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吾名雷恩 作者:三腳架(已完成)

 
BloomCaVod 2017-10-9 16:30:2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8 165315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29
第四五八章 女人是柔弱的,但也是鋒利的,最鋒利的武器,就是她們的身體!

    超過三十名家族的族長被抓捕下獄,審訊工作緊接著快速的開始,就在普羅大眾還在懵逼的時,奧蘭多帝國日報發佈了一則震動了整個帝國的新聞。新聞中羅列出了以郝爾蒙德為首的一群貴族走私、販賣國家敏感監管物資以及戰略物資的賬單。這些人將一些非常危險的物資,比如說泰伯利亞晶石,販賣到了極北冰原,以及拜倫帝國。

    品種之多,數量之大,令人咋舌。

    也由此引發了一輪新的熱議,貴族到底給帝國帶來了怎樣的變化,是好的,亦或是不好的。

    在某些學者刻意的引導之下,越來越多關於「貴族帶來大問題」的說法開始甚囂塵上,有些極端的人甚至喊出了「貴族是帝國的蛀蟲」這樣駭人聽聞的言論,並且登之於報。一些大大小小有關於貴族的問題和案件開始瘋狂的出現在人們的眼前,像萊莉案這樣已經足夠駭人聽聞的惡性案件,居然還不是最令人髮指的,比這個更驚悚,危害性更大的案件多了去了。

    從xie教到心理扭曲的殺手,貴族似乎從遠古誕生時開始就一直在扮演一個不那麼光彩的角色,這次帕爾斯女皇下定了決心要掃清寰宇,根本不考慮是否誤傷,是否攻擊到了友軍。在洶湧的輿論之下,很快平民的價值觀和世界觀就被扭轉過來,從上到下一致認為,即使貴族不是帝國的蛀蟲,也是一群混蛋和惡棍。

    這麼做必然會影響到一群態度中立貴族的立場,不過帕爾斯女皇一點也不在乎,要玩就玩大的。要麼積極的向皇室靠攏,成為「有道德底線的保皇派貴族」,要麼就徹底的站在皇室的對立面,成為「邪惡的毫無人性的帝國渣滓」。

    輿論,或許無法給皇室增加多少實實在在的實力,但是足以讓皇室掌握了「大義」的名分。這種不起眼的名分,很多時候完全可以主宰大戰略的成敗。

    太陽從東方升起,射穿了塔樓東西南北通透的窗戶,悠揚的晨鐘響起,掀開了新的一天。寧靜了一夜的城市突然間活了過來,冷清的街道上也變得有了一些熱鬧。巨大的南城工地很快就想起了有節奏的號子聲,北城的城門外,大批在城外駐紮了一夜的商隊開始排隊進城。

    小孩子們提著書包蹦蹦跳跳的結伴上學,在街道上竄來竄去,一些年長的老人則聚集在某些花園處,打發著悠閒的時光。

    城市中心的花園街口,幾名自發的清潔人員正在打掃著方尖塔,一些人手裡捧著鮮花,站在方尖塔下首。

    這就是奧爾特倫堡的一天,普通的一天,但會因為雷恩在這裡,變得不普通。

    從睡夢中甦醒過來的雷恩擠了擠眼睛,繃直了身體撐了一個懶腰,他一把推掉壓在自己身上的大腿,赤果著身體就站了起來。

    床上的不是葉爾維娜那個火辣的族長,西流城還處在重建的過程中,不過碼頭區已經先集中力量建好了,加上雷恩的有意控制,鐵路也從西流城中通過。雖然城市還是一片廢墟以及一大堆半拉的建築物,但是商人們已經匯聚於此,並且也展開了業務。大量來自奧爾特倫堡的貨物會從這裡通過水路或者鐵路的方式進入到另外三個行省。而帝國的貨物,也會集中在這裡之後,發往奧爾特倫堡。

    西流城重要的作用讓這個昔日的貝爾之星再一次散發著屬於自己的獨特光芒。

    雖然床上的不是葉爾維娜,但名字裡也有一個娜字,米羅娜。

    這個女人自薦枕席,雷恩自然不無不可,兩人就滾到了一起。米羅娜之所以有了這樣的選擇,還是因為這一次隨著雷恩在整個貝爾行省所有城市視察了一圈之後,才做下的決定。在沒有陪著他轉一圈之前,她根本就沒有想過一個貴族,一個年輕到如此令人覺得都有些恐怖了的貴族,在貝爾行省內居然會有如此恐怖的威望。

    雷恩所到之處,無論是城主,還是領主,都聲勢浩大的迎出了十五里,並且這些貴族們會向雷恩獻上自己的忠誠。哪怕是表面的!

    難怪雷恩被這裡的人們親切的稱呼為「貝爾之王」、「無冕之王」、「頭冠上有一顆寶石叫做貝爾」等稱謂來形容。這讓米羅娜在驚訝的同時,也深感震動。

    她和維格羅斯母子二人在貝爾行省的生活其實遠遠不如他們在帝都時的生活,即使是生活在威尼爾城內的貴族,對米羅娜和她的孩子也不怎麼在乎。一個孤兒寡母的,如果不是有雷恩認可了他們的統治權,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被人摸掉了腦袋。

    也到了這個時候,米羅娜才清楚的認識到,一個家族,一個家庭裡,不能沒有男人。就連葉爾維娜這個把帕爾斯女皇當做自己畢生偶像和崇拜對象,自稱為新時代的獨立女性,不也是倒在了雷恩的床上嗎?

    這和追求,和態度無關,這是一種投資,也是一種變相的效忠,至少在米羅娜是這麼看。今天她上了雷恩的床,明天整個貝爾行省內的所有勢力,都會對她刮目相看。

    可恥嗎?

    或許很可恥,一個寡婦不知廉恥的上了一個比她小差不多十歲男人的床,自甘墮落的求歡,絲毫不顧及家族的體面,的確可恥!

    但是這並不可悲!為了爭取更多的支持和底氣,奉獻了自己的身體以及一小撮靈魂,給自己的孩子擁有了足夠成長的空間,這又怎麼可能是可悲的呢?

    一聲呻吟,米羅娜也甦醒了過來,她望著站在窗檯前赤身果體的雷恩,心裡複雜的思緒幾乎讓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幽幽一嘆,翻身從床上下來,也這麼赤身果體的走到了雷恩的身後,依偎在他結實有力的肩膀上。已經三年沒有和男人親熱的她昨夜被雷恩送上了天空,在那一瞬間,她悲哀的發現自己對安傑洛的思戀,居然在逐漸的消退。

    這讓她害怕,也讓她冷靜了下來。

    感情再深,也要認清現實!

    她此時有些情不自禁的摟住雷恩的腰,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背上,下巴壓在雷恩的肩膀上,輕聲問道:「怎麼了?你好像有心事。」

    雷恩點了點頭,「要打仗了。」

    米羅娜心中一驚,整個軀體微微一顫。失去了丈夫之後,沒有了依靠,最害怕的就是戰爭。戰爭似乎從來都是男人們的遊戲,除了貞德大公這樣的女人之外,整個帝國就沒有一個在戰爭中證明過自己的女貴族。米羅娜第一個念頭就是帶著維格羅斯離開威尼爾,回帝都去,至少帝都是安全的。

    「過段時間讓維格羅斯來奧爾特倫堡吧,威尼爾作為西出貝爾行省的通道之一,有可能會被戰爭波及。」,上了人家的老娘,雷恩自然也會擔負起一些責任來,況且威尼爾的位置很特殊,是離圖倫行省最近的一座城市,是入侵圖倫的前進基地。嗯,不是入侵,是救援。

    反過來看,威尼爾也是防禦來自圖倫行省入侵的第一道防線,所以這個城市必須牢牢的掌握在手中。以前他派博爾遜去,目的就是為了完全掌控這座城市,不過很可惜,他為了自己身後昨夜瘋狂到極致的女人而送了命,別說吃一口肉,連鍋底灰都沒舔上,真是有些可憐。

    米羅娜猶豫了一會,還是點了點頭。她雖然和雷恩發生了一些肉體上的關係,以及心照不宣的被宣佈了主權,可她並不希望維格羅斯和雷恩有太多的接觸。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沒辦法顧及到這麼多了。

    「我立刻讓人將維格羅斯送到這邊來……」,她臉頰酡紅,伸出粉嫩的小舌頭,在雷恩的脖子後面舔了一下。氣氛變得有些旖旎,她摟緊了雷恩,想要進一步做些什麼,雷恩卻拍了拍她的手臂,在她有些熏然的眼神裡,掙脫了出去,「怎麼?」

    雷恩捏了捏米羅娜的小臉蛋,不愧是威尼爾最漂亮的女人,即使生了孩子,皮膚還保持著緊致水嫩,「九點半我就要開始工作,有什麼事情晚上再說。」,他微笑著在米羅娜的臉上親了一下之後,抖了抖肩膀,走向了梳洗室。

    米羅娜此刻內心是複雜的,多變的,有些感嘆,也有些羞怒。

    肉都送到嘴邊了,居然還不吃,真是可惡!

    只是她似乎沒有發覺,她此時難道不應該慶幸嗎?為什麼又要埋怨呢?

    一別經年,再次見到雷恩時艾格變得比以往更熟了許多,他迎了上去,和雷恩禮節性的擁抱了一下。

    「說起來,我們有些時間沒見了,我不是聽說你要去拜倫嗎?怎麼留了下來?」,兩人分開之後,雷恩就隨意的坐在了長椅上。

    這裡是奧爾特倫堡的大教堂,空曠的大教堂內因雷恩的到訪,只有艾格一個人。

    艾格坐在了另外一邊,解釋了起來,他原來的確是要隨著傳教士團前往拜倫帝國進行傳教,不過後來封號冬日豔陽的那位樞機主教,讓他留在了這裡。理由也很簡單,他和雷恩是老相識,作為雷恩的「朋友」,他是主持奧爾特倫堡大教堂最合適的人選。換一個人來,和雷恩也沒有關係,互相不認識,很多的工作就不那麼好做了。

    這個理由非常的充分,充分到艾格連拒絕都沒有理由拒絕,所以他就留了下來。

    雷恩又和他聊了幾句之後,才問起了另外一件事,「你知道,內戰就要開始了,你們教會打算扮演什麼角色?」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29
第四五九章 權力苟合的對象還是權力,只有權力和權力交配,才能誕生新權力

    這個問題是雷恩最近才想明白的,他突然意識到單純以智商而言,不涉及長遠眼界的問題上,這個世界的土著還是很有一套的。

    在奧蘭多二世和奧蘭多五世時期,大規模的內戰引起了滿月和拜倫帝國的窺覷,並且也隨之爆發了短暫的對外戰爭。奧爾特倫堡不就是這麼出現的嗎?為了抵抗來自拜倫帝國的入侵,雙方在魏瑪走廊對峙了一段時間之後做過幾場小規模的戰爭之後,拜倫帝國發現無法佔便宜才退兵。

    既然有了這樣的經歷,而且不止一次,那麼這次帕爾斯女皇突然間決定掀起內戰時,她難道就沒有考慮過滿月和拜倫的問題嗎?內戰一旦開始,滿月和拜倫極有可能會趁虛而入,把帝國變成一個巨大的戰場。一旦雙方的兵力進入如果境內,奧蘭多帝國極有可能被分裂成數個割據的勢力。

    是她沒有想到,還是她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雷恩思前想後,把這幾年來一些大大小小不太符合情理的事情都考慮了一邊之後才發現,不是沒有準備,而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也就是說,在兩年前,帕爾斯女皇登基沒有多久,甚至是她還沒有登基的時候,帝國就已經調整好了方向,開始準備一輪波及到整個帝國的大肅清。

    甚至也做好了內戰的準備,這才有了教會的東進傳教,以及信仰戰爭。

    教會會幫助帝國牽制住拜倫帝國的精力和兵力,一旦拜倫帝國決定參戰進攻奧蘭多,那麼他們就要面臨一個問題——國內那些「異教徒」怎麼辦。在崇尚自然女神,以自然女神為信仰的國度裡,光明神教就是異教徒,而且是一個非常強壯的異教徒。三個滿編的軍團以及一大群傳教士在拜倫帝國腹地徘徊不走,不解決這群人,拜倫皇帝就不敢隨隨便便的出兵攻打奧蘭多帝國。

    一旦大量兵力被牽扯在了西線魏瑪走廊附近,這群異教徒肯定是要生事的。而且隨著越來越多自發的信徒不斷進入拜倫,傳教團的實力和勢力也開始飛快的膨脹。經過一次信仰戰爭之後,拜倫帝國官方已經發現,光明神教已經成了一個大麻煩。

    這麼看來,帕爾斯女皇和教會方面,必然是有聯繫的,甚至是雙方已經達成了某種不為人知的協議,更甚者是已經結盟。教會為帕爾斯女皇拖住拜倫帝國主力,不讓拜倫帝國有閒情逸致參與到奧蘭多帝國的內戰中。同時作為回報,各地都在新建大教堂,連修庫修斯的冬日堡那邊都修建了一所大教堂。

    這一場內戰,不是帕爾斯女皇衝動之下的決定,而是已經預謀已久的戰爭。

    那麼在國內,教會要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呢?

