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詩奇幻] 吾名雷恩 作者:三腳架(已完成)

 
BloomCaVod 2017-10-9 16:30:2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08 165310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38
第四七八章 垂死病中驚坐起,短小無力又一更。有一更總比沒一更強!!

    「先生,您的東西掉了。」

    歐肯回頭瞥了一眼身後拍了拍他肩膀的人,一名很普通沒有什麼特色的普通人,一張找不出絲毫特點的面孔,就像大西洋中的一滴水珠,混入海洋中就再也找不到了。他的視線落在了這男人的手上,關節有些腫脹,皮膚很粗糙,乾燥的翻著白色的死皮,應該是一個體力勞動者。

    他穿著一身很常見的普通的衣服,褲腿捲了兩道邊,露出了半截小腿。腳下踩著一雙廉價的布鞋,鞋底的邊緣已經起毛翻邊,看上去磨損的很嚴重,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通底。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地上,地上有一個紮住了口的錢袋,並不是特別的飽滿,裡面隱約有三四十沒錢幣的樣子。

    歐肯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抱歉,這不是我的錢袋。」

    他不是一個喜歡佔小便宜的人,特別是他的職業和工作也不允許他是一個喜歡佔小便宜的人。他的錢袋此時還留存在他的懷裡,裡面放著的十二枚銀幣和一些銅子一個不少,這不是他的錢袋。

    男人微微一愣,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打擾您了。」,他笑起來的時候給人一種特別樸實無華的感覺,笑的特別的純粹。歐肯微微一恍惚,露出了一絲難得的笑容。

    「您是一個好心腸的人,也沒有打擾我。」,歐肯的敵人是奧蘭多帝國,而不是某一個德西人。他這樣整天和各種各樣情報、密諜為伍的人,生活在各種各樣的謊言和欺騙之中,早已厭煩到習以為常。反倒是這些樸實的笑容,簡單卻能鉤動他的心弦。他點了點頭,轉身繼續朝著商會走去。

    他的身份在奧爾特倫堡不算特別的顯赫,也沒有多大的名頭,是眾多商會中不怎麼起眼的一個。作為一個情報站,自然不能搞得那麼醒目,不能搞得那麼人盡皆知,他也儘可能的保持著低調。當然,作為一名資深的情報系統幹部,他也有自己的一套法則。

    他會經常出現在一些特定地點,會給自己找一些別人一眼就能看穿的愛好,會讓自己的性格表現的有些變化。

    這些東西並不是誰教給他的,而是他自己通過別人慘痛的教訓來學習的。每年都會有很多情報人員因為一些蛛絲馬跡暴露了自己,最後不是逃回去,就是客死他鄉。一份份詳細的彙總就是最好的「攻略」,別人用鮮血和生命總結的教訓成為了他的教材,讓他一起步就比別人高。

    看著歐肯漸行漸遠,那樸實的漢子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手指筆畫了幾個姿勢,他是在確定對象。

    再好的偽裝,也抵擋不住叛徒的出賣……,歐肯的一切都已經被賣的乾乾淨淨,他是序列第一的抓捕對象,奧爾特倫堡方面對他的重視自然也是重中之重。確認了對象之後,立刻開始抓捕。

    歐肯此時也隱隱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他看了看四周,並沒有覺察到監視的感覺,可心跳卻越來越快。他低下頭,腳步一頓立刻轉向朝著路邊的一個巷子走去。整個奧爾特倫堡的地圖都在他的腦子裡,這也得力於奧爾特倫堡特殊的性質,城市的規劃有板有眼,很容易就能找到規律並且牢記在心裡。

    就在他轉向的那一刻,周圍十來個眼神銳利的人立刻貼近了他,將他包圍了起來。

    歐肯鬢邊流下一顆汗珠,他眼角抽了抽,雙手從上衣的口袋裡抽了出來,放在這些人眼睛可以看見的地方。

    這樣的情況發生在這座城市的多處地方,經過之前那樣一場有人配合的演說,路人並沒有橫加干涉,反而摩拳擦掌,打算幫點小忙。

    雷恩最終決定服從帕爾斯女皇的委任,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只有這樣他才能獲得一個軍團的編制。

    就像另外一個世界裡政黨的編制一樣,編制這個東西是有數的,是有限制的。

    不錯,貴族的確能組織自己的私軍,並且參與或是發起戰爭。但是有一點,那就是貴族的私軍不能擁有重型的工程武器,這個重型魔法裝備的意思是指那些強力的魔法裝備,可以輕易摧毀城牆或是大量殺傷的魔法裝備。這些裝備一旦被發現任用於貴族私人的軍隊中,就意味著這個貴族有造反的可能。

