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崩壞紀元 作者:墨香雙魚 (連載中)

 
QQ10114 2017-9-24 12:07:4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96 134515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15
第二百三十二章 老兵眼淚

    雖然老貓堅持要工廠臨時開工,第一時間把烈士勛章做出來,給陣亡的兄弟送回去,但被劉少將以無理取鬧的理由轟了出來。

    為此,老貓還和警衛兵發生了肢體沖突,不過之前的戰斗已經把他的體力消磨殆盡,一向英勇善戰的他這次沒能打贏軍區里的少爺兵,被八個警衛按倒在地揍得鼻青臉腫,最後被丟出了軍區。

    這個老兵被揍得異常狼狽,軍裝也被撕爛了,衣衫襤褸,不堪入目,臉上全是傷口和淤青,他捏著劉少將給的支票,像個行尸走肉般走著,到銀行將支票兌換到了工卡上。

    這個過程中,老貓還多次受到保安的阻攔,銀行的工作人員以為這是哪個乞丐買了一件地攤軍裝進來鬧事了,而且這家伙身上的味道太重,燻走了不少客人,銀行業務都受到了影響,工作人員一度要求老貓滾出去。

    若不是那張有軍區暗碼的支票預示著老貓不是假軍人,銀行的保安恐怕要棍棒伺候了。

    老貓兌換完後,呆若木雞地走出了銀行,肚子好像有些餓了,他就拿著自己口袋里的一些散鈔去街邊買了個燒餅,不過攤主沒要錢,因為那些散鈔上沾滿了血污,又臭又髒。

    攤主捏著鼻子,就像在避諱一個垃圾桶,很沒耐性地夾出一塊燒餅,連包裝袋也不給就丟到了老貓手上,罵罵咧咧地說︰“趕緊走趕緊走,別在這影響我生意。”

    老貓拿著燒餅,走到了一個牆角,在地上坐了下來,身邊就是垃圾桶,周圍還有一些污水,不過也許是自己身上夠臭了,他根本聞不到什麼異味。

    老貓眼神空洞地從燒餅上掰了一塊送到自己嘴里,干巴巴地嚼著,就像在嚼一塊石蠟,舌頭好像都麻木了,吃不住任何味道。

    一名穿著暴露的娼妓從巷道走過,她身邊跟著一個剛撩到的男人,男人迫不及待地在妓女身上揉捏著,在那脖子上留下一個個吻痕,親得她一臉潮紅。

    路過轉角看到一身血污的老貓,娼妓被嚇得花容失色,臉上的妝都嚇掉了一小塊,一個勁往男人懷里鑽。

    老貓的軍裝實在太破了,肩上的軍餃和縫著的赤旗都被污穢遮蔽,不仔細看真的看不出來,再加上躲在角落嚼燒餅的行為,這個男人直接把老貓當成了乞丐,他急于展現自己的“雄風”,痞氣地一腳踢在垃圾桶上。

    打翻的垃圾灑了老貓一身,讓身上的污穢變得更濃,男人摟過娼妓,吐了一口痰,罵罵咧咧地說︰“傻逼玩意,嚇老子女人,草!”

    娼妓示威性地向老貓一笑,欺凌弱者的滿足感和優越感油然而生,心情都好了不少,高興地摟著男人的腰,兩人離開了小巷。

    老貓似乎什麼都沒有感覺到,仍在機械性地嚼著燒餅,不過這一刻,他的腦子卻是開始思考一個問題︰我最初是為什麼參軍?

    這個問題的答案,老貓真的有些記不清了,他是一個老兵,19歲從軍,今年39歲,在部隊里干了二十年,把整個熱血青春獻給了部隊,他見證了共和國的輝煌,目睹了崩壞元年的慘烈,忍受了崩壞3年的恥辱,親歷了共和之輝的重建,自己也從當年那個傻愣的列兵變成了現在的荒野遠征軍中校。

    老貓拼命地回想著,希望能想起當初將整個青春投入軍隊的初衷,但每次即將思索到答案的時候,又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他的思緒撥開,讓他什麼都想不起來。

    自己第一次受傷是什麼時候來著?老貓又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哦對了,汶川地震!

    當時他是第一批投入救災的軍隊,搶救傷員的時候遭遇余震,隊長要他撤出來,他不肯撤,因為眼前有個傷員剛拖出來一半,他要是走了,這個傷員就死定了。

    幾分鐘後,余震來臨,他被落石砸得雙手骨折,但硬是拼了命,用牙齒咬著把那名傷員的衣領,硬生生將傷員拖了出來,為此還崩掉兩顆牙。

    當時的心情如何?後怕?恐懼?說實話,真的沒有,只有自豪!

    骨折手術留下的傷疤現在都還在手上,十多年過去了,跟戰友吹牛的時候他還是會滿臉驕傲︰兩道疤換一條人命,真他媽值!

    後來的事就多了,見過一次血,整個人也就蛻變了,處事不驚,一次又一次受傷,甚至一次又一次從鬼門關回來,搞得醫療班每個人都認識他了。

    “老貓”這個外號也是這麼來的,貓嘛,九條命,怎麼折騰都死不了!

    老貓一直以來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選擇,軍人嘛,大難臨頭你不上誰上?讓老百姓上?你不流血誰流?讓老百姓流?

    這種事你說出口試試?老班長打爆你的狗頭!

    老貓不怕犧牲,真的不怕犧牲,就像他當時對刑天說的,髒活累活總要有人來干,這種事攤到你頭上,就得你去干,這才行。要攤到誰誰都不樂意,這個國家就完了。

    老貓也想過,自己如果有一天戰死沙場,死前會是什麼心情?

    屁話!驕傲啊!老子生穿軍裝,死蓋國旗,這還不驕傲?

    不過這一刻,老貓有些動搖了,二十年都沒有後悔過的他,這一次真的有點動搖了。

    什麼腐敗,懶政,不作為,他都沒有去想,他是個粗人,哪有腦子想這些,他只是想到,如果今天自己也是死去弟兄中的一個,會是個什麼待遇?

    發點撫恤金,然後沒了?烈士勛章也沒有?還得等那群放假的人上班?

    曾經那些自己誓死守護的平民呢?該上班的上班,該賣燒餅的賣燒餅,該嫖的嫖,該上床接客的上床接客,整個國家會因為他的死有一絲一毫的改變嗎?

    老貓打了一輩子仗,什麼沒見過?地震,洪水,台風,變異生物,聯邦坦克,全見過!從來沒怕過!

    不過現在,他怕了,真的有些怕了,不是怕死,是怕被人遺忘,是怕如果有一天自己尸陳沙場,只能留下一串支票上的數字,從此消失。

    想到這里,這個縱橫沙場二十年的鐵漢就這麼縮在牆角掩面而泣,老淚橫流...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17
第二百三十三章 討叛匪檄

    老貓掩面流淚,但是沒敢大聲地,痛痛快快地把心里的委屈哭出來,他怕丟臉,他怕如果自己這身軍裝被認出來,這一哭可就把軍隊的臉丟盡了,所以只敢低聲哽咽,真的難受就用腦袋撞牆,一邊撞一邊低聲痛罵︰“草!草!!草!!!”

    老貓哭到一半,突然感覺有人來到了自己邊上,風鈴般悅耳的甜甜聲音隨後傳來︰“叔叔,你怎麼啦?”

    老貓的哭聲頓時止住,看了來者一眼,這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手上拿著一小束花,可愛得像個小天使。

    “沒事沒事。”老貓故作鎮定地抹掉了眼淚。

    “嘻嘻嘻,我看到了!士兵叔叔哭鼻子,羞羞臉!”小女孩笑得很甜,咧開的小嘴還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老貓郁悶透頂,完了,這丫頭怎麼眼楮這麼尖,自己髒成這樣也能看出來?他摸了摸鼻梁,干笑道︰“丫頭,你不怕我?”

    老貓問這個問題不是沒有緣由的,自己現在身上衣服殘破不堪,沾滿血污碎肉,滿是戰痕的身體也暴露在外面,蜈蚣一樣密密麻麻的傷疤爬滿全身,說是惡鬼也不夸張。

    小女孩甜甜地一笑,穿著小紅鞋的秀足在地上畫著圈圈,嬉笑道︰“不怕,媽媽說士兵都是好人!以後等我長大了,我要嫁給士兵!”

    老貓如同雕像般在原地愣了許久,莫名地,他感覺好像沒有那麼冷了,內心那個灰暗的角落好像也被種上了一顆五彩斑斕的種子。

    愣了一會後,老貓開玩笑道︰“那你以後嫁給叔叔好不好啊?”

