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崩壞紀元 作者:墨香雙魚 (連載中)

 
QQ10114 2017-9-24 12:07:4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96 134518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26
第三百四十二章 兵臨城下

    共和之輝的攻勢是迅猛且出其不意的,事先沒有任何征兆,屬于不宣而戰,最前線的叛軍部隊士兵前一秒還在悠閑地抽著煙,躲陰影下乘涼,下一秒炮彈就從地平線升起了。

    這樣突然的攻勢不僅打懵了叛軍,同時打懵的還有位于共和之輝東部沿海的聯邦亞太戰區總部。

    聯邦亞太戰區總司令阿格隆索雖然早就收到了鷹將任的消息,但參謀處經過取證分析,認為鷹將手下勢力空虛,根基不穩,就算有朝一日要討伐叛軍,那也是幾年十幾年後的事了,誰知冷鳶新官任直接就搞了這麼大的動靜。

    等聯邦反應過來,連夜派出使者前往共和之輝首都長安時,滾滾紅軍已經越過了秦嶺淮河一線,向黃河逼近。

    對于聯邦來說,他們的態度其實很曖昧,既不希望看到叛軍打敗共和之輝,也不希望看到共和之輝驅逐叛軍。

    如果共和之輝被粉碎,叛軍統一境內,下一個目標一定是聯邦亞太戰區,共和之輝也一樣,最好的狀態就是互相牽制,像之前那樣,南北分裂,互不統一,自己人之間因為意識形態打個頭破血流。

    這種情況是最完美的,否則任何一方被滅都會打破勢力平衡,聯邦縱然不懼,但至少也會壓力大增。

    所以聯邦這一次得到消息後趕忙就派遣使者,準備調和兩家停火,並暗中施加經濟壓力動搖共和之輝的補給線,如果有必要的話,甚至要直接出兵干預。

    北方叛軍這邊,鷹將發起的突然攻勢最初確實高歌猛進,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紅軍越過南北線後,將宗的命令終于傳來。

    將宗很了解共和之輝,比任何人都了解,包括冷鳶,他很清楚共和之輝發起這場戰爭面臨著強大的經濟壓力,俗話說得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再強硬的一支部隊,如果補給跟不,必然是一盤散沙。

    所以戰爭每拖一天,對于粟米匱乏的共和之輝來說就更加艱難,而對于農田肥沃的北方來說,他們拖得起,也耗得起。

    因此,將宗定制了專門的防御策略,長江黃河中間控制區域內的軍隊全數撤出臨時據點,進入到城市之中,依托城牆進行固守。

    雖然北方叛軍控制的城市生命之牆不比共和之輝,沒有百米之高,也沒有滿城巨炮,但也是異常堅固,且外有反坦克戰壕,內有坑道地洞,人員神出鬼沒,易守難攻,以此展開陣地攻防戰,共和之輝絕無優勢。

    另外,將宗進一步強化了“冷槍冷炮”戰略。

    你冷鳶不是喜歡大肆推進嗎?行,我固守,讓你攻不得城,然後派遣大批機動部隊化整為零,沒事冷槍放到你一個士兵,隔三差五便攜反坦克炮打掉你的裝甲部隊,順便騷擾一下你的補給線,而且還要利用這些動靜把變異生物吸引過來,讓它們攻擊你的陣地。

    更別提還有每個月一次的“崩壞”,到時候凶獸崩騰,軍隊只要進不了城,就算不被凶獸沖垮也要死傷慘重。

    將宗這一招看似無奇,好像隨便一個讀過書的小兒都能理解,但這一打法在設計卻是完美地融合了經濟,補給,攻防,以及當下的荒野生態,一針見血,招招致命,而且不論在任何情況下都可以靈活使用。

    後來的事實也證明,將宗的這一冷槍冷炮戰略貫穿了整個北伐戰爭,對冷鳶指揮的軍隊造成了非常可怕的壓制,零碎敲掉的共和之輝士兵總計達48萬,還有不計其數被變異生物吃掉的士兵,打得共和之輝紅軍膽戰心驚,無愧其“將宗”之名。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冷鳶方面,他本人所率領的是中間那支向汴梁進發的部隊,但非常戲劇性的是,三大方面軍中進攻延州的部隊抵達了指定位置,進攻齊州的也抵達了指定位置,反倒是中間這支冷鳶親率的,以麾下鷹旗軍為主力的方面軍被擋住了。

    在順利攻克平頂山後,冷鳶親率的軍隊在許昌遭到頑強阻擊,行軍途中屢遭突襲,時不時就有槍聲從始料未及的位置傳來,槍響過後就是血花飛濺。

    前進的士兵們起初遇襲還神經緊繃,警戒搜索,但無論如何也抓不到叛軍的偵察兵,時間一長,他們的斗志也被消磨了,到最後哪怕身邊的隊友突然被狙擊手擊中倒下,也沒人驚慌,只是行尸走肉般向前走著,他們已經麻木了。

    由于沒有了正面戰場,陷陣營難以發揮優勢,許昌城內駐扎的叛軍又架設好了大量高射炮,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發動空投,所以整個城市硬是變成了一個鐵殼子,讓共和之輝的軍隊根本無從下嘴,連炮擊都很難發起,他們的野戰炮射程沒有對方的城防炮遠,等炮兵推到指定位置,也被炸得差不多了。

    在一座山頭,冷鳶眯著眼遙望著地平線盡頭的許昌城,如果是以前帶領鷹旗軍剿匪的時候,面對這種固守的城市,她會毫不猶豫地身先士卒,突入城牆,將守軍逐一撕碎,這對她來說不是難事。

    但問題是,這場北伐戰爭中,她的身份從身先士卒的戰將變成了指揮全軍的主將,現在左中右三個方面軍每個至少三十萬人,總人數逼近百萬,牽一發而動全身,遇到什麼問題必須由她親自協調,才能保證整個軍隊順利推進,為此,她一個星期只睡了三四個小時。

    如果這時候冷鳶親自戰場,打下許昌沒問題,很輕松,但她失聯的這段時間其它軍隊怎麼辦?萬一遭到敵軍大肆反撲,是戰是退?怎麼戰怎麼退?這種戰略問題前線指揮官根本不敢定奪,必須由她親自決定。

    所以,就算許昌近在眼前,冷鳶也沒有辦法像以前那樣沖入一線,奮力廝殺。

    當然,這並不代表著冷鳶對許昌無能為力,事實,雖然全軍現在遠離城池,但戰爭已經開始了!

    冷鳶注視著天邊的殘陽,當其墜入地平線的一刻,冷的弧度在唇角揚起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27
第二百四十三章 暗夜殺機

    許昌城牆,叛軍的警戒哨正披著厚厚的軍大衣,在這種寒冷的夜晚,隨便呼出一口氣就會在胡子上結成冰碴,在這個點被分到執勤,實在不是一件好事,更別說地平線的另一端還有一支龐大的部隊在威脅這里。

    這個負責警戒的老兵拍了一下自己的同伴,搓著凍僵的說︰“幫我盯一會,我抽個煙,凍死老子了。”

    老兵說完,蹲到了城牆的掩體下面,點了一根煙,雖說夜晚執勤抽煙是大忌,不過只要蹲地上,狙擊不至于能爆了他的頭。

    “哎,整天被堵在城里,何時是個頭啊。”這個小兵拿夜視望遠鏡掃著遠方,抱怨了一句。

    “呵呵,你別說,我們郁悶,**更郁悶,他們攻不下城,等下一波崩壞來了,他們就有得受了,現在他們比我們還急,指揮部的參謀估計都睡不著覺了。”

    “哈哈,你說這個冷鳶,真是蠢得可以,只會無腦豬突猛進,也就開頭幾場仗打得還行,現在被將宗一招就制住,整個隊伍都蔫了。”

    抽煙的老兵笑得煙都嗆氣管里了,一邊咳一邊笑,眼淚鼻涕都快流出來了︰“那可不,咱老大是誰?將宗當年指揮大軍的時候,別說冷鳶,就是她祖宗都還在穿尿不濕呢!這個女人只會沖陣殺敵,論指揮,差得遠了!”

