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這個修士很危險 作者:想見江南(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9-25 14:14:42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21 99314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22 15:58
三百三十三章 極劍

    “戮魔!”

    玄莊怒喝一聲,聖胎佛陀兩條巨大的手臂,忽然插向了遙遠的穹宇,大手連續招搖,攪動天地雲氣。

    就在這時,許易的誅仙劍,連續吐出九朵劍芒,各自漂浮於空,或如莽莽火光妖嬈跳躍,或如純白蓮花靜靜綻放,有的如張網,有的如怒龍,還有的裂成兩半。更新最快 手機端::

    如此劍芒,各顯妍媸,讓人摸不準究竟。

    可每一朵劍芒吐出,空氣中的不安便增大一分,金光佛陀攪動的手臂便凝滯一分。

    以至於,劇烈地不安,壓得玄莊等僧眾不得不祭出法寶,朝許易攻來,要阻斷那柄氤氳霍霍雷霆的誅仙劍噴吐劍芒,然而,不光是何等樣的攻擊,到得許易近前,都會被那些劍芒吞噬。

    “無理劍,這傢伙化用了無理之門。”

    荒魅驚呆了。

    以他的見識,當然清楚同樣的功法,能用以修士,未必能用以劍道,無理點神通,又豈是能隨意化用的。

    “不對,這不是無理之門,神似,形似,但非是,若真能完全化用,天下還有何法能敵?”

    荒魅完全迷惑了。

    許易的無理點神通和無理之門神通,當然是絕頂地厲害,唯一的弊端,便是許易法力不足,用他神通為基礎搭建的無理之門,往往容納攻擊的極限很低。

    這就好比一件利器,鍛造它的材料越好,這把利器自然便越厲害。

    後來許易修成金屍,他的無理點神通便又厲害了太多。

    試想,若能以劍御無理點神通,以誅仙劍的威力,那這門神通,足以縱橫天下而不敗了。

    可惜,許易做不到,荒魅暗暗替他可惜,又暗自慶幸。

    許易當然也可惜,他試驗推演過很多次,終究難成,只能得這九道劍芒,名為“清風九劍!”

    此九道劍芒的核心要義,正是取自無相玉璧的九十三號推演。

    此推演出自御清風,故而許易便以這位卓絕的前輩之名來命名此套神通,以示不忘本。

    清風九劍取自無理點神通,根源來自於九十三號推演的諸多數術模型中的九個。

    昔年,許易堪不破諸多模型,只得進入記憶世界,借助那個世界的無數頂尖數學家的力量,最終解開了全部的推演。

    而他選取的九個數術模型,便是在記憶世界中解開的諸多模型中的九個。

    此九個模型,皆被他煉成神通,即可分擊,亦可合擊,皆有莫大威能。

    分擊的九劍名為清風九劍,合擊的那招被他命名為“極劍”,取劍中極限之意。

    此刻,許易驟見“夏子陌”,又受了聖胎佛陀的偷襲,滿腔殺意蹭蹭狂漲,直接搬出了終極殺招。

    卻說,玄莊等人幹擾不得許易聚勢,反倒聖胎佛陀的神通,在許易蓄勢過程中,受到極大干擾。

    說來繁雜,實則剎那,九道劍芒瞬間噴吐而出,第九道劍芒噴出而吐的剎那,九道劍芒瞬間同時消失,極劍發動,天地為之一澈,一團劇烈的光芒,陡然化出無數道劍芒,每一道劍芒皆閃爍著黑點,浮動著扭曲的奧義紋路。

    就好像天發殺機,無人能避。

    玄莊等人早在破壞許易聚勢不成時,便心生震怖,待極劍一發,無數法寶都被捲起,一時間,寶光沖霄。

    奈何,這沖霄寶光,在誅仙極劍的爆射下,都如煙霞浮沫,一風成空。

    最先崩潰的正是聖胎佛陀,極劍爆射,雷霆真意煉萬法為空,泥胎終究不是聖胎,被勁爆十足的極劍射成了無數泥沫。

    一眾聖僧更連崩潰的待遇都沒有,直接被爆射的劍芒碾碎,唯獨玄莊最是機警,碾碎了脖頸處的一塊玉牌,竟然如煙消散。

    全場所立眾人中,唯獨“夏子陌”身處風暴中央,卻是真空地帶,沒受到極劍打擊的丁點傷害。

    團滅白馬寺眾僧,許易大手一揮收了無數資源,滾滾屍氣則被貪婪的荒魅大口吞噬。

    “你這是做什麼?” : :

    正要閉上眼睛,在沉睡中享受饕餮盛宴的荒魅猛地睜開眼睛,從許易懷中鑽了出來,龍頭虎目竟皆怒起。

    他適才吞入的屍氣中,竟然混入了許易的屍氣,彼時所有屍氣絞在一團,他沒來得及分辨,才一消化竟然讀到了許易的記憶,他才意識到也吞了許易的一縷屍氣。

    荒魅便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到,他吞入許易的屍氣,乃是許易有意為之,這小子要幹什麼?

    一想到許易的陰損,荒魅過往的慘痛回憶全被勾起,他暗罵自己太大意了,吞屍氣吞得忘形了,根本就忘了眼前的傢伙到底是怎樣的毒辣。

    許老魔,夷陵老魔,空虛老魔,這一個個聳人聽聞的稱號,難道是白來的麼?

    “沒什麼,幫你緊緊韁繩,免得你太放縱,到時迷失了自己,那就不美了。”

    許易冷聲說道。

    對荒魅,他犯不著隱藏自己的心思。

    他以前能制衡荒魅,不過是因為荒魅的核心蚩毋蟲打上了自己的靈魂印記,換言之,他靈魂印記中的那縷雷霆之意,能夠制衡蚩毋蟲,所以,他能放手使用蚩毋蟲,而不用擔心被反噬。

    但現在是情況明顯不一樣了,荒魅的自我意識覺醒了,智慧在飛速增長,尤其是一次次吞噬屍氣,吸收敵人的記憶,讓荒魅越來越聰明。

    尤其是荒魅竟學會了隱瞞,當初荒魅能通過吞噬屍氣,而吸收記憶一事,就不是荒魅主動告知,而是許易問及,荒魅才提到的。

    至此,許易徹底意識到荒魅已不再懵懂,自我意識完全甦醒了。

    及至後來,荒魅和他對話越來越放鬆,原來的戰戰兢兢完全消失不見,甚至連“你小子”這樣的詞兒,都端到桌面上來了。

    有時還故意怠工,一副世外高人的德行,前番他和八萬麒麟神兵斗,荒魅竟然敢不早提金殿長老印信的作用,卻要他辛苦對戰一番,到緊要關頭才提及。

    落在許易眼中,荒魅這貨已不是功高震主,簡直是處在造反邊緣了。

    那時起,他便憋著勁兒要好好整整隊伍了,不然人心一散,那就不是隊伍不好帶的問題,簡直就是動輒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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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四章 你這人好裝!

    此番,許易將自己的一縷屍氣注入荒魅體內,正是要加強限制,他屍氣乃是自神胎斬落,靈魂印記越發深刻,荒魅吞噬他的一縷屍氣,自然便將這縷印記打得更深了。

    “老荒,你犯不著多想,我也是為了咱們更能緊密聯繫,對了,把我屍氣吐出來吧,別過會兒,真消化了。”

    許易漫不經心地傳音。

    荒魅恨不能活吞了他,什麼叫老子犯不著多想,你這樣下黑手,除非老子是呆瓜,否則怎能不多想。

    還好意思跟老子要屍氣,老子吞了你!

