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世界] 崛起一萬年 作者：寶巨 (連載中)

第110章：沉重的氣氛（為強迫症加更）

    ps：為輕微強迫症945，在上架第一時間打賞的盟主加更。

    柳驚鴻很快就安排好了飯菜，送到了李真的辦公室裡去。

    卻才發現李真的辦公室那座小樓，已經被徹底戒嚴了起來，荷槍實彈的禁軍，以及騎兵以小樓為中心，把守住了方圓幾千平米的地方，不允許任何人進出。包括那些大官。

    就連馮乃恩，這東洲州督都被擋在了外邊。

    「站住。」

    「我送飯的。」

    禁軍打開了飯盒子，不由分說的拿出筷子，每樣菜吃了一口。然後淡漠的說：「先在這裡等十分鐘，十分鐘之後再進去。」

    柳驚鴻點頭，老老實實的站在那裡等著。

    他自然明白這規矩，這種身份極其重要的人用餐，必須要嚴格把關。禁軍先吃，十分鐘之後如果禁軍沒有感到不舒服，才可以讓荀釋飛吃。

    事實上，在其他的地方太子用餐。一般都是禁軍先吃一個小時，一個小時之後沒事情才送進去吃。

    但是九州科學院不會存在什麼大威脅，荀釋飛極其信任李真等人，所以禁軍才將時間縮短到了十分鐘。只是走一個過場而已。

    那座小樓，只有荀釋飛和李真兩人，對坐而立，品著熱氣騰騰的茶水。

    荀釋飛笑道：「你這屋裡，挺亂啊。」

    李真看著滿屋狼藉，到處都是散落的資料，到處都是揉成一團的紙團，也有些不好意思：「見笑了。」

    荀釋飛莞爾：「你還是很讓我驕傲的。本宮的太子黨裡，你是最年輕，最沒資歷的，但卻是我最看重，最寄予厚望的。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李真沉沉的點點頭，不敢隨意搭話。對於荀家王朝的血脈，李真本能的警惕，警惕他們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個字都會在腦海裡過一遍，看看有沒有其他意思。

    很累。

    伴君如伴虎啊。

    荀釋飛悠然自顧的說道：「以前，你對我說，三年內能讓那蒸汽機出現。現在還不到一年，就已經有公司開始生產蒸汽車了。我一路上從青島郡就是坐蒸汽車來的，比馬車舒服，不顛簸，速度均勻，不搖不晃。除了聲音有點大之外，這蒸汽車可以說是完美了。」

    李真笑著說：「這也是人家星途公司的成果，人家有專門的科研院，專門不斷的研發蒸汽機，專門研究這個。」

    「是啊。這也正是我想說的。你曾經的理念很對，將科學和農業交給資本。資本會讓市場變得充滿生機。」

    李真呵笑：「也不完全是資本吧。」

    「嗯？你覺得以後帝國的發展不能完全靠資本？」

    「市場經濟。」

    「什麼市場經濟？」

    「市場經濟就是自由市場經濟或自由企業經濟。這種體系下，產品和服務的生產及銷售完全由自由市場的自由價格機制所引導，而不是我們九州目前的計畫經濟一般由國家所引導。在理論上，市場將會透過產品和服務的供給，和需求產生複雜的相互作用，進而達成自我組織的效果。」

    荀釋飛皺皺眉頭，有些聽不懂這些繞口的話：「你回頭寫一篇詳細的報告給我吧。這些東西很長遠。」

    「嗯。總結一句話就是，摒棄封建王朝制度，但又不徹底資本。走中間那條路就行。」

    「什麼意思？」

    李真說：「算了，沒什麼……」

    李真想說，但是忽然心裡一驚，差點嗨過頭了，差點說禿嚕嘴了。這話是有些大逆不道啊。

    摒棄封建王朝制度，這意思不就是告訴荀釋飛：皇帝輪流做，明天到我家嘛？

    荀氏家族能同意？那些身為貴族的荀氏子孫，那些王爺能同意？這不是鬧嘛。

    而且九州時興的是一個皇帝當上去，當到死，然後再繼承給自己的兒孫。如果沒有兒孫，就繼承給自己的弟兄。就是這樣。

    而李真所說的摒棄封建王朝制度，他也忘了這個詞語是從哪裡聽來的。總之意思就是，皇帝到期就換屆選舉。人人都有機會。這種比較科學。

    但是李真突然就不敢說了，這話大逆不道的很。

    荀釋飛愣了愣，深深看了李真一眼，也沒有再追問。他也感覺到了李真突然之間變得謹慎了起來，心中自然意會到李真要說的東西可能比較敏感。敏感的東西還是不要追問，他想說的時候自然就會說。

    片刻後，柳驚鴻將飯菜送了過來，很自覺的放下飯菜就離開了。

    「來吧，先吃點。」

    荀釋飛主動招呼了起來，給李真盛了一碗米飯，給自己弄了一碗，拿起筷子就開始吃了起來。

    李真也沒在他面前拘束，就坐在辦公椅上扒拉起了飯菜。

    荀釋飛一邊咀嚼著嘴裡的食物，一邊漫不經心的含糊說：「對了，今天來這裡是有兩件事跟你說下。想聽聽你的看法是什麼。」

    李真聞言，當即心裡一悚。難道之前的那麼嚴肅的問題還不算？荀釋飛真正的目的是即將要說的兩件事？

    李真當場就沒心思吃飯了，心裡苦笑不已。他肯定是明白荀釋飛這種帝王之道的，越嚴肅的事情，越要漫不經心的說。

    荀釋飛正兒八經跟你說事情的時候，事情其實不大。但是荀釋飛很平淡，很輕鬆的跟你說一件似乎微不足道的事情，那這事情就大發了。

    李真把嘴裡的飯吞下去，再也沒心思去吃飯了，低著頭說：「請講。」

    荀釋飛哈哈一笑：「不要緊張嘛。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用筷子給李真夾了一塊紅燒肉：「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可不能虧待了自己。多吃點肉。對了，你覺得八皇子有可能登基麼？」

    『噗』

    李真被自己的口水嗆到，身上的冷汗是一層層的往下來掉。

    這就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微不足道的問題？

    雖然大家私底下對於什麼王權看的不是太重，九州帝國也沒有什麼不讓你說皇室不好之類的法律。但是，私下裡說可以。今天，這可是太子荀釋飛跟你說這個敏感的不行的問題啊。

    李真要怎麼回答？

    當然，明眼人一看，肯定會下意識的說不可能。

    但是仔細往深裡想，要是明眼人都知道不可能的話，太子幹嘛還要把這個問題提出來詢問？肯定背後有什麼事情才對。而李真是太子黨。

    這就不好說了。

    他不知道太子想知道什麼答案。是想要看見自己盡心盡力的幫他思考？還是要他想聽到的答案？

    為難。

    荀釋飛笑吟吟的又給李真夾了一塊羊排：「沒事兒，就是吃飯時的一些閒聊，談談你的看法。」

第111章：秘聞

    李真吃掉荀釋飛給自己夾得兩坨肉，沉聲說：「以我目前所知道的信息來看，他沒機會。 」

    荀釋飛用筷子敲著碗，發出『叮叮叮』的聲音，似乎在沉吟著什麼。

    房間裡的氣氛詭異之極。

    片刻後，荀釋飛這才展顏一笑：「夜長夢多，登基充滿了變數。歷史上也有很多這樣的例子發生，明明所有人都以為穩操勝券了，但是卻在某一天，一個不起眼的人以你想不到的手段取代了你。」

    李真問道：「那八皇子有什麼手段？」

    荀釋飛眼裡閃過一抹憂愁之色：「我不確定。」

    「那查查也好。」

    李真順著荀釋飛的話說。

    既不敷衍他，也不往深的說。

    李真不是一個書呆子，他能夠看清形勢。雖然說伴君如伴虎，但是李真這個說不清道不明的身份地位，要是伴不到虎，反而要出大事。

    科學對於國家起推助作用。但是如果影響到了皇權更迭，甚至是當權者的利益，說讓你消失就會讓你消失。

    最成功的機構『國家科學院』，便是成功渡過了這個可怕階段的存在，它並沒有凌駕於朝堂之上。它只是以一種不聞天下事的方式來獲得超然地位。

    但是九州科學院不行，新興的。而且一登場，就是以震撼磅礴的姿態。

    整個九州才幾所學府？

    帝國理工，復興大學，國家科學院。

    而九州科學院硬生生的擠進了它們之中，多少人嫉妒？多少人眼紅？

    上邊沒有出政策打壓九州科學院，李真已經感到很意外了。所以他就算是為了這群可愛的知識分子的未來，也必須得抱上一根大腿。

    荀釋飛呵笑著說：「查是肯定查不到的。皇子黨裡有一個很聰明的人，也是你的仇人，叫杜太平。一個很難纏的投機者。」

    李真點點頭：「官監署總署吧。」

    「嗯，你在灞橋上當著全城百姓的面，斬了他的小姨子。」

    李真苦笑，沒辦法，自從拜入了太子黨，就必須要得罪一批人。這叫做站隊。

    荀釋飛眯著眼睛，李真能夠感受到他不由自主散發出的一種忌憚：「這是一個手段非常狠辣的人，而且他所處的位置極其可怕。本宮在九州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替天子監國。但是，如果有一個人的能量超過了我，那麼便是杜太平了，我替天子監國，他替九州監官吶。」

