,給我準備馬匹!」

    「是!」周宏達看了一眼嚴禮強的臉色,不敢耽擱,連忙下去了。

    幾分鐘後,在嚴家的前廳之中,嚴禮強見到了那兩個家丁,那兩個家丁一個叫劉安,一個叫徐宏,其中劉安的額頭到臉頰的位置,還有一條清晰鮮紅的鞭痕,徐宏的手受了傷,左臂骨裂,剛剛包好了藥,聽那個家丁說被那隊官差中的一個用刀鞘抽了一下,直接把他從馬上抽了下來。

    嚴禮強親自問了兩個家丁一番,得到的答案和周宏達說的一樣。

    「你們可還認得出那些打你們的官差?」

    「小人化成灰也認得他們!」劉安咬牙切齒的說道,徐宏也點了點頭。

    「徐宏你左臂傷勢未癒,騎馬顛簸,不方便,就在莊子上靜養,劉安你可敢和我一起去找他們?」

    「只恨小人力有不及,當時打不過他們讓他們給跑了,不然當時我就和他們拼了,公子既然要去找他們,我自然敢去!」劉安卻還有幾分膽色,凜然的說道。

    嚴禮強看了那個叫劉安的家丁一眼,「好,馬匹已經準備好了,劉安你就隨我一起去!」

    「是!」

    就在嚴禮強剛想出門的時候,石達豐和沈騰也來了,兩個人在弓道社,聽到史長風說嚴禮強家中出了事,就連忙趕了過來。

    在聽完嚴禮強說的前因後果之後,石達豐一下子怒了起來,「走,咱們一起去,找到那些狗雜種,看我打不死他!」

    「一起去!」沈騰話不多,只是用堅定的目光看著嚴禮強。

    嚴禮強點了點頭,隨後和石達豐與沈騰兩個人,帶著劉安和帶上了傢伙的嚴家的六個護衛家丁,騎上犀龍馬,一行剛好十人,直接就朝著黃龍縣追了過去。

    一行人在路上,沿途找路邊的酒家茶館還有車伕打聽了一下,果然就發現那一隊官差和他們同一路,剛剛過去一個時辰不到,那些官差,果然是去黃龍縣的。

    等到了中午,一行人追到黃龍縣,一路找人打聽著那些人的行蹤,居然最後追到了製造局……

    那一隊官差,在來到黃龍縣之後,居然就直接奔著製造局而去……

    尼瑪,這叫什麼,自投羅網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7 19:14
第四百七十二章轉運衙門

    今日的製造局門口,因為不是周邊村子交貨和出貨的日子,就顯得安靜了許多。

    製造局門口兩邊的停車場已經建好,寬敞整齊的停車場,地面鑲嵌的是青色的石板,一排排的車位中間,還種著一排排的松柏,停車場的邊上,還有幾排長長的拴馬的馬廄與供人休息的走廊,兩個乾淨明亮的公廁也建了起來,整個停車場內,按照規劃和佈置,可以停放的的四輪馬車超過八百輛。

    這個像廣場一樣的停車場一修起來,製造局的氣場一下子就出來了。

    不要說黃龍縣,就算是整個平溪郡和甘州,都沒有這麼寬闊大氣的停車場,因此在停車場修建的時候,許多人都不知道製造局為什麼搞這麼大的停車場,以為是製造局錢多了沒處花,在炫富,嚴禮強當然沒有解釋,因為嚴禮強知道,如果不建這樣的停車場,可能用不了幾年,製造局的門口就要被擠得水洩不通。

    事情當然是要做在前面。

    今日再來到製造局,嚴禮強的心情卻是與以往截然不同的。

    嚴禮強帶著石達豐,沈騰還有幾個家丁護衛,直接騎著馬衝到了製造局的門口。

    守在門口的是製造局中的軍士,由一個姓牛的小隊長帶著隊,那些軍士當然認識嚴禮強。

    「督護大人來了……」看到嚴禮強騎著馬帶著人來到製造局的門口,製造局門口的那個小隊長和幾個軍士立刻迎了上來,給嚴禮強行禮。

    嚴禮強腳一抬,就利索的從烏雲蓋雪的身上跳了下來,石達豐和沈騰他們也跟著下了馬。

    嚴禮強掃了一眼製造局門口的幾個軍士,那幾個軍士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到自己到來似乎都是鬆了一口氣一樣,其中那個小隊長的臉上,還有一道鮮紅的痕跡。

    「嗯,牛得祿,你的臉怎麼回事?」嚴禮強直接問那個小隊長

    叫牛得祿的那個小隊長咬了咬牙,「被人打了一鞭!」

    「誰打的?」

    「剛才來的一隊官差,拿著西北轉運衙門的牌子,剛才那些人氣勢洶洶的來到製造局,牛隊長只是上前盤問,就被那些官差之中的一個人抽了一鞭!」牛得祿還未開口,旁邊的一個軍士就一臉氣憤的大聲對著嚴禮強說道。

    西北轉運衙門?嚴禮強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也沒想到那隊官差居然是西北轉運衙門的人,無論是在甘州還是在帝京城,他可和這個衙門從來沒有過什麼交集,轉運衙門的主官是轉運使,在大漢帝國,轉運使的官職階位與刺史等同,轉運使的職責,就是掌管一路的財賦稅收充實國庫,因為轉運兩個字,轉運使還主管一路的交通運輸,兼有監察地方之責,可謂油水豐厚又位高權重。

    西北轉運衙門的所在地可不在甘州,嚴禮強也從未見過那個西北轉運使,這轉運使的官差千里迢迢來到甘州,不和刺史府和郡守府打招呼就直撲製造局,可謂來勢洶洶啊!

    各種念頭在嚴禮強的腦袋裡閃電一樣的劃過,然後片刻之間,嚴禮強的眉頭就放平了,面容閃過一絲冷冽的神色,「那些人已經進去了嗎?」

    「已經進去了,他們說是來製造局公幹,堵住製造局的門口,要往裡面闖,剛好錢大人出來遇到,就讓他們進去了……」

    看著牛得祿和門口那一隊軍士看著自己的眼神和眼神之中那無法說出的一些情緒,嚴禮強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絲冰冷的笑意,直接吩咐牛得祿,「去營房裡叫人過來,把製造局的大門關起來,守好,把傢伙亮出來,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命令,不許任何人進出,膽敢強闖者,給我往死裡打,出了人命由我負責!」

    聽到嚴禮強的命令,牛得祿和那幾個軍士互相看了一眼,一個個精神一震,牛得祿使了一個眼色,一個軍士直接就朝著匠械營裡面跑去,去叫人。

    「劉安跟我進去,你們就在這裡和製造局的兄弟們守著大門……」嚴禮強和帶來的家丁護衛說了一聲,留下六個人守在這裡,然後就和石達豐,沈騰,帶著劉安,直接朝著製造局裡面走去。

    「禮強,這西北轉運使衙門的人來到製造局,所為絕對不善,要小心!」沈騰一邊走一邊提醒嚴禮強。

    「媽的,小心個屁,這些狗娘養的,咱們先打了再說……」石達豐已經摩拳擦掌。

    嚴禮強看了沈騰一眼,一邊走著,臉上居然還露出了一個笑容,「這製造局雖然是在甘州平溪郡,可是卻隸屬祁雲督護府,是祁雲督護府的產業,西北轉運衙門的手再長,也管不到祁雲督護府的頭上,那些人打著官差之名來我製造局,來之前卻又未行文通知刺史府和郡守府,更連製造局的隸屬都不明白,這點官場規矩都不懂,所以,我認定那些人一定是假冒的,假冒官差,是死罪……」

    看著嚴禮強臉上笑容之中透露出的那一絲殺氣,沈騰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卻沒有說出來,只是打了一個激靈,他沒想到嚴禮強的膽子居然這麼大,居然連西北轉運衙門的人都敢動。

    嚴禮強說的,只是道理而已,西北轉運衙門的人到地方公幹按流程確實是要先通知地方一聲,只是這些年下來,整個大漢帝國的轉運衙門真會如此做的恐怕屈指可數,轉運衙門的人在大漢帝國是出了名的驕橫,因為其有一定的財賦監察之責,地方官府從來都是笑臉相迎不敢得罪,久而久之,轉運衙門的人出去辦事,自然懶得再通知地方官府,至於製造局所屬,那祁雲督護府,也就只是一個名頭……

    ……

    就在嚴禮強剛剛來到製造局的時候,製造局內的彈簧加工工坊的門口,被錢肅臨時安排了過來守在這裡的周勇和一隊軍士,看著朝著這裡走過來的十多個西北轉運衙門的官差,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這裡是製造局重地,來人止步!」周勇上前,沉聲說道。

