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電影世界穿梭門 作者:龍昇雲霄(連載中)

 
mk2258 2017-10-7 08:28:1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79 215640
mk2258 發表於 2018-11-4 18:34



正文卷第941章奪嫡

    “坐吧。。。”

    進了書房,薛牧山指了指椅子,示意王旭坐下。

    王旭坐下之後,他才繼續說道:“你來京城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去,其他事我不管,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決不能跟皇子們走的太近。”

    “皇子?”

    王旭目光閃爍,輕聲問道:“老師,能仔細說說嗎?”

    “哎。”

    薛牧山面露難色,嘆息道:“太子吳彪,隨是嫡長子,很早就被立為太子,可他脾氣暴躁,性格喜怒無常,因小錯被處死的侍女、太監更是多不勝數,一直為聖上所厭。

    以前,其他皇子沒有長大,聖上沒有選擇只能壓著火氣,現在眾位皇子大多成年,聖上也看太子越發的不順眼了。

    半個月前,太子府長史鐘茂良,強佔百姓土地鬧出了人命,致使龍顏大怒。聖上訓斥太子說,連東宮都看不住,如何能執掌朝綱,不如趁早死了心吧。

    此話一出,眾位皇子摩拳擦掌,都將其視為太子失寵,要另立儲君的信號。

    眼下滿朝文武,都成了眾位皇子拉 的對象,只待捉住太子的痛腳,便要將其打入萬劫不復之地,為師擔心你會殃及魚池啊。”

    當今聖上,算起來四十有三,底下更是兒女成群。

    其中,太子是當今皇后的兒子,也是皇上的嫡長子,今年已有25歲。

    皇后出身儒界頂級家族,五姓七族中的隴西李氏,是先皇與世家妥協的產物,二人一直以來相敬如冰,要說感情可談不上。

    如果聖上是個昏君,這樣的利益婚姻,有助於王權穩定。

    偏偏,當今聖上是個明君,親寒門,遠世家,對出身隴西豪族的皇后戒備非常。

    要知道,隴西李家可不簡單,當年大隋失鹿,天下共逐之,大吳太祖爭龍之時,與隴西李氏的門主李淵,少門主李建成,軍主李世民打的難解難分。

    要不是大吳太祖棋高一籌,恐怕當年的天下就被李氏給奪走了,大吳恐怕也要改為大唐才行。

    可就是如此,依然沒能覆滅李氏,李氏依然雄霸隴西,大吳太祖也只能安撫。

    時至今日,世家的力量再次抬頭,五姓七族依然是那個五姓七族,出身隴西李氏的皇后,擁有李氏血脈的太子,簡直是聖上的眼中刺,肉中釘,如鯁在喉。

    “老師,諸位大臣的意思是?”王旭了解過那段歷史,知道疑似穿越者的大吳太祖,奪取天下中很大程度上依靠了士族,造成了士族尾大不掉的格局。

    可他不知道,儒家又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或者說朱黨與寒黨是怎麼看待的。

    “朝廷諸公爭論不休,就連我朱黨內部也是如此,當今聖上偏向八皇子吳戈,首輔杜世林偏向三皇子吳炎,寒黨眾人偏向五皇子吳沖,而我比較欣賞六皇子吳山。 ”

    當今聖上,有皇子十二人,公主十七人,子孫滿堂。

    其中,太子是嫡長子,天生的儲君,可性格不好,在聖上與儒家的評價中都不高。

    往下,二皇子是庶出,母親不過是舞女,乃是聖上酒後亂性的產物,輪得到誰也輪不到二皇子上位。

    三皇子吳炎,母親是四大貴妃之一,自幼聰明好學,是現任的內閣首輔杜世林的弟子。

    四皇子體弱多病,文不成,武不就,存在感很低。

    五皇子吳沖,母親為寒門魁首,前任內閣首輔,寒黨領袖嚴鬆的侄女,天生就受到寒門的擁戴。

    六皇子吳山,則禮賢下士,待人如沐春風,有古之聖賢風範。

    七皇子與太子一母同胞,性格懦弱,患有口吃,在加上與隴西李氏走得太近,同樣不是太子人選。

    八皇子吳戈,則是萬貴妃的兒子,今年不過十三歲,長相卻神似當今聖上年幼之時,最受皇帝喜歡。

    九皇子,十皇子,十一皇子,十二皇子,目前都是小孩子,想要成為太子,一時半會是沒希望了。

    “太子被廢,內閣首輔支持的三皇子,寒黨支持的五皇子,皇帝支持的八皇子,就是眼下太子之位,最有利的競爭者了吧?”

    將得到的消息整理一遍,王旭對皇子之爭有了個大概印象。

    其中,理論上有內閣首輔支持,母親出身五姓七族中范陽盧氏的三皇子,是眾位皇子中勝算最高的。

    畢竟,三皇子今年二十多歲,年富力強,又有盧氏跟內閣首輔作為後盾,拿到的牌面很大。

    寒黨支持的五皇子,牌面比三皇子要差些,因為幾年前寒黨才剛剛被朱黨挫敗,很多大儒歸隱山林,對寒黨的力量造成了顛覆性破壞。

    五皇子背靠寒黨,理所當然的會受到朱黨大臣的排擠,當今聖上親近寒門,疏遠世家,已經讓很多朱黨元老坐立不安了,再來一位出身寒門,對寒門抱有同情心的皇子成為太子,未來還有朱黨的活路嗎?

    所以,五皇子看似有成為太子的可能,實際上他成為太子的可能性很低,這種事是朱黨絕對不允許發生的。

    至於最後的八皇子,他也是寒門出身,母親是聖上最寵愛的萬貴妃,自己也是聖上最喜歡的皇子。

    他的勝率不好說,畢竟天子的力量是難以估計的,有皇上的絕對支持,除了年紀小是劣勢以外,其他方面都足以跟三位皇子爭鋒。

    倒是老師支持的六皇子,王旭有些看不真切。

    六皇子的母親,只是普通的才人,出身更是隱秘,不是寒門也不是世家,好似是道門中的聖女。

    以才學,性情,風度來說,六皇子是諸位皇子之冠。

    可他讓人忌諱的出身,又難以受到儒家的支持,王旭思前想後,恐怕朝堂內支持六皇子的大臣不會太多,自己老師弄不好就是地位最高的那個。

    “朱黨支持的三皇子,寒黨支持的五皇子,皇帝支持的八皇子,隱於雲間的六皇子,再加上危危可岌的太子,這是要上演奪嫡了嗎?”

    王旭面色古怪,沒想到一來京城就遇到了大戲。

    不過,這些跟他有什麼關係,在他的計劃中,誰當太子都無所謂,哪怕皇帝換人了都沒事。

    力量,才是決定一切的基礎,當他有能力用自己的小身板撬動世界時,阻擋他的人都將被碾的粉碎,管他什麼朱黨、寒黨、太子黨。

    “目前形式還沒有明朗,你要安心讀書,不可與這些人走的太近。你跟為師不同,為師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是進無可進,就算是踏錯了,也不過早一日告老還鄉而已。你不一樣,你的路才剛剛開始,如果捲入奪嫡的旋渦中,一步錯便步步錯,在想回頭可就難了。”

    薛牧山害怕王旭不明白事情的嚴重性,語重心長的再三告誡,絲毫不知道王旭早已打定主意冷眼旁觀。

    甚至,為了不被牽連,王旭已經在暗暗琢麼,是不是該高掛避客牌閉門不出了。

    明年九月便是會試,此乃鯉魚躍龍門之路。

    對王旭來說,天下的一切都沒有功名重要,為了避免無妄之災,他寧可忍住寂寞,閉門一年不出。

    這不是誇張,而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不是你想抽身而退就行的。

    比如在西湖龍宮,王旭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老老實實躲著,還會被七公主拖下水。

    這樣的事有一次就夠了,有第二次就是自己傻。

    如此想著,王旭暗暗打定主意,打算過一段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媳婦日子。

    他倒要看看,自己躲在薛府之內,有沒有人能將他揪出來,一把丟進旋渦之中。
mk2258 發表於 2018-11-4 18:34



正文卷第942章潛伏一年

    在王旭眼中,麻煩就像校園貸,它就擺在你眼前,你要是避開它,不去招惹它,它是不會來招惹你的。

    王旭一直相信,強者要耐得住寂寞。

    眼下的京城既然成了旋渦,那就避開它好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是是非非又與我何干。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

    王旭就跟大家閨秀一樣,老老實實待在府上,除了偶爾教導薛雲以外,不踏足紅塵半步。

    有人慕名而來,想要向他求詩,吃了幾次閉門羹就走了。

    有人認為他欺世盜名,想要跟他一決雌雄,亦在門口撞了個頭破血流。

    不管來的是誰,有什麼目的,想幹什麼,王旭都大門緊閉,連見一面的心思都欠佳。

    京城內的讀書人,給他起了個外號叫王羞人,說他羞於見人,所謂才學都是假的,王旭依然不悲不喜。

    真也好,假也罷,真真假假又有何妨。

    笑的歡的,不一定是笑的好的,笑道最後的才是贏家。

    三個月,四個月,五個月。。。

    時間如流水,總是來去匆匆,讓人想抓都抓不住。

    京城內,風起雲湧,朝不保夕的太子終日飲酒作樂,最終在春祭之時,被皇帝以不遵祖訓,不守法典為由,輕描淡寫的罷免了。

    對此,文武百官早有預料,太子就像個被人玩壞的布娃娃,好的時候是個寶,壞了之後是根草,一臉嫌棄的踢開了。

    隴西李氏對此毫無反應,有人說太子失德,連娘家人都看不過眼了。

    可究竟為何,外人不足為道,只是王旭自己思索,隴西李氏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太子被廢,新的太子人選,很快被提上日程。