    “不好。”小女孩笑著跳了跳,俏皮地說,“叔叔你太老了,都快變成爺爺了。”

    老貓被逗得捧腹大笑,摸著自己的腦袋說︰“你這丫頭,我才39歲啊!怎麼就變成爺爺了!”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呼喚聲,一個容貌秀麗的婦人正在呼喚小女孩︰“丫頭,快回家了,媽媽給你做午飯。”

    婦人也看到了老貓,認出了那破爛不堪的軍裝,雖然不知道這個士兵為什麼這幅慘樣,但她還是溫柔地一笑,沖老貓頷了頷首。

    老貓這一刻像個靦腆的孩子,有些手足無措,只能不停地沖婦人點頭致意,隨後對︰“丫頭,媽媽叫你呢,趕緊回家吧。”

    “媽媽,我來啦!”小女孩離開前,根本不顧老貓身上的污穢,肉乎乎的小手掰開了老貓的大手,把摘來的花塞了進去,嬉笑道,“士兵叔叔再見!要堅強哦,不要再哭鼻子啦!”

    天使般的小女孩和秀麗的婦人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在溫柔的朝陽下,老貓望著她們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回眸。

    ...

    “老貓...”

    回到基地後,老貓把銀行公卡遞給了刑天,說︰“弟兄們的撫恤金,烈士勛章過段時間會送過來,你讓人統計一下,到時候挨家挨戶給家屬送過去,沒家屬的就均分給有家屬的。”

    這是荒野遠征軍臨安分區內部的一個共識,如果沒家屬的士兵陣亡了,撫恤金一分不留,全捐給有家屬的烈士,喪事也不用辦。

    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尸還。

    刑天擔憂地看了衣衫襤褸的老貓一眼,說︰“老貓,你沒事吧?是不是軍區里的人為難你了?操,他們要是為難你,我帶人去討說法!”

    “去去去,少操心,趕緊做好手頭的事。”老貓說完點了一根煙,但還沒點著,突然眼楮一瞪,手忙腳亂地在懷中摸索著,罵罵咧咧地說,“媽的,把將軍的文件給忘了,可別他媽丟了吧。”

    待摸出韓奕辰給的文件後,老貓才松了一口氣。

    “這啥文件?”刑天探頭看了過來。

    “不知道,韓奕辰說是將軍下發的。”

    “哪個將軍?”

    “廢話,當然是冷鳶將軍,你還指望別的將軍記著我們這些小人物?”老貓拍了一下刑天的腦袋,將文件打開。

    這是一封古樸的信函,標題的四個大字工整又奪目︰《討叛匪檄》!

    正文的字體更是鏗鏘有力,入木三分︰

    ...

    致紅軍將士︰

    自炎黃臨御九州,四海之內,天下紛爭,國土遂分遂合,百姓涂炭泣血!

    幸天不絕華夏,***一統共和,平定八荒,開中國之太平!

    然盛世未續百年,敵虜破我故土,大好河山狼煙遍野,禍浪濤濤!

    今叛軍割據北方,大興逆師犯我疆界,引得舉國分崩,遺民淚盡!觀之千里白骨,滿目瘡痍,實乃血怒滿腔!

    鳶恐中土山河破碎,萬民擾擾,故欲揮師北上,志在除逆匪,平暴亂,使民皆得其所,游子歸家!

    然,無志之輩尸位當朝,潛身縮首,內無一統之心,外有強虜之敵,鷹旗孤軍難以背景,故欲招豪勇,募義兵,同我共建非常之功,匡扶社稷!

    事若功成,則可無愧先烈,告慰天下!

    落款︰共和之輝上將冷鳶。

    ...

    老貓的手不停地發顫,呆呆地看著手件。

    檄文!

    一篇討逆檄文!

    冷鳶上將親手所寫的討逆檄文!

    多少年了,北方叛軍日益猖獗,大舉進犯,鴿派當道的共和之輝卻消極避戰,使得叛軍屢戰屢克,蠶食疆土。

    這等國難之際,滿朝戰將卻無一人敢挺身而出,無一人誓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每個人都明哲保身,不願承此大梁,恐成罪人,留萬代罵名。

    多少年了,荒野遠征軍中的有志之士一天比一天少,在鴿派的主和宣傳下,熱血少年變得冰冷麻木,只願縮于牆內,貪圖閑日,再無曾經的光復故土之心。

    荒野遠征軍的兵源也因此越來越少,從一開始能和叛軍勢均力敵,到後來處于下風,最後像牲畜一樣被碾壓,眼睜睜地目睹戰火蔓延至長江一線。

    老貓是最早加入荒野遠征軍的士兵,目睹了整個衰亡的過程,雖然他極力讓自己保持樂觀,但卻是一天天地產生疑問︰共和之輝還能撐多久?

    等荒野遠征軍被打光,無人再加入,共和之輝離被叛軍壓垮還能撐多久?

    等共和之輝對荒野完全失去掌控力,百姓是不是真的只能像畜生一樣被養在牆內,每天沉浸在虛偽的和平中,再無出城之日?

    一直以來,老貓都希望能有一個人,不用多強,也不用多偉大,只要敢在鴿派當朝的時代發出不屈的聲音,不怕背負罵名,挺身而出號召眾人北拒敵虜,這就夠了!

    可無情的現實是,一直以來,這個人都沒有出現,鷹派萎靡不振,鴿派貪戀安寧,整個共和之輝死寂如墳墓,沒有任何聲音!

    但現在,當這篇《討叛匪檄》呈現在面前時,老貓終于知道,他一直等的人...來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18
第二百三十四章 心中信仰

    老貓在舊時代雖非冷鸞部下,但怎能不識傳奇名將?崩壞元年,名將身死,留下一女繼承意志。

    一開始,老貓是沒有太過關注冷鳶的,直到崩壞3年的衛國戰爭,時任上尉的冷鳶一戰成名,他才開始慢慢關注這個人,一直關注著,從冷鳶被共和之輝召回雪藏,到平定長江流域叛亂,剿滅西南匪情,肅清荒野勢力,最終一路凱歌,官至上將,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然而,最近流言四起,傳言冷鳶上將在軍中毫無根基,勢力空虛,任由鴿派擺布,空成了一個傀儡。

    說實話,老貓听到這個消息是很怕的,他滿懷期待地看著高樓逐步建立,很害怕眼睜睜地看著它倒塌。

    不過現在,當接到這篇檄文的時候,一切恐懼都已經煙消雲散了,所謂“傀儡”之言也不攻自破。

    其實,軍隊里還有一種傳言,謠傳冷鳶是為戰而狂的瘋子,歷來發動戰爭都只為自己的征服欲,只圖揮師殺戮,從不顧黎明百姓的苦難。

    老貓有一段時間也懷疑過,因為這位將軍的手段實在太過鐵血,平叛黨也好,清匪亂也好,往往都是殺個橫尸遍野,血流成河。

    不過當看到這篇檄文時,滿篇的心系天下,英雄豪情擊破了所有謠言。

    而那句“使民皆得其所,游子歸家”更是讓老貓淚流滿襟,他實在難以想象,面對故土山河國破,平民千里白骨,將軍是用一種怎樣悲憤的心情寫下了這句話?聞之實讓人愴然淚下,椎心泣血。

    而這封文件里,除了檄文正篇,最後還有一句將軍親筆提詞︰“汝之姓名無人知曉,汝之功績永世長存”

    這一刻,老貓恍若隔世,想起來了!終于想起來了!自己當初參軍的初衷!

    為了錢?扯淡,一個月就幾千的工資,賺個一輩子又能拿多少。

    為了權?拉倒吧,自己就一平民出身,無人無勢,怎麼在軍隊里爬上高位?

    為了打仗?怎麼可能,好好生產不好嗎?打仗是要死人的,哪有人會樂于打仗?

    為了磨煉意志?別開玩笑了,軍營這種每天像上了發條的機器一樣的地方,根本不叫磨煉意志,叫自虐。

    那究竟是為什麼要參軍呢?老貓之前一直想不起來,但現在終于明白了。

    為什麼?

    不就為了看到同胞皆得其所,不受苦難!

    不就為了在自己迷茫的時候,有個人能上來塞給你一束花,然後告訴你,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還有啥?沒了!就這些!

    想起來了!都想起來了!