    只有獲得了編制之後,才有合法的資格,去擁有和使用這些重型魔法裝備。

    雷恩並不打算通過武力去獲取那個位置,因為他很清楚武力並不是最好的選擇。戰爭,在很多時候都是不可控的,就好像如今的內戰,已經漸漸脫離了帕爾斯女皇的掌控。他之所以需要這個編制,是為了給自己增加更多的底牌,在政治上擁有更大的底氣,同時也將作為最後的手段。

    所以,在他離開這裡之前,一定要把奧爾特倫堡內所有的不穩定因素,都肅清一遍,即使有誤傷的可能。

    隨著被逮捕的人越來越多,奧爾特倫堡的輿論也越來越平靜,也越來越純粹。

    一批批人經過簡單的審訊和審判之後,押到了英雄紀念碑下被斬首,濃厚的血腥味充斥著這個剛剛入秋的城市。蒼蠅、蚊蟲、把這裡當做了樂園,那些食腐的鳥類也因血腥的味道,盤旋在城市的上空。

    整個奧爾特倫堡的凝聚力得到了一次跟進一步的提升,同時雷恩要求海茵斯,一定要把教育問題抓好,要年輕的一代人瞭解並且學習,讓他們知道他們應該為了什麼去戰鬥,去奮鬥。

    思想永遠都是一種危險的東西,可以傷害到自己,但也能武裝自己。

    眼瞅著奧爾特倫堡的肅清在短短十來天裡接近了尾聲,雷恩也準備動身,去接手燃燒軍團並且去海格阻擊彼拉戈斯的先鋒軍團。

    就在這樣的一個特殊的日子裡,雷恩接到了來自極北冰原的信。

    信是大祭司親自寫給他的,看著娟秀的字跡,雷恩心中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他仔細讀了一遍,大祭司在心中除了那些毫無意義的問候之外,想要表達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冰蠻隨時隨地可以南下入侵帝國,如果雷恩需要的話!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38
第四七九章 來不及解釋了,上車後補票,稍後閱讀或重新心在,校對一下

    莫利亞是海格地區的交通樞紐,是避都避不開的必經之路。原本莫利亞是一座山峰的名字,這座叫做莫利亞的山橫在了海格行省的最中間,隔開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成為了阻礙。

    奧蘭多三世中期,三十多年的休養生息讓奧蘭多帝國第一次富裕了起來,當時的皇帝陛下一拍腦門做了一個在當時來看絕對是昏庸荒誕的決定,那就是剷平莫利亞山群,打造出貫通海格行省東西南北走向的通道。為此皇帝陛下還肅清了兩撥反對他的朝臣,最終才拍板做下了最後的決定。

    按照奧蘭多官方的歷史記錄,帝國徵召了超過兩百萬的農夫來促成此事,歷時四年,終於將莫利亞群山剷平,將山巒變成了通途。

    時至今日再回頭看一看這件事,昏庸的決定變成了英明無比的決策,莫利亞群山被剷平之後,整個海格行省的交流變得更加簡單,讓這個經濟相對落後的地區,變得富裕了起來。

    此時,莫利亞正在承受第二次來自叛軍的攻城,城牆上唯一一座爆裂火焰魔法基座已經出現了裂痕,不斷充能之下,一次次溢出的魔法能量已經對整個基座造成了無法挽回的損傷,再用幾次可能就要徹底報廢。

    爆裂火焰只是一個五級的魔法,但是這個魔法在成片的殺傷魔法中,絕對是性價比最高的,充能一次就能釋放三次魔法。爆裂火焰這個魔法的殺傷範圍半徑大約有十二米到十五米之間,瞬間沸騰的火元素會點燃一切物質,散發令人絕望的高溫。每一次火焰炸裂,都會帶走數十乃至於兩、三百敵人,也讓叛軍們不敢集結在一起。

    守城的城主是死硬的保皇派,他一家老小都在帝都,他也深得帕爾斯女皇的信賴,才有機會出任這座城市的城主。

    城主的名字叫郝爾伊克斯,他今年才五十出頭,這個年紀對於平民們來說可能已經意味著即將失去勞動能力,要成為家庭的負擔。但是對於貴族們來說,這個年紀恰到好處。二三十年的閱歷以及年富力強的精力,正值一個男人一生中最黃金的年月。他有一頭金色的短髮,灰色或者說有一些淡藍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樑,唯一讓人不太滿意的,就是他的嘴唇實在是太薄了,同時顴骨也有一些高,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這個傢伙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他的樣子有些刻薄了。