    “哈哈哈,你還別說,要是冷鸞上將看到女兒窩囊成這個樣子,估計得氣活過來!”這個小兵得意洋洋地嘲諷著,嘴一快,直接拿逝者開涮了,不過他說完以後卻沒有得到老兵的回應。

    小兵原以為是老兵有些不高興了,畢竟這年頭,軍隊編制已經徹底打亂了,身邊的戰友也不知出身哪個老部隊,保不準舊時代就是冷鸞上將麾下的士兵,听到已故領導被嘲諷肯定不開心。

    小兵剛想笑呵呵地轉移話題,突然,鼻翼間聞到了一股不正常的血腥味。

    在這種接近零下二十度的夜晚,吸入的全是冷空氣,鼻子早就凍麻了,嗅覺功能大幅減弱,如果這種時候還能聞到東西,那只能說明聞到的味道非常濃郁。

    小兵疑惑地往邊上看了一眼,下一秒,整個人被嚇得心驚膽裂。

    這一位置的城牆正對敵軍進攻方向,現在雖然是深夜,不至于步一哨兵五步一崗,但百米長的城牆上少說也有十個人執勤。

    可是現在,當小兵放眼望去時,其它九個崗哨,包括前一秒蹲在地上抽煙的老兵都已經沒了頭!他們的腦袋被某種利器齊刷刷地砍了下來,切口平滑如鏡,可溫熱的血液剛噴出沒多久就結成了冰碴,所以悄無聲息沒有任何動靜。

    而這些尸體旁邊,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個個身著肅殺黑衣的人,他們在斬敵首級後悄無聲息地握住了落下的頭,並扶住了尸體,輕輕地將其放到地上,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就像一只只幽靈。

    這名小兵剛想大叫,突然感覺到一個黑影來到自己身前,隨後嘴巴就被捂住了,將他的聲音都扼殺在了喉嚨里。

    這是一個漂亮到難以描述的女孩,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眸?猶如漆黑深邃的夜空,透露著古香墨色,在夜色的反光下閃著點點暗芒,就像是一顆無價的寶石。

    女孩的身形很嬌小,大概只有一米五,也比較瘦,乖巧玲瓏的模樣像極了一個洋娃娃,那只捂住嘴的小更是猶如白玉般剔透無暇,甚至還能感覺到掌心的一抹溫度,沁人心脾。

    不過,女孩臉上的那抹血腥詭笑卻是破壞了這種令人窒息的美感,她笑得很殘忍,唇角揚起的弧度好似銀鉤,就像在看一具尸體。

    下一個瞬間,隨著一道精確又迅猛的斬擊,小兵感覺原本凍僵的脖子突然解放了,而且是徹底解放,失去了任何束縛,輕快又悠揚地飛向了空,就像一只騰飛的小鳥

    許昌將府,正在沉睡的政委突然打了個激靈,醒了過來,他小聲嘀咕了兩句,搓了搓冰涼的胳膊,煩躁地爬了起來。

    失眠了,又失眠了!

    自從葛烈馳援平頂山戰死,共和之輝軍隊兵臨許昌城下,政委就沒有睡過幾個好覺,不僅是失去一個主要戰力後心沒底,也因為現在季節正從深秋往初冬轉靠,晚上凍得要命,他的老風濕隱約又犯了。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一個他一想到就心驚膽寒的原因

    政委披上了厚厚的棉襖,想泡一壺茶,但發現睡前倒在保溫瓶里的熱開水已經涼了,他搖了搖頭︰“真他娘晦氣。”

    政委長出了一口氣,坐到了椅子上,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大聲說道︰“警衛員,給我打壺開水過來。”

    很快,門開了,冷風嗖嗖地鑽了進來,把背對著房門的政委吹得直發抖,他搓著胳膊,皺眉道︰“趕緊進來,門關上。”

    門輕輕地被關上,隨著輕盈的腳步聲,來者走到了政委身邊,把水壺放到了桌上。

    “恩,放這吧。”政委剛準備接過水壺,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

    這是誰的?!

    只見握著水壺的那只白皙得像初冬的雪花,剔透得連隱約的青筋和血管都能看見,就像是無暇的瓷器,讓人連踫都不舍得踫一下,生怕將其弄壞。

    就自己身邊那幾個警衛,政委清楚得很,一個個平時練槍練拳弄得滿老繭,粗得不像話,摸上去跟摸沙皮紙似的,怎麼可能有這樣的皮膚!這一看就是黃花閨女的小!

    在政委僵硬的端坐,來者緩緩松開了水壺,默默地走到了他的正前方,拉開椅子坐了上去,隨後將兩條筆挺縴細,充滿誘惑曲線的長腿架到了桌子上。

    政委的額上已經滲出了冷汗,在寒冬的溫度下快速結冰,脫落,化作冰晶掉到了桌子上,他的臉擰得像一張褶皺的虎皮,聲音沉得像一潭死水︰“冷鳶的這個招牌動作,你還真學得有模有樣,墨骨。”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30
第二百四十四章 幽靈烏鴉

    墨骨用那雙漆黑的眼眸看著政委,把腰間的兩把長劍取下來輕輕放到了桌上,微笑著說︰“政委同志,叛逃的這幾年,過得可還好?”

    政委沒有回答墨骨的問題,只是默默地拿出了兩個茶杯,泡了兩杯茶,一杯給自己,一杯給墨骨,深邃地說︰“我這幾天一直失眠,就是擔心你們這些‘烏鴉’哪天爬上來,看來許昌的城牆還是攔不住你們,哪怕我加了倍守衛也一樣。”

    “烏鴉”並不是對墨骨個人的綽號,而是對鷹旗軍麾下一支戰斗部隊成員的綽號,這支隊伍的名字叫“幽靈”,是和“陷陣營”,“狼群”齊名的鷹旗軍四大戰斗部隊之一。

    狼群,神速之兵,負責戰場迂回,穿插,支援被困部隊,阻斷敵方後路,分割戰場陣型,夜行百里奇襲等等。

    陷陣營,攻堅猛卒,在戰場上正面沖陣,撕裂防線,擊垮敵方穩固部署,動其士氣,搖其軍威。

    這兩個部隊在以往都是相互配合使用的,一般是陷陣營沖開了陣型,狼群立刻側翼突入,將敵方的散兵分割包圍,使其寸步難行,逐個殲滅。

    又或者是借鑒德意志第帝國名將隆美爾的“進攻力學”,狼群側翼擊打敵軍後背,使其陣型松動,再派遣陷陣營一舉碾壓。

    但是,戰爭所面臨的並不全都是正面戰場,就比如許昌的這種金湯固守,空投部隊無法入侵,也不可能讓陷陣營強沖城門,狼群更是沒有一個作戰的切入點,強行正面作戰只能是毫無意義的自殺行徑。

    如此一來,就是幽靈里這些“烏鴉”的登場時刻。

    烏鴉們身著夜襲黑服,這些衣服都是特制材料制成的,可以抽掉所貼之物的溫度,讓穿著者的體溫保持在一個低水平,使其難以被現代觀測儀器捕捉,這種條件同時也注定了烏鴉們的意志需求最高。

    幽靈出動的時間一般在夜晚,而且是最夜深人靜,人困馬乏的時候,他們會悄無聲息地逼近城池,以繩索或爪鉤上城,更有一些進化者專門在立方體兌換了適合潛入的能力或血統。

    比如幽靈的首席烏鴉墨骨,s級精靈血統,身輕如燕,同時具有“折光”能力,短時間內可以通過光學效應讓自己融入景物,並屏蔽一切氣味,別說是人類,就算是訓練有素的軍犬,乃至專門偵查間諜的儀器都捕捉不到。

    這種人帶隊摸上來,而且是這種人困馬乏的深夜,真的是想攔都困難。

    眼看墨骨不說話,政委平靜地喝了一口已經變冷的茶,說︰“你們何時發起總攻?”

    墨骨的聲音冰冷刺骨︰“你人頭落地之時。”

    政委自知躲不過這一劫,他是個統兵的軍將,在這種距離根本沒可能從墨骨里逃出去,就算向其它地方的警衛發出求救,那些警衛趕來之前他的尸體估計都冷了,毫不夸張地說,他已經是半個死人了。

    “墨骨,我和冷鳶也是個舊交。”政委直視著墨骨的眼楮,“請你讓她給我個面子,不要傷害城里的平民。”

    墨骨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連一絲一毫的憐憫都沒有,依舊冷笑道︰“將軍說殺便殺,將軍說放便放,豈容你多言?”