    「他比太子的權力還要大？」

    「理論來說，是的。九州所有官員，只要是個官，都要聽從他的調遣和安排。他負責官員陞遷、降職，甚至是降罪。九州的官可以不怕天子，但是絕對怕他。你看幾乎整個朝野都是太子黨的人，但是千軍萬馬卻根本不敵杜太平一個人。」

    李真瞪大了眼睛：「為什麼？這不可能啊。就連錢茂總署，都是和他平級的。他也不過一品。」

    荀釋飛苦笑著說：「九州貪腐之氣由來已久，誰屁股下邊沒有一點屎？杜太平所掌握的證據……讓我都感到可怕，如果他真的敢捨得一身剮來跟我硬拚，我能否登基其實是五五之數。這就是八皇子的底牌，這就是那不確定的因素。」

    李真滿臉茫然：「天子會眼睜睜看著這種情況發生麼？」

    荀釋飛嗤笑一聲：「這就是我要給你說的第二件事了。」

    李真面色定格，他心裡隱隱預感到似乎大發了：「什麼？」

    「你可知道，你那百年來，天上地下九州第一狀元郎的名頭，是誰給你的？可知道你那破格分數，是誰給你批改的？」

    「自然是九州天子，您父親。」

    荀釋飛聳聳肩，眼裡有一絲灰敗：「不是他。」

    他？

    直呼他？

    李真心裡猶若是冬日驚雷一般，狂震：「那……那是誰？」

    「夜天子。」

    「什麼？」

    李真驚得站了起來，李真雖然主修數理化，但不要忘了他高考的時候，歷史也是滿分。

    懂歷史的人，都是極具政治智商的人。夜天子這個詞，不會陌生。

    因為夜天子所對應的一個詞叫做兒皇帝。

    九州有兩個天子？一個是朝堂上的白日天子？一個是暗中的夜天子？

    李真問完『什麼』，就後悔了。他突然感覺，自己似乎不能知道的太多了，這消息太震撼了。

    荀釋飛盛了一碗青菜豆腐湯，吸溜著冒著熱氣的湯汁，用儘量輕鬆的語氣含糊說：「在那深宮皇城，有一個真正的天子，他叫袁成。是所有人眼中的一個只會阿諛奉承，只會去討好當今天子的大內官，所有人對他都感到不齒。但沒有人知道，在整個天下都不知道的時間和地點，他做著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玩轉整個九州。」

    李真駭然：「還有如此奸妄？」

    李真是真的震驚了，這種宦官亂政的事情，明明只存在於歷史傳說中啊。竟然真的有這種人。李真驚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荀釋飛聲音有些顫抖，但卻在刻意的假裝輕鬆：「你的分數是他批改的，九州科學院成立，是他批准的。整個九州如今祥和，太平，是他一手操控的。」

    「嗯？」

    李真又疑惑了，為什麼聽荀釋飛語氣有轉變的徵兆？

    荀釋飛終於忍不住了，長長的嘆息一聲，眼眶有些發紅：「我恨不得處死這侵佔荀氏王朝的奸妄，但是我不能，我不但不能處置他，我也不能曝光他，我還要幫他隱瞞。並且，我甚至還要說一聲，他是好人。」

    李真吶吶的張著嘴巴，許久無語，末了，只是問了一聲：「為什麼？」

    「因為九州天子現在已經無暇顧及這個國家了。從很早以前開始，一頭紮進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去迷信上古的宇宙飛船。說起來真是覺得荒誕而又幼稚，他卻孜孜不倦。他沒有任何心思去做這九州主宰了，他只想成為一個迷信在自己世界裡的……科學家？呵呵。」

    李真沉默不語，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來表明自己的觀點，似乎也沒有觀點。

    因為荀釋飛所說的那種迷信，李真是明白的。

    九州科學院裡每個人都和荀伽源一樣，都是那種走火入魔的瘋狂，沒有心思去管別的事情。

    但問題是……兩者的角度不一樣。

    九州科學院，大家的主業本來就是研究科學。就算再怎麼天馬行空，再怎麼荒誕，那也是走在正確的道路上了。

    但荀伽源，是天子……

    天子只需要治國，不需要他去發明創造什麼。

    很矛盾。

    你不能說荀伽源錯了，他只是忘記了自己什麼身份。

    荀釋飛話鋒一轉，看向了李真：「這是我要給你說的兩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李真聞言，表情定格了。

第112章：篡位的計畫（為月票加更）

    ps：月票突破兩百張，再加兩更。

    這要如何回答？

    這似乎根本沒辦法回答。

    李真要怎麼說？

    告訴荀釋飛，你去推翻了你老子的政權，改天換地吧。

    還是告訴荀釋飛，你忍忍吧，以後會好的……

    李真敢保證，這兩個答案任何一個說出口，自己就再也不會是太子黨了。甚至今天知道的這些秘密，會「永遠」的成為秘密。

    李真思來想去，只能是說道：「如果按照我的看法，太子想要成功登基，那麼只有一個快字。」

    荀釋飛眼前一亮：「怎麼個快法？」

    「趁著所有人都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登基。先把皇位坐穩，任何的變故都不再是變故了。」

    荀釋飛悚然一驚：「你是讓我……篡權？」

    李真擺擺手：「我沒這麼說。我只是站在看客的角度發表自己的看法。」

    李真心裡苦，他不想說這麼敏感的話題。但今天荀釋飛來詢問自己，其實應該存了一層考察的意思在裡邊。他可能是想要看自己是否真的忠於他吧。

    也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到底是什麼，畢竟人心隔肚皮。雖然學長學弟的叫的親密，但是李真根本不敢保證這些是不是真的……

    荀釋飛沉吟片刻，忽然轉顏一笑：「似乎，如今只有這一個辦法啊。」

    李真猛然倒吸一口冷氣，手端著碗，不敢說話，不敢動彈。

    荀釋飛輕鬆的說：「學弟不要擔心，不要誤會。這件事是我埋在我心裡的事情，沒有給任何人說過。但是如果不說出這件事，我會堵得慌。所以才來和你說道說道，看看你的意見。沒有給別人說過了。」

    李真點點頭：「謝謝太子厚愛。」

    他沒有問為什麼。

    但是荀釋飛卻主動解釋：「因為你不是當官的，你不在乎權力，你只在乎知識的進步。你是一個獨特的人，所以我會告訴你這件事情，因為你是局外人。其他的太子黨眾，都是朝中為官之人，他們會為了自己的利益考慮，會為了朝廷考慮，他們顧慮的太多了。容易壞事，更容易反水。」

    李真恍然：「原來是這樣。」

    荀釋飛拍拍李真的肩膀：「別想了。吃飯。」

    「好。」

    李真答應一聲，可這會兒卻哪有什麼心情吃飯啊。

    一頓飯，吃的悶悶的。荀釋飛倒是開心，灑脫，他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但是李真卻是提醒吊膽的。他總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沒有那麼容易會結束。

    果然，荀釋飛喝完最後一口湯之後，問：「你覺得我如果篡權的話，成功有幾成可能性？」

    『噗』

    李真被口水嗆住，半天回不過神來。心裡是哭笑不得，他早就知道今天有災難要度過。就知道，自己說了一個快之後，要惹禍、

    果然如此啊。

    但李真才不相信太子就這麼衝動，聽了自己的話立馬就有定計呢。

    可以想像到的是，太子這段時間早就把這個問題屢清楚了，他早就知道該怎麼做了，早就想篡權了。而自己說出來之後，只是與他不謀而合罷了。

    李真倒吸一口冷氣，如今已經騎虎難下了，不得不說了。

    「我覺得是五五之數吧。如果太子黨都站在您這一方，朝野都站在您這一方，生米煮成熟飯後，誰也說不出個什麼。」

    荀釋飛又問：「那你覺得，怎麼才能增加成功的幾率。」

    李真沉吟了，那肯定是殺了八皇子最有成功的幾率，甚至百分百成功。但這是不可能的。

    荀家皇朝的更迭雖然競爭殘酷，但是卻不允許用這樣的暗殺手段，一切都要明面上競爭。篡權，篡的只是法律的公正性，篡的只是你的合法性。但是暗殺，這就會上升到道德層面上了。