    荒魅心中瘋狂地詛咒,發狠,終於,還是乖乖將許易的屍氣吐了出來,傳音道,“我知道你是小人之心度我之腹,我承認我吸收了不少記憶,成長了不少,但還不至於不感恩,若非是跟著你,我也得不了現在的造化,其實你防誰都沒必要防我。”

    荒魅滿腔赤誠地說著,好似真的從未動過雜念。

    事實上,他也沒真想過要害了許易,只不過混到了一定層次,他不想再受誰控制,如何擺脫許易的控制,倒是一直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一旦擺脫控制後,他也不是不能繼續與許易合作下去,只是雙方要站在平等的位置展開合作,不能是眼下這種的長工身份。

    哪知道,他還沒怎麼動作,便被許易窺出蛛絲馬跡,將這份躁動,綺夢,扼殺在了搖籃裡。

    許易收了屍氣,拍拍荒魅頭顱,“沒動過歪心思最好,對不住哈,錯怪老荒你了,趕緊睡吧,適才吞了不少屍氣,趕緊消化,我還需要他們的消息呢。”

    荒魅萌萌噠的虎頭龍頭,皆皺成一團抹布,積壓著萬千憋屈,乖乖鑽回許易懷裡,迅速進入夢鄉,開始在夢中世界,拚命地蹂躪起許易來。

    了結了荒魅的隱患,許易緩步朝“夏子陌”行去。

    其實,在和荒魅廢話的同時,他的大半注意力始終放在眼前的“夏子陌”身上,他在小心地解讀她。

    他觀察良久,終於發現些端倪,眼前的“夏子陌”,是活物無疑,但沒有呼吸,沒有氣息流動,只能察覺到她體內微弱的氣血波動。

    因此,許易判斷“夏子陌”是中了禁制。

    這好辦,他有四色印,什麼禁制都不怕。

    當下,他攜“夏子陌”遁離了戰場,尋了個寂寂荒谷,迅速做了個地下密室,佈置了周密法陣,分出屍體,這才取出四色印,催開禁制,光門才現,他攬著夏子陌躍入了紫域空間。

    很快,“夏子陌”的衣衫開始分解,許易趕忙別過頭去,感知繼續觀察,果然,“夏子陌”的身體開始一點點流溢出不同顏色的射線,只是速度極其緩慢。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足足快有近半柱香,“夏子陌”的身體依舊在朝外緩緩流逝著射線。

    許易暗道,莫非還要二度進來,才能分解完畢。

    念頭未落,“夏子陌”睜開眼來,雖別過臉去,但許易的感知始終粗粗地凝實在“夏子陌”身上,“夏子陌”才睜開眼來,許易便忍不住激動地顫抖。

    “夏子陌”眼中閃過一抹驚疑,打量著這個詭異的世界,又打量著從自己身體外溢的射線,當意識到自己的身體處於完全的裸露狀態,她眼中只閃過一絲疑慮,便迅速恢復了正常。

    終於,“夏子陌”的注意力,全部凝聚到了許易身上,她仔細地端詳許易,眼中的神色越來越濃。

    而就在“夏子陌”打量許易的檔口,許易同樣用感知在端詳眼前的“夏子陌”。

    就在這個“夏子陌”睜開眼睛的剎那,許易便確信了,她不可能是“夏子陌”。

    眼前的“夏子陌”,氣息強大到了他完全無法理解的程度,整個人通透如天,即便在這紫域空間,他的專屬領域內,這個“夏子陌”依舊散發著掌控一切的氣息。

    如果非要類比,許易覺得曾經偶遇的那個強大而神秘的“漁夫”,才能和眼前的“夏子陌”想比擬。

    至於二者孰強孰弱,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無法判斷。

    終於,“夏子陌”的體內不再冒出射線,紫域空間也開始發出劇烈的搖晃。

    下一瞬,二人皆跌出紫域空間,許易下意識便去捉四色印,熟料,四色印憑空消失,再定睛看去,已落在“夏子陌”手中。

    而此時的“夏子陌”,已經穿上了一件綠衫。

    許易知道這綠衫是如何來的,他的感知清楚地捕捉到了,在跌出紫域空間的剎那,空中的五行元素劇烈波動,最後匯聚在“夏子陌”手中,便成了這樣一件綠衫。

    如此無中生有的恐怖手段,已經完全超出了許易的理解範疇。

    “好寶貝,透著大荒時期的味道,或許更古老,你竟然能催動,不是氣運之人,不可得之啊。”

    “夏子陌”把玩著四色印,聲音清冽宛若一段冰水,透人心脾,卻又生凜然難犯的威嚴。

    見她穿上了衣衫,許易終於直視她道,“不知前輩如何稱呼,實不相瞞,此番我屠盡白馬寺的那些妖僧,雖是受人之託,但也實在是因為前輩太像我的一位故人了。”

    “夏子陌”淡然一笑,“妖僧?我還是頭一次聽人敢這麼稱呼白馬寺的那些和尚的。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是叫許易吧。”

    哐!

    許易頭皮一陣發麻,痴痴盯著“夏子陌”,“你,你,你……”

    “我叫夏星光,是子陌的媽媽,我在子陌的識海中見過你,沒想到今日卻是見到真人了。”

    夏星光含笑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咯咯,便是卡神通也勝不過你,不錯,真的不錯……”

    夏星光風姿絕世,笑顏妖嬈,盯著許易,直瞧得他後脊樑骨發麻,暗暗道,“您也是一代天驕,又是長輩,是不是太不注意形象了。”

    夏星光乃是一代奇妖,天性爛漫、奔放,即便修得神通,也不會如人族女修那般扭捏姿態,她智慧通明,看出許易的尷尬,心中好笑,指著許易道,“我總算知道你和子陌這一段緣法,為何難成,你這人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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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五章 仙劫至酷

    “你這人好裝!”

    許易滿頭大汗,他還頭一次得到這樣的評價,他許某人行事,向來從心而為,何時不通透了?

    他悄悄將這頂帽子挪開,趕忙轉移話題道,“當年,子陌從小世界消失,莫非也是您的手筆?敢問當年和我有過一面之緣的煉雲裳,是否就是子陌?我觀您的修為至少在化形巔峰,又如何會被種下禁制,到底是誰下的毒手……”

    夏星光莞爾一笑,正要說話,忽然眉心一皺,仰天沉沉一嘆,“也罷,上蒼雖降無盡苦難於我,臨行之際,還能讓我遇見你,我也沒什麼不知足了。我有三件事……”

    話音未落,一道玄光照破一切,隱在極深的地下密室,以及其上的極厚土層,都在這道玄光之下,盡數如露水般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夏星光也消失無蹤,只留下一顆金色的珠子,漂浮在天空,恐怖的玄光,似乎和那珠子較上勁了,雙方抵在一處,相持了不知多久,那玄光終於退散,只留下那金色珠子始終漂浮在空中。

    玄光落下,到消失,足足過去了約莫一炷香的工夫。

    然而,許易絲毫沒有感受到時間的流逝,而和時間一併停止的,還有他的思維。

    那道玄光的恐怖,超出了許易過往所見的任何攻擊,他能感受到那是來自天地的威壓,但遠遠超過了他曾歷經的雷劫。

    玄光消失,許易將那金色珠子抓在手中,感受著那股充滿生命奧義的澎湃力量,怔怔盯著夏星光消失處,久久不能回神。

    “主上!”

    伴隨著一道悲愴至極的痛哭聲,夏瑩和黃開的身影現了出來。

    “許兄,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適才的力量來自仙劫啊。”

    黃開瞪圓了眼睛。

    他和夏瑩正是尋著那道玄光趕過來的。

    許易心情灰敗到了極點,他沒想到他和夏子陌的母親,才相逢,便成永訣,現實未免太過殘酷。

    讓他抑制不住地開始懷疑自己就是絕頂災星,所到之處,無不伴隨著死亡和痛苦。

    夏瑩伏地痛哭了好一陣兒,忽的,向許易行個叩拜大禮,許易趕忙將她扶住,夏瑩卻堅持要行完大禮,說這個禮既是替主上的身後事而行,亦是衝著小姐那邊而行。

    許易怔住了,夏瑩直視著他道,“公子不必驚訝,我和主上皆修兩心劫,主上知道終是要為仙劫所滅,臨終之際,將對公子的囑託都告知了我。”

    許易目瞪口呆,完全糊塗了。

    夏瑩掩淚道,“公子不必驚疑,更不必自責,一切與公子無關,若非公子,恐怕主上連留下囑託的機會都不會有……”

    夏星光給夏瑩的囑託中,告知了許易的身份,而夏瑩跟隨夏星光最久,本體正是當年的那隻幻形白狐,昔年夏子陌將隕,夏星光組織大陣,跨界搶屍,為夏子陌搶奪最後一縷生機,便是由夏瑩組織的。