    教會是什麼?

    教會就是這片星空之下最大的騙子傳銷集團,這麼說可能有點過分,但事實就是這樣。他們以「信仰」為媒介,安利了一大批信眾,網羅了數不清的人才,並且擁有極為強大的財力,甚至還擁有自己的軍隊。這樣一個完全能左右戰爭局面的勢力,以前怎麼就沒有想到,沒有注意到?

    這或許和帝國一貫以來打壓教會的做法,以及教會一隻低調發展的形勢有所關係,他們聯合一起,騙了所有人,包括了雷恩!

    艾格笑了笑,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現在不是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

    雷恩翹起了腿,摸索著食指上的指環,望著幹淨的地面,若有所指的說道:「艾格,你知道的,我不是一個刻薄的人。但如果激怒了我,讓我覺得我受到了傷害和欺騙,我也是一個極端的人。」,他笑著揚起了下巴,挑了挑眉梢,「我知道外面的人是如何形容我的,屠夫、劊子手、滿手血腥的混蛋,還有人說我喪心病狂,是沒有人性的禽獸。」

    「我可以拯救別人,就像我拯救了這座城市,但我也能毀滅別人。殺一個人,一群人,甚至是屠滅一個種族,對我來說和宰殺家畜沒什麼區別。」

    「一旦我發現教會對我的利益構成了傷害,我們之間就會成為敵人。我能做到什麼?」

    他伸出了三根手指,「第一,我能徹底關閉關隘,以拜倫帝國那些人面獸心的傢伙們來看,這就等於將十幾萬教會的信徒和力量送到了他們的嘴邊。現在他們拿傳教團沒有辦法的原因也是因為教會隨時隨地可以穿過魏瑪走廊回到奧蘭多帝國,只要他們無法封堵那些人的退路,拜倫帝國就不會真的和教會開戰。」

    「第二,我可以發佈禁止對神明崇拜的禁令,在我的勢力範圍內,任何傳教、信仰活動都是違法的,任何信徒,教會人員都是罪犯,我不需要審判,只需要像以前那樣舉起屠刀即可。」

    「第三,必要的時候,我完全可以聯絡黑教士,支持他們在國內的行動。我相信這群恐怖分子會給教會帶來巨大的傷害,這種傷害不僅僅只是身體上的,還有思想上的,靈魂上的。」

    「所以,艾格,你必須要和我說實話!」

    短短幾句話,雷恩就讓艾格覺得有些棘手起來。就像雷恩所說的那樣,不需要別的什麼,只要關閉了關隘,把傳教軍團堵死在拜倫帝國境內,那十幾萬教會的精銳就會徹底的葬送。或許十幾萬人對於整個教會所擁有的力量而言並不是很大的數字,但是這十幾萬人裡,有一半都是教會的高層和教會的精英。

    一旦失去了這些人,雷恩再支持黑教士,國內的教會就要面臨巨大的麻煩,甚至有可能會因此走向極端的衰敗。

    他猶豫了很久,才嘆了一口氣,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您真是一個混蛋!」

    雷恩笑了笑,「這是對我最大的恭維。」

    「我們會在經濟上全力支持帕爾斯皇帝陛下的革新,必要的時候我們也會加入到革新戰爭中,推翻過去腐舊的貴族統治制度,建立一個全新的帝國。作為交換,光明神教將成為奧蘭多帝國的國教!」

    我就知道是這樣!

    雷恩抿了抿嘴唇,站了起來,伸出手和艾格緊緊握在一起,「感謝你的解惑,很多讓我不明白的事情已經變得清晰起來。我有一個小小的建議,不要在我的底盤上搞事情,不然我會不高興的。」,說著兩人都鬆開了手,雷恩微微點頭致意,「那麼我先告辭了,哦對了,聽說你已經升職了?」

    艾格笑了幾聲,多少有些得意,「代理大主教。」

    「難以置信的提拔,祝你心想事成,再見!」

    雷恩一邊朝外走,一邊想著艾格的事情,代理大主教,以雷恩對光明神教的體系的瞭解,這個職位等同於預備的皇儲。一旦去掉代理這個詞成為了真正的大主教,就意味著艾格獲得了競選下一任教宗的權力。當然他不可能這麼快,這麼年輕就能成為教宗,他至少需要熬資歷熬上個二十年。

    可二十年後,艾格才多大?

    那個時候他才四十來歲,只要不出錯,再立下足夠的功勛,加上有樞機主教,並且雷恩肯定不止一個樞機主教的支持,艾格完全有可能會成為下下任的教宗!

    這是一個值得投資的年輕人,特別是如果他能和自己站在一起的話,那麼雷恩完全有理由支持艾格的上台。

    站在大教堂門口時,雷恩停住了腳步,他回頭看了一眼,艾格微笑著對著他點了點頭。這個年輕人就沐浴在斑斕的色彩中,自信,而陽光。

    威尼爾城那邊雷恩打算用西斯丁去管理,這個傢伙是一個很聰明的人,知道什麼時候應該怎樣去選擇。艾薩克他們用西斯丁去做走私顯然是一種對人才的浪費,只有更大的舞台,才能讓這個傢伙發揮出自己應有的實力和光芒。另外整個貝爾行省的形勢都要動起來,昨天夜裡他已經通過魔音盒子瞭解了帝都方面的情況。

    萊茵侯爵和他交流了快四十分鐘,現在一些貴族們扛不住壓力和刑訊,開始交代了。因為這件案子涉及到叛國罪,根據新修正的法律和憲章,叛國罪是不允許使用豁免權和贖死令的,所以這些貴族們也就沒有了脫罪的可能。為了避免自己被拽入深淵,在艾薩克早一步逃離了帝都之後,他們就開始毫無保留的交代起來。

    交代的東西越多,帕爾斯女皇立刻動手的慾望也就越強烈,特別是一些人交代艾薩克打算扶持她的弟弟康德皇子對抗皇室的時,帕爾斯女皇暴怒之下已經秘密處死了近七十多人。

    萊茵侯爵告訴雷恩,要準備好,不會超過一個月,戰爭就要爆發!萊茵侯爵告訴雷恩,一定要在十月之前,準備好一切的戰爭準備,否則就來不及了。

    當然,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只要雷恩在貝爾行省內,他就不會缺物資,畢竟有一整個位面為他提供資源。

    他深吸一口氣,望著入秋之後明顯不那麼酷烈的太陽,將胸口中淤積的廢氣吐了出去。

    來吧,戰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30
第四六〇章 沒有人會站著仍由別人欺辱,你羞辱別人的時候,別人也會反擊

    城池上飄揚著艾薩克家族的旌旗,紅底銀邊中有一面鳶盾,鳶盾上描繪著一名全身著甲的士兵揮舞手長劍,將一顆巨龍的腦袋斬落,這就是艾薩克家族的旌旗,被人尊稱為屠龍者泰蒙斯的家族。

    泰蒙斯這個家族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光武時代,據他們自己所說的確是這樣,在光武紀時泰蒙斯家族就是神裔家族的家族騎士,在一次次戰鬥中獲得了極高的榮譽和戰功,最終被冊封為貴族。而在泰蒙斯家族的歷史中,記載著最為榮耀的一件事,就是泰蒙斯第四代族長,斬殺了一隻來犯的巨龍。

    歷史中的迷霧讓人看不清真相,光武紀已經過去了太遙遠的距離,即使有學者願意研究泰蒙斯家族的起源,也找不到任何的書面證據——除了泰蒙斯家族用來記錄歷史的史記。但是這種自說自演的事情誰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大家也就默認了此事。

    到了神聖帝國時期,泰蒙斯家族也依舊是大貴族之一,屠龍者的名頭實在太響亮,就連神聖帝國時期的數位昏君,都沒有想過要拿泰蒙斯家族來證明自己的權力和武勇。直至神聖帝國被推翻,原本站在了神聖帝國一邊的泰蒙斯家族非常明智的改換門庭,投入了奧蘭多帝國的懷抱之中。

    不過很可惜,泰蒙斯這個姓氏並非是遠古眾多的神姓之一,否則說不定泰蒙斯家族也會成為神聖盟約的參與者之一,以黃金貴族的身份橫行在帝國的政壇上。

    此時十幾騎快馬飛快的衝向這座城池,城池上的士兵立刻警覺起來,他們的長箭搭在了復合弓上,隨時準備射擊。一般而言,在靠近城池的地方是不允許快速的奔馳,道理也很簡單,這是為了避免敵人奪取城門。就在這一行騎士即將到達城市的警戒範圍內的那一刻,三隻羽箭帶著嗡嗡的震動聲梭梭的落在騎士們的身前。

    戰馬絲毫不驚,連速度也沒有一丁點的減弱,直接騰空而起,越過三隻羽箭繼續朝著城池狂奔。

    城門處的警戒鐘聲響起,拒馬被士兵們從城門洞內抬了出來,槍兵們手持著四米長帶著倒鉤刺的長槍站在了拒馬後。一對弓箭手也躲在了城牆垛後,準備隨時彎弓射箭。

    就在這一觸即發之時,跑在最前面的騎士從懷裡掏出一面屠龍者的旌旗,並且高聲的大喊起來,「艾薩克侯爵回城了!」

    城牆上負責值勤的小隊長眯著眼睛仔細的看向那伙騎士,發現這些騎士雖然奔馳的速度極快,可他們隱隱將一個人包圍在中間,那人的相貌有一些熟悉,的確很像是艾薩克侯爵。他抬起手,喊了一聲警戒,轉身朝著城下跑了過去。

    當他靠近拒馬的時候,那伙騎士們也停了下來。

    他定睛看去,的確是艾薩克侯爵!

    「快,搬開拒馬!」,小隊長囑咐了一聲,快速的跑到騎士們的一旁,不顧那些騎士們警惕的目光,噗通一聲半跪在地上,「家主大人,請原諒我的冒犯,我不知道是您回來了。」

    艾薩克臉色憔悴且蒼白,在帝都開始全城大搜的時候,他就已經通過皇宮內部的眼線得到了消息,當機立斷的通過了一條暗道離開了帝都。他也很清楚,既然帕爾斯女皇要撕破臉,他就不應該留存任何的幻想,直接一路狂奔回自己的領地。這一路上風餐雨露,讓他苦不堪言。

    好在已經回到了家,終於能舒一口氣了,他眉頭一擰,勉強從馬背上下來,兩條腿都叉著。他何時吃過這樣的苦,他的大腿根部都被磨破,隱隱透出暗紅色的血跡。他深吸一口氣,瞥了一眼地上的小隊長,「沒關係,你做得好,英勇值守的戰士不應該受到懲罰,反而應該受到獎勵。」

    「來,扶著我進城。」

    小隊長猶豫了一下,「我可以背著您!」

    艾薩克搖了搖頭,「沒必要!」,他不僅是侯爵,不僅是泰蒙斯家族的族長,更是這座城市的主人。主人在任何時候都不能露出疲態和絲毫的軟弱,這只會讓那些想要看他笑話的人找到足以他們開懷大笑的理由。就算是這兩條腿斷了,只要他還能走,挪都要親自挪到領主府中。

    這關係到隨後而來的戰爭,對士氣也是一個極大的鼓舞。

    很快艾薩克回城的消息就驚動了整個城市,數不清的貴族、商人和有頭有臉的街區議員們都匯聚在艾薩克的莊園中。休整了一番的艾薩克立刻在禮堂裡接見了這些城市中的統治、特權階級。

    面對著這些一個個老奸巨猾的傢伙們,艾薩克臉上沒有露出絲毫的異樣,他半躺半坐在台階上寬闊的軟包長椅中,一手扶著椅背,一手支撐著下巴,微微眯起的雙眼在禮堂裡每個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這次我回來的原因,我想你們也應該清楚了。」,魔音盒子在帝國研究院的推廣之下正在快速的形成一個快捷的通信網絡,只要花費並不多的錢,就能在極短的時間裡知道幾百幾千里外另外一座城市中的變化和新聞。這對貴族,特別是商人們來說,簡直就是神器。

    足不出戶,就能聽聞天下商品的價格和趨勢,幾乎稍微有點志向的商人們,都購買了魔音盒子。

    當帝都發生了變故之後,第一時間城中的一些人就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不提是否有些屬於自己的小心思,總之他們是知道這個事情的。

    看著這些人不動聲色的表情,艾薩克冷笑了兩聲,其實他也清楚,他的敵人不僅僅只有帕爾斯女皇,還有這座城市中的一些人。一個家族,一個世襲的侯爵爵位,足以讓一些人鋌而走險。以前他在帝都時這些人或許只能認命,但是此刻他回到了領地上,那些人就開始心思浮動起來。

    歷史上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暴斃的貴族也不是一個兩個,萬一艾薩克暴斃了,誰來接他的班?