    可是李真卻還是天真了，他把荀釋飛想的太簡單了。能當天子的人，都不會是那麼簡單的人。

    什麼道德？什麼合法性？這些都不存在的。

    李真吶吶道：「主要還是看當朝官員是否支持。」

    「還有呢？」

    「社會上有名望的人是否支持。」

    「還有呢？」

    「百姓是否支持。」

    荀釋飛點頭，說：「你說的很對，那你會支持麼？」

    「……」

    李真已經有些絕望了，一環扣一環，他心中已經肯定了，荀釋飛今天說的所有的話，在來之前肯定全部都是提前設計好的。

    他有些明白荀釋飛的目的了……

    李真能說什麼？

    只是咬牙點點頭：「學弟自然鼎力支持。」

    荀釋飛露出一抹笑容：「別會覺得學長坑害你。一切為了九州。你覺得八皇子的智慧，能夠勝任天下之主麼？」

    「不能。」

    這個是實話。八皇子是純理科生思維，想事情太簡單了，愛恨分明，這種性格玩不轉九州的。

    荀釋飛又問：「那你覺得，我父親能玩轉九州麼？」

    「不能……」

    「那你覺得我呢？」

    「能！」

    「為了九州昌盛！學弟你要幫我。」

    荀釋飛真誠的看著李真，而李真現在其實已經徹底看不出荀釋飛哪裡是真的，哪裡是假的了。

    果然自己沒有選擇官途是一個多麼明智的選擇，伴君如伴虎，果然是如此的透徹。

    李真嘆口氣：「太子需要我怎麼幫您？」

    荀釋飛呢喃著說：「這段時間，我會幫你造勢的。我希望九州科學院能夠再有一些更大的作為，獲得九州的認可。等我通知你的時候，你公然站出來支持我。我希望你代表九州科學院支持我。」

    李真搖搖頭，堅定的道：「我不能代表九州科學院。我只能代表我個人。」

    「九州科學院是你建立的，你代表你個人，不就是代表九州科學院麼？」

    「不不不，不一樣。九州科學院是九州的，他們不會參與。我只會代表我個人。」李真堅定的道。

    荀釋飛嘆口氣，這一次，他沒有逼迫李真。只是說：「不成功則成仁，你的想法也對。如果我失敗了，九州科學院也許也要被連累。」

    李真捂額，他覺得自己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是不是從拿下這個狀元的時候，這一切就已經被設計好了啊？

    「我走了。你準備準備吧。」

    荀釋飛拍拍李真的肩膀。

    「準備什麼？」

    「準備支持我。」

    荀釋飛站在門口，停了下來，沒回頭的說：「現在2月初。李真，今天我確實有備而來，但卻毫無保留對你說了所有的計畫和心聲，我對你不設防，希望你也能夠看清楚局勢……十一月一號是個好日子，八龍城見。」

    言罷，荀釋飛大踏步離開了。

    直接離開了九州科學院，直接離開了嶗山縣，離開了青島郡。走的很急，很倉促。

    李真在屋裡發呆，整整一天沒有出過門。

    十一月一……

    他真要篡權奪位了。太子等不及了。

第113章：改革（第四更）

    荀釋飛走了。

    從青島郡輾轉東洲其他各郡縣。

    對外宣稱太子游九州……

    日照郡。

    「太子來了。」

    「我終於能夠見到太子了。」

    「這九州未來儲君啊，聽說太子風華絕代。與李真並列為九州兩大才子。」

    「嗨，八皇子算個屁啊。聽說八皇子還想和太子爭奪儲君之位？」

    「八皇子當初可是設下陰謀詭計陷害李真啊，其心可誅，竟敢奪太子之位？」

    「……」

    坐在蒸汽車中，荀釋飛聽著外界百姓的議論，聽著那些議論聲中夾雜著的不少中州口音，嘴角情不自禁露出了一抹笑意。

    看著窗外的沿途景色，以及人流絡繹不絕，喃喃一聲：

    「你不敢走出八龍城，害怕離開八龍城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你的格局便小了，言論出不了長安。而我還有多半年的時間遊歷天下。我的言論將會遍佈整個九州。」

    荀釋飛眼裡閃過了熊熊火光，是對於畢生夢想的憧憬：「必然九州之主！」

    他和李真相似的模樣，便在於這對於自己心中夢想的勇敢追逐。

    運用了第十名現象，也許太子和李真，都是排列在這第十名現象之中的人吧。並非說他們都是名列中游，而是兩人都有一種心態。

    『敢拚敢闖，輸了大不了重頭再來。』

    在日照郡耽誤一日，荀釋飛幾乎是馬不停蹄。根本就不像是遊歷九州，他突破了一種超長的思維，在讓自己的身影遍佈九州。

    日照郡府衙之中，郡主滿面紅光的諂笑：「太子，本郡所有傑出人士，富商，大學士都已經在等待您了。遵從您的吩咐，宴請整個日照郡的傑出人士吃飯，他們都已經來了。」

    荀釋飛點點頭，笑著說：「我初來乍到日照郡，很多入鄉隨俗的規矩都不太懂。要是有哪裡做的不對的地方，還望您能提醒我。」

    日照郡郡主心裡那叫個舒坦，猶若縫了冬日暖陽一般，從頭到腳的暖到尾。帝國儲君，未來九州天子，竟然如此平易近人，向自己請教？

    「太子，不敢不敢。」

    「呵呵，您辦事太有效率了。帝國需要您這樣的人才啊。」

    日照郡郡主聞言，激動的差點納頭便拜，太子誇我？

    出了府衙，外邊的院子裡賓朋滿座，本地所有傑出人士全部在一起交頭接耳，興奮的談論著。太子請他們吃飯！

    終於，九州太子出來了，荀釋飛一身戎裝，整個人精神爍爍：「諸位好。」

    所有人嘩的一下全部起立。

    「見過太子！」

    聲勢滔天。

    荀釋飛看著這百餘人浩浩蕩蕩的模樣，心神激昂慷慨。荀釋飛在這一個瞬間明白了，自己走的這條路是對的。

    他漸漸走上了一條改革之路，一條革新之路。

    席間，不斷的有人敬酒，荀釋飛從來不拒絕。

    所有人都來敬酒，所有人都想沾染一點這九州龍脈之氣息，不勝酒力的荀釋飛很快就醉了。

    『嘔』荀釋飛忍不住，猛然轉頭嘔吐。

    所有人全都停了下來，心神恐懼的看著不斷嘔吐的太子，以及焦急的太子隨從。

    日照郡郡主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驚恐的呼喚：「誰，誰敬酒了？沒一點分寸麼？太子喝的已經夠多了，你們還要敬酒？」

    所有人都嚇傻了。

    這要是勸酒把太子喝出了毛病，誰擔當的起？

    可這時，喘著粗氣的荀釋飛嘔吐完之後又回來了，笑著寬慰眾人：「沒有關係。我見到日照郡如此之多傑出人士，彷彿以點窺面看見了我九州浩瀚，激動不能自已。沒有什麼喝不了的，諸位都是我帝國棟樑，都是為我九州獻出青春之人。但我不勝酒力，我敬諸位三杯，然後便停了，可以麼？」

    還要喝三杯？

    眾人嘩然。

    日照郡郡主急瘋了：「太子，您不能再喝了啊。」

    荀釋飛不由分說站在最高的地方，連干三杯酒，喝的整個人搖搖欲墜。

    下方，所有人全部站了起來，全都看傻了。

    「這……我從未見過如此平易近人的太子。」

    「任君，任君吶！」

    「太子，您是一個灑脫痛快的任君，我甘願為九州拋頭顱灑熱血。」

    「太子，我甘願為您拋頭顱灑熱血。」

    「……」

    所有人都被感動到了。堂堂九州儲君，如此禮賢下士，還不夠麼？

    所有人全部端起了杯子，回敬太子三杯。

    荀釋飛站在高台之上，醉眼朦朧的呵笑著，忽然朗聲說：「來的時候，我看見日照的百姓受苦。路也沒有修通，百姓在烈日炎炎之下受難。心裡實在難受啊。我看見百姓被惡霸欺壓，也看見了沿海日照郡到處都有海盜肆虐過的痕跡，對我日照子民，九州子民造成太多的損失，太多的傷痛。我難受啊，我難過啊。」

    荀釋飛忽然說起了這事，所有人都沉默了下來，這戳中了他們的痛點。海盜的問題，交通的問題，確實是日照郡的傷疤。

    荀釋飛忽然彎腰，給所有人鞠了一躬：「對不起，身為九州未來天子的我，來晚了。」

    『嘩』場面沸騰，所有人都驚慌了，太子給他們鞠躬？

    荀釋飛當眾說：「我現在只有監國之權，卻沒有實行之權。我只想以一個九州子民的身份建議，希望日照郡的相關官員，一定要把這些事情負責起來。不要再讓我九州子民市農工商受苦了。」

