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牧神記 作者:宅豬 (已完成)

   
mk2258 2017-6-20 21:36:2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840 8857171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7-25 13:14
第七十章 妖魔鬼怪

秦牧被她牽著手,隻覺這女孩的手柔軟細滑,讓他心中一蕩,不過傅庭嶽的心狠手辣還是讓他極不舒服。

    他回頭看去,湖中的平台上,傅庭嶽將對手的十指切下來,竟然還沒有停下,轉而去切對方的手腕,興奮得比野獸還要野獸。

    “這是個瘋子!不過話說回來,這位庭嶽公子好像與我有些牽連。”

    秦牧心中思索,當年司婆婆將他從江邊撿回來,因為害怕他早夭,便潛入鑲龍城將剛剛產子沒多久的城主夫人擄來,變化成一頭奶牛喂養秦牧,使秦牧熬過了早夭的時期。

    當時城主夫人生下的孩子,應該便是傅庭嶽。

    秦牧是吃他娘親的奶長大,兩人之間的牽連便在於此。

    秦牧回過頭來,湖中平台上的那個少年已經沒有救了,因為百枚龍幣,他進入城主府打擂,敢進來,自然是有些本事,卻沒想到丟了性命。

    鎮江樓中歌舞升平,秦牧跟隨靈毓秀來到樓中,隻見樓中舞女起舞,這些舞女的五指劃過空中,發出叮鈴叮鈴的脆響,是她們的元氣發出的聲音,一翹首,一頓足,都伴隨著音律。

    一邊翩翩起舞,一邊還能用元氣探出美妙的曲子,令秦牧嘖嘖稱奇。

    樓閣兩側,則有許多張案幾,許多儀容不凡的人席地而坐,飲酒作樂,有的欣賞歌舞,有的則看向湖中平台,欣賞對決。

    平台上的情形已經極為淒慘,那個銅筋鐵骨的少年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但是樓中卻沒有人出聲製止。

    靈毓秀拉著秦牧,直接來到一張案幾邊席地而坐,大大方方,毫無見外之意。

    鎮江樓中坐著的都是來自各地的強者,威武不凡,見到這一對少年男女來到,各自驚訝,卻沒有出言詢問。

    他們心中這一對玉人想來是哪位高人的弟子,也借著此次的鎮江樓會,前來湊熱鬧,開眼界。

    麵前的案幾上都是奇珍異果,珍饈佳肴,各種奇珍異獸被烹調的五香十色,鮮嫩可口,讓秦牧不由食指大動。

    他被司婆婆拉去賣牛羊,買東西,晚上還沒有吃飯,早就覺得餓了。

    秦牧嚐了口麵前的食物,眼睛一亮,隻覺舌頭都要化開了,忍不住專心對付麵前的珍饈佳肴。倒是靈毓秀說有些餓了,反倒隻吃了兩口便停下筷籌,饒有趣味的看著他狼吞虎咽。

    秦牧旁邊的案幾坐著的便是那位美動全城的教主夫人,也是饒有趣味的看著秦牧和他身邊的少女。

    “她到底是不是司婆婆?”秦牧心道。

    除了她之外,還有一人時不時向秦牧這邊瞥來,秦牧察覺到此人目光,抬頭看去,微微一怔,這人一身甲胄,即便是赴宴也沒有脫去甲胄,正是在湧江上有過兩麵之緣的那位年輕將軍秦飛月。

    “秦飛月也在這裏?他沒有回延康國?”

    秦牧詫異,然後埋頭對付麵前的食物。靈毓秀吃吃笑道:“那位小將軍一直看著你呢,他認得你?”

    秦牧咽下口中的食物,想了想,道:“有過兩麵之緣,他身邊還有一個胖胖的肥七公子,不知道去哪裏了。”

    靈毓秀嗔怒,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

    秦牧不知道這女孩生氣什麼,心道:“這女孩真奇怪,那個秦飛月將軍也挺奇怪的,這女孩掐我的時候他險些跳起來,又忍住了。被掐的是我,又不是他,他疼什麼……”

    突然,一位老者開口道:“城主,外麵的便是令郎嗎?真是好本事。久聞庭嶽公子乃是鑲龍城年輕一輩中最強的武者,而今看來的確不凡。”

    傅雲敵笑道:“百善老人過譽了。小兒隻是學了些粗劣的法門,貽笑大方。”

    那位百善老人笑眯眯道:“並非如此。久聞庭嶽公子乃是方圓千裏武者第一人,去年庭嶽公子便經過三百五十二場挑戰,打死了三百五十二名來自各地的武者,沒有一人能夠從他手中逃脫。年紀輕輕便有這等戰力,著實了得。”

    秦牧眉頭挑了挑,繼續專心吃飯。

    傅雲敵連忙笑道:“小兒打死的都是大墟中的棄民,倘若是外地來的,小兒還是會留情的。”

    百善老人笑道:“棄民中也不乏有強者,庭嶽公子的本事的確了得。”說罷讚歎不已。

    傅雲敵嗬嗬笑道:“小兒是個實誠人,從不強逼別人和他比試,都是去街上請這些大墟中的棄民前來打擂,許以錢財。怎奈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些棄民還是絡繹不絕前來挑戰小兒,結果都送了性命。小兒這百枚龍幣,卻從未花出去過。說起來,小兒實在是會過日子呢。”說罷,哈哈大笑。

    眾人也跟著大笑起來。

    就在此時,一個黑臉老者笑容猛地一收,聲音如雷,蓋過眾人的笑聲:“教主夫人,大育天魔經夫人已經研究了多年,而今可以讓我們也開開眼了吧?”

    這個瘦削黑臉老者坐在秦牧對麵,形容枯槁,雙目無神,坐在那裏像是一截燒黑的木炭,但是聲音卻是極大。

    他此言一出,頓時將樓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牧旁邊的那個充滿魅力的教主夫人身上。

    秦牧連忙放下象牙箸,一動不動,閉上嘴巴,忍不住偷偷的嚼著口中的食物。

    嘴裏的食物被吞入肚子,少年遲疑一下,又沒忍住,拿起象牙箸夾了一片溜肺魚片飛速的塞到口中。

    那黑炭般的老者勃然大怒,怒視秦牧:“你別吃了!”

    秦牧旁邊的那位教主夫人噗嗤笑道:“原來是黑尊者。黑尊者何必動怒?城主邀請我們來便是請我們吃飯來了,為何不能吃?城主,你說是不是?”

    傅雲敵咳嗽一聲,笑道:“這次盛會也是宴會,請諸位品嚐我鑲龍城的珍饈美味,自然是須得吃到賓主盡歡。”

    教主夫人輕笑一聲,捏了一個紅彤彤的果子放入口中,慢條斯理的擦了擦纖纖玉手,然後饒有興趣的看著秦牧繼續狼吞虎咽。

    靈毓秀也是驚訝,渾然沒有想到秦牧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吃得下去。

    沒過多久,秦牧便吃個半飽,想了想,又從懷裏取出一個油紙包,將裏麵的幹糧取出來,然後挑案幾上柔軟可口的食物夾了一些放在紙包中,小心翼翼的包起來。

    對麵那黑炭般的黑尊者忍不住嗬斥道:“小子,你吃不了還兜著走呢?”

    秦牧不好意思道:“我和婆婆還有瞎爺爺今天才進城,路上隻吃了些幹糧,還沒有吃東西。這裏的飯菜很香,婆婆和瞎爺爺的牙口不好,所以我挑一些給他們帶回去。”說罷,看了看教主夫人,心中疑惑:“她到底是不是司婆婆?等一下,這胭脂香味不正是我和司婆婆一起買的胭脂味兒?”

    教主夫人眼中閃過一道柔和的光,似乎很是感動,笑道:“你還是個孝順的人,我越看你越是順眼了。”

    樓中眾人都是一幅看樂子的樣子,對秦牧充滿了同情:“教主夫人原本便是鼎鼎有名的魔女,最煩這些孝道之類的繁文縟節,這小子肯定會死得無比淒慘!”

    那黑炭般的黑尊者等到秦牧包好食物,冷冷道:“吃飽了嗎?”

    秦牧老老實實道:“半飽。”

    黑尊者氣結,冷哼一聲,哼聲傳出,鎮江樓的百十個窗欞嘩啦啦作響。

    秦牧不禁欽佩不已,讚道:“前輩修為好生雄渾,我便做不到。”

    黑尊者額頭青筋跳動兩下,按捺怒氣,靜靜等候秦牧吃完,而一直笑吟吟的教主夫人也放下象牙箸,不再食用。

    黑尊者吐出憋在胸腔中良久的濁氣,冷冷道:“現在都吃飽了吧?可以說正事了吧?”

    樓中眾人目光雪亮,紛紛落在教主夫人身上。

    教主夫人一笑百媚生,讓樓中眾人眼前似乎都明亮了許多,笑道:“黑尊者,就算將大育天魔經給你,你自覺你能活著走出鑲龍城?隻怕城主是第一個要你命的人,而且在座諸位,恐怕也不會容許你活著走出大墟。”

    黑尊者站起身來,身後元氣陡然變得漆黑無比,在他腦後的空中凝聚,形成一個四臂天魔,猙獰凶惡!

    將元氣運用到這種登峰造極的程度,甚至元氣顯化成魔神,這種手段,不遜於傅雲敵的八相天神功!

    黑尊者四下掃了一眼,冷冷道:“天魔教的聖典落在我手中的話,那就是我的,誰敢覬覦,不怕被我宰了嗎?”

    樓中眾人笑而不語。

    教主夫人吃吃笑道:“這堂上有延康國的貴客,還有大墟隱匿的高人,你能滅掉哪個?這位小將軍便是來自延康國吧?”

    她指的正是秦飛月,笑道:“久聞國師神下第一人之名,想來弟子也是不凡。”

    秦飛月微微欠身,道:“小將秦飛月,家師的確是延康國師,不過我此來並非是為教主夫人和大育天魔經而來。教主夫人雖是天下第一美人,大育天魔經雖是號稱成神之法,但國師不在乎。”

    他的話語之中有一種天然的傲氣,身為神下第一人的國師,不在乎任何功法,哪怕是能夠成神的魔教經典!

    突然,隻聽一個聲音冷笑道:“這裏是大墟,不是延康國,國師在不在乎關我們屁事?”

    秦飛月目露殺氣,循聲看去,說話的那人正坐在他的對麵,乃是一個虯髯大漢,衣衫半敞,大大咧咧的席地而坐,一邊用手抓東西吃,一邊另一隻手在懷裏搓灰,沒幾下便搓出一個黑漆漆的圓球,隨手一彈那個圓球便不知飛到哪裏去了。

    秦飛月皺眉,露出厭惡之色:“大墟中的草莽,實在粗鄙,不必與他慪氣。等到國師大軍來到,什麼妖魔鬼怪都要臣服!”

    他又看了看秦牧身邊的女孩兒,如坐針氈,著實頭疼:“七公主怎麼跑去和殘老村的少年廝混在一起了?剛才公主還掐他,有些太親昵了,這事若是傳出去,皇家的臉麵還要不要……”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7-25 13:15
第七十一章 我去殺個人

  秦飛月定了定神,又向黑尊者道:“大育天魔經,國師並無興趣。”

    黑尊者眼簾低垂,嘿嘿笑道:“國師沒興趣,秦將軍是否有興趣?”

    秦飛月心中凜然,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都無法打消這位窮凶極惡之徒對自己的戒心。

    秦飛月下首的一位老者白眉輕抬,道:“我老了,沒幾天活頭了,所以很想見識一下傳聞中可以成神成魔的大育天魔經。還請教主夫人和黑尊者成全!”