    故而,夏瑩清楚地知道關於許易和夏子陌的一切過往。

    彼時,夏星光耗費絕大法力,付出巨大代價,利用大陣,蒐羅諸天,終於將夏子陌搶回。

    即便她功參造化,也只能為夏子陌保留一絲還魂再生的機會,最終她用秘法從夏子陌的一絲殘魂中,將夏子陌的記憶抽出,凝練出一顆記憶種子,隨後,便冰封了夏子陌的屍身和一絲殘魂,命人將之送回了白馬寺。

    最終,由卡神通用佛教無上秘法,復活了夏子陌,便是如今的煉雲裳。

    再生的煉雲裳,沒有了夏子陌的記憶,只有軀體的本源,源自夏子陌,夏星光本想將記憶種子打入夏子陌體內。

    但思及夏子陌的不幸,那段痛苦回憶,似乎沒必要讓重生的煉雲裳再體味,故而,她一直糾結,便將此事耽擱了下來。

    早在夏子陌出生之前,夏星光便是化形頂峰大妖,距離化仙也不過一步之遙。

    本來,以夏星光的絕頂天資,苦心經營,多年籌備,成就地仙,未必是極難之事。

    奈何,在搜救夏子陌時,她借天地之力,終究逆天行事,為天不許,留下了極大的隱患。

    十年前,夏星光化仙之際,仙劫來得格外霸烈,夏星光自知化仙無忘,利用本命神通,將度化的一半地仙之力,融入了本命妖丹之中,就此進入半死狀態。

    在修煉界,管這種狀態叫作天封地仙。

    若不出意外,夏星光的這種狀態,將持續無數歲月,直到那一半的地仙之力耗盡,地仙妖丹粉碎,她的肉軀才會枯朽。

    哪知道撞上了許易,將她挪入了四色印,四色印幾乎無視一切封禁,竟緩緩將天封地仙給解開了。

    跌出紫域空間後,便連夏星光也以為自己機緣巧合渡過了這不可踰越的仙劫,哪知道,她終究在天意處留下的印記太深,才將顯露氣息,仙劫便追了過來,將她生生煉化。

    而就在仙劫將臨未臨之際,被夏星光先一步感悟到,才在仙劫降臨之前,利用兩心劫秘法,將囑託告知了夏瑩。

    夏瑩將全部因果道出,許易仰頭望天,蒼青色的天幕,白雲蒼狗,自卷自舒,卻哪裡有天意的半點蹤跡可尋。

    “我不殺前輩,前輩終因我而死。”

    許易喟然長嘆,衝著夏星光消失前所立之地,深深三鞠躬。

    夏瑩紅了眼圈道,“主上功參造化,學究天人,生死之事,早就看開,她的囑託,除了交待公子幫她完成三件余願,便只有對公子的謝意。若無公子,主上也只會緩緩衰朽,最終連同這顆地仙妖丹也一併淹沒,而根本不可能讓主上有機會將她一世修行的最璀璨的一顆碩果,交給小姐。所以,公子功莫大焉。”

    許易盯著手中的金色珠子,喃喃道,“夏前輩的意思是……”

    夏瑩點頭道,“母死女繼,天經地義,何況,除了小姐,沒有人能消化主上這用本命妖丹凝結的地仙之力。”

    聽了夏瑩的話,許易心情好受了不少,至少夏前輩不是因他而死,而他還能為子陌的母親做些什麼,這一點尤為讓他好受。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22 15:59
三百三十六章 另外兩件事

    “不知白馬寺的這些妖僧是怎樣搶走的夏前輩呢?”

    許易有些糊塗了,如果煉雲裳是夏子陌的話,那證明白馬寺和夏星光的關係應該不錯,既然如此,白馬寺又來為難夏星光,完全沒有道理。

    夏瑩面有遲疑,黃開道,“夏姑娘,我都聽明白了,許兄是你們小姐的老公,是你家主上的女婿,人家一家人的事兒,夏姑娘又何必多慮。”

    夏瑩眼睛一亮,白了黃開一眼,道,“主上和白馬寺淵源極深,不是幾句話能說明白的,許多事我也不知道。此番,白馬寺來人搶奪主上聖體,多半是衝著主上這凝練了地仙之力的妖丹而來。總之,自今日起,大雪山神殿和白馬寺是敵非友。”

    夏瑩雖未說透,許易卻有些明白了,上一代的愛恨情仇,不是他能理會的,便聽他道,“除了將妖丹交給你家小姐,不知夏前輩,還有哪兩件事要我辦。”

    夏瑩道,“一件是夏姑娘的記憶珠子,主上說了,還與不還由你自決。另一件,是一塊血色玉牌,上面有個佛陀印記,主上讓你有機會交還給白馬寺。最後,主上送你一句話。”

    “什麼話?”

    許易凝神問道。

    夏前輩是幾乎渡過仙劫的存在,臨終贈言,說不定涉及天機。

    夏瑩哭得梨花帶雨的俏臉,忽然一紅,“主上說,讓你別裝了。”

    許易懵了,這,這,都這時候了,怎地就留這麼一句話與自己。

    黃開咀嚼片刻,若有所得地道,“唯其本性,才證天心,前輩應該是這個意思。”

    許易面有慚色,避過此話題,道,“不知夏前輩所說的記憶珠子,和血色佛牌,到底在何處?”

    夏瑩道,“不在玄莊處,就在韓兵處,不過多半在韓兵處,此番,是韓兵接了白馬寺的任務,出動力量截走的主上,若是交割清楚,玄莊沒道理再返回來,和韓兵混在一處,多半是韓兵截走了主上的星空手鐲,玄莊這才返回來索要。”

    許易點頭道,“這個容易證實,那幫妖僧的東西,皆在我處,你找找看,有沒有那兩件寶貝。”

    說著,他大手一揮,資源鋪了一地。

    夏瑩驚聲道,“公子這是滅了整個白馬寺派來的隊伍?”

    許易點頭道,“夏姑娘快點點。”

    夏瑩暗道,“不愧是能入主上法眼的姑爺,只有中屍修為,竟有這般能耐。”

    她視線快速在滿地資源仔細掃瞄數遍,皺眉道,“沒有,寶物必定在韓兵處。”

    許易一拍額頭,“我想起來了,走了玄莊,這裡的資源沒有玄莊的,沒關係,我去找韓兵,韓兵處不得,再找玄莊,總不會讓夏前輩抱憾,另外,為免白馬寺找後賬,二位還是遠遁江湖得好。”

    說著,鄭重抱拳,“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二位,後會有期。”

    話音未落,許易消失不見。

    黃開喟嘆道,“天地一丈夫,人間真豪傑,此生能識許兄,乃某生平之萬幸。”

    夏瑩道,“可惜我修為不濟,幫不得公子,黃兄,多耐你搭救之恩,今生無以為報,來世結草啣環,小妹就此別過。”

    說著,便閃身離開。

    黃開滿面脹紅,“左右黃某閒來無事,便再送姑娘一程,等等我。”

    …………

    “為什麼,黃叔,這是為什麼,他許易是什麼出身,就是流民,就是草寇,這才多少年,他就從一個小卒子搖身一變,成了金殿長老,說出去能服眾麼,天下萬民萬官,如何看我祖廷,黃叔,你是負責官職任命的,關鍵時刻,您得千萬站穩立場啊。”

    通天峰,紫宸殿中,韓兵噴得唾沫橫飛,猙獰的表情完美切合了他的情緒。

    不爽,不爽透了!

    打不過許易,已讓他不爽,關鍵是,這傢伙連官職都壓在他頭上,他韓某人還能不能活了。

    從許易手中才遁走,韓兵便一路頓入此處來。

    不找個人發洩一通,他怕自己會憋瘋。

    黃琦笑道,“你這孩子,發的哪門子的癲,許易是金殿長老,和我平起平坐,除了幾位妖主和聖君合議,誰能定的下來。許易的履歷我看過,縱然出身卑微,但如今已是一方巨擘,既然已成大人物,你再翻他的過往,又有何用。”

    韓兵怒道,“黃叔,不管怎麼樣,姓許的和我的梁子已經結下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若是要看著侄兒敗亡,身死道消,我也無話可說。”

    黃琦擺手道,“哪有那麼嚴重,有妖主大人在,許長老便是有天大膽子也不能拿你怎樣。”

    韓兵滿臉死氣地道,“如果我非要拿姓許的怎樣了?黃叔,你幫不幫我?”