    日照郡的郡主心裡滋味極其複雜，想哭，又緊張。這真是一個為民做主的任君吶，九州之興。緊張的是，害怕太子問罪自己。

    「太子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負責任的。」

    「我累了，諸位告罪。」

    「太子請了。」

    「……」

    互相行禮，眾人看著荀釋飛的背影遠去，紛紛議論：

    「任君，任君吶。」

    「九州歷史上從未出現過如此君主，如此禮賢下士。將百姓的事當事。」

    「九州未來有此天子，是我九州百姓之福。」

    「太子來之前，還有人傳言說八皇子想要奪取儲君之位？希望朝野官員不要老眼昏花看錯了人啊。」

    「我也聽說了，有人說八龍城都傳遍了。八皇子因為嫉妒李真的才華，利用陰謀詭計將李真逼走八龍城。現在八皇子又用陰謀詭計逼走了太子，太子只能遊歷九州，不能待在八龍城。唉。」

    「不能讓八皇子那種鼠目寸光之輩當天子啊。」

    「太子如此任君，不要天妒英才啊。」

    「……」

    睡房之中，荀釋飛醉的一塌糊塗，可是眼裡卻只有清明之色。

    「路走對了。」

    「和李真談了一番話，有些恍然大悟了。也許以前搞錯了一個觀念……朝廷並不是控制百姓的。朝廷是為百姓服務的。」

    「我這條路走對了。」

    「……」

    遊歷天下不是沒有目的，遊歷天下是要走百姓的路線。八皇子只以為自己站住了八龍城這一條線，不敢往出走。但是荀釋飛佔據了八龍城那條線，卻走了出來，開始佔據九州百姓這條線了。

    上達天聽固然不錯，可下無根基，你又如何立得穩？荀釋飛看透這一點了。也許，自己將成為九州帝國歷史上，唯一一個民主選舉制的天子。

    他和李真相似，都是極其合格的改革家。

    李真改革整個九州的學術問題，社會風氣，以及人類的進步屏障。

    荀釋飛改革整個九州的政策問題，改革整個九州的固有觀念。

    一個改革社會科學，一個改革人文風氣。

    你在東洲最東，他在九州遍地，齊頭並進，兩面開花。

    在這新曆10001年，兩個偉大的改革家開始走自己的路了。

    這一年，注定是掀開新紀元的一年，掀開整個歷史新篇章的一年。



    ps：訂閱成績不用看了。現在才六百個訂閱。唉，一千訂閱的成績簡直成為了一個遙不可及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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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寶在這裡跪謝各位了。

    另外，感謝『啦啦』的盟主，明天為你加更。

    以後本書更新時間為，每天下午六點。保底三更。

第114章：新時代（為啦啦嚒盟主加更）

    那日過後，李真心裡壓了一座山。

    十一月一，這個日子對於普通人而言，只是平凡的一天。

    但是李真卻知道，未來的十一月一這一天，將注定不會平凡。

    這將是太子篡權的那一天，也將是九州歷史上唯一一次人為的改朝換代的一天。無論是成功，還是失敗，那一天都將是整個九州歷史上，最重要的一天。

    「唉。」

    近日來，李真一直長唉短嘆。他不知道自己選擇跟荀釋飛走，算是對還是錯。

    有些時候吧，你個人就像是一個浮萍，在整個大勢的潮流之中你是無力的。就算你的意願再怎樣反抗，現實也會推著你前進。

    但是李真也不是一個容易被挫敗的人，如今已經二月初了，距離十一月一號不遠了，雖然心裡壓力極大，根本不知道後邊到底會怎麼樣。但是他卻沒有放棄繼續生活，繼續講課。

    「李真，你讓我打聽的，我都打聽到了。」

    齊愣子神秘兮兮的回來。

    李真連忙道：「快說說。」

    「二月五號，太子入日照郡。宴請日照郡所有傑出人士，整個日照郡對太子讚不絕口。二月七日，太子入連雲港，連雲港所有傑出人士一起集資宴請太子，對太子讚不絕口。二月九日，太子入……」

    李真瞪大眼睛，驚呼一聲：「這才多久，他竟然走了這麼多地方了？」

    齊愣子點頭滿眼都是欽佩之色：「這才是干大事的人啊。和你一樣，做的都是大事情。現在整個東洲百姓，心都其了。整個東洲的百姓都對太子讚不絕口，對於儲君荀釋飛期待之極。」

    李真深吸一口氣，坐了下來，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看來荀釋飛並沒有將本錢全部都壓在自己身上，萬幸，萬幸吶。

    李真一直以為荀釋飛將所有的本錢全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想要藉著自己的名望讓他登基。現在看來，自己想多了。

    也是，商人都知道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他荀釋飛如何不曉得？

    這是要走群眾路線了。

    也是難為他了。時間這麼急，這麼趕。

    如果沒猜錯的話，荀釋飛要在至少十月前，將整個九州所有的主郡都走上一遍。深入九州，深入百姓，他要讓所有百姓都看見他的身影。

    這是一種新的政治形式，遠比八龍城那高高在上，從不露面並且神秘之極的富貴之人們更加貼近九州。

    想通了這一點，李真的心也就放了下來了。只要自己不是打頭陣的唯一主力軍，那推波助瀾又如何？

    相比於其他人，李真自然更樂意看見荀釋飛登基。不用說別的，只是談話兩次，荀釋飛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思想，以及言論，讓李真就會覺得他與之前的天子都不一樣。

    他，有一雙洞察的雙眼！

    齊愣子叫醒了發呆的李真：「喂，當日太子到底跟你談了什麼啊？」

    李真呵呵一笑：「沒什麼。我快回八龍城了。」

    「真的？」

    李真點點頭，離去了。

    此時，夜了。

    他再次走到了大風台的海灘上，呼嘯著寒風，抬頭仰望那一輪明月。

    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悸動。

    「我快回八龍城了，我想不起來的人，你是不是在等我？」

    雖然心中早已經忘記了曾經是否做過奇怪的夢，是否經歷過記不起來的人。

    但是，他無時無刻都想要到關於宿命的灞橋去看一眼。

    無時無刻不想著重返八龍城，去解開心中的謎團……

    「在我心裡的人到底是誰……等我。」

    李真喃喃著，在月下站了許久。

    ————

    一萬年前。

    那廣場上，夜幕下。

    章至手插在暖寶寶裡，看著天上的一輪圓月，發呆。

    許久後，起身回家。

    「快過年了。得收拾收拾回漢中，唉，奇怪的捨不得離開這個地方。」

    「過完年還要回這裡，還要每天在這裡等著。等一個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什麼的人，等一個似乎存在於我心中的人，想不起來的人。」

    「……」

    ————

    「今天李師終於要講到空氣動力學了。」

    「哎呀，太急了，前邊的流體力學我根本還沒有參透啊。」

    「我的個天吶，空氣力學。」

    「嘿嘿，都仰望哥哥吧，前邊的課程也只有哥是穩固了的。」

    「膜拜驚鴻大佬。」

    「……」

    片刻後，李真夾著書本走了進來。

    「李師好！」

    所有人全部起立。

    李真站在講台上看了看，發現朝廷派來的那些講師，林秀峰等人端端的坐著、站著、爬著，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

    心裡有些苦笑，自從那一天過後，他們徹底變成了學生。

    都很大歲數的人了，卻開始瘋狂的惡補起了九州科學院曾經學習過的知識，他們徹底變了樣子。

    借用一句矯情的話說：「林秀峰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李真看林秀峰，林秀峰也看著李真，老臉通紅，連忙目光閃躲。

    李真也不點他的名字，也不說什麼，從不拒絕別人聽自己講課。

    「今天，開始講空氣動力學。」

    『嘩』

    大禮堂中有些騷動，眾人都議論紛紛，面色有緊張，也有苦澀，也有興奮，也有期待。形形色色。

    李真也知道自己進度確實是太快了，但是沒有辦法。

    他覺得自己要助推荀釋飛登基，那必須要讓自己先強大起來，自己得有名望，才能夠起到作用。

    否則到時候自己就雞肋了。自己的作用不能成為主力軍，但是也不能雞肋。這些都不可以。要適中。

    所以李真要進度變快，為十一月去八龍城做準備。也為風平浪靜後，去看一眼灞橋做準備。

    「空氣動力學是力學的一個分支，這之前我們已經講過。但是空氣動力學的主要作用，其實是研究飛行器或其他物體在同空氣或其他氣體作相對運動情況下的受力特性、氣體的流動規律和伴隨發生的物理化學變化。它是在流體力學的基礎上，往航空工業發展的一個學科。」