    老貓認真地折好了這份文件,連同之前小女孩送的花一起放到了懷里,輕輕按了按,隨後深邃地說︰“兄弟們,冷鳶上將正在募集豪勇,準備揮師北伐,誅滅叛軍,我們這里分到二十個名額,有誰想一起去?”

    周圍一片鴉雀無聲,突然間,氣氛就像發動機的引擎一般飛速轟鳴,周圍的士兵都瘋了一樣擠了上來,嘶聲吼著“我我我”!

    不僅是老貓,每個荒野遠征軍的士兵都在等著這一天,在叛軍的炮火和槍彈中,他們每天都在等一位強將挺身而出,帶他們力挽狂瀾,而現在,這個人來了!

    老貓打了個手勢,好不容易讓同伴安靜了下來,低沉地說︰“這次事關重大,既然名額有限,我必須為將軍募集最精銳的士兵,所以我親自點名挑選,柱子,大虎”

    老貓一個個點名,點到的人都是自己麾下最強最有能力的士兵。

    點到最後,滿心期待的刑天愣住了,瞪著眼盯著老貓,怒吼道︰“老貓!你什麼意思!我比他們差在哪了?憑什麼不讓我去!”

    “刑天,你留下,你就待在這!”

    “不行!你憑什麼不讓我去!”刑天說著說著突然哭出了聲,怒目圓瞪,一邊流淚一邊嘶聲吼著,“老子四個親兄弟都死在叛軍手上,眼巴巴等著報仇,等了這麼多年,終于等到了這一天,你憑什麼不讓我去!憑什麼不讓我去!”

    老貓走上前,拍了拍悲憤哭泣的刑天,沉重地說︰“刑天,事情沒這麼簡單,如果將軍是真的一心北伐,那就是全面戰爭,你懂這是什麼意思嗎?到時候戰爭機器一啟動,那就是一台絞肉機,是死是活不是你說了算的。”

    “我不怕!有什麼好怕的!老子孤家寡人一個,死就死了!正好跟我兄弟團聚去!”

    “那這里怎麼辦!”老貓低聲喝道,“你是我的副官,跟了我這麼長的時間,除我之外只有你有帶隊能力,你我要是一起死了,這里這麼多弟兄怎麼辦?!”

    刑天的哭聲止住了,呆呆地看著周圍一起打拼了好幾年的戰友。

    “留下吧,刑天,這里我就托付給你了誒,你別這麼看我,我又不是去求死的,肯定拼了老命也要活著回來,我是說這里暫時托付給你,你可別想乘機搶我團長位置!”老貓沒好氣地一笑,拍了刑天一下。

    刑天揉了揉通紅的鼻子,低沉地說︰“狼崽子呢?你怎麼不一起帶上?”

    “那條狼崽子是個寶貝,以後早晚會驚天動地,但現在還是有點稚嫩,我不太放心,就不帶他去那種死人堆了,留著吧,好好培養他,看這小子以後能不能給我們帶來奇跡。”

    刑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你走之前讓大家開個歡送會吧,下次再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送個毛,送終啊?搞得我是個死人一樣。”老貓錘了刑天一拳,罵罵咧咧地說,“話放在這了,老子肯定活著回來,到時候非得去酒館訛你們一頓!”

    “你他媽可別食言了,上次炸金花欠的錢你可都還沒給我。”刑天咧嘴一笑,默契地和老貓踫了踫拳。

    “點到名的人收拾一下,準備走了,動靜小點,別影響到其他人”

    二十分鐘後,老貓離開了,帶著其它十九名戰士,離開了這個自己堅守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基地,除了戰友對他的思念,其它什麼都沒有留下,什麼都沒有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19
第三百三十五章 北伐所圖

    共和之輝首都長安,最高指揮部的一號會議室中,有三人已經等候在此。

    共和之輝大元帥身坐主位,低眉沉吟,若有所思。

    左側之人面如冠玉,玉樹臨風,舉手投足透露著優雅儒氣。

    右側之人輕眉長須,雙眼頗圓,並無威迫,看似普通老者。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除冷鳶之外,共和之輝現任兩大上將,鴿派儒將柳扶甦,中立派老將岳潤生。

    “紅軍戰士邁開步向前進,響應號召我們去斗爭。從英國沿海到西伯利亞,嘿,世界上紅軍最強大。紅軍的戰士們,把刺刀擦亮,要緊緊握住手中槍。我們都應當越戰越頑強,和敵人決死在疆場。”一號會議室外,輕快又不失豪邁的歌聲徐徐傳來,猶如出自天籟之喉,由遠及近,最後停在了門前。

    老元帥似笑非笑,好像在思考問題,又好像在傾听這首歌。

    這首歌的名字叫紅軍最強大,譜寫者已經無法考究了,是一首極具震撼力的前甦聯軍歌,講述1920年夏季,紅軍向克里米亞半島的“黑男爵”弗蘭格爾發起進攻的故事,一听歌聲就能在眼前浮現起滾滾紅軍,滿城赤旗的場景,讓人熱血澎湃。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修長的身影走了進來,暗紫雙眸攝人心魄,所披戰袍黑雲壓城,滴露玫瑰般鮮艷的紅唇輕輕夾著一根燃燒的雪茄,時不時有優雅的繚煙吐出。

    “冷鳶上將。”老元帥象征性地朝來者敬了個禮。

    冷鳶微笑著還了一個禮,隨後很隨意地坐在了一張椅子上,將紅唇間的雪茄取下,用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夾在中間,什麼都沒有說,似乎是在等待下文。

    “冷鳶上將,你提交的北伐方案和檄文我已拜讀,但還有疑慮不解,還請如實作答。”老元帥翻閱著手中已經看了幾十遍的資料,聲音充滿威嚴,用一種生人勿進的態度打著官腔。

    冷鳶說︰“請講。”

    “首先我想知道,此次北伐,意欲何為?”老元帥直視著冷鳶那雙充滿威懾力的暗紫眼瞳,深邃地問道。

    “哈哈哈”冷鳶發出了一陣輕快的笑聲,但眼神中卻毫不掩蓋地透露著譏諷和戲謔,用一種玩味的語氣說,“除暴安良,驅邪扶正。”

    老元帥也神秘地一笑,並沒有買賬,語氣也緩和了下來,不再打官腔,甚至連稱呼都變了︰“鳶,我和潤生都是看著你長大的,扶甦也是你的青梅竹馬,這里沒有外人,但言無妨。”

    冷鳶抽了一口雪茄,優雅地吐出了煙圈,眼中的玩味之意更濃,話語中一個字都沒有變︰“除暴安良,驅邪扶正。”

    老元帥顯得有些無奈,看向了身邊的岳潤生和柳扶甦,向他們點了點頭。

    兩人的神情也頗為無奈,不過已經領會了老元帥的意思,默默退下了,離開前帶上了會議室的大門。

    老元帥還沒說話,冷鳶突然主動開口了︰“元帥,北方叛軍犯我疆界已久,遺民淚盡,四方擾攘,您當真無北上之意?”

    老元帥深邃地一笑,幽幽地說︰“縱有北上之意,而今凶獸遍野,國土不寧,百姓尚不可果腹,兵乏將少,何以拒敵?”

    “元帥恐非畏懼凶獸,唯懼聯邦勢大。”冷鳶的話語讓老元帥的眼神有一些顫動,雖然只有一瞬間,但確實發生了,不過她並沒有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鋒,“既提及果腹,元帥當知,華夏北方一畝可養萬民,乃產糧重地,亦是工業重地,如若不佔,南方百姓難以脫離粟糧之匱。”

    老元帥沉默了一會,摸了摸自己的長須,眯著眼問道︰“將軍有何退敵之法?”

    “我自有良策。”

    “戰場瞬息萬變,恐非一良策可勝。”

    “元帥無須擔憂,鳶自可應對。”

    老元帥若有所思地點著頭,似乎是回憶起了什麼往事,略帶憂愁地說︰“鳶,我不懼其它,唯恐此次北伐,汝徒欲斬將宗,以報私仇。”

    將宗,這是一個傳奇般的名字,比“上將冷鸞”這個名字更加傳奇,原因很簡單,這個人是上將冷鸞的師祖。

    這是一個絕對的傳奇,將宗出生自1920年,至今已經百余歲,自少年之時投身抗戰,歷經了共和國崛起前後所有大小戰爭,是舊時代資歷最老,作戰經驗最豐富,能力最強的一位將領,當之無愧地出任共和國大元帥,後世誕生的每一個傳奇名將,無一不是他親手培養出來的得意弟子,“將宗”之名也由此而來。

    不僅是上將冷鸞,舊時代絕大多數名將都曾拜于其門下,現任共和之輝大元帥是如此,老將岳潤生是如此,儒將柳扶甦是如此,乃至鷹將冷鳶本人,也是將宗的門下徒弟。

    現在將宗在哪?在北方!他原是共和國大元帥,在叛逃後成為了北方叛軍的最高領袖!