    “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忠誠,冷鳶說什麼就听什麼,不管是對是錯,也不管會不會弄髒自己的。”政委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譏諷地說,“就像一條狗。”

    墨骨沒有生氣,被罵後甚至連一絲一毫的怒意都沒有,只是露出了一種扭曲又瘋狂的笑容,她緩緩拿起桌上的兩把劍,將其以交叉狀貼到了政委的脖頸上,漆黑似墨的眼眸深邃如狼,詭笑道︰“共和永存!”

    許昌城外,拂曉前的深夜,這本該是軍員休憩的時候,但此時共和之輝軍隊都已經嚴陣以待,陳列于地平線的另一端,佇立于冷鳶的身後,所有人都屏住了沉重的呼吸,等待指令。

    冷鳶也在安靜地等待著,她的暗紫色眼瞳已經合上,似乎正在閉目養神,周圍死寂如墳,沒有任何聲響,連寒風吹過的聲音都沒有,靜得可怕。

    遠處的許昌城亦是如此,好像失去了所有生氣,沒有一個活人,黑燈瞎火,變成了死城。

    半小時後,隨著拂曉的朝陽在天邊照起第一縷魚肚白,冷鳶前方的空氣突然開始莫名扭曲,一個嬌小的身影隨即出現,後方還有不少身著肅殺黑衣的人正悄無聲息地歸隊,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沾滿了血。

    墨骨退出了折光,單膝著地,半跪在冷鳶面前,臉上還留著干涸的血跡,和鮮艷的紅唇交相輝映,攝人心魄,她注視著冷鳶的眼眸,低沉地說︰“許昌政委已死,崗哨全部清除完畢,防御火炮皆數毀壞,城門也已經堵上。”

    冷鳶點了點頭,依舊閉著眼,朝後默默地揮了揮。

    隨著傳令兵的軍旗升起,原本等待依舊的部隊終于向前進發。

    這不是一支普通的部隊,而是從各個師級編制專門調集出的炮兵營,足足有9個,每個營下配18門火炮,也就是說這次冷鳶足足調集了02門火炮。

    見到這一幕,雖然羅漢林已經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但他還是不自覺地說了一句︰“將軍,許昌平民”

    冷鳶沒有回話,沒有轉過身,甚至連身軀都沒有動一下,但一股龐大到令人窒息的威壓已經猶如颶風般席卷而出,引得飛沙驚龍,風起雲涌。

    當這股威壓掠過羅漢林的身體時,這個身高超過兩米,進化了ss級雷神血統的陷陣營主將居然不自覺開始發顫,他只感覺腦海響起了足以撕裂神經的龍吟,將自己的理智摧殘得零八落,當再回過神來時,他發現自己雙腿發軟癱坐在了地上,冷汗在臉上匯聚成了小溪。

    羅漢林頷了頷首,不再說話,甚至連一聲短哼都不敢發出。

    戰場前方,當炮兵部隊從身邊開過時,冷鳶的眼楮終于睜開,詭異的豎瞳透露著天災般的恐怖,她將目光投向了地平線盡頭的許昌,然而這一次,她沒有一如既往地笑,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述的沉重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32
第二百四十五章 火燒城池

    晨曦的朝露在陽光下耀動,風兒似輕紗般溫柔;美妙的歌聲闌珊拂過,隨秋海棠的芬芳傳遍天涯。

    美妙的歌聲闌珊拂過,隨秋海棠的芬芳傳遍天涯。

    她在歌唱她的愛人,他在保護他的祖國;她在撰寫相思的書信,他堅定握著長槍。

    愛人呦,敞開鳥兒般的咽喉放聲歌唱;讓這歌聲帶著思念傳向遠方,直到祖國邊疆。

    勇敢的戰士熱血澎湃,心懷念寫信的姑娘;英勇戰斗保家衛國,將他們的愛情融在青山下。

    英勇戰斗保家衛國,將他們的愛情融在青山下。

    這是一首歌的歌詞,名叫《秋海棠》,創作于崩壞年共和之輝的衛國戰爭,旋律輕快又活潑,但卻隨著炮火和熱血傳遍滿目瘡痍的國土。

    寒冷的戰壕,飽受煎熬的戰士抱著冰冷的武器,在敵軍的炮火下本應戰栗不已,卻因為這首少女純情的歌曲而想念起身後的愛人,在正義與愛情得到溫存和藉慰,悍不畏死地發動一輪又一輪沖鋒,用鮮血澆灌身下的土地,守護亙古的愛情。

    一直以來,學者們都有個問題,到底是《秋海棠》升華了這場衛國戰爭,還是衛國戰爭鑄就了《秋海棠》?

    這已經無法得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它所起到的鼓舞作用是難以想象的,經過洗禮的它不僅被廣泛傳唱,更是獲得了永恆的生命,成為了共和子民永不遺忘的歌曲。

    許昌城,在拂曉之光的籠罩下,一間平凡的房屋里,婦人從睡夢醒了過來,她走到了啼哭的嬰兒邊上,溫柔撫摸著這個新生的生命,口幽幽唱起了這首美麗的《秋海棠》,優雅的歌聲猶如沁人心脾的泉水叮咚,平復著一切煩躁與悸動。

    嬰兒在听到美妙的歌聲後停止了哭泣,睜大眼楮好奇地盯著這位將他帶到這個世界上的人,突然,他笑嘻嘻地伸出了肉乎乎的小,輕撫著婦人的臉龐,偶而觸過那因歌聲旋律而起伏的紅唇。

    大床上,婦人的丈夫也已經醒了過來,現在是凌晨五點,人尚困乏,但他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悅,就這麼溫柔地注視著正在照顧孩子的婦人,眼滿是似水柔情。

    婦人似乎也感覺到了溫柔的目光,莞爾回視,兩人的凝眸在溫柔晨光的照耀下凝成了永恆,美得像一副詩畫。

    這樣的情景在許昌城絕不是個例,城市的市民們已經陸續從夢醒來,有些睡眼惺忪地賴著床,有些懶洋洋的注視著天邊的拂曉之光,還有的伸了個懶腰,準備開始一整天的工作。

    戰爭似乎並沒有對他們造成什麼影響,因為他們堅信,城里的軍隊會守護好無辜的平民,不會讓他們遭受戰火的襲擾,一如既往。

    就在整座城市陸續從沉睡醒來時,一道自天邊升起的火光卻是打破了這股安詳。

    居民們原本以為是哪家門店的開幕慶典,又或是守軍為了鼓舞士氣而放出的煙火,但在眾人愈發驚愕的注視下,他們眼睜睜地看著天邊升起的火光越來越近,猶如星隕般向城市襲來。

    這顆“流星”在半空突然解體,分成了數十近百的小碎片,就像降臨在蒼穹的神跡張開了天使翅膀,帶著恩澤與祝福。

    但當這些碎片落地時,它們卻化作了天災的流火,所謂的恩澤根本不存在,唯有死神黑鐮的毀滅。

    凝固汽油彈,這些落地的碎片不是它物,而是一顆顆裝載著凝固汽油彈的彈頭,當它們墜落在地時,炮彈濺起了漫天的燃油,這些燃燒的油狀液體有如厚實的豬膏,只要沾到身上就再也擺脫不了,無論拿拍打,用衣服包裹,還是就地打滾,又或是逃入水,火焰只會越燒越大,直到將人燒成焦尸。

    一開始,許昌內的民眾還以為是什麼意外,又或者是哪里失火了,但當無窮無盡的炮火從天邊升起,帶著惡魔硫磺般的凝固汽油彈席卷城市時,他們才知道,災難來了!

    “啊!!!老公!!救我!!救救我!!!”一個被凝固汽油彈正面擊的女子已經變成了徹徹底底的火人,身上沾著永遠燒不盡的黑色稠油,皮膚與肌肉在火焰飛速干涸,碳化,喉嚨里只能發出撕裂的聲音,整個人絕望地向丈夫撲去。

    來不及躲避的丈夫被撲了個正著,豬膏般的燃油眨眼間沾染全身,讓他變成了烤架上的串肉,受到炙烤的地方呲呲作響流出脂肪,沒一會就燒爛了半邊身體,臨死前,他絕望地哭喊著︰“孩子!!我們的孩子!!誰去幫幫我們的孩子!!!他還在屋子里!”