    當然,這種心思還需要潛伏一段時間,至少、最好能找到一個發力點,才能讓眾人心服口服。

    「沒錯,帝國的皇帝陛下打算對泰蒙斯家族動手了,我不會隱瞞這個消息也不需要隱瞞。她的目的並不是因為我做了什麼,而是因為她想要這麼做。我知道有些人可能私底下不服我,沒關係,你站出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解釋清楚。」,艾薩克的臀部火辣辣的疼,不管是坐著還是半躺,那股子疼痛都不能消減多少,讓他有些煩躁。

    有一名五十多歲,頭髮花白,穿著傳統貴族服飾的男人向前一步,站了出來,他有些猶豫,有些遲疑,用商量的口吻問道:「尊敬的侯爵閣下,如果上書向皇帝陛下表示順從,局勢會不會有其他的變化?」

    並不是所有人都想要戰爭,不錯,戰爭的確會帶來大量的紅利和機遇,可也會損失更多的時間和利益。最直觀的一點,一旦爆發戰爭,屬於帝國陣營的城市和據點就會拒絕和叛軍進行任何的交易。大量的貨物會積壓在城市中販賣不出去,如果是一些奢侈品,或是鎧甲、兵器之類的還好一點。

    如果積壓的是一些容易腐爛、腐敗、或是有著特殊時效性的東西,那就要血本無歸。

    艾薩克的目光在這人臉上停留了片刻,才搖了搖頭,「不可能,既然帕爾斯動手了,就絕對不會半途而廢。我瞭解這個女人,她有著比奧蘭多六世還要瘋狂的野心和慾望,哪怕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她也會傾盡全力賭一把。與其在低下頭不顧廉恥的向她認錯,不如放手一搏。」

    「她奧蘭多家族能掀翻神聖帝國,我就不信,我泰蒙斯家族,就不能撼動奧蘭多帝國的統治!」,說著他笑了起來,「況且,被針對的對象可不只有泰蒙斯一家,整個血盟都會團結起來,對抗奧蘭多家族。」

    「請原諒我的放肆,也許……」,艾薩克挺直了腰桿,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澎湃的氣勢,他目光所到之處,紛紛都是低下頭的頭顱,無人敢與他直視,「也許下一個時代,就由我泰蒙斯家族來開創!」,他頓了頓,隨後朗聲笑了起來,「而你們,都將是歷史的見證者!」

    他的意思非常的明顯,是鐵了心的要和帝國做過一場。贏了,也許他就是開國的皇帝,就像奧蘭多一世那樣建立起不朽的豐碑,創建一個偉大而強橫的帝國。輸了,無非就是一死,甚至都不需要死,星空下這片大陸這麼大,什麼地方不能藏人?去了拜倫甚至是更遠的聯邦,說不定反而能混的更好一些。

    「從現在開始,誰再敢和我提議和,就自己找個地方自我了斷吧,免得牽連家人!」,他掃了一眼那發問的貴族,後者低著頭滿頭大汗,瑟瑟發抖。

    戰爭就這麼突如其來的到來了。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在真正的戰爭到來之前,是需要很多時間去準備的。兵力的徵用,物資的配給,戰略的規劃……,太多東西需要時間來考量。儘管誰都知道戰爭已經爆發了,但是離短兵相接,起碼還有十天半個月。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30
第四六一章 沒有什麼東西是無價的,如果有無,只因為你出的價格不夠高

    戰爭的腳步越來越近,整個帝國的氣氛也愈發的緊張。

    在九月二十一日這天,艾薩克和彼拉戈斯代表血盟,聯合發表聲明,討伐暴君帕爾斯‧奧蘭多。在這份聲明中,奧蘭多帝國皇帝帕爾斯變成了他們口中暴政的指使者,陰謀的計畫者,企圖顛覆從光武紀就開始的貴族階級,是整個帝國貴族的敵人。他們還為帕爾斯羅列了一份罪證,共計十大罪。

    在這個世界,也講究名正言順,也講究事出有因。即使平民是愚蠢的,是愚昧的,但不意味著這些愚蠢而愚昧的平民,就會為貴族階級流盡自己的鮮血。所以高舉大義的旗幟,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才有希望推翻奧蘭多家族的統治。

    曾經的奧蘭多一世不也是這麼做的嗎?他把神聖帝國最後一任皇帝貶的幾乎如同一個殘忍惡毒的人渣,這才號召起一批願意和他一起做大事的貴族和懷著公正之心的平民,團結在他的周圍。

    同樣,帕爾斯女皇也發佈了爭鋒相對的一紙詔令,聲稱以艾薩克和彼拉戈斯為首的貴族血盟是邪惡的,不可饒恕的叛國份子。他們的所作所為出賣了帝國的利益,置人民的利益於不顧,殘忍的迫害平民,搜刮財富,他們所犯下的罪行累積起來的卷宗比帝國新修正的法典還要厚。

    不管這些罪名是不是成立,帕爾斯女皇有沒有做過,在這一刻都已經不重要。雙方團結了自己能團結的力量,陳兵邊境,武裝對峙。

    唯一令人感覺到驚奇的是格雷斯並沒有出現在正面的戰場上,出現的是他的弟弟格里恩元帥,這就讓人有些想不通了。在這樣重要,甚至可以說決定了帝國命運的戰爭中,作為帝國大元帥,戰鬥力爆表的格雷斯沒有出現,是不是代表著某些不能宣之於口的原因?

    「那是因為,帕爾斯女皇在防備另外一些人,而且他不出現,比他出現更具有戰略意義!」,坐在奧爾特倫堡城主府的書房裡,雷恩輕撫著凱特頸脖上的皮毛,巨大的杜爾加獵豹舒服的直哼哼。偶爾睜開的眼睛裡琥珀色的光澤幾乎要溢出來。雷恩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枚泰伯利亞晶石丟給了這個傢伙,凱特齜牙咧嘴的露出了一個人性化的笑容,直接將晶石含在了嘴裡,盤捲在雷恩的腳下一動不動。

    凱特最近的食量越來越大,一天能吃四到五枚標準的泰伯利亞晶石,這些晶石裡所飽含的純粹的能量被它吃下肚子,雷恩還為此擔心了幾天。觀察了好幾天之後發現似乎凱特的身體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唯一有「變化」的可能就是它的皮毛,越發的油光水亮起來,每一根毛髮都像是半透明的水晶一樣,一根一根沒有絲毫的凌亂。

    除了雷恩和凱特之外,這書房裡還有一個人,他就是西斯丁。

    西斯丁昨天剛剛穿越過薩爾美山脈中專屬於黑蠻的通道,來到了貝爾行省。他現在不叫西斯丁,而是叫庫克,一個普通到隨處可見的名字。一夜沒有睡,在床上輾轉反側,腦子裡全是自己即將成為一座城市代理城主的消息,讓他興奮的想要跳起來吼幾聲發洩心中的狂喜。

    沒有人只希望自己一輩子都在做見不得光的事情,即使是身處深淵的惡魔,也有嚮往著光明的心。當他知道雷恩決定要他來做代理城主,給他一個機會來證明自己的時候,西斯丁一瞬間淚水就湧上了眼眶。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大材小用了,做一個走私商隊的管事遠遠不是他的極限,他應該在帝國的政壇中綻放自己最璀璨的瞬間。

    現在,機會來了,曾經跟隨的大人物沒有給過他的機會現在就握在他的手裡。

    夢寐以求一輩子的東西突然間就降臨在他的頭上,他第一個反應就是不真實,第二個想法就是獻上自己的忠心,效忠雷恩和他的家族。

    此時他的思維高度的活躍起來,恍然之間就已經明白了雷恩話中所隱藏著的另外一層意思。帕爾斯女皇並不完全相信現在站在她這邊的貴族。不過,貴族集團所衍生出的血盟,也算是地緣政治,可並不意味著其他地方的貴族,就沒有加入這個血盟,沒有成為血盟的盟友。

    這些潛伏者像毒蛇一旦發動攻擊,那麼必然是在帕爾斯女皇無法防備的時候,攻其要害,所以格雷斯需要作為捍衛帝都安全的重量級力量,牢牢的守在帝國的腹地。

    而另外的一層意思,則是格雷斯的消息一天沒有確定下來,血盟就一天不敢發動決戰,誰都不知道這個軍神會以什麼方式,在什麼時間,出現在某一處要命的地方。他越是不知所蹤,血盟的壓力也就越大,帕爾斯女皇所代表的「正義」,也就越從容!

    「你不是一個蠢笨的人,西斯丁先生。」,雷恩收回了手,凱特完全沉浸在它吸收泰伯利亞晶石內蘊藏著的能量的過程中,沒有絲毫的反饋,也就失去了樂趣。他雙手架在扶手上,微微偏著頭,不那麼正式的注視著西斯丁,這種談話方式會讓西斯丁很短時間裡變得輕鬆起來。他誠懇的說道:「所以我相信,你有能力處理好一座城市的事物並且捍衛這座城市的主權。」

    「沒有誰天生就是出色的政治家、軍事家,這一切都是通過學習獲得的成就,我們不能把這些東西看做是天賦。如果要說天賦,你的天賦非常的出色,在整個帝國這樣的大環境下,也十分的優越。你欠缺的只是一個機會,一個證明自己能力的機會。我們都是聰明人,所以我不會和你說那麼多毫無意義的蠢話來鼓動你為了守護住威尼爾殉城保節,我需要你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威尼爾牢牢的把握在手中,儘可能的不出意外。」

    西斯丁依舊還是有些激動,他嘴唇微微顫抖著,用力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大人。」

    雷恩笑了起來,「大人這個稱呼可不是用在這個地方!」

    大人、主人、先生、閣下,在平民之間互相喊著的話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隨便你怎麼喊都行。但是稱呼一名貴族的時候,每一個稱謂都有嚴格的使用條件和環境。主人,意味著某一方是另外一方的家僕,滿足了這個條件才能稱某一方為主人。先生,是指不知道對方身份的前提下,表示尊敬和矜持的一種稱謂。

    而閣下,則是一種對對方爵位、官職尊敬的一種表現。

    至於大人,其實在這兩個字之前,還有一個字,叫做家大人,或者叫做族大人。這代表著稱呼和被稱呼的一方,都屬於同一個勢力,上下級的關係。

    在這四種稱呼中,其實最倍受信任的,反而是身份和地位較低的家僕。

    比如說——馮科斯!

    西斯丁叫雷恩大人意味著他要徹底的轉投雷恩的勢力當中,從今天起,他就是雷恩的家臣了。他可以稱呼雷恩大人,也能稱呼雷恩為家主,阿爾卡尼亞的利益,就代表著他的利益,他要為了維護這個家族的榮耀,在必要的時候流盡最後一滴血!

    西斯丁覺得值得,而且這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機會,一旦抓不住,不知道想要再遇上這樣的機會,還要等多少年。

    雷恩微微頷首,算是認可了下來,「威尼爾就拜託你了,米羅娜和維格羅斯過幾天就會遷移到奧爾特倫堡,我也和威尼爾有頭有臉的人打過招呼,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威尼爾城的代理城主。雖然你只是代城主,但是你將可以行使只有領主才可以行使的權力。」,他頓了頓,「放心大膽的去做,出了任何事情,我給你兜著。」

    這一刻,西斯丁突然有一種想要跪地的慾望,他的腦海中突然滋生出一種如果有了這樣的家主,以這樣的方式看中我,對待我,即使要我去死,我也無慾無求的想法。

    每個人都知道機會出現了一定要抓住,且不談機會出現之後能不能發現這個機會,首先要有人要給你機會才行。

    這一點,西斯丁深有感觸。他已經儘可能的抓住任何機會了,但偏偏沒有人給他足以更進一步的機會,到現在為止,也只有雷恩。

    都說君以國士待我,我當以國士報之,或許就是此時此刻西斯丁的心態。

    也就在此時,帕爾斯女皇默默同意了貞德大公的請求,決定將歌莉婭下嫁給貞德大公唯一的兒子,三十七歲的下一代大公。

    這個消息對於歌莉婭而言,簡直猶如晴天霹靂,將她徹底打蒙了。

    先不說兩人有沒有見過面,對對方一無所知,單單是那個男人的年紀,就已經比歌莉婭大了二十歲!