    國不可一日無君,有君王沒有太子,同樣是王朝大忌。

    寒黨,朱黨,與皇帝自己的心腹,分別推出了三皇子,五皇子,八皇子三人為太子人選。

    一時間,朝堂上亂成了一鍋粥,你說三皇子知人善用,我說五皇子最重孝道,他說八皇子恪守本分,熱鬧的就差打起來了。

    看到局面有些僵持不下,天子直接大手一揮,選不出來那就比一比,三皇子入戶部,五皇子入禮部,八皇子入工部,看看誰更能出政績。

    至此,戶部、禮部、工部,皇子開閣建衙,參朝議政。

    當然了,這一切都跟王旭沒有關係,他依然躲在自己的小院裡,安安靜靜的讀書,為會試做準備。

    六個月,七個月,八個月。。。

    六皇子上書,直言督察院利弊,申請改革。

    天子准奏,六皇子入督察院,開閣建衙,賜參朝議政之資。

    九個月,十個月,十一個月。。。

    四位皇子長袖善舞,以戶部,禮部,工部,督察院為起點攪動風雲。

    大吳這個腐朽而衰落的王朝,老樹發新芽一般,散發出了不同往昔的風采。

    同樣,四位皇子明爭暗鬥的局勢,也逐漸明朗化,激烈化,除了明面上還保持克制,暗地裡已經老死不相往來。

    甚至,為了積蓄力量,眾位皇子瘋狂聚攏羽翼,背靠朱黨的三皇子可能拉攏寒門大臣,背靠寒黨的五皇子也會與朱黨大員有說有笑,眾人遊走兩黨之間,以皇子為核心,大有脫離門戶之見的意思。

    因為理念不同,不認同三皇子觀點的朱黨成員,可能轉投五皇子與八皇子門下。

    反之,出身寒黨的朝臣,也會為了利益轉投三皇子一方。

    大吳王朝有史以來,固如泰山的黨派之分,第一次有了鬆動,這一切真的是巧合嗎?

    天子坐鎮中樞,以養蠱的方式鍛煉皇子,攪動風雲,他的目的真的只是為了培養太子?

    這一月,是九月。

    這一年,王旭十八歲了,又是一個科舉年。

    這一天,一年未熄的讀書聲不在響起,王旭摘掉門外的避客牌,看向了東昇的太陽。

    “再有三天便是九月底,舉辦會試的日子,也到我出山的時候了。”

    深居淺出一年,避開外面的風風雨雨,王旭終於等來了會試。

    只要渡過這一難關,他便有初步的自保之力,終於不再是一根雜草了。

    “老師,三日後便是會試,我打算準備一下,三日後下場。”

    出關之後,王旭找到了薛牧山,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又是一年,薛牧山更顯老態,目光中更是佈滿疲倦,顯然在背後支持六皇子,與滿朝文武鬥智斗勇,消耗了這位老人的太多精力。

    “會試啊!”

    薛牧山坐在椅子上,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彷彿陷入了深思。

    許久之後,他微微抬頭,開口道:“旭兒,如果我讓你中進士之後,充當六皇子的幕僚,你覺得如何?”

    “老師,您說笑了。”

    “不,我沒有。。。”

    薛牧山深深的看了眼王旭,輕聲道:“朝堂之上,亂象頻生,我希望你考中進士之後,給六皇子做三年的幕僚,助他登上太子之位。 ”

    王旭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問道:“老師,你是認真的?”

    “是的,眼下六皇子的局面很艱難,我與諸公鬥智斗勇,已經快堅持不下去了。我希望你能接替我的位置,幫六皇子出謀劃策,六皇子才是唯一的明君,只有他能夠帶領大吳走向新的輝煌。”

    薛牧山說到這裡,怕王旭不答應,又補充道:“我知道你不喜歡麻煩,可今時不同往日,六皇子的根基畢竟太淺,再輸,恐怕就只能是個閒散王爺了。”

    “老師,六皇子請你做了說客? ”

    看著越發蒼老的薛牧山,王旭覺得有些陌生,六皇子到底有多大魅力,能讓薛牧山做出如此轉變。

    要知道一年前,老師可是信誓旦旦的告訴他,皇子奪嫡堪比刀山火海,全身而退者寥寥無幾的。

    這才過了一年,老師便態度大變,甚至為六皇子說起了好話,勸自己支持六皇子,簡直跟變了一個人一樣。

    “今時不同往日。。。”

    薛牧山還是那句話,隨後又道:“為師不是老糊塗,這樣安排也是為你的前途找想。要是你能作為幕僚,助六皇子登上太子之位,未來六皇子登基,封侯拜相又有何難。”

    “老師,請容我拒絕,我志不在朝堂,更沒心思捲入朝堂內的是是非非,只想一心做學問,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王旭微微搖頭,六皇子再好,也是薛牧山認為的明君,不是他的。

    沒有人值得他喊一聲主公,他也不會將自己的時間,浪費在這些爾虞我詐上。

    畢竟,他的夢想從來都不是封侯拜相,他的追求只有一個,那就是成就文聖。

    科考之後,他便是進士,下一步便是大儒。

    給六皇子做三年幕僚,幫助六皇子登上太子寶座,先不談這裡面的難度,光是他想要的六皇子就給不了。

    如此一來,他憑什麼給六皇子當幕僚,難道就憑六皇子長得帥嗎?

    “你。。。”

    看到王旭不答應,薛牧山臉色有些難看,想說些什麼,半響沒有說出來,無力的擺手道:“你長大了,可以自己做主了,你下去吧。 ”

    “老師,弟子告退。”

    話不投機,王旭也無可奈何。

    他不可能浪費三年時間,去給六皇子當幕僚,別說三年了,三個月都不行。

    不過,王旭很好奇,六皇子究竟有什麼本事,能將老師迷得團團轉。

    薛牧山可不是人云亦云的人,這個六皇子看來也是個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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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第943章旋渦

    “大侄子,你出關啦!”

    王旭離開老師的書房,迎面便碰到了一個人。

    此人四五十歲,下巴上留著美須,正是薛家二代第一人,薛牧山的長子薛成文。

    薛成文今年48歲,三甲同進士出身,於禮部擔任六品員外郎,整日早出晚歸看似兢兢戰戰,王旭卻知道他根本不管事,每日最愛邀上三五個同僚喝酒,在禮部任職不過是混日子的。

    “原來是大伯,王旭這裡有禮了。”王旭笑著拱手,又道:“大伯剛回來?”

    “是啊,朝堂之上公務繁忙,沒我根本不行。只嘆朝堂上奸臣當道,打壓賢良,害我沒有施展的餘地,被按在員外郎的位置上多年,不能為國分憂!”

    談到朝堂政務,薛成文長吁短嘆,好似煞有其事一樣。

    王旭笑的比較尷尬,薛牧山可是內閣選輔,你這當兒子的感嘆奸臣當道,不是把老子也給罵進去了嗎?

    另外,禮部主管祭祀,禮樂,祖典,外交幾項事物,是六部中最清閒的。

    薛成文一個小小的六品員外郎,上朝聽政的機會都沒有,哪管的上朝廷政務。

    心裡這樣想,臉上王旭卻不動聲色。

    大家相處了這麼久,薛成文是個什麼人,他怎麼會不知道。

    眼高手低,追名逐利,心比天高,志大才疏,簡直不要形容的太好。

    他的話,當做笑話聽聽也就罷了,真要是有本事,也不會年近五旬還只是個員外郎。

    別的不說,只憑上面有個入閣的好爹,別的本事沒有,只是熬資歷,也得熬個四五品了吧。

    實際上,薛成文的資歷並不淺,有人提攜,外放個知府輕而易舉。

    薛成文之所以沒有外調,成為一方知府,這裡面還有薛牧山的意思。

    用薛牧山的話來說,自家這個慫孩子,六品官就到頭了,外放知府是對百姓的不負責任。

    留在京城,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才能讓他少犯些錯誤。

    “老爺子可在裡面?”跟王旭聊了幾句,薛成文轉頭看向書房。

    王旭知道薛成文可能有事,卻還是開口道:“老爺子剛才跟我談了點東西,被我給氣到了,現在正生悶氣呢,大伯您最好晚點再去。”

    “生悶氣?”

    薛文成楞了一下,一臉奇怪的看著王旭,問道:“老爺子對你最是喜愛,你跟他說什麼了,居然能把老爺子氣到?”

    “這。。。”

    王旭遲疑片刻,這才回答道:“老爺子對六皇子比較欣賞,邀請我科舉之後,為六皇子充當幕僚。我志不在此,沒有答應下來,這才惹到了老爺子。”

    “老爺子真是這麼說的?糊塗啊!”

    薛成文看了眼書房,壓低聲音說道:“你不答應是對的,六皇子不知給老爺子使了什麼迷魂湯,讓老爺子就差擺明車馬支持他了。老爺子也不想想,上有三皇子壓著,下有五皇子攔著,最後還有八皇子虎視眈眈,六皇子何德何能膽敢惦記著太子寶座?”

    王旭聽的連連點頭,太子之位只有一個 一群人在那爭,輸家永遠比贏家多。

    眼下局勢還沒有明朗,一切猶如霧裡看花,以薛牧山的身份居然要親自下場,這不是逼得眾人撕破臉嗎。

    “你先回去,我去跟老爺子談一談。”

    薛成文急忙往書房走,走了幾步又轉了回來,再次叫住了王旭:“你今天不出去吧?我有事跟你商量,你要是不出去,見完老爺子後我來找你,你幫我參謀一下。”

    王旭沒等說話,薛成文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看著薛成文的背影,王旭犯了嘀咕,奇怪道:“找我商量,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啊?”