    黃琦默然片刻,忽而笑道,“你小子明知故問,我當然站在你這邊,這樣吧,此事我看還是從長計議,待我問過妖主大人後,再與你細細謀劃。”

    韓兵擺手道,“不必謀劃了,我已有定策了,此賊無故攻擊我北庭都護府,罪大惡極,只要黃叔和我聯名上奏,區區一個許易,立成齏粉。”

    韓兵話音方落,場中的其餘幾人盡皆拜倒,同聲道,“我等皆願和長老大人聯名上奏。”

    這幾人皆是黃琦殿中的得力屬下,權柄皆不在一方道之統領之下,真正名副其實的一方諸侯,這些人和韓兵一同表態,令黃琦心中一片冰寒。

    心念電閃,黃琦忽然笑道,“罷了罷了,區區一個許易,既然得罪了賢侄,便是打我這個做叔父的臉,我當然不能與他干休。”

    口上軒昂,黃琦心中哀嘆,不成妖主,終要為人所制,平日裡我黃某人看著權勢熏天,可在韓妖主面前,也不過是一粒塵埃。

    甚至不提韓妖主,便是區區韓兵,便能引動這些人轉身,權勢沒有實力的支撐,不過鏡花水月。

    黃琦這一表態,韓兵暴怒的情緒稍稍抑制,緊趕著便又要黃琦幫他約其他幾位金殿長老,他總要將勢頭做足,最好弄成雷霆萬鈞,一舉讓許易崩潰,看他還敢不敢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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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七章 祖廷合議

    這邊,黃琦正壓著不耐煩,替韓兵聯繫著其他幾位金殿長老,忽聽一聲巨爆,整個通天峰為之一顫。

    “大膽!”

    黃琦怒喝一聲,頓時,便見殿外甲士齊出,朝外狂湧而去。

    “這是翻了天了,竟敢攻擊通天峰的護山大陣。”

    一名闊口方面的統領,狂喝一聲,當先衝了出去。

    還沒衝出殿門,便和一道人影撞在一處,下一瞬,被撞了回來。

    “許易!”

    韓兵暴喝一聲,聲音中充滿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什麼!”

    黃琦在內的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

    “見過黃兄,叨擾之處,還請黃兄見諒。”

    許易向黃琦抱拳道。

    他雖從未和黃琦照過面,但只一眼,便認出黃琦來,不可以遮掩的情況下,境界和氣度是騙不得人的。

    黃琦寒聲道,“沒想到第一次見面,許長老就送我這樣一個見面禮,黃某接是不接呢。”

    韓兵興奮得脖子都粗了,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正處心積慮給許易羅織罪名,卻沒想到機會轉眼自己送上門來,他跳著腳怒喝,“大膽,你,大膽,先攻我北庭都護府,後破通天峰,許易,別說你一個金殿長老,就是十個金殿長老……”

    喝聲未落,一道寒芒閃過,直接將他劈飛,半空中韓兵鮮血狂噴,腦子都要炸開了,他怎麼也沒想到許易敢當著這麼多的人面,在這裡動手。

    黃琦也懵了,才發動攻擊,一道寒芒竟衝著他來了,可怖的劍芒,直接破了他三道光球,才被擊潰。

    而這時,場中除了他,已經沒人站著了,韓兵落在許易掌中,其餘幾人各自倒在角落裡,鮮血滿地,生死不知。

    許易大手一拍,金光流溢,一枚星空戒被他吸入掌來,以他如今的神通,根本用不著再用空間石探測韓兵,以免遺漏。

    “許易,你瘋了麼!”

    黃琦怒聲狂喝,心情竟並不如何憤怒,反倒有些舒坦。

    否則,他早就命人擊響了烈陽鐘,傳播敵情了。

    他看得出來,許易是為韓兵而來,下手也有分寸,否則,場間就不會是滿地倒伏,而應該是滿地死屍了。

    許易朗聲道,“黃兄言重了,不是我瘋了,是韓兵此獠瘋了,北庭都護府八萬神兵一戰而沒,此人身為北庭都護府統領,臨戰而逃,方致我祖廷八萬神兵毀於一旦,我這個金殿長老不見也就罷了,既然見了,就不能不問,何況,此獠還搶奪我親友之星空手鐲,許某眼裡向來不揉沙子,此番公仇私仇,一併報償。”

    許易話出,宛若驚雷,韓兵掙著身子,卻被許易牢牢控拿住要穴,根本說不出話來,其餘等人各自翻動身體,努力朝韓兵看去,顯然想要判斷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黃琦也驚呆了,瞪著許易道,“你從何處來的消息,八萬神兵到底毀於何人之手?”

    ………………

    “事情就是這樣,妖主大人,列位金殿長老,中執長老,許某所言句句是實。”

    恭天殿中,許易清朗的聲音響徹全場。

    說話之際,許易沒少打量這個祖廷的最高權力機關,所見的確不凡,一人一個漂浮的大石頭,外加裊裊雲氣環身,論仙氣的確超過了他所見的所有大殿。

    他之所以立在此處,當然不是因為他晉陞金殿長老,祖廷的各位權力人士,特意為他舉行一個歡迎會。

    說到底,還是因為北庭都護府的那八萬神兵之事。

    當許易在黃琦的紫宸殿,道出此消息後,事情不可避免地要鬧大了,到得後來,消息坐實,卻是教宗的大軍,入侵北庭都護府,和八萬神兵戰成一團。

    八萬神兵一戰而沒,詭異的是,教宗人馬也就此退散,並沒有趁機佔領整個北庭都護府。

    八萬神兵,不是紙兵符兵,而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軀,每一兵每一將背後都有一大幫親朋故舊,一戰死八萬,彙總起來,便是天大的亂子,連出面調查此事的謝妖主也忍不住數次撫額了。

    許易陳述完畢,韓兵立時叫起撞天屈來,“說謊,他說謊,根本不是這樣的,我喚出神兵,是為了剿滅入侵之敵,當時,我並不知許易已成金殿長老,至於八萬神兵為何覆滅,我以為許易當負全部的責任,我去之後,他便為八萬神兵的最高領袖,他自己安然無恙,八萬神兵毀於一旦,此罪之極,罄竹難書。”

    許易道,“巧言令色,韓都護既然這樣說,那我來問韓都護幾個問題。第一,韓都護說不知我的身份,才叫出這八萬神兵,敢問,在我亮出印信後,八萬神兵齊齊見禮後,韓都護為何要遁逃?別忘了,你韓都護是北庭都護府之主,八萬神兵雖禮敬於我,不過是敬我祖廷規制,真正的統帥是誰,這八萬神兵難道不知麼?我看不是他們不知,而是你韓都護不知,忘了自己的職責。“

    “第二,即便是你韓兵懼我威嚴,可在我離開後,八大神將不可能不知會你,你為何不去統領兵馬,反而趕到紫宸殿來?許某趕到時,你韓兵正在四處串聯,要黃長老等聯名參奏於我。只怕當時,你韓都護心中,根本就沒那八萬被你拋棄的神兵的影子。”

    許易唇齒何等犀利,即便撕下一半,韓兵也遠遠不是對手,兩人當堂對質,本就不佔理的韓兵,頓時被許易攻得潰不成軍。

    “我看此事,韓兵要負主責,只不過你許長老就未必沒有責任。”

    位在謝妖主左側的鞏長老冷聲道,“且不提韓兵之罪,當是時,韓兵既退,你當順理成章統領八萬神兵退走,為何你也一走了之?”