    他的年紀足以做歌莉婭的父親,但現在,她必須嫁給這個男人,因為這個男人擁有帕爾斯女皇無法拒絕的誘惑——整整一個公國,十萬披甲之士,足以在戰爭的天平上增添一枚重量級的砝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31
第四六二章 說半句話的是政客,一句話不說就把事情做了的,才是政治家

    犧牲一個人的幸福,挽救數千數萬甚至更多人的性命,拯救皇室的尊嚴,孰輕孰重?

    如果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看,犧牲我一個,幸福千萬家顯然是最符合道德標準和普世價值觀的選擇。一和成千上萬作為比較,前者的份量永遠都是微不足道的!

    人們喜歡看見有人為了什麼犧牲,喜歡這種悲劇的故事,這或許是每個人心中存在的某種性格偏激的缺陷。

    可換一個角度,犧牲你一個人,造福其他千萬家人,你會怎麼選?

    有人選擇了遵從道德觀和價值觀的綁架,被動甚至是主動的來犧牲自己拯救其他人。這種人的確值得人們尊敬,不管是幸福,還是生命,對於一個活生生,四肢健全並且擁有足夠獨立人格與智慧的人類來說,是非常殘忍的。

    但是更多的人,都會選擇另外一個答案,那就是拒絕。

    憑什麼偏偏就犧牲我來拯救大家?

    憑什麼不是犧牲你來拯救我?

    自私,並不是可恥的事情,人類無法阻止自私的誕生和成長,就像人類無法離開氧氣。

    面對帕爾斯女皇最終的決定,歌莉婭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有五天的時間了。這五天裡她幾乎沒有吃多少東西,整天以淚洗面。嫁給一個比自己大了二十歲的男人,並且帕爾斯女皇還交代他,必須取悅這個男人,必要的時候什麼要求都可以答應。在這一刻,她的價值觀和世界觀崩塌了。

    她想起了一本自己曾經看過的騎士小說,惡毒的後母王后對公主說過的話:你可以反抗,但你不能拒絕!

    現在的情況與騎士小說中所發生的一切,何其的相似?

    她,正在被迫害,可是屬於她的騎士,又在哪裡?

    作為皇家的公主,她其實也早就明白了自己為什麼不像她的哥哥姐姐那樣被冊封了出去,還生活在這個帝國的中心。她也明白,自己的婚姻自己無法做主,她要為了奧蘭多家族貢獻自己微薄的力量,也就是她的身體。但是她從來沒有想像過,自己居然要嫁給一個比她大二十歲的男人。

    那不是伴侶,而是長輩!

    她痛恨帕爾斯女皇的冷酷無情,將她個人的感情當做無聊的消遣。

    她痛恨自己,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裡,還不敢反抗來自族長的要求。

    她更痛恨貞德大公以及她的兒子,他們可能不知道,歌莉婭年幼的時候,在讀到貞德大公所做的一切時,還把這個女大公當做過自己的偶像和目標。

    這一切,都被這樣一場婚姻毀滅了。

    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匕首,眼裡閃爍著決絕的目光,她拿著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劃了一下,還是沒有勇氣走出那一步。

    就在她猶豫要不要換一種方式來證明自己不是可笑的貨物時,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公主殿下,陛下吩咐您盡快更換一套禮服,貞德大公的嫡子已經到了皇宮,他想見見你。」

    真正的勇氣是個很奇妙的東西,這種東西只有在恐懼的盡頭才會誕生,現在歌莉婭還沒有走到那一步,她還沒有恐懼到絕望,所以她放下了匕首,給了自己一個藉口。

    我這麼做並不是不敢用生命作為代價讓帕爾斯認清自己不是一個貨物,而是想要看看那個可能會娶自己的男人,是不是足夠的優秀。

    想到優秀這個詞時,她的腦海裡不禁浮現出雷恩的影子。這倒不是說雷恩在歌莉婭的心目中有多麼的優秀,多麼的完美,而是在眾多矮子中間尋找到一個最高的人,這個人就是雷恩。

    默默的換了一套衣服之後歌莉婭默默的跟在侍女的身後穿過長長的走廊,進入了偏廳。

    其實皇宮沒有人們想像中的那麼大,侍女為她打開門的那一刻,她就覺察到一股毫不掩飾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來回的審視,最後停留在她的臉上。她抬頭迎著目光看了一眼,看她的人很有男人味,一身挺拔的服飾,一絲不苟的頭髮,英朗的臉上劍眉星目,皮膚白皙的比很多女人都要更白。

    這是一個很帥的男人,他的目光充滿了侵略性,就好似將歌莉婭扒光了一樣。她低下頭,臉色微微泛紅,緩步走向了帕爾斯女皇。

    這個男人,就是貞德大公唯一的孩子,或者說唯一還活著的孩子。

    他的名字叫阿索門德,從小就接受了最標準的貴族式精英教育,他身上看不見多少那些紈袴貴族子嗣的輕佻,給人的第一感覺非常的正面。只是他的眼神,讓歌莉婭十分的討厭,那種眼光並不像是在看一個女人,而是在看一件貨物,還評價了一番,最終露出滿意的眼神。

    這種眼神讓歌莉婭深深的厭惡,她儘可能的保持著自己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走到兩人面前,提起裙角行了一個禮。

    「這就是我的妹妹歌莉婭,她的美貌連天空上的星辰都需要迴避她的美麗。」,帕爾斯女皇看上去心情不錯,至少還能露出笑容,「怎麼樣,阿索門德先生,你對你未來的伴侶,還算滿意嗎?」,笑語盈盈的帕爾斯女皇實則內心中未必就有多麼喜歡阿索門德這個人。

    作為一個帝國的皇帝,居然被臣子逼迫的不得不將自己的妹妹下嫁給一個比她大了二十歲的男人,這本身就是一種對皇室,對她這位帝國女皇帝的羞辱。可她現在必須接受這一份羞辱,因為她需要貞德大公的力量。最少,不能將貞德大公推向了另外一邊。

    其實嚴格的想一想,造成這樣結果的原因,也是帕爾斯女皇自己造成的。

    她不喜歡貞德大公,貞德大公勢必要想辦法保護自己的權力以及後代的合法權力,那麼就必須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式。

    這個方式,就是聯姻。

    如果阿索門德能成為帕爾斯女皇的妹夫,那麼一切都迎刃而解。不過從一開始,貞德大公就沒有提及這個還沒有和皇室分割的公主,而是將目標直指帕爾斯女皇。

    所以說很多時候,政客們和商人們之間的區別並不大,一個買賣商品,一個買賣權力。貞德大公開出了一個天價,目的就是提醒帕爾斯女皇,她還有選擇的餘地。

    另外一個選擇是誰?

    當然不需要懷疑,是歌莉婭!

    貞德大公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帕爾斯女皇會嫁給一個非黃金血脈的貴族,所以她給了帕爾斯女皇一個還價的機會,也是一種台階,同時也是一種隱喻的威脅和妥協。

    向帕爾斯女皇提親,是為了告訴帕爾斯女皇,貞德大公並不畏懼皇室的威嚴。給了帕爾斯女皇還價的餘地,也是在告訴她,我們可以在接受的範圍內,遵從您的意志。

    我要一塊寶石,你給了我一塊好看的石頭,這樣我都同意了,那麼以前的那些事情是不是就算了?

    阿索門德娶了歌莉婭之後貞德大公的力量就成為了皇室的力量,帕爾斯女皇再也不用把貞德大公和阿索門德當做是潛在的敵人,家族也將持續下去。只要帝國不滅,這個家族就會永遠的存在,並且是以皇室姻親的超然身份存在。

    至於能不能擊敗叛軍,貞德大公從來不懷疑奧蘭多家族的力量和手腕,內戰就算波及再廣,戰爭再殘酷,最終獲勝的也終將是皇室。

    為阿索門德介紹完歌莉婭之後,帕爾斯女皇笑眯眯的看向這個容顏令她都羨慕的要發瘋的公主妹妹,「這位就是貞德大公唯一的繼承人,也是公國的下一位繼承人。我打聽過,阿索門德他的風評一直很好,絕對稱得上是貴族的典範。」

    這句話並不是再恭維阿索門德,事實也的確如此,至少在明面上調查不出任何有關於阿索門德德行有虧的事情,他就像是一個完美的人,彷彿不存在於這個世界裡。

    帕爾斯女皇站了起來,牽著歌莉婭的手,將她按在了阿索門德身邊不遠的沙發上,在歌莉婭的肩頭捏了捏,「我還有一些公務要處理,你們先聊一聊,阿索門德,今天吃完晚飯再回去,我這邊可是有一些難得一見的好食材呢。」

    阿索門德立刻站了起來,恭送帕爾斯女皇離開,等帕爾斯女皇的背影消失不見時,他眼裡才流露出一種淡淡的貪婪。公國已經不能滿足他對權力的嚮往和追求了,只有帝國才符合他的才華與力量!

    征服一個公主和征服一個皇帝之間比較起來,他更喜歡征服公主的同時,也征服這個皇帝。

    皇帝,多麼偉大的稱呼!

    他心頭湧現這一絲異動時,虛空中射出一條肉眼難見的閃電,劈在他的肩膀上。他眼角一抽,心中萬般念頭瞬間泯滅,恢復了平靜。

    他轉過身,就像是一個最紳士的貴族,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容就像練過千萬遍一樣標準,「美麗的歌莉婭公主,如果方便的話,您可以領著我到處轉一轉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31
第四六三章 不要以為你開了外掛就能縱橫無敵,總有比你還厲害的外掛er

    阿索門德的請求沒有任何失禮之處,反而讓歌莉婭舒了一口氣。

    和這個男人在一間房間裡待下去,有一種非常難受的感覺,反而不如出去在其他地方走一走。皇宮內多的就是侍衛和侍女,也不用擔心這個男人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或是說出一些過分的話。

    對於平民來說皇宮非常的神秘,不過對於貴族們來說,特別是有頭有臉的貴族,皇宮就不那麼神秘了。這一點奧蘭多帝國和其他世界的皇宮就有著鮮明的對比,一些貴族可以在不經通傳的情況下進入前院,要是在另外一個位面,這種行為和全家人找死恐怕沒什麼區別。

    兩人在皇宮內走走停停,一路上阿索門德總是在恰當的時候提出恰當的疑問,比如說之某一道拱門上雕刻著的浮雕有什麼意義;比如說某一根殘破的石柱孤零零的屹立在一片廢墟中,到底是為什麼了;比如說皇室內一些珍藏的藏品的背後,有什麼樣的故事。

    諸如此類的問題在某些人的眼裡可能會非常的無聊,可歌莉婭這一路來一邊走一邊解說,反而變得輕鬆起來。她甚至為自己以貌取人而感覺到愧疚,阿索門德一路上的行為和風度沒有一絲可以挑剔的地方。特別是每一次他的提問,都讓生活在這座皇宮內已經逐漸感覺到厭煩的歌莉婭有一種痛快淋漓的傾吐感。

    那些沉悶的東西,也變得不沉悶起來。這個時候歌莉婭似乎覺得,其實阿索門德也不錯,至少從目前看來,他的得分和雷恩不相上下。

    第一印象或許不那麼讓人愉快,不過人和人之間的認識,是需要時間和事件來瞭解的。

    至少她現在是這麼覺得,阿索門德是一個非常紳士的貴族。

    九月末入秋的天氣讓一天的氣溫變化極大,早上起來的時候風吹到身上還帶著一絲涼意,到了中午炙熱的陽光就把所有人都趕回到屋子裡。一下午兩人把皇宮轉了一個遍,歌莉婭嬌弱的體質讓她出了一些汗。內衣黏糊糊的緊緊貼服在她的身上,她有羞澀的提出了要換一套衣服的請求,阿索門德如之前那樣同意了她的請求。