    此時他穿著紅白相間的鎧甲,站在爆裂火焰魔法基座的旁邊,挎著長劍來回走著。他可不是雷恩那樣不通魔法,又不會戰氣的廢渣。郝爾伊克斯本身就是六級的劍士,據說再有三五年就會晉陞到七級,成為真正的強者,也將成為規則的制定者之一。

    大地屬性的戰氣有一個非常特別的能力,那就是可以通過雙腳接觸土地,從大地母神蓋亞那裡得到源源不斷的力量。這種屬性的戰氣被人們稱作是最不要臉的戰氣屬性,同時也是最令人羨慕嫉妒恨的一種屬性。只要不被人殺死,只要還站在地面上,能透過雙腳與大地的接觸,獲得極高的力量、防禦力、以及恢復力。

    當然,世界間的萬物和所有事情,都是相對的。

    大地屬性的戰氣賦予了戰士們出色的進攻和防禦能力,但是也奪走了他們的機動能力,大地屬性的戰氣擁有者,就像是一個個固定的短程炮台,不能輕易的移動。因為不管怎麼移動,總有一隻腳會邁出去,一旦有一隻腳離開了地面,就會失去所有戰氣的特性。

    就像是一個烏龜,烏龜把四肢和腦袋縮進殼子裡的時候連老虎都沒有辦法,可如果烏龜把四肢和腦袋一隻露在外面,一隻小老鼠就能要了烏龜的命。

    郝爾伊克斯不斷的來回走著,耳邊殺生盈天,這已經是彼拉戈斯所率領的叛軍,第二次全面的攻城。

    彼拉戈斯和艾薩克兩個人就像競賽一樣,你爭我奪的玩起了競賽,一點也沒有把帝國放在眼裡。眼瞅著艾薩克離帝都只剩下半個行省的距離,而海格這邊才攻克兩座城市,彼拉戈斯已經急不可耐。他並不在乎臉面,他在乎的是實際的好處,是真正的利益。一旦在這場特別的競賽中失去了先機,很有可能會在以後的皇位爭奪中落入下風。

    彼拉戈斯並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既然他和艾薩克的身份、地位、實力和勢力都相差無幾,他是不可能把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讓給艾薩克的。

    在矛盾和利益衝突沒有完全顯露之前,彼拉戈斯還沒有打算自毀城牆,而是採用誰先到帝都抓住帕爾斯女皇這樣的方式來比賽。

    所以任何擋在彼拉戈斯前往帝都路上的東西,都必然會被他一腳踢開。

    攻城戰的慘烈程度往往是很難讓沒有見過的人可以理解的,在這樣的戰鬥中,膽氣是超過了一切的因素。什麼裝備、訓練、戰術,在攀爬梯子的過程中都毫無意義,比的就是膽氣,是勇氣。你敢頂著敵人的刀槍,頂著可能落下來的巨石和檑木,敢頂著極有可能潑下來的火油繼續向上爬,你就成功了。

    一個個士兵毫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神勇的攀爬者城牆,城牆下還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士兵,準備隨時隨的支援各個地方。

    「城主大人,東門告急!」

    郝爾伊克斯一揮手,立刻喊了一句東門,負責操縱魔法基座的兩名四級法師立刻調整好數據,然後將十枚標準單位的泰伯利亞晶石塞了大小正好的凹槽內。水銀色的魔法能量瞬間如同奔騰的河流狂暴的灌滿了所有的魔法回路,在一些勾回比較複雜多變的地方,還溢出來一些。

    魔法基座發出輕微的咔嚓聲,兩名四級的魔法師臉色紛紛一變,但此時已經來不及,也沒有時間去修復,只能硬著頭皮調整好爆裂火焰爆發的坐標,推動了最後一枚機關,整個魔法回路完全貫通,在這「魔法大炮」的周圍魔法元素瞬間暴走,緊接著在莫利亞的東門外,肉眼可見的火元素迅速的集中在一起,緊接著徹底炸開。

    東門半邊天空都被這瞬間爆裂的火焰所映紅,如同螞蟻一樣擁擠的人潮中瞬間被清理出一大片空地。不到三秒鐘時間,另外一處也出現了同樣的狀況,叛軍的士兵們惶恐的向周圍逃竄,又是一次劇烈的爆炸,兩百多人來不及逃走,變成了燃燒著的屍體。