    “好說。”

    教主夫人美眸顧盼,笑道:“還有誰想見識大育天魔經?”

    傅雲敵座下的一位黃臉婦人笑道:“若是夫人不介意的話,我也想見一見這成神成魔的魔典。”

    教主夫人看向傅雲敵,道:“城主呢?”

    傅雲敵哈哈笑道:“夫人不要介意,我並非是對大育天魔經有什麼想法,而是想見一見所謂的成神成魔的玄功,相互印證一下而已。我對夫人並無惡意,甚至還有些憐香惜玉。天魔教尋了夫人這麼久,窮凶極惡,夫人獨木難支,我也想為夫人分憂。”

    秦牧眨眨眼睛,目光從一個個強者身上掃過。鎮江樓中,所有人都表示對大育天魔經有興趣,而正是因為如此,所有人都投鼠忌器,不敢直接對教主夫人下手。

    因為他們就算從教主夫人身上奪走大育天魔經,自己也會成為眾矢之的!

    教主夫人顧盼生姿,突然噗嗤一笑,纖纖玉手攤開,隻見一個玉盒出現在她的手中:“這裏麵就是大育天魔經,外麵的符籙是曆代魔教主的封印。”

    鎮江樓中的氣氛陡然變得無比凝重,秦牧立刻感覺到一股股強橫可怕的氣息將自己鎖定,靈毓秀也是悶哼一聲。這些氣息並非是針對他們,而是針對他們身邊的這位教主夫人,不過因為兩人距離很近,殃及秦牧和靈毓秀這兩條池魚!

    教主夫人不以為意,打開玉盒,盒中似乎有音律傳來,接著一根線仿佛靈蛇一般從玉盒中探出頭,然後冉冉升起。

    “是真的大育天魔經!”

    黑尊者頓了頓拐杖,斷然道:“還請夫人收起來吧!”

    秦牧麵色古怪,湊頭看向玉盒,內心裏說不出的詭異。這玉盒中放著的哪裏是大育天魔經,分明就是司婆婆經常挎著的那個籃子裏的線團!

    他記得這個線團,司婆婆將線團放在籃子裏,線團是纏在一根玉釵上的,而現在玉釵就在盒子裏。他小的時候,司婆婆縫衣服時會把他放在籃子裏,有一次秦牧沒有忍住,還在籃子裏放了一堆的排泄物,把大育天魔經糊得臭氣哄哄。

    “她真是司婆婆!”

    少年心中哭笑不得:“我說婆婆為何不呆在客棧裏,原來是把自己打扮得這麼漂亮出來炫耀尋樂子……”

    教主夫人對黑尊者毫不理睬,隻見那根絲線越升越高,突然間絲線膨脹,變得越來越粗,待到水桶粗細時,眾人臉色都不禁變了,隻見那絲線並非是絲線,而是由無數文字組成的奇妙文章!

    數不清的文字形成了圓,外層的套著裏層的,一層又一層,不知有多少層,縮小到極限時便看不出是文字,反而會覺得是一條絲線。

    這便是天魔教的鎮教魔典,大育天魔經!

    “東西是真的,諸位可以確信無疑了吧?”

    那無數文字突然縮小,又變成絲線回到玉盒中。

    教主夫人合上玉盒,依舊用曆代魔教主的符籙封印好,笑吟吟道:“不過你們想看,也需要想清楚。看了天魔教的鎮教魔典便是天魔教的敵人,天魔教追殺的便不是我了,而是今天的諸位都要死。你們誰來取走玉盒?”

    眾人臉色劇變,心中都有些遲疑,玉盒就在他們麵前,但是卻無一人敢將其拿走!

    秦飛月臉色陰晴不定,別人怕天魔教,他不怕,天魔教就算再強也無法與整個延康國作對。隻是自己如果取走了玉盒,隻怕便會成為眾矢之的,能否活著走出城主府都是難說。

    其他人也抱著同樣的想法,即便是傅雲敵也是踟躕不下,難以決斷。

    教主夫人饒有趣味的將眾人的表情收在眼底,很樂意看到這種讓不可一世的強者頭疼的場麵,這是她的一種樂趣。

    樓中一片寂靜,就在此時,秦牧伸了個攔腰,站起身來:“吃飽啦!毓秀妹子,謝謝你帶我來這裏吃一頓好的。城主,在你這裏吃一餐,要錢嗎?”

    他打破沉默,讓樓中的氣氛又歡快起來。眾人紛紛向他看來,似笑非笑,這個少年很明顯是鄉下來的小子,沒有見過什麼世麵,跑到這裏混吃混喝,吃飽之後竟然還問傅雲敵是否收錢。

    傅雲敵咳嗽一聲,化解尷尬,道:“來了既是客,既然是我宴請賓客,盡管小哥不在邀請之列,我也不會收你錢的。”

    秦牧露出笑容,很是陽光燦爛,笑道:“城主不收我錢,但我不能不給。我身上錢財不多,一百龍幣是否夠了?城主稍後,我去殺個人,贏錢之後還你。”

    傅雲敵皺眉,秦牧不等他回答,徑自走下鎮江樓,一步跨到湖中,一步一步向湖中的平台走去,朗聲道:“庭嶽公子,聽聞棄民在此打擂,贏了會有一百龍幣,我是個棄民,所以我來試試。”

    他腳步不緊不慢,但卻幾步之間來到平台上,看向對麵的少年。

    平台上,死在傅庭嶽手中的那個棄民少年的血跡猩紅,正有奴隸將那少年的屍體扔入湖中,然後打水清洗平台。

    湖中還有大魚,掀起陣陣浪花,搶食那少年的殘屍。

    秦牧腳踏實地,看向對麵的少年。傅庭嶽與他一樣的年紀,但眉目之間卻多出了凶狠之色,顯然是殺人無算。

    這個少年正在打量他,目光露出野獸般的凶意。

    鎮江樓中,氣氛突然間又安靜下來,樓中都是久負盛名的強者,身負大神通,見多識廣,卻渾然沒有料到秦牧竟然要與素有靈胎境第一人傅庭嶽交手,來賺這一百龍幣,用來償付傅雲敵的飯錢!

    “好大的膽子……”

    百善老人歎道:“膽子這麼大的少年,很難活到成年,一般都是在這個年紀就死了。”

    傅雲敵微笑道:“大育天魔經尚未定誰來取走,倒遇到這麼一出讓人意外的事情,不如我們先觀看一番,等到這件趣事了斷,再做大育天魔經的歸屬。教主夫人,你以為如何?”

    教主夫人笑吟吟道:“我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意見?”

    靈毓秀暗暗咬牙,想要起身去把秦牧叫回來,秦飛月咳嗽一聲,聲音帶著警告之意,靈毓秀隻得坐下。

    湖中平台。

    一個中年男子走來,手捧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錢袋。傅庭嶽眉頭一挑,道:“袋子裏是一百龍幣,你贏了我,你拿走。不過三年來少說也有千人前來,都沒有拿走這袋龍幣。”

    秦牧想了想,問道:“你是鑲龍城的武者第一人?”

    傅庭嶽傲然一笑,點了點頭,道:“公認第一人。鑲龍城方圓千餘裏,所有的武者,我第一!我打死的武者不計其數,是在決鬥中活活打死,不是靠我父親的威名!隻要敗在我手中,沒有能夠活下來的!”

    秦牧輕輕點頭,道:“你使兵器?”

    傅庭嶽背負雙手,微笑道:“你可以使兵器。我隨意。我想使兵器的時候,隨時可以動用。”

    錚,一聲清鳴傳來,殺豬刀呼嘯而起,落入秦牧手中。

    他這一手靠的不是練氣成絲,而是交感,元氣與刀交感,相互感應,就像是兩塊磁鐵般吸附在一起!

    他的元氣運轉愈發狂暴,愈發暴躁,斬殺大蛇的那一刀的情形,又在他身上重現!

    他越怒,元氣便越發狂暴,交感便越強,刀也越發鋒利!

    然而秦牧的表情卻無比冷靜,冷靜的外表,狂暴粗放的內心!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7-26 16:45
第七十二章 殺了令郎償飯錢

屠夫的癲狂仿佛也隨著殺豬刀法傳到他的身上,屠夫的刀,本來就是瘋狂的刀,用自己的情緒駕馭刀!

    “你使刀?”

    傅庭嶽看到他手中菜板大小的刀,失笑道:“這是什麼刀?”

    秦牧身形移動,刀光陡然爆炸般膨脹向外迸發,如洶湧大海,刀浪疊加,向傅庭嶽斬下!

    傅庭嶽雙手依舊背負在身後,露出冷笑。

    叮叮叮的暴擊聲傳來,一道銀光不斷與殺豬刀碰撞,這道銀光是一口小小的劍。

    劍長三寸。

    就是這口細小的劍上下翻飛,來去如電,這口劍也有一道元氣絲相連,操縱小劍圍繞庭嶽公子上下翻飛,神出鬼沒!

    接著又有七口小劍飛出,擋住秦牧狂風暴雨般的攻勢,讓他的刀無法攻入。

    他的劍是靈兵,可長可短,可大可小,現在他劍長三寸,三寸的劍更難防,也更容易操控,而且更加靈活!

    將元氣注入三寸的劍中,可以讓劍的強度更強,威力更強!

    他有八口三寸小劍,以八相天神功操控,神出鬼沒,防不勝防,鑲龍城武者第一人,的確名不虛傳!

    他經曆了不知多少次戰鬥,殺了不知道多少人,一身的凶神惡煞之氣,鬼神難近!

    不過,秦牧的刀越來越沉重,每一刀蘊藏的力量越來越強,叮叮當當狂風暴雨斬落,讓他的小劍抵擋越來越吃力。

    他的控劍術乃是鑲龍城主親傳,劍法精妙無比,否則也不可能連殺這麼多大墟武者未逢一敗。

    他的劍法可以擋住秦牧的刀,但是刀中傳來的力量卻漸漸超出他能夠抵擋的範疇。

    這表明,秦牧的元氣雄渾程度,還要遠在他之上,剛才他能夠擋下,是秦牧的元氣還沒有完全調動,而隨著秦牧揮刀次數的增多,調動的元氣越來越多,越來越強!

    庭嶽公子臉色越來越紅,紅得仿佛要滴血,秦牧的刀中傳來的力量太強了,讓他的八口小劍所能施展出的距離越來越短。

    兩人的刀和劍越來越快,腳步也在移動,移動速度也越來越快,就在平台的中央,相互旋轉,遊走,攻擊速度之快令人眼花繚亂!

    突然,秦牧的身體靠上傅庭嶽的身體。

    傅庭嶽心中一驚,頓時頭皮發麻:“必殺戰技?”

    他知道必殺戰技,被修煉戰技的武者緊靠,意味著對方將施展出必殺的一擊!

    “糟了!”

    鎮江樓中,傅雲敵臉色大變,立刻起身,騰空而起向湖中平台直撲而去。

    與此同時,秦牧全身所有肌肉、大筋瘋狂跳動,如同一條條毒龍,一條條大蟒,盤間交錯,提供給他的身體無以倫比的力量,躍動的肌肉和大筋,能夠讓他感應到對方身體的每一個動作,每一種力量的調動和走向!

    對方的一舉一動,任何反應,都映照在他的心裏。

    秦牧眼中閃過寒光,殺豬刀法的必殺之技!

    提刀出禁來。

    提刀出禁來,車馬轟如雷。隻身赴皇宮,手挽君王頭!

    秦牧全身肌肉跳動,殺豬刀從右手落入左手,反手持刀,弓步上撩,刀刃在前手在後,自兩口小劍之間穿過,從庭嶽公子胯下向上提刀!