    那十多個西北轉運衙門的官差中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四十多歲,長者一張皮包骨的瘦長刀把臉,眼神陰鷙,眼角下塌的男人,看到周勇走了上來,按個男人冷笑一聲,抬著眼睛,用鼻孔對著周勇,指著周勇,盛氣凌人的說道,「你是什麼東西,趕緊給老子滾開,我們轉運衙門的官差哪怕是到你們甘州刺史府都一路通行,無人能阻攔,你一個小小的作坊也敢號稱什麼重地不重地的,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們來這裡就是來檢查的,看看你們這裡有無不法之事,再敢擋在面前,阻攔我們公務,小心你的腦袋……」

    周勇打量了這些西北轉運衙門的官差一眼,發現在這些人的隊伍之中,有兩個人雖然穿著官差的衣服,但神色卻顯得鬼鬼祟祟,來到這裡之後,眼睛就東瞟西瞟的,不斷往自己身後的作坊入口打量,恨不得把眼珠子都丟門裡。

    「若無督護大人和錢大人兩個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進去!」周勇冷冷的說道,手已經放在了自己腰間的刀柄上,一步不讓,死死盯著那個人,那一隊守在彈簧作坊前的軍士,也各自上前一步,把手上拿著的長矛對準了西北轉運衙門的這些官差。

    看到周勇和守在作坊門口的軍士不退讓,那個西北轉運衙門帶隊官差眼神之中寒光一閃,臉上露出一絲獰惡冰冷的神色,直接一掌就向周勇的胸口打了過來。

    看到對方動了手,周勇大喝一聲,毫不畏懼,抽刀出鞘,直接砍向那個人的雙手。

    「螢火之光,也敢放光……」那個人不屑的看了周勇一眼,手掌陡然一變,速度瞬間加快斷了十倍,拍出的手掌也詭異的一變,如毒蛇吐信,從周勇的刀光之間穿過,拍在了周勇的胸口……

    咔嚓一聲,周勇胸口皮甲下面的護心鏡粉碎,整個人噴出一口鮮血,直接就被那個人一掌打得倒飛了出去。

    周勇旁邊的那一隊軍士看到,一聲怒吼,就把手上的長槍朝著這個人刺過來。

    青光一閃,一道刀光劃過,那刺過來的長矛,全部被斬斷了矛頭,七八個軍士一下子飛跌出去,重重落在了地上。

    看著眨眼之間就已經全部倒在地上的製造局軍士,馬臉男人冷冷一笑,把自己腰間的刀重新插回刀鞘,揮了一下手,「走,進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8 19:04
白銀霸主 第四百七十三章 你想怎麼死

    就在那一隊西北轉運衙門的官差剛要往前走入到彈簧作坊的時候,一個隱含著無限煞氣的冰冷的聲音傳來。

    「誰敢擅闖我製造局重地……」

    而隨著這個聲音傳來的,則是一道恐怖的破空之聲。

    聽到那個破空之聲,剛剛被周勇擊飛的那個馬臉官差,剛往前走了一步,卻一瞬間想都不想,身形一下子就暴退。

    「轟……」的一聲,塵土飛揚,一桿從遠處飛來的白蠟木的長槍,如閃電一樣,一頭紮入到了彈簧作坊門口的石板下,長槍穿透石板,把地面上半徑一米多的一圈石板炸得如蜘蛛網一樣破碎龜裂開來,三米多的長槍,入地超過六尺,只有一截長槍尾巴處的槍桿在落地之後猶自如琴弦一樣的顫抖著。

    這桿從遠處飛來插入到彈簧作坊門口的長槍,似乎帶著無限的威嚴,一下子,就讓西北轉運衙門的這些官差都變了臉色,有的膽小一些的人看到這一槍之威,腿都忍不住開始打顫。

    嚴禮強帶著一隊製造局的軍士從遠處走了過來,充滿煞氣的眼睛如巡視自己領地的雄獅一樣,掃過西北轉運衙門的那一隊官差。

    剛剛在來到這裡的時候,嚴禮強遠遠的就看到守在彈簧作坊外面的情景,然後他想也不想,拿過身邊一個軍士手上的長槍,就投了過去,在嚴禮強一身堪稱恐怖的力量下,這一槍投過去,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鎮住了,甚至連和嚴禮強走在一起的石達豐與沈騰都被嚇了一跳,兩個人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嚴禮強出手,這一出手,讓兩個人心中都悚然一驚,互相看了一眼,用眼神交換了一個只有他們能明白的訊息,然後繼續跟著嚴禮強走了過去。

    「公子,就是那個馬臉男抽了老爺的馬,才讓老爺從馬上摔下來……」劉安一看到那個馬臉男,就立刻指著那個人對嚴禮強說道。

    嚴禮強點了點頭,帶著人快步走了過去。

    「你是誰?」那個馬臉男眼神收縮,看著走過來的嚴禮強,開口問道。

    嚴禮強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像看個死人一樣,然後走到周勇面前,扶住了周勇的手,把周勇扶了起來,「你沒事吧?」

    臉上帶著一絲痛苦之色的周勇抹了抹嘴角的鮮血,撫著自己的胸口剛剛站了起來,「卑職……卑職沒事……督護大人小心,那個人……是高手……」

    旁邊幾個剛剛摔倒的軍士也站了起來。

    嚴禮強拍了拍周勇的手臂,看了那幾個軍士一眼,點了點頭,然後才轉過身,面對著西北轉運衙門的官差。

    「你就是嚴禮強?」那個馬臉男顯然他已經聽到了周勇對嚴禮強的稱呼,知道了嚴禮強的身份,再加上嚴禮強剛剛透出的那一槍,讓他稍微收斂了一點,但他臉上的神色依舊盛氣凌人趾高氣昂有恃無恐,完全是用一種上級對下級的語氣在和嚴禮強說話,「嘿嘿嘿,你來了正好,我是西北轉運衙門的甘州巡檢石之鰩,今日隨著轉運副使鐘大人到平溪郡公幹,快讓你的這些手下閃開,別擋了我的道,我們要到這裡面檢查,剛才的無禮,我就不追究了!」

    嚴禮強深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讓石達豐和身後的軍士平靜了下來,然後眯著眼睛的看著這個叫石之鰩的甘州巡檢,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然後只是問了一句話,「說吧,你想怎麼死?」

    「你說什麼?」石之鰩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還偏著腦袋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似乎不敢相信他聽到的話,「再說一遍!」

    「我想問你你今天想怎麼死?」嚴禮強的表情依然平靜,一字一句的說道,就像在說著一件普通的事情,甚至是在問街邊的梨多少錢一斤。

    「哈哈哈哈!」石之鰩聽清楚了,他卻沒有憤怒,而是放肆狂笑,他指著嚴禮強,對身邊的左右說道,「這可是我長這麼大聽過的最好聽的笑話,在西北甘州這一畝三分地上,居然還有人敢威脅我,問我想怎麼死,聽這口氣,是想對我們動手啊,你們說,這是不是個笑話,居然還有人想要被滿門抄斬株連九族的,啊哈哈哈……」

    「當然是笑話,在這大漢帝國,敢動我們巡檢衙門的人,我還真沒看到過呢!」石之鰩旁邊一個肥頭大耳的傢伙弓著腰一臉諂媚的笑著接口,「人人都說這甘州平溪郡出了一個少年奇才,還能在帝京城裡混出偌大的名聲,我看是傻子還差不多,真不知天高地厚,石大人身為甘州巡檢,一年前就已經進階大武師,手下還沒有遇到過對手呢,再說在這西北地面,就算是刺史大人看到石大人也要給石大人一個笑臉幾分面子,誰敢不要命了動大人一根汗毛?」。

    說完這些,那個肥頭大耳的傢伙還咧著嘴,大搖大擺的從石之鰩的身邊上前幾步,來到嚴禮強面前,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拿出一股渾人的狠勁兒,彎下腰,把頭伸到了嚴禮強的面前,扭著脖子,用手拍著自己脖子的後勁兒,啪啪啪啪的,「來來來,先別說要敢把咱們石大人怎麼地,說狠話的我見多了,看清爺這身官服,有本事朝這裡使勁兒,拿刀來砍,敢見紅才是好漢,留下白印子都不算,咱們西北轉運衙門的幾十個官爺在這裡看著,我柳青山這條命今天就豁在這了,來啊,來砍,不敢砍你是我……」

    咔嚓……

    一切噪音戛然而止,整個彈簧加工作坊門口,天地一片安靜,落針可聞,時間都像靜止了一樣。

    「呱噪!」嚴禮強輕輕的說了一聲,搖了搖頭,收回了手,「殺你這樣的人,就像踩死一隻臭蟲,何須用刀!」

    剛剛彎著腰伸著脖子讓嚴禮強來砍的那個肥頭大耳的傢伙,腦袋已經在脖子上旋轉了一百八十度,原本他彎著腰是臉對著地,但此刻,他的面孔已經看著天空,鼻尖對著自己的背部,那僵硬的身體保持著這個詭異的姿勢兩秒鐘之後,先是雙膝一軟,一下子跪在了嚴禮強面前,然後身子才撲倒在地上,砸起一尺高的一點灰塵,就一動不動了,只有他眼睛依然瞪得大大的,對著天空……