    一個概念拋下去，全場驚嘩。

    林秀峰等人頭皮當場就炸了。

    「飛行器！」

    「航空工業！」

    「九州要往藍天發展了麼？」

    「傳說中的人類可以上天的時代，要在今天開始了麼？」

    「……」

第115章：跳樓（第二更）

    李真翻開自己準備的教材，瞟了兩眼後，在黑板上寫下兩個字。

    『空氣阻力』

    看見這四個字，眾人都激動緊張的舔舔嘴皮子，灼灼的盯著李真。

    「空氣阻力。誰來說說空氣阻力是什麼？」

    蕭升耐舉手站了起來：「李師你講流體力學的時候，曾經講到過阻力。那麼反推過來，空氣阻力和流體力學裡的那種阻力是相似的？」

    李真讓他坐下，說：「詳細來說。空氣阻力指空氣對運動物體的阻礙力，是運動物體受到空氣的彈力而產生的。物體在向前運行時，由於前面的空氣被壓縮，兩側表面與空氣的摩擦，以及尾部後面的空間成為部分真空，這些作用所引起的阻力。在逆風運行時，還要把風力附加在內……」

    「那麼，由什麼地方可以直觀的體現出空氣中的阻力呢？下雨要打傘，而吹風的時候，有時會會把傘吹跑。這個道理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過。」

    李真說完，柳驚鴻喊道：「是不是面積越大，逆風時的阻力就越大？」

    「可以這麼說。」

    李真又道：「空氣中存在阻力，動力；而空氣動力學簡單說就是如何取決在某些時候，這兩個完全相反的力的最佳平衡。實際操作時要與環境因素造成的氣流量的壓強掛鉤。否則你將區別不出什麼是空氣動力和空氣阻力……」

    「物體在向前高速運動中由於空氣阻力的作用，圍繞著物體重心同時產生縱向、側向和垂直等三個方向的空氣動力量，其中縱向空氣力量是最大的空氣阻力，大約佔整體空氣阻力的80%以上……」

    林秀峰焦急的做著筆記，他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聽不懂了。

    天書，純粹是天書。

    雖然李真已經很努力的由淺入深的說，但是還是聽不懂。道理都懂，但是……總覺得無法形容。

    秦恩澤提問了：「鳥兒之所以能飛上天空，是因為它們有翅膀。所以反推過來是不是說，鳥兒的翅膀像是扇子一樣拍打，在空氣中形成了反作用力，從而獲得了升力？」

    李真眼前一亮：「對。雖然其中還有很多更複雜的東西存在，但是確實是這個原理。」

    秦恩澤點點頭坐下了，整個人入神了一般，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柳驚鴻也突然提問了：「那麼，假如人類想要飛上天空。製造出一個帶有翅膀的裝置，我們是不是就可以讓那兩個翅膀，通過獲得動力從而拍打空氣，產生向上的升力，向下的反作用力升空？」

    李真擺擺手：「複雜了。你的思路沒有錯，但是我說過，鳥兒飛上天空的原理及其複雜。不是你們所想的那樣。而人類想要飛上天空，並不一定拘泥於鳥兒的原理。我們可以用其他的道理也能做到。不要打斷我的講課，我繼續說。」

    「……」

    「空氣動力學的研究，分理論和實驗兩個方面。理論和實驗研究兩者彼此密切結合，相輔相成。理論研究所依據的一般原理有：運動學方面，遵循質量守恆定律……遵循能量守恆定律……」

    「……」

    講完了物理，李真吃了個中午飯，來到了數學院。

    數學院一群嗷嗷待哺的人看著李真，都有些緊張和畏懼。

    他們最近越來越發現，這高等數學是真的能夠學死人的。

    一個概念扔出來，課後研究裡已經逼瘋了好幾個了。大家都有些驚恐了，這人類的思維真的是……太可怕了。

    人的腦洞為什麼會那麼大？為什麼要那麼大？

    數學難道不是加減乘除麼？數學難道不是計算小明買了兩斤豬肉，花了二十塊，求一斤豬肉等於多少錢麼？

    數學……為什麼學到後邊，根本就不是數字了。為什麼都變成了各種字母，各種公式，各種思維模式，各種概念……

    要瘋了。

    「李師好。」

    李真點點頭：「好，我們今天講一下代數函數。」

    「……」

    「非超越函數則稱為代數函數。代數函數的例子包括多項式和平方根函數。一函數的不定積分運算是超越函數的豐富來源，如對數函數便來自倒數函數的不定積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聽不懂。

    早知道學物理了。

    早知道學化學了。

    連數學大牛侯薔，此時也徹底懵了。

    有個女孩兒推了推侯薔，低聲道：「你以前聽沒聽說過通篇全是文字，沒有一個數字的數學課麼？」

    侯薔苦笑一聲：「這不正在學嘛？」

    「……」

    李真講課講的滔滔欲絕。

    而此時九州物理學卻發生了這麼一件事。

    秦恩澤整個人魔怔了一樣，坐在實驗室裡喃喃自語：「人類憑什麼飛上天？顯然，利用翅膀飛天是根本不可能的。李師說過，人類沒有那樣的肌肉，沒有可能憑藉雙手的力量煽動空氣，讓自身騰空。而機械，或者蒸汽，也根本就不足以讓裝置煽動翅膀。」

    「但是一定能夠飛上天空的。絕對沒問題。」

    「人類想要飛上天空，那就只需要得到兩個力。向上的升力，向前的動力。」

    秦恩澤呢喃著，點燃煙斗猛吸一口，眼裡忽然神光一閃，一道炸雷響徹在了腦海之中。

    「如果蒸汽機可以替代了向前的動力，那麼只需要獲得向上的升力，就可以達到飛行的效果，並不特定的需要鳥類的翅膀構造啊。向前的動力問題現在並不需要怎麼解決，我現在必須要親自證明一下向上的升力……」

    看了眼物理實驗室，所有人都在爭論不休，秦恩澤拿著菸槍默默的走出了物理實驗室。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第一個冒險的人。

    李真是整個九州第一個提出空氣阻力的人，而秦恩澤，將是九州第一個證明空氣阻力的人。

    空氣動力學必須要理論和實踐結合起來，少不了證明，瘋狂的秦恩澤即將證明空氣阻力的存在。

    當李真從數學院頭暈眼花的走出來之後，忽然整個九州科學院轟動了，尖叫聲，哭喊聲此起彼伏。

    「秦恩澤要跳樓了！」

    「李師，不好了，恩澤要跳樓了！」

    「快，喊大夫來。快拿床單在下邊接著。」

    「秦恩澤不能有閃失啊，他可是物理院的中流砥柱。」

    「哎呀，恩澤你怎麼想不通啊，你幹嘛要跳樓啊。」

    「恩澤，想不通學術問題，可以慢慢想嘛。為什麼尋短見。」

    「……」

    整個九州科學院全部震撼，所有人都衝了出去，去那最高的一棟教學樓。總共十層，三十多米高。

    李真面色狂變，扔下書本就狂奔而去。

    當他到了那最高的教學樓下，卻見上方天台的邊緣，秦恩澤閉著眼睛在等待著什麼。他嘴裡在呢喃著什麼。

    「恩澤！」

    李真大吼一聲：「下來！」

第116章：驗證（為月票突破300加更）

    秦恩澤看見下方已經聚集了很多的人了，忽然開口哈哈大笑：

    「我九州科學院的所有聽好了！」

    下方，騷亂無比的人群忽然安靜了下來。李真睚眥欲裂的吼道：「都別說話，不要吵，聽恩澤說。」

    當眾人都安靜下來了之後，秦恩澤忽然從腳邊的一個大包裹之中拿出了一塊摺疊在一起的布。這是一種用於小型漁船的帆布，帆布不厚，但是非常結實，密封性好。

    秦恩澤將帆布舉在手中，大喊一聲：「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我現在要證明風阻，如果我從這裡跳下去還活著，那麼我們就可以反推證明人類絕對可以飛上天空。如果我從這裡跳下去死了，那麼說明我們的路還任重而道遠，我們還有很多的謎團沒有解開。」

    李真聞聽這話，氣的七竅生煙，手指著上方的秦恩澤吼道：「恩澤，你給我下來。這不需要你來證明，你如果真的想證明風阻的力量，我們可以在布上拴上石頭來證明。」

    秦恩澤喊道：「不直觀！」

    「直觀！」

    「不直觀，我覺得不直觀。我也只有從這裡親自跳下一次，我才能感受到直觀的體驗。」

    秦恩澤狀若癲狂，他是個瘋子！

    李真看著那張猙獰的臉，氣的幾乎吐血：「秦恩澤，你瘋癲了！」

    秦恩澤卻喊道：「數學院的，物理院的，都給我瞪大眼睛看清楚了。掐著秒錶給我計算數據，以我雙腳離地為準。一分一秒都不允許錯過，計算我落地的時間到底有多長。不要讓老子白費功夫。」