    簡簡單單的提刀,開膛破肚,如同殺豬一般。

    屠夫的殺豬刀法。

    與此同時,兩口小劍向秦牧雙眸刺去,秦牧右手彈指,兩根指頭被刺破,但那兩口小劍也被彈開。

    轟隆——

    秦牧背後鎮江樓中,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整個樓宇突然向兩旁分開,被一股難以形容的力量切成兩半!

    高樓裂成兩半,落入湖水之中,水浪翻湧,將岸邊姑娘手中的燈籠打滅了不知多少,引起驚叫一片。

    傅雲敵臉色鐵青站在鎮江樓的廢墟上,咬緊牙關,嘴角露出一絲血跡。

    他剛才情急之下出手營救自己的兒子,還未出樓,便被天魔教的教主夫人半道截擊,他倉促之下硬接這一擊,被教主夫人重創!

    自己受傷事小,但是他沒能救下自己的兒子!

    他的對麵,教主夫人抬手輕攏秀發,好整以暇,微笑道:“城主,小輩之間對決你卻親自插手,未免有些不合規矩吧?還好我阻攔及時,城主沒有釀出大錯。”

    傅雲敵嘴角動了動,強忍住湧上喉頭的鮮血,將血咽回肚子裏,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夫人說笑了。我兒技不如人……”

    他的眼角跳了一下,有些陰狠:“死有餘辜!我適才情急,讓諸位見笑了。”

    湖中平台上,秦牧收刀,直起身來。

    “我的刀,叫殺豬刀。”

    他一身跳動的肌肉緩緩平複,淡然道:“庭嶽公子,你很不錯,讓我兩根指頭受傷了。”

    在他麵前,傅庭嶽一道血線從小腹出現,向上蔓延,越來越高,漸漸來到他的咽喉,來到鼻梁,來到眉心,然後他胸膛破開,整個人分成了兩半,血漿塗了一地。

    秦牧大步走向那看得呆滯的中年男子,將托盤上錢袋抓起,那中年男子麵色如土,猛然抓起他的手,厲聲道:“你殺了庭嶽公子……”

    嗤——

    秦牧抬手一刀,將他頭顱斬落下來,轉身抖動殺豬刀,刀上的血跡被抖得幹淨,插刀入鞘,向已經倒塌的鎮江樓走來。

    他背後傳來噗通一聲,那中年男子的屍體跌入湖中,接著嘩啦啦水麵翻湧,水底的魚怪瘋狂搶食那中年男子的屍體,爭做一片。

    秦牧踏水來到被夷為平地的鎮江樓,抬頭看向臉色鐵青的傅雲敵,又看了看四周一張張驚訝錯愕的麵孔,少年露出憨厚笑容,將手上的錢袋遞向前方的傅雲敵,道:“城主,這裏是一百龍幣,我的飯錢。”

    傅雲敵眼角跳動,沒有伸出手。

    “我不習慣欠人情,既然吃了城主的飯,就算城主不收,我也一定要給。我們這些大墟的棄民雖然窮了點,但還是有些骨氣的。”

    秦牧笑得陽光燦爛,手掌一鬆,錢袋落地,一枚枚龍幣從錢袋中滾出,滿地亂跑,有的從縫隙裏滾入湖中。

    “飯錢給過了,我也該回去了,城主,諸位,小子告退。”

    他退後幾步,轉身便走,踏波而去,哈哈笑道:“豪傑滿座飲酒醉,殺了令郎償飯錢!痛快,痛快!”

    靈毓秀眨眨明媚的大眼睛,想要叫住他,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她畢竟是城主府的客人,雖然是貴客,但是秦牧是她領進城主府的,現在秦牧當眾殺了城主的公子,她實在不易與秦牧有著過多的牽連。

    教主夫人橫身擋在傅雲敵身前,阻斷他看向秦牧的目光,笑道:“大育天魔經既然你們無人敢拿,那麼還是由我來收著,告辭了!”說罷,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想走!”

    黑尊者嗬斥一聲,衝了出去,黃臉婦人、白眉老者等人也紛紛衝出,向教主夫人追去。傅雲敵遲疑一下,喚來城主府的一位神通者,飛速道:“帶人跟上那個少年,將他殺了給嶽兒報仇!還有,把嶽兒厚葬了……”

    說罷,他也自向教主夫人的方向追去。相比自己兒子的仇,大育天魔經更為重要!

    靈毓秀悄悄站起身來,躡手躡腳打算走出鎮江樓廢墟,突然秦飛月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背後。

    “公主殿下,不要再胡鬧了。”

    秦飛月目光幽幽,道:“國師的大軍,已經近了。”

    靈毓秀頹然,嘀咕道:“人家這次出來還沒有玩個盡興……”

    秦飛月目光柔和,柔聲道:“七公主若是欣賞那個少年,待到大墟並入延康國土,便將他招入宮中,賜給他一個太監管事便是。這樣他便可以經常陪著七公主了。”
ablaze1021 發表於 2017-7-26 16:45
第七十三章 花街刺殺

鑲龍城的這個夜晚,注定熱鬧無比。

    “有人在跟蹤我。”

    秦牧走出城主府,立刻察覺到有人跟蹤,城主府的神通者根本沒有掩飾的意思,應該是覺得沒有必要在秦牧這樣的小武者麵前掩飾蹤跡,索性光明正大的跟蹤他。

    此刻鑲龍城中正有花車遊街,城中的商賈紮了花車,高達數丈,花車被紮成巨大的異獸形狀,還有各種神魔形狀,花車上有舞女在翩翩起舞。舞女們打扮的花枝招展,裝束也是各個村落裏的石像裝束,秦牧走在花街上,宛如進入一個神魔亂舞的世界。

    花街中喧囂一片,震耳欲聾,到處都是人,人擠人,人挨人,街道兩旁除了懸掛燈籠,還有一根根高大的石柱,石柱上頂著石盆,盆裏都是火油,熊熊燃燒。

    還有踩著高蹺的,高蹺高約十多丈,一步便能跨出六七丈,踩著高蹺的武者一手持著火把,一手抓住火油葫蘆,吸了一口火油便對著火把噴火,噴出長達數丈的火蛇。

    這裏熱鬧,繁華,但偏偏又帶著大墟的狂野蠻荒。

    秦牧走在人群中,突然半空中無比明亮,空中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布滿了細線,穿插交錯,一根根細線突然膨脹,變化成巨大的銀龍,在花街上空遊弋來去,速度極快。

    銀龍遊動,可以看到這些銀龍竟是由無數文字組成,遊動之時發出洪亮無比的魔音,晦澀,玄奧,難懂。

    嘭,嘭。

    劇烈的震蕩聲傳來,伴隨著衝天的光芒,那光芒衝擊到鑲龍城上空的黑暗,頓時被黑暗吸收,沒有半分的波瀾,即便是恐怖無比的衝擊波衝擊到黑暗中,也如泥牛入海杳無消息。

    下方的人群更熱鬧了,歡呼聲一片,渾然沒有想到他們上空並非是煙火,而是可怕的強者在爭鬥,好在衝擊波是衝上天空中的黑暗,否則下方的民眾不知要死傷多少。

    銀龍穿梭來去,光芒乍隱乍現間浮現出幾個可怕的身影,如同神魔,那是鑲龍城主傅雲敵、黑尊者、黃臉婦人等人,在空中交鋒。

    秦牧快速在人群中穿梭,這裏不是安全之地,雖說這些強者的爭鬥造成的衝擊都是往天上迸發,但是萬一衝向下方呢?

    那必將血流成河,無數人變成屍體!

    鑲龍城上空雷鳴般的巨響不斷出來,滾滾來去,速度極快,一會兒在城東,一會在城西,來去如電。

    他的背後,城主府的神通者追蹤而來,即便秦牧在人群中鑽來鑽去也無法將他們甩脫。

    “今天晚上的遭遇,真是怪異。不過我還是闖禍了,沒有忍住殺心,殺了城主之子。須得盡快通知婆婆和瞎爺爺,早點離開這裏!”

    秦牧正要加快腳步,突然背後傳來龍吟,一個神通者周身青龍繞體,向他撲來,距離秦牧還有六七丈,便見青龍在人群中穿梭,即將撲到他的身上!

    秦牧正要躲避,就在此時街道旁邊的樓上一道白綾垂下,卷住那個神通者的脖子,將他從人群中提了起來,拉到樓上的房間裏。

    幾個妙齡女子飛撲上前,袖中藏刀,捅入那個神通者的胸口。

    秦牧抬頭看去,正是自己進城時讓自己上來玩的那幾個小姐姐。

    他繼續向前走去,走過一個巷子,巷子裏一個神通者頭戴鬥笠,見到他經過,身軀一搖,滔天巨浪從巷子裏憑空而生,巨浪如同大蛇,向秦牧張口咬下,巨浪中藏著銀魚,應該是靈兵。

    而在此時,巷子隔壁便是一家鐵匠鋪,鐵匠鋪裏的鐵匠是一個身高一丈六七的巨人,正在打造一杆镔鐵長刀,刀把長一丈五,刀長一丈六,這巨人抓住長刀,噗嗤一聲隔牆刺入巷子,洞穿那鬥笠神通者的胸口,將他釘死在牆上。

    隨即巨人鐵匠抽刀,擦去血跡,繼續打造,火爐中的火焰熊熊。

    秦牧怔然,繼續往前走,花街中鑼鼓喧天,兩旁的房屋上一個個人影縱跳如飛,是城主府中的神通者,飛速向秦牧這邊靠近。

    其中一個神通者縱身躍下,還未落地,下方的舞蛇人籠子裏的蛇突然探頭,蛇頭變得無比巨大,張口將這個從空中落下的神通者吞下,然後縮小,又回到籠中。

    另外幾個神通者落地,從人群中穿過,一人經過酒坊,酒坊夥計正在樂嗬嗬看花街的花車,突然抱起一個大酒壇子不由分說扣在那位神通者頭上,那神通者落入酒壇,頓時骨肉消融,化作一壇酒水。

    酒坊夥計將酒壇放好,封了壇口。

    其他幾個城主府的神通者,有的遇到了人群中的醉漢,被醉漢一口火迎麵噴來,燒成灰燼,有的遇到了暗殺者,在人群中被抹了喉嚨,有的被花車中的女子抱了進去,杳無聲息。

    秦牧一路走來,見到這幅景象,心中驚疑不定,城主府前來追殺他的神通者數量不少,但都無聲無息的死在人群中。

    “到底是什麼人幫助我?難道是天魔教?天魔教在城中有這麼大的勢力嗎?”

    他來到客棧,正要走進去,突然,他看到了瞎子。

    客棧旁邊是一個賭館,瞎子正被兩個黑衣男子架出來,然後扔在地上,其中一個黑衣男子重重在瞎子屁股上踢了一腳,啐道:“眼睛瞎了竟然還敢當著我們的麵出老千,當我們也是瞎子嗎?”

    秦牧連忙過去,瞎子自己已經爬了起來,拍拍屁股,向賭館裏叫道:“我的竹杖!”

    賭館的門咯吱開啟,一根竹杖被扔了出來,砸在瞎子腦門上。

    瞎子撿起竹杖,笑道:“這次手氣不佳,下次保證你們看不出來我在出老千,一定能連本帶利贏回來!牧兒,是你嗎?話說,今天晚上我遇到一件有趣的事,我看到一隻大母鳥打扮得漂漂亮亮出去浪了一圈,旁邊還有隻小公鳥跟著一起浪。”

    秦牧納悶,道:“兩隻鳥而已,有什麼可奇怪的?瞎爺爺,咱們會客棧。”

    兩人回到客棧客房,司婆婆的驚叫聲傳來,秦牧連忙進去,隻見司婆婆拎著個錢袋子驚訝不已。

    秦牧呆了呆,連忙推開窗欞向外看去,隻見半空中大育天魔經所化的銀龍還在鑲龍城上空與一眾可怕的強者爭鬥,他回頭看去,司婆婆卻在房中,讓他大惑不解。

    “難道我在城主府遇到的那個教主夫人,不是司婆婆?”