    「你……你……你……你想造反……」石之鰩身邊的一個官差卻指著嚴禮強,用顫抖的聲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一樣,色厲內荏的叫了起來。

    「想好了沒有,你今天想要怎麼死?」嚴禮強看著石之鰩,再次問道。

    一道刀光亮起,悶聲不出氣的石之鰩咬著牙,一刀向嚴禮強的脖子砍了過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8 19:04
第四百七十四章 打斷狗腿

    刀光飛現,一直沉靜的嚴禮強到了這個時候,才如火山一樣的爆發出來……

    他不退反進,身形如電,只是一個弓步,就硬生生的切入到了石之鰩的中線之中,膝蓋一頂,撞向對方的下路胯下,雙肘如雷,直接轟向對方的胸腹,只是一招,就如三炮齊轟,真氣鼓蕩,空氣之中發出雷鳴之聲。

    嚴禮強第一次把八極拳展現在了眾人面前。

    八極拳的強處就是近身戰,動作乾脆猛烈,厚重如山,發力如鐵,近身就是六大開,破開對方的門戶,頭、肩、肘、手、尾、胯、膝、足八個部位發力之下都能傷人,勁力所致,通身是眼,渾身是手,讓人難以招架,一招不慎,就滿盤皆輸。

    石之鰩大吃一驚,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嚴禮強的身形如此之快,拳法如此剛猛,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嚴禮強早已經進階了大武師,而且接受了幾十次的天道灌頂,雙方的身體素質還有反應,完全是天差地別。

    帝京城裡傳來消息不是說嚴禮強丹田遭受重創,已經無法凝聚真氣了麼,怎麼會如此兇猛……

    這個念頭從石之鰩的腦袋裡電閃而過,他手中長刀斬出,嚴禮強卻已經近身到手臂所及之處,這刀就斬空了,在這種情況下,在嚴禮強恐怖的拳勁的壓迫下,石之鰩本能的就想後退閃避,拉開與嚴禮強之間的距離,同時眼中厲色一閃,使出了一個殺招。

    石之鰩飛速後退,手中長刀如蛇,一轉之下,變成反手刀,居然從後面刺向嚴禮強的後心,看起來就像是自己在戳自己,這也是石之鰩的殺招,叫懷中刺日,在近身的情況下,普通的武師和大武師,十有八九,都要傷在這一招之下。

    敵動則我動,動則變,變則化,化則靈,這就是八極拳的精髓。

    面對著石之鰩的殺招,嚴禮強身形一轉,居然側過身,背對著石之鰩,正對著石之鰩的反手刀,一聲大吼「開……」,然後一拳揮出……

    刀光快,嚴禮強的眼睛更快,拳頭更快。

    就在石之鰩震驚之中,嚴禮強的拳頭,一下子,就如撼山之鎚,砸在了他反手刀的刀面之上。

    高手過招,差之毫釐謬以千里,生死之爭只是電光石火之間的事情。

    石之鰩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嚴禮強在這種情況下的變招能砸中他的刀面,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嚴禮強那一身無敵的力量……

    俗話說一力降十會,但強大的力量與技巧結合之後,那恐怖的威力就瞬間展現出來。

    只是瞬間,石之鰩就覺得自己拿刀的虎口炸開,握著刀把的手指瞬間骨折,他自從習練刀法以來從來就沒有脫過手的長刀一震,就從他的手上飛了出去,那股從長刀上傳來的巨大力量通過他的手指,虎口傳遞過來,居然讓他整隻手和半個身子像被雷擊中一樣發麻

    石之鰩駭然變色,依然想要退,但是,他那發麻的半邊身體卻讓他腳下的動作稍稍遲緩了那麼一絲……

    一拳擊飛長刀的嚴禮強順勢一招八極拳的「鐵山靠」,已經用肩膀撞入了石之鰩的懷中。

    「鐵山靠」是八極拳中的殺招之中的殺招,八極拳說是拳,但殺招卻不在手上,而是在肩上。

    在生命的最後一秒,石之鰩聽到的是自己全身骨骼一下子瞬間粉碎的聲音,這一招八極拳中的「鐵山靠」對石之鰩來說,猶如被一座飛來的鐵山砸中一樣,凡人的血肉之軀,如何能抵擋這樣的力量,只一瞬間,石之鰩就筋骨齊斷內臟成糜,七股鮮血就從石之鰩的七竅之中噴出,因為那股巨大的力量,他的兩隻眼珠都從眼眶之中被擠爆,從眼眶之中噴了出來。

    「轟……」的一聲,石之鰩的身形如一個虛影,用比他自己後退快了十倍的速度,在巨大的力量撞擊下,飛出三十米外,撞擊在遠處的一堵剛剛修建好的石牆之上。

    石牆碎,倒塌,剛才威風凜凜的西北轉運衙門甘州巡檢石之鰩,死!

    從嚴禮強動手到擊殺石之鰩,前後不過三招,因為兩個人都是高手,高手交手,動作如電,雖然是三招,其實還不到一秒鐘,石之鰩幾乎就是被嚴禮強給秒殺了。

    彈簧作坊的門口,一片安靜,無論是製造局這邊的人還是西北轉運衙門這邊的人,一個個都愣住了,腦袋有些發木,眼前的景象,實在超出了許多人的理解,所有人,一是沒想到嚴禮強會比石之鰩厲害這麼多,而更多的人,則是沒想到嚴禮強居然在這裡當眾擊殺了石之鰩,那石之鰩可是西北轉運衙門的巡檢啊,官階差不多與郡守平級,居然……居然就被嚴禮強殺了?

    特別是剛才跟著石之鰩來的那些轉運衙門裡的官差,前一刻還在作威作福,肆無忌憚,但是看著石之鰩那如爛泥一樣軟倒在石牆下面的身體,還有石之鰩掉在地上的那兩隻嚇人的眼珠子和地上的血跡,不少人被嚇得直接尿了褲子。

    噗嗤,嚴禮強一腳踏出,直接踩在了石之鰩掉在地上的那兩隻眼珠上,就像踩碎了兩顆葡萄,嚴禮強用不屑的目光看了一眼那些瑟瑟發抖的轉運衙門的官差,一伸手,就把旁邊插在地上的那根白蠟木的長槍從地上抽了出來,「給我把他們的狗腿全部打斷,敢有反抗的,就地格殺……」,說著話,嚴禮強已經把手上的白蠟木長槍朝著旁邊的一個官差的腳上抽了過去,帶著一股銳風的實心白蠟木的長槍槍桿,掃在了那個官差兩條腿的膝蓋下面,只是咔嚓一聲,那個官差的兩條腿就斷了,一下子翻倒在地,抱著腿,在地上哀嚎了起來……

    這個官差的哀嚎一下子才把製造局這邊的軍士們驚醒過來,看到嚴禮強動了手,早已經憋了一肚子氣的軍士們,哪裡還有猶豫,各自拿著手上的傢伙就衝來上來,全部照著那些官差的腿上去招呼……

    跟著嚴禮強的石達豐第一個衝了上去,直接把手上的鐵棍狠狠的朝著一個官差的小腿上砸了過去,沈騰稍微猶豫了那麼一下,但最後還是跟著石達豐一起出手了。

    這隊官差早已經被嚴禮強剛才的手段嚇破了膽,聽到嚴禮強剛剛說的敢反抗就格殺勿論的話,哪裡敢懷疑和反抗,只是片刻的功夫,這隊官差之中就全部變成了倒地的葫蘆,一個個被抽打斷了腿,在地上翻滾哀嚎。

    「周勇,那個什麼轉運副使在哪裡?」嚴禮強問周勇。

    「錢大人剛才帶著那個轉運副使到了鐵運堂!」喘息著的周勇停下了手,抹了抹嘴角的一絲血跡,恭敬的回答道。

    鐵運堂是製造局剛剛新建的一個院子,那個院子,現在是製造局的核心區域,也是錢肅和嚴禮強在製造局的辦公所在地。

    嚴禮強點了點頭,指著地上的那些人,「把這些人全部關起來!」

    「是!」

    「其他人跟我來!」嚴禮強說了一句,直接就帶著人朝著鐵運堂走去。

    剛剛走出一百多米,來到製造局組裝四輪馬車的院子,嚴禮強就又看到幾個轉運衙門的官差在那裡耀武揚威,把一輛剛剛組裝好的四輪馬車的車門打開了,正在圍著那輛四輪馬車跳上跳下,嘻嘻哈哈,這裡摸摸,那裡戳戳,有的還去用力去敲打四輪馬車上的琉璃拼花的活動窗格,直接把剛剛裝到馬車上的窗格給弄壞了,旁邊的一個管事剛剛上前說了兩句,想要阻止,立刻就被一個轉運衙門的官差一耳光抽在了臉上……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9 19:45
白銀霸主 第四百七十五章殺伐果斷