    搖搖頭,王旭想不出來。

    這一年來,他在薛府內深居淺出,雖然與薛家人相熟,卻也談不上無話不談。

    薛成文是薛家二代中的老大,從輩分上王旭也得叫聲大伯,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事,是薛成文自己拿不定主意,還要請他來參謀的。

    “不行,這件事沒得商量。”

    “爹,難道您就看不得我好麼,這可是我的機會啊!”

    王旭正往外走,身後便傳來了爭吵聲。

    還想再聽,聲音就低落了下去,後面說了什麼再也聽不到了。

    王旭腳步微頓,一步三難回頭的走了,回到了自己的庭院。

    沒一會的功夫,薛成文也陰沉著臉來了,見到王旭便開口道:“老爺子真是糊塗,他還能在撐幾年,以後薛家還不是要靠我支撐。

    眼下,戶部正缺一個五品郎中,我在禮部坐了這麼多年的冷板凳,老爺子隨便活動一下,我不就能升上去了嗎。

    戶部可是六部的錢袋子,同樣的官職,戶部出來的就要高人一等。

    老爺子可好,總是讓我不要急,我已經坐了十年的員外郎了,看看我這白鬍子,難道要我在員外郎的位子上終老不成?”

    薛成文上氣不接下氣,晃動著手裡的美須。

    王旭不明真相,也不敢貿然評論,只能端茶道:“大伯消消氣,是不是有些事,沒跟老爺子說清啊?”

    咕咚咚!!

    薛成文將茶水一口喝乾,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放,長嘆道:“還讓我怎麼說,老爺子是對我成見太深,根本不知道我已非吳下阿蒙!”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吾已非吳下阿蒙,這是用來評價呂蒙的話。

    呂蒙少年時,以武勇著稱,喜武厭文,只能算個勇將。

    後來,受到魯肅的啟發,呂蒙苦讀兵法,讓魯肅再次見到他之後大吃一驚。

    王旭聽的暗暗發笑,呂蒙官拜大都督,乃是周瑜與魯肅的接班人,薛成文何德何能敢與之媲美。

    不過,薛成文的意思他倒是懂了,戶部為六部中的錢袋子,眼下戶部出了個肥缺,讓薛文成很是看重,想求著薛牧山出手,將他從禮部的冷板凳上調走,升到戶部去做郎中。

    郎中是五品,乃是侍郎的副官,六品員外郎調任五品郎中,不但高升了一步,也從閒官轉為了實權官。

    只可惜,薛成文的本事如何,當爹的一清二楚,想也沒想就給駁了,這才氣的薛成文跳腳。

    “大伯消消氣,老爺子是老觀念,您不弄出點動靜來,恐怕改變不了他的觀點。”王旭站起來給薛成文添茶,隨後又道:“大伯,您急匆匆的過來,是想找我商量什麼啊?”

    薛家二代弟子中,薛成文,薛成武,跟他都算不上親近,王旭也很好奇薛成文的來意。

    總不能,薛成文找他,就是為了發洩對老爺子的不滿吧。

    “哼!”

    薛成文冷哼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開口道:“我這次找你,是想你幫我分析一下,眼下的三皇子,五皇子,八皇子誰的勝算更高一些,我也可以提前佈局。”

    “大伯你太高看我了,小侄文不能興國,武不能安邦,朝堂上的事哪是我能搞懂的。”

    聽到薛成文的來意,王旭趕緊打起了哈哈。

    眼下三皇子、五皇子、八皇子、再加上一個六皇子,四人都對太子之位虎視眈眈。孰勝孰略還不好說。

    說得好,薛成文不一定能記得他的好,說的不好,恐怕還要恨上他。

    王旭這人最怕麻煩,同樣也信不過薛成文的本事,哪裡會多說什麼。

    “你休要騙我,前年太后六十大壽,可是你出謀劃策,幫老爺子渡過難關的,我不信你這一年來,真的對國事漠不關心。”

    薛成文臉上帶著不耐,催促道: “讓你說你就說,眼下三位皇子都在拉攏我,我未必不能爭一爭從龍之功。”

    “從龍之功?”

    王旭算是明白,薛成文再打什麼主意了。

    這一年來,幾位皇子紛紛開府建衙,收攏羽翼,薛成文這是耐不住寂寞,想要下場博取富貴了。

    只是聽這意思,薛成文並不看好老爺子看中的六皇子,更傾向於其他幾位皇子啊。

    老子支持六皇子,兒子卻要支持別人,這是要窩裡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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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第944章猥瑣發育

    薛成文所求,嚴格說應該是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求老爺子出手,將他從禮部抬出去,升一級到戶部去做郎中。

    第二件事,才是請他參謀,加入某位皇子的陣營,搏一搏從龍之功。

    王旭理清頭緒,卻久久難言,不知該從何說起。

    明面上看,有朱黨支持的三皇子勝算最大,畢竟眼下的世家力量,已經壓過了皇權,就連聖上也要對世家妥協。

    其次,聖上支持的八皇子,與寒門支持的五皇子旗鼓相當,二者難分伯仲。

    八皇子有聖上支持,卻沒有兩黨的助力,五皇子有寒門支持,卻不得聖心,不受寵愛,比較起來半斤對八兩。

    從眼下來看,說誰的勝算更多,還為之過早。

    至於薛牧山鍾意的六皇子,目前更是無法對三位皇子構成威脅,勝算應該是最小的。

    只不過,太子之爭才剛剛開始,就算諸葛亮來了,也不敢在此時下結論。

    王旭對此唯有三緘其口,生怕指出一條錯路,讓薛成文踏上不歸路。

    畢竟,薛家對他是有恩的,他可不想因為這事傷了兩家和氣。

    “大伯,恕我直言,目前奪嫡之爭才剛剛開始,下場還為時過早啊。”王旭並不認同薛成文的能力,同樣也不認為,此時是下場的好機會。

    薛成文跟老爺子不同,老爺子怎麼說也是內閣選輔。

    就算下場支持六皇子,賭輸了,告老還鄉也就到頭了,怎麼說都有迴旋的餘地。

    薛成文不一樣,他要是輸了,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保不准連後輩的前途都要搭上。

    為什麼會這樣,因為身份與地位不同。

    老爺子是一品大員,不管日後哪個皇子登基,哪怕為了安撫人心,也不會對老爺子逼迫太甚。

    薛成文有什麼,小螞蚱一個,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就要下場,說死可就是真死了。

    “你真是這麼想的?”

    聽到王旭的說法,薛成文臉色頗冷,彷彿並不相信他的說辭,更傾向於王旭不想幫忙,這些不過是藉口而已。

    王旭察言觀色,哪能不知道薛成文的想法,苦笑道:“大伯,當今聖上還年輕,跟您差不多大,誰是太子真的重要嗎?”

    太子重要,更重要的卻是一國之君。

    當今聖上不死,太子便永遠是太子,朝堂上的諸公被太子二字晃瞎了眼,認為掌握太子便掌握了未來,到頭來卻忘了太子是可以被廢的,並不是當了太子未來就一定是儲君。

    反過來,聖上還年輕,今年還不到五十,萬一能活個一二十年,太子又該何去何從。

    古往今來,越長壽的皇帝,太子的位置越危險。

    除非太子不爭,不然爭的越多死得越快,千萬不要低估一位君王,對於權利的獨占欲。

    當今聖上支持只有13歲,才是半大孩子的八皇子成為太子,未必沒有對那些年長皇子的戒備。

    畢竟,古代人結婚比較早,朱黨支持的三皇子,寒黨支持的五皇子,眼下都超過二十歲了。

    自己在一天天變老,幼獅卻在一天天長大。

    獸群中的獅王,往往會趕走那些鄰近成年的幼獅,以維護自己的統治。

    人不是獅子,道理卻是相同的,再加上皇族不能修煉是三教共識,哪怕貴為帝王,最多百年也要化為黃土。

    當今聖上隨是明君,可要說他能超脫生死輪迴,王旭一百個不信。

    所以,現在笑的,未必能笑到最後。

    下場太早的,除非打著逼宮的主意,不然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胡言亂語!”

    王旭說的透徹,身在局中的薛成文,卻沒有一點觸動。

    王旭一聽此話,就知道說的再多也沒用了。

    現在的薛成文,就像被拉入傳銷組織的人一樣,眼中只有利益,你告訴他這是一個騙局,他反而認為你是在騙他。

    該死的人活不了,見到王旭不再多說,薛成文滿臉不爽的走了。

    目送他離去,王旭嘆了口氣,低語道:“利令智昏,薛家兩代人都想下棋,搏一場富貴,這個信號很危險啊。老爺子還好一些,是憑實力下棋,這位就慘了,是憑運氣下的。

    也罷,我還是安心科考,安心做學問吧,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到時候幫一把就是了。”