    一連三次爆炸,大大緩解了東門的壓力,而爆裂火焰的魔法基座,也在哀鳴聲中碎成了數塊。

    郝爾伊克斯臉色極為難看的攥了攥拳頭,兩名四級魔法師一臉的無辜,他重重的怒哼了一聲,然後深吸一口氣。他很想把邪火發向這兩個魔法師,但是他忍住了。

    他很清楚,此時遷怒於別人對整個戰局沒有絲毫的作用,反而不利於團結。

    望著已經毫無用處的魔法基座,郝爾伊克斯抽出了腰間懸掛著的長劍,他將要與這座城市共存亡。

    也就在此時,在郝爾伊克斯城外向西大約兩公里的一處新建的火車臨時停靠點裡,成群結隊的士兵們有條不紊的從車廂裡出來。有些人面色蒼白,第一次坐火車有些暈車,但大多數士兵都表現的很鎮定。強壯的體魄讓他們克服了第一次坐火車時的不適,並且很快就樂在其中。

    火車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運輸能力也太強了。

    整個燃燒軍團三萬人,幾乎沒有費任何的體力,就出現在莫利亞的城外,在過去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哪怕走水路都不行。

    經過長途跋涉過程中的養精蓄銳,此時的燃燒軍團士氣格外的旺盛,當他們經過短暫的修整之後,快速的朝著莫利亞方向急行軍。兩公里的距離並不遠,瞬間即至!

    此時叛軍已經成功的登上了北門的城牆,越來越多的叛軍湧上城牆,郝爾伊克斯一臉的絕望。他用力將一名叛軍士兵劈砍成兩半之後,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眼睛裡充滿了仇恨的光芒望著城外叛軍的營地,最終化作一聲嘆息。

    如果他把那些浪費在享受和玩樂上的時間放在修煉上該多好,此時恐怕已經到了七級。七級是一個分水嶺,一旦到了七級之後戰鬥力就會突飛猛進,他完全可以單獨出城,直接繞過叛軍方陣,從側面奔襲叛軍大營。

    可惜!

    沒有機會了!

    眼看著越來越多的叛軍登上牆頭,莫利亞的士兵們不斷的倒下,郝爾伊克斯心中悲涼萬分,他輸了。

    這座城市也輸了!

    就在他打算以死殉城的那一刻,脖子上的汗毛被鋒利的刀刃所激的根根豎立時,叛軍的攻勢突然一緩,緊接著發生了驚天的逆轉!

    城外,一隻突如其來的軍團筆直的衝向彼拉戈斯的營帳所在,整個叛軍的方陣全部都亂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38
第四八〇章

    燃燒軍團就像是一個上了年紀但風流不減當年的老司機,直接插入了戰場這個輕熟的有技術的女人身體裡,一瞬間就打亂了彼拉戈斯的佈局。

    他為了盡快攻下這座城市,幾乎把所有兵力都壓了出去,企圖用人海戰術徹底將莫利亞這座城市完全的淹沒。當然他也的確做到了,如果不是雷恩和他的燃燒軍團,或許最多半個小時,莫利亞的主權就會易手,成為彼拉戈斯的勢力範圍內的組成部分之一。

    不過很可惜,雷恩來的太是時候,也太不是時候了。

    前者是對城中的郝爾伊克斯來說,的確是這樣。燃燒軍團哪怕來的再遲上五分鐘,或許局面會徹底的改變。那些已經成功佔據了牆頭,開始向城門衝擊的叛軍不需要多久就能打開城門,到那時不管來多少援軍,都救不了他,也救不了這座城市。

    而後者,則是對彼拉戈斯而言。

    彼拉戈斯望著遠處奔馳而來如同火焰一樣鮮豔的軍團旗,臉色極差的用力拍在桌子上,反震的作用力讓他手心發麻,隱隱作痛。可這些痛苦,都不如他內心苦。眼看著勝利的果實就在眼前,只需要伸出手,甚至是指尖已經觸碰到了勝利的果實,下一刻就可以將這果實摘下送進嘴裡品嚐甘美的果汁,這些不速之客一瞬間就逼迫的他不得不放棄唾手可得的勝利,轉而進行防禦。

    燃燒軍團滿編……,應該說是超編之後有八千多騎士,兩萬來步兵,以逸待勞之下,兵鋒所向,無人能敵。就好似一塊燒紅的烙鐵掉進了奶酪堆裡,冒起一陣青煙之後融化了所有的阻力。

    彼拉戈斯可以要求那些攻城的士兵們繼續攻城,畢竟勝利已經在望,可他不敢。

    他怕死!