    在抽了製造局的那個管事一耳光之後,轉運衙門的那個官差還直接指著那個管事的鼻子大罵起來,口水都噴到了那個管事的臉上,「知道這轉運衙門是乾什麼的嗎,不知道的去打聽打聽,這大漢帝國境內,地上跑的,水裡行的,一切車馬舟船,咱們轉運衙門都有權管轄,別說弄破你一個破車窗,就是一把火把你這個破作坊給燒了,你又能如何,實話告訴你,以後你們這製造局生產的四輪馬車,咱們轉運衙門要徵用一半,現在這院子裡的,全都不准拉走,都被我們徵用了,以後老子就常駐在這裡了,老子的話就是這裡的規矩,明白了嗎?」

    這邊的院子離彈簧加工作坊還有一段距離,在這裡的轉運衙門的幾個官差絲毫不知道發生在彈簧加工作坊那邊的事情,依然在這裡耀武揚威,打著轉運衙門的招牌作威作福。

    最先看到嚴禮強帶著一堆人走過來的是那個被扇了一耳光的製造局的管事,看到嚴禮強走過來,那個管事也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還疼著,就連忙向嚴禮強行禮,「見過督護大人!」

    看到那個管事行禮了,扇他耳光的那個轉運衙門的官差才慢悠悠的轉過了身,看到了面無表情走過來的嚴禮強,那個轉運衙門的官差挑了挑眉毛,眼睛掃過嚴禮強手上的白蠟木長槍和跟在嚴禮強身後走來的那些人,臉上還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咂咂嘴,「呦呵,帶著這麼多人過來,這是乾什麼,拿桿長槍來嚇唬人麼,我今天就告訴你們這裡以後的規矩,你就是那個姓的……」

    轉運衙門的這個官差話沒有說完,因為嚴禮強手中的長槍,已經直接刺到了他的嘴裡,雪亮冰冷的槍頭,帶著一絲血跡,從他的後腦勺中冒了出來。

    旁邊的管事和幾個匠人都呆住了,那幾個正在四輪馬車上嘻嘻哈哈的轉運衙門的官差也呆住了,隨後才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又兩個轉運衙門的官差順手就要去抽自己腰間的腰刀,但也就在他們的手剛剛摸到刀把上的時候,嚴禮強手中的長槍,只是在手上一轉,一閃,兩個人的咽喉已經被洞穿,被嚴禮強從馬車上挑了下來,兩具屍體直接摔在了地上……

    「媽呀……」看到自己身邊的三個人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三具屍體,唯一剩下的兩個轉運衙門的官差腿都嚇軟了,一個官差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還有一個轉身就要跑,但那個人再快,又怎麼快得過嚴禮強手上的長槍。

    「噗……」的一聲,白蠟木的長槍從那個人的後心捅了進去,槍尖從那個人的前胸透出,然後又瞬間縮回,那個人剛跑了兩步,就一下子撲倒在地上。

    「朱管事,沒事吧?」收了長槍的嚴禮強問那個管事。

    「沒……沒事!」那個朱管事看著嚴禮強,摸了摸自己還有些發紅的臉,神色之驚訝震驚,簡直難以形容,又激動,又有些害怕,「大人,這……這些人是轉運衙門裡的……」

    「轉運衙門麼,我怎麼不知道,我只看到一群假冒官差的該死之人,這年頭假冒官差的人也不是沒有!」嚴禮強冷冷一笑,「我們製造局不是給這些雜碎耍橫逞能的地方,敢來我們製造局討野火,管他是誰,就是找死!」說完這些,嚴禮強看了那個已經腿軟跪在地上,褲襠裡一下子潮濕了一片的那個人,吩咐跟著自己軍士,「打斷腿,關起來……」

    兩個軍士立刻衝過去,一個舉起自己手中的鐵棍,還有一個則舉起自己手上的刀背,狠狠的砸在那個人的小腿上,在一聲慘叫聲中,那個人抱著斷了的兩條腿在地上翻滾起來,隨後就被人拖死狗一樣的拖了下去,剛才的威風,一下子 蕩然無存。

    嚴禮強繼續帶著人朝著鐵運堂走去。

    兩分鐘後,又在路上清理了幾個不長眼的雜碎之後,嚴禮強已經來到了鐵運堂的門前,兩個轉運衙門的官差挺胸疊肚,按著腰間的刀柄站在鐵運堂的大門前,一副反客為主生人勿近的架勢。

    「誰,幹什麼的?」看到嚴禮強帶著人走了過來,其中一個還瞪著眼對嚴禮強大喝了一聲。

    嚴禮強沒有開口,回答他的,是嚴禮強手上次過來的白蠟木長槍……

    轉眼之間,鐵運堂的門口就多了量具屍體。

    「你們去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達豐和沈騰跟我進去就可以了!」嚴禮強吩咐了一句,把白蠟木的長槍交給身邊的一個軍士,自己就帶著石達豐和沈騰跨入到了鐵運堂的大門內。

    大門之後轉過照壁玄關,就是鐵運堂的正廳,但此刻正廳之中卻沒有人,嚴禮強知道錢肅應該是和那個轉運副使在後面的花廳,方便說一些機密的事情,所以就直接朝著後面的花廳走去

    剛剛走到鐵運堂後面的花廳外面,嚴禮強就聽到了錢肅飽含著怒氣的聲音,「屠大人,這麼做不覺得太過分了嗎,這製造局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你剛剛提的這些要求,錢某無法答應!」

    「嘿嘿……」房間裡傳來幾聲嗤笑,然後一個冷淡至極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我剛剛說的,可不是和你商量,而是命令,那可是轉運使江大人的意思,現在關外沙突七部內亂,前些日沙突七部已經上書,要求朝廷派兵和他們一起清剿烏木部,恢復古浪草原的秩序,兵部已經行文西北轉運衙門,要江大人做好錢糧的轉運準備,按照大漢帝國的規矩律法,這西北境內的一切車船,江大人此刻都有徵用調撥之權,轉運大軍所需糧草物資,這個製造局既然是造四輪馬車的,自然也不例外,從此刻起,這製造局已經由我接手,一切錢物和車馬進出都要經過我同意,你不同意又有何用,你一個小小的製造局,難道也敢抗拒朝廷的律法不成,影響了朝廷出兵古浪草原之事,你擔得起嗎,就不怕上面治罪下來,掉了腦袋,株連九族?」

    那個聲音說到後面,是濃濃的 亡威脅。

    「這製造局乃祁雲督護府財物,由祈雲督護府管轄,就算按照大漢帝國的規矩律法來,西北轉運衙門也無權干涉管轄祁雲督護府之事!」錢肅冷冷的回應道。

    「哈哈哈,什麼狗屁祈雲督護府,不是早就滅絕了幾十年了麼,這在甘州境內,就是大漢帝國的,咱們西北轉運衙門就有權管,再說這祈雲督護府只是虛無之物,豈能作數,你這製造局前身,不就是匠械營麼,那督護府又在哪裡?」

    「陛下既然金口玉言親自冊封了祈雲督護,那自然就有祈雲督護府,屠大人難道還要質疑陛下的旨意麼?」

    「我是看得起你,才和你說這麼多,要不然,你一個小小的匠械營營監,連站在我面前的資格都沒有,你這是準備敬酒不吃吃罰酒麼?」那個聲音已經徹底變得冰冷,還有怒氣。

    「我說過,能在這個製造局中說話算話的,只有督護大人一個人,我說了也不算,屠大人要接管製造局,還需要督護大人同意才行!」錢肅的聲音依然沉靜。

    「那沒問題,等我接管了製造局,你再通知那個嚴禮強,讓他來見我就可以……」

    聽到這裡,嚴禮強已經走到了花廳的門前,直接一把推開花廳的門,走到了房間裡。

    房間裡有兩個人,隔著一張茶几坐著,錢肅一臉怒氣,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已經緊緊的捏成了拳頭,而坐在錢肅對面的那個人,則長得像豬一樣,肥頭大耳,身形臃腫,穿著一身緋色的官袍,手上端著茶杯,正歪著腦袋,瞇著眼,嘴角有一絲不屑的笑意,眼睛瞟著錢肅,正把手上的茶杯送到嘴邊。

    看到嚴禮強走了進來,錢肅一臉驚訝,連忙站了起來……

    「放肆,你是什麼人,這裡也敢闖……」那頭肥豬愣了一下,然後就大怒起來。

    嚴禮強一言不發,直接走到那個肥豬面前,一耳光就照著那頭肥豬的臉扇了過去……

    滿口的鮮血合著無數顆碎牙從那頭肥豬的口中噴了出來,那頭肥豬兩百多斤的身子,硬生生被嚴禮強這一耳光扇得從椅子上飛了起來,在空中來了一個凌空七百二十度迴旋轉體,然後重重的砸在了三米外的牆上,掉下來,嘩啦一聲,把下面的桌子花瓶之類的東西壓得稀巴爛,然後一聲不吭就暈了過去……
V123210 發表於 2018-3-29 19:45
第四百七十六章處置