    韓兵對鞏長老投去感激一瞥,暗道,到底還是家生子知感恩。

    許易冷笑道,“彼時,韓兵奪我至親之寶,我尋他問罪,尚且不及,我作何要替他料理爛攤子。鞏長老認為我也有罪的話,那便降罪好了,只是我想知道,韓兵當受何等之罰。”

    鞏長老瞠目結舌,他原以為許易會拚命脫罪,若真如此,倒是方便他替韓兵說項了,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傢伙寧願受罰,也要把韓兵拖下水。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22 15:59
三百三十八章 教宗合議

    韓兵也呆住了,他自問和許易沒多大過節啊,要說傷害,是許易對他的傷害大啊,還窮追猛打,他連招惹都沒想招惹許易,偏偏這傢伙得勢不饒人,要往死了弄自己啊,這是何時結的死仇啊?

    韓兵很清楚,一旦論罪,不管他怎麼扯,他這個北庭都護府都護守土有責,統兵有責,怎麼論,他的罪過都遠遠大過許易。

    韓兵當然不知道,就夏星光之死上,許易沒地兒發洩,把一大半的賬都記在他頭上了,還有一半按在了玄莊上,這兩人已上了他的生死簿。

    不弄死了,他覺得對不住夏前輩。

    “行了,議罪的話稍後再講,現在先來談談,這場亂子怎麼平。”

    令許易大為意外的是,謝妖主站出來和了稀泥。

    韓兵瞥了他一眼,傳音道,“孫子,你還真當你這個金殿長老多了不起,不過是我祖廷用來收買天下人心的狗骨頭,啃上狗骨頭,你也不過是條狗,還真以為自己也坐在了宰割天下的桌邊……”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脆響,許易竟擊出一道劍氣,直接將韓兵擊飛。

    “大膽!”

    謝妖主狂怒,一道紅芒自他掌間溢出,直擊許易,許易不敢怠慢,誅仙劍出,直接擊出清風九劍中的劍芒,遷躍的劍芒宛若一條怒蟒,直接將那紅芒吞了,霎時,劍蟒也即潰散,許易悶哼一聲,嘴角溢出血跡。

    他暗暗震驚,“老傢伙好強的本事。”

    謝妖主死死盯著許易,“難怪你會如此囂張,你比傳說中的還要強大,年輕人不要太氣盛,前途無量,何不放眼丈量?”心中震撼已極。

    滿場眾人,更是滿面駭然。

    謝妖主乃是四顆種子的頂級強者,只差一步,便是五全聖者了,許易竟能接住他的一擊,這得妖孽到什麼程度。

    許易道,“某不過是眼中不揉沙子,韓兵傳音辱我,大丈夫豈能受辱?”

    人設方便,許易一向做得極好,他在祖廷的人設根基,在攻破黃琦通天峰防禦時便已打下了,此刻用在韓兵身上,絲毫不違和。

    謝妖主冷喝道,“韓兵,你若再不識進退,兩罪立罰!”

    “諾!”

    韓兵強忍著屈辱應諾,心中狂躁到了極點,明明是他動嘴,許易動手,而且他只是傳音,許易是光明正大開打,同樣是冒犯,明明許易更是猖狂,憑什麼老子就要被針對。

    他怨念未落,寒芒再閃,他身體一陣劇痛,又狂飛了出去。

    “我踏馬……”

    韓兵要瘋了。

    “把韓兵給我叉出去!”

    謝妖主大怒,兩名神將刷地顯現,拿了韓兵便走。

    韓兵本就身受重傷,加之暴怒,氣血不暢,待聽了謝妖主如此昏聵的裁決,一下子氣得血崩了,哇哇噴血。

    “好了,現在議事,還有,許長老,以後有事上報與我,萬不可私自動手,你的履歷我看過,在組織的時間不長,我可以理解,若是犯到別的妖主手中,絕沒這般好說話。”

    謝妖主似警告似提點地來了一通,許易恭敬應了。

    滿座長老無不震撼,暗道,還是得手底下有貨啊,就沒見謝妖主對哪位長老級的如此客氣過。

    ………………

    祖廷的恭天殿緊急議事方散,教宗的須彌山,凌霄寶殿,議事人頭才召集齊全。

    還是道主之一的徐凌鶴主持,與會的有三大道君盧中原,秦中天,白衣劍,暗夜統領江上坤,十二大理事長老。更新最快 手機端::

    會議的氣氛,從一開始便是沉悶的,壓抑的氣息,肆意地瀰漫著。

    “說話,都說話,裝啞巴,能解決什麼問題,好,你們都練縮頭神功,我來點名,江上坤,你來說,為什麼不聽梅花七的勸告,為什麼要讓夔妖殺到寒山一帶,難道你不知道那裡是北庭都護府的領地麼?”

    徐凌鶴當眾點了江上坤的名,對這個暗夜統領,他是越來越看不入眼了。

    今番為何短時間二度召集如此高層的議事會,絕不單單是因為沒有圍捕到許易,而是教宗和祖廷,在寒山一帶進行了一場數百年來最大的一場戰役,此役,教宗損兵三萬,祖廷陣亡神兵八萬。 : :

    祖廷和教宗的不對付,已經貫穿了悠長的歲月,但長久以來,已經達到了一種微妙的平衡。

    雖說雙方依舊在不停地明爭暗鬥著,鑑於誰也沒有一口吞掉對方的能力,只能小心地維持著平衡,儘可能地避免大規模的衝突,因為戰鬥一打大,各種亂力的作用下,戰鬥的升級,恐怕就不是以哪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徐凌鶴不願意打大,他甚至不知道這場仗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此刻議事,自然要追本溯源,刨根問底。

    江上坤很冤,他感覺自己這輩子的壞運氣,都在這兩天集中爆發了,他明明是想立功的,哪裡知道會成這樣。

    當是時,教宗各方力量圍捕許易,夔妖最擅追蹤,很快就有了許易的下落,就在寒山一帶。

    偏偏這個時候,梅花七傳訊,要他不要去往寒山一帶,本來梅花七不傳訊,他還要仔細打探一番,看看那邊的動靜,畢竟,那是祖廷的地頭。

    梅花七這一傳訊,他反而等不及了,他萬萬不能讓梅花七搶了頭功,尤其是在梅花七已經露出要搶他統領寶座苗頭的時候。

    當時,他立刻號令暗夜隊伍,調集所有的夔妖趕赴過去,哪知道一頭就撞上了嚴陣以待的北庭都護府的八萬神兵。

    祖廷和教宗本就是死對頭,教宗人馬大肆進入祖廷領地,八大神將想都沒想,就發動了攻擊。

    八萬神兵戰力無敵,又是以逸待勞,合陣攻擊,戰鬥一開始,三千暗夜人馬和十三頭夔妖就陷入了重重包圍。

    當此之時,江上坤哪裡還顧得上立功,十三頭夔妖可是他暗夜的命根子,必須搶回來,當下,他又調集了人馬來救,沒想到越陷越深,仗自然越打越大。

    最後還是盧中原等道君和理事長老們趕到,這些大人物一出手,立時將八萬神兵化作灰灰。

    此刻,徐凌鶴喝問究竟,江上坤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怎麼回答,難道他要說,他怕梅花七有私心,和他江某人爭功,所以,他才沒聽他的勸告?

    簡直荒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22 16:00
三百三十九章 和談人選

    “不說話,還是不說話?很好,既然不說話,那以後就沒必要說話。”

    徐凌鶴輕輕擊掌,兩隊甲士湧入,頓時將江上坤圍了。

    江上坤大驚失色,疾呼道,“我要見宋道主,我要見宋道主……”

    徐凌鶴大手一揮,一條金光打入江上坤體內,江上坤頓時死寂,宛若化作一根木雕,徐凌鶴大手一揮,兩隊甲士將江上坤綁了,帶下去。

    “如此昏聵之人,也能竊居高位,真乃我教宗之蠹。”

    徐凌鶴冷喝道,“今日必須議出個結果,否則,誰也別想離開。”

    徐凌鶴煩得不行,這幫傢伙越來越不得力,事辦不明白不說,惹亂子的能力大得驚人。

    他一通發作,逼迫眾人發言,眾人發言來發言去,說的都是一套。

    核心思想是,和平來之不易,這些年相安無事,沒必要為了一個許易,弄出兩方大戰,大家好日子過慣了,實在不想再動盪不安,顛沛流離。

    當然了,口語化的表述,這些老油條們各有高招,有的擺困難,說什麼教宗近來資源消耗太快,若要大戰,怕是連大戰的資源都拼湊不起。

    抑或說是那些運龍交匯在即,各方矚目,這個時候,如果和祖廷打個昏天暗地,只能是便宜了碧遊學宮和東洲的那些勢力。

    徐凌鶴怒極,“看來爾等真的是太平久了,連骨頭都磨沒了,現在看來不是打不打的問題了,而是根本沒法打,不敢打,打不贏,就憑你們這些早磨軟磨酥的骨頭,區區一個許易尚且拿不住,怎麼和如狼似虎的祖廷戰士衝殺疆場!”