    王旭信奉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知道最重要的是力量,除此以外其他都是旁枝末節。

    老爺子如果不是大儒,而是聖賢,一句話就能讓六皇子成為太子,甚至讓當今聖上退位都行。

    歸根究底,最終看的還是實力,王旭這個後期英雄,可不信有人在後期拼得過他。

    一晃,三天的時間過去了,萬千才子齊聚京城,等待即將開始的會試。

    會試便是進士試,二甲與三甲進士,都將在此次考試中產生。

    至於狀元,榜眼,探花這三個一甲頭名,實際上不是從這裡來的。

    會試的前一百名,將允許進入金鑾殿,參加由皇帝主持的殿試。

    殿試前三,才是狀元、榜眼、探花,會試第一如果不能被皇帝選中,則會成為二甲第一。

    王旭出身揚州,乃是揚州解元,按照慣例,最差也是二甲進士。

    不過,他對能否進入殿試前三,其實並不抱希望。

    會試是大臣主持的,殿試則是皇帝。

    如果你不討皇帝喜歡,皇帝不會點你為殿試前三,恰巧,出身朱黨的王旭,就是這麼個不討喜的人。

    所以,王旭知道自己這次,肯定無緣殿試前三,不為別的,只為點他為殿試前三,不符合皇帝的利益。

    畢竟,他不是頂級世家出身,算不得朱黨的接班人。

    朱黨不會為了他讓出利益,像皇帝妥協,換取高抬貴手,而在沒有利益的情況下,皇帝又怎麼會平白無故,為朱黨增加有生力量。

    王旭的目標很簡單,二甲進士足以,他又不入朝為官,一甲、二甲、三甲的名頭對他無用。

    對想做官的人來說,一甲第一的狀元,直接授予六品官職,賜翰林院編修一職,熬上三年外放出去便是五品知府。

    一甲第二的榜眼,一甲第三的探花,則直接授予從六品官職,起點就比二甲強一些,這才是那些讀書做官的人看中的。

    王旭不求做官,別說二甲進士,就是三甲的同進士,對他而言也沒什麼兩樣。

    因為進士之後的大儒,是天道、孔廟、士林,百姓,四方認可才能成就的,與王朝關係不大。

    到了進士這個層次,嚴格來說只要你無欲無求,朝廷已經不能拿你怎麼樣了。

    君不見,許多進士中了之後,便歸隱山林辭官不做,皇帝請人家出山都不來。

    這不是狂妄,而是讀書人到了這個階段,已經有了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台的資本。

    王旭現在需要的就是猥瑣發育,積累名望,官場上的破事與皇子間的奪嫡,還是讓那些醉心權利的人去吧。

    他寧願做個閒雲野鶴,朝遊北海暮蒼梧,也不想給人當狗。
mk2258 發表於 2018-11-4 18:35



正文卷 第945章 平蛮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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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十五,從時間來看並沒有特殊含義,既不是節日也不是某位聖人的誕辰。

    科舉制度的出現,卻給這個日子染上了不同色彩,對讀書人來說,這一天是鯉魚躍龍門的日子。

    九月十五日,王旭走進考場,迎接了人生最後一次考試。

    考試的那幾天他很平靜,身為揚州解元,中進士是鐵板釘釘的,區別只在於名次。

    走入考場的那一天,外面下著小雨,風很大。

    王旭舉著油傘,與萬千考生一起步入考場,似乎還沒來得及想些什麼,一切便結束了。

    從考場中走出來,王旭在如釋負重中,又帶著點點惆悵。

    從降臨儒界開始,他便一直將金榜題名,當做第一要務來辦。

    現在,科舉這座大山不見了,人生即將進入第二階段,是欣喜,是迷茫,心情百味雜陳。

    回到府上,老師問他考的怎麼樣,王旭回答進士是穩了,能拿到多少名次還未可知。

    老師很欣喜,做了一桌好菜,與王旭在月下小酌。

    這一夜,二人喝的很高興,老師沒提讓他為六皇子效力的事,只是單純的嘮家常,氣氛很和諧。

    五天后,會試放榜。

    王旭以會試第一名獨領風騷,不過,會試之後還有殿試,進士功名要在殿試之後。

    會試前一百名,有權利進入金鑾殿,由皇帝親自考教。

    皇帝將在這一百人中,選出三個人賦予狀元,榜眼,探花之職。

    這次考教,由皇帝親自出題,誰上誰下,完全看皇帝的心思。

    王旭身為會試第一,也有可能在殿試中被罷黜,而他自認為被罷黜的可能性極高。

    這與學問無關,而在於利益分配。

    王旭給不出讓皇帝,選他為狀元的利益,同樣,朱黨也有自己的人選,不可能為他不惜一切。

    十月二十日,會試結束的一個月後,殿試開始了。

    王旭身為會試第一名,於萬眾矚目之間,帶領學子步入金鑾殿。

    金鑾殿上,他看到了當今天子,內閣大臣,六部尚書,還有滿朝文武。

    當今天子看上去很年輕,明明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看上去卻跟三十多歲一樣。

    而且,當今天子看上去普普通通,以樣貌來說就是個普通人,唯有氣質十分出眾。

    倒是站在朝臣中,已經開府建衙的四位皇子,一個個一表人才,看到王旭領著考生入場,就跟坐在招聘會上的主考官一樣,以打量商品的目光看著他們。

    “這位應該是三皇子。”

    王旭看向人群中,一位穿著蟒服,手上戴著好多玉扳指的年輕人。

    此人二十多歲,微胖,笑瞇瞇的站在那裡,身邊的大臣隱隱以他為首。

    “這位應該是五皇子。”

    王旭又微微抬頭,看向了另一名年輕人。

    與背靠朱黨的三皇子相比,背靠寒黨的五皇子穿著樸素。

    除了代表身份的蟒服以外,五皇子沒有佩戴任何飾品,甚至衣服都沒有三皇子的新,一看就知道洗過很多次了。

    堂堂皇子,穿的蟒服居然是洗過的,簡直跟開玩笑一樣。

    真不知道五皇子這樣做,是為了贏得寒門大臣的心,還是為了在皇帝面前體現出自己的節儉之風。

    看完三皇子與五皇子,王旭又看向八皇子與六皇子。

    八皇子今年才十幾歲,還是個半大孩子,站在人群中非常好辨認。

    六皇子也一樣,他身上的氣質很出塵,猶如畫中走出來的滴仙,代表權勢的蟒服,硬被他穿出了道袍的感覺。

    目光一掃而過,對上老師的目光,王旭報以微笑。

    老師站在內閣成員中,微不可查的點點頭,隨後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神遊天外不知道想什麼去了。

    “入座吧”

    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對著考生微微揮手。

    儒界中讀書人最大,皇權只能排在第二位,面見皇帝也不用行跪禮,只要抱拳彎腰以示尊敬就行了。

    “謝陛下!”

    眾人彎腰行禮,隨後對應著各自的名次,坐在了金鑾殿內的長桌後面。

    長桌並不大,是那種三尺長,春秋時代宴客時用的長桌。

    桌子上擺放著毛筆,宣紙,硯台,橫尺,全都是考生用來答題用的。

    “在坐的各位,都是我朝一等一的讀書人,學問絕對是差不了。不過,學問做得好,不一定做官也行,今日朕便考考你們。”

    大吳皇帝從龍椅上站起來,走下高台,走到眾人眼前,開口道:“我人族,佔據九州之地,北有妖族虎視眈眈,南有蠻族如鯁在喉。

    今日,朕便以此為考題,考考諸位的智謀,以一刻鐘為限,寫一篇平蠻策出來。寫得好為狀元,次之為榜眼,再次為探花。其餘人也不用氣餒,你們都是二甲進士,未來封侯拜相也未可知。”

    一話說罷,在場的眾位考生,目光中都閃過火熱之色。

    古代人都以中狀元為傲,為的是什麼,除了狀元的名望以外,還有皇帝的聖眷。

    只要中了狀元,便說明被皇帝記在心裡了,簡在帝心,以後還怕沒有官做嗎?

    在現代,王旭曾經看到有人說,古代狀元如何淒慘,能做宰相的寥寥無幾,大多是高分低能之類的。

    實際上,這個觀點大錯特錯。

    華夏五千年,共有文狀元592人一說504人,其中做過宰相與類似宰相的就有67人,這可是九分之一的機率了。

    再往下,狀元做過三品以上官職的,更是多達二百多人。

    三品官是什麼概念,放在古代是知州,六部主官,放在現代就是高官,國務院大佬,這個職位能說低嗎?

    剩下的三百多人,除了半路夭折的,也都是五品以上官職,天下的讀書人多了,又有幾個能做到五品。

    所以,古代狀元的含金量,是普通人無法想像的。

    狀元返鄉,當地知府都要陪著笑臉,因為狀元的起點高,入朝便是六品官,進的也是容易升遷的翰林院。

    往往狀元進了翰林院,熬上兩任便能升五品,而在地方上,進士出身的七品知縣,熬到五品起碼要十幾年。

    甚至,外放知府人家都不去,就翰林院轉六部,六部轉文淵閣大學士,平步青雲的往上爬。

    今日中了狀元,幾年後便是五品,不用十年便是三四品的高官,升遷跟坐火箭一樣。

    知府陪著笑臉,他是有原因的,因為你是個潛力股,能不得罪,就連內閣大佬也不願意得罪狀元。

    畢竟,誰都有致仕的時候,保不准,今日你為難他,日後他上位了就會為難你的子孫。

    “平蠻策!”

    相比眾人對官場未來的期盼,王旭更關心這個平蠻策。

    為什麼是平蠻策,而不是平妖策?

    是妖族事大,朝廷自問無法對付,打算柿子先挑軟的捏嗎。

    自有人族九州以來,北伐還是南下,一直是人族高層爭論的重點。

    單對單,人族不是妖族的對手,強秦、硬漢都證明了這一點,哪怕秦漢時期,人族力量空前強大,也只能跟妖族五五開而已。

    時至今日,士林中已有共識,只有征服蠻族,聯合龍族,人族才有北伐的希望。

    平蠻策,看來當今聖上,也是支持先征南,後伐北的策略的。

    “當今聖上有意南征,掃清四海,立不世之功勳,完成秦漢都未完成的偉業,或許這是我的機會。”

    王旭一直認為,憑他的出身跟立場,皇帝是不會選他為狀元的。

    現在,看到這個平蠻策政論,王旭突然發現他或許還有機會,未必不能坐坐狀元的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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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第946章殿試

    殿試的前三甲,是由皇帝親自選的。

    這個選擇,不一定要真心實意,也可能是相互妥協,利益交換。

    王旭出身朱黨,一直以來卻沒拜過碼頭,跟個獨行俠一樣,算不上朱黨的核心成員。

    站在朱黨的角度,不可能為了他,去跟皇帝交換利益,讓皇帝點他為狀元。

    對於這個結果,王旭並不後悔,因為朱黨是世家大族的朱黨,想要獲得這些人的認可沒那麼容易,少不了要做牛做馬。

    王旭清閒慣了,受不得管教,所以一直以來,都覺得狀元不可能落到他手上。

    此時再看,有點不好說了,朱黨不可能為他讓出利益,但是他能自己證明價值啊。

    “平蠻策!”