    傍晚的時候,平溪郡郡守王建北在郡守府中,看著手上的信,一臉古怪。

    信是製造局的人送來的,是用錢肅的名義寫的。

    王建北和劉玉城都是雷司同的部下,本身又是好友同僚,所以兩個人的關係和其他地方的郡守與督軍的關係都不同,非常的密切,經常在一起商量事情,那信送來的時候,劉玉城就在王建北的書房裡,在看完信之後,王建北就把手上的信遞給了劉玉城,「玉城你看看?」

    劉玉城接過信來,只是看了幾秒鐘,那兩道充滿煞氣的濃眉,一下子就揚了起來,口中發出一聲輕微的驚呼,「啊,居然有人敢冒充轉運衙門的人到製造局招搖撞騙,真是好大的膽子… …」

    「那些人恐怕不是假冒的,而是真的轉運衙門的人!」王建北看了看在窗外的玉蘭花枝頭跳躍的麻雀,淡淡的說道,「我兩日前剛剛收到大人的密信,西北轉運衙門的轉運副使鐘顯奎已經帶著一隊人,進入甘州,星夜兼程,朝著平溪郡而來,算算時間,他們大概也是今日到平溪郡?」

    「轉運衙門 有行文給刺史府?」

    「沒有,郡守府這裡也沒有收到轉運衙門的行文!」王建北搖了搖頭,「這些年轉運衙門行事一向肆無忌憚,所以他們這次進入甘州,也沒有行文,只是那些人既然進入甘州,又沒有隱藏行蹤,自然逃不過雷大人的眼睛,發現那些人在進入甘州之後似乎是朝著平溪郡而來,雷大人還提醒我注意,莫要被那些人抓住什麼把柄!」

    「轉運衙門是衝著製造局來的?」

    「現在看來是的!」

    平溪郡督軍劉建北再看了看手上的那封信,一下子倒吸了一口涼氣,「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就把鐘顯奎他們給拿下了,那鐘顯奎雖然是酒囊飯袋,但他既然來甘州,身邊一定是帶著高手的,轉運衙門裡的那個甘州巡檢石之鰩我一年前見過,已經進階大武師,就是一個棘手的人物,不知道有沒有跟著鐘顯奎一起來……」

    「既然鐘顯奎來甘州,石之鰩應該是跟著來了!」王建北輕輕點了點頭,「這封信雖然是錢肅寫來的,但我估計此刻嚴禮強應該就在製造局中,這封信就是嚴禮強的意思,知會我們一聲,打個底……」

    「那製造局為何敢如此大膽,連轉運衙門的人都敢拿下?」

    「你沒看到信中他們寫的理由嗎,製造局是祁雲督護府麾下機構,不受西北轉運衙門箝制管轄,那些人連這點規矩常識都不懂就來製造局生事,定是假冒無疑,而且製造局沒有 那些人的身上發現官牌文書……」

    「奶奶的,夠狠,的確有點像是那個嚴禮強的手段!」劉玉城把信拍在了桌子上,砸了砸嘴,「人都被拿下了,什麼官牌文書製造局說沒有自然就沒有,他們找的這個理由也算站得住腳,只是西北轉運使江天華要是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恐怕要被氣瘋了,不會善罷甘休,製造局這下算是通了馬蜂窩了……」

    「江天華一向唯林擎天馬首是瞻,嚴禮強是陛下這邊的人,這事要打官司,就算鬧到帝京城嚴禮強也是不怕的,他就是看準了這一點!」王建北臉上露出了一絲深邃的笑意。

    「這一點那個江天華也應該知道,所以我看那江天華不會和嚴禮強去扯什麼嘴皮官司!」

    「這當然!」

    「那嚴禮強為何還敢如此大膽?」

    「被逼急了,兔子都能咬人,何況是人,嚴禮強讓人寫這封信過來,就是知會我們一聲,我們就通知雷大人一聲就好,至於其他的,什麼鐘顯奎石之鰩有沒有來平溪郡,我們沒有收到過轉運衙門的行文,自然一概不知,也無需理會,咱們該幹嘛就乾嘛,能拖就拖著,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好了! 」

    「那江天華可是心狠手辣之輩,轉運衙門裡可是有人的!」

    「不管如何,這甘州地面,還是大人說了算,要是嚴禮強頂不住,需要求我們,那更好!」王建北的目光一下子深邃了起來。

    「雲濤縣鹽場那邊?」

    「那是大人的錢袋子,這些日子玉城你多去那邊看看,咱們平溪郡的鹽場一出貨,就已經把西北的幾個大鹽商驚動了,雖然大人已經派了高手在鹽場坐鎮,但這幾日雲濤縣縣城裡的閒雜角色還是出現了不少,不行的話,就用演練之名,再調一個馬步營過去,省得生亂… …」

    「好!奶奶的,那個嚴禮強真是會賺錢,什麼東西一經他的手,就像點石成金一樣,現在外面都在說嚴禮強是被神人點化才有這樣的本事,以前我是不信的,現在都有些信了,就看看他怎麼能過得了這一關……」

    ……

    「嘩啦……」

    被一盆水從頭淋到腳的轉運副使鐘顯奎渾身打了一個機靈,才悠悠睜開了眼睛,在迷迷糊糊中,看清了自己所處的環境。

    這是一間幽暗的牢房,四面都是石牆,在房間裡,有一爐熊熊的炭火正在燃燒著,把房間裡的光線變成了紅色,那個之前見過的錢肅,還有幾個陌生的面孔正站在房間裡,平靜的看著他……

    剛剛看清楚眼前的場景,鐘顯奎就感覺自己臉頰疼痛無比,半個腦袋都是木的,他想伸手摸一下,嘩啦一聲,卻發現自己的手腳被鐵鏈固定在一個架子上。

    「你們幹什麼,我可是西北轉運衙門轉運副使,毆打拘禁朝廷命官,可是死罪……」鐘顯奎立刻殺豬一樣的大叫了起來,拚命掙扎。

    「你哪裡是什麼朝廷命官,只是一個騙子而已……」嚴禮強笑了笑,平靜的看著這個在鐵鏈上掙扎嘶喊的轉運副使。

    「胡說,我……我有官牌,還有公文……」鐘顯奎大叫著,想要伸手在自己的身手把什麼東西找出來,只可惜的是,他現在整個人的手腳被鐵鏈固定著,能活動的範圍有限,根本摸不到自己身上。

    「你在找這個嗎?」嚴禮強隨手拿起自己身邊的幾份公文和一疊官牌。

    鐘顯奎抬起頭,看到了嚴禮強手上的東西,眼中一下子閃起光來,「對對對,就是這些,既然知道我是誰,還不趕緊把我放了,你們想要找死麼…… 」

    嚴禮強冷冷一笑,直接把手上的那幾份公文和官牌丟到了旁邊那燒得正旺的炭火之中,那幾分公文一見火,就立刻燃燒起來,幾塊雕刻著西北轉運衙門字符的木製的官牌,也一會兒的功夫就著起了火……

    「現在呢,誰還能證明你的身份!」嚴禮強看著鐘顯奎問道。

    「你這是死罪,死罪……」鐘顯奎嘴巴說話都漏風,但還是大叫著起來。

    「冒充西北轉運衙門下面的官差,來祁雲督護府所屬的製造局招搖撞騙,才是死罪!」

    「胡說,我是西北轉運衙門轉運副使鐘顯奎,何曾假冒……」

    「周大哥,看來他現在還不清醒,你讓他清醒一下……」嚴禮強對著旁邊的周勇吩咐道。

    周勇雖然之前受了一點傷,但在吃過藥包紮過之後,傷勢已經基本穩定了下來,行動之間沒有大礙,剛才周勇一直咬著牙,神色陰沉的盯著這個一邊臉已經腫得像豬頭一樣的鐘顯奎,聽到嚴禮強的話,周勇直接用鐵鉗,從火爐之中夾出了一塊燒得通紅的三角烙鐵,朝著鐘顯奎走了過去……

    「你幹什麼……你幹什麼……我可是朝廷命官……錢肅,你們你們不要命了……」

    看著那塊燒紅的東西在靠近,鐘顯奎驚恐的大叫起來。

    「茲……」燒紅的烙鐵直接被按在了鐘顯奎的胸口之上,一陣焦糊的肉味就飄了起來,鐘顯奎慘叫著,像條死魚一樣在在鐵架上掙紮著,但無濟於事,在片刻之後,終於頭一歪,又暈死了過去。

    又是一盆冷水從頭到尾的淋下,鐘顯奎鐘顯奎迷迷糊糊的又睜開了眼睛,這一次,再看著一臉平靜的嚴禮強,鐘顯奎的眼中除了恐懼和害怕,再也沒有其他任何的東西。

    「你叫什麼名字?」嚴禮強平靜的開了口。

    「鐘……鐘……顯奎!」

    「錯了,你不叫鐘顯奎,你叫朱大奎,我說的對不對?」

    鐘顯奎稍微一猶豫,看到周勇舔了舔嘴唇看了過來,似乎要伸手去拿火鉗,他的身子立刻顫抖了一下,連忙點頭,「對,對,對,我叫朱大奎,我叫朱大奎……」

    嚴禮強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說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3-31 00:34
白銀霸主 第四百七十七章應變