    反正這幫人打定主意,死不開口,絕不冒頭,任憑你徐道主如何發作,我自巋然不動,隱於人群。

    徐凌鶴心煩不已,取出一枚信符,催開禁制,不多時,光影浮現,一個斗篷人的身影,出現在內。

    滿座眾人同時抬眼,心中皆驚,“梅花七,是他,看來新的暗夜統領人選有了,這小子的資歷這樣淺薄,實力怕也不濟,偏偏運道好的驚人,眨眼,就要一步登天了,真是運勢來了,誰也擋不住。”

    “梅花七,對我教宗的目下情勢,你有何見解。”

    徐凌鶴開門見山道,“江上坤已被拿下,此正英雄奮武之時,你切莫讓大好機緣,從掌心溜走。”

    許易道,“江上坤乃是庸人,他被拿下,下應人心,上合天意。教宗有此失,皆此輩庸人碌碌無為,卻竊居高位的緣故。”

    他這一番話,直接一桿子把一船人全部掃落水中,自盧中原以下,眾人無不陰沉了一張晚娘臉,死死瞪著許易。

    徐凌鶴也暗自驚詫,這梅花七未免也太直了,看來此人到底沒有經過系統培養,並不適合高層生活,念頭到此,徐凌鶴悚然想到,“自己要的不正是這樣敢沖敢殺,雷厲風行的干將麼,似眼前這一個個,倒是人人城府極深,卻一個個把縮頭神功,看臉大法,練到登峰造極,事到臨頭,可有一個頂用的?”

    念頭既定,徐凌鶴道,“旁的無須論,你只須說以目下的形勢,我教宗該如何處置。”

    許易沉吟片刻道,“戰則兩敗,合則兩利,這是明擺著的,唯有和平,符合教宗利益。”

    他話音方落,便聽一道冷哼聲傳來,“老生常談,拾人牙慧,我還以為有甚高明見解。”

    說話的乃是殷長老,他和江上坤同屬一系,對徐凌鶴拿下江上坤有兔死狐悲之感,自然也將許易視作眼中釘和未來的對頭。

    許易冷道,“見解是不高明,不如我不說了,請這位長老接著說下去。”

    徐凌鶴冰冷的視線,掃向殷長老,殷長老老臉脹紅,擺擺手道,“還是聽梅花七說吧,我還未思慮通透。”笑話,這個時候,除了梅花七,這種愣頭青,誰敢往前衝,一旦說錯了,將來出了簍子,正缺頂包人。

    他雖被梅花七頂的下不來台,可也萬不敢沾這個大包,只能強忍了這口氣,以待將來。

    徐凌鶴冷聲道,“當真是醜態畢露,不敢發言的,就不要插言了。”

    眾人的心思,他洞若觀火,也從骨子裡厭惡,悠遠的承平歲月,將這幫人的骨頭都磨沒了,私慾卻放到了最大,他已懶得給這幫人留什麼臉面了。

    梅花七道,“此役,祖廷八萬神兵盡沒,我方損失三萬,論戰,卻是我方勝了,若只是單純的戰爭,勝了自然歡喜,但落實到和談上來,勝了反而是包袱,畢竟,祖廷那邊,需要台階,否則,祖廷也沒辦法對下面人交待,所以,此番和談,我方必定處在下風,所以說,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這番稱量人心的話,說到眾人心裡去了,再沒人冷嘲熱諷,反倒覺得這梅花七並非一勇之夫。

    徐凌鶴道,“代價自然是要的,關鍵是,祖廷那邊是怎樣的態度,若他們一意復仇,我方也不能太一廂情願。”

    許易道,“這個則需要試探了,但我們的態度總要做出來,先派人過去接觸,試探一下,總是沒錯的。在我看來,祖廷的高層,恐怕與在座諸公一般心思,能躺著撈資源,誰還耐煩戰爭,何況,大家的名位既高,升無可升,戰死了多劃不來。”

    他總是要維護自己的人設,不義正詞嚴,憂宗憂民一番,怎配得上梅花七的人設。

    至於祖廷那邊的態度,他才從祖廷那邊的高層會議上下來,又豈能不知祖廷那幫高人所想。

    說來也是荒誕,他竟在祖廷和教宗之間,來回趕著開會。

    只怕數遍教宗和祖廷悠遠歷史,怕也沒有他這種情況的吧。

    盧中原等人皆恨不得活吞了動不動就開啟嘲諷模式的許易,徐凌鶴卻已經自動過濾了許易的憂宗憂民,朗聲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派人過去接觸一下,不知在人選方面,你有什麼意見。”

    顯然,這個人選的問題,是個大麻煩,徐凌鶴乾脆把球傳給了許易,看他怎麼傳球就是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22 16:00
三百四十章 眾望所歸

    徐凌鶴這一傳球,盧中原等人又是脖子一縮,生怕梅花七點了自己的名字,到時,去如意辦砸,即便辦成了,一個奴顏媚骨的教奸之名是跑不了的,不去,似乎是不可能了,徐凌鶴已經聚勢半天了,這個關口,再推辭,觸怒了徐凌鶴,只怕江上坤的悲劇,立時就要重演。

    許易何等心思,對場中諸人心思洞若觀火,“人選嘛,地位不高不行,顯不出誠意,人家根本不可能見,我看至少得是在座諸位中的一位,太高了也不行,比如徐道主,他老人家若是去了,就沒有進退的餘地,若是祖廷那邊派個小卒子接待,未免是對我教宗的羞辱。人選大致就在這個範圍,還請徐道主定奪。”

    徐凌鶴掃視全場,忽的,盧中原慨然道,“某以為梅花七有功,暗夜軍團乃我教宗之劍,其主之位,不便久懸,梅花七既已和江上坤等權,莫不如立即讓梅花七正位暗夜統領之職。”

    盧中原話音方落,一幫老油條們全都聽明白了,紛紛附和,還有幾位,情緒尤為激動,一副死諫的架勢,大有梅花七不正位暗夜軍團統領,便是教宗最大悲劇的意思。

    徐凌鶴滿意地點點頭,“很好,看來梅花七是眾望所歸,梅花七,你怎麼說。”

    許易冷哼一聲,不見有絲毫榮升的喜悅,“順水人情,某從來不受,你們不過想讓某代你們背鍋,事關我教宗利益,某責無旁貸,這個暗夜統領的位置,某當仁不讓。”

    滿場的白眼,幾能把牆刷白。

    這踏馬什麼人吶,話要說得這麼露骨麼,幫你陞官,你也不滿,有本事你別接啊,一點感謝之意沒有,還自命不凡,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徐凌鶴也算是領教了,囑咐道,“先卿出使祖廷,須得收斂脾性,切勿意氣用事。”

    許易道,“某既入暗夜,權謀人心的著述,也是讀過的,某的剛直不阿,直來直去,只在我教宗,對外,某可以是任何人,否則,許易何等樣人,我又豈能在他左近,安然無恙潛伏這些年。”

    徐凌鶴也受不了這傢伙的直接,按著太陽穴道,“說吧,你還有什麼條件。”

    許易道,“文書,印信,護身之物。派人就不必了,多一個人多一個累贅,若有四階奇符,給我十幾二十張就行。”

    滿堂盡皆無語,徐凌鶴也是哭笑不得,“四階奇符,連我都沒見過超過三張,你要十幾二十張,我哪裡去弄,這樣吧,三階四級符給你兩張,三階滿級符給你一張,其中一張是流光符,基本無視一切禁法,足夠你平安脫困。”