    秦牧心中愈發古怪,笑道:“婆婆是剛剛回來嗎?我給你和瞎爺爺帶來點吃的。”說罷,取出油紙包,放在桌子上,輕輕展開。

    司婆婆昏花老眼露出感動之色,顫巍巍坐下,笑道:“牧兒倒是孝順。這一袋子龍幣是怎麼回事?”

    秦牧看了看她的眼睛,心中納悶,司婆婆的眼神與那位天魔教主夫人的眼神的確很相似,身上的胭脂香味也是一模一樣。

    可是,外麵為何還有大育天魔經所化的銀龍?

    他定了定神,把自己在小巷子裏的遭遇說了一番。

    司婆婆麵色古怪,吃吃道:“你用一個龍幣,賺到了三千多個龍幣?早知道你有這麼多錢,婆婆早就出去花天酒地,也就不用去騙吃騙喝了。”

    秦牧將自己遇到美婦人在城主府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道:“婆婆,我打死了城主的兒子,此地不宜久留,咱們須得盡快離開!”

    司婆婆從頭上拔出玉簪,招了招手,突然一道細線從窗外飛來,那絲線自動圍繞玉簪旋轉,一個呼吸間便纏繞成線團,被她丟進籃子裏,笑道:“我將鑲龍城主的夫人變成了牛,你打死了他的兒子,這個鑲龍城主還真是倒黴。不過,還有更倒黴的事情等著他,他作惡太多,當有此報。這些龍幣是你自己賺來的,你自己收著,將來說不定有用。”

    外麵傳來一聲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其中一個聲音正是黑尊者,厲聲叫道:“教主夫人逃走了!”

    “快給我四周搜查,務必要將她搜出來!”

    “外麵一片黑暗,這魔女逃不出城去!”

    ……

    瞎子側耳聽著外麵的吵鬧,突然道:“那個姓秦的小將軍住在這裏不走,他帶著湧江地理圖,自然是在等候延康國師。延康國師要對大墟用兵了。這座鑲龍城首當其衝,小秦將軍就住在城主府,說明鑲龍城主傅雲敵已經與他談攏,到那時,鑲龍城就是進攻大墟的第一個據點。這座城很大,可以容納數十萬兵馬。”

    司婆婆笑眯眯道:“所以傅雲敵要死了。”

    瞎子點頭,道:“他必須死。牧兒殺了他的兒子,牧兒出城離開的話,他一定會追上去,那時候便是他的死期。大墟,不是延康國師可以踏足的地方,他最好從哪裏來回哪裏去。”

    秦牧看了看瞎子,又看了看司婆婆,不知道他們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不過說來也怪,從前司婆婆進城從來不帶著瞎子,而這次卻偏偏帶上瞎子,先前秦牧沒有多想,而現在想一想這裏麵很有古怪。

    瞎子一直在賭場裏,沒有出去過,怎麼可能知道城主府裏發生的事情?

    還是說當時瞎子也在城主府?

    “牧兒,早些睡,可能明天婆婆就要做鑲龍城的城主了!”

    秦牧睡在外麵,司婆婆睡在內房,秦牧剛剛有些睡意朦朧,突然隻聽內房裏的司婆婆翻來滾去,竊竊低語:“興奮得睡不著!明天老娘別說把鑲龍城的龍柱搬回家,甚至連這座城都要姓司了!不行,實在睡不著,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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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神記 第七十四章龍城易主

    秦牧納悶:「婆婆的背怎麼不駝了?她好像興奮得在床上打滾……」

    到了第二日,秦牧起床,發現司婆婆不在房中,不過桌子上卻已經準備好早飯。

    少年洗漱一番,吃了早餐,下樓尋到司婆婆和瞎子,兩人已經準備好牛車,將採購的油鹽醬醋綾羅綢緞都搬到車上。

    只是讓秦牧納悶的是,瞎子正在套牛車,將三頭牛套在車前,車後還跟著三頭大犍牛。

    那六頭大犍牛看到秦牧,眼中露出驚恐,瑟瑟發抖。

    「婆婆,咱家的六頭牛不是賣掉了嗎?」秦牧詢問道。

    司婆婆打個哈欠,漫不經心道:「昨晚實在難以入眠,於是婆婆就跑出去買了六頭牛。」

    秦牧將信將疑,只見那六頭大犍牛連連搖頭,不知想說些什麼,卻只能哞哞叫喚。

    牛車駛出城,此時還是清晨,路上已經有了幾輛車馬,進城採購的鄉下人趁著大清早回村,期望能夠在天黑之前趕回村子。

    秦牧驅車來到船塢,江水滔滔,很是湍急,江岸邊已經有許多村民在祭江神,喚來負江巨獸。岸邊一隻隻大鼻子負江獸在享受村民們敬上的香,噴出一個個大煙圈,有些負江獸已經載著滿載而歸的村民開始返航。

    瞎子在江邊上香,喚來一隻負江獸,餵了食物,秦牧將牛車趕到負江獸背上,這頭巨獸便開始向上游趕去。

    江流浩浩蕩蕩,從西向東奔流,來時他們是從上流漂流而下,而現在卻是從下游逆行,阻力勢必很大。

    不過負江獸的速度卻比來時絲毫不慢,以這個速度,只需要在奶奶廟休息一晚,第二天便可以來到殘老村。

    不知不覺間走了五十餘裡水路,司婆婆神情微動,起身提著自己的小籃子,笑道:「我的活兒來了,瞎子,你們先走一步。」

    瞎子點頭,道:「小心行事。」

    司婆婆縱身一躍,突然間跳入青冥之中,消失不見。

    秦牧抬頭上望,只見司婆婆跳到空中,半晌沒有落下來。

    瞎子對此倒是司空見慣,不以為意,雙手拄杖迎風而立。

    過了不久,秦牧突然看到他們身後的半空中,一朵雲彩突然變得血紅,接著天降血雨,瓢潑而下,沒多久便將湧江染得赤紅!

    「天上發生了什麼事?」

    秦牧剛剛想到這裡,突然血雲中一顆頭顱掉了下來,砸入江中。

    秦牧毛骨悚然,那顆頭顱落江的一瞬間,被他看清了面孔,是城主府中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黃臉婦人!

    秦牧抬頭,那朵雲彩中發生了什麼事?

    這場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驟雨停歇,剛才血雨染紅大江似乎只是幻覺,江水奔流,又恢復清澈。

    秦牧清洗身上的血跡,等了許久,司婆婆依舊不曾出現,而瞎子依舊老神在在,絲毫也不擔心。

    就在這時,秦牧突然感覺到湧江下游傳來令人心悸的波動,驚天動地,可怕無比,甚至連他們腳下的這頭負江巨獸也變得焦躁不安,速度陡然加快,向上游飛速遊去。

    瞎子耳朵突然動了動,喝道:「牧兒,站穩了,不要掉下去了!」

    秦牧連忙站穩,雙足彷彿在負江巨獸背上生根發芽,他這時聽到一種奇異的呼嘯聲從背後傳來,連忙回頭看去,不由駭然。

    只見他們背後的大江在飛速抬高,再抬高,江水竟然在倒流,從下游向上游倒流!

    此刻的下游江面已經比兩岸高出了十多丈,雪白的滔天大浪湧動,向他們這邊狠狠拍擊而來!

    那大浪距離他們越來越近,水花瘋狂向兩旁湧去,淹沒了兩岸的密林,那可怕的波濤洶湧澎湃,從呼嘯聲變成了驚天動地的巨響,彷彿幾百個驚雷在山谷中炸響一般!

    秦牧毛骨悚然,只見那大浪多餘的水花散去,變成了一隻巨大的手掌,這隻手掌幾乎江面一樣寬,從下游向上游狠狠推去!

    瞎子依舊淡定從容,似乎沒有留意到背後恐怖的場面。

    那隻由江水組成的巨大的手掌很快來到他們身後,距離他們還有百十丈,就在此時,突然大手崩潰,大水呼嘯奔騰,四散而去,湧來的水浪將他們腳下的這頭負江巨獸抬到十多丈高,然後落下。

    秦牧驚魂甫定,連忙抓住巨獸背上的牛車,免得滑入水中。

    瞎子用竹杖撥了撥負江獸的腦袋,負江獸立刻折向,再次向下游而去:「牧兒,我們回鑲龍城。」

    江下三十里地,鑲龍城主傅雲敵從天而降,快步落在江面上,向前飛速走了兩步這才停下,面色陰沉,四下看去:「哪位師兄破我法術?」

    「不是師兄,是師姐。」

    司婆婆提著小籃子,踮著小腳從江面上走來,滿臉皺紋擠在一起,笑瞇瞇道:「城主,江上作惡,不怕傷了那些大墟的村民?倘若你這一擊打實了,這條江百餘裡的村民都要死在你的手中,作孽不淺。」

    「你就是那個棄民身邊的老太婆?」

    傅雲敵冷冷道:「便是你傳授他戰技流派的絕學,讓他殺了我兒?殺子之仇,不能不報,你擋我路,你死!」

    司婆婆嘆了口氣,從籃子裡摸出一個線團,幽幽道:「城主,這個便是你期待很久的大育天魔經,可惜,這是你最後一次見到它了。你還會活著,過是被我封印在你的人皮中,我會披著你的皮,掌管鑲龍城,去見延康國師……」

    傅雲敵瞳孔驟縮,司婆婆手中的那個線團滴溜溜旋轉,絲線飛速延伸,霎時間在江面上來回穿梭交織,織就一張羅網,而傅雲敵就在這張羅網之中。

    「昨晚,令郎死的時候給了我暗算你的機會,你當時便遭受重創,倘若你能安分下來療傷或許今日你還有逃脫的可能。」

    司婆婆笑瞇瞇道:「可惜你太貪,去追擊我,想要奪取大育天魔經,所以注定了你今日的結局。」

    「憑你也想殺我?做夢!你才修行多少年?」

    傅雲敵身軀一搖,狂暴的元氣迸發,濃鬱無比的元氣在他身後形成了八臂八首的天神,他幾乎做到了煉假成真,用元氣煉就的八臂八首天神險些形成實質!

    他背後的天神手中持著八口法器,法器也被煉得幾乎變成了實質!

    堂堂的鑲龍城主,自然有著非凡的手段!

    「八相天神功,的確是了不起的功法,但只是了不起而已,遠不能達到神的境界!」

    司婆婆咯咯一笑,突然皮囊蛻去,從婆婆的皮囊中走出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子,正是那位城主府中風華絕代的教主夫人!

    她向前疾馳,與此同時大育天魔經所化的絲線飛速穿梭,傅雲敵爆喝,迎面便見那位美貌教主夫人的手掌拍來,不由冷笑道:「司幼幽,你左右不過一百多歲,法力能有我深厚?」

    轟隆——

    兩人碰掌,「司婆婆」被震得彈上高空。

    「想走?」

    傅雲敵縱身一躍,也跳上半空,突然覺得有些奇怪:「我怎麼變得這麼輕……」

    他低頭看去,只見江面上站著一個沒有人皮的血人。

    他看了看自己,不由尖叫一聲,自己變成了一張人皮,而下面那個血人,正是被扒了皮的自己!