    丈夫的呼喊並沒有奏效,他們的孩子此時正在房屋里睡覺,但這座木制的房屋在凝固汽油彈的襲擊下不堪一擊,短時間內被染成了木炭,整個結構徹底崩塌,將這個原本溫馨的家,連同可憐的孩童一起埋葬在火海。

    越來越多的炮彈如同白堊紀的隕石般降臨,毫不留情地撕裂著這座古老的城市,土地被崩碎,房屋被掀翻,人的身體在滾滾火舌化為灰燼,無邊無際的黑煙籠罩在城市上空,猶如死神吐出的黑霧。

    天空已經失去了原本的色彩,火光燃燒了每一片土地,猶如惡魔張開巨口,吞噬著所有舔到的生命,隨著溫度的劇烈升高,乃至一些沒有受到直接襲擊的居民都被燙傷了呼吸道,更有甚者甚至渾身上下亂拍著萎縮冒煙的皮膚,整個人痛苦地大叫著在地上打滾,最終漸漸失去動靜,成了一塊沒有水分的干尸…

    還有一些可憐的人被困在家,沒有被火焰燒死,卻因為吸入了滾滾濃煙,活生生窒息而亡,其就包括那位為嬰兒唱《秋海棠》的婦人,他們一家口在恐懼的相擁戰栗發抖,最終變成了緊摟在一起的尸體。

    遠遠看去,許昌城已經化作了無邊的火海,在火焰的籠罩下開始了無邊的扭曲,猶如令人望而生畏的魔鏡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33
第二百四十六章 秋之海棠

    秋海棠,這最初是崩壞年衛國戰爭一首歌曲的名字,由于其影響力甚大,這個富有詩情畫意的名字後來被安置到了一種火炮上。

    這種多軌自行火箭炮由時任大校的冷鳶親自派人設計,相較于舊時代的野戰炮而言,這種火炮精確度低,承載噸量小,但其價格低廉,易于生產,且裝彈時間短,可以在極短時間內將火藥傾斜至目標地點,往往一台火箭炮就能對四五平方公里的地域展開火力覆蓋。

    由于其火力特點,這種火箭炮非常適合打擊敵軍步兵集結群,野戰工事,以及高密度裝甲突擊群,對付成群結隊的變異生物更是有奇效,堪稱共和之輝的一大殺 。

    它有16條發射滑軌,一次齊射可以射出2發火箭彈,極速射下裝彈時間分鐘,一次齊射所需時間十秒不到,且能裝載多種彈頭,最大射程達到十公里。

    這種火箭炮一開始被研制出來的時候,專家們對于其命名爭執不下,有人覺得應該用標志性地名,也有人覺得應該繼承舊時代的風格,用“型號加口徑”的標準方式命名,還有人覺得應該取一些凶狠的名字,例如“饕餮”,“獬豸”等,彰顯其霸道特點。

    而最終,冷鳶力排眾議,賦名其為“秋海棠”。

    此名一出,眾人皆數驚嘆。

    秋海棠又名相思草,因其“相思”,“苦戀”的花語,經常被人叫做“斷腸花”,更有詩雲︰“六月闌干夜雨,倩誰護取嬌慵。可憐寂寞粉牆東。已分裙衩綠,猶裹淚綃紅。曾記鬢邊斜落下,半床涼月惺忪。舊歡如在夢魂。自然腸欲斷,何必更秋風。”。

    再想起衛國戰爭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不免令人黯然神傷,淚流滿襟。

    而這等詩畫悲情的名字,在賦名狂暴的殺人凶器後不僅沒有突兀,反倒是一舉突破了原有花語的哀愁,情緒洪流直上,讓人聯想到了一副感人至深的畫面,那是屬于一代人的故事,那是衛國戰爭的熱血澎湃︰祖國的姑娘唱著美麗的秋海棠,相送情郎走上戰場,她為他題詩書畫,他為她守衛家鄉!

    令人膽寒的戰火與美如的嗓音雜糅融合,狂暴猙獰的大炮與傳唱萬里的歌曲交相輝映,秋海棠!世間再無比這更適合的名字!

    在而後的時日,秋海棠火箭炮由于價格低廉的特性,被共和之輝大規模生產,並主要配備于荒野遠征軍,隨其南征北戰,尤其是大規模火力覆蓋的特點為遠征軍殺傷變異生物集群做出了難以磨滅的貢獻。

    可是現在,這個以衛國戰爭歌曲命名,被廣大士兵與民眾所傳唱熱愛的同名火箭炮,卻是將炮口對準了流著一脈之血的同胞。

    許昌,這個古老的城市在崩壞元年的災難銳減了0的人口,但卻是堅強地挺了過來,後被北方叛軍重建,,人口有所恢復,達到了150萬。

    可此時,秋海棠的獠牙毫不避讓地咬向了這些無辜的平民,16條發射滑軌上裝載著凝固汽油彈頭的火箭彈,而且全部都是集束炸彈,它們在半空會分裂成漫天的子母彈,每個彈頭內至少裝載100顆凝固汽油彈片,一灑便是數公里的火海覆蓋。

    9個秋海棠炮兵營,總計402門秋海棠同時齊射的聲勢與威力都是非常可怕的,炮兵們哪怕戴著厚厚的耳塞也被震得耳膜發顫,無窮無盡的炮火猶如滅世的星隕般落在城市,所及之物皆數化為火海,每一寸土地都有至少十顆以上的子母彈照顧。

    酒館,餐廳,劇院,車間,學校,民宿沒有任何地方幸免,炮彈也不會因為你是老人,女人,或者小孩而有所留情,它們不分善惡地吞噬著一切生命,讓整座城市熊熊燃燒。

    冷鳶站在炮兵營集結地附近,暗紫色的眼眸倒映出燃燒的城市,她突然伸出了,做了一個勢。

    傳令兵頓時心里發顫,這個勢的意思是極速射!

    在極速射命令下,炮兵們會拼盡全力加大火力密度,在短時間內發射盡可能多的炮彈,甚至有可能超過火炮原本的設計射速。

    命令被傳達到各部後,雖然炮兵們已經渾身發寒,但他們別無選擇,這就是戰爭,他們必須服從命令。

    炮火變得更加猛烈了,地上布滿了散落的彈殼和彈藥箱,讓後勤兵搬得幾乎要吐血,與此同時,秋海棠的炮火就像暴風雨般席卷許昌,淅淅瀝瀝地吞噬一座又一座房屋,砸碎一個又一個人。

    許昌城內,不僅平民們亂了,守城的叛軍也已經亂了。

    這些士兵原本還在睡夢,因為還沒有到守衛換班的時間。

    可是當士兵睜開眼,看到炮火來襲的時候,他們驚愕地發現,昨夜負責警戒的崗哨已經全部人頭落地,敵軍炮兵接近的時候連一聲警告都沒有傳來。

    叛軍們頂著漫天的炮火,拼了命地向城牆跑去,往往跑出來一個120人的連,成功登上城牆的就只剩一個0人的排,而當他們寄托希望于火力凶猛的城防炮時,眼前的一切讓他們頓時絕望。

    這些架設在城牆上的城防炮絕大多數都已經被摧毀,就算偶爾還有幾台幸存下來,但根本無法給予有效的還擊。

    不僅是城防炮,一些布置于城牆之下,用于高角度吊射的野戰迫擊炮亦是如此,所有守軍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地平線盡頭的秋海棠火箭炮瘋狂轟擊許昌,沒能有任何還擊段。

    噩耗還在上演,當高級軍官慌不擇路地跑進指揮部,希望政委傳達指示時,他們只看到政委的無頭尸首,以及桌上兩杯已經涼了很久的茶。

    城市的防御就像一個人的身體,城防炮被毀就意味著被斬斷,最高指揮官死亡就相當于大腦被毀,那麼最終剩下的就只剩一雙腿,一雙用于逃跑的腿。

    臨時指揮官接過了指揮權限,終于在慘烈的傷亡做出指示︰放棄許昌,所有軍民即刻撤離!

    然而,這個命令剛傳達下去,撤離的士兵和百姓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城門被堵上了!

    為了防御大型變異生物沖擊,城牆的城門常年掛著千噸重的鐵閘,這些鐵閘本來是可以通過關進行升降的,可現在關已經被不明人士摧毀,原本用來保護平民的鐵閘這一刻變成了阻擋逃生的障礙!