    不管怎麼說,這個梅花七算是個能用的人,一張符足夠護他安危,另外兩張,就算是賞賜了。

    許易頗不情願地應了,隨即,中斷了聯繫。

    不多時,他便在他左近的一座城池的經營存儲櫃的商舖中,收到了一枚須彌戒,內中正是徐凌鶴承諾的物品,文書,印信,印信有兩件,一種道主級別的,乃是出使用的,一種是暗夜統領的信符,奇符三張,流光符是三階四級符,還有一張三階四級符是金系攻擊符,另外一張三階滿級符,則是異符,叫什麼魔雲風暴,聽著挺唬人的。

    收拾好物品,許易出發了。

    …………

    “閉關,我看他是躲事兒,定是生怕我這邊談妥了,他處境難堪。索性躲開,也罷,就讓他先避一陣子,這個老烏龜,我遲早烹了他。”

    在收到許易自閉洞府,參悟大道的消息後,韓兵拍案而起,怨念萬千地詛咒道。

    一旁的鞏長老望著山崖對岸的幾株迎客松,輕輕嗅一口雲氣,端著碧游花茶盞,吹一下浮茶,道,“靜氣,賢侄,你現在最缺的就是靜氣,許易氣候已成,除非韓妖主出馬,否則,你很難奈何他,今天的架勢,你沒看明白麼?”

    “看明白了,我自然是看明白了,謝妖主好大的肚量,今日之辱……”

    “咳咳!”

    鞏長老冷聲道,“你是越來越沒輕重了,許易的事兒,你都擺弄不明白,你要發什麼宏願?”

    韓兵深吸一口氣道,“是我孟浪了,鞏叔,今日之事,你得幫我,這趟差事,我萬萬不能辦砸,若是辦砸了,姓……反正,他一定會借此機會,徹底發落我。”

    原來,祖廷合議會散後不久,就從渠道收到消息,說教宗派了新任的暗夜統領前來接觸。

    韓兵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搶到了這個差事,儘管,他對謝妖主不滿加不屑到了極點,但恐懼感並不能稍稍降低,尤其是他是被驅逐出合議會的,謝妖主拿著他的把柄,什麼時候想降罪,就什麼時候降罪,這個隱患太大了,所以,他亟需一場功勞,來平掉這場隱患。

    另一方面,與教宗和談成功,也符合他的利益。

    道理很簡單,許易和教宗的死結,是不可能打開了,一旦和談成功,教宗的注意力自然就從祖廷,完全轉到許易身上來了。

    如此一來,根本不用他韓少主動手,姓許的自己就會在教宗的打擊下,疲於奔命。

    他看得明白,許易這次閉關,隱隱就是在抗議祖廷和教宗的議和。

    可惜,大勢終究不是這種跳樑小丑可以阻擋的。

    鞏長老放下茶盞道,“你當明白,謝妖主要的是什麼,我總結了一下,無非兩點,一個是議和,第二個是不跌面子。議和是大勢所趨,人心所向,這點就不說了。關鍵是第二點,不跌面子,此番我們被襲擊,損失八萬神兵,仗還輸了,這口氣上面好出,下面的人不好出,沒個說法,這關過不去。可若是逼得急了,教宗那邊又該不答應了,這中間的尺度,如何把握,太關鍵了。”

    “當然了,教宗能主動派人來,那邊的心意,已經不難猜測了,這已經是有利於你談判了。只要你拿下那個新上任的暗夜統領,一切都不是問題。”

    韓兵喜上眉梢,“多謝鞏叔提點,我大概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22 16:02
三百四十一章 要命的談判

    會談的地點,雙方討論一下,韓兵力主定在了寒山之巔的雪嶺上,那裡正是八萬神兵的縱身之所,血跡未乾,遠遠望去,雪嶺變作血嶺。

    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利用地利,給暗夜軍團的新統領梅花七,帶來壓力,以便談判時,能牢牢掌握主動權。

    旭日將升之際,已經在雪嶺望了會兒日出的韓兵,終於等到了梅花七。

    一見那一身斗篷,韓兵心中湧起的輕蔑更甚。

    這個梅花七的資料,他看過,因為此人晉陞暗夜統領的速度太過恐怖,祖廷的情報部門全力運作,也不過弄了些邊角料。

    但唯一可確定的是,此人修為一般,在暗夜軍團的資歷頗深。

    由此可以判明一點,這個梅花七腦子應該不差,估計不好對付。

    不過再不好對付,他韓少主今天就是崩了門牙,也要把這塊骨頭啃下來。

    “尊駕如何稱呼?”

    “梅花七!你叫我梅先生即可。”

    “梅先生托這個如意珠做什麼?”

    “空口無憑,留個見證。”

    “梅先生就打算一直帶著斗篷與我談判?”

    “這是文書,這是印信,關鍵不在於我,而在於談判內容,不是麼?”

    “你很直接,很好,那我也開門見山吧,此番你教宗突襲我北庭都護府,殺傷我兵甲八萬之眾,震撼朝野,你方到底打算如何平息?是戰是和,由貴方一言而決。”

    “我既然來了,你也該知道我方的意思,又何必虛張聲勢,說什麼戰和,大家都是明白人,廢話就不須說了,你開價吧,如果不離譜,我們可以繼續往下談。”

    梅花七握在掌中的如意珠,畫面始終鎖死在韓兵的這面。

    韓兵冷笑道,“你的口氣還挺硬,怎麼,莫非你教宗真做好了一戰的準備?行了,你也說了,都是明白人,何必裝腔作勢,我直說了,此番陣亡的八萬神兵,一人合一顆天願珠,八萬天願珠,旁的都不論了,成就成,不成就不成。”

    他開的價是仔細和鞏長老盤算過的,說高的確很高,但絕不算太離譜,對方砍掉一半,應該雙方都能過得去了。

    他話音落定,便聽梅花七道,“獅子大開口,欺人太甚,老子不談了。”話音方落,梅花七竟扯下了斗篷。

    只一眼,刷的一下,韓兵法寶在手,寶光氤氳,一雙眼睛瞪成了牛蛋,指著那張熟悉到做夢也無法逃避的嘴臉,驚聲才要出口,猛烈的金屬風暴被引爆了。

    許易收了如意珠,便見韓兵掌中一把綠劍,掃出的寶光竟擋住了絕大部分金屬風暴,依舊有大量的金屬風暴將他吞噬,被他的法衣,靈力激發的盾牆,死死擋住。

    隨即,一道寒芒閃過,眾方化圓,韓兵的頭顱掉了下來,隨後,他完全被金屬風暴吞沒。

    許易大手一揮,捲了韓兵的資源,滾滾屍氣,湧入許易胸懷,便聽許易嘀咕一句,“韓公子別急,過不了多久,我就送玄莊來與你會合。”

    韓兵若真的在天有靈,估計連最後的“靈”也得生生氣死,他就是死而復生,也萬萬想不通,來和他談判的,竟然是踏馬的許易。

    ……………………

    “這,這,為什麼會這樣……”

    凌霄寶殿中,徐凌鶴看完了梅花七傳回的影像,有些失神。

    “我看他們根本就沒有和談的誠意,否則哪有梅花七才出口反駁,便立即要動手的,還有八萬天願珠,虧他們敢要,實在不行,戰就是了。”

    盧中原怒氣勃發。

    要的可是天願珠,能產天願珠的就是他們這些上屍強者,以這個條件為賠償標準,等若是動了他們的核心利益。

    一時間,場中戰聲如雲。

    “不對,此事大有蹊蹺,韓兵又不是蠢貨,他為什麼要動手?”

    說話的正是江上坤,他如今是以新晉理事長老的身份,列席會議的。

    混到了他這個級別,背後不可能沒有根腳,而教宗又是九龍治水,徐凌鶴也很無奈。

    秦中天道,“沒什麼好奇怪的,他是虛張聲勢,可咱們的梅統領就當了真,立時發動奇符,弄死了韓兵。”

    江上坤道,“不對,這裡面一定有事,韓兵又不是雛,他不可能不知道那等局面下的攻擊動作,會有何等隱患,還有,梅花七的如意珠為什麼不把全部畫面影印下來,隻影印韓兵,這本身不是怪事麼?”