    「司婆婆」在與他對掌的一瞬間,大育天魔經所化的絲線鑽入他的體內,霎時間封印了他的三魂七魄,將他剝皮。

    「司婆婆」被震得彈上高空,其實是主動騰空而起,手中的絲線用力一拉,便將他的人皮從他身上乾脆利索的拉扯下來!

    「傅雲敵,不過爾爾。」

    「司婆婆」抬手抓住這張人皮,唰的一聲披在自己身上,容貌舉止,與傅雲敵一模一樣。

    而下方,傅雲敵沒有了皮囊的屍體沉入水中,被江水沖走。

    她的身形墜落下來,待落到江面時恰恰秦牧和瞎子的負江獸也來到這裡。

    「鑲龍城主?」秦牧頭皮發麻,腰間的少保劍發出叮鈴一聲脆響,隨時準備出擊。

    「牧兒,是婆婆。」

    傅雲敵口中傳來司婆婆的聲音,接著又變成了傅雲敵的聲音,幾乎一樣沒有區別,道:「延康國的大軍,應該也快到了吧?村長他們何時會來?」

    瞎子側頭道:「他們多半已經進城了。延康國師此來,氣勢洶洶。婆婆,這次你扮作傅雲敵的模樣,不能露出任何馬腳,否則以延康國師的本事可能一招便可以取你性命。傅雲敵的八相天神功,你是否能夠模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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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神記 第七十五章秦牧的產業

    司婆婆元氣湧動,身後浮現出八臂八相的天神,與傅雲敵的八相天神功一模一樣,秦牧細細打量,看不出任何區別。

    「大育天魔經中的造化篇,果然了不起,不愧是能夠成神成魔的功法。」

    瞎子讚嘆一番,道:「這是造化篇中的造化天神功?」

    司婆婆點頭,口中傳來的依舊是傅雲敵的聲音,道:「大育天魔經的造化篇,分為天地人神鬼魔靈等篇章,這個正是造化天神功,善於模擬其他功法。」

    瞎子沉默片刻,道:「有句話我原本不當講,不過牧兒已經十四歲了,必須要說一說。牧兒已經被天魔教拜為少教主,將來一定會離開大墟,你何時將大育天魔經傳授給他?」

    秦牧也有些納悶,這兩年多來司婆婆一直沒有將大育天魔經傳給他,甚至連提都沒有提這回事。

    司婆婆嘆道:「他現在修煉大育天魔經,只怕會扭曲他的思維意識,這門功法,魔性太重。」

    瞎子點頭,被尊為天魔教的聖典,能夠成神成魔的功法,大育天魔經自然是魔性深重,即便是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只怕都會被書中記載的千奇百怪的魔功誘惑,誤入歧途。

    比如修煉自在先天功的那個魔教更夫,他便錯誤理解了自在先天功的修煉方法,採取豢養異蛇吞噬初生嬰兒的先天之氣修煉自在先天功,以至於死在司婆婆和瞎子手中。

    「其實,如果能徹底將大育天魔經參悟透徹,修煉這門聖典與正道的功法並無區別,不會作惡。但是如果參悟得稍有偏差,那就會誤入歧途,但偏偏也能煉成。」

    司婆婆也很是頭疼,道:「而且威力也很強,更加詭異,只是會留下很大的破綻,但勝在能夠速成。這就是天魔教被稱作天魔教的原因,其實一開始的時候,天魔教叫做天聖教,傳聞是由天上下來的聖人立教,打算教化眾生這才傳下來的功法,後來許多教徒練偏了,功法越來越詭異邪魅,所以才被稱作天魔教。牧兒雖然素來有主意,但是貿然將大育天魔經交給他,我怕他會曲解經文的意思。」

    她突然騰空而起,向鑲龍城而去,聲音傳來:「我先去城中佈置,等待延康國的先頭部隊!你們到了城中先安頓下來!」

    過了不久,秦牧與瞎子又回到鑲龍城,白天的鑲龍城已經沒有了昨晚的熱鬧,但 是有不少各地的村民尚未離開。

    秦牧與瞎子又回到那座客棧,客棧老闆是天魔教的人,早已安排好房間。

    瞎子興奮道:「牧兒,今天我帶你去賭坊見見世面,咱們爺兒倆一定能旗開得勝,賺得盆滿缽滿!」

    秦牧想起昨晚瞎子被人抬著從賭坊扔到大街上的情形,搖頭道:「我不去。」

    瞎子訥訥道:「那你給我點龍幣……」

    秦牧取出錢袋子,瞎子伸出大手在錢袋子裡抓了一大把,提著竹杖興沖沖的出門。秦牧哭笑不得,瞎子好賭,但是偏偏不願意動用自己的能力,只憑運氣與他人作賭。

    秦牧幼年跟隨瞎子學聽風辨位,任何骰子牌九,一聽便知。秦牧尚且能夠做到,更何況瞎子?

    再加上瞎子的心神眼,可謂是逢賭必贏,而他卻偏偏不用,只賭運氣,因此逢賭必輸。

    秦牧走下樓,客棧老闆走上前來,陪笑道:「少教主出門?是否需要屬下安排一下?」

    秦牧搖頭,道:「客棧耳目眾多,不必稱我少教主,稱我公子便是。」

    「是,公子。」

    秦牧想了想,詢問道:「隔壁賭坊是誰的產業?」

    那客棧老闆滿臉堆笑,道:「自然也是公子的產業。公子要去那裡看看自己的產業?屬下這便去通知賭坊的老闆前來伺候……」

    「我的產業?」

    秦牧嚇了一跳,有些錯愕,搖頭道:「不用了。這鑲龍城中,有我多少產業?」

    那客棧老闆沉吟一下,盤算道:「菜市、賭坊、客棧、酒樓、青樓、古玩、器皿、藥店、鐵匠鋪、兵器鋪……公子,整個鑲龍城,大半都是公子的產業,城內大半都是公子的勢力。每間賭坊,每個勾欄,菜市的菜販,賣肉的,客棧的茶博士,打鐵的武者,藥店的夥計和藥師,兵器鋪的老闆,只要公子一聲吩咐 便會為公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難怪昨晚有這麼多人助我,斬殺那些追蹤者。」

    秦牧瞠目,腦中有些眩暈,過了片刻,徐徐道:「你告訴賭坊,和我一起來的那個眼盲的老先生,你們不要總是贏他,讓他也贏幾局。但是不能讓他全贏,有輸有贏,他開心就行。」

    「是。」

    客棧老闆退下,出門張羅去了,沒過多久領來一個花綢貂裘手指頭上戴滿玉扳指的中年男子,向秦牧見禮,道:「這是賭坊主人,我聖教的韓香主。」

    韓香主面帶難色,道:「公子,屬下不是不想讓那瞎子贏,關鍵是瞎子當眾出千,而且手段下作。倘若他不這麼明目張膽的話,倒也算不得什麼。」

    秦牧納悶:「他怎麼出千了?」

    韓香主道:「摸牌九時,瞎子摸到臭牌,便指著窗外說外面有神鳥,然後就眾目睽睽之下之下明目張膽毛手毛腳的換牌。而且,我們家的牌九是黑色 他從兜裡摸出的牌是青色。屬下無能,還請公子給個簡單的活兒。」

    秦牧哭笑不得,沉默片刻,道:「讓他贏幾局,若是他出千被抓,那就打得輕一點。」

    「屬下領命。」

    韓香主轉身出去,秦牧定了定神,整個鑲龍城竟然有大半都是自己的產業?大半都是自己的勢力?

    自己何時變成了富甲天下的大富豪?

    「天魔教的少教主這個名頭還真是大,相比來說,昨晚賺來的那一千龍幣著實算不得什麼。」

    他心中怪異,鑲龍城的城主到底是傅雲敵還是自己?

    再加上婆婆殺了傅雲敵,披著傅雲敵的皮囊,這豈不是說整個鑲龍城都是自己的了?

    他有一種荒誕的感覺,搖了搖頭,走出客棧,四下遊覽,昨晚他只是觀看了城主府附近的古廟,這次打算去看鑲龍城的龍柱。

    鑲龍城如此龐大,這些龍柱竟然能守住這片領地不讓黑暗入侵,應該很了不得。

    秦牧張開神霄天眼,細細打量面前的龍柱,讚嘆不已。龍柱上雕琢的是龍神,極為龐大,幾乎與他在湧江龍宮見到的龍王遺骨一般龐大。

    這些龍神盤繞在粗達三十多丈的石柱上,被雕琢得栩栩如生,石柱高一百六七十丈,可想而知龍神是何等龐大。

    秦牧仰望,龍柱上的龍神宛如活過來一般,盡顯猙獰兇惡,卻又十分神聖,磅礴大氣。

    「大墟地理圖中,這座城不是鑲龍城,而是天龍星宮。這是神人手筆,倘若能夠從雕琢的紋理走勢來研究,對我的書畫之道大有裨益,甚至說不定能夠參悟出神人的功法來!」

    秦牧興致勃勃,一點一點查看龍柱的紋理構造,雕琢龍柱的神人雖然並沒有把自己的功法融入其中的意思,但雕琢走勢卻不由自主帶著其功法神通的烙印,對於別人來說龍柱只是浮雕而已,但秦牧跟隨聾子學習書畫,深諳此中的道理。

    「大墟地理圖中,天龍星宮旁邊便是星海,距離這裡不到兩百里。從這個名字來看,天龍星宮應該是天龍居住的地方,這裡如此龐大,難道是龍族的聚集地?黑暗侵襲,讓龍族也變成了廢墟。」

    秦牧一邊查看,一邊心中感慨,突然一個驚訝的聲音上空傳來:「放牛的,你怎麼還在鑲龍城?」

    秦牧聽著耳熟,循聲抬頭仰望,卻見龍柱上探出一個小腦袋,正是那個帶著他進入城主府混吃混喝的丫頭。

    靈毓秀衝他招手,聲音傳來:「你能上來嗎?」

    秦牧看了看這個高度,猶豫一下,石柱太高,現在沒有風,無處借力,想要上去只怕只能跑上去。

    他可以跑上山崖,但山崖往往是三五十丈高,垂直跑上一百六七十丈的龍柱,他還從未試過。

    秦牧後退十幾步,突然足下法力,向龍柱奔去,幾步之間,他的速度便提升到極致,浮光掠影,衝向龍柱,接著腳踏龍柱身體與地面平行,狂奔而上!

    他的速度驚人,衝力也是驚人,一鼓作氣沖上百餘丈,直奔龍柱頂端而去!