    王旭目光閃爍,看著眼前的宣紙,彷彿看到了狀元的希望。

    “以力量來說,妖族第一,人族第二,龍族第三,蠻族第四。如果說人族跟龍族加起來,等於一個妖族,那麼兩個蠻族加起來,才等於一個人族。人族之所以無法南征,不是打不過蠻族,而是害怕給妖族可乘之機,這才束手束腳。

    以綜合力量來說,蠻族比人族要差很多,唯有藏在十萬大山之中,借助那裡沼氣,毒霧,蛇蟲猛獸之類的天然屏障,才能跟人族一較高下。

    古代人不知道,毒氣與沼氣的產生,是因為落葉上的微生物發酵,才形成的有毒氣體,我這個現代人卻知道。

    其實消滅沼氣的辦法很簡單,伐樹,燒林,只要一把大火下去,這些東西都能搞定,當年開發甘陝之地就是一路燒過去的。”

    王旭如此想著,提筆便寫:“人族與蠻族,整體對比就像大人與孩子一樣,人族無法南征蠻族,除需要顧忌妖族漁翁得利,最大弊端在於十萬大山之內毒瘴 行,人族在其中水土不服。

    我們想要平蠻,首先要面臨的敵人不是蠻族,而是大山內的毒瘴。

    毒瘴看似恐怖,實際只是陳年落葉,與動物糞便日結月累下,自然發酵的一種有毒氣體。”

    王旭盡可能用簡單的話,將火攻可以破除毒瘴的大體思路,在平蠻策中說了一遍。

    隨後,他再次寫道:“蠻族不似九州,不存在大一統的王朝,而是以部落方式,結合薩滿巫師與神廟進行統治的。人族南征,一但大舉進犯,蠻族各部落便會聯合起來,組成聯軍共同抵抗人族,久戰之下,難免妖族漁翁得利。

    反之,如果以少數精兵為主,採用潤物細無聲之策步步蠶食,彼此間既聯合又對抗的蠻族各部落,很難組成龐大聯軍與人族交戰。

    如此一來,可以集中優勢力量,採取武力與經濟手段,離間各個蠻族部落的關係,逐一消滅與分化蠻族各部。”

    寫完對付毒瘴的辦法之後,王旭又寫瞭如何在沒有毒瘴的情況下,與蠻族打好這場仗。

    打仗首先要有士兵,在這裡他推薦用交州兵為主,交州是最接近蠻族的人族區域,交州兵有豐富的叢林作戰經驗。

    在叢林對抗上,既是不如蠻族,依靠人族武器的犀利,也不會差於蠻族士兵多少。

    至於如何分化蠻族部落,讓他們無法達成一心,王旭給出的策略,是當年白人入侵美洲的辦法。

    當年白人發現美洲,準備對美洲進行殖民,需要面對的是數以百萬的印第安人。

    這些印第安人,分為大大小小數千個部落,雖是一個整體,為了各自的地盤與勢力,卻又相互仇恨,相互廝殺。

    白人當時根本沒有足夠的軍隊,來戰勝數百萬的印第安人,於是他們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挑起印第安人的內戰。

    這些人先以貿易為手段,與一些弱族交易,增強弱族的勢力,然後再向強族煽風點火,鼓動強族出手滅掉弱族。

    弱族之所以弱,是地盤不大,人口不多,沒有足夠的戰士。

    他們想要發展,就要吞併其他部落,而經過白人的資助之後,弱族理所當然的開始了擴張之路。

    只是短短二十年,印第安人的人口,就減少了十之七八。

    各個族群之間,背負著血海深仇,再也無法聯合起來,一起抵抗白人的進攻了。

    當白人組成軍隊,僱傭軍,成群結隊的殺來時,一個接一個的印第安人部落滅絕了。

    有些部落,向周圍的部落求援,可他們得到的不是支援,而是被砍掉腦袋的使者頭顱。

    最瘋狂的時候,印第安人甚至會幫助白人,打敗他們敵對的部落,並將白人看成上天的使者。

    而當印第安人內耗嚴重,白人大舉來犯的時候,他們卻發現自己身邊,已經沒有其他部落可以幫助他們。

    有一部電影,叫做最後的莫西干人。

    這部電影的主題曲,宏大,蒼涼,厚重,悲傷,又帶著淡淡的無奈。

    很多人都將這部電影,看成對印第安人致敬,可王旭覺得,該反思的不只是白人,還有那些印第安人。

    正是因為印第安部落間的仇殺,內鬥,給印第安文明帶來了毀滅。

    站在歷史的角度,印第安人就該毀滅,他們可悲,但是絕不值得可憐。

    如果可憐他們,誰去可憐那些死在內鬥中的老人孩子,選擇決定命運,印第安人選了一條不歸路,有如此下場可以預料。

    王旭寫的很詳細,但是在具體實施上,卻寫的言語不詳。

    他只想吊吊皇帝的胃口,讓他能拿到狀元,該如何實施,他是不會告訴這些人的。

    因為這些辦法,等他成就大儒之後會親自實施,並藉著滅絕蠻族的威望,踩著蠻族的屍骨成為聖賢。

    咚咚咚

    很快,一刻鐘的時間到了,王旭還沒有寫完,就到了收卷的時候。

    王旭沒有跟其他考生一樣,聽到收卷的鐘聲還在寫,而是乾脆的放下了紙筆。

    誘餌他已經拋出來了,上不上鉤不在於多寫兩筆或少寫兩筆,相信自負明君的大吳皇帝,如果他真的有心平蠻,不會看不出這張試卷的價值。

    火破毒瘴,精兵穿插,離間計,貿易戰,攻心計,遠交近攻,釜底抽薪,分而治之

    王旭閉著眼睛,腦海中,是十萬大山火光沖天,蠻族四散而逃的畫面。

    這些計策,只要有三個實施成功,蠻族便要元氣大傷。

    六個實施成功,蠻族就要分崩離析。

    如果八個都成功,天下將再無蠻族,十萬大山將是人族的第十州,未來的蠻族,便是歷史上的印第安人。

    “你叫什麼名字?”

    王旭正想著,看到他神態的大吳皇帝,從不遠處走了過來。

    交捲了,其他考生心急如焚,在場上百人,唯有王旭面帶微笑,胸有成竹。

    大吳皇帝感覺很奇怪,兵法雲,心有驚雷而面如平湖者,可為上將軍。

    王旭的態度,很有大將之風,當然了,前提是他真的言而有物,不是譁眾取寵。

    “草民王旭,見過陛下。”

    王旭站起來,對著大吳皇帝微微鞠躬。

    “我知道你,你是個神童,這次考了會試第一,對不對?”

    大吳皇帝沒見過王旭,卻聽過他的名字,笑道:“把你的捲子給我看看,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外界傳的那麼神。”

    “陛下請”

    王旭拿起試卷,遞給了跟隨在旁邊的內侍手上。

    內侍拿過卷子遞給皇帝,大吳皇帝低下頭掃了一眼,當看到平蠻八策,第一策,破瘴策,火攻篇時,目光猛地亮了一下。

    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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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第947章狀元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再次伐兵。

    身為帝王,大吳天子太清楚,大軍鎮壓南蠻的代價了。

    世界上,不是只有人族跟蠻族,北方的妖族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鎮壓蠻族,容易被妖族漁翁得利,不佔壓蠻族,人族憑藉九州之力,又不是妖族的對手。

    大吳天子朝思夜想,一直想找個一勞永逸的辦法,平蠻策的出現,無疑給了他一份曙光。

    “好,好,好!!”

    一連三個好,顯示出大吳天子的激動。

    同樣,能讓一位天子失態,也讓王旭猜測著,自己的事八成有譜了。

    “你。。。”大吳天子收斂笑容,緊緊抓著寫滿平蠻策的試卷,因為用力骨節都變得發白了,一字一頓的說道:“非常好!”

    說完這話,大吳天子轉身而去,滿堂朝臣全部抬眼看來。

    在場的朝臣面面相視,誰也不知道王旭寫了什麼,能讓帝王如此失態,就連薛牧山都報以疑問的目光。

    王旭回以微笑,勝不驕,敗不餒,之前是什麼樣現在還是什麼樣。

    很快,眾位考生的試卷也被收上來了,旋渦又從王旭身上轉回了這場殿試上。

    大吳天子坐在龍椅上,將王旭的試卷放在右手邊,開始審核眾位考生的試卷。

    看一張,一張試卷被歸到左手邊,看兩張,兩張試卷也是如此。

    在場的朝臣們,紛紛豎著脖子往前看,天子將試卷放在左手邊是什麼意思,是行啊,還是不行啊。

    百張試卷,少數掃上兩眼,多數只看一眼便會放下。

    一盞茶的功夫,左手邊便放了九十九張試卷,右手邊唯有王旭的那張。

    看到下面沒有試捲了,大吳天子眉頭微皺,掃了眼翹首以盼的學子,又將目光挪回了左手邊的試卷上。

    短暫的沉思之後,天子不動聲色,將左手邊的試卷抽回來兩張,放在了右手邊王旭的試卷旁邊。

    朝臣一看,略有所思,對皇帝放在右手邊的三張試卷有了猜測。

    “傳紙,揚州金山府考生王旭為新科狀元,揚州蘇州府考生陶策為榜眼,益州大同府考生李世才為探花,快馬通報東華門。”

    大吳天子一開口,哪怕早有意料,依然在朝臣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陶策好理解,是中州世家的代言人,朱黨年青一代的旗幟性人物。

    李世才也說得通,出身豪門,乃是寒黨這一代中最耀眼的人物。

    這兩個人,能夠名列榜首早就在意料之中,可王旭是怎麼回事,皇帝怎麼點了他為新科狀元?