    盧中原道,“你的意思是梅花七設計的韓兵,故意要韓兵動武,藉機殺他?趁機破壞和談?動機呢?”

    所有人都注視著江上坤,江上坤深吸一口氣道,“說不定他和韓兵有私仇呢?說不定梅花七就想天下大亂,他好趁機竊居高位呢?”

    “夠了!”

    徐凌鶴怒道,“沒有證據就不要胡亂猜測,梅花七的如意珠持拿在手,視線偏不到他這裡也是合理的,說一千道一萬,是韓兵先動的手。至於梅花七的品性,別忘了他可是底層信仰者出身,某些人不要私心作祟,亂扣帽子。另外,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追究責任,而是解決問題。你們有什麼辦法,可以說出來,別的亂碼七糟,我懶得聽。”

    江上坤道,“一事不煩二主,此事既然是梅花七攬下的,自然還當有他來辦,我有個建議,應當召梅花七入當面問對,他既然已榮升暗夜統領,總不能永遠,弄那個鬼氣森森的黑斗篷示人。”

    遭此大劫,江上坤心態沒崩,反而更見細膩,他看得明白,即便徐凌鶴再不喜歡自己,只要自己不再有把柄落他手中,他也奈何不得自己,這不自己雖從暗夜統領的位子上下來了,立時便成了理事長老。

    他不擔心自己的前途後,便開始用心琢磨梅花七,越琢磨越覺得此人神秘。

    此人崛起之速,幾乎快趕上那個許易了,而且兩人的活動軌跡,都十分相近。

    按梅花七的解釋,他早看出許易不凡,所以始終關注此人,故而一路跟隨,這個說法,當然也說得通,但內中有沒有隱情,憑他的直覺,認為是必有的。 本帖最後由 其夏微涼 於 2019-7-22 16:04 編輯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22 16:04
三百四十二章 驗證

    除此外,梅花七在圍捕許易的行動中,除了示警外,並無其他建樹。

    彼時,還不覺得可疑,現在想來,當時梅花七的示警,未必不是故意誘導他的搶功之心爆發,將他引入坑中。

    若這些推論都成立的話,梅花七這個人就大有意思了。

    當然,這一切,得等到見了梅花七本人,才能揭開。

    江上坤很是期待。

    徐凌鶴笑道,“江長老說得不錯,我正有此意,來啊,請梅統領入內。”

    刷的一下,所有人都朝殿外看去,便見一位斗篷人在侍者的引領下,緩緩入內。

    斗篷人平靜而合理地與諸人見禮,盧中原揮退侍者,微笑道,“這裡沒有外人,梅統領不會還要帶著斗篷與我等說話吧。”

    江上坤道,“實不相瞞,我與梅統領神交已久,十分想見一見梅統領的真面目。”

    斗篷人道,“說實話,除了徐道主,我信不過你們在座的諸位,我能在許易身邊潛伏這些年,並不容易,我不希望我現身之後,我暗夜在許易身邊的最後一條線也斷掉。”

    滿座嘩然,這貨還是一如既往的直接,不給人面子。

    所有人都看向徐凌鶴,徐凌鶴擺手道,“你既是暗夜的統領了,不可能長期潛伏於外,許易那條線,斷也就斷了,現在的關鍵是祖廷,區區一個許易,有的是機會料理他,梅統領,現身一見吧。”

    斗篷人道,“既然徐道主吩咐了,我服從。”

    說著,斗篷人解開了斗篷,露出一張平淡無奇的中年人的面孔來,正是當日死在許易眼前的梅花七的面容。

    斗篷揭開的剎那,江上坤的眼睛瞪得溜圓,“是他,嗯,氣質變了不少,想來是修為進步的原因,沒有問題,怎麼會這樣?”

    其實他也不知道梅花七應該有什麼問題,就是下意識判斷,梅花七應該是有問題的。

    可眼前的梅花七,和他在暗夜軍團資料中翻到的梅花七的容貌完全一致,氣質有變化,並不奇怪,畢竟此人在外出任務這麼多年了,修為有所精進,從而改變氣場,實在不奇怪。

    他甚至閉上眼睛,用秘法朝梅花七打望,其目的正是為了排除容貌的干擾,判斷梅花七的氣質,到底和哪個熟人更為接近。

    可惜,一番努力,終究無用。

    “對了,信符,我怎麼忘了這個,如果他有問題,原始的信符,一定合不上,如果合上了,其身份必然沒問題。”

    江上坤眼睛一亮,道,“梅統領,敢問你最早的信符可在?”

    梅花七道,“怎麼,江兄又要起幺蛾子?有什麼問題,你說就是了,犯不著陰陽怪氣,我實在懶得搭理你。”

    “你!”

    江上坤一怒即笑,“好好,梅兄不願搭理我,但事關我教宗安危,有些事總要徹徹底底地搞清楚才好。明人不做暗事,我江某人就是懷疑你的身份,你可敢取出原始信符一驗。”

    許易冷笑道,“我沒時間跟你廢話,徐道主,事未辦成,某特來領罪。”

    說著,許易深深一躬,面帶沉痛。

    徐凌鶴道,“事出有因,與你無關,你能用如意珠記錄場中變故,做得很好,祖廷那邊,便是想找茬,也抓不到機會,如此機警的行事風格,這才是我暗夜之本色。”

    不待許易接茬,江上坤道,“道主大人容稟,梅花七的身份存疑。我如此說話,並非無的放矢,拒查,梅花七此人,加入暗夜五十餘年了,前面二十餘年皆是默默無聞,直到許易出現,這梅花七好像覺醒了,許易一路青雲,此人也扶搖直上。如此巧合之事,若硬要說這中間沒有因果,斷然是不可能的。我以前暗夜統領的身份,要求實證我繼任者的身份。”

    滿堂頓起嘩然,皆在低聲討論江上坤指出的疑點。

    許易道,“看來江兄為了潑污我,當真不遺餘力。不過我要說的是,許易從府兵一路步步高陞之際,我還在潛伏,他作了東山屬令之後,我還是在完成暗夜任務,被暗夜的前輩賞識,才開始拔擢,時間線上並沒有你說的那般巧合。而且當時指揮我出任務的暗夜中的前輩還在,此事一查便知。“  

    “至於後來,道主大人對我的拔擢,全然是因為許易,因為整個暗夜,只有我緊盯許易,只有我真正重視許易,並把他當作巨大的危險,始終保持警惕。這樣的拔擢,難道也有問題?至於時間線,更合不上了,許易一路飛昇,我是拍馬難及。如果江統領硬要說我的陞遷和許易有關係的話,我承認一點,那便是隨著許易的身份越來越高,危險越來越大,我這個研究許易的專家,便越能得到道主大人的重視。”

    “不知我這樣的回答,江統領滿意不滿意。”

    江上坤暗暗咂舌,“這傢伙如此犀利的嘴皮子,這等頭腦,怎麼可能會在下層熬了二十年,這個梅花七肯定有鬼。”

    可惜,這番話他萬萬不能吐出來,只看徐凌鶴那張越來越陰沉的臉,他便知道自己先前所有的攻擊,都無效了,再敢無證而指,說不得徐凌鶴就要趁機發難了。

    “道主大人,竊以為江統領的擔心實在多餘,梅花七耿耿忠心,怎麼可能有假。” : :

    盧中原抱拳道,“不過話題既然到了這裡,只怕影響肯定是造出去了,若不徹底釋疑,恐怕有小人會趁機興風作浪,以我之見,不如讓梅統領徹底自證清白,取出原始信符,一驗便知。”

    說著,盧中原沖梅花七抱拳道,“梅兄,盧某可沒丁點懷疑你的意思,只是不願這多事之秋,再讓有些小人找到製造麻煩的機會。”

    口上如是說,他心中當然不這麼想,江上坤的指摘,在他心中何嘗沒種下疑惑的種子。

    自許易出現後,教宗處處落在下風,梅花七真的得力,何至於此。

    當然,硬要把許易囂張的罪過栽在梅花七身上,也不符合實際。

    總之,驗上一驗,大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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