    “傳令下去!把所有能用的火炮都調集過來!把這鐵閘給我轟開!”臨時指揮官抓過了傳令兵,呲牙咧嘴地吼著。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34
第二百四十七章 血染許昌

   頂著瘋狂傾瀉的炮火,一百多名叛軍士兵拼上老命找到了十門火炮,在運回的途損失了一半,最終抵達城門附近的只有五門。

    “炸!給我把它轟開!”臨時指揮官已經急紅了眼,現在許昌還有多少活人這不好說,但只要這個城門開不了,整座城市變成死城是早晚的事。

    士兵們已經焦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只要不是缺斷腳,全部涌都上來幫忙,還有幾個人肚子受了重傷,里面的腸子都往外流了,硬是打個結塞回去,然後繼續搬運炮彈。

    很快,在士兵們的齊心協力下,五門火炮以最高射速轟擊著城門,震得大地震顫,土屑紛飛,一開始炮彈只能在這千噸重的鐵閘上打出凹痕,慢慢的,鐵閘的結構被打松,一層一層地剝落了下來。

    這個過程其實很短暫,也就幾分鐘不到,但對城門附近的士兵和平民來說,這平日眨眼即逝的時間卻是從未有過的漫長。

    當鐵閘終于被火炮轟碎,從滿城烈火逃出的平民爆發出了絕境的歡呼,爭先恐後地向城外逃去。

    一名叛軍士兵下意識地想一起逃離,被長官一拳打翻在地,憤怒的吼聲隨後傳來︰“滾你的崗位!讓老百姓先走!”

    就這樣,所有士兵紛紛讓開了一條道,讓平民率先通過,他們在附近一邊維持秩序,一邊幫助一些行動不便的老人。

    隊伍的最前方,一個男人正抱著五歲的女孩奪路而逃,城內是滿地烈火,城外是一片空曠,唯一阻礙逃生的鐵闌也已經被轟碎,他幾乎能看到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

    攻防戰,這個男人的妻子已經在秋海棠的炮擊下被炸成了肉泥,他縱然悲痛欲絕,但還是強打起了精神,因為他還有一個放不下的人,就是拼上這條命也要把女兒送出去,這個孩子才六歲,應該有一個更好的未來,而不是葬身火海!

    當男人沖出城門的一刻,原本圍繞周身的高溫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新鮮空氣帶來的清涼,這個久居城內的漢子或許從未想過,荒野的空氣居然會是如此沁人心脾。

    然而,就在悲傷,喜悅,黯然,希望等諸多復雜情緒百感交集,讓男人想抱著女兒劫後余生地痛哭一場時,眼前的一幕卻是讓他僵在了原地。

    城外已經有人在這里等候了!

    那是一批全副武裝,嚴陣以待,距離城門只有500米不到的部隊,縱使赤旗縱橫,但從軍裝可以看出,他們不屬于北方叛軍,而是發起這場進攻的共和之輝部隊

    逃出生天的平民們都和這個男人一樣,還來不及慶祝就發現了令人膽寒的景象,這些共和子民或許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居然會如此畏懼赤旗。

    這支靠近的共和之輝部隊規模極其龐大,他們趁著之前火力打擊的間隙悄然前進,已經在許昌的城門出口形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由坦克擋前列,工兵每隔五米架設一台重槍,所有士兵都不再輕裝,彈藥包裝載著大量用于傾斜的彈藥,指也已經放在了扳上。

    頭頂只有秋海棠的呼嘯聲,逃離許昌的平民一片死寂,膽顫又驚恐地看著這支曾經熟悉的部隊,隊伍的最前方,男人的雙腿不停打顫著,也不知是因為絕望還是害怕,他的眼里已經有眼淚流了出來。

    男人緩緩向前走著,也不知走了多久,終于走到了能和共和之輝士兵對話的距離,他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緩緩將懷一臉茫然的女兒遞了出去,聲淚俱下地哀求道︰“請不要傷害我的女兒求求你們她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男人哭泣,共和之輝的士兵又何嘗不是,最前面的幾個士兵已經泣不成聲,握著槍械的都在發顫,那些堅強忍住眼淚的士兵也是滿眼血絲,緊咬的嘴唇很快就崩出了血,無奈又滄桑。

    這支共和之輝先鋒隊的指揮官原本沒有哭泣,因為他是指揮官,如果他哭了,整個部隊的士氣和決心都會動搖,這是絕不能犯的大忌。

    但當听到男人哀求的話語時,指揮官再也忍不住眼的眼淚,他捂著臉嘶聲哭泣,最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這個男人不停磕頭,磕得腦門血肉模糊,顫聲哭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爸爸士兵叔叔為什麼要給我們道歉?”男人懷,年幼的女兒天真地探出了頭,用那雙無暇的眼楮看著父親,低聲問道。

    然而,男人的回答並沒有傳來,又或者說是來不及傳來,那位跪地磕頭哭泣的指揮官就嘶聲下達了殘酷的命令︰“開火!!!”

    共和之輝的前鋒部隊開火了,瘋狂傾瀉的子彈交織成了密不透風的火力網,不分軍民,不分善惡,沒有任何偏袒地粉碎著每一個從許昌城逃出的生命。

    血浪成片成片地掀起,平民猶如多米諾骨牌般倒下,絕望的嘶聲哭喊延綿不絕,有的是因為失去了父母,有的是因為失去了孩子,又或是其它種種原因,但這些哭喊的主人並沒有叫多久,又很快被來襲的子彈撕裂,血染許昌。

    這一刻,攻防再無懸念,共和之輝的前鋒隊接到的是來自冷鳶的死命令︰無差別消滅任何從許昌逃出來的生命,男女老少一視同仁,殺!

    絕望的平民自知出城必死,又重新縮回城內,但他們很快就發現,其實只是死法不同罷了,就像死神的游戲,後退被大火燒死,前進被子彈打死,無論怎樣也擺脫不了死亡這個現實。

    因為燒死太過痛苦,有些心灰意冷的平民甚至行尸走肉般跑出城,寧願獲得一個痛快的死法。

    還有一些人試圖躲進房屋的地下室或者坑洞,但熊熊燃燒的凝固汽油彈瘋狂地榨干城市的氧氣,這些人就算沒有被火焰燒死,最終也死在了痛苦的缺氧窒息下。

    大火燃燒了一天一夜,炮擊持續了一天一夜,前鋒隊士兵的槍聲也幾乎沒有停歇,二十四小時過後,許昌已然再無活人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35
第二百四十八章 戰爭天平

    許昌在崩壞年的總人口是150萬,去掉外地的流動人口,以及北伐戰爭爆發後向北避難轉移的人數,在冷鳶兵臨城下之際,城內尚有軍民0萬。

    在鷹將的屠戮指令下,許昌在一天一夜後儼然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死城,不要說活人,連完整的尸首都很難找到,炸死,燒死,槍彈打死,窒息而死,自殺身亡,種種死相與死法的尸體遍布城池。

    所有發起進攻的共和之輝部隊,來自9個炮兵營的士兵們或許還好受一些,畢竟他們得到的只是戰爭數據,本身隔著戰場也有近十公里,所以就算知道自己一炮下去就能炸死十幾個無辜的人,但並沒有親眼看到,也沒有太重的心理負擔。

    可那支負責圍殲城門的前鋒隊就不一樣了,全軍上下連同心理素質最高的指揮官在內都已經失魂落魄,最後變得如同行尸走肉,要不是冷鳶下令讓憲兵隊收掉了他們的武器,說不定會有一大批吞槍自殺的士兵。

    這些士兵眼睜睜地目睹了屠殺的慘狀,平民身體被打碎的場景就活生生展現在眼前,如同刀削斧砍般刻在了他們的腦海,每個人都意識到,這將會成為伴隨自己一輩子的噩夢,永遠也揮之不去,一直到死都會困擾著他們

    不知是燃燒的高溫攪亂了氣流,還是上蒼也為此城悲泣,天空在這個干燥的季節罕見地下起了雨,雨水打在熊熊燃燒的城市,升騰起灼人的霧氣,有些混雜在城外的黃土上,濺起的灰塵讓人陣陣胸悶,空氣變得比水泥還要渾濁。

    冷鳶站在部隊的最前方,暗紫色的眼瞳倒映著這座她親下令屠殺的死城,曾經標志性的笑容已經有好幾天沒在她臉上出現過了,雨水落在臉龐也只能劃過微微下墜的唇角,滲入其後消失不見。

    前鋒隊的指揮官此時正癱坐在冷鳶邊上,眼楮已然失去了所有色彩,變得猶如天空的陰霾般灰暗,他流淚注視著悲涼的許昌,沙啞地說︰“將軍你就沒有一點罪惡感嗎”

    冷鳶側目瞥了這名指揮官一眼,轉身離去,只是冰冷地留下一句話︰“我欲救萬民,何罪之有?”