    要知道,狀元不比其他,在民間可是有文曲星之稱的。

    公認的一甲三傑,應該在陶策、李世才、溫良玉三人中產生。

    溫良玉是勳貴之後,算上去應該是皇帝的人,而陶策是朱黨的人,李世才是寒黨的人。

    朱黨與寒黨,早就與天子達成共識,這兩人必進前三甲。

    現在,陶策與李世才是進去了,一個榜眼一個探花,溫良玉卻被罷黜。

    這是怎麼回事,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讓皇帝罷黜了應該上榜的溫良玉,還送出了炙手可熱的狀元。

    想不通,怎麼都想不通。

    幾位內閣大臣站在一起,不約而同的看向薛牧山。

    眾人尋思著,莫非是薛牧山留了後手,打算讓自己的弟子一鳴驚人。

    說不過去啊,薛牧山只是個選輔,上面還有首輔跟次輔壓著,他有什麼本事能讓天子重視,眼巴巴的將狀元桂冠送來。

    又或者,新科狀元寫出了不得了的東西,讓天子一改龍顏,推翻了之前的計劃。

    可話又說回來了,那得寫什麼出來,能有這麼大的面子。

    滿朝文武想不通,在場的考生也想不通。

    尤其是溫良玉,他為侯爵之子,祖上是隨大吳太祖打天下的老臣。

    如今,文字更在武字前,勳貴之家也紛紛棄武學文,溫良玉便是其中的代表。

    聽到大吳天子的旨意,溫良玉面色大變,就跟死了老爹一樣。

    而就在很多人以為,他會按耐不住,出口頂撞天子之時,溫良玉又深吸了兩口氣,強行平靜了下來,好似什麼也沒發生過。

    “天子金口玉言,此時開口質問,便是落了天子的面子。這個溫良玉還算懂事,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看到溫良玉強行壓下了疑問,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王旭讚許的點點頭。

    溫良玉都不出頭,在場的其他考生就更別說了。

    看到朝堂一片安靜,大吳天子返迴龍椅坐下,笑道:“怎麼都不說話,是不是肚子餓了?別急,等新科狀元打馬游街之後,朕為你們舉辦瓊林宴! ”

    “對,打馬游街,諸位都別愣著了。”

    薛牧山身為王旭的老師,第一個響應了天子的話,招呼道:“禮部尚書,新科狀元已經有了,按照規矩辦吧?”

    “奏樂!”

    殿試三年一次,各種儀式大臣們早已銘記在心。

    禮部尚書帶領著禮部史員,走到金鑾殿門口一聲長喝,早已等候在外的古樂手,立刻熱火朝天的彈奏起來。

    王旭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內閣首輔戴上了大紅花,轉頭一看,中了榜眼的陶策跟中了探花的李世才,也被內閣次輔與選輔圍著,一人披了條紅綢。

    “來,給我們的新科狀元讓路。”

    內閣首輔抓著王旭的袖子,一邊說著,一邊拉著他往外走。

    滿朝文武們,笑容洋溢的看著,當王旭在前,陶策在後,李世才再後,三人走出金鑾殿之後,這才一擁而上跟著往外走。

    王旭跟牽線木偶一樣,臉上帶著虛假的微笑,在文武百官的陪伴下往東華門而去。

    東華門,又叫科舉門,這裡是新科狀元打馬游街的起始地。

    王旭就跟新婚姑爺一樣,在內閣首輔的陪伴下,從東華門外上了一匹高頭大馬。

    隨後,在無數人的歡送下,由禮部侍郎牽著馬,於萬眾矚目間向外走。

    感覺,說不上什麼感覺來,就是人挺多的。

    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今日是殿試的日子,很多人老早就等在了東華門外,等著看新科狀元出行。

    王旭剛一上馬,人群中便響起了歡天喜地的呼聲,無數人的吶喊匯聚在一起,變為了:“狀元,狀元,新科狀元!”

    “多謝,多謝。。。”

    王旭騎在馬上,對周圍的百姓連連拱手。

    整個東華門,都已經被禁軍封鎖了,王旭騎著馬走在最前面,兩旁的禁軍跟隨前行,負責維持秩序。

    按照往屆的規矩,新科狀元的打馬游街,是要繞著皇宮走一圈的。

    王旭高頭大馬的走在最前面,陶策與李世才跟在後面,一路由禮部官員帶領,風風光光的繞京城而行。

    一路上,不管是大姑娘還是小媳婦,見到王旭就沒有不臉紅的。

    走出半條街,光是寫滿了愛慕詩詞的手帕,王旭就撿了十幾條,落在地上的就更多了。

    看著人山人海的街道,看著披堅持銳的禁軍,再看著為自己牽馬的禮部左侍郎,王旭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一首黃梅戲曲子。

    為救李郎離家園,誰料皇榜中狀元。

    中狀元,著紅袍,帽插宮花好哇,好新鮮哪!!

    我也曾赴過瓊林宴,我也曾打馬御街前,人人誇我潘安貌,原來是紗帽照,照嬋娟呀,照嬋娟。。。
mk2258 發表於 2018-11-4 18:35



正文卷 第948章 土地神

    當天下午,王旭以新科狀元的身份,參加了瓊林宴。

    瓊林宴,又名恩榮宴,乃是天子專門為新科進士們準備的慶典。

    因為地點位於皇宮的瓊林園內,便有了瓊林宴的雅號的,士林中,一生能在這裡歡聚一場,乃是萬千學子的夢想。

    清晨的粥,賽不過傍晚的酒。

    這一天,大家都很高興,文武百官作陪,很多人都喝醉了。

    在這場盛宴中,沒有朝臣,沒有政事,有的只是讀書人,和那一杯瓊漿玉液。

    王旭身為新科狀元,不知道被多少人灌了酒。

    他記不住那麼多名字,反正就是人來酒滿,起杯就乾,來的是誰他看也不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一名來自楚地的讀書人,不知為何嚎啕大哭,唱起了楚辭·衰時命。

    哀時命之不及古人兮,夫何予生之不遘時!

    往者不可扳援兮,徠者不可與期。

    志憾恨而不逞兮,杼中情而屬詩。

    夜炯炯而不寐兮,懷隱憂而歷茲。

    楚辭悲涼,婉轉,大氣磅礴,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在場的很多讀書人,聽著這首楚辭,想到了十年寒窗的點點滴滴,情不自禁的跟著唱了起來。

    在場的滿朝文武,聽著這首楚辭,想到了曾經的年少春衫薄,騎馬倚斜橋,再回首時,垂垂老矣,可恨天不假年,也跟著唱了起來。

    沒有樂師,大家敲著酒杯,拍著桌子,婉轉豪邁的楚辭,伴隨著晚風飄蕩今日無憂。

    威嚴的天子,斜躺在龍床上,拍著自己的大腿。

    古板的御史,喝的搖搖欲墜,搖頭晃腦的跟著節奏。

    內閣的諸位大佬,面帶微笑拍著手,哼哼著誰也聽不清的曲子。

    滿朝文武,且歌且謠,忘記了政見不同,忘記了同黨伐異,或許明天一覺醒來,這些人又是我之英雄,彼之敵寇,可今日且不去想他,喝酒,只是喝酒。

    這一天,王旭記得自己喝了很多,還沒等他喝更多,一切便已結束了。

    這裡終究不是童話世界,沒有四季長春的山谷,沒有總是歡樂的小熊維尼,沒有不吃肉的跳跳虎,也沒有總是給夥伴送蜂蜜的小豬皮傑。

    瓊林園內有一朵小花,說不上名字,路邊隨處可見,談不上名貴。

    王旭進園的時候看到過,等他出去的時候花不在了。

    一問,瓊林苑內只收錄名花異草,不收野花,那朵花已經被侍從摘走。

    王旭此時才恍然大悟,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楚辭是假的,和睦是假的,這場瓊林宴就像大學畢業時,我們在學校拍攝的畢業照一樣。

    這一天,所有人都只留下了最美好的一面,可實際上,往前一步是黃昏,退後一步才是人生。

    第二天,禮部前來傳旨,賜王旭六品官職,入翰林院編修。

    翰林院是出大學士的地方,入了翰林院不一定能成為大學士,但是每一個大學士,都入過翰林院。

    而翰林院編修,屬於翰林院內的六品官職,職責是編修古籍,誥敕起草,史書纂修,經筵侍講,公認是最容易出成績的地方,而且能獲得修書注傳的名望。

    大吳朝天子,有意修訂大吳寶典,毫無疑問,大吳寶典的修繕,起碼能堆出三五個大儒來。

    但是,王旭還是拒絕了,既然醒了,就不要再睡下去,是時候告別了。

    王旭謝絕了冊封,裝點了行囊,跟老師揮著手,上了返鄉的馬車。

    他此去,入深山,走老林,閒與飛鶴為伴,倦與小橋流水為鄰,不成大儒永不返京。

    薛牧山很錯愕,他想不出王旭為什麼要走,入駐翰林院,編脩大吳寶典,做官致學難道不好嗎?