    老元帥此時所說的“私仇”,指的不是其他事,正是上將冷鸞隕落的慘案。

    崩壞元年,冷鸞為護黎民百姓,血戰夕城,後收到放棄平民全軍後撤的命令,而這個命令,正是由將宗下達!

    將宗時任大元帥,崩壞帶來的災難沖垮了全軍上下,為保精兵良將,他下達了這個艱難的命令,但最後得到的是冷鸞鐵一般堅定的拒絕。

    之後的事情都已經知曉了,冷鸞嚴令全軍死守,百姓未安誓不後撤,但負責掩護左翼的裝甲師在麾下少將的指揮中全員逃離,導致冷鸞的集團軍主力被變異生物包圍,全員就義,共和國一顆璀璨的將星隕落夕城,實令後人椎心泣血。

    雖然冷鸞之死的直接原因是左翼部下叛逃,但是歸根結底,一切矛頭都指向將宗的撤退命令,如果不是那道命令,以冷鸞的統兵之才,或許可以死守夕城,待平民撤離完畢,再指揮軍隊有序撤出。

    可就是將宗的那道撤退命令,不僅導致了冷鸞的隕落,也致使夕城的三百多萬平民皆數罹難,堪稱崩壞元年最令人痛心疾首的慘案。

    後來的事已經無需贅述,共和之輝建立,崩壞7年,冷鸞之女冷鳶官拜上將,鐵腕誅殺當年集團軍中叛逃的軍官,未留一人,而需要為這起慘案負責的主要人物將宗,此時仍盤踞北方,是冷鳶最後一個,也是最大的一個“仇人”。

    有這樣的背景牽扯,也難怪老元帥要懷疑冷鳶北伐的目的,究竟是像她在討叛匪檄里寫的︰“鳶恐中土山河破碎,萬民擾擾,故欲揮師北上,志在除逆匪,平暴亂,使民皆得其所,游子歸家!”

    還是借助北伐之名,煽動士兵情緒,轟然啟動國家的戰爭機器,用一場戰爭來為母報仇,以泄私憤?

    老元帥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看不穿冷鳶的心思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20
第三百三十六章 戰爭機器

    雪茄在冷鳶的指尖燃燒著,燻香的煙氣如同雲霧般繚繞,讓那雙暗紫的眼瞳忽明忽暗,她毫不避諱地注視著老元帥的眼楮,兩人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冷鳶突然短促地一笑,彈掉了雪茄上積累已久的煙灰,說︰“元帥信不過我?”

    老元帥捋了捋胡須,深邃地說道︰“戰事一起,死的是熱血士兵,苦的是黎民百姓,豈可輕信?”

    “將軍百戰死,先妣無愧半生戎馬,我又何恨之有?”冷鳶的唇角微揚,突然笑了,淡淡地說,“此次北伐,鳶無私憤,僅為定軍,統國,平天下。”

    老元帥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討論這個話題,而是轉移了方向,略帶憂慮地說︰“叛軍兵強,依靠黃河天塹,又有將宗奇才,恐難以北進。”

    “將宗老矣,其年過百余,不足以統兵殺敵。”冷鳶短促地一笑,慢悠悠地抽了一口雪茄。

    “上將軍,未可輕敵。”老元帥的臉拉了下來,有些不悅,嚴肅地說,“將宗乃一代名師,我等領兵統帥之才皆習于其門下,他對共和諸將了若指掌,包括我,包括你。”

    “紙上談兵無用,元帥可深思熟慮之後,再答復于我。”冷鳶直接拿拇指和食指滅掉了雪茄,灼熱的煙頭沒有在那婉玉般的手指上留下任何傷痕,她將雪茄丟進了煙灰缸,起身離去,出門前,她回眸瞥了老元帥一眼,微笑道,“nnr!”

    這是俄語“再見”的意思,類似中文的“拜拜”,非常不正式,一般用于親密朋友或者平輩之間,老元帥听後忍俊不禁,搖頭無奈道︰“沒大沒小。”

    冷鳶離開後,老元帥派人召回了岳潤生和柳扶甦。

    “我尚不知鷹將之意,但其頗有信心。”老元帥有一下沒一下地用手指敲擊著桌子。

    柳扶甦若有所思地說︰“自崩壞3年首次出戰,鷹將未有敗績。”

    “豈不聞,驕兵必敗?”老元帥沒好氣地一笑,搖頭說,“且不提鷹將可否戰勝將宗,如若與北方叛軍大肆開戰,聯邦必出面阻撓,進軍困難重重,屆時北伐不成,又引得舉國風雨,不妥啊”

    柳扶甦點了點頭,問道︰“何不速戰速決?”

    “你小子,還真是青梅竹馬,和那個女娃娃想一塊去了!”老元帥突然放聲大笑,探出一疊資料,沒好氣地說,“鷹將放言,三個月收復北方,永逐叛軍,若真能如此,聯邦倒來不及阻攔。”

    “倒有些狂氣。”柳扶甦笑道。

    “扶甦,你一向主張休養民生,力主避戰,生命之牆之事也是你與聯邦一手相談,今天口風怎麼變了?”

    柳扶甦輕輕地靠到了椅子上,略帶憂愁地說︰“民生壓力甚大,南方畝田良莠不齊,產粟困難,民不足以果腹,若不能收復北方良田,縱有高牆,又有何用?”

    老元帥若有所思地點著頭,柳扶甦和冷鳶雖為青梅竹馬,但長大以後一向政見不和,比如共和聯邦互助條約簽訂後,柳扶甦接受聯邦建議,豎立生命之牆,就為這事,冷鳶差點炮擊他的府邸。

    而這一次,兩人居然難得地在北伐問題上達成了一致,實屬不易。

    其實,不論鷹派鴿派,不論鷹將儒將,都是為了國家社稷著想,哪有人會想一心搞壞祖國?柳扶甦接受生命之牆,縱使民眾愚如豬狗,失去自由,遭受欺壓,但至少平平安安地活了下來,在這種末日豐衣足食,已屬奇跡。

    如果沒有柳扶甦,而是在末日初期就讓冷鳶這個鷹將全權管理,就算能打退聯邦入侵,現在神州境內估計也沒幾個活人了,要麼被變異生物吃光,要麼饑荒餓死,旱災渴死,到時候尊嚴是保住了,可又有什麼用?

    百姓所求,無非吃飽穿暖,四菜一湯。

    所以老元帥才會在崩壞3年的時候雪藏冷鳶,力推柳扶甦,並向聯邦投降,但現在天下有變,他不得不轉一下手中的舵了。

    “潤生,有何看法?”老元帥又詢問了中立派老將岳潤生。

    不過岳潤生收到這個詢問後表現地有些茫然,只是敷衍地說︰“若二位上將皆力主北伐,我當從之。”

    面對這種敷衍,老元帥也沒有多說什麼,似乎早已料到,他點了點頭,看著手中的文件,深邃地說︰“若是如此,那祖國之命運可就皆握于鷹將之手了。”

    柳扶甦拿著分到的那份復印文件,看著密密麻麻的人員部署,物資需求等等,一時間頭皮發麻,額間不自覺溢出一些冷汗。

    老元帥說的話毫不夸張,如果真的讓冷鳶北伐,要為她準備的物資是天文數字,幾乎榨干了國家的戰略儲備,人員方面亦是如此,除了其統帥的荒野遠征軍,還從城防建設軍調走了一大批人,甚至連中央戍衛軍的人都被要走了一大部分。

    這些人都來自各個家族名門,是一股非常重要的基層勢力,滲透在各個機構中,如若有失,那可真要天下大亂了。

    賭國運!柳扶甦莫名地想到了這個詞,他頓時一陣苦笑,這次還真的是賭國運了,如果鷹將真的像她夸口的那樣,三個月殲滅叛軍,收復北方,那便有再度崛起的希望。

    可如果北伐軍在這次戰爭中慘遭痛殲,潰退千里,那就不是舉國動蕩的問題了,到時候國內民眾食不果腹,全境混亂,不知有多少勢力要揭竿而起,割據一方,北方叛軍若再趁此南下,共和之輝絕對要被殺個片甲不留。