    五分鐘後,在傳令兵的交接指揮下,共和之輝的龐大部隊再次開動,向許昌城脫帽致意的士兵們也黯然地回到了軍車,向著最終目的地汴梁進發。

    許昌淪陷,全城被屠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荒野,其帶來的威懾力是絕對震撼的,因為在以往的南北對峙,雙方都有一條不成的規矩,那就是不傷平民,這也是從舊時代大紀律八項注意流傳下來的精神,雖然這道鐵則實際上已經不存在了,但雙方軍士還是有意無意地會恪守。

    可這一次,冷鳶的鐵腕軍令無疑是釋放了一個可怕的信號,她在用許昌的屠殺警告所有境內的軍民,死亡在戰爭如影隨形,不會對任何人留情!

    這種信號不僅大幅震懾了一些趁亂搞破壞的荒野進化者,更是讓戰爭區域的其它城池沸騰,恐懼的情緒猶如世紀的黑死病般瘋狂蔓延,勢不可擋,每個人都膽戰心裂,生怕鷹將的屠刀會砍到自己頭上,讓自己的家變成下一個許昌。

    然而,如果僅僅是傳播恐懼情緒,倒還不至于全面混亂,但冷鳶接下來的一個做法,卻是徹底扭轉了北伐的戰爭天平!

    在共和之輝抵達汴梁時,所有人都以為冷鳶會再次揮起屠刀,以暗殺,炮擊,屠城這一“許昌模式”攻陷這座八朝古都。

    可是,沒有任何人想到,冷鳶在這座城市的攻防戰選擇了“最笨”的打法,正面強攻!而且是沒有炮兵支援的正面強攻!

    在汴梁的攻防,沾滿鮮血的秋海棠火箭炮未開一炮,在幽靈的夜襲之後,陷陣營硬頂著漫天的城防炮帶頭強攻,極短時間內陷入了殘酷的白刃戰,在己方兵力優勢極大的情況下,城雖奪下,但戰損比達到駭人听聞的5:1!

    這種指揮模式如果是在課本,絕對是讓人笑掉大牙的反例,但冷鳶的一個命令卻是引得風起雲涌。

    和許昌的劊子屠戮徹底相反,由于未開一炮,所以共和之輝在攻城的過程沒有傷害到任何一個平民,冷鳶在這里的戰後處置也不再是無差別屠殺,而是公平照顧敵我傷員,優待俘虜,不擾民一絲一毫。

    許昌的慘案和汴梁的仁慈形成了充滿震撼力的對比,瘋狂敲擊著眾人的心髒,而最終讓戰爭天平徹底扭轉的,則是冷鳶向境內所有戰亂城池發布的公告︰“戰者如許昌,降者如汴梁!”

    戰國時期的秦國,商鞅為讓民眾信任新法令,立丈之木于國都市南門,募民有能徙置北門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復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輒予五十金,卒下令,成了流傳後世的“立木為信”。

    冷鳶的這一作法與立木為信有異曲同工之妙,所謂戰爭,死的是士兵,苦的是平民,老百姓是永遠不希望打仗的,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這場北伐戰爭亦是如此,平民們實際上對其置之度外,誰贏誰輸,不在乎!讓我好好過日子就行!而冷鳶的一屠一仁則是完美抓住了這種心理弱點!

    通過許昌的殺戮,冷鳶剝奪了戰亂區域內平民那種“置之度外”的心理,讓他們明白,就算自己無寸鐵,死神的鐮刀一視同仁。

    再通過汴梁的仁慈,冷鳶告訴這些處于絕望的平民,只要投降,一律優待,不會傷你分毫。

    這樣一來,一個微妙的邏輯關系就形成了。

    對平民來說,共和之輝與北方叛軍不管怎麼打,那都屬于內戰,不是舊時代抗戰那種全民同仇敵愾,所以不管對共和之輝還是北方叛軍,平民們都是沒有仇恨的,還是那句話,誰贏誰輸無所謂,讓我過日子就好。

    現在,冷鳶勢如破竹,黃河長江間城市皆岌岌可危,在“戰者如許昌,降者如汴梁”的公告下,民眾的心理預期被打破了,成為了狂風的“牆頭草”,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城市變成“汴梁”,而不是“許昌”!

    最終,哪個城市帶的頭已經不得而知,總之在公告發布後的第二天,黃河長江間由叛軍控制的城市全面大亂,平民瘋了一般上街游行,沖擊執政廳和軍營,要求叛軍束投降,與共和之輝言和,到後面,瘋狂的平民幾乎是把指揮官從軍營里糾了出來,拿著鋤頭和鐮刀架脖子上逼其下降書。

    這等全境大亂來的太過迅速,猶如颶風橫掃,摧枯拉朽,身處京首的將宗沒能及時做出對策,各城池的指揮官更沒有冷鳶那種鐵腕和魄力,根本不敢對平民予以血腥鎮壓,最後硬是被求生心切的平民一路趕出了城市,狼狽逃向戰略後方。

    而這些城市在趕走叛軍後第一時間起草投降書,連夜派人遞交給共和之輝,就這樣,大片尚未被攻克的城市兵不血刃地被奪下,一兵未死,一民未傷!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36
第二百四十九章 第一階段

    北伐初戰,鳶有敗。

    傷亡懸殊,千軍困乏,此為戰敗。

    許昌屠戮,萬民罹難,此為德敗。

    置身非議,千夫所指,此為名敗。

    然,鳶亦有兩勝。

    用時未半,疆土盡歸,此為雄勝。

    屠一降十,救民水火,此為義勝。

    敗兩勝,是非對錯,自有後人評說。——《元帥語錄》

    共和之輝的大元帥辦公室,老元帥正坐在椅子上翻閱一份份件,他的精神狀況不太好,眼窩陷得很深,眼圈因為沒有得到良好休息而隱隱發黑,眼也布滿了疲倦的血絲,干癟開裂的嘴唇因為上火而冒出了好多血泡。

    老元帥端起杯子,喝干了泡好的金銀花茶,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杯了,他隨後點起了一根土煙,但抽了兩口又覺得渾然無味,煩躁地將其滅在了布滿煙頭的煙灰缸里。

    這時,一名親衛走了進來,默默地將開水倒進了茶杯,重新沖泡下火的金銀花,隨後擔憂地說︰“元帥,您還是趕快去休息吧,您都天沒合眼了。”

    老元帥短促地一聲冷笑,一巴掌將桌子拍的震響,拿指用力地戳著放在面前的北伐報告,暴躁地說︰“鷹將干出這種事,讓我怎麼睡得著?!”

    老元帥面前的北伐報告詳細地匯總了戰爭過程的種種細節,冷鳶做了什麼,往哪調動軍隊,殲敵多少自損多少,乃至打了多少發子彈都有陳列,而現在最上面的則是關于許昌屠城,0萬平民皆數罹難的報告。

    老元帥平時很少發火,此時一怒,親衛頓時不敢吭聲妄議。

    老元帥拍了拍額頭,將報告整理了一會,隨後繼續翻閱,語氣也心平氣和了一些︰“你先下去吧。”

    親衛是了一聲,離開了。

    老元帥繼續翻閱著報告,現在他的心情很復雜,既憤怒,又欣喜。

    根據前線的匯報,冷鳶調動的個方面軍已經成功攻克延州,汴梁,齊州,兵鋒直掃黃河,而那駭人听聞的“一屠一仁”讓叛軍控制的城市徹底大亂,短時間內皆數投降,叛軍勢力狼狽北竄,被徹底驅逐出了間的戰亂區域。

    這也就意味著,長江黃河間區域已經盡數歸共和之輝所有,這是之前多少將領想都不敢想的結果,恐怕連身處京首的將宗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徒弟居然會有如此鋒芒,真是後生可畏。

    但老元帥之所以很上火,原因很簡單,冷鳶這次在大方向上采用的是前甦聯的“大縱深作戰理論”,利用優勢步兵撕開對方的陣線,裝甲集團軍隨之突入分割戰場,擴大戰果,同時配合炮兵航空兵向對方的縱深位置突進,在運動戰殲滅敵人。

    可問題是將宗年有百余,20世紀甦蜜月期的時候常年赴甦學習,這一套理論已經玩得爐火純青,冷鳶用這種打法完全是班門弄斧,被將宗接連戳要害,造成了非常巨大的損失。

    根據目前為止的統計,共和之輝和北方叛軍的傷亡比是:1,平均傷亡個士兵才能換掉對方1個士兵,從戰術上來說一敗涂地。

    但之所以欣喜,原因也很簡單,戰術敗了,戰略勝了!