    審訊一個意志徹底垮了的人,是最容易的事情,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之中,轉運副使鐘顯奎幾乎把嚴禮強想知道的全部倒了出來,不敢有半點保留。

    轉運副使鐘顯奎這次來甘州,的確就是衝著製造局來的,而且是受大漢帝國西北轉運使江天華直接指派,在來之前,他們已經做好了應變方案,如果一切順利,自然是要以轉運衙門的名義把製造局全部吞下,如果平溪郡郡守府或者是甘州刺史雷司同強勢插手,事不可為的話,那麼,他們的最低限度,就是要把彈簧的製造辦法搞到手,最起碼要把製造局這邊懂彈簧製造的工匠帶走一個。

    烏利部代表甘州七部上書朝廷,稱烏木部叛亂,請求朝廷出兵和烏利部一起平定烏木部的叛亂,這件事倒是真的,只是帝京城那邊的朝堂上,還沒有就此形成什麼共識,林擎天想要西北這邊各州派兵協助烏利部徵討烏木部,而皇帝陛下這邊則不同意,江天華正是利用這個機會,想要以西北轉運衙門的名義找機會把製造局給吞下,至少,也不能讓製造局再獨享四輪馬車的暴利

    而無論是西北轉運使江天華還是鐘顯奎,在來到平溪郡之前,都沒有想過嚴禮強會有如此的強硬,這也是他們失算的地方,他們認為除非王建北或者雷司同敢為了嚴禮強同轉運衙門徹底撕破臉,否則的話,嚴禮強根本不足為慮,而就算王建北或者雷司同與轉運衙門撕破臉,那歸根結底也是官場上的鬥爭和手段,鐘顯奎帶人來平溪郡,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當然,考慮到嚴禮強的過往,知道嚴禮強有點「本事」,算是一個「刺頭」,所以江天華還點了轉運衙門下屬的甘州巡檢石之鰩跟著鐘顯奎一起來,就是為了鎮住嚴禮強,讓嚴禮強不敢亂動,石之鰩已經進階大武師,在轉運衙門之中也算是能獨當一面的人物,所以江天華和鐘顯奎就理所當然的認為就算嚴禮強不服氣,有點本事,但是石之鰩也能足以應付嚴禮強。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則很骨幹,讓江天華和鐘顯奎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是,嚴禮強如此的強硬,居然敢動巡檢衙門的人,而已經進階成大武師的石之鰩在嚴禮強面前卻如此的不堪一擊,嚴禮強的能力和膽識,成了他們這次計畫失敗的主因。

    而據鐘顯奎所說,西北轉運使江天華和宰相林擎天一直過從甚密,經常有書信往來,所以,在聽到這裡的時候,嚴禮強已經知道這次的事情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了。

    在審訊完鐘顯奎之後,走出製造營的地牢,外面已經繁星滿天了,嚴禮強抬頭看著那滿天的星河,長長吐出一口氣。

    錢肅就在嚴禮強的身邊,眉頭緊緊的皺著,從今天見到嚴禮強一巴掌把鐘顯奎抽飛,知道嚴禮強在製造局中動手殺了轉運衙門的人,甚至是連那個石之鰩都死在嚴禮強的手中之後,錢肅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開來過,一直皺著,滿臉凝重。

    兩個人朝著鐵運堂走去,最先打破沉默的人是錢肅。

    「現在在製造局中,統一的口徑是那些人是騙子,冒充轉運衙門的人招搖撞騙,而且已經下達了禁口令,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真實的情況!」

    「錢叔你擔心什麼?」

    「禮強你應該知道的,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如果製造局中的那些人知道了今天死在製造局裡的那些人的真實身份,我怕大家會慌亂起來,轉運衙門的強勢所有人都知道,這可是殺頭的大罪,沒有幾個人不怕的!」錢肅憂心忡忡的說道。

    「那錢叔你怕麼?」嚴禮強轉過頭,微笑的看著錢肅。

    「當然怕,你錢叔我這條命也不是從石頭縫裡面蹦躂出來的,哪裡不怕!」錢肅瞪了嚴禮強一眼,氣得吹了吹自己的鬍子,「你這個時候還有心思說風涼話,只是我怕也沒有用,反正我是跑不掉了,只有跟著你一條道走到黑,大不了我以後就跟著你和你爹跑到什麼地方隱姓埋名過日子算了!」

    「我知道錢叔在心裡一定有些怪我為什麼會這麼衝動!」嚴禮強長長的吐出一口氣,用悵然的語氣說道,「如果只是為了我爹的事情,我這個做兒子的,最多把肇事者打一頓,為我爹討個公道而已,但不會要人的命,但為了這製造局,我不得不下重手,這製造局是一顆種子,是我親手種下的,將來會長成參天大樹,可以讓許多人依靠,等到將來風雨飄搖的時候,這顆大樹或許能庇護許多人,我不能讓這顆種子在這個時候就毀在那些雜碎的手中,無論是誰想要把這顆種子毀去,我都會讓他付出他付不起的代價,而且這次的事情,我們不能退讓,因為西北轉運使江天華也只是林擎天的一條狗,以我對林擎天的瞭解來看,如此這次我們讓這條狗咬了一口不還手,選擇退讓和妥協,將來這條狗勢必要得寸進尺,有可能還要把更多的野狗招來,把我們嚼碎吞 ,一點渣子都不剩下,所以這一次,我們只能選擇和他們硬碰硬,沒有一點妥協的餘地!」

    「但我們面對的,那可是西北轉運衙門啊!」錢肅苦笑了一下,「一想到和這樣一個龐然大物作對,說實話,你錢叔我就嘴裡發苦,心虛得要命,完全手足無措,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要不是禮強你在這裡,換成是我掌管的匠械營中出了這種事,我現在早收拾著行囊細軟跑路了!」

    「錢叔你不用擔心,這次的情況不同以往,西北轉運使江天華不會把這次的事情鬧到帝京城和朝堂上,因為這製造局的確是陛下金口玉言許給祁雲督護府的,西北轉運衙門沒有對製造局的管轄之權,他要把這事鬧到朝堂上,那就等於在打陛下的臉,他沒有這個膽子,所以,這次的事情咱們面對的不是朝廷,西北轉運衙門不會因為這件事得到朝廷的支持!」嚴禮強神色冷靜,眼中閃動著和他這個年紀不相符的睿智而又深邃的神采,「而在甘州,以我現在和雷司同的關係,雷司同就算不會明著幫我,但也絕不會站在轉運使江天華那邊,甚至會暗地裡給江天華不少阻力,江天華要對付我們,上面得不到朝廷的支持,下面又沒有地方官府的響應,這叫什麼,這叫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飄在空中,無從借力,所以咱們要對付的,就只有一個千里之外的轉運衙門 已!」

    「可那畢竟也是轉運衙門!」錢肅嘆了一口氣。

    「是的,那畢竟是轉運衙門,轉運衙門之所以讓人害怕,除了代表朝廷之外,這個衙門下面,還有不少人,江天華的麾下,還有五六千人,差不多兩個營的巡檢馬步營的兵馬,這些兵馬拉出來,的確很嚇唬人,而據據剛才那個鐘顯奎所說,這五六千人之中,大多數都是步兵,真正的騎兵,只有一千騎左右,咱們離轉運衙門這麼遠,我想來想去,在沒有朝廷和甘州地方官府支持的情況下,江天華真正能對付和威脅得了我們的,也就只有這一千多的騎兵!」嚴禮強停下了腳步,認真的看著錢肅,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一字一句的說道,「江天華要是敢把這些騎兵派來,我就把他殺……個……精……光……」

    「啊……」錢肅震驚的看著嚴禮強,這個時候,無論是嚴禮強的語氣還是說出來的話,都衝擊著錢肅對嚴禮強的原有的認識,此刻的嚴禮強,身上透露 出的那種霸氣和自信,簡直猶如天空之中的星辰一樣璀璨。

    「錢叔你不用吃驚,因為我發現,這個世間,其實是沒有什麼道理好講的,最後比的,都是拳頭和刀子,等到江天華發現在甘州的刀子沒有我手上的刀鋒利的時候,咱們和他講道理才有用,咱們製造局現在很有錢,但有錢還不夠,是應該讓人害怕的時候了……」嚴禮強笑了笑,「而且這事在製造局裡瞞不住人的,禁口沒有用,明天早上錢叔你讓製造局所有人聚起來,我和大家開個會,把真相告訴他們,那些害怕的,想要走的,咱們不留!」
V123210 發表於 2018-3-31 00:34
第四百七十八章 眾志成城

    所謂藝高人膽大,在進階大武師,練成了槍法的「真本事」之後,嚴禮強發現自己的膽子的確越來越大了,這所謂的膽大,最明顯的表現就是,哪怕面對諸如沙突七部之中的烏木部還有西北轉運衙門這樣的「龐然大物」,他也不會再被對方的名頭和聲勢給唬住,而是腦袋裡經常會想這麼一個問題對方能派多少人來,我能不能吃得下他們?