    一想到這里,柳扶甦突然有些毛骨悚然,而且還有些疑惑,這種命懸一線的事情,冷鳶居然能一笑決斷?!自己這個事外之人都如坐針氈,她居然能輕松頂住重壓,逆流而上!真不知道該說是狂妄輕浮,還是大將之風。

    “下去操辦吧。”終于,老元帥敲定了這個改變共和歷史的大事,低沉地說,“吾等已無退路,滯留原地是死,後退是死,左轉是死,右轉也是死,唯有向前。”

    “遵命”

    戰爭的機器轟隆發動,冒出了遮蔽天空的滾滾黑煙,赤旗的鷹隼終于向世界展露出了她的獠牙,這次北伐會帶來怎樣龐大的洪流,沒有人知道答案,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戰爭已經無法避免,很快就要來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21
第三百三十七章 死神黑鐮

    此時正值十月,已屬深秋,但荒野的白日仍是一如既往的燥熱,不過可別太早嫌棄這種熱度,因為等秋冬分曉之際,一場寒雨過後,溫度會以難以想象的趨勢飛速轉涼。

    這里的“涼”可不是清涼的意思,當荒野進入冬季,白天的溫度會直逼零下二三十度,夜晚的溫度會直接將至零下七十度,堪比舊時代的南北兩極。

    大型城市因為有生物圈的作用,可能不會如此夸張,但冬季的荒野真的是一片寒冰地獄,有多冷?冷到百分之八十的變異生物都會冬眠,連這些來自立方體的強大怪物都抵擋不住嚴寒!

    想要活下去的幸存者都會想方設法在聚集地中囤積糧草,堆于地下室中,在身體的狂顫下度過凜冬。

    而那些沒有囤積糧草,準備不充分,或者妄圖在冬季巡獵的人,一般都會變成冰雕。

    當然,這是幾個月後的事了,現在的十月仍是炙熱流火,汗水滴在地上都會像烤肉一般發出滋滋的聲音,萬一摔一跤,那必是皮開肉綻。

    古有望梅止渴,現有望寒止暑,不少人會在腦海中幻想冬日的寒冷,以此來應對現在的灼熱,比如現在這個正在執行任務的叛軍士兵。

    這名士兵是北方叛軍華中陸戰軍某部的一名偵察兵,平時活動于長江黃河中間的戰亂地帶,除了日常偵測共和之輝軍隊動向,搜集情報外,還有一個特殊的任務,那就是“放冷槍”!

    只要見到小規模的共和之輝士兵,直接放冷槍,打完就跑,死了不錯,殘了更好。

    這是北方叛軍最高指揮官“將宗”所制定的大方向克敵戰略,利用共和之輝荒野遠征軍組織性分散的缺點,最大程度地進行冷槍殺傷。

    這種冷槍運動是貫穿叛軍整個戰略的,這幾年來冷槍斃傷的共和之輝士兵少說一萬余人,而且他們這些偵察兵還會利用己方領地的產糧優勢,以糧食買通境內進化者,廣泛搜集情報,神出鬼沒,把共和之輝打得苦不堪言。

    今天,這名偵察兵也在一如既往地執行著任務,燥熱的天氣讓他感覺整個人的水分都在快速蒸發,他拿出了軍用水壺,喝了一口添加了維生素的淨水,水潤過干燥喉嚨的舒暢感讓他不自覺地打了個機靈。

    喝到一半,偵察兵突然止住了,急忙拿望遠鏡看向了前方,當視線里出現一小股共和之輝士兵時,他露出了冰冷的微笑,獵物又來了!

    叛軍士兵找了個好的位置,用槍瞄準了遠處一名共和之輝士兵的頭顱,在開槍前,他用手指沾了一點口水,涂在了槍口前方的鐵準心上,這是他個人的祈禱動作。

    “死吧,。”在偵察兵眼里,對方已經是個死人了,他嘴里神神叨叨地念著,緩緩扣下了扳機。

    不過扳機剛扣到一半,偵察兵的手指卻是僵住了,因為他看到了坦克!

    偵察兵本以為這只是一股常規的巡邏部隊,可誰想到,地平線那頭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士兵,不僅有疾馳的裝甲車,還有轟鳴的坦克開道。

    偵察兵第一個想到的是報復,前段時間他們的部隊嘗試性地越過長江,除了華中陸戰軍第14師121團莫名遭到殲滅,其余各部多點開花,讓共和之輝放了好大一波血,現在他們估計是興兵報復來了。

    偵察兵沒有去開這一槍,他可不認為自己的腿跑得贏裝甲車,趕緊就開始後撤,同時拿出通訊器低沉地說︰“指揮部,這里坐標231121,觀測到大股部隊,請即刻設防應對!指揮部是否收到?指揮部?”

    偵察兵說了半天,發現信號莫名其妙地被屏蔽了,就在他疑惑時,一個銀鈴般的笑聲突然響起︰“怎麼了?小兵,忘記充話費了嗎?”

    偵察兵頓時心里一驚,他受過良好的反偵察訓練,十米內有蚊子在飛都能感覺到,可現在一個活生生的人靠近了自己,他居然沒有察覺?!

    偵察兵驚愕地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一個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一旁,這個身影很真的很嬌身高最多也就150,看著也比較瘦弱,活像一只可愛的洋娃娃,最為迷人的是那雙迷人的美眸,黑如濃墨,比蒼穹還要悠遠,比夜空還要深邃。

    偵察兵剛想提槍反擊,突然感覺一道黑影閃過,這黑影是如此迅疾,恐怖的速度直接引爆了空氣,發出了突破音障的爆鳴聲,尖銳的利刃不偏不倚地切開了他的喉骨,不深一分,不淺一分,傷口處在某種神秘力量的匯聚下凝出了極寒的冰霜,即使在陽光的炙烤下也沒有消融。

    偵察兵癱軟在了地上,臨死前,他看到這個“洋娃娃”走到了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唇角揚起的弧度鬼魅又血腥,黑眸中充斥著病態的興奮與笑意。

    女孩抬了抬腿,牽動了褲腳,那充滿誘惑骨感曲線的白皙腳踝若隱若現,這只穿著軍靴的縴細秀足緩緩地貼到了偵察兵的臉上,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向下發力,最終在骨骼的扭曲聲中將那顆頭顱踩得粉碎。

    “將軍,蒼蠅拍掉了。”女孩似乎正在對誰說話,但身上並沒有通訊器,所以只可能是通過靈能力者的心靈感應!

    “恩,墨骨,叛軍前線的探子就交給你和其它烏鴉了,不許漏掉一個。”冷鳶的聲音在女孩的腦海中響起。

    “交給我吧。”

    這名叛軍偵察兵的死亡並不是唯一的例子,事實上,叛軍部署在戰亂區域的偵察兵,暗哨,探子等“眼線”正在不停地消失,一個接一個地死去,最可怕的是,他們死得悄無聲息,事先沒有任何征兆,就這麼死寂地接連倒下,連情報都沒能傳回。

    這種情況,就像有一種無形的病毒化作了死神的黑鐮,割取成熟的小麥般收割著他們的生命。

    當叛軍的前線指揮部發現一個個眼線失聯,而且終于意識到不對勁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22
第三百三十八章 共和進攻

    “崩壞7年晚秋,共和之輝紅軍裝甲轟鳴,將士雲集,兵卒皆摩肩接踵,鼓若雷鳴,士氣風發!”——《共和編年史》

    ...

    叛軍的前線陣地,士兵們在長龍般密集的火線中匆忙跳入戰壕,舉起了手中的槍支,怒吼著向前方的軍隊發起了反擊。

    堅固碉堡中,工兵架設好的重機槍爆發出了半米長的火舌,閃耀著灼目的烈焰,在空氣中留下一道道殘影,將槍林彈雨向前方傾瀉而去。

    前線的野戰炮也紛紛架設完畢,在爆鳴中噴出滾燙的榴彈,在空中留下了如同星隕般的痕跡,轟鳴墜向大地,消滅著方圓五十米內的一切生命。

    此時此刻,叛軍的前線指揮官正在指揮室中搜集著來自各方的信息,外面炮火轟鳴,里面嘈雜喧嚷,他感覺是頭都要被吵破了。

    “報告中校,秦嶺淮河一線全面告急,我方華中陸戰軍于此部署的據點都遭受了襲擊,**這次並非試探,而是全面進攻!”一名剛從外面回來的副官灰頭土臉地跑到了指揮官面前,臉上有血,還有硝煙燃上的黑灰,但還是精神抖擻地報告著。

    “大致的行動軌跡如何?”