    冷鳶在遞交的計劃,將控制長江黃河間流域作為第一階段目標,這個目標現在已經達成。

    而且之前根據參謀部的估算,這個過程本應花費一個月,結果冷鳶初次指揮便獠牙展露,洪流般的攻勢摧枯拉朽,把習慣穩固的將宗直接打懵了,兩周不到的時間直接達成戰略目標,比預定計劃快了一倍!

    當然,這個目標之所以完成得如此之快,除了不顧傷亡的強勢挺進,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鷹將的鐵腕政策。

    許昌之屠嚇破了平民的膽,汴梁之仁又讓他們看到了黑暗唯一的希望,在求生的渴望,汪洋般的人民大海自發趕走了城內的叛軍,助共和之輝兵不血刃連下十余城,徹底掌控了戰亂區域。

    對于冷鳶的作法,老元帥憤怒,但並沒有不滿,怒的是冷鳶的心狠辣,將屠刀伸向無辜平民,為天下不恥。

    沒有不滿是因為,如果沒有這一屠一仁的“奇謀”,共和之輝不可能兵不血刃奪取城池,到時候將付出比現在更加沉重的代價。

    平民也一樣,如果每座城池都展開慘烈的攻防戰,到時候炮火無情,等所有城池打完,平民的死亡總數可就不單單是許昌的“0萬”了,而是成倍上升,尸骸遍野。

    所以從戰略數字上來說,冷鳶不僅不是殘忍的屠夫,反倒是個仁慈的聖人,她挽救了成百上千萬平民不受炮火侵擾,以屠一城降十城的做法最大程度減低了傷亡,無愧為共和將領。

    但問題是,這種做法在戰略角度非常完美,可民間的學者,媒體,游吟詩人,外部勢力會如何評價冷鳶,那就真的不好說了。

    舊時代有這樣一道哲學論題,可以為了拯救十個無辜的人,而去殺死另一個無辜的人嗎?

    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因為從回答角度的不同,可以得出截然相反的答案,就像一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而現在這個時代,洶涌的民意是最為恐怖的,勝過軍隊的槍炮和凶獸的利爪,因為生命之牆的緣故,他們消息閉塞,思想很容易被引導左右,輿論的一次振臂就能引發洶涌的浪潮,可以助你登上神壇,也可以把你打入地獄!

    可以預想到,接下來會有一大批在政治或者軍事上敵視冷鳶的人借此做章,忽略屠城的“善”,大肆宣揚屠城的“惡”,利用民眾的思想做成無形的子彈,對這位鷹將發動一輪又一輪進攻,直到其身敗名裂。

    輿論整體走勢會如何,老元帥也預料不到,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冷鳶從這一刻起注定會是一個飽受非議,被千夫所指的人,在風暴走向一條未知的道路,或名垂青史,或遺臭萬年。

    突然,老元帥感覺有些脊背發涼,他相信,這些事情冷鳶肯定想到了,但她既然預料到這種處境,還會毫不猶豫地去做,硬是頂住泰山崩塌般的重壓舉步向前,她究竟是下了多大的決心?

    莫名地,老元帥想到了已故共和國上將冷鸞,她在夕城封鎖戰的決斷一定也曾想到,如若自己抗命不從,在後世會留下愚昧不忠的罵名,甚至被政敵大肆侮辱,刻上恥辱柱,但其最終決定不愧內心,為民而死。

    這兩母女是何等相似

    這一刻,老元帥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他突然發現,冷鳶好像不再是那個每天捧兵書纏著將宗解讀,會因為一局兵棋的輸贏而發脾氣的孩子了,她已經在不知不覺長大

    想到這里,老元帥不覺露出了一絲微笑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37
第二百五十章 官至上尉

    荒野遠征軍臨安分區的基地,結束了日常的訓練後,士兵們都會匯聚到了大廳的熒幕前。

    不知出于何種目的,共和之輝首都將這次北伐戰爭的戰況進行了公開,把非密的大體概況通過數據媒體傳遞給了各個城邦,讓每個部門的士兵,每個城市的平民都可以看到戰爭的走向。

    當然,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情報,不會引起泄密,但對于置身事外的人來說完全就是頭條級的新聞。

    此時,刑天跟一大批戰友都在緊盯著戰況熒幕,己方控制區域由綠色呈現,叛軍控制區域是紅色,現在,短短兩周不到的時間,長江黃河間流域基本已經看不到紅色的影子,就算有,也逐步地在消失,這代表著共和之輝基本已經控制了這一大片區域。

    “他媽的,鷹將真是太神了,老子頭一次見到這樣打仗的。”刑天不自覺地把軍帽摘下來捏在揉著,目光如炬,眼神幾乎都要燒起來了,“這種規模的強攻豪取,多少年沒見過了!老貓這回真是爽大發了,跟著這種隊伍挺進。”

    “早跟你說過,將宗老了,不是以前那個軍神了,這種思維僵化的老頭只能被我們的將軍按在地上摩擦!”一個小兵掀起衣服,興奮地拍著露出的肚皮,突然,他感覺身後有人靠近,扭頭一看,他頓時認真地敬了個軍禮,嚴肅地說,“洛憂上尉,下午好!”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洛憂,他身穿筆挺的軍裝,肩上已不再是列兵軍餃,而是換成了一杠星的上尉。

    原因很簡單,就是洛憂抓回來的那個叛軍校,這種級別的俘虜軍區里一年也見不到幾次,硬是被一個剛畢業的新兵抓了回來,全營震驚。

    在抓俘虜記功方面,如果抓到了高于自身軍餃的敵方軍官,共和之輝規定了兩種選擇,一是根據俘虜的軍餃往下調兩級,第二種是在受功者原職升級,選擇低的那個,防止軍職臃腫飽和。

    不過對洛憂來說都一樣了,校往下降兩級是上尉,自己原職升級也是上尉,就這樣,他從一名剛畢業的士兵正式成為了擁有權力的軍官。

    這種比坐火箭還夸張的晉升速度震驚了不少人,尤其是洛憂回城里受餃的時候,很多認識洛憂的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前幾天剛畢業,幾天後回來直接拿了個上尉,一個個驚得下巴都掉了,羨慕得眼楮發紅,就算是大家族的權貴也沒有這種升法啊。

    不過,洛憂一不靠地位,二不靠背景,硬是憑自己的本事抓了一個校回來,徹徹底底的硬實力,再看不慣的人也挑不了刺,因此名至實歸,沒人非議。

    荒野遠征軍臨安分區是一個團級規模,老貓校,僅此一人,下面還有包括刑天在內的四個少校,上尉十余人,听著挺多,但要知道這里可是有一千多人,也就是說除了剛才提到的不到20個上尉以上的軍官,其余所有人見到洛憂都要以長官禮對待。

    如果是靠關系走上來的軍官,一些經驗豐富的老兵可能還會耍點油頭,但洛憂的實力實在是讓人沒話說,尤其是那些和洛憂並肩作戰過的老兵,那可都是見過洛憂撕進化者的,佩服得不得了,所以也沒什麼拉不下面子的,腰一挺,一抬,問心無愧地敬禮了。

    但洛憂當上軍官後,冷淡的性格依舊沒有改,他沒有理會任何人,只是眯著眼看向了戰況熒幕。

    洛憂平時不太關心實事,所以反應比人慢一拍,大家都討論火熱的時候他才知道,原來第十一次共和全會提拔上來的上將是冷鳶。

    說來也真是可笑,上將級的人物多少人擠破頭都想攀上一句話,哪怕是寒摻個天氣都能吹噓一個月,要是能收到本人的入伍邀請,那是祖上冒青煙積來的福分,自己倒好,不僅以武拒邀,雙方還發生了沖突,差點被殺。

    洛憂很少後悔,但如果讓他帶著記憶穿越一次,他應該會在那一天選擇跟冷鳶走,當然,世事沒有如果,他也不會去懊惱一些已經發生的事。

    洛憂盯著戰況熒幕看著,軍隊的具體部署,傷亡,戰術等等都沒有公布,能看到的只是概況,但從結果來說,兩周不到的時間肅清戰亂區域,這種戰果已經非常驚人了,證明冷鳶不止是一個沖鋒陷陣的戰將,也是一個有卓越才能的軍事家。

    洛憂看了一會,並沒有發現太多有營養的東西,他沖刑天點了點頭,說︰“我去城里一趟。”

    臨安城的夜鶯酒吧,依舊如同往日的吵鬧和喧囂,但酒客們已經把話題從平常的瑣事斗嘴變成了這場聲勢浩大的北伐戰爭,有人在贊美冷鳶的凶悍強攻。有人在謾罵許昌的血腥屠戮。有人在唇槍舌戰地分析,若不屠城,戰爭陷入泥潭後的弊端。也有人說,不論出于何種緣由,干出這種天地不容的事,那就不配為將,時不時還有人因為觀點不和大打出。

    鐵牛和琪琪就如往日那樣在這里喝著酒,但並沒有參與討論,突然,琪琪眼楮開始放光,如同餓狼盯食般看向了一個方向,隨後故意用一種嬌媚地語氣笑吟吟地說︰“呦,我們可愛的上尉又來了,怎麼樣,今天結果如何?”