    下方眾人皆盡愕然，並不知道該怎麼做。

    李真狠狠的一拍大腿，吼道：「記錄！」

    「快，記錄！」

    「秒錶準備。」

    「快，快去拿秒錶。」

    「快瞪大眼睛仔細看，觀察他空中的狀態，觀察帆布的動向推測風阻的力量和方向。」

    「快點準備。」

    「……」

    九州物理院皆盡嘩然了起來，所有人都知道，這秦恩澤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從上邊往下來跳。你根本勸不住，根本攔不住。

    這毀了容還瞎了眼的醜八怪啊，他已經無數次去證明了他的瘋狂和固執。連李真都拿他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一次，他還要用生命去證明風阻的存在。有些理解秦恩澤為什麼要跳下來，因為空氣動力學，大家只是瞭解概念，知道數據。但是卻根本沒有直觀的感受。

    雖然用其他現象能夠證明這些現象成立，但是眾人心裡其實還是摸不著底。

    秦恩澤顯然也是摸不著底，他根本不知道人類究竟能否利用工具突破地心引力。秦恩澤認為，只有自己從這裡跳下去還活著，那才能讓所有人心裡擁有真實的感受。

    李真自然也是明白秦恩澤的這些心情，所以他只能順著秦恩澤來，讓大家都趕緊記錄。

    一分鐘過後，整個九州科學院所有人都來了。化學院，數學院，物理院。學校的安保、環衛、工作人員。

    一個不差全都來了。密密麻麻的站在樓下。

    物理院，數學院的學生全部緊張的坐在了地上，每個人的手中都捧著筆記本拿著筆，端端的坐著。準備在秦恩澤往下跳的那一瞬間開始進行計算。

    而物理院的很多人，右手拿著筆，左手還拿著秒錶。

    數學院的人緊張的在筆記本上開始測驗數據。

    「樓頂距離地面32米，那麼……」

    「不對，距離高度32米。但是秦恩澤將會有一個起跳的過程，那時候他的高度其實會變成距離地面至少32.2米。」

    「秦恩澤體重……體重多少？」

    「估算吧，身高170，身材均勻，目測體重約130斤。」

    「預測正常自由落體，落地的時間為3.6秒-4.5秒之間。」

    「你是怎麼得出3-4秒這個答案的？」

    「當然是估算啊。我特麼上哪兒知道具體數據去。」

    「……」

    秦恩澤還在準備當中，數學院的人已經在筆記本上列出了一個個的數據，已經為了數據的提前預測的準確性吵翻天了。

    而物理院的人則是另一個畫風，每個人都緊張無比的看著秦恩澤。和數學院的交頭接耳不同，物理院則是每個人都痴痴傻傻的自言自語，沒人交流。

    「秦恩澤體重一百多斤，如果這帆布的面積在6平米以上，根據空氣動力學的原理，他安全落地應該能成立吧？」

    「如果將這整個空氣都比作是水，將世界比作是游泳池。那麼處處擁有的風阻，換算成為水的阻力。這一切能不能成立呢？」

    「唉，這狗東西，甭管你是死是活，你丫都一跳成名了。」

    「如果恩澤證明了風阻的托力，足以讓一個人安全落地。那這將是全世界歷史上，唯一一個，也是第一個親自證明風阻的人。」

    「用流體力學來表達的話，我怎麼覺得秦恩澤這次要凶多吉少呢？」

    「……」

    那些學校的工作人員則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眼裡有驚懼之色的交談著：「這群少年還真是瘋狂啊。」

    「這是自尋死路啊。從十樓往下跳，他除非是神仙，否則絕對要死。」

    「這肯定要把人摔死。這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怎麼能不死？」

    「唉，做好準備吧，等會兒給人收屍。」

    「這秦恩澤真是的，每次來食堂打飯都挺有禮貌，挺文靜的人。怎麼就這麼瘋狂呢？」

    「不要自尋短見啊。」

    「……」

    李真站在一棵樹下，不安的抖著腿，眼睛定定的看著天台上站著的秦恩澤。他其實根本就不敢保證秦恩澤會是一種怎樣的下場。

    這裡邊存在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

    雖然他帶著帆布往下跳，理論可能成立。但是實際誰也不好說。有可能中途風阻太大，他脫手了呢？如果他自身的墜力太大，他的力氣卻不足以抓住帆布呢？萬一秦恩澤體重過大，帆布的面積所承受的風阻，小於秦恩澤的體重太多呢？

    這無論任何一條，都足以讓秦恩澤死亡。

    而天台之上，秦恩澤猛然將帆布抖開。

    很大的一張帆布，約莫有兩床半的被子合併在一起。秦恩澤並不是衝動的盲目跳樓，他再次之前已經將計畫嚴密的在腦海裡過了一遍。

    「如果風阻過大，為了防止我的自由落體速度太大，而我的力量抓不住帆布。所以我需要將正方形帆布的四個角，綁在我的雙手雙腳上。」

    「帆布面積6.5平米，帆布自重10斤，我的重量是136斤，這便是146斤的力量自由落體。那這帆布必須要承受住雙倍的重量，才能保證我的安全。」

    「唉。」

    「我有些後悔了。」

    秦恩澤一邊將帆布的四個角死死的拴在自己的四肢之上，一邊苦笑著。

    當綁好了帆布，一個簡陋的降落傘原型出現了。

    此時，他更像是一個自然界的神奇生物——飛鼠。

    秦恩澤站在天台邊緣，看著下方，恐高的他不由得雙腿發軟，臉色煞白。

    顫抖著手，掏出菸槍來狠狠的吸了三口，嗆得眼淚直流。

    「啊！」

    將菸槍插在褲腰帶上，秦恩澤吐出一口濃煙，猛地尖叫了一聲。

    整個人從天台的邊緣離開，向前方撲了出去。下方是三十米的高空。

    信仰之躍。

    「跳了！」

    「計時開始！」

    「快！」

    「跳了！」

    「……」

    一瞬間，下方全部沸騰了。

    李真猛然身體變得僵直，瞪大眼睛緊緊的盯著高空中往下掉的人。

第117章：阻頓現象（第四更）

　「啊！」

　尖叫聲響徹了整個高空之中。

　卻見，秦恩澤往下一跳。他所認為的帆布，根本就沒有保護他。

　他正以一種速度極快的方式往下墜落，這個速度，也就比自由落體的速度稍微慢了一點。

　李真猛然眼睛一瞪：「不好。不成立！」

　九州物理院的眾人看著秦恩澤的下降速度根本沒有銳減，全都驚恐了起來：「不成立！」

　「這塊帆布，根本就沒有讓他減速！」

　「完蛋了！」

　「……」

　空中，秦恩澤也是面白如紙。吾命休矣！

　完了完了。

　秦恩澤全身劇烈的顫抖了起來，他看見大地距離自己竟然越來越近了。心中一片絕望。

　但是所有人都想不通，這怎麼就不成立了呢？

　當秦恩澤以極快的速度下降到二十多米高度的時候，意外發生了。一個誰也沒有想像到，包括李真都沒暫時沒有理解的現象出現了。

　卻見背負著帆布的秦恩澤，身體猛然一頓。就像是上邊有人拉著他一樣，身體猛然一頓，然後那種極快的速度迅速銳減，越來越慢。下降的加速度越來越小。

　而他背後的帆布，就在那一頓的一個瞬間。猛然膨脹了起來。

　帆布的四個角，拉著秦恩澤的四肢反嚮往上摺。

　「啊！」

　秦恩澤痛叫了一聲，他感受到自己四肢受到了極大的壓力，滿臉都是苦澀。還是想多了。太低估這風阻的力量了。

　自己的四肢力量，根本不足以承受自己一百多斤力量急速墜落，然後猛然一頓，這一瞬間的衝擊力啊。

　『嘎嘣』一聲，秦恩澤感覺右手沒知覺了，劇痛襲來。

　但是他此時眼中卻儘是狂喜之色，他無法理解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往下跳的時候，速度根本不變，但是到了一個程度之後，猛然就是一頓。

　他發現了一個現象，那猛然一頓的瞬間。帆布完全張開了。帆布迅速的膨脹了起來，出現了一個真空的大包。然後自己的速度才變慢了。

　「啊！」

　「臥槽！」

　「成功了！」

　「速度減下來了！」

　「就像是上邊有人提著他一樣。」

　「但這究竟是什麼原理啊。」

　「不科學，這好奇怪。和我們之前證明的流體力學現象不一樣啊。」

　「這個風阻竟然是後來才出現的，並不是一開始就出現了。」

　「快計算。大家快記錄剛才那個節點。是往下墜落了多少，才出現速度減慢這個現象的？」

　「為什麼不是恆定的減慢速度？而是突然一下就減慢了？」

　「現在秦恩澤就像是一根鵝毛……」

　李真也是滿眼茫然，似懂非懂。他總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但就是抓不住那個關鍵點。有些朦朧。