    “**的主力部隊兵分三股,一股自首都長安而出,直撲延州。第二股集結了東南方向的荒野遠征軍,欲取齊州。還有一股兵起正南,向汴梁方向撲來。”

    “干你娘的,一個大口袋,這是想一次性把我們吞干淨?”叛軍指揮官頓時驚出一聲冷汗,這種充滿狂氣的打法,用腳想也知道是誰指揮的,他趕緊翻開了戰略地圖,掃了一眼,罵罵咧咧地說,“真他娘的晦氣,我們堵槍口上了。”

    叛軍的這一支團部駐扎于舊時代豫州境內平頂山,和許昌互成犄角,敵方軍隊若想跨過漯河,攻擊汴梁,必定要經過此處!難怪攻勢如此猛烈!這是直接踫上共和之輝的主力了!

    指揮官指向了另一名通訊兵,大聲問道︰“向許昌師部求援的回應如何?人派過來沒有?我們這里就一千多人,再不增兵,**要把我們全吃了!”

    通訊兵頓時匯報道︰“報告,將宗已從京首傳來帥令,將北方軍團全面南調,依托黃河固守晉省,魯省!許昌師部的增援馬上趕到,我部還需固守,為北方軍團的調動爭取時間!”

    指揮官愁眉不展地盯著戰略地圖,將宗居然把北方軍團都調回來了,而且重兵囤積于晉魯二省,全面固守于黃河北岸,看這意思,似有避鋒芒之意!

    等北方軍團的防線建設完畢,將宗的下一步行動應該有兩種選擇,一是將黃河作為跳板,持續跨河增兵,憑借華中陸戰軍的前線與共和之輝展開拉鋸戰。

    還有一種就是華中陸戰軍全面北撤,放棄黃河以南,固守本土。

    第二種情況,指揮官祈求千萬不要發生,如若放棄中原,那絕不是一個好兆頭。

    “報告中校!葛烈少將的援兵到了!”傳令兵跑了進來。

    指揮官心中的石頭終于往下落了一些,快步走出了指揮室,看向了迎面走來的氣勢洶洶之人,對其敬了個軍禮,大聲說道︰“華中陸戰軍96師214團中校報道,感謝您的援助,葛烈少將!”

    這個名叫葛烈的少將對指揮官還了一個禮,聲如洪雷︰“廢話少說,**攻勢凶猛,務必擋于此地,切不可讓其跨過漯河,否則許昌師部告急,汴梁也難保!”

    就在兩人交流戰況時,部署于基地的防空炮突然啟動了,不絕于耳的炮火聲轟鳴響起,密密麻麻的彈藥被打向空中,滾燙的彈殼灑落一地,幾乎堆成了小山。

    與此同時,一名滿面黑垢的士兵跌跌撞撞跑了過來,厲聲吼道︰“報告中校!**動用了空投載機,一大批部隊突破了陸地縱深防御,正在向基地逼近!”

    指揮官虎軀一震,抬頭看向了天空,這一刻,他的心涼了一半。

    這是多麼壯觀的景象,龐大的運輸機群在高空中飛過,密密麻麻地投下了一輛又一輛戰車與坦克,還有不少士兵一同從蒼穹之上跳了下來,也不知是不是刻意而為之,他們空投所使用的降落傘全部都是赤紅的,一片又一片,如同天空上的燎原烈火,似要燃盡天下萬物。

    人車一體空投,這種粗暴的空投戰法是前甦聯紅軍的最愛,舊時代共和國是沒有這種戰法的,因為技術層面尚有短板,就算能夠空投成功,里面的乘員在落地後也得被震出膽汁。

    現在,暫且不論共和之輝在技術層面是否做到了更好的避震,如果沒有,那麼要讓成員保持戰斗力,就只有挑選身體素質強悍到可以抗衡劇烈沖擊的成員,而這種成員只有一種身份...進化者!

    這次空投的規模很龐大,不過並非全部向著平頂山投來,龐大的運輸機群比較分散,持續向著後方叛軍控制的區域飛去,在這里投下的部隊只是一小部分,這是非常典型的大縱深作戰理論。

    地載防空炮可以輕松撕裂空投士兵的身體,但這些小口徑武器不足以打爆裝甲車和坦克,當第一輛坦克成功著陸時,巨大的沖擊力將地面震得四分五裂,碎石亂舞,周圍幾個來不及從掩體中逃出的士兵直接被壓成了原始的血肉。

    轟隆隆的坦克在靜止了三秒後開動了,猙獰的炮塔瞄向了不遠處的一輛加農炮防空車,85主炮雖不及主戰坦克那般霸道,但還是一炮掀翻了防空車的外殼,讓其失去了戰斗能力。

    能用于空投的坦克一般不可能是重型坦克,只能是20噸以下的輕型坦克,所以在裝甲方面沒有那麼厚重,幾名叛軍士兵的肩扛反坦克炮輕松將這第一輛坦克打成了廢鐵,而且余焰擊中了彈藥箱,引發殉爆,里面的乘員來不及爬出來就被高溫烤成了焦炭。

    當然,這並沒有讓叛軍樂觀起來,因為這只是一輛坦克,在後續的空降中,大量的坦克和裝甲車陸續著陸,光眼楮能看到了就有17輛坦克還有30多輛裝甲運兵車,車載重機槍形成的火力輕松從內部撕開了叛軍的戰線,引得其一片混亂。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23
第三百三十九章 叛軍少將

    因為叛軍將重武器和戰車坦克都聚在了前線,所以基地里都是一些常規步兵和機動性不強的炮兵,共和之輝的空投載具在這里降落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叛軍手中能對坦克造成傷害的只有反坦克炮,但這些坦克都配備了強大的火控系統,一被瞄準就會提前預警,發動反擊。

    除非是多個反坦克兵同時瞄準,否則等一個兵慢悠悠瞄完,那邊坦克的車載機槍基本也掃過來了,人的手指可沒有子彈快。

    這不,一名躲在角落里準備發射反坦克炮的步兵剛瞄準完,赫然發現坦克的主炮炮口已經轉了過來,這一刻,他頓時感覺極寒的冰流從顱頂生成,沿著脊椎蔓延而下,滲透到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個角落,仿佛有一把尖刀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下一秒,坦克開炮了,這一瞬間,士兵眼中的景物好像變慢了,他發現自己居然能清晰地看到炮彈的旋轉,燃燒,在空中灑下炙熱流火般的烈焰,優雅地向自己逼近。

    真美啊

    在感慨中,這名士兵被主炮擊個正著,直接變成了肉眼無法辨別的尸塊零件,血肉器髒涂遍黃土,在溫度超過70度的地面上烤成了五成熟。

    這樣的場景絕不是個例,坦克“陸戰之王”的稱號不管在舊時代還是崩壞紀元都是一直存在的,步兵能打贏坦克嗎?可以,但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不是說隨便誰扛個反坦克炮就能打趴一輛坦克。

    更何況坦克附近還有裝甲車的支援,那些扛著反坦克武器的步兵是車載機槍的重點照顧對象,往往還沒來得及瞄準就是迎面一梭子,而匆忙中射出的炮彈又是偏了十萬八千里。

    叛軍的步兵此時正在被逐步瓦解,如果後方陣線被瓦解了,那前線正面戰場的部隊可就成餃子陷了,遲早被吃得渣都不剩下。

    “都躲回去!!!”正在觀戰的葛烈突然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吼聲,抓住一個躲在牆後的士兵,像扔狗一樣扔回了屋子里。

    隨後,在其它士兵略帶驚悚又不失興奮的注視下,葛烈取下了背後背著的一把長柄戰斧,帶著爆炸性的戰意向著戰場中心走去。

    葛烈,北方叛軍華中陸戰軍少將,身高213,體重296斤,s級狂戰士血統進化者,手中的武器名為“崩山”,級武器,重達兩百斤,開山裂石無所不能,他曾于崩壞3年的衛國戰爭中抗擊聯邦部隊,一把巨斧殺得血浪四起,名噪一時。

    衛國戰爭結束後,葛烈不滿共和之輝屈膝請降,更不滿鴿派引領的軟弱政治,于封功之夜斧劈勛章,砍死衛兵86人,叛逃北方,成為將宗手下的一員猛將。

    葛烈的沒有太好的軍事指揮能力,也不是什麼關系戶,但卻是真正意義上的“戰將”,純粹以個人戰力爬到現在這個位置,所以“少將”軍餃的含金量極高!