    「糟糕,跑不上去……」

    秦牧只覺自己的衝力到了極限,速度開始放慢下來,而現在距離龍柱的頂端還有三五丈的距離。

    他又向上衝出三丈有餘,終於力竭,身體開始向下墜落。就在此時龍柱上垂下一條絲帶,挽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抖,將他向上拋起。

    秦牧在半空中身軀一翻,落在龍柱頂端,放眼看去,只見這裡竟然很是平整,是一個巨大的石台,石台向南的一邊則雕琢著龍首,可以從石台這邊爬過去,站在龍首上。

    靈毓秀上前,解開他手腕上的絲帶,笑道:「你竟然跑上來了。你不知道嗎?龍柱裡面有樓梯的,可以從樓梯上來。」

    秦牧看著她的絲帶,驚訝道:「你這絲帶質地不錯。」

    「那是自然。」

    靈毓秀不無得意,道:「這是用天香絲織就的,獻給皇帝的供品,自然上乘。你聞聞,很香的,這是天然的香味,永遠也不會散去。」

    秦牧低頭嗅了嗅,的確有一股清香,笑道:「我也有一個汗巾是用天香絲織就的,也是這麼香。」說罷,將自己懷裡的「汗巾」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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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神記 第七十六章虎狼之師

    秦牧抖開「汗巾」,看了看絲帶的質地,道:「我原來便覺得你身上很香,很熟悉,原來咱們用的是同一種布料。」

    靈毓秀看到這條「汗巾」,臉蛋頓時騰地紅了,連忙從他手裡把「汗巾」搶過去,又羞又怒:「這是我的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裡?你還當成汗巾!不理你了!」

    這少女氣沖沖跑到龍首上蹲著,雙手托腮,看向遠方。

    秦牧愕然:「這是你的汗巾?」

    「才不是汗巾!」

    靈毓秀怒道:「這是人家的,人家的……不理你!」

    「不是汗巾能是什麼?」

    少年不解,道:「這是瘸爺爺給我的,說是擦汗用的,我見質地不錯所以帶在身上。既然是你的東西,那還給你便是了,用得著生氣? 」

    靈毓秀將抹胸扔了下去,氣道:「還給我也不要!」

    秦牧元氣飛出,將抹胸捲起,笑道:「你扔下去會被別人撿到拿去擦汗,還不如給我,我練武時出汗多。」

    靈毓秀嗔怒道:「還我!」

    少年更加納悶,道:「還給你,你又要扔,何必呢?還不如給我擦汗… …」

    靈毓秀連忙搶走,想了想,取出一塊手帕塞給他:「這是女孩家家的東西,你大老爺們用著不嫌寒磣?這塊香帕給你,也是天香絲織成的,上面還有我親手繡的圖,你用來擦汗便是。」

    秦牧接過香帕,只見上面繡著的是一隻歪歪扭 的豬頭,笑道:「繡的真醜。」

    靈毓秀又氣又急,伸手去搶:「你不要就還給我!」

    秦牧連忙收起來,走上前去,在她身邊坐下:「你收走了我的汗巾,還給我一塊是理所當然的事,我那塊比較大,你給我的比較小,說起來還是我虧了。」

    太陽已經升得很高,初春的日光帶著甜甜的暖意,少年覺得愜意極了,仰面躺了下來,看著悠悠飄過的白雲。

    靈毓秀眨眨眼睛,道:「你覺得那個胖胖的肥七公子好看嗎?」

    秦牧想了想,道:「他長得還是可以,就是陰柔氣太重,不像男人像女人。 」

    靈毓秀忍俊不禁,捋著胸前的秀髮,笑嘻嘻道:「那你覺得我長得好看嗎?」

    秦牧認認真真的看著她,道:「雖然臉胖了點,但長得還不壞。」

    靈毓秀很是滿足,好奇道:「你殺了傅雲敵的兒子,怎麼不逃出城反而回來了?」

    「回來有事。」

    秦牧閉上眼睛,淡然道:「延康國的大軍即將來到這裡,我回來抵擋延康國的入侵。」

    靈毓秀心頭微震,面色凝重,緩緩道:「你知道你是在以卵擊石嗎?再說,被延康國統治有什麼不好?延康國百姓安居樂業,各門各派都服從朝廷統治,井井有條,國境內沒有戰亂,只有些小的紛爭。哪一點比不上大墟?大墟是何等混亂的地方?民不聊生,天天打打殺殺,吃了上頓沒下頓 ,連餬口都難。我來到大墟,便見到不知多少人家在賣兒賣女,可見境遇淒慘。延康國的大軍才是正義之師,你們應該放棄抵抗,主動迎接延康王師。 」

    秦牧張開眼睛,目光幽深:「大墟的人也不想生活在這裡,不過我聽聞,大墟的人被稱作神之棄民,倘若出境離開大墟,便會被延康國的邊關擒拿,有的直接處死,有的則賣做奴隸去挖礦,沒幾年也死了。」

    他坐起身來,雙手十指扣在膝前,面色平靜道:「他們也想活得好一些,但是去了延康反而死得更快,還不如留在大墟,留在這裡還可以勉強活著。延康國的大軍倘若攻佔了大墟,又會如何對待我們這些神之棄民?是殺了還是當做奴隸?」

    「毓秀妹子,延康國的皇帝和延康國師,看上的不是這裡的百姓,而是這片土地,神棄之地。棄民們生活在神棄之地中,即便每天晚上都會有黑暗侵襲,每天出 門打獵都要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可是畢竟還可以活命,還可以讓自己的兒子女兒活命,而延康國統治這裡,那就連活命的地方都沒了。」

    靈毓秀呆了呆,她從未想過這件事,她只覺得延康國便是正義,卻沒有想過這裡的人們會有什麼樣子的際遇。

    她忍不住道:「你知道嗎?你對抗延康大軍,只有死路一條,不可能活下來的!」

    秦牧露出燦爛笑容,充滿了自信,抬頭看向東方:「不!延康國的皇帝和國師,會在這裡踢到硬石頭,會在這裡碰壁,鎩羽!他們不知道他們會在這片神秘土地上,即將遭遇什麼!延康的不敗神話,在這裡終結!」

    靈毓秀起身,氣道:「你冥頑不靈!你肯定會死在這座城,何苦呢?」

    秦牧站起身,直視她的眼眸:「棄民到了延康國就是死路一條,延康國想要入侵這裡,將這裡變成延康的疆土,棄民更是必死無疑。既然不反抗是死,反抗卻有一線生機,為何棄民不能反抗?」

    靈毓秀被他看得心煩意亂,從龍首上走下,站在平台上,回頭看了看他,咬牙道:「我是延康國人,我此次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佔領大墟,讓這裡變成延康國的領地。」

    秦牧點頭。

    靈毓秀道:「我不可能背叛延康,任何與延康國作對的人,都將是我的敵人!」

    秦牧再度點頭:「我是棄民,我也不可能背叛大墟。」

    靈毓秀轉身走向石台邊的台階,身形消失,聲音卻從石柱中傳來:「戰場中,我如果遇到你的話,我不會留情的!」

    秦牧看向遠方,那裡塵煙漸起,如同籠罩百十里地的迷霧向這裡移動,低聲道:「我也是。」

    迷霧中,數以千計的巨獸在前面開路,這些巨獸體壯如山,長著長長的獠牙,遍體骨甲,背負重物,但行動卻是不慢,走動之時骨甲碰撞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跟在巨獸後面的是一望無際的軍隊,瀰漫著肅殺之氣,旌旗飄揚,軍隊中央一輛輛戰車駛過,空中還有一艘艘樓船。

    樓船上也站滿了將士,而在每一艘的樓船核心,正有十幾個藥師熱火朝天的煉製丹藥,還有童子不斷的將煉好的靈丹妙藥投入到樓船核心的洪爐之中。

    那些靈丹妙藥被投入洪爐,頓時化作狂暴的法力,從洪爐中湧入到樓船船尾的兩頭鼓風獸雕塑,鼓風獸雕塑口中噴出狂暴的氣流,讓樓船飛起,向前行駛。

    延康國的大軍從邊關駛來,而且這還僅僅是先頭部隊,後面還有更為強大的軍隊在邊關集結!

    那裡,國師的旗幟飄揚。

    秦牧看著越來越近的延康國大軍,心中一沉,那裡的軍隊任何一個士兵都是武者,歷經廝殺征戰的武者,所謂虎狼之師,正是這樣的大軍!

    面對這樣的一支大軍,看似穩固無比的鑲龍城也彷彿了彈丸之地,輕易便會被攻破!

    「延康國……」秦牧壓下心頭的震動,低聲道。

    村長曾經說延康國是偽裝成國家的門派,在秦牧看來,國家的確比門派更有力量,更有凝聚力整合力,更有爆發力!

    當一個門派變成了有著嚴密組織架構,有著完備官員體系,有著培育下一代的私塾機構的國家,那麼該會是何等強大?

    成為國家,才是一個門派終極的發展方向!

    城主府中,披著傅雲敵皮囊的司婆婆背負雙手,身後浮現出八相天神,盡顯鑲龍城主傅雲敵豪邁與霸道,心道:「延康國師,終於來了……」

    而賭坊門前,瞎子拄杖而立,側耳傾聽越來越近的行軍聲。

    菜市口,一個只有上半身的屠夫正在嗤嗤的磨刀,隔壁街的書坊中,一個帶著鐵耳的聾子正在書坊的院子裡揮毫作畫,畫筆長達丈餘,聾子作畫如瘋如癲,猛然提筆,只見畫好的一幅數丈方圓的雷雲圖衝天而起,飛上高空。

    這幅畫進入天空,漸漸隱去,霎時間雷雲密佈,咔嚓咔嚓無數閃電雷霆從空中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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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神記 第七十七章天圖太子

    龍柱上,秦牧抬頭看去,只見雷雲籠罩範圍越來越廣,不斷向外擴張,如同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數雷霆閃電儘管不斷劈落,但還是圍繞這個漩渦旋轉。

    雷雲在移動,向延康國的先頭部隊而去,突然一道雷電劈到地面上,被雷電劈中的地面頓時火光電光四下亂竄,如同一道道金蛇,同時爆發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

    接著,無數雷電像是尋到了目標一般,從天上瘋狂劈下,這幅場面宛如天上降下來一個個巨大的耕犁在犁地,從延康國大軍的前方向這支軍隊耕去!

    轟隆轟隆——

    無數雷霆與延康國的先頭部隊接觸,一個呼吸的時間不到,一頭頭巨型猛獸便被劈得裡嫩外焦,咔嚓咔嚓,雷電劈中巨獸,有的巨獸竟像是被利劍劈中一般,被開膛破肚。

    巨獸哀鳴,四下奔逃,甚至向後衝去,一路踐踏,踩死了不知多少士兵。

    滾動的雷霆緊隨其後來到軍隊之中,一時間兵馬大亂,不知多少將士被雷電劈中,橫死當場。

    一艘樓船被數道霹靂擊中,頓時燃起熊熊大火,樓船核心的一口口丹爐爆炸,火焰將丹室中的藥師和童子燒成火人。

    丹爐中狂暴的藥力從丹室衝出,衝入核心洪爐之中,洪爐來不及轉化這恐怖的藥力,轟隆爆炸,這艘巨艦在半空中頓時四分五裂,當空解體!

    還有的樓船洪爐核心被毀,沒有了動力,拖著滾滾的濃煙從上空斜斜滑落下來,碾死不知多少來不及逃走的士兵。

    原本,延康國大軍的氣勢壓城,而現在則氣勢全無,只剩下混亂。

    「路將軍,這片雷雲來得詭異,彷彿針對我們延康軍而來!」

    一路斥候急忙來報,到了中軍單膝跪下,拱手道:「雷雲籠罩方圓八十里地,八十里外沒有半點雲彩!」

    那位路將軍魁梧雄壯,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讓風侯軍出動,吹散雷雲!」

    「是!傳將軍令,風侯軍做法,吹散雷雲!」

    後方,一支軍隊中的將士身著奇裝異服,各自背負著一口半人多高的大葫蘆,眾將士紛紛打開葫蘆嘴,頓時一股股黑風從葫蘆中衝天而起。

    這支軍隊中的將士各自催動元氣,伸手一指,黑風呼嘯膨脹,化作狂風,連成一片向天上的雷雲吹去!

    卻在此時,城中書坊,聾子第二幅畫已經畫好,畫的是龍卷驟雨圖,筆尖一挑,龍卷驟雨圖騰空,飄入高空,隱匿消失。

    風侯軍剛剛做法,黑風吹動雷雲,突然劇變陡起,那雷雲中一道道巨大的龍捲風如同神龍從雷雲中垂下尾巴,插入大軍無數將士之中。

    龍捲風不止一道,而是數十道龍卷,將風侯軍的黑風捲起,融入龍卷之中,更加龍卷的威力,無數將士被捲入空中,手舞足蹈。

    更為可怕的是,這些將士剛剛被捲飛到半空,便有數不清的霹靂閃電劈落下來,在半空中便將他們劈成焦炭!