    王旭沒有解釋,直說自己受不得約束,只想做個閒雲野鶴。

    實際上呢,王旭不是想走,而是不得不走。

    留在翰林院,編脩大吳寶典,是可以讓他成為大儒。

    但是,這要多少年,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又或者五十年。

    大吳寶典不是那麼容易修好的,王旭有自己的計劃,自己的想法,他不想跟著別人的節奏走,只想走出自己的那條路。

    離開京城,返回江南,王旭有信心在十年內成為大儒,甚至用不了十年。

    在這裡,他不敢保證,所以他注定是要離開的,離開這個旋渦。

    王旭出城的那天,皇帝親自派來了近侍官,也就是俗稱的太監前來挽留他。

    他沒有留下,因為王旭知道,如果現在執行平蠻策,他不會是做主的那個。

    朝堂上的那麼多大儒,哪輪得到他一位進士做主,甚至一但執行平蠻策,準備對南蠻用兵,孔廟與聖人世家或許都會出面。

    王旭不是傻子,他不是來給別人做嫁衣的,平蠻策可以用,但是只能他來用。

    平蠻策,鎮壓蠻族,是王旭成為大儒後,進階聖賢的底氣。

    君子藏器於身,伺機而動,如此利器怎可交與他手。

    王旭走了,他騎著快馬,一出京城便往南而去,天高任鳥飛,心中有著無限豪情。

    如今他已經是進士,有無名金書在身,等閒的妖王他也不懼。

    現在,他才是自由的,真正的自由,什麼黨爭,什麼奪嫡,什麼蠻族,什麼妖族,什麼六道輪迴,什麼道家造神,山不向我走來,我也不向山走去,你們能奈我何?

    “站住!”

    王旭騎著高頭大馬,一口氣跑了數百里,再停下的時候是被人攔下的。

    攔住他的是一群村民,一個個衣衫簍縷,拿著木棒鋤頭擋在橋邊,攔住了去路。

    “什麼情況,光天化日的,你們想搶劫我?”王旭騎在馬上,看著攔路的村民也不畏懼。

    守在橋邊的村民又八個,聽到王旭的話眾人面面相視,由為首的那個站出來回答道:“我們不是土匪,是橋後面小棗莊的村民。這條路你不能過,我們正在請神,如果衝撞了神靈,我們都吃罪不起。”

    “請神?”

    王旭楞了一下,剛才他還想到道家的造神計劃,沒想到這麼快就遇上了。

    翻身下馬,王旭的馬是黃金車變得,伸手一招,黃金馬頓時化為金光,飛進了王旭的袖子裡。

    看到此景,幾位村民嚇了一跳,連連往橋上退。

    王旭開口便笑,笑道:“大家不用怕,我是讀書人,這馬是我的詩文所變,可不是什麼妖怪。”

    “你是讀書人?”

    為首的壯漢看了,上下打量王旭幾眼,跟同伴點頭道:“看他的衣服,確實像讀過書的老爺,應該不是妖怪所變。”

    村民們對視一眼,大家都鬆了口氣。

    王旭走到橋邊,看著橋後的小村莊,問道:“你們剛才說請神,請的是什麼神,怎麼請的,能跟我說說嗎?”

    “請的是土地神。”一名村民回答道。

    “我們這叫小棗莊,名字聽著不錯,實際上十年九旱,地裡都不長莊家。”又一名村民說道。

    “鎮上的道觀上,老館主告訴我們,想要改變這種情況,要不出一位讀書人,用文氣庇護一方,要不然就得請神坐鎮。我們這種窮鄉僻壤,哪請的來讀書人,所幸,可以請一位土地神,按照老觀主的說法,請了這尊土地神之後,受土地神的庇護,糧食漲勢起碼能提高三成。”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著,說到後面,村莊內傳來了敲打聲。

    離得很遠就看到,一位道士走在前面,身後跟著全村的老女老少,抬著一尊神像正在往橋邊走。

    那神像,三尺高,做老者狀,手上拿著葫蘆跟拐杖,笑容可掬。

    王旭一看,笑了,這不是土地公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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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949章 黑伞侏儒

    村民們吹吹打打,在道士的帶領下,將土地公請入了神廟。

    王旭站在橋邊看著,只見神像被放入廟宇的瞬間,一道紅光沖天而起。

    淡淡的光霧,瀰漫開來,籠罩了方圓十里之地,土地的肥沃性瞬間有了顯著提高。

    “快看啊,土地神已經顯靈了,以後在土地神的庇護下,小棗莊的土地將增產三成,而你們只需要初一、十五前來上香,土地爺就會永遠保護你們。”

    道士舉著雙臂,高呼道:“有了土地神的庇護,你們小棗村將不懼妖魔,大家快給土地爺磕頭啊。”

    村民們一窩蜂的跪下,給廟裡的土地神磕頭。

    王旭抬眼看去,只見受了香火的土地神,神像居然好似在笑一樣。

    “土地神,道教最低級的神靈,主管豐收,災害,人丁,依我之見,土地廟被豎在小棗村,小棗村的糧食產量就算增加不了三成,兩成還是有的,這已經很誇張了。”

    看著不停跪拜的村民,王旭若有所思。

    讀書人擁有文氣,文氣庇護,也能為糧食增產,避災,不同位格的讀書人,增幅的效果相同,面積不同。

    以童生來說,足以庇護方圓十里,為十里之內的土地增產。

    這種增產,大概在3一5成,比土地神要厲害一些。

    不過,童生雖然只是讀書人中的最低功名,也不是輕易能出的。

    很多時候,一村都不一定能出一位童生,如此一來,類似小棗莊這樣的村莊,不可能有文氣庇護。

    土地神的出現,很好的填補了這項空白,再加上有土地神廟在,普通小妖不敢放肆,這都是百姓看得見的實惠。

    不用多,只要土地神廟,能驅離一階小妖,就足以讓村民欣喜若狂。

    畢竟,上了品級的妖怪並不常見,更多的還是那些吞噬日月精華,初步覺醒靈性的小妖。

    這種小妖,等閒三五個壯漢無法對付,村莊遇到了就是一場禍事,這才是眾口相傳的妖怪,像那種擔山趕海,一口吞掉一座城池的大妖,別說村民了,地方縣志都不一定有過記載。

    就算有,也是那種悄然無息,夾著尾巴作妖的妖怪,不然很容易被朝廷圍剿。

    小妖則不同,吞下了帝流漿,一朝得悟,都有可能化成精怪。

    這些精怪實力不行,數量卻是最多的,百姓對妖的概念很多都來自於他們。

    “道教實施造神計劃,利用山神,土地神之類的小神庇護鄉里,對百姓來說是好事,對儒家就不一定了。”站在百姓的角度想完,王旭又站在儒家的角度想了一下。

    鄉間由土地神庇護,減少對讀書人的依賴,從表面上看是造福鄉里,實際上卻是在動搖儒家在鄉村的正統性。

    古往今來,如果哪個鄉村能出一位讀書人,肯定是全村人翹首以盼的大事,因為只要考中了童生,就能為糧食增產,這是實打實的好處。

    現在,有土地廟專美於前,出不出童生,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就算出了,地位也不能與以前相比,作威作福是沒可能了。

    所幸,大吳王朝推行的是皇權不下鄉,儒家受此影響,主要控制力也集中在府縣之地。

    失了農村的根基,還不至於傷筋動骨,基本上到了鎮一單位,就是鄉紳與士族說了算了。

    “以鄉村為根基,農村包圍城市,避免牽動府縣,觸碰到儒家的敏感神經,道教這招棋下的很妙啊!”王旭冷眼旁觀,看了一會翻身上馬,繼續向南而去。

    一路上,類似這樣的土地廟,他又看到了很多,這些廟宇明顯都很新,顯然都是最近幾年才落實的。

    除了土地廟以外,王旭還看到了城隍廟。

    沒的說,這一定是佛教的手筆。

    一些和尚從廟宇中出來,拖著金缽走街串巷,向村民們宣傳前世今生的概念。

    前世今生的概念,在佛教中一直都有,民間也有所流傳。

    可是今日,城隍廟起,佛教入駐冥土,掌六道輪迴,建立亡者國度,傳說正一步步走進現實。

    當佛教完善六道輪迴,人死不再如燈滅,而是有了新的選擇,佛教如何能夠不興盛。

    “道教佛教...天庭地府...人間三界...哼哼,有點意思啊!”

    王旭一路走一路看,看的越多,越發現世界正在變化。

    以前,儒界是沒有鬼的,因為六道輪迴在天地間,人死後直接就被接引走了。

    現在的六道輪迴,漸漸歸於佛教掌控,從天法地,變成了人法地,六道輪迴受此影響,終於不在完美無缺,開始誕生一種本該死去,如燈滅,卻待留人間的存在,這個存在被佛道稱之為鬼。

    鬼的出現,在民間造成了一定恐慌。

    這種恐慌,恰恰又是佛道兩家的機遇,先是佛教推出超度一說,接著道教又推出送葬一說。

    經過佛道兩家的超度,人死後不會再變成鬼,將直入輪迴轉世。

    儒家對此冷眼旁觀,沒有任何動作,顯得風平浪靜。

    王旭不知道,儒家暗地裡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儒家的謀劃是什麼。

    他只知道,眼前的世界正在改變,而在明面上,儒家好似沒有什麼作為,或者說作為在了深處,表面上一點都看不到。

    文以載道...