    葛烈一出現在戰場上,四溢的狂氣引得周圍風沙大作,每一次前進都像猛虎踏步,手中的崩山拖在地上更是摩擦出了灼目的火花,發出折磨神經的刺耳摩擦聲,讓人心神不寧。

    一輛共和之輝坦克觀測到了葛烈,炮口隨之移來,初步瞄準後直接射出了85主炮炮彈。

    在葛烈的震天咆哮下,崩山巨斧應聲而起,狂暴的劈砍速度引得斧身與空氣劇烈摩擦,節節升溫,變得一片灼紅,最終精準地砍在了飛來的炮彈上。

    沒有任何懸念,主炮炮彈在劇烈的撞擊下直接被撕成了鐵片,巨大的沖擊力不僅沒有對崩山巨斧造成絲毫損傷,甚至沒能影響到葛烈那野獸般的身軀。

    葛烈在劈開這枚炮彈後憤然躍起,整個人騰空到了離地四米的位置,高舉手中崩山巨斧,手臂肌肉如同爆發的火山般隆起,將全身威壓賦予斧尖,以力劈華山之勢向那輛坦克躍去。

    炮台上正在操作重機槍的共和之輝士兵已經嚇得臉慘白,但還來不及發出一聲尖叫,葛烈轟然躍至,崩山巨斧直接撕開了這名士兵的血肉之軀,連同他乘坐的20噸重的坦克一同劈開,裝甲的殘骸飛濺出了至少10米遠。

    葛烈擊毀了一輛坦克後,徑直沖向了下一個目標,整個人就像是一台人形壓路機,沖到哪都是寸草不生。

    葛烈血戰多年,體內的進化點已經多得數不勝數了,又有s級狂戰士血統和級崩山巨斧助威,常規的輕型坦克和裝甲車怎能抵擋?

    重機槍的子彈僅能打破葛烈的皮膚,直接卡在堅實的肌肉里前進不得,坦克的炮彈剛逼近就被那柄巨斧臨空砍碎,就算陰差陽錯有一枚打在身上,面對這種小口徑炮彈,葛烈的狂暴身軀也沒有受到太大損傷,最多只能留下一個淤青。

    而且對于狂戰士血統的葛烈來說,受到越多攻擊就意味著戰力越強,整個人越戰越猛,一連掀翻共和之輝四輛坦克,一開始擊毀的坦克還能留下全尸,到後來一斧子下去直接都砍成碎塊了。

    就這樣,葛烈以一人之力穩住了叛軍的後方,將原本飛速傾翻的戰爭天平一點一點扭了過來,這讓叛軍的士氣飛速提升,勇敢的士兵紛紛從掩體中開始還擊,幾輛戰車也從附近被調了過來。

    這些戰車的車載重機槍口徑都在127,有著極強的穿甲能力,在對付重型主戰坦克的時候跟撓癢無異,但對付這種裝甲輕薄的輕型坦克,一掃就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小窟窿,如果打在側面這種沒有復合裝甲的地方,很容易就撕開一片缺口,傷害到里面的駕駛員。

    雖然這只是共和之輝空降部隊的一小部分,還有大量裝甲和士兵被空投在了更加縱深的後方,葛烈懷疑甚至可能有部隊直接被投放到漯河後面了,不過他也管不了那麼多,先把眼前的這支部隊吃干淨,到時候把那些侵入縱深的部隊逐個點名消滅便是。

    想到這里,葛烈再次向共和之輝部隊發動了進攻。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25
第三百四十章 雷龍肆虐

    在葛烈的帶領下,叛軍一步步地縮小了包圍圈,正當他們準備將入侵內部的敵人全部殲滅時,頭頂又傳來了沉悶的轟鳴聲,似有萬獸奔騰而過。

    抬頭一看,又是一波運輸機群劃過蒼穹,大量的空降部隊陸續從運輸機中沖出,出現在了上空,在赤色降落傘的幫助下,猶如燎原烈火般向著下方墜來。

    第二波空降部隊!

    葛烈見此眉頭皺得更緊了,瘋了,真是瘋了,共和之輝這次是玩命在打了!

    這種一開始就拼上全力,不計損失也要把叛軍有生力量一波壓垮的打法簡直讓人有些膽寒,大有把國運都壓在一戰的趨勢。

    葛烈收回了心里雜亂的思緒,這並不是他要考慮的事,他相信戎馬一生的將宗肯定能處理好大局問題,現在自己只需要將眼前的敵人消滅干淨就夠了!

    很快,葛烈一斧子劈爛了離自己最近的戰車,側翻的車子里還有一個小兵狼狽地爬出,他二話不說撲了上去,當著腦門一斧子砍了下去,誓要將其砍成肉泥。

    小兵嚇得臉都青了,不過,任何戰事中但凡部署在第一波進攻中的多為死士或猛士,都是看淡生死的搏命之徒,這個小兵亦是如此,他只是咬著牙,一句求饒或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

    然而,這名小兵似乎命不該絕,就在他即將被砍成肉泥時,一個高大的黑影突然從天而降,巨大的沖擊力將地面砸得如同蛛網般四分五裂,赫然降落在了小兵和葛烈之間。

    這個黑影在四散的塵埃中伸出了手,以四象不過之力抵住了葛烈的手腕,硬生生遏制了崩山巨斧的下劈,將其攔在了空中。

    葛烈露出了從未有過的驚駭,一是驚于來者的降落速度,按照正常的空降時間計算,哪怕是最先跳下來的士兵現在離地應該也有二十多米,這個不速之客顯然是半空中割斷了降落傘,直接墜了下來,而且墜地後毫發無損!

    二是驚于來者的力量,葛烈對于自己的力量一向很有自信,他握著崩山巨斧蓄滿力量劈下去,能把聯邦的巨神兵坦克都劈癱瘓,這種力量,居然被直接臨空攔住了?!

    飛散的硝煙與塵埃漸漸落定,來者的真身也顯露了出來,這是一個看上去上了年紀的人,少說也有70歲,方頤大口,豹頭蒼髯,雖然看上去笑眯眯的,但法令紋很深,臉上的橫肉也刀削斧砍般深刻,充斥著可怕的煞氣。

    按照五行面相來說,這種人被迷信者認為是“鐘馗轉世”,非神非鬼亦非人的怪物,所過之處封邪鎮煞,大小厲鬼避之不及,死後連閻王爺都不敢收。

    而且從身材上來看,這個人比葛烈還要高大,身軀遮蔽陽光投下的陰影把葛烈這個兩米多高的人直接罩住了。

    葛烈看著這個人,很快,眼中的驚愕轉為了一股狂怒,嘶聲厲吼道︰“羅漢林!!!!”

    葛烈的身形暴漲,赫然是進入了狂戰士變身形態,s級血統的變身不同于低等級血統,其變身效果極其強大,身上的肌肉如同外殖裝甲般膨起,眼楮也整個圓凸了出來,甚至連口中的上下牙都開始瘋長,整個人直接變成了面部恐怖的羅剎。

    葛烈口中吐出了白茫茫的蒸汽,在扭曲的野獸咆哮中,他將崩山巨斧抽了出來,掄圓以後向著這個叫做羅漢林的人側劈而去。

    這等巨力,就是力量最暴躁的變異生物也要退避三舍,以防被劈成肉塊,不過羅漢林依舊紋絲不動,只是伸出了那長滿粗大老繭的手,在空氣震蕩的爆鳴中硬生生抵住了崩山巨斧,震得葛烈虎口爆血。

    “葛烈兄,別來無恙。”低沉的聲音從羅漢林口中傳出,大手像鐵鉗一樣捏著崩山,深邃地說,“當年一起抗戰的日子,我可是現在都還記得。”

    葛烈面目猙獰地看著羅漢林,呲牙咧嘴說︰“羅漢林!你就這麼心甘情願地當**的狗?!”

    “葛烈,我倒還想反問你,當初為何要棄明投暗,加入叛軍。”

    “棄明投暗?!共和之輝骨頭軟弱,不顧廉恥,向聯邦屈膝投降,讓百姓像豬狗般被奴役!你跟我說這是棄明投暗?!”

    “你我都是粗人,沒有遠見,當時的屈膝也是無奈之舉,但至少我現在看到了改變,冷鳶將軍的主力部隊離這里已經不遠了,叛軍必亡,為何不重回舊部,共商大事?”