    任由他們是武者,神通者,面對這等天地之力也是無可奈何!

    天空中風雷大作,瓢潑大雨從天而降,大雨傾盆,將延康軍隊澆得透心涼,一道道閃電雷霆落在濕漉漉的將士身上,落在遍佈水澤的土地上,更是憑空增添雷霆威力!

    無數人在雷電中身軀顫抖,扭曲,變成焦炭。

    「妖魔鬼怪,膽敢放肆!玄武軍,出盾!」

    那位路將軍勃然大怒,雙手向下重重一拍,身形騰空而起,殺入半空中的雷雲之中,身形縱橫來去,將一道道龍捲風生生打爆。

    一道道雷霆向他劈去,但是還未來到他的身邊便被他的鎧甲散發出的光芒彈開,無法劈中他的身體。

    而在下方,玄武軍的將士齊聲爆喝,元氣化作一面面大盾騰空,元氣盾懸浮在各軍頭頂十多丈高的地方,擋住傾盆大雨。

    那些劈落的雷霆也被一面面玄武盾擋住,軍心頓安,各路軍隊的將領連忙整頓,斬殺逃兵,重整旗鼓。

    鑲龍城中,又有一幅大畫破空,飛入高空,卻是一幅百魔圖。

    百魔圖漸漸隱沒在空中,消失不見。

    接著雷雲之中一尊尊面目猙獰兇惡的魔神殺出,圍住路將軍廝殺,路將軍頭皮發麻,拚命抵擋,卻在此時又有一幅大畫從鑲龍城飛出,路將軍偷眼看去,不由被嚇得魂飛魄散。

    那是一幅隕石圖,圖中有無數隕石從天而降!

    「退兵!」

    路將軍剛剛吼出這句話,天空中天象陡變,一塊塊巨大的隕石拖著長長的火舌從天而降,劃破蒼穹,向下方的延康國大軍轟去。

    「一人作畫,可擋百萬雄師。這讓我想起了一個人。」

    延康國與大墟邊界,延邊關,城樓上,一位丹鳳柳眉的中年男子站在那裡,身後是一尊尊大將,這中年男子正是延康國師,放眼看著延康國的軍隊陷入險境,卻不動聲色,不疾不徐道:「當年天圖國還在時,天圖國太子風華絕代,資質絕倫,是天圖國的第一美男子,也是資質第一的人,只是醉心書畫,曾經說自己兩耳不聞天下事,一心只讀聖賢書。戎狼國入侵,要滅天圖國,天圖國不能抵擋,而這個天圖國太子卻依舊醉心畫道,等到他從書畫之道中醒來時,戎狼國已經攻破了國都,正在殘殺他的百姓。他的父親,天圖國的皇帝也被殺死,有士兵提著皇帝的腦袋四處炫耀。」

    他的身後,一尊尊延康國的將軍默默的聽著,一言不發。其中一位將軍腰間佩劍騰空而起,化作一道亮光遠遁而去,直奔那濃雲霹靂百鬼魔神而來!

    「然後天圖國太子瘋了。」

    丹鳳柳眉的延康國師目光幽深,繼續道:「他兩耳不聞天下事,導致了自己國被滅,要這雙耳朵何用?他是個偏激的人,當街大哭,切掉了自己的耳朵,刺破了自己的耳膜。他用地上百姓的血作畫,畫出了地獄,他畫了十八層地獄。」

    「然後,天圖國的國都消失了,變成了一個無底的深淵,戎狼國的百萬大軍跌入黑域深淵之中,成了地獄的一部分,被地獄鬼神吃掉。有些強者想要逃掉,卻被地獄裡的魔神捉拿,拉入地獄之中。」

    「那一役之後,天圖國和戎狼國都完了,沒過多久兩個國家都被毀滅,而這位天圖太子也消失了。我去過天圖國的國都遺址,跳入那裡的黑域深淵,從十八層地獄中走了一遭,見到了他的十八幅地獄圖,深知這位太子內心的悲慟與絕望,同時也憐惜他的才能。所以我才會上書陛下,請陛下建立畫 閣,其實天圖太子做這個畫聖閣的畫聖,最合適不過。」

    「我以為可能永遠都見不到畫聖,沒想到居然在大墟的邊陲之地,能夠見到他。只可惜的是,他成為了我延康的敵人。」

    他說到這裡,延康大軍上空的雷雲閃電、百魔、龍捲風、暴雨統統消失,天空中一片墨水流了下來。

    這幅景象令下面的延康士兵心中發涼,剛才那些造成了他們不知多少人死亡的恐怖異象,竟然只是一些墨水!

    「城主,城中有妖人作亂!」

    鑲龍城中,秦飛月見到半空中的景象,立刻闖入城主府,尋到司婆婆,道:「這妖人做法,阻擋我延康大軍,實力超群,隱藏在城中書坊,還請城主斬殺妖人!」

    司婆婆面色陰沉,冷冷道:「竟然還有這等妖人?膽敢在我的領地中作亂,好大的膽子!小秦將軍放心,本座這便去斬了他!」說罷,氣勢洶洶,直奔書坊而去。

    秦飛月緊隨其後,到了書坊,已經人去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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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神記 第七十八章 太陽船

    司婆婆大皺眉頭,立刻傳令下去,厲聲道:「全城禁嚴,搜捕妖人!將城中所有人給我趕到城中心的廣場上去,我倒要看看誰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作祟!」

    城主府的神通者得令,立刻下去,將城中所有人,包括來往的商家,也趕到城中心的廣場。

    秦飛月也大皺眉頭,沒能搜到作亂的妖人讓他心中很是不安。

    「小秦將軍不必擔心,這座城是我傅某人的城,任何妖魔鬼怪也做不了亂!」

    披著傅雲敵皮囊的司婆婆笑道:「把所有人都趕到一起,哪怕那個妖人神通廣大善於藏匿,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儘管請來王師,大墟中多的是無法無天之徒,有欠管教!說起來,傅某可是久聞國師大名,甚是傾慕,恨不得立刻就能見到國師,聆聽教誨!」

    秦飛月將心頭的不安壓下,微笑道:「還請城主放心,國師一向賞罰分明,城主為延康國立下大功,自然陞官進爵,飛黃騰達,不必苦守這苦寒之地。」

    司婆婆哈哈大笑,得意非凡,突然惡狠狠道:「作亂的妖人不識時務,捉到了他,凌遲處死,腦袋掛在城門上,以儆傚尤!對了,還請小秦將軍在國師面前多多美言幾句,剛才那妖人作亂可不是我傅某人作亂,這個……」

    秦飛月會意,笑道:「城主但請放心,我一定會在國師面前保薦城主。」

    司婆婆鬆了口氣,目光閃動,低聲道:「實不相瞞,我在這裡經營了許多年,倒得了幾件了不得的寶貝兒,等到國師入城之後,不如小秦將軍隨我去欣賞欣賞,若是有喜歡的,小秦將軍儘管拿了去……」

    秦飛月頗為心動,大墟可謂是遍地是寶,甚至不乏有黑暗侵襲之前的寶物,傅雲敵在大墟中經營多年,自然是獲得了無數奇珍異寶。倘若能夠進入他的寶庫中選擇幾件,自然是大賺一筆!

    龍柱上,秦牧看到聾子作畫,以畫為神通,不由目眩神搖,心中佩服不已。他自幼跟隨聾子學習書畫,飽讀詩書,但還是頭一次見到聾子大顯神通。

    以一己之力拖延延康十多萬大軍的腳步,這本事著實驚人!

    如果沒有延康國的高手破解聾子的神通,只怕這十多萬大軍都將死在聾子的神通之下。

    「柱子上的是牧兒嗎?」

    突然,下面傳來屠夫的聲音,秦牧探頭看去,卻見屠夫用殺豬刀對著龍柱劈來劈去,但是卻沒有一刀是落在龍柱上,心中納悶。

    屠夫一刀又一刀劈出,身形也在冉冉升起,沒多久便落在龍柱上。

    「屠爺爺這是做什麼?」秦牧好奇道。

    「埋下神通,摧毀龍柱。」

    屠夫將殺豬刀插入身後的刀囊之中,雙手撐地來到龍首上,向城外行進的大軍看去,道:「等延康國的大軍入城,深夜子時,我的神通便會爆發,這根龍柱便會四分五裂,被我的刀光毀得一乾二淨。」

    延康國的先頭部隊遭到聾子襲擊,死傷無數,此刻延邊雄關正有第二支大軍駛來,兩軍匯合,趕往鑲龍城。

    雖然剛才遭到聾子的襲擊,但是現在兩支大軍匯合,聲勢卻更加浩大。

    秦牧嚇了一跳,失聲道:「屠爺爺打算用黑暗來滅延康國的大軍?」

    屠夫點頭,道:「其他三根龍柱已經被我埋伏下神通,只差這根了。」

    秦牧毛骨悚然,倘若四根龍柱在子夜被毀,那麼迎接延康國大軍的,將會是滅頂之災!

    那時將會有不知多少人葬身在黑暗之中,死於非命!

    秦牧遲疑道:「屠爺爺,這城中的百姓……」

    屠夫笑道:「剛才聾子作法,襲擊延康軍隊,司老太婆下令全城戒嚴,將所有人都趕到城中心去了。」

    秦牧頓時放下心來,城中心有許多古老的廟宇,供奉著各種各樣的石像,那裡的廟宇會阻擋黑暗侵襲。

    顯然,司婆婆與聾子他們早有溝通,所以定下這個計謀。等到龍柱坍塌,黑暗侵襲,被廟宇環繞的城中心便會變成安全地帶,城中的百姓都聚集在那裡,自然是平安無比。

    「到了夜晚,延康國的大軍將要灰飛煙滅,能夠逃出的,只有延康國師等寥寥幾個強者,而那時將會是我們決戰之時。」

    屠夫笑道:「所以,村長也來了。」

    秦牧納悶,村長已經沒有了手腳,來了還能做什麼?