　學校裡的員工全部都沸騰了。

　「他的速度變慢了！」

　「他不會死的！」

　「太厲害了，這也行？」

　「說出去誰信啊，從十樓跳下來，竟然不會死？」

　「他在飛翔麼？」

　「……」

　全校沸騰。

　無關的人尖叫連連。而有關人員全部激烈的討論了起來，激動的在筆記本上不斷的記錄。

　高空中，秦恩澤痛快的嚎叫了一聲，他感覺自己的速度正以一種很慢的速度往下墜落。大地越來越近了，片刻後，秦恩澤媽呀一聲。看這地面越來越近，可是自己手腳竟然不受控制，手腳根本沒有那麼強大的力量來做出移動。

　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地面越來越近。然後臉著地！

　員工們都瘋了：「他臉著地！」

　「腦袋著地，竟然還不死？」

　「這說出去誰信啊！」

　「……」

　秦恩澤落地後，一瞬間，所有人全部圍了上去，瘋狂了。

　「恩澤，你沒事吧？」

　「秦恩澤你好大的膽子啊。」

　「快，快告訴我你是什麼感受？」

　「秦恩澤，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那一頓是什麼情況？」

　「……」

　李真咬牙切齒的走了過來，看著被眾人眾星拱月圍著的秦恩澤，大喊一聲：「先別說別的。來，先把他給我打一頓再說。齊愣子。」

　齊愣子連忙捏著拳頭走了過來。

　李真指著秦恩澤，憤怒的吼道：「給我打。打的他再也不敢了。」

　「是！」

　齊愣子也是鐵青著臉，也被氣的不輕。你說這秦恩澤怎麼就這麼讓人不省心呢？

　秦恩澤卻連忙痛苦的叫喚：「李師，先別急。先別打我，我手斷了。快找人幫我接一下骨，我手斷了。」

　李真看他不像是裝出來的，卻見他此時面色慘白，不斷有冷汗掉出來。而右手顫顫巍巍的，肩膀處被骨頭頂出一個大包。

　冷哼一聲：「給他把繩子解開，找大夫。」

　「是是。」

　「快，快把繩子解開。」

　「快帶秦恩澤去醫院。」

　「……」

　當秦恩澤背後的帆布被解開之後，秦恩澤卻並沒有去醫院，搶來一個筆記本，焦急的用左手在筆記本上寫了起來。

　眾人都圍了過去。

　卻見秦恩澤面色嚴肅無比，但是右手斷了，左手寫字又寫不好。柳驚鴻一把搶過筆來：「你說，我來寫。」

　秦恩澤沉聲道：「當我跳下來的時候，我並沒有感受到背後帆布的存在。但是過了大概兩秒鐘的時候，我突然感受到背後出現了一股極大的壓力，一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將我往上抬。不，是將帆布往上抬，帆布四個角就扯著我的四肢，那一瞬間的力量極其強大。導致我的右手反折了過去。」

　「就在那猛然一個頓挫之後，我的速度開始變得銳減了下來。與此同時，背後的帆布膨脹了起來，帆布之中充滿了空氣，是一種極其狂暴的空氣團。雖然我的下落速度變慢了，但是我卻感覺到風竟然更大了。」

　柳驚鴻詢問：「什麼風更大了？哪裡的風更大了？」

　「我感覺是背後膨脹起來的帆布之中，似乎有風，風非常大。」

　「帆布內部有風？」

　「有。不過我也不確定是不是帆布中的，我只是感覺帆布里有風吹出來。」

　「……」

　秦恩澤將自己的感受和見解說出來之後，連忙跑去找大夫接骨了。

　而李真看著那筆記本上的記錄，整個人卻沉思了起來。

　這是為什麼呢？

　李真自然知道降落傘的原理，但是卻沒有想到，這個降落傘之中的原理竟然會這麼複雜。而且為什麼會出現這麼奇妙的現象？

　它竟然並不是瞬間就能減速的。

第118章：又跳（第五更，繼續求月票）

　秦恩澤的骨頭接好了。但此事卻並沒有風平浪靜。

　李真暫時沒有去找秦恩澤的麻煩，將此事冷處理。沒有辦法去處理這件事情，因為你不能否定秦恩澤的對錯，這會打擊了大家的熱情。你更不能去鼓勵秦恩澤，這會助長其他人的無所顧忌的氣焰。

　但在冷處理之下，九州物理院卻爆發了翻天覆地的討論。

　所有人都著迷了，開始激勵的討論起了為什麼會那樣？

　而且這個證明太震撼了，從十樓跳下，人竟然沒有死。這個鐵一樣的事實，讓人感到驚駭。

　事情傳開了，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東洲。幾乎東洲各個角落都有人在討論九州物理院發生的這麼一件事情。

　「那個參與研究蒸汽機的秦恩澤，搞了個大動靜，做了一個驚天動地的試驗。」

　「我也聽說了，試驗的內容是從十樓跳下來，竟然安然無恙。」

　「斷了一隻手，但那隻手是在空中斷的。人落在地上臉著地，竟然只是擦傷。」

　「聽說九州物理院研究出了人類飛天的科學。嘖嘖。」

　「九州物理院裡的人，已經可以飛翔了。」

　「……」

　以訛傳訛。一傳十，十傳百，謠言就變了味道。

　從最開始的貼近事實，到現在離譜的說九州物理院已經造出了飛行器，已經能讓人類上天了。

　這謠言是極其可怕的。

　九州科學院再次火了一把，每天都有各種相關官員激動地來這裡找李真談話，馮乃恩這東洲州督更是欣喜若狂的連夜來了。

　「李院長，聽說你們造出了飛行器？」

　「沒有。這是一派胡言。」李真有些憤怒。

　馮乃恩笑著說：「大家都傳開了，不要謙虛嘛。要是沒造出飛行器，那人從十樓跳下來怎麼就沒死呢？」

　李真嘆口氣，他現在已經懶得解釋了。根本沒有辦法和這些官員解釋什麼。

　你跟他說空氣動力，他不懂。

　你跟他說是因為空氣的阻力，產生了托力，所以緩緩降落。

　他非要跟你扯，你都能產生托力了，那還不是飛行器？

　你跟他講道理，他跟你說倫理。你跟他說倫理，他跟你講科學。你跟他講科學，他不懂……

　李真明白他們的心態，畢竟征服藍天是全人類的夢想，他們好不容易看見了一丁點希望，聽說了一些謠言就自己相信了，自己催眠自己的相信了。

　所以，說不通。

　但是李真很討厭這樣的以訛傳訛，這對於九州科學院的聲譽影響極大，明明沒有進展，但是外邊卻都說你們已經成功了。這若是當所有人都知道真相的時候，那九州科學院豈不是又要背負上一個『騙子』的名頭？

　現在看來，九州科學院獲得的好像是褒獎和認可。但是慢慢的，就會變成貶低。

　李真一路走過來，經歷了多少謠言的可怕？他豈會看不出這裡邊的道道來？

　沒辦法啊。

　除了九州物理院，外邊的人他們又不懂空氣動力學，他們又不能區別從高出落地不死，和從平地升空之間的區別，以及巨大的鴻溝。

　他們只認為，你都能從高空落下不死了。那從平地升空還不是小意思？

　李真無法解釋。他只能不斷的去構想，不斷的去絞盡腦汁的猜測這其中的原理，以及沒有克服的學術問題。

　無他。只能盡快的取得突破吧。

　而九州物理院，也是激烈的討論著，秦恩澤這一跳，簡直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秦恩澤這一跳，以斷了一隻手的代價，一跳成名。