    能力變強,思維也會變得積極起來,要是以前,嚴禮強面對轉運衙門這樣的存在,遇到這種事,他想的恐怕也是怎麼調動自己身邊的資源關係來應對轉運衙門這條餓狼,而這一次,他自己則是直接抄起傢伙就上了。

    在動手之前,嚴禮強心裡就已經明白,這次,不是什麼官對民,而是官對官,他是陛下任命的祁雲督護,轉運衙門要吞下製造局,那就是轉運衙門對他的祁雲督護府,在這種對抗之中,轉運衙門不可能得到帝京城和甘州地方的支持,所以,他要面對的,就是一個轉運衙門,就是一個西北轉運使和這個轉運使手下能動用的人馬。

    說到底,最後比的就是誰拳頭硬,刀子鋒利,誰怕誰!

    西北轉眼衙門能動用的可以威脅到製造局的那一千多的騎兵,在嚴禮強眼中,純粹從理論上來說,以一秒鐘八支箭矢的火力輸出值來計算,他可以在三分鐘之內將其殺光,只需要開三百次弓,身邊有一千多支箭矢就夠了。

    雖然實際情況是轉運衙門的那些兵馬不可能排著隊來給他殺,但是,嚴禮強卻完全不把轉運衙門的那些兵馬放在眼中。

    就在第二天一大早,在製造局開始一天的早餐之前,嚴禮強在製造局的飯堂之中,再次開了一次製造局的全員大會。

    和嚴禮強想的一樣,雖然只是一天時間,而且錢肅也下了禁口令,但是製造局中的所有工匠和軍士還是都知道了昨天發生的事,知道嚴禮強在製造局中殺了西北轉運衙門的人,在這麼一個小地方,大家又都是熟人,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根本不可能瞞得住人。

    飯堂之中一片安靜,雖然大家不說話,但所有人,已經把各自的擔心的焦慮寫在了自己的臉上,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能笑得出來,飯堂的氣氛稍微有些凝重。

    「昨天發生在咱們製造局中的事情我想大家都知道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嚴禮強的臉上,而嚴禮強則平靜的開了口,只是掃視了飯堂之中的那些人一眼,各人腦袋裡有什麼念頭,嚴禮強就已經一清二楚,「不知道的或者不清楚的,我簡單給大家說一遍,西北轉運衙門的一隊人昨天來了咱麼製造局,因為咱們製造局現在在造四輪馬車,屬於交通工具,而轉運衙門有權徵用管理所有的交通工具,所以那些人想用徵調的名義,讓咱們製造局以後歸他們管,而且還想把製造局賺的錢拿走,以後我們製造局製造出來的所有東西,包括四輪馬車,都由他們分配,想讓我們變成他們的奴才,他們一來,就動了手,打了人,盛氣凌人,而且還準備殺幾個敢和他們作對不聽話的人,如果不是身上有一塊護心鏡,昨天守護著彈簧製造作坊的周勇現在就已經重傷,有可能甚至丟了性命!」

    製造局的所有人呆呆的看著嚴禮強,人群之中微微有一點騷動,除了錢肅之外,其他的人,估計都沒有想到嚴禮強今天一上來,就是如此坦白的開場,一下子就說到了大家最關心的事情上。

    「我昨天給平溪郡守王建北王大人去了信,說有一夥人,冒充轉運衙門的人來我們製造局生事傷人,已經被我們拿下了,這是我們對外的說辭,外人問起,我們的口徑都說他們是冒充的,而實際上,在內部,對你們,則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那些人就是西北轉運衙門的人,帶隊的人是西北轉運衙門的轉運副使鐘顯奎,從官階上來說,比郡守都要大,帶隊的另外一個人,是轉運衙門的甘州巡檢石之鰩,石之鰩已經被我殺了!」

    「我為什麼對這些人不客氣,敢殺他們,因為他們雖然打著官的名義,但實際上,那些人卻是賊,在做著強盜在做的事情!他們看到我們製造局的四輪馬車賺到錢了,看到大家馬上能分到大筆的銀子,有好日子可以過了,他們就眼紅了,想要來把我們的東西搶走!」嚴禮強的語氣變得肅殺起來,「我為什麼說他們是賊,是強盜,那是因為製造局的前身是匠械營,這一點大家都知道,而匠械營之所以變成製造局,是皇帝陛下親口允諾的,皇帝陛下把製造局給了祁雲督護,算作是祁雲督護府的家底,祁雲督護府與西北轉運衙門風馬牛不相及,西北轉運衙門手再長,也管不到我們祁雲督護府的頭上,我們製造局雖然在平溪郡,但卻根本不受西北轉運衙門管轄,那些昨天來到咱們製造局的人,名雖是官,但實際上,卻是賊,是強盜,而且還是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強盜,是最讓人噁心的那種賊,他們利慾熏心,貪贓枉法,以正義之名行苟且骯髒之事,打著朝廷的旗號卻做著敗壞朝廷聲望的事情,而且敢欺負到我們的頭上來,我必殺之!這就像如果有一天有一夥強盜衝到你的家裡,要搶你的錢,要侮辱你的家人,要拿著刀架在你脖子上讓你給他們做牛做馬,你是要當孬種還是要和他們拚個你死我活?」

    「和那些雜種拼了!」聽著嚴禮強的話,幾個軍士在台下怒吼了起來,然後越來越多的人就怒吼了起來,那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幾乎要把飯堂的屋頂給掀翻。

    「我知道大家有人擔心西北轉運衙門會怎麼報復我們,我實話告訴大家,西北轉運衙門現在還不知道咱們製造局裡發生的事情,要是知道了,那一定是會想辦法報復的,但咱們也不是能任人欺負的,我這個祁雲督護的官職,是皇帝陛下封的,真要把官司打到帝京城,我根本不怕,而且刺史大人和郡守大人不會幫他們,西北轉運衙門代表的就是一群土匪和強盜,他們代表不了朝廷,這一次,我們製造局代表祁雲督護府,就和轉運衙門幹到底!」嚴禮強大聲說道。

    「對,對,和他們幹到底!」

    製造局的匠人於軍士們都怒吼起來。

    「我要和西北轉運衙門幹到底,但我不強求大家要和我一條道走到黑,我今天之所以在這裡告訴大家這些,就是告訴你們我們製造局現在面臨的危機和敵人,給你們一次選擇的機會,有想要離開製造局的,我絕不勉強,只要他現在站出來,說要走,今天就可以走,然後離開這裡,而要留下的,咱們就和轉運衙門的那些雜碎幹到底!」說到這裡,嚴禮強轉過頭,看著錢肅,「錢叔,咱們製造局過去半年每股股票可以分得到多少銀子?」

    錢肅看了嚴禮強一眼,已經知道了嚴禮強的用意,他清了清嗓子,對著所有人大聲說道,「咱們製造局過去半年賺的銀子已經超過四十多萬兩,如果按股票分紅,每股最少可以分得五十多兩銀子,如果算全年的話,今年製造局中一股股份有望可以分到的銀子差不多有一百兩!」

    這些數字,製造局的軍士工匠們沒有一個知道的,今天聽錢肅在這裡說出來,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只是半年多的時間,按照股份算,製造局中人事等級最低級的雜役都能分得到五十多兩銀子,而製造局中最普通的軍士和匠人,都擁有三股股份,一下子就能分一百五十多兩銀子,至於其他的那些小隊長和匠頭管事們,分的會更多,那些匠頭管事們,每個人分到的就是一千多兩銀子,這些錢,對製造局中的許多人來說,是他們人生之中從未擁有過的一筆巨款,而這筆巨款,還只是製造局第一年的股票分紅,只要製造局在,以後每年都可以分這麼一大筆錢。

    「如果有人要走的話,咱們製造局仁至義盡,就把他過去半年多該得的股票分紅分給他,他也自動失去咱們製造局的股份,以後就和咱們沒有關係,既不能共患難,也無法同享福!」嚴禮強對著錢肅說道。

    「好,你怎麼說就怎麼辦!」錢肅乾脆的點了點頭。

    沒有人是傻瓜,那站在嚴禮強前面的製造局的一干人在心裡一計算,立刻就知道自己能分多少銀子而現在,西北轉運衙門的那些狗賊,居然想要把自己手上的銀子全部搶走。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啊!而且轉運衙門的那些雜碎,不止要斷了大家的財路,還要把大家從老爺變成他們的奴才。

    只是一瞬間,下面許多人的眼睛就紅了,心中充滿了對西北轉運衙門的憤怒和仇恨。

    「殺了轉運衙門的那些狗賊!」

    「對,殺了他們!」

    「和他們拼了!」

    無數的人大叫了起來,甚至就連剛才還有一些恐懼和憂慮的人,這個時候,想想自己的那些銀子,也一個個發出了不屈的怒吼……
V123210 發表於 2018-4-1 00:30
白銀霸主 第四百七十九章江湖手段