    “冷鳶?!此賊女若真有大義,理當效仿冷鸞上將戰死沙場!她卻在四年前貪生回師,苟圖求全,真是丟盡了母親的臉!”葛烈怒吼著一腳踢在了羅漢林身上,將崩山巨斧震了出來,赤紅著眼說道,“爾等**!共和子民當全力誅之!”

    “葛烈,你被洗腦得太嚴重了...”看到這幅模樣,羅漢林知道說降無用,下一秒,他的身上突然冒起了可怕的電光,眼楮也像雷龍翻滾般烈芒肆虐,整個人有如天神下凡,他拿出了兩把流淌著灼熱藍芒的巨錘,聲音巨若雷鳴,充滿威壓,“也罷!今日你我戰友之情便斷絕于此!”

    “轟!!!”當羅漢林手中的兩把雷電巨錘打在葛烈身上時,充滿毀滅性的力量噴涌了出來,灼目的電光仿佛九天落雷般在大地肆虐著,所及之物全部化為一片焦黑,接觸面的皮肉直接汽化了。

    天空的烏雲也不知何時開始盤集,旋轉著,恐怖的雷光在烏雲中不斷跳躍,雷光密布著天空,仿佛滅世的天劫一般隨時會落下。

    當塵埃落定時,方圓百米內已經沒有站著的人了,全都捂著流血的耳朵痛苦倒在地上呻吟,離得近一些的直接被肆虐的雷電烤成了焦炭,冒著滾滾濃煙。

    葛烈雖然受了正面一擊,不過靠著強大的s級血統沒有當場暴斃,但也離死不遠了,他整個人的皮膚已經被可怕的雷電碳化,血肉就像攪碎的豆腐般嘩啦啦地剝離,露出了森森白骨,一次呼吸就會從口鼻噴出半結塊的血漿。

    葛烈的眼楮死死地盯著羅漢林,似乎想要說什麼,但他的聲帶已經被摧毀,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安息吧。”羅漢林走上前,一錘砸在葛烈胸口,給了老戰友最後一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25
第三百四十一章 陷陣猛將

    “霹靂,崩壞神兵譜第十二位,短柄巨身,雙子戰錘,其長三尺,各重三百一十七斤,通體玄鐵打造,內有天神之威,所及處電閃轟鳴,雷龍肆虐,血肉著之焦黑如碳,鋼材觸之皆化鐵水,錘震世間,屠敵無雙!”——《崩壞神兵譜︰霹靂》

    ...

    陷陣營,這原本是古中國東漢末期高順麾下的一支部隊,以作戰肖勇,悍不畏死聞名。

    崩壞紀元,冷鳶在建設自己的軍隊時沿用了這個名號,以羅漢林為營中大將,全軍上下挑選陷陣之士投入其中,所選中者皆為部隊精銳,血氣彪悍,每有戰役必是沖鋒在前,突入重圍,殺得風起雲涌,是鷹旗軍四大主力部隊之一,和綽號神速之兵的“狼群”齊名。

    陷陣營在鷹旗軍中的作用是負責正面沖陣,所以入選之人多為戰力凶悍,且進化方向是肉體強度方面的進化者,毫不夸張地說,這就是一支專門用來攻堅的部隊,在歷來戰爭中是殺敵最多的,也是陣亡率最高的。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冷鳶在征討西南匪亂的時候,接連幾場大戰踫上流匪的主力硬骨頭,陷陣營軍士陣亡率達到70%,這在舊時代的軍事理論中已經屬于“潰不成軍”的傷亡率,但這支部隊還是以悍不畏死的作風將敵軍殺得陣腳大亂,為鷹旗軍主力搏得了包圍全殲的機會。

    此時,第二波空投送下來的就是大批大批的陷陣營將士,而且由主力大將羅漢林親自帶隊沖陣,猶如洪流猛進。

    羅漢林年高七十,但天生神力,又是雷神血統的攜帶者,手中兩把霹靂巨錘在密集的敵軍陣地中就像是拍蒼蠅般,一拍就是雷龍閃動,只殺得尸山血海。

    葛烈死後,叛軍陣中再無大將壓陣,而且最具戰力的士兵都匯聚于前線,後方空虛,踫上鷹旗軍陷陣營這種鐵骨頭直接就潰散了。

    幾個慌不擇路的叛軍士兵想登上越野車逃跑,結果目標動靜太大,被羅漢林直接盯上,這員猛將直撲上來,手中兩把霹靂一左一右直接拍出,越野車在轟鳴的雷電中直接變成了鐵水,里面的幾名叛軍士兵一同也被融化。

    一看反抗無望,有的叛軍士兵就想投降了,但剛把手舉過頭頂,羅漢林二話不說又是霹靂拍來,直接把投降的士兵拍成了焦炭。

    這些叛軍士兵並不知道,在冷鳶的鷹旗軍體系中,陷陣營是唯一一支不接受俘虜的部隊,因為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沖陣殺敵,打得你戰線越亂越好,前軍打完往中軍沖,中軍打完往後軍沖,後軍打完再反方向沖一次,哪有時間管俘虜的問題。

    所以在陷陣營面前,敵人只分兩種,一種是已經打死的,一種是準備打死的。

    “陷陣營!為將軍主力開道!隨我沖鋒!!”在羅漢林的咆哮之下,他整個人的身軀都布滿了灼目的電光,兩只醞釀著閃電之威的眼楮亮如烈日,向著叛軍更加縱深的位置沖去,人擋殺人,車擋毀車,活像一個下凡的雷神。

    接下來的戰斗就沒有太多懸念了,平頂山的叛軍團部只是很小股的一支部隊,只不過剛好頂在了共和之輝主力軍前進的道路上,所以被羅漢林親自率領的陷陣營點名,全軍覆沒。

    而其它方面,雖然共和之輝這種大縱深空投造成了極大的傷亡率,空降部隊半數以上陣亡,但換來的是叛軍戰略前線的全面崩潰。

    秦嶺淮河一線,叛軍在這里設置的據點挨個被拔起,再也固守不住,戰士意志全無,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崩,到最後整個陣線都亂了。

    如果從上帝視角觀看,可以清晰地發現共和之輝的部隊已經和叛軍部隊徹底“糾纏”在了一起,打成了一鍋亂麻,此消彼長毫無章法,就看哪邊的戰士更狠了,而由于攻勢和士氣的問題,叛軍的力量比共和之輝消失得更快。

    平頂山方面,叛軍的部隊已經被殲滅了,羅漢林雖然殺得興起,但也沒有再往後追,一是後方瀕臨漯河,他沒有足夠的渡河工具,二是冷鳶沒有傳達窮追猛打的命令,他不敢擅自做主。

    在打掃戰場的時候,羅漢林正拿著一根水管在沖洗自己身上的血污,一波車隊開了進來,他定楮一看,很快直起了身,敬了個軍禮,聲如洪鐘︰“將軍!”

    此時,冷鳶正坐在最前方的一輛越野車上,身上穿著肅殺的戰袍,但在烈日的照耀下卻沒有流出一滴汗,似乎根本感覺不到熱度,她那雙修長到令人窒息的長腿悠閑地架著車台上,婉玉般白皙修長的玉指夾著一根燃到一半的雪茄,另一只手拿著一本書,名叫《大縱深戰役理論》。

    這是前甦聯元帥米‧尼‧圖哈切夫斯基所提出,並由多位軍事專家進行完善的集團軍作戰理論,強調為了奪取對敵人的全面勝利,必須實施一系列連續的突擊,以打擊敵人的所有兵力,打亂敵人的組織,使之無法進行頑強抵抗。

    車輛停下後,冷鳶那雙詭異的暗紫色眼眸微微側目,從書本上移向了羅漢林,又掃了一眼滿地的尸體,最終重新將目光落到了書上,淡淡地問道︰“傷亡?”

    羅漢林如同旗桿般筆直地站在原地,大聲匯報道︰“平頂山一役,共投入陷陣營軍士434人,陣亡147人,負傷112人,輕重傷各半,其余部隊傷亡正在持續統計中。”

    “恩。”冷鳶仿佛只是听了一個尋常的報告,沒有任何感情起伏。

    陷陣營軍士都是軍中精銳,如果是別的指揮官,精銳部隊四百多人,死了一百多,傷了一百多,估計都肉疼到哭出來,不過冷鳶並沒有婆婆媽媽地計較這些損失,她說道,“傳令各部,留下人手打掃戰場,並派人向長安匯報戰果,其余軍士不得久留,攻克延州,汴梁,齊州後再做修整。”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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