    這是從法海口中,王旭聽到的儒家計劃。

    時至今日,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計劃,哪怕他中了狀元,也沒有人跟他透露過這邊的口風。

    藏的越隱秘,王旭越好奇。

    或許,儒家能夠不為所動,是對這個計劃很有信心吧。

    那該是怎樣一個計劃,能夠讓儒家面對道教的造神,佛教的六道輪迴都信心滿滿?

    王旭想來,這個計劃一定很偉大,偉大到天庭出,地府立,儒家也能保持不敗甚至是領先。

    一路向南,抵達冀州與揚州的邊境時,天空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王旭騎在馬上,馬鞍旁釣著酒壺,放蕩不羈做狂士打扮。

    這一日,他喝的微微醉,任憑風雪加持己身,路過一個三岔口。

    “失火了,失火了!”

    三岔口旁有一間茶棚,遠遠看去火光沖天。

    一位老頭,正在領著兩個年輕人救火,看上去是茶棚的東家。

    而在三人身邊,還有個夾黑傘的侏儒,在一旁幫著救火。

    火越燒越旺,能救火的東西都在裡面,四人根本不敢衝進去。

    很快,茶棚被燒了個乾淨,只見那位老頭怒髮衝冠,抓著黑傘侏儒的衣領,怒道:“都是你,你這個掃把星,一來我們這就失火了,這火是不是你放的?”

    “老哥,我還幫你們救火呢,怎麼會放火,你不要不識好人心啊!”黑傘侏儒只有一米來高,夾著一把跟自己一樣高的黑傘特別顯眼。

    “還敢狡辯,一定是你放的火!”

    老頭帶著兩個兒子,將黑傘侏儒推搡倒地,搶走了他身上的銀兩。

    被推倒在地的黑傘侏儒也不生氣,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夾著腋下的黑傘,一邊拍打身上的雪漬,嘆息道:“真是世風日下,好人難做。”

    王旭騎著馬,從三岔口走過,看了眼一臉嘆息的侏儒。

    侏儒也注意到了他,連連擺手道:“兄台,兄台,能不能行個方便,我的盤纏被他們搶走了,我看你是往揚州去的,能不能帶我一程?”

    王旭坐在馬上,低頭看了眼侏儒的黑傘,那把傘漆黑如墨,細看,不是黑,而是紅。

    這是一把紅的發黑,黑的如墨,不似俗物的大傘。

    再看一眼一臉微笑,笑容可掬的侏儒,王旭歪著頭沉默片刻,笑道:“好啊!”


mk2258 發表於 2018-11-4 18:35



正文卷 第950章 谢必安

    雙十一狂歡節來啦!推薦和限量優惠券。打開

    黑傘侏儒姓謝,叫謝必安,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是個去北方做生意的商人。

    生意很有趣,是賣豆餅的。

    那是一種混合著大豆,小麥,魚蝦,豬下水,粗鹽,專門用於戰馬的豆餅。

    大吳王朝的上等戰馬,多多少少都帶有一些妖獸血脈,日行萬里不在話下,這種馬光吃草是不行的。

    謝必安就是這麼一個飼料供應商,只不過北方的飼料生意,都被那些世家大族壟斷了,根本沒人要他的貨,在北方待了幾個月,無奈之下只能回鄉。

    回鄉的路上,在三道口上歇腳,剛坐下來就看到茶棚的伙計打翻了火爐。

    幫著救火,沒落到好不說,還被誣陷是放火的,連盤纏都被搶走了。

    “去北方做生意的!”

    雙方結伴而行,王旭騎在馬上,看著騎著小毛驢的謝必安,笑道:“巧了,我家也是做生意的,現在北方的粟米多少錢一斤? ”

    “十二文,比咱們南方要貴上不少。”謝必安騎在毛驢上,夾著自己的黑傘。

    王旭輕輕點頭,又問道:“粳米呢?”

    粟米是小米,粳米是大米。

    古代的大米產量不高,而且不抗旱,乃是士族才能吃得起的。

    “五十六文。。。”

    謝必安回答一句,又道:“咱們江南,粳米的價格基本是粟米的三倍,到了北方則是五倍。我在鄉間看到,既是普通的鄉紳之家,平日里也捨不得吃一頓粳米,老百姓家裡更是連見都見不到。”

    一斤粳米五十六文,再加上此時的人油水少,飯量大,稍微能吃點的,三頓飯也得兩斤粳米,一個五口之家,一天能吃掉五斤粳米。

    五斤粳米280文,一名酒樓伙計的月錢是八百文上下,普通人如何能吃得起。

    “稷米呢?”

    “北方產稷米,價格與南方的粟米相差無幾,大概在十文上下,老百姓混合著野菜吃最是頂餓。”

    一問一答,謝必安對答如流,彷彿真是個商賈一樣。

    王旭面無表情,他身上的妖族必殺令還在,多謹慎都不足為怪。

    更何況,孤身一人夾著把黑傘的謝必安,可不像是一般人。

    哪怕他對答如流,王旭也沒有放下戒心,讓他跟隨同行,不過是將危險置於眼皮底下,謝必安真是個普通人還好,若不是,露出馬腳時就將他解決掉。

    “王公子,看你像是個讀過書的,你是哪里人啊?”王旭問了幾次,謝必安也回問了一句。

    王旭坐在馬背上,雙手插在袖子裡,回答道:“揚州,金山府人士,算是讀過幾本書吧。”

    “金山府,要不要這麼巧?”

    謝必安大喜過望,高興道:“巧了,我是鎮江府的,咱們是鄰居啊!”

    說到這裡,謝必安不等王旭回答,又道:“讀書人最和善了,不但說話好聽,而且事辦的也漂亮,我這一路就全靠你了,你放心,回了家鄉我不會虧待你的。”

    “奇怪,難道我猜錯了,謝必安不是接了妖族的通緝令來刺殺我的,與我真是巧遇?不會,這把黑傘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明明是一把法器,一個普通商人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哼,我倒要看看,你要裝蒜到什麼時候。”

    王旭心思百轉,臉上卻不動聲色,笑道:“好說,好說,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我這個人最喜歡結交三教九流了。”

    二人結伴南下,一路上,吃穿用度都是王旭在操辦。

    期間,王旭又試探了幾次,不知道謝必安是真傻還是假傻,幾次試探下都不露馬腳,如果這是演的,演技可謂是爐火純青。

    一天,兩天,三天。。。

    隨著時間推移,金山府越來越近,王旭的戒備也越來越濃。

    他們結伴走了一路,前前後後五六天,現在馬上就要到地方了,也該是圖窮匕見的時候了吧。

    清晨。。。

    “王兄弟,王兄弟!”

    這天一早上,謝必安便大呼小叫的來敲門,打擾了王旭的清夢。

    王旭從床上起來,只見謝必安一臉笑容,見面便道:“王兄弟,前面便是金山府,你我也該分別了。還請老弟再藉我十兩銀子,等我回了鎮江府,一定讓人把銀子連本帶利給你送來。”

    “謝兄,只是藉銀子嗎?”王旭瞇著眼問道。

    “王兄弟,你這話是何意?”謝必安一頭霧水,搖頭道:“為兄聽不懂啊?”

    “真聽不懂?”

    王旭上下打量謝必安兩眼,笑道:“既然聽不懂就算了,我這有一顆明珠,在當舖起碼能兌二十兩,方兄既然需要錢就拿去用吧。”

    王旭拿出明珠,放在手邊的桌子上。

    謝必安連連道謝,拿著明珠就往外走,向外一看,他的行李已經放在毛驢上,毛驢已經停在客棧外,還真有離開的樣子。

    “真走了?”

    看著謝必安上了毛驢,王旭奇怪的嘀咕道:“難道我冤枉了好人,沒理由啊?”

    “王兄弟,王兄弟!”

    謝必安騎在毛驢上,從王旭的窗邊走過,高聲道:“為兄去了,一路上你對我頗有提防,不過人心隔肚皮,為兄不怪你。這把黑傘,就放在你這當個抵押,等我到了鎮江府,會讓人拿著銀子來贖的。”

    嗖!!

    謝必安抬手一丟,將黑傘丟了過來。

    這一丟並未用力,黑傘進了窗口就摔在了桌子上,除了磕碰的動靜以外,並沒有王旭想像中的殺招。

    目送謝必安騎驢離開,王旭好一會才收回目光,將目光轉向桌上的黑傘。

    聚魂!!

    黑傘的傘柄上,用小篆寫著聚魂兩字。

    王旭用手撫摸著傘身,入手冰涼,彷彿摸著寒冰一樣。

    謝必安究竟是什麼人,難道他真是一個商人,只是會幾手法術,自己一路上錯怪他了,他跟妖族沒有關係,真的不認識自己,也不是來刺殺自己的?

    又或者,是看到了自己的戒備,一路上沒找到下手的機會,這才不得不退走的。

    “哼,有意思!”

    不管是哪個可能,謝必安這人都很有意思。

    王旭嘴角帶著微笑,反而期待後面跟他的見面了,想來鎮江府與金山府不遠,再見的時間應該不會太長才對。

    “聚魂傘,謝必安。。。”

    王旭拿起黑傘,片刻之後,面色突然一變:“聚魂傘,謝必安,這名字好熟悉啊?不對,這不是白無常的名字嗎?”

    想到白無常,王旭趕緊趴在窗口,向外喝道:“謝兄,你是不是還有個姓范的好兄弟啊?”

    “什麼?”

    謝必安已經走遠了,沒聽清王旭的話,只當他是在相送,高聲答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王兄,不用送了!”

    王旭沒問清楚,心中帶著疑惑,嘀咕道:“不會真是黑白無常吧?算了,白無常的標誌性黑傘在我這,他肯定是要回來拿的,下次來拿再問清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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