    當房間門被關閉的那一刻,阿索門德臉上淡然矜持的紳士笑容頓時收斂起來,他有些氣急敗壞的來回走了幾步,狠狠揮舞了幾下拳頭,「該死,你能不能不要管那麼多事情?這二十年來你無時無刻不在控制著我的人生,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非要讓我走上絕路你才滿意嗎?」

    他並不像是自言自語,而是在和某種看不見的東西交流。這裡面,就涉及到了阿索門德不為人知的秘密。

    在阿索門德十六歲的那年,他撿到了一個亮晶晶的金屬小玩具,一個非常標準的立體三角形。在這個金屬三角形上有許許多多的紋路,到後來他才知道這個東西叫做金字塔,而這個金字塔也並非是這片大陸的產物。金字塔來自宇宙的另外一頭,是一個極為先進的文明在大破滅時所遺留下的「密鑰」。

    密鑰的作用,當然是打開寶庫,但是這個金字塔打開的寶庫裡並沒有藏著多少金錢,而是堆滿了各種各樣的知識。這是一個知識和歷史的傳承工具,從此之後,阿索門德就邁步走上了一條通往聖人的道路。在那個自稱是「人工智能‧代號『法老王』」的幫助下,好動不安分的阿索門德終於和過去說再見,成為了一名每天學習到深夜的學霸。

    無論是這個世界的文化課還是武技課,亦或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知識,都成為了他每天必不可少的學習過程。除此之外法老王幾乎全方位的決定了他的一切。禮儀、運動、戰氣、歷史、藝術……,只要有的,都是他學習的目標。

    不得不說,在這個過程中,特別是早期,阿索門德反抗過無數次,可每一次都被一道細小的閃電所鎮壓。最終,他服了。

    此時在他的耳邊,隱隱傳來那個折磨了他二十年的聲音,「按照巴比倫帝國基礎法,如果你不配合帝國的義務制教育,作為傳授知識的我,有權力在不傷害你的性命,並且不致殘的情況下,合理的對你進行必要的懲戒。如果你還想要改變我們的課程和規劃,那麼我會加大電流。」

    隱隱感覺到自己右側肩膀上那個隱藏在半位面裡的金字塔此時電光繚繞,一直以來都以紳士面孔見人的阿索門德號毫無風範的哆嗦起來。他受夠了那種令他幾乎要死要活的電流與懲戒,他立刻收起了其他的心思,開始變得專注。

    「很好,趁著現在有富裕的時間,我們來做一道題目。」

    「如果推動力為……,超載率為……,那麼一艘帝國級的宇宙飛船,需要消耗多少能量才能擺脫一顆質量為……的星球引力束縛?」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明知道做錯後會被懲戒,可總是不知不覺,乃至於刻意的去犯錯。

    阿索門德第一個念頭就是我要知道這個東西有什麼用,以奧蘭多帝國的科技水平,根本造不出一艘帝國級的宇宙飛船,更別提他駕駛這艘宇宙飛船去擺脫一個星球的引力圈,這根本就是浪費他的時間和生命,謀殺他的自由。

    然而下一刻,解讀了阿索門德的念頭之後,法老王毫不猶豫的一道閃電劈在了阿索門德肩膀。這道細小的如同一根頭髮的閃電若隱若現,有形又似無形,直接透過了衣服狠狠的鑽進他的身體裡遊走了一圈之後才消散。阿索門德攥緊了拳頭,硬撐了過去。

    如果是擱在剛剛得到這個金字塔的那幾年裡,恐怕他早已痛哭流涕的在地上打滾了。這麼多年來每個月都要被電幾次,身體裡早就有了對雷電的抗性。雖然不像以前那樣丟臉,但難以忍受的疼痛,還是有的。

    他深吸一口氣,甩了甩右臂,「如果我是艦長,我會用弗雷先生創造的三級脫離技術儘可能的節約能量,如果飛船滿載的情況下,我會用掉……。如果飛船空載的情況下,我會用掉……」

    法老王顯然很滿意阿索門德對知識的掌握程度,「其實你剛才說沒有機會駕駛宇宙飛船,也不盡然!」

    阿索門德腦子一怔,緊接著狂喜起來,迫不及待的問道:「難道你還能製造宇宙飛船嗎?」

    「很抱歉,我並沒有這種功能。在十三天前我接收到一道量子通信信息,在距離我們大約三光年所有的位置上,有一架完好度在百分之七十以上,動力系統完整的飛船。因為缺少駕駛員和艦長無法進行正常的躍遷,所以這艘行星級『亞特蘭蒂斯號』宇宙飛船將在七個月後著陸。」

    這一瞬間,阿索門德以前累積起來的怨恨,一瞬間都消散了。

    正是因為接受了完整的義務教育,所以他才明白一艘行星級的宇宙飛船代表了什麼。

    什麼一國之皇,已經不放在他的眼裡,他現在的目標,是整個星球!

    「檢測到宿主腦電波異常活躍,建議宿主進行深度呼吸並且就近休息,降低大腦皮質層神經元衰老速度」

    晚餐時因為心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阿索門德表現的更加矜持、從容,也更加的淡然。面對帕爾斯女皇的稱讚,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微微一笑,點頭示意。帕爾斯女皇甚至許諾了對阿索門德非常有意義的東西,他也沒有過分的高興。這讓帕爾斯女皇在高看了他一眼的同時,也隱藏了一份殺心。

    因為她能看穿阿索門德內心,她能感覺到,不管她說什麼,這位如同完美的紳士一樣的貴族,對她,以及奧蘭多皇室,都保持著一種輕視。而他個人,對帕爾斯女皇也好,對歌莉婭也好,都有著隱藏很深的嘲弄。這種不尊敬帝國和奧蘭多家族的人一旦發展壯大,必然將成為下一個禍害。

    帕爾斯女皇微笑著望了一眼歌莉婭,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因為她決定讓歌莉婭在戰爭尾聲時變成一個望門寡。

    理所當然的,這會給歌莉婭帶去很多的流言蜚語,不過為了家族,為了帝國,想必這個妹妹是會明白自己苦衷的。

    一頓虛情假意的飯,吃的賓主盡歡,不過可能帕爾斯還不知道,就在她笑眯眯的和阿索門德聊著天的時候,叛軍終於忍不住了,徹底的撕扯掉帝國依舊和平的假象。

    趁著夜色和莫名其妙就那麼存在了的慣性思維,超過三萬人的軍隊在黑夜中如同潮水一樣淹沒了西部林地,駐守在此處的一萬守軍全軍覆沒。緊隨其後,以彼拉戈斯為首的三支叛軍之一,直面和梅達洛,長驅直入。

    半夜三點十七分,帕爾斯女皇在睡夢中被前方的戰況驚醒,她呆坐在床上望著窗外黑透了的夜色,腦子一片空白。

    和梅達洛行省告急,郝夫城城主叛國投降,讓叛軍沒有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一座城市。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31
第四六四章 哪怕下一步就會跌入深淵,也不願意放手唾手可得的權力

    一場突如其來的勝利讓血盟成員高興萬分,同時也側面的見證了冊封制度的缺陷。

    領主、城主的權力過於集中,一個個遠離帝都的城市都變成了一個個獨立的王國。固然有一些心懷皇室的鐵桿支持者存在,可更多的則是為了自己一己之利而枉顧帝國法律與忠誠的自私利己者。由此可見這一場內戰波及的範圍和慘烈程度絕對不會比前兩次來的要輕鬆多少。

    和梅達洛作為帝都西面第二座行省,一旦全境淪陷,就意味著帝都將置於戰火的邊緣。從帝都到和梅達洛行省之間,一共有十七座城市分佈在版圖上。這十七座城市中,完全受到控制的城市,也不過十一二座城,其他的領主、城主不一定會在關鍵的時刻繼續支撐下去。

    當夜格雷斯大元帥就被秘密召喚入宮,面見帕爾斯女皇。

    「我想要聽見一個好消息,可這個世界充滿了惡意。」,睡眠不足的帕爾斯女皇有些憔悴,郝夫城的城主叛國投敵,更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委屈。作為和梅達洛通往西北的咽喉要地,郝夫城的城主一直以來備受恩寵。帕爾斯女皇不僅給了他足夠的信任和爵位,還給了那個傢伙許多的政策。

    在帝國其他地方,城主截留稅收中的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就已經到頭了,再多伸一點手就有可能被撤職。可郝夫城截留的是半分之二十五,整個城市稅收的四分之一!這些錢一部分自然是落入了城主的口袋,但是還有一部分,則變成了城市的發展資金,作為加固城牆徵召兵員的保險。

    不僅僅只是郝夫城一座城市受到了這樣的優待,不少城主都被帕爾斯女皇重點關照過,其中也不乏一些領主,比如說安傑羅,以及巴拉坦的城主。

    這兩座城市都屬於咽喉要地,一方面是抵禦其他行省入侵的第一道防線,也是入侵其他行省的橋頭堡。儘管攻打另外一個行省,沒有必要完全按照這種方式來戰鬥,如果圖倫行省想要入侵貝爾行省,除了直面威尼爾之外,也不是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但是這些路到多數沒有一條完整的官道,崎嶇坎坷不說,很多沉重的物資都難以通過。

    特別是一些荒無人煙的地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天然陷阱數不勝數,明明一眼望去就是一片草原,可說不準什麼地方就有一片沼澤,如同張大的大口隨時隨地的準備連人帶物一起吞下去。

    一支軍隊或許可以發揚一下風格,度過難關,可是對一個行省的攻略,絕對不是這麼草率的事情。

    所以每一處交通要道,帕爾斯女皇都是下足了血本,可依然無法阻止有些人面對血盟兵鋒時瑟瑟發抖,然後選擇投敵。

    格雷斯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道:「其實這樣也好。」

    睡眠不足加上被這個壞消息沖昏了頭腦,帕爾斯女皇突然站起來將身邊的燈柱推倒在地上,「你說這樣也好?難道我的城主都投降了敵人是一件好事嗎?難道那群不知廉恥的貴族打到了帝都城下也是一件好事嗎?」,格雷斯的話把她刺激的不輕,她這段時間裡的心理負擔也是極重的,因為她自己也很清楚。

    一旦戰爭的局勢脫離了她的控制,這就意味著在這樣一場內戰中,很有可能整體形勢會走向另外一個極端。

    她發動內戰的原因是想要清洗掉這些不聽話的貴族,讓貴族階級來一次大縮水,鞏固皇室在帝國的權威。可她並不是在作死,也不想那些貴族們真的能把她掀翻在地,她要的只是更加集中的權力,而不是改朝換代。

    所以格雷斯一句話,就點燃了她因首戰不利完全失控的情緒。

    她瞪大了眼睛,怒氣衝衝的盯著格雷斯。

    後者臉色依舊淡然,他微微欠身,「我對我之前的話深感歉意,但是我不得不說,這的確是一件好事。」

    「我等著你把好事解釋給我聽,我的帝國大元帥閣下!」,帕爾斯女皇眯起的眼睛裡透著一股危險的光澤,在格雷斯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兩股黑色的影子在地上不斷的遊走,最終融入到格雷斯身後的影子裡。

    「如果叛軍一直固守一處,這場戰爭的局勢才會變得充滿了迷霧。他們不率先攻出來,我們就找不到他們的缺點,只要他們亂動,反而等同於給了我們一個機會。現在我們已經知道彼拉戈斯本人到了郝夫城,不日還要繼續東進,叛軍幾乎完整的防線,因一城一地的得失,已經拉開了一條口子。」

    「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動手,顯然比之前更有效率。拳頭和拳頭之間的較量往往是兩敗俱傷,但是如果有一方主動鬆開了兩根手指……」,格雷斯伸出雙手做了一個簡單的演示,「那麼必然會承受無法治癒的傷害,他伸出幾根手指,就要折斷幾根手指。」

    格雷斯的話讓帕爾斯女皇漸漸陷入到沉思當眾,之前的暴怒無非是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的情緒有些失控,這也是為什麼那些大臣和貴族們認為女性當皇帝遠遠不如男性的原因之一。女性實在是無法完美的控制自己的情緒,雖然說很多男人也不行,可至少會比帕爾斯女皇強一些。

    細細的思索了一番格雷斯說的話,帕爾斯女皇漸漸回歸了平靜,因為格雷斯說的很有道理。叛軍如果一直保持著對外高強度的防禦,帝國軍就算能啃下他們幾座城市,估計也要崩了牙齒。反而不如把他們化整為零,從一個互為犄角互相聯合防禦的守勢,轉變為幾條攻擊線路的進攻方。

    帕爾斯女皇還有更深的解讀,一旦彼拉戈斯立了大功,聲望上必然會在血盟內部壓到艾薩克成為血盟第一人。艾薩克和彼拉戈斯兩個人看上去親如一人,但他們終究是兩個人。艾薩克強盛的權欲絕對不會讓彼拉戈斯一個人出風頭,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其他什麼,他都必須做出至少和彼拉戈斯相同的貢獻,累積更多的聲望,才能壓制住彼拉戈斯在血盟內的一家獨大。

    帕爾斯女皇用了一個更深層次的假設,假設最終她失敗了,奧蘭多帝國亡了,艾薩克和彼拉戈斯誰來做皇帝?這就是兩者之間最大的矛盾所在!