　在整個九州科學院出名了，在整個東洲出名了。漸漸的，在整個九州都出名了。就是這麼一跳。

　未來，他也將會在整個世界科學史上成名。

　第一個用生命去驗證了空氣阻力、風阻摩擦的人。

　他也會成為全世界第一個發明了降落傘的人。

　柳驚鴻一拍大腿：「唉，要不我再跳一次吧？」

　「好！」

　「那驚鴻兄辛苦了。」

　「我也建議再跳一次，唉，上次秦恩澤那個沒觀察準確。」

　「這一次一定要好好看看。」

　「一定要把所有的數據都計算出來。」

　「驚鴻兄，加油。」

　「……」

　物理實驗室裡，柳驚鴻一拍大腿，全院附和。

　整個九州物理院的所有人，包括林秀峰那樣思想固執的老幫子，都是煽風點火的鼓噪柳驚鴻趕緊再來一跳。秦恩澤舉著還打著石膏的手，也在那裡鼓動。

　然後整個九州物理院開始從秦恩澤那一跳上吸取經驗，重新設計『帆布減速器』的構造。然後大家湊了些錢，重新用更大的帆布，打造出了這世界唯一一個降落傘。

　「秦恩澤那個太簡陋了，有危險。那瞬間的減速把他手都拉斷了。」

　「對，所以我們這次設計的這個，一定要有安全性。」

　「我建議是用繩索牽引，用繩索固定在柳驚鴻的腰部、背部，腰背共同受力，就最大程度的減輕了傷害。」

　「可是用了繩索，那帆布怎麼能撐開啊？帆布撐不開，它就不能成立風阻，那就沒用啊。」

　「我們可以用多根繩索，在帆布的四周弄上孔洞，繩索綁一圈。裡邊用鐵絲做骨架，將其撐開。」

　「對。」

　「這個辦法好。」

　「……」

　降落傘誕生了。

　而九州物理院的大動作，全體人員參與的大動作，就李真不知道。

　李真還傻傻的以為秦恩澤這件事過去，大家能稍微平息一下，畢竟秦恩澤都付出了一隻手的代價了。

　可是，並沒有。

　秦恩澤那一跳，沒有讓九州物理院安靜下去。反而像是熱油鍋裡落了一滴水，噼裡啪啦瞬間爆炸了。

　當李真知道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

　「柳驚鴻也跳樓了！」

　「大家快來看啊。」

　「還是那棟樓，驚鴻學長也要跳了。」

　「他們物理院太刺激了。唉，不像我們數學院，每天就只能和紙筆打交道……」

　「快去看啊。」

　「柳驚鴻要跳了。」

　「……」

　李真正在吃下午飯，聽見下邊的騷亂聲，碗筷一扔就跑了出去。

　氣的七竅生煙。

　跑了兩步，想想不對，回頭又撿了一根棒拿在手上。

　一邊向著那樓飛奔而去，一邊招呼齊愣子：「先把大夫請過來，」

　齊愣子離開後，李真咬牙切齒的喃喃道：「今天非要打死你們這群不要命的東西。跳，還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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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堵不如疏（為月票突破500加更）

　當李真來到那棟樓的時候。

　卻見樓下已經圍滿了人，全部都是拿著各種秒錶，或者筆記本嚴正以待的人。

　而柳驚鴻背上背著一個巨大的裝置，像是一個巨大的傘，和秦恩澤那個不一樣。他這個是圓形的。

　那傘經過許多繩索串聯在一起，鏈接在柳驚鴻的腰腹部。而的背上還有一個支架，將整個傘都頂了起來，罩在他頭頂上。

　李真一看這奇怪的裝置，大罵一聲：「柳驚鴻，你給我下來。」

　柳驚鴻看了眼李真：「好的。」

　說著，就登上了天台的邊緣。

　李真暴怒：「我沒讓你跳下來。」

　柳驚鴻假裝沒聽見，猛地縱身往下一跳，人在空中才喊了一嗓子：「你說啥？」

　「……」

　整個人猛然急速墜落，李真看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

　雖然秦恩澤已經試驗過了，但是這個行為和基礎學術根本就不成熟，保不齊有什麼意外。

　好的是，柳驚鴻也是急速往下墜落片刻，猛然，他背後的傘一下給膨脹了起來。

　『嘭』的一聲。背後的帆布傘整個彈開了，鼓成了一個直徑四米左右的半圓形圓球。

　「成功了！」

　「再一次驗證了。」

　「他這比秦恩澤那一次降落速度還要慢啊。」

　「果然，這傘面越大，降落的速度就越小。」

　「看吧，我就說把這傘設計成圓形的最好。秦恩澤那正方形的根本就不妥，正方形會漏風的。」

　「這三十米的距離，他要落下來，怕是得十幾二十秒的時間吧？」

　「不止。至少得半分鐘才能落地。」

　「……」

　李真看著柳驚鴻像是一片鵝毛般，緩緩的，慢悠悠的落地。有些無力的嘆口氣。這會兒也不好發脾氣，大家都在很嚴肅的記錄數據呢，即使心裡再窩火，也得忍著。忍到他們都把這個數據弄完之後。

　「哦！」

　「嗷~」

　柳驚鴻在高空中忽然扯著嗓子嚎叫了起來，眾人齊刷刷看過去，以為他出什麼意外了。

　誰知道柳驚鴻哈哈大笑著：「真刺激。好爽啊！」

　不好！

　李真面色一變，果然，一眼看過去，幾乎有一半的人都面色流露出了嚮往之色。

　這怎麼可以！

　但李真這會兒也沒辦法說什麼，看了看自己手中拿著的棒，心裡尋思了一下。真打的話，自己也舍不得，下不去手。

　可是，這怎麼才能讓他們長記性呢？

　約莫十幾秒之後，柳驚鴻落地了。輕如鴻毛的落地。

　剛站穩，吹了一陣狂風。柳驚鴻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只感覺一股巨大的牽引力將自己帶飛了。

　那傘瞬間鼓漲了起來，柳驚鴻哎呀驚呼一聲，整個人被傘帶著吹飛了出去。

　「快。」

　「柳驚鴻，你小心啊。」

　「快抓住驚鴻。」

　「抱住他的腿，吹上天不得了啊。」

　「……」

　所有人都亂了，李真也亂了，扔了棒就跑了過去。不由分說的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了柳驚鴻的腿將他往下來扯。

　在眾人齊心協力之下，柳驚鴻算是被扯了下來。他身體恢復自由後，驚魂落魄的趕忙將自己的傘帶解開。剛一解開那降落傘，降落傘當場就被吹飛了。

　「唉。」

　「快去撿回來啊。」

　「這是咱的機密，別讓外人得到了。」

　「……」

　柳驚鴻頤氣指使著說。

　李真一棒就打了過來，打在柳驚鴻的屁股上。

　『啪』的一聲，柳驚鴻吃痛，正想罵娘，回頭看見怒火升騰的李真。二話沒說，拔腿就跑。

　這時，齊愣子回來了，李真大喊一聲：「把他給我抓住！」

　齊愣子如狼似虎的撲了出去，柳驚鴻哪可能跑得過齊愣子啊，三下五除二就被制服了。

　九州物理院其他人面面相覷，反正數據得到了，一溜煙全都跑了。

　就柳驚鴻一個人被扣在那裡，一邊掙扎，一邊大喊不夠義氣。

　李真走到他面前，想說什麼，嘆口氣，搖搖頭離開了。

　沒辦法。

　李真和他們年歲差不多大，甚至還比他們年齡小點，怎麼去懲罰嗎？打？

　離開前，只是說：「把他給我關庫房裡去。關三天禁閉，不允許任何人和他交流，誰敢和他交流，誰和他一起關禁閉。」

　「知道了。」

　齊愣子冷笑一聲，將柳驚鴻扛在肩膀上就走向了庫房。

　隨著柳驚鴻被關禁閉，九州科學院安靜了下來。

　接著，通知就下來了，禁止跳樓，如果做跳樓等危險項目，嚴重懲處。

　但是李真也知道，各種威脅其實對他們都是沒用的。就如復興大學不讓自己等人研究蒸汽機，自己還是照樣把蒸汽機弄出來了一樣。

　大家都是一群固執的人，不會去受到條條框框約束的人。包括林秀峰，那麼固執頑固的一個人，這次竟然還帶頭鼓動。

　無奈之下，李真只能讓九州科學院的安保人員將通往天台的樓梯給封鎖住了，不允許任何人再登上樓頂。

　然後又給安保下令，一旦發現學生有聚眾跳樓的傾向，立馬扣押主要人員。

　大家算是消停了下來。

　而柳驚鴻被關在庫房裡，卻依然不消停，他也不面壁思過，只是在這黑暗幽閉的空間裡做著假設：「這還是不夠科學。雖然能夠證明這降落傘的作用，但是高空卻沒辦法進行試驗。就比如那一陣狂風，如果在空中遇到了狂風會出現什麼意外呢？」

　「降落傘為什麼會瞬間那麼一頓挫？這又是什麼道理呢？」

　「……」

　三天後，柳驚鴻「出獄」了。

　一出來，立即找到秦恩澤他們那一夥，興奮的說：「我這兩天關禁閉，又琢磨出了一個新的東西。我上次跳樓，發現我只能垂直降落，方向根本不受控制。所以這一次，我琢磨出了利用流體力學的道理，可以控制自己方向的傘。」

　秦恩澤眼前一亮：「試試？」

　「試試。」

　「……」

　於是，凌晨時分，整個九州物理院所有的人都偷偷的從宿舍裡爬了起來。

　幾百個人鴉雀無聲的偷偷溜出了九州科學院……

　李真這個時候還沒睡呢，他站在陽台上看著月亮，就聽見下邊有動靜，低頭一看，一群人躡手躡腳的往出去走。心中無奈的嘆息一聲：

　「堵不如疏，堵不如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