    屠夫有些興奮,嘿嘿笑道:「今天晚上便可以看到當年最強的劍遇到當今最強的劍了!他娘的,老子恨不得現在就到晚上……那是什麼?」

    他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呆呆的看向遠方,如同見了鬼一般,失聲驚呼道:「操他奶奶,那是什麼鬼東西?」

    秦牧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微微一怔,只能看到空中有個小黑點,不知道屠夫因何而驚訝。

    不過,那個小黑點的方向,應該是鑲龍城二百里外的星海方向。

    「操他奶奶,操他奶奶……」

    屠夫罵不絕口,突然騰空而起,向下落去,叫道:「你呆在這裡別動,我去找村長藥師他們。這種事情,老子住在大墟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見……他奶奶……」

    秦牧納悶,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屠夫如此失態,屠夫發狂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多罵人的話,罵的最多的還是賊老天。

    他向那個小黑點看去,突然又是一怔,小黑點變大了許多。

    這個小黑點在變得越來越大,原本就像是白紙上的針腳,而現在已經像是墨點了,而且,這個黑點還在變大。

    突然,一道道人影閃過,秦牧身邊立刻多出幾人,正是沒了手腳的村長和面目全非的藥師以及啞巴等人。

    瞎子倒是不在,應該被人從賭場裡抓到城中央去了。

    「天哪……」

    藥師看向那個黑點,也露出無比震驚之色,喃喃道:「好大的一艘船……」

    「傳說是真的,果真有這艘船!」

    村長也是心頭大震,喃喃道:「這艘船為何這個時候出現?」

    啞巴目光迷離,呆呆的看著那裡。

    聾子也是看得呆了。

    「他奶奶的……」屠夫還是罵不絕口。

    秦牧催動神霄天眼,努力的想要看清那個黑點,卻始終無法看清楚。

    漸漸的,黑點越來越大,已經變成了一個漆黑的圓盤,還在不斷的變大之中。又沒過多久,圓盤已經大約丈餘。

    再過不久,圓盤大約數畝。

    一股股震動聲不斷從地下傳來,震動越來越強烈,秦牧站在龍柱上也感覺到腿腳發麻,像是有一個無比龐大的怪物在不斷的移動腳步。

    他感覺到空氣越來越熱,氣溫越來越高,彷彿太陽綻放熊熊火力炙烤大地一般,然而現在還是春天,距離夏季還有兩個月。

    然後,秦牧看到了村長他們眼中看到的東西。

    一艘行進的船,從星海的方向走來,越來越近。

    的的確確是走過來的一艘船,船的上方,飄著一個越來越大的黑色球體。

    秦牧面色古怪,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過了半晌才吐出一口濁氣,咬牙道:「他奶奶……」

    屠夫瞪他一眼:「小孩子不要說髒話!操他奶奶,這是什麼玩意冒了出來?」

    向這邊走來的那艘船無比巨大,由火山組成的船,噴著濃煙和火焰的山巒巍峨高大,深入雲霄,濃煙中遍佈雷霆閃電,不斷有電光照亮天空。

    這座山的形態也很奇怪,沒有山峰,遠看與的樓船的形態有些相似,但是上面沒有樓,只有一座座巍峨的宮殿,金碧輝煌,儘管被濃煙籠罩卻依舊金光燦燦,十分絢麗。

    那座山上還有一道道幾十人才能合抱的粗大鎖鏈,像是風箏線一般飄揚在天空中,這些鎖鏈的盡頭拴著那個漆黑的球體,在空中移動時,鎖鏈碰撞,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而那個漆黑無比的大球被拖動時,則發出陣陣轟鳴,連空氣都被震得嗡嗡作響,彷彿無比沉重。

    此刻這艘船正行走在湧江下游,讓這條大墟中的大河被燒得滾開,斷流,湧江中的魚怪和水怪紛紛跳上岸,奪路而逃!

    「這個是……」

    秦牧呆了呆,失聲道:「太陽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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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神記 第七十九章大墟牧日者

    村長、藥師等人紛紛向他看來,心中納悶,藥師好奇道:「牧兒,你見過這艘船?」

    「在大墟地理圖上見過……」

    秦牧也是身心震動,這個看起來像是船的大傢伙,應該就是他在鎮央宮中的地圖上看到的太陽船!

    他原本看到太陽船這個詞,還有些納悶,不知道為何叫做太陽船,而現在他知道了。

    太陽船,就是拉著太陽的船!

    而太陽,應該就是被這艘太陽船用鎖鏈拉著的那個大黑球。

    這個大黑球,應該是熄滅的太陽。

    想來在大墟的黑暗降臨之前,這裡必定有著一艘太陽船拉著一顆燃燒的太陽在大墟的土地上穿行!

    秦牧怔然,為何太陽船拉著的那輪太陽會熄滅?

    既然太陽船是拉著太陽,那麼地圖上記載的月亮船呢?是否是一艘大船拉著月亮?

    還有,太陽井是什麼地方?月亮井呢?

    轟隆,轟隆。

    那艘太陽船正在向這邊走來,這艘大的不可思議的巨船竟然長著腿腳,像山峰一般粗細的腿腳,也是由熔岩組成,甚至可以從熔岩與熔岩之間的裂縫中看到火光。

    那些火光是岩漿,彷彿太陽船的血液。

    這艘巨船長著二十四條腿,對應二十四節氣。

    它的腿腳看起來很粗壯,但是邁出一步卻可以走出六七里的距離。

    這個龐然大物出現在眼前,還是極為震撼的。

    聾子看著啞巴,啞巴目光狂熱,在那裡比劃,聾子道:「那不是真正的太陽,而是黑暗降臨之前,那個時代的人們煉製出來的寶物,啞巴,我覺得你說得對……」

    巨大的太陽船越來越接近鑲龍城,空氣也是越來越燥熱,秦牧仰頭往上看,幾乎看不到這艘船的頂端。

    船太大了。

    上面金碧輝煌的宮殿落入他的眼簾,看起來很正常,但是距離這麼遠還能覺得正常這就很不正常了,想來如果走到跟前,這些宮殿一定也是非常龐大,成年人站在裡面一定很是渺小。

    「那裡是給神族居住的地方。」

    村長輕聲道:「我聽聞他們叫牧日者,他們的神叫做太陽守。」

    「牧日者?」

    眾人都是微微一怔,村子裡居住大墟最久的便是村長,他來到這裡已經有好幾百年了,知道的事情也是最多。顯然他聽說過太陽船,也知道一些隱秘。

    「不知道這艘船上是否還有牧日者的後代?船上是否還有太陽守?」村長低聲道。

    太陽船從鑲龍城旁邊走過,迎著延康國的千軍萬馬走了過去,這幅場面太宏大,太壯觀,以至於軍隊忘記了前進,無數士兵傻傻的仰望這個龐然大物。

    太可怕了,太震撼了。

    噗——

    太陽船的一條腿落下,雄壯如同山峰的腿腳將不知多少士兵壓成爛泥,而這艘船的腿腳再次抬起時,下面已經被踩出了一個小湖泊。

    「快逃命啊——」

    有人這才反應過來,尖叫著向後逃去,而後面的士兵還未反應過來,於是人擠人人壓人,相互踐踏,等到後面的人反應過來,想要四散而逃,已經來不及了。

    這艘巨大無比的太陽船沿著延康軍隊行進的道路向延康國的邊境走去,一路上踩死了不知多少士兵,任由那些將領的神通、飛劍落在它的身上,也不能撼動這艘大船分毫。

    延康國的兩路大軍並成一路,人數極多,此刻想逃也是無路可逃,即便有神通者騰空而起,也被太陽船抬起的腿腳撞在身上,像是撞死一隻蒼蠅一般簡單。

    巨大的太陽船不斷移動,沿途踩死撞死不知多少將士,那位路將軍奮盡全力向太陽船攻去,也不過是蚍蜉撼樹,無法撼動這艘大船分毫。

    延康延邊雄關,一道道劍光飛出,斬向巍峨船山,火光四濺,但也無法傷到這艘太陽船。而寶劍收回之後,延邊雄關的強者不禁臉色劇變,他們的劍竟然被燒得赤紅,甚至開始熔化!

    延邊雄關中,數萬神通者作法,掀起狂風暴雨,雷雲滾滾,但還未來到船邊,便被高溫散去。

    ——太陽船拉著的雖然是熄滅的太陽,但畢竟是太陽,火力實在太強。

    這艘船十二條腿,行進速度很快,沒多久便來到延邊雄關前方,咯吱,咯吱,刺耳的聲音傳來,太陽船漸漸停下腳步。

    然後空中傳來嗡嗡的聲響,那顆黑色的太陽隨著慣性漂移,險些飄入延康國的國境。

    延邊雄關中的無數將士呆呆的仰望,看著橫在雄關前的龐然大物,延邊雄關巍峨壯觀,但是比起眼前的這個難以想像的巨物來說那就顯得十分渺小了。

    有些將領面色蒼白,身軀顫抖,幾乎無法站穩,而邊關中的那些士兵儘管是武者和神通者,但也被面前的景象嚇破了膽。

    「黑暗降臨前的生靈,創造出的太陽船的確非同凡響。」

    延康國師站在樓台上,仰望太陽船,這艘瑰麗的大船給人無以倫比的壓迫感,即便是他,也有些心悸。

    那太陽船的頂端,華麗的宮殿前方,他看到有人影立在那裡。

    他抬頭仰望,看向那輪黑色的太陽。

    雖然這輪黑色太陽不如真正的太陽那般巨大,但還是震撼人心。可想而知倘若這輪太陽重新點燃,將會是何等壯觀的景象!

    這輪太陽雖然熄滅了,但是讓延康國的軍隊去與這樣的龐然大物碰撞,無異於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他感覺到了神的氣息從太陽船上傳來。

    「竟然還有活著的天神,神秘的大墟,還是輕易不能踏足啊……」

    延康國師抬手,下令道:「傳令,退兵,五十年內不再踏足大墟!」

    他的身後,各路將領心頭微震,立刻將命令傳下。

    延康國師抬頭,目光落在那些宮殿上,低聲道:「太陽船不可能永遠的保護大墟,天神也會死,牧日者也不過是沒落的種族而已。五十年後,我延康國應該可以有一統大墟的偉力,現在不易以硬碰硬。」

    他轉身走下城樓。

    城中傳來急促的敲鉦聲,延邊關外的將士聽聞鳴金聲,一個個如釋重負,紛紛向延邊城關跑來。

    而那艘巨大的太陽船也徐徐抬起腳步,調轉方向,轟隆,轟隆,向鑲龍城走去。

    過了不久,延康國的殘軍返回邊關,而這艘太陽船也來到鑲龍城的邊緣,秦牧抬頭仰望,巍巍大船,擎入蒼天,拉動一輪黑色太陽,這種場面夢中也沒有出現過。

    太陽船頓住,二十四條腿緩緩彎曲,緩緩的跪坐下來。

    龍柱上,眾人面色古怪,這艘太陽船不像是一艘船,竟然像是一個長著二十四條腿的生靈!

    這艘船距離鑲龍城如此之近,讓城中熱浪滾滾,連城牆都被燒得通紅,似乎要熔化一般。

    它沒有立刻離去,想來是等待延康國大軍徹底退走。

    「這上面還有太陽守嗎?」秦牧喃喃道。

    「有,我感覺到了神的氣息。」

    村長面色凝重,道:「延康國師知難而退,幾十年內都不會輕易踏足大墟。屠夫,你把你的刀意收走,否則龍柱坍塌這裡便要毀了。」

    屠夫點頭,抬頭仰望太陽船,興奮道:「我們為了這一戰準備已久,延康國師卻被太陽守嚇退,沒能與這老小子幹一架!咱們不如上船,跟神幹一架!」

    眾人面色古怪,各自搖頭,這瘋子真是胡鬧,倘若這上面真的還有太陽守,屠夫跑過去跟太陽守幹架,憑他的上半身,多半會被碾死。

    村長等人下了龍柱,秦牧抬頭仰望,目光閃動,很想爬上這座瑰麗的太陽船,上去看一看這艘船上到底有什麼。

    「到底是怎樣的時代,能夠製造出如此龐大的東西,還能拉著太陽行走?」

    他剛剛想到這裡,突然那太陽船的船頭斜斜垂了下來。

    秦牧呆滯,只見那碩大無比的船頭與鑲龍城差不多大小,就這樣斜斜的垂下,彷彿極為輕靈,沒有任何重量一般。

    這時,他看到船上的景象,那裡竟然有山有水,有花有草,一座座金碧輝煌的大殿聳立,宛如神仙聖地一般,那裡還有許多身材高大的人,藥師已經算是魁梧,但是放在這些人面前只能算是頑童。

    秦牧估摸一下,這些人只怕身高十丈起步,與天魔教的力士相比不遑多讓。

    奇怪的是,儘管船頭垂下,但船上的湖水竟然還是平的,並沒有傾倒出來。

    「你的玉珮,很奇怪,有神聖不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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