    被動時他們還能團結一致,一旦走出了被動的局面之後,他們就成為了競爭的對手,更甚是——敵人!

    想通了這些,帕爾斯女皇才算完全的放心,她沉吟了片刻,「我要向你道歉,格雷。」,格雷斯低下了頭表示不敢承受帕爾斯女皇的歉意,帕爾斯女皇從御座上走下來,親自將格雷斯扶了起來,「在軍事上,我懂得並不多,帝國內只有你們兄弟才是我最信任的將領,從今天開始,除了非常重要關係到國家命運的戰略方針之外,其他事情,你都可以一言而決。」

    帕爾斯女皇為格雷斯整理了一下妝容,最後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許我們之間,要出一個大公了!」

    我們指的是黃金貴族這個群體,儘管奧蘭多一世在盟約中極力的維護並且誇讚這個群體,還大言不慚的說如果有一天奧蘭多家族無法繼續維持這個帝國的時候,可以選出有責任感和能力的黃金家族取代奧蘭多家族,成為帝國的皇室。

    話說的很漂亮,可是一直做不到。

    按道理來說黃金貴族作為帝國的柱石,應該各個手握重權,聯合皇室一起鎮壓所有貴族。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皇室一隻若有若無的控制著黃金貴族的實力,並且還通過數十次肅清,讓四個姓氏成為歷史。這當然不能怪後面的皇帝,任誰說黃金貴族必要的時候可以取代皇室,所有的皇帝就不可能真的坐視這群有威脅的人變得強大。

    從開國以來一直不斷的打壓和限制,終於讓黃金貴族這個群體變得溫順了起來。一個個都折斷了翅膀,縱然還有些實力,也就只夠自保。

    想要插手帝國的歸屬權?

    門都沒有!

    看看這行安圖恩、修恩納、卡波菲爾、阿爾卡利亞……等黃金姓氏,有幾個手裡掌握著真正的權柄?

    而現在,為了穩固皇室的統治和權力,帕爾斯女皇給出了從開國以來,第一份解除限制令——大公。

    格雷斯這種被稱之為軍神的男人,曾經以五千戰士正面對剛十萬滿月鐵騎的不敗戰神,此時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大公,意味著他能建立屬於自己的公國,在自己公國的範圍內,連皇室都管不到他,他將成為帝國第三位公國的君上!

    「陛下,最多半年!」,他用力攥了攥拳頭,冷著臉咬著牙,擠出一句話,「我必將橫掃所有不臣!」

    帕爾斯女皇滿意的點了點頭,「我期待你的表現。」

    當格雷斯獲得了臨機專斷的權力,鬥志昂揚的離開之後,帕爾斯女皇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她若有所思的望著宮殿地上的陰影,最後露出一個冷笑。

    這些人啊,都靠不住!

    如果她沒有提出這個足以吸引所有人目光,足以鉤動所有人欲望的籌碼,恐怕格雷斯也不會表現出如此的一面。

    說到底,還是籌碼不夠多的原因。

    地上的陰影中流動起來,一雙手從漆黑如同深淵的陰影裡伸了出來,按在陰影和光明的交界處,用力一撐,扭著頭站了起來。他穿著漆黑的斗篷,兜帽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膚色蒼白的下巴。

    「女皇,老陛下這幾日偷偷見了很多的貴族,我已經羅列出一份名單。」,從影子裡爬出來的傢伙恭敬的遞上一張記錄著許多姓氏的名單,帕爾斯女皇結果之後掃了一眼,就疊起來攥在手裡。

    「暫時不要驚動他,看他到底要做什麼,等候我的命令。」

    那人就像是踩在冰層上一樣,冰層突然間裂開,他跌入到黑色的陰影中,快速的化作一道黑線消失在宮殿內。

    這是影舞者,被稱影族,據說他們的祖先曾經還是神之子,而現在他們不過是皇帝的走狗。

    老皇帝突然間消失在皇宮內自然會驚動帕爾斯女皇,但她並不意外,就像她自己一樣,老皇帝也擁有自己的血脈能力。帕爾斯女皇並不清楚老皇帝的能力是是什麼,但是她一直以來都保持著小心和警惕,所以她安排了兩個影舞者不間斷的監控著老皇帝。果不其然,沒想到在這關口,老皇帝居然逃離了皇宮。

    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了猜測,老皇帝的離開,和這一場內戰有著直接的關係。她也猜到了老皇帝的想法,他無非就是做了最後一手保險,在帕爾斯女皇失敗之後,為皇室找到一條生路。

    這也是為什麼,帕爾斯女皇到現在都沒有動奧蘭多六世的原因所在,畢竟不管他是不是出自私心,最終他的目的,還是為了皇室。

    有時候帕爾斯女皇也會感嘆,會嘆息。出生在皇室之中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親情存在,即使是奧蘭多六世在位的最後那幾年裡,他變得軟弱仁慈了一些,也僅僅只是一場政治秀。

    這個大家庭裡,人與人之間都是冰冷的利用和被利用關係。她有時候感慨,如果能出生在平民之家多好,享受溫情,享受家人和家人之間的溫暖、體貼與照顧。

    她嚮往著那種生活,有疼愛自己的哥哥姐姐,有自己可以去疼愛的弟弟妹妹,一家人開心而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或許沒有錢,或許沒有權力,但是那種充滿了笑聲的生活,是真真正正的讓她嚮往。

    然而下一刻,她臉上所有的表情盡去,咬了咬牙,她是帝國的皇帝,帝國的女皇,她掌握著數以百萬計黎民的生命和未來,她不能心軟。

    這就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使命!

    權力!

    至高無上的權力!

    只有權力,才能帶領這個家族走向輝煌,讓她走向巔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32
第四六五章 魔鬼無法引誘任何人墮落,魔鬼的誘惑,是自甘墮落的人的藉口

    戰爭已經爆發,不過帝都中依舊是戰爭前的景色,沒有惶恐不安的人群,也沒有舉家遷移的逃難者。人們一如既往的生活在這座城市中,這些人有著屬於自己的眼光和看法。在他們看來,這一次的內戰,就像前面兩次一樣。帕爾斯女皇,或者說是奧蘭多家族,將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所以他們沒有必要離開,只需要靜靜的等待戰爭爆發,然後結束。

    在橡樹區,最近開了一家很神秘的沙龍,這個沙龍有著非常嚴格的准入制度。只有兩名會員作保,才能引入第三人。與此同時,在半年內,這三人都將失去引薦新會員的權力。

    每日,進進出出沙龍的會員大多都藏頭露尾,有時候有些人偶爾會因為匆忙的離開,暴露一些信息和身份。

    這些進進出出的人,大多數都是貴族。

    貴族在這個帝國天生就擁有很多的特權,他們優渥的生活條件足以讓他們享受到很多平民享受不到的東西。可這些貴族,卻十分熱衷來這裡,很多人幾乎每天都要來。

    費德羅也是一名貴族,伯爵銜,在帝都只能說是貴族階級中普通的一員。

    沒有去過亞歷山大港,不知道自己窮。

    沒有去過帝都,不知道自己卑微。

    伯爵在帝都也就那樣,特別是沒有什麼特殊官職和職務的伯爵,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和平民其實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經過兩個好友的引薦,費德羅終於成為了這個沙龍的會員。其實他多少也有一些好奇,以及一些等著看笑話的心思。要成為這個沙龍的會員,需要經過一系列嚴格的審核之後,才能進入到這裡。這讓費德羅在好奇的同時,也有些懊惱。他可是伯爵,連他都無法受到一些優待,還需要兩個朋友為助力,他就對這個沙龍的舉辦者有了一些偏頗的看法。

    如果這個沙龍沒有意思,他就要鬧上一鬧了。

    這個沙龍的位置坐落於橡樹區的邊緣地帶,從封閉式的莊園裡出來向北走越過一條不寬的河,就能直接出城。橡樹區的擴建以及人口持續的增多讓帝都的貴族老們也認識到了一個問題,橡樹區絕對不會是最後一個區,所以這一次他們並沒有為橡樹區建立城牆。

    站在封閉式的莊園外,兩名六級的劍士檢察了一下費德羅手中的會員卡之後,一名長相甜美的侍女檢查了一下費德羅身上有沒有攜帶利器之後,才讓他進入了封閉的鐵門。

    當他穿過鐵門之後,眼睛一亮。

    燦爛的陽光之下,帶著絲絲涼爽的威風吹拂在人的身上,帶走了心底的躁動。遠處的草坪上擺放著好幾張長餐桌,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食物和酒水。一些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穿衣服的女人帶著領結,穿著黑色的褲襪,舉著托盤走來走去。

    遠處一些貴族們三五成群的在一起放浪的大聲笑著,毫無形象和風度的在草坪上滾來滾去。還有一些貴族就像傻了一樣,抱著腿坐在某處來回搖晃著自己的身體,雙眼茫然沒有焦距,偶爾會渾身顫抖一陣。

    真是一個奇怪的沙龍!

    費德羅側著身體回頭看了一眼高高的院牆,遠處就傳來了呼喚聲。

    「費德羅,這邊!」,他的朋友舉起手呼喊著他的名字,他帶著笑容走了過去。

    三人坐在一張小圓桌的周圍,圓桌上放著一些空了的酒瓶,還有一些食物。

    「這個地方很奇怪!」,費德羅坐下之後側著臉望向一邊,一群大肉蟲堆在一起慢慢的蠕動,空氣中的荷爾蒙味濃烈的讓人口乾舌燥。這樣的場面其實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比這更加荒誕的場面費德羅也不是沒有見過。但是如此多的人在一起做出這種事,還是他第一次看見。

    那些道貌岸然的貴族們紛紛卸下了偽裝,這感覺讓人覺得有些新奇,有些驚奇。

    這就像是文明與野蠻交融在一起的感覺。

    費德羅的朋友哈哈笑了起來,眼神有些渙散,他偶爾會抖動一下,精神狀態似乎有些奇怪。

    他用一種誇張的語氣說道:「這裡是天國!」,說著撕掉了身上的衣服,一頭紮進那一團肉蟲之中。

    另外一位朋友聳了聳肩,「最近因為戰爭的原因,很多人都緊繃著神經。雖然我們是貴族,可我們也需要一種能夠發洩的途徑。這裡就很好,而且你等嘗試過一次之後,你就會愛上這裡。」,他的朋友對那些幾乎沒有穿衣服的侍女們招了招手,一名侍女走了過來,將托盤中的兩份食物放在桌子上。

    費德羅的朋友笑眯眯的伸手在侍女的胸口抓了一把,那侍女反而對著他的朋友笑盈盈的挺起了胸口。

    這混蛋!

    費德羅挪了挪屁股,嚥了一口唾沫,他有些放不開。

    目送侍女離開之後,費德羅的朋友一把將桌子上其他的東西全部推到了地上,僅留下兩份用純銀餐碗盛裝的食物。

    「嘗嘗看!」,他朋友似乎已經迫不及待了,「你會喜歡的,我先食用了,我可是為了等你忍了好久。」,說完笑著將餐碟上銀質的小勺拿了起來,一勺勺快速的將銀碗裡的食物吃了個乾淨。他甚至像是一個下賤的賤民一樣,雙手捧著碗伸出舌頭在碗裡舔了一圈。

    費德羅哆嗦了一下,他低頭望著自己眼前的食物,有些難以描繪的心裡波動。想吃,又不想吃。

    看著朋友閉上眼睛坐在椅子上如同睡著了一樣,他一咬牙,拿起勺子從銀碗裡挖出一勺像是土豆泥一樣的食物。這食物比土豆泥更加的細膩,顏色發白,偶爾會有一根紅色的血絲,聞起來有些腥。他嘗試著品嚐了一口,當勺子的底部壓住舌頭,雙唇緊閉將勺子裡的東西含在嘴裡,用舌頭去攪動細膩的觸感時……。

    奇妙的變化發生了!