    萬一,萬一時間上來不及,這些留守營地的士兵們有抵抗不了這支援軍的進攻,他所有的一切都會淪為泡影。所以他必須讓戰場上的士兵撤回來,以抵抗突如其來的燃燒軍團。

    叛軍中軍大帳的收兵號角嗚嗚的吹響,對那些已經攀爬上城牆的士兵來說,卻如同敲響的喪鐘。地面上的士兵還可以調轉方向脫離戰場,他們這些已經登上了牆頭的士兵怎麼辦?難道要從城牆上跳下去嗎?高達十多米的高度可不是開玩笑的,足以讓人摔斷腿腳。在戰場上如果失去了移動能力和戰鬥力,往往都會在第一時間被人殺死。

    郝爾伊克斯此時興奮的差點要跳起來,他鼓起渾身的力量,吆喝著一群士兵,一起撲向已經陷入了困境的叛軍。

    一邊是壓力暴增的城防軍,一邊是十多米高的落差,這些士兵們絕望的幾乎要哭出來,沒有這麼玩人的!

    城頭上一邊倒的殺戮讓莫利亞的城防軍得到了戰場中最重要的東西——士氣。之前眼睛裡還充滿了絕望和恐懼的城防軍,此時變得精神抖擻,疲憊不堪的身體裡再次湧現出強大的力量,他們拿著長劍長槍將那些已經沒有退路的叛軍擠壓成一團,然後毫不留用的用長槍刺穿了他們的身體。

    有人吃不住壓力,從城牆上跳了下去,但是更多,還是死在了守城軍的屠刀之下。

    在戰爭中人命就像是消耗品,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遠處,雷恩掃了一眼已經解圍的莫利亞城,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來這裡的目的可不僅僅只是救援莫利亞城,他還要負責將彼拉戈斯從海格行省驅逐出去。如果有機會的話,最好能從身體到靈魂的完全消滅這個傢伙。

    經過短暫的慌亂之後,叛軍已經穩固了陣腳,在雷恩的命令下,燃燒軍團也及時的退了回來。雷恩雖然不是將領,也沒有正兒八經的學過什麼兵書之類的東西,但最基本的常識,他還是懂得。

    燃燒軍團的騎兵的確給彼拉戈斯的軍隊造成了極大的傷害和威脅,可這是在對方沒有防備之下才做到的。當叛軍大批的士兵不再慌亂,開始列陣,對騎士的威脅也會逐步的上升。一旦騎兵沒有鑿穿對方的方陣,就如同陷入了泥潭之中,無法自拔。

    很多時候人們都會說騎兵是主宰戰場的兵種,並非是指騎兵無法戰勝,或是可以輕易的打敗任何兵種,而是指騎兵的機動能力。利用騎士快速的移動速度,尋找對方佈陣上的缺陷,然後拉動對方的陣型,再借助騎兵的機動能力撕裂對方的部署,攻其要害,這才是騎兵這個兵種被稱為戰爭之王的原因。

    此時的戰鬥聲逐漸消失,三大陣營在起伏的丘陵上對峙,彼拉戈斯緊咬著牙關,望著對面的燃燒軍團,幾乎要鬱悶的吐出一口血來。他在來回走了幾步,身上華麗的鎧甲發出了輕微的摩擦撞擊的金屬聲,眼中露出果斷的目光,深吸一口氣,立刻囑咐道:「退兵,先回去,擇日再戰!」

    他身邊的幕僚和將領們紛紛在暗中鬆了一口氣,他們就怕彼拉戈斯覺得自己丟了面子,非要和雷恩打過一場才離開,那才是真正的要人命。

    兩次攻城已經消耗了士兵們太多的體力和膽氣,加上唾手可得的勝利失之交臂,叛軍的士氣已經開始走低。疲勞和士氣都落後於對方的情況下,戰略性的撤退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莫利亞城就在這裡,也不會因為雷恩的到來就被搬走,雷恩也沒有這麼大的能耐。與其用一群戰鬥力陡然而降的士兵去和士氣正旺的燃燒軍團碰一碰,還不如找個地方自殺來的省事。

    更何況,雷恩手裡的八千騎兵,才是彼拉戈斯真正顧忌的東西。為了這次盡快的攻下莫利亞,彼拉戈斯並沒有帶多少騎兵來。唯一的一個中隊,還是負責在行軍的過程中進行偵查的。小規模的戰鬥忽略不提,以一千對八千,想一想都覺得不可能,比那些誇張的騎士小說還要離譜。

    此時最簡單也是最正確的決定,就是緩一緩。

    不僅緩一緩進攻,也要緩一緩防守!