    鐵牛看向了坐在角落,正在點單的洛憂,很不客氣地帶著琪琪坐了過去,他用粗大的指戳了戳桌面上的一份件,笑呵呵地說︰“介意我看看嗎?”

    洛憂沒有說話,只是接過了服務員給的酒,輕輕抿了一口。

    洛憂沒有拒絕那就是可以,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鐵牛也摸到了這個規律,他拿起件看了一眼,瞥到末尾的“叉”後,莫名一笑,將其放下。

    琪琪用指玩繞著自己的幾縷秀發,挑著眉說︰“我說,上尉小弟弟,你就這麼想打仗?這都是你第幾次申請支援北伐了?被拒這麼多次還不甘心?”
梅爾斯 發表於 2018-1-1 20:39
第二百五十一章 雨中詩畫

   是的,洛憂進城不為它事,就是往軍部遞交參與北伐的申請表。

    老貓被征招走的時候沒有任何聲息,連通知都沒發,待洛憂發現的時候,他都走了快一天了,雖然他不明白老貓為什麼不帶上自己,但想問也問不到了。

    洛憂想要參與北伐的原因很簡單,也非常現實︰記功,升官。

    戰爭是一台絞肉,絞殺的不僅是基層士兵的血肉,同時絞掉的還有大批大批的高級軍官,他們或因遇襲犧牲,或因戰斗不利被撤職,或種種原因而跌下來,空出位置。

    這樣一來,在戰爭擁有優秀表現的士兵就會像坐火箭一樣往上升,冷鳶就非常有代表性。

    崩壞年的衛國戰爭,冷鳶時任上尉,結果一戰成名,在其它高級軍官紛紛戰死的時候,她帶著隊伍從尸山血海殺了出來,個月從上尉升到大校。

    雖然這是極端個例,但也從側面反應了戰爭對升官的催化作用,伴隨炮火和死亡而來的還有難以想象的誘惑,這種誘惑可以讓士兵們趨之若鶩,不顧生死,這也是那麼多戰爭狂誕生的原因。

    這種會,洛憂不願意放過,他若能早日升官,對于洛唯的情報也能更近一步。

    可不知為何,洛憂每次將前援申請遞交上去,軍區都會直接拒絕,反反復復快十次都是這樣,讓他實在有些惱火。

    鐵牛能感覺出洛憂不高興,他哈哈笑了笑,說︰“小兄弟,你是指望在戰爭里立功升官吧?其實被拒也不是什麼壞事,你只看到那些活下來的人像坐火箭一樣升職,可有曾看到那些死在戰爭里的白骨?”

    洛憂冷淡地說︰“我不會死。”

    “哈哈哈,上尉同志,真的走到戰爭這台絞肉面前,是死是活就不由你說了算了。”鐵牛看著洛憂,深邃地說,“我知道你不服,赤怒獠牙是吧?名聲倒是大,但我敢說,你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爭。”

    還不待洛憂說話,鐵牛就點了一根煙,淡淡地說︰“夕城封鎖戰,你進攻的只是幾百道防線的一條,兵不過千,坦克火炮滿打滿算也就幾十輛。這次你們荒野遠征軍出動也是,才遇上多少人?撐死遇到一個團,一千多人,這他媽能叫戰爭?”

    鐵牛狠狠地吸了一口煙,似乎是回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指都有些發顫,沉聲說︰“小兄弟,真正的戰爭你沒見過,所以你永遠不會明白成百上千輛坦克向你碾來,每一寸土都有炮彈洗禮,戰友像蒼蠅那般被一個個拍死的絕望,到時候,什麼立功,什麼升官,屁都想不起來,你只想哭著趴在地上,祈求自己能活下來。”

    琪琪這時候補充了一句︰“鐵牛參與了松江戰役的全程。”

    洛憂不自覺瞳孔一縮,松江戰役是崩壞年衛國戰爭的主戰場,整個衛國戰爭持續了個月,光是松江戰役就打了兩個半月,是規模最大也是最慘烈的戰役之一。

    整個松江戰役,共和之輝和聯邦重工軍團總計投入超過110萬士兵,打到最後共和之輝損失40余萬人,坦克毀壞5000余輛,火炮2000多門,戰800多架。聯邦重工軍團的代價是萬余傷亡,坦克毀壞900輛,火炮1100余門,以及包括女武神部隊在內的400多空軍損失。

    此次戰役過後,共和之輝徹底喪失了戰場的主動權,再難發動具有威脅的攻勢,後來的半個月被聯邦的械化部隊屢戰屢破,最後不得不屈膝言降。

    松江戰役也因此被稱作衛國戰爭的絞肉,從這場戰役活下來的人那是真正從尸山血海爬出來,全身完好的幾乎沒有,像鐵牛這種只斷一條腿的已經是非常幸運了。

    百萬人級的戰爭,洛憂並不知道是什麼概念,正如鐵牛所言,他最多也就沖擊過千余人的陣地,夕城封鎖戰那一次,雖然冷鸞集團軍總數量超過6萬,但他面對的只是其一道防線,依舊不過千余人。

    如果說洛憂之前還有些輕視鐵牛,但當得知這個男人從松江戰役存活以後,他覺得在戰爭的話題上,鐵牛比他更有發言權。

    鐵牛大口大口地吸著眼,眼神也開始有些恍惚,悵然地說︰“狗日的戰爭,說真的,誰他媽想打仗!衛國戰爭也是,這次北伐也是,許昌一戰,0多萬老百姓被秋海棠一天一夜轟沒了,真他娘的畜生!但又有什麼辦法,有時候不得不打!你這里不多殺一些,以後要死更多的人!所以老子佩服冷鳶,不管才能如何,至少敢站出來,有人敢站出來,這個國家就有希望!”

    鐵牛也不知是酒喝多了還是煙抽猛了,精神狀況不太好,琪琪好像也經常遇到這樣的情況,掏出清涼油沾在指上,替老牛揉著太陽穴,隨後對洛憂說︰“該說的都說了,回去吧,別再遞申請了,等北方什麼時候真的需要你了再上吧,現在能活著先好好活著。”

    琪琪說完,招呼來幾個大漢,把鐵牛扛了起來,扶到後台的床上休息去了。

    洛憂也沒有久留,吃了點東西就離開了,他去了銀行,為自己保留了一小部分生活費用,隨後將這次出戰獲得的獎金,外加服役的工資全部匯到了未來的賬戶上,用于墊付小紫的醫療費。

    沒有人逼洛憂這麼做,他只是不想虧欠那個吻了自己一次的女孩。

    離開臨安的時候,天上突然下起了小雨,洛憂撐開了自己的赤傘,在城巷走著,突然听到有個游吟詩人在獻唱,悠揚的曲調帶著淡淡哀傷的旋律,和晚秋的綿綿陰雨混雜在一起,落在流火似的赤傘上,似乎在述說一個淒婉的故事︰

    “我們都有並肩走過的時光,就算各奔前程也無妨;雨水如同櫻花般繽紛灑落,將你帶往觸不到的彼岸;雖然我只是一縷小小花瓣,與你天各一方;但我不會輕易說出再見,用淚水換你彷徨;只待一日你能歸來,帶我回到初識的地方”

    這首歌是什麼時候火起來的洛憂也不清楚,只知道它叫《雨畫》,听說是某個詩人在雨天看見了一對撐傘伴行的男女,因而靈感大發,寫下了這首風靡大街小巷的歌曲,最終和《秋海棠》一起成為了兩首膾炙人口的經典。

    這首歌最初的故事是什麼,那對男女又是誰,已經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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