    整個世界彷彿都融化了,也變得五彩繽紛起來。他能感覺到微風吹過他的臉頰時他臉上的汗毛在風中微微搖曳。也能感覺到在莊園的圍牆旁,有一個傢伙正在尿尿發出的淅瀝聲。他感覺自己彷彿擁有了無窮的力量,他站了起來,略微蹲下,雙腿用力一蹬,整個人筆直的飛入雲霄之中。

    他震驚的看著地上渺小的世界和景色,一瞬間有一種世間萬物盡在掌控,難以言喻的力量感。

    突然間,他眼角的餘光看見了遠處飛來一隻巨龍,巨龍的眼神裡帶著挑釁。他一瞬間怒火翻湧,筆直的飛了過去,一拳將巨龍從雲端打落在地上……。

    別墅三樓的窗檯邊上,慵懶的艾勒拿出筆在費德羅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圈,她撇了撇嘴,又一個落入陷阱的可憐蟲。

    他們所吃的東西,都是來自極北冰原巨獸的腦漿。這種腦漿裡蘊涵了一種特殊的東西,足以讓食用了之後的人產生強烈的至幻作用。在幻覺中,人所有的慾望和追求都可以輕易的滿足,這也足以讓許多人對這種東西產生狂熱的追求。獸腦裡並不存在任何的有毒的副作用,安全可靠,這也是為什麼當雷恩拿出這個東西的時候,在極短的時間裡就有許多人陷入其中。

    此時,在幻覺中的費德羅剛剛用武力征服了整個世界,他正在享受數不清的女人時,突然一陣晃動將他從幻覺中驚醒過來。他有些渙散的眼神再次凝聚在一起,他望著自己身邊的朋友,腦袋昏昏沉沉。

    「做什麼?」,他問了一句,下一刻眼前的景色又有一些變化的時候,他的朋友直接拽著他的領子將他提了起來,指了指遠處一群赤果著的人群。

    「走,咱們去玩玩。」

    很快,這兩人也變成了一堆肉蟲中的兩條大肉蟲。

    這是一個荒誕封閉的世界,每個人都沉淪在自己營造的幻想世界裡不可自拔。

    直至天色漸漸變得黑暗起來。

    費德羅腦子有些疼的從一堆赤果著的男男女女中爬了起來,他抬頭看清身邊那女人的一瞬間,哆嗦了一下。這可是位不得了的女人,她有著極為高貴的姓氏,是七大黃金貴族中史皮特司諾家族的一員。換而言之,這個女人是甘文的孫侄女。然而此時此刻,她全身上下不著片縷的躺在一群男人中,身上一些青紫以及其他症狀說明了她之前經歷過什麼。

    該死!

    費德羅記不清自己有沒有和這個女人做過什麼,他連忙翻身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走向一邊手裡捧著衣服的侍女們。

    就在他爬起來之後,那女孩也跟著從沉睡中驚醒。

    比起費德羅的不適應和恐慌,女孩倒是顯得非常的淡定從容。她對著遠處的侍女招了招手,侍女走過來將她扶起,扶著她走到一邊的水池邊上,用一條全新的毛巾沾了一些熱水,替她清潔身體,之後還為她換上一套嶄新的衣服。

    濃郁的飯菜香味逐漸把所有人都喚醒,之前似乎連人格都消失了的人們在換上衣服的那一刻,又變成了貴族。他們表現出了極高的教養和風度,坐在餐桌邊上時談笑風生,讓費德羅有那麼一瞬間覺得剛才經歷的一切都是錯覺。

    「你剛才可真瘋狂!」,費德羅的朋友偏著頭稱讚了他一句,「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居然有這種愛好!」

    費德羅有些茫然,剛才……,準確的說是從下午到現在的四個小時裡發生了什麼,他幾乎都忘得差不多了。他只記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厲害的夢,夢裡的自己無所不能,然後做了一些讓自己感覺到身心愉悅的事情,當然,他知道那和性肯定有所關係就是了。只是他和誰做過,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有些不安的問道:「我剛才做了什麼?」

    「你忘記了?」,他的朋友笑了起來,「你不僅把宰相的孫侄女給上了,還和溫來頓發生了一些特別的事情。」

    溫來頓是一個男人,費德羅的臉色一瞬間就變得比哭還難看。他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不管他在前面還是在後面。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此時他才感覺到自己的屁股似乎一陣陣的抽動,腚眼周圍的肌肉也有一些酸脹。

    他的朋友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安,抬起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沒關係的費德羅,在這裡,沒有人會在乎你做過什麼,也不會出去亂說,你放心好了。」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他的朋友笑了起來,「這裡?」,他看了看周圍那些文質彬彬的貴族們,笑說道:「當然是天國!」

    一些人注意到了費德羅的異常,對他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而這些笑容此時在費德羅心裡,就像是魔鬼的微笑。他內心掙紮著想要離開,可是心底還有一股微弱的聲音告訴他,他喜歡這裡。

    他的目光從甘文的侄孫女臉上一掃而過,心頭微微一跳。這樣的貴女平日裡別說在她身上做些什麼,就連說一句話的資格都沒有。可今天,他居然在她身上發洩了一通,一種莫名的成就感浮上了心頭。

    離開這裡之後又矜持了兩天,第三天,在沒有任何人的帶領與邀請下,他忍不住換上了一身平民的服飾,穿著一件灰色的斗篷,一個人悄然的又來到橡樹區。

    這是一家叫做「極樂主義」的沙龍,這裡聚集了帝都中相當一部分的貴族。當然,這裡的消費水準也不算低,每個人每年的會員費從一千金幣,到五千金幣不等。可即使這樣,還是有很多貴族揮金如土,將自己的會員等級提升到最高,享受最極樂的刺激!

    隱隱的,這裡也成為了一處日常聚會的地點,這裡的會員們都把自己稱作為極樂主義者。他們在這裡享受極樂,也在這裡討論時政,甚至是統合建議。

    一個特殊的黨派雛形,不知不覺間已經形成!

    這股力量此時還沒有顯露出絲毫的威力,但假以時日,必將成為一股洪流!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32
第四六六章

    戰爭到來之後奧爾特倫堡的貿易不僅沒有受到影響,反而有蒸蒸日上的趨勢。更多、品種更繁雜的物資不斷的通過這座城市在兩個國家之間不斷的交易。很多商人都把這一次的內戰當做是商人們的節日,一大堆囤積的商品頃刻間就被各色人物購買一空。

    特別是糧食,還有各種金屬錠,幾乎供不應求,不管有多少,都會立刻就被人買光。被定位為戰略監管敏感物資的商品,此時也沒有人糾結那些所謂的監管,毫無忌憚的在街頭巷尾達成一筆筆的交易。

    無數的資金匯聚在這裡,又轉眼間游離此地,貨幣的流通為奧爾特倫堡帶來了空前的繁榮!

    戰爭的陰雲似乎並沒有籠罩在這片地方,中午的陽光依舊酷熱。

    十三輛裝滿了貨物的馬車,在經過關隘士兵仔仔細細的檢察之後,從關隘的入口處進入了奧蘭多帝國的國境。這十三輛馬車上裝滿了帝國目前最為緊缺的物資——糧食。

    糧食這個東西在和平時期或許有些缺口,但並不要命。可是在戰爭時期,糧食就是代表了一切。

    有糧食就能招攬到足夠多的青壯年應徵入伍扛起武器成為士兵;有足夠的糧食也能按撫戰爭中躁動的平民;有糧食更可以換來一切所需要的物資,包括了兵器,以及一些魔法裝備。

    所以說糧食,才是戰爭中真正的硬通貨。

    這十三車糧食不能算多,但也絕對不能算少,價格更是打著滾往上翻。

    商隊報關時用的是拜倫帝國一家邊境城市一家歷史悠久的商會名字,考慮到安全上的問題,在關隘處已經將他們車上所有的利器都解除,並且由一隻小隊士兵護送他們前往奧爾特倫堡。

    一進入了奧蘭多帝國境內,他們就僱傭了一輛馬車,來承載這一次商隊中的一些首領人物。倒不是他們不想自己駕馬車,而是魏瑪走廊惡劣的環境,不足以讓他們的馬車通過。

    透過馬車的車窗,馬車車廂內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露出了一絲憂慮。他看上去體態微胖,頭頂前面少了一塊頭髮,笑起來時和藹可親,天生就讓人心底生出一絲親近感。他是這支商隊的領隊,同時也是拜倫帝國負責蒐集奧蘭多帝國情報的小幹部。這次奧蘭多帝國發生了內戰,拜倫帝國內一大部分人都認為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只要能將奧爾特倫堡拿下,拜倫帝國的精騎和獸人軍團就能長驅直入。固守住貝爾行省,國內強壯的士兵們就能源源不斷的進入到奧蘭多帝國,在這個時代相鄰的死敵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塊肉來。而且在雙方未來的戰爭中,拜倫帝國也將佔有不敗的局面,是打還是議和,主動權都在拜倫帝國這邊。

    不過在拜倫帝國的國內,也有一些人對此時和奧蘭多帝國開戰持有反對的意見。來自奧蘭多帝國的傳教團在拜倫帝國腹地肆虐。如果只是簡單的傳教拜倫帝國也可以不用理睬他們,可這些人不僅是傳教那麼簡單,那數萬人的武裝力量幾乎牽動了大多數人的心神。一旦帝國主力決定通過魏瑪走廊在奧蘭多帝國的貝爾行省內經營戰略,那麼就意味著拜倫帝國的腹地將不再設防,任由這些異教徒們肆無忌憚的武裝傳教,

    武裝傳教這個詞彙最早是出現在光武紀的早期,一群群神明紛紛墜落在凡人的世界裡後留下了自己的信仰和血脈,形成了一個個特殊的姓氏和家族,這也是貴族最早的由來之一。此時各種信仰幾乎多到讓人震驚,畢竟每個神裔家族的背後,都有一群狂熱信徒,這些人不惜為了自己的信仰獻上了自己的全部。

    在這種瘋狂的年代中,數不清的信仰培育出數不清的信徒,雙方的信徒之間也必然有著數不清的摩擦。到最後,為了證明自己崇拜並且信仰的神明才是最強大的那個,各種各樣的宗教組織打出狗腦子,踩著別人的透露強迫對方改信自己的神明。

    而武裝傳教這個詞彙,也由此誕生。

    說得直白一點,這就是一群威逼利誘,用盡手段逼迫各個階級的人信仰他們神明的傳教方式。

    這些人擁有強大的戰鬥力,一旦失去腹地武力上的束縛和逼迫之後,他們就會變得肆無忌憚,甚至威脅到皇室的安全。

    在這群宗教瘋子眼裡,拜倫帝國的皇帝,無非也就是一個最著名的異教徒而已。一般來說對於這些異教徒,光明教會會有兩種方式來對付他們。

    第一種是從身體到靈魂上下一致的毀滅這些異教徒,淨化他們的靈魂。

    第二種就是逼著他們改旗易幟,換一種信仰。

    如果拜倫帝國的皇帝都能成為光明教會的信徒,那麼對於教會的傳教工作,將起到極大的促進作用。

    一旦腹地空虛,這群瘋子絕對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這也是那些反對立刻就和奧蘭多帝國開戰的反戰人士內心中的想法,至於有沒有其他的因素,或許有,或許沒有。

    兩個立場的人們彼此爭吵不休,最後拜倫皇帝拍板,先派人去奧蘭多蒐集情報,如果奧蘭多帝國的內戰真的變成了曠日持久的戰爭,那麼拜倫帝國必然會橫插一腳。但如果奧蘭多帝國的戰爭很快就會平息,拜倫帝國也就不會盲目的出這個頭。

    大量的探子經過各種的渠道,進入了奧蘭多帝國,蒐集各種各樣的情報。而奧爾特倫堡,則是重中之重。

    「看上去這裡並沒有受到戰爭的影響。」,那中年人放下了馬車的車簾,搖了搖頭,「如果貝爾行省不主動亂起來,哪怕我們加大了對貝爾行省的滲透力度,也無法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特別是雷恩伯爵的存在,沒有人會輕易的被我們策反。除非陳兵魏瑪走廊,並且不計代價與後果的進攻關隘,給這裡的貴族們施加壓力。最重要的是,必須先除掉雷恩伯爵。」

    「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32
第四六七章 不想成為一個商人的情報頭子不是好丈夫,人活著,總要身不由己

    「戰爭其實離我們很遠!」,面對一些外來的商人,雷恩有必要按撫一下他們不安的情緒。不錯,現在他已經不是奧爾特倫堡的城主大人了,可是這座城市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敢來這裡當城主,帕爾斯女皇似乎也遺忘了這座城市,沒有發佈任何的委任令。

    不似城主,勝似城主!