    「有誰想要走嗎?」嚴禮強環顧一圈,大聲問道。

    「督護大人,我們不走,咱們這次就和轉運衙門的那些雜種幹到底,大家說對不對?」下面有人大聲喊了起來。

    「對,對,對,我們不走,這製造局就是我們的,是祁雲督護府的,是督護大人帶著咱們一起創下的家業,咱們現在都是祁雲督護府的人,咱們也是官,咱們又不是狗,別人拿著棍子一來,咱們就要落荒而逃,就算是狗,也有狗急跳牆的時候,這個時候咱們要走了,咱們離開製造局,到了外面,天下雖大,咱們還能去哪裡,依然是到處流浪,到處受人欺負,到處低眉順眼的做人,人要都這麼活一輩子,就算活幾百歲,吃個幾百年的乾飯,又能有什麼意思!」

    站在下面的朱管事第一個站了出來,轉過身身,神情激動的看著製造局中的眾人,繼續說道,「大家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話,要是離開了製造局,走遍天下,你還能到哪裡去找像督護大人這樣願意把股份分給你們的掌櫃和僱主,這次是別人欺負上門來了,是別人打上門來了,咱們要是在這個時候都 敢據理力爭,不敢為自己的命運和轉運衙門的那些豺狼惡虎鬥上一斗,說句難聽的話,這樣的人活得還不如一條狗,你在外撿條狗回來,只要你給他吃的,對他好,有賊來了,那狗還敢叫上兩聲,還能看家護院呢,督護大人和錢大人對咱們這麼好,咱們在這種時候,難道連條狗都不如嗎,有賊來了就會跑麼?如此背主怕事,活得不如狗,注定一輩子是賤命,受窮受苦,子子孫孫都出不了頭。」

    聽了朱管事的話,下面製造局的幾個人的臉上,露出了羞愧難擔的神色,情不自禁的就低下了頭,剛才這幾個人都是心中打著小九九的,有些害怕轉運衙門的報復,想要離開製造局,但朱管事的這些話,卻如醍醐灌頂,讓這些人慚愧無比。

    嚴禮強卻有些驚訝,這朱管事說得太好了,情真意切,但這朱管事,還真不是他安排的托,他看了錢肅一眼,錢肅微微搖頭,那意思也表示朱管事說的這些不是他安排的。

    朱管事說著,眼睛都紅了,他抹了抹眼淚,「我為什麼要這個時候站出來和大家說幾句心裡話,因為昨天在轉運衙門的那個狗雜種盛氣凌人抽我耳光的時候,剛好被督護大人看見了,督護大人走過來,一句話不說,就直接一槍殺了那個狗雜種,我相信,昨天就算不是我在那裡,而是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被人欺負了,被人在製造局裡抽了耳光,只要被督護大人看見,督護大人也同樣會上來,保護大家不被人欺負,我朱志成今天就當著所有人在這裡表態,我活是製造局的人,死是製造局的鬼,只要製造局在一天,我就誓與製造局共存亡!下次再有轉運衙門的人來,不用督護大人出手,我自己就拿著弩箭射死那些狗雜種!」

    「這個時候誰要走,誰就是豬狗不如!」

    「朱管事說得對,我們誓與製造局共存亡!」

    「只要大家齊心協力,一定可以把轉運衙 的那些狗雜種打跑,咱們根本不用怕他們!」

    「對,齊心協力,共禦外辱!」

    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就像一堆易燃物一樣被點燃了,在那種激昂憤怒的氣氛之下,飯堂裡的所有人都燃了起來,沒有人再說什麼要離開製造局的話,原本有這麼一點念頭的人,這個時候在這種氣氛下,也被感染了,而且吼得更大聲。

    就在這種氣氛下,一臉冷硬的周勇和兩個軍士拖著轉運副使鐘顯奎從飯堂的側門之中走了進來。

    一看到鐘顯奎,飯堂裡的所有人都怒吼了起來,「打死他,打死他!」

    鐘顯奎已經直接被嚇尿了,整個人抖得跟鵪鶉一樣,用驚恐的眼神看著製造局中的那一對對憤怒噴火的眼睛,「你們……你們要幹什麼……我……我是朝廷命官……是轉運衙門的轉運副使鐘顯奎……」

    鐘顯奎大叫著,但他此刻的那沙啞的叫聲,根本沒有幾個人能聽見,而是完全淹沒在幾百人的怒吼聲中,就在他的大叫聲中,周勇和那兩個拖著他進來的軍士,直接把他綁在了飯堂之中的一個鐵架上,就像殺豬一樣,讓他動彈不得,然後把幾把寒光四射的牛角尖刀何匕首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在看到那些刀和匕首的時候,鐘顯奎的褲襠真的是一下子就濕淋淋的一片,他想要大叫,但是,還不等他大叫兩聲,一團麻布就已經塞到了他的口中,讓他只能在哪裡嗚嗚嗚的掙扎。

    錢肅走了出來,看了飯堂之中的眾人一眼,大聲說道,「既然大家都想要留下,那麼,以後咱們就一條心,和製造局共存亡,與轉運衙門的那些狗雜種拼到底,我們製造局從成立到今天還沒有祭過旗,今天,我們就拿這個狗官的命給我們製造堂祭旗,看看以後還有誰敢來我們製造局討野火,所有想要留下來的人,都來給這個狗官一刀,咱們今天就把他給刮了!」

    錢肅說完,第一個走到了鐘顯奎的面前,拿起那一把刀,手起刀落,就割下了鐘顯奎的耳朵。

    鐘顯奎鮮血滿面,整個人想吼都吼不出來,那劇烈的疼痛,讓他只是在那裡掙扎顫抖。

    周勇第二個上去,拿著刀,一刀割下了鐘顯奎的另外一隻耳朵,然後是朱管事……

    製造局的幾百個人排著隊,一個個上去,拿著刀,都給鐘顯奎來上一刀……

    這是私刑,也是凌遲,這是最血腥,也是最野蠻的江湖手段,有點類似投名狀,嚴禮強想要殺人就殺,不會用這麼多的手段,提出這個主意的,是錢肅,錢肅說,想要讓製造局所有人一條心和轉運衙門幹到底,必須要來這麼個儀式,只有拿鐘顯奎的命祭旗之後,才能保證讓製造局中所有留下的人,沒有叛徒,讓所有人打消一切顧慮,斷了後路,和轉運衙門勢不兩立幹到底。

    這樣的江湖手段,已經延續了不知道多少萬年,而它之所以能延續,就是因為它管用,用這種手段用得最多的,就是白蓮教。

    鐘顯奎估計做夢都想不到,他這次來平溪郡,等待著他的最後結果,居然是被人凌遲。

    隨著那一刀刀下去,鐘顯奎開始的時候還可以看到他掙扎,到了後面,慢慢的,也都沒有了聲息。

    嚴禮強一直就在旁邊看著,這個時候,他也不得不驚嘆,因為原本那些懦弱和動搖的人,在那瘋狂的氣氛之下,隨著人群上前給了鐘顯奎一刀之後,他們心中的那點懦弱和動搖,瞬間就煙消雲散,一個個都變成了狠人,在手上沾了轉運副使的血之後,所有人都沒有了退路,哪怕想要退出製造局都不行了,只能一條心,或者只能破罐子破摔,和轉運衙門幹到底。

    嚴禮強早就知道這次開會最後會有這麼一出,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他就讓石達豐和沈騰不要來,因為兩個人這個時候一來,那以後就是徹底和他捆在一起了,想要撇清都不可能,但兩個人還但是堅持要來了。

    石達豐和沈騰是最後出的手。

    看著變成最後已經變成了血人的鐘顯奎,咬著牙的石達豐走了上去,拿起一把匕首,毫不猶豫,直接一刀就刺到了鐘顯奎的心臟上,臉色稍微有點發白的沈騰在最後也走了上去,拿起一把刀,大叫一聲,刺入到了鐘顯奎的小腹。

    在刺了鐘顯奎一刀之後,退回到嚴禮強身邊的沈騰已經一身汗水,整個人就像是虛脫了一樣,嚴禮強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最後一個走過去,拿起一把刀,一刀把鐘顯奎的腦袋砍了下來,給這個血腥野蠻的儀式畫上了一個句號。

    錢肅是對的,這個血腥的私刑儀式就像一個魔法一樣,經過這麼一出之後,此刻還聚在飯堂裡的人,無論是軍士還是工匠,哪怕是最低級的雜役,一個個的氣息都變了,一個個喘著粗氣,緊緊的捏著拳頭,眼神之中透露出來的,只有狂熱和堅決,還有的人,則是如釋重負,一下子輕鬆了起來,再也看不到懦弱和猶豫,這個時候,別說面對的是一個轉運衙門,要是嚴禮強能帶頭,估計讓他們去攻打平溪郡城,這些人都會跟著嚴禮強去。

    「我們,必勝!」嚴禮強舉起了手上帶血的刀。

    「必勝,必勝……」飯堂裡的所有人都舉起了拳頭,怒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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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