    從彼拉戈斯回到自己的領地之後立刻就興起這樣一支隊伍,在西進的過程中不斷借助他人的實力,來強化自己的實力。這麼多天高強度的戰鬥下一直是士氣在支撐著這支隊伍,一旦進攻遇到挫折,士氣開始快速的流失,高強度的戰爭所爆發出來的疲憊很快就會變成厭戰情緒。

    如果能緩一緩,給這些人放鬆的時間和機會,他們就會回報更加強大的戰鬥力。

    這些道理彼拉戈斯其實都懂,只是他實在是不甘心,就差了那麼一點點,差一點點就成功了!

    心中多少有一些不甘,他還是這麼做了。

    看著叛軍有序的一點一點離開戰場,雷恩其實也鬆了一口氣。

    三萬人的軍隊正面對剛五萬或是六萬的戰士,想一想都覺得有些危險。戰爭從來都不是簡單的數學問題,不是什麼「一個打兩個」的說笑。一個不小心就極有可能功虧一簣。與其賭上這麼一場,反而不如借助當地的力量,一點點將彼拉戈斯這群人給驅逐出去。

    當最後一名叛軍的偵查騎士調轉馬頭消失在丘陵後,雷恩才率領燃燒軍團進入了莫利亞。

    此時的莫利亞格外的蕭瑟,當前面一座城市被叛軍攻陷之後,但凡有一點能力的人都早早的逃了出去,剩下的,都是一些沒辦法離開這裡的窮苦人家。

    街道上冷冷清清,偶爾有一人路過也是連走帶跑,好像屁股後面有什麼東西在追一樣。

    站在城主府外,郝爾伊克斯換了一套正裝,迎了出來。

    他額頭上有一塊青紫,是被人用槍身砸的,但他的精神面貌極好,帶著熱情的笑容,與雷恩握了握手之後,就攬住了雷恩的胳膊。

    郝爾伊克斯的是世襲的子爵,在帝國中已經算是大貴族了,這次戰爭結束之後,他極有可能會上升為世襲的伯爵。帕爾斯女皇有時候對於那些忠於她的貴族,從來不吝嗇封賞。

    「這次多虧了您和燃燒軍團,不然我可能和這座城市一起成為過去。」,一想到自己差點抹了自己的脖子,郝爾伊克斯老臉就有些漲紅,「嗯情不需要用語言來表現,雷恩伯爵,您將是我以及我家族永遠的朋友。任何時候,只要您需要!」

    郝爾伊克斯也很清楚,雷恩不僅僅只是拯救了這座城這麼簡單。

    雷恩矜持的笑著,微微欠身,「這是我應該做的,帕爾斯皇帝陛下委任我來這裡解決叛軍的問題,那麼這一切都是我的職責與責任,我沒有任何的理由站在一旁觀望。」

    郝爾伊克斯伸手邀請雷恩進入他的府邸,兩人一邊走,一邊聊,「整個海格的局勢不容樂觀,除了我之外,後面幾個傢伙的態度都很曖昧。」,郝爾伊克斯說的是另外幾座還沒有被攻陷的城市,以及它們的城主和領主。

    雷恩表情也逐漸嚴肅下來,彼拉戈斯這次前前後後,一共調動了十二萬的大軍,絕對不是這一城一地可以阻擋的,只有借助更多的力量,才有希望穩固海格行省的主權與安危。

    兩人進了會客廳,在郝爾伊克斯的勸說和謙讓下,雷恩坐在了首座上。兩人分別坐定之後,郝爾伊克斯揮退了所有不相干的人,房間裡只留下他和雷恩兩個人。他也愈發的嚴肅起來,壓低了聲音問道:「後面還有沒有援軍?」

    雷恩搖了搖頭,他是目前為止唯一的援軍。

    郝爾伊克斯臉色難看了三分,沒有後續援軍的情況下,想要成功的打敗彼拉戈斯並且將失去的領土奪回來,簡直就是痴人說笑!

    一時間郝爾伊克斯一臉愁容,愁眉不展的唉聲嘆氣,突然間他意識到什麼,抬頭看了一眼雷恩,發現了雷恩臉上那一絲笑容,頓時醒悟過來,苦笑著甩了甩腦袋,「好吧,請您告訴我實話,我現在急的不得了。」

    「我並沒有說錯什麼,的確不會再有援軍了。」,說到這裡的時候,郝爾伊克斯眉頭又抖了抖,「不過在其他地方,還有我們的援軍在。」

    眼看著艾薩克和彼拉戈斯幾乎無堅不摧,每天都在向帝都發起進攻,帕爾斯女皇就寢食難安。

    雷恩雖然不太知道帕爾斯女皇的全盤計畫,但是他知道一點,只需要在一個恰當的時間,格雷斯就會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