    「艾薩克和彼拉戈斯離我們還有很遠的距離,如果你們想要見見那些所謂永遠不會失敗的叛軍,可能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是沒有機會看見。帝國不滅,他們就到不了這裡,畢竟中間還隔著帝都,以及三個行省。」

    「我之所以回來,一來是見證一個新的奇蹟。」,一些老奧爾特倫堡人笑了起來,他們紛紛抬起頭,挺直了腰桿,他們再也不會因為自己是奧爾特倫堡人感到自卑,反而會因此驕傲。他們創造了一個奇蹟,現在正在創造另外一個奇蹟。九月份奧爾特倫堡自由交易市場中完成的交易款項已經超過一百萬金幣。

    這個數字或許離亞歷山大港還有幾步路要走,不過在整個帝國的東南地區,已經手首屈一指。聚眾效應帶來的效果就是讓更多的商人帶著自己的商品貨物,來到這裡尋求機會。越來越多的人聚集在這裡,也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機遇。其現在的奧爾特倫堡是人們交口稱讚的「奇蹟之城」、「閃光之城」,不再是那個罪惡之都,混亂之城。

    戰爭的爆發讓一些商人因此而興奮,也有一些商人因此而惶恐,惶恐的商人大多數都是老老實實的商人,不屬於投機者。他們更加看中以及迫切需要一個穩定的交易市場,維護自己的利益。這些人可能在大環境中不那麼活躍,可反而是這些人,才是交易市場中最堅固的基石。

    「二來,也是為了穩固一下最近人心浮動的混亂。」,雷恩伸出手指點了點扶手,讓他面前的人精神一震。

    或許是因為戰爭的原因,最近貝爾行省的犯罪率有了抬頭的趨勢。別的地方不說,單單是奧爾特倫堡,每天發生的案件數量都在有所上升,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對雷恩來說,奧爾特倫堡不容有任何問題出現,這裡不僅是他的根據地,更是聯通了極北冰原的出入口。

    所以雷恩需要親自按撫一下這些人的情緒,並且向他們承諾,不僅帝國叛軍不會影響到他們,就連拜倫帝國都不會影響到這裡的貿易。與此同時,也要排除一些沙子,狠狠抓一抓治安問題。

    已經有數支商隊被密切的監視起來,這裡面有來自拜倫帝國的商隊,也有國內的商隊,他們都有一個相同的特徵——愛打聽。

    商人們愛打聽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越是成功的商人越是愛打聽大大小小的消息。可他們打聽的大多數是交易品的兌換,以及市場對商品的需求,而不是奧爾特倫堡乃至於整個貝爾行省的行政、軍事安排。更不是他雷恩的日常起居,以及經常出現在什麼地方。

    這些人的目的不單純,所以才要監視他們。

    如果不是這個關口特別的敏感,輕易的屠戮商隊會來帶一系列不太好的影響,雷恩早就讓人把這些蠢貨們殺的一乾二淨了。

    他在等,等對方主動把機會放在他的手中。

    而這些人,也的確正在變著花樣將絞索套在自己的頭上。

    皮耶夫,拜倫帝國駐貝爾行省的情報總管,負責貝爾行省內所有的政治、軍事、民生上的情報。這個部門已經存在了差不多一百年,然而卻沒有任何的用處。皮耶夫自己就很清楚,不管情報蒐集的如何,拜倫帝國都不會鼓起勇氣和奧蘭多帝國打上一仗,這一點他早就有了斷定。

    和以德西人為主要種族的奧蘭多帝國不同,拜倫帝國一直以來都秉持著兼容並蓄的國策,不斷吸收各種各樣的非人類種族,在一定的程度上為拜倫帝國的強盛與繁榮,的確起到了非常關鍵的作用。但同時,也正是因為這種兼容並蓄的國策,導致了拜倫帝國國內種族眾多,無法形成一個有效統一的政治環境。

    每個種族都在為自己的種族儘可能的爭奪利益,他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內部的鬥爭上。

    上個月獅心王查理還在為一處新發掘的礦脈與黑精靈在國會上上演全武行;巨龍族的代言人半龍人更是要求帝國方面對其完全放開貿易市場,企圖用壟斷的方式衝擊整個帝國的貿易;娜迦族更是直言不諱的控告拜倫皇室曾經對娜迦族的迫害,要求拜倫皇室不僅要公開道歉,還要補償封地和物資……。

    整個拜倫帝國的官場,已經變成了各個種族爭權奪利的遊戲大廳,就連奧蘭多帝國的內戰,都無法勾起他們的興趣。

    是的,皮耶夫很確定這一點,別看帝國方面開始派遣了更多的密探滲透到奧蘭多帝國國內,那只是皇室的遮羞布。他們總不能在鄰居內戰的時候什麼都不做吧?總要做一些事情讓下面的人知道,拜倫皇室還保持著進取心——狗屁!

    皮耶夫在奧蘭多帝國已經待了二十多年,他本人本身就是德西人,這一點並不奇怪,拜倫帝國國內也有一部分的德西人存在。這些德西人已經完全的適應了拜倫帝國國內寬鬆的政治環境,已經不再想著返回奧蘭多帝國。

    在這二十多年裡,皮耶夫認為拜倫帝國實際上擁有數次機會可以攻入奧蘭多帝國,並且一舉擴大戰果,甚至是強佔奧蘭多帝國一半的領土。然而這些機會都在國會上,在那些大人物的扯皮中成為了歷史。就好像拜倫帝國並不想和奧蘭多開戰一樣。

    當然,皮耶夫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果他和別人說了,那麼他就是找死,因為他打破了帝國內多個種族之間的默契。

    「會長,歐肯先生已經帶著他的東西來了。」,屬下敲了敲門,驚擾了他的思考,皮耶夫並沒有責怪,反而點了點頭站了起來。歐肯是這次從拜倫帝國過來全盤負責對貝爾行省秘密滲透的負責人,也將取代他的職務,成為新的情報總管。

    在帝國國內歐肯有一個外號,叫做微笑的刺客。這個傢伙就是一面能對著人點頭哈腰,背地裡掏刀子直接上的笑面巨龍,絲毫沒有任何的道義可言。

    他說過一句話,曾經也引起過轟動——國家的利益高於種族與個人的一切,如果有需要,每個人都應該保持著為國犧牲的堅強信念。

    這句話造就了一批激進組織,但也僅限於此。

    兩人上一次見面還是十四五年前,皮耶夫回國述職時有過簡短的交流,從那之後兩人之間就再也沒有見過面。

    整理了一下著裝之後,皮耶夫仰首挺胸邁步走進了會客廳,他伸出手笑著迎了過去,那個微胖的傢伙一臉真摯的笑容,舉著雙手就迎了過來。

    「好久不見,沒想到皮耶夫你風采沒有絲毫的減弱,一如十多年前那樣。」,歐肯一邊稱讚著皮耶夫,一邊自嘲的笑了笑,「我就老了很多,走在街上經常有小孩子喊我爺爺,我是真的老了。」,他搖了搖頭,一臉苦笑。

    皮耶夫笑了起來,「你這是在諷刺我,諷刺我沒有好好的工作,整天所有的時間都用在吃喝玩樂上了。」,他小小的反擊了一句,他也沒有想到,歐肯第一句話就綿裡藏針,讓他心中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這意味著歐肯對他的工作,以及對整個貝爾情報組織的工作都不滿意。

    只是他初來乍到,不方便直接說出來,用這種間接的方式告訴皮耶夫他的態度。

    歐肯鬆開手後連忙擺了擺手,「你這是誣陷,我怎麼可能會有這種念頭?不過話說回來,這些年裡一直沒有機會休息,每天都忙著這個忙著那個,一天到晚都被各種各樣的事情牽絆住,沒有絲毫喘息的機會,這樣的日子我真是受夠了。」,兩人紛紛坐下,臉上的笑容彷彿早告訴每一個人,彼此是多麼要好的朋友,「所以這次我申請來奧蘭多帝國,一方面是為了探查清楚奧蘭多的虛實,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休息一段時間。」

    皮耶夫笑容稍微有些清減,他明白,這是歐肯對他工作的態度和成果不滿意的表達方式,一直把這裡當做是養老的地方。不過他也懶得反駁,國內的情報工作和國外的情報工作絕對不是一回事。在國內,有皇室和貴族們支持,只要是心細膽大的人都能把情報工作做的有聲有色。

    但是在國外,心細膽大反而會成為致命的破綻。這裡可沒有人會買拜倫帝國皇室的帳,更不可能給另外一個國家的面子。只要暴露,接下來就是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一不小心就會永遠的留在這片土地上。

    等歐肯吃了幾個虧之後,他或許就會明白這個道理。

    「這次帝國方面有沒有什麼具體的方案?」,皮耶夫放棄了繼續和歐肯繼續閒談,開始問及工作上的事,如果帝國有一套完整的方案和計畫,或許打仗的幾率會上升一些。如果沒有,那麼說明帝國國內各個種族之間依舊在扯皮,在這個關鍵的時機到來時繼續扯皮。

    歐肯笑著搖了搖頭,「這些事情都屬於機密!」,他的意思是你皮耶夫馬上就要滾蛋了,所以這些秘密你沒有權力知道,「請原諒我的冒昧,實在是因為這些計畫太過於重要,所以……」,他笑了幾聲,他相信皮耶夫知道他想要表達什麼。

    皮耶夫笑容下一陣暗罵,這苟日的東西一點情面也不講,同時他也敏銳的捕捉到一條信息,那就是帝國國內並沒有任何完整的計畫。如果有,歐肯絕對不會這個樣子,他就算不說,也不會表現出一副「我知道,但是我就是不告訴你這個弱雞」的表情。他誇張的態度和口氣,用「的確有這麼一回事」欺騙他皮耶夫,反而出賣了歐肯的內心世界。

    心灰意懶之下,皮耶夫也不想繼續深究,反正不管最後結果如何,都和他這個前任的情報頭子沒有任何的關係。他將拿到一大筆錢,帶著這些年在奧蘭多國內賺的錢,回到拜倫帝國去享受退休後的清閒時光。

    二十年,對於一個情報組織的頭目來說,已經太久了!很多情報人員十年左右就會退休,沒有人會長久的幹下去。這不是想不想繼續做的問題,而是個人身體以及心理上的問題。很多情報人員退休之後都會有些歇斯底里,總覺得有人要暗算他們,終日裡疑神疑鬼,看誰都像是殺手,最終導致情緒崩潰。

    要麼成為了一個瘋子,被關進了瘋人院裡自生自滅。

    要麼就成為了一個反社會的殺手,不斷殺害那些他們認為可能會傷害到自己的人。

    到現在為止還能保持著相對的冷靜和理智,皮耶夫已經謝天謝地,謝自然女神了。

    所以對於離開這裡,離開自己工作的崗位,在他人生中最精力無限的時候退休,他一點反抗都沒有,還為此感到欣喜。

    很快兩人的工作就交接完畢,其實也沒有什麼好交接的,這裡的東西帝國內部早就有了完整的卷宗,所謂交接無非就是人事上的交接。

    皮耶夫帶著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商會,沒有一丁點的留戀。

    這二十年的時間裡,皮耶夫明面上為奧蘭多帝國內某個商會的會長,經營著一些無關緊要的商品,當然利潤還不錯。這些利潤一部分成為了情報工作的資金,另外一部分就裝入了他的口袋裡。他現在怎麼說也算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他在考慮回到拜倫帝國國內之後,要不要也組建一個商團來玩玩。

    比起諜報工作,當個商人似乎才是他真正的愛好。

    輕車簡行之下,皮耶夫帶著自己的家當朝著關隘行使而去,他沒有一丁點的擔心,每兩年他都要回拜倫帝國述職。有時候也會親自回到拜倫帝國購買一批緊俏的物資回來,他和關隘,包括了奧爾特倫堡的巡檢都有著良好的關係,最少也混了一個臉熟。

    當關隘高聳入雲的城牆屹立在眼前時,他突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慌。他看了看周圍,似乎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他壓低了聲音囑咐了車伕一句,讓他加快速度。

    只要馬車過了關隘之後,他就安全了,換乘交通工具後,最多三天就能回到國內,享受自己的退休時光。

    一想到很快就能和家人見面,心中那一絲不安也被他按捺下去,只留下無限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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