    但,絕對不是現在。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38
第四八一章 教育是一個很複雜也很矛盾的東西,一邊豐富知識,一邊製造愚昧

    「聽說了嗎?叛軍離帝都已經不遠了。」,一名農夫模樣的中年人嘴裡叼著一根草心,頭髮亂糟糟的不說,還掛著幾根稻草。他穿著一身麻布的短衣,懶怠的靠著城牆腳下城門邊的外牆上,打著哈欠。惺忪的眼睛一看就是剛剛睡醒,眼角的眼屎都沒有擦去。他嘚吧嘚吧嘴,將嘴裡的草心呸的一聲吐掉,「也不知道打的激烈不激烈。」

    在他身邊有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年,穿著整齊的鎧甲,手裡緊緊抓著鐮槍,一臉無奈的表情。他嘴角抽了抽,望著人來人往的官道,微微低下頭。

    中年人瞥了他一眼,「怎麼了?不好意思?」

    少年士兵搖了搖頭,還是一句話不說。路過的行人中有不少人會望向他們倆,都面帶笑意,還有一些大媳婦小姑娘對著少年開著有些讓人面紅耳赤的玩笑。少年心裡複雜極了,尷尬,以及羞澀。

    隨著日頭越來越高,少年開始不斷的活動雙腿,站了一上午,他的雙腿又腫又漲又酸,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個地方坐下來,喝上一大口涼水,然後好好的休息一陣。可離換防還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他身為士兵守護在城門周圍,只能強忍著身體上的不適,咬著牙撐下去。

    倒是他身邊的中年男人,儘管也站了一上午,可總覺得他似乎並沒有半點的疲憊。

    「知道為什麼我不累嗎?」,中年男人抖了抖肩膀,雙手抱在腦後,望著一碧如洗的天空露出愜意的神色。

    少年此時終於抬頭望向他,他嘿嘿的笑了幾聲,「你想知道嗎?」

    「想!」,少年最終還是吃不住疲憊和腿腳上的痠痛,終於說話了。

    中年人笑的很開心,也多少有些戲謔,他眉頭一揚,哈哈笑道:「那是因為我站習慣了唄!」

    少年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起來,繼續低著頭,手裡的鐮槍此時從武器變成了分擔身體重量的拐棍,硬著頭皮咬著牙,強迫自己站下去。

    到了中午換防的時候,幾名士兵吃飽喝足的走了過來,與他們交接了一下工作,讓這一大一小兩人得以休息。兩人挪動著邁不開的腳步,緩慢的向城中走去,仔細的看就能發現,邁不動步子的,只有那個少年。中年人站了一上午似乎都沒有絲毫的疲憊。他在照顧少年人的臉面,所以看上去步子也有些沉重。

    路邊有一名端莊典雅,身上穿著昂貴禮服的女人面帶不忍的捧著食盒,想要靠過來,卻被那中年男人一個警告的目光給瞪了回去,只能站在一邊看著少年此時的模樣暗自擦著眼淚。

    一路上有不少人和中年人打招呼,中年人也笑著回應他們,如果不是他們管這中年人叫做領主大人,如果不是他們管那少年叫小少爺,恐怕誰都不會想到,這兩人居然都是貴族。不僅是貴族,而且還是這座城市的主宰者,這座城市的領主,以及第一順位繼承人。

    洛薩夫就是這中年人的名字,身為西線七雄之一,在奧蘭多帝國西線上洛薩夫的名字猶如陽光一般為人們所熟知。生活在這裡的人多多少少都受到過洛薩夫的照顧。

    他是一個好人,很多平民都會非常親切的對那些有求知慾的人這麼說。

    洛薩夫的一生是一個傳奇,他起初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平民,生活在邊境上,每天的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找點散工賺一點錢,貼補家用。

    奧蘭多帝國和滿月之間的戰爭與仇恨,十本書都寫不下,因此在邊境線上,最多的還是摩擦和小規模的衝突。

    有一次,洛薩夫隨著一支商隊穿越了邊境前往滿月,儘管兩個帝國之間一直處在對峙的狀態下,可民間的商業行為並沒有因此而斷絕,商隊的來往反而更加盛行。官方的市場關閉之後,想要互通有無,只能走私下的渠道,也就是走私。

    走私這個東西從漫天都是神明時期開始,就一直存在,並不是凡人的力量就可以解決的。

    在這次旅途的過程中,洛薩夫意外的發現了來自滿月的一支軍隊,準備突然襲擊帝國的一座商業重鎮。洛薩夫心中的愛國情緒爆發,從商隊裡偷了一匹馬,火速的將這個情報送回到邊境上。也因此,避免一次巨大的損失。為了獎勵洛薩夫的行為,當時的邊境將領特?升他為一名治安官。

    說白了,除了鼓勵他的行為之外,也有把他當做一個榜樣的意思。

    從此,洛薩夫邁步走上了權力之道。

    和眾多內地的貴族不太一樣,在邊境上陰謀詭計並不盛行。這可能和邊境的特殊地理環境有關係,哪怕是皇帝陛下,都深知不能隨意的動邊境上的貴族,一不小心說不定就會弄巧成拙,搞成大問題。

    有人照拂,加上洛薩夫本身的能力和水平,他一步步從一個小小的治安官變成了一名將領,並且在數次衝突中立下了卓著的戰功,最終被奧蘭多六世冊封為貴族,鎮守邊境。

    他是一個與眾不同的貴族,與其他的貴族有著截然不同的表現。他更加崇尚「生活是德西人最好的老師」這樣的諺語,所以他的孩子除了接受正規的貴族精英教育之外,還要接受他的「平民教育」。像今天這樣的值守城門,只是他教育體系中的一小部分。在他看來,如果不能理解最基層士兵們的辛苦,那麼他的孩子以後絕對不能成為一個優秀的將領,一個優秀的貴族!

    除此之外,他還會安排他的孩子和他一起,去做一些平民們才會做的工作。比如說集市幫人上下貨、清掃大街,甚至是苦力。只要是存在的工作,他都會帶著他的孩子去做一次。

    剛剛年過十六的孩子,已經多多少少瞭解了一些民間的疾苦。只是唯一讓洛薩夫有些不太滿意的,就是他的孩子還是放不下自己的身段和面子,沒有把他帶入到德西人這個大的範疇中,依然覺得自己是一名貴族,今天所做的不過是生活中的一個體驗。

    這是一種非常不正確的想法,也是很危險的想法,可惜的是洛薩夫本身並不具備多高的教育和文化水平,短時間裡還解決不了這個難題。

    這也是少年人為什麼會覺得尷尬和不自在的原因,畢竟他和周圍那些人,是處在兩個不同世界的人類。

    在西線的貴族圈裡,他已經成為了一個笑話。如果不是洛薩夫一貫以來的強勢,恐怕他早就鬧了起來。

    從城門走回到領主府,洛薩夫瞥了一眼被妻子抱在懷裡的兒子,笑了笑,心底的失望並沒有表現出來。他洗漱了一遍之後換上貴族的服飾,轉眼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高貴、沉穩、自信的氣質讓他變得格外的迷人,領主府裡的侍女望著他的眼神都有些迷醉。

    「大元帥閣下讓您盡快聯繫他。」,管家站在一邊,微微低垂著頭。就像所有的平民那樣,管家也尊敬著這位領主大人,並且由衷的愛戴他。一個賢明的領主,永遠都不會缺少追隨者和效忠者。

    洛薩夫點了點頭,西線的生活其實很清閒,遠遠不像內地人們所想像的那樣每天都生活在緊張的備戰狀態之中。特別是近年來隨著奧蘭多帝國的國力不斷上升,帝國和滿月之間的摩擦也逐漸的減少了許多,滿月那邊的大酋長也不是傻子,明知道對方越來越強,還要伸出臉去找抽。

    從今年過完年到現在,西線上發生的衝突一共只有四次,還是在年初的時候。

    其他的時間裡,基本上都處在無所事事的狀態中。

    洛薩夫推開了書房內的一處小門,進了密室裡之後關上了房門,打開了魔音盒子,塞入了泰伯利亞晶石之後等待了片刻,發聲器裡就響起了帝國大元帥格雷斯的聲音。

    「我需要抽調你麾下至少六成的兵力,有沒有問題?」

    洛薩夫考慮一下,他麾下一共有四萬人的隊伍,六成就是接近兩萬五千人,他只能留下一萬五千人。這個數字有些少,但是考慮到目前滿月一直龜縮的態勢,他覺得應該沒有問題,立刻就答覆了格雷斯。

    「沒問題,隨時隨地等候您的吩咐。」,話到這裡就應該說完了,可他不知怎麼的,又追加了一句,「現在帝國內的局勢如何了?」

    西線是很特殊的地方,上面已經說過。

    在內地的貴族們來看,西線的貴族一個個都是囂張跋扈的人。因為需要對抗來自滿月的入侵,西線貴族擁有「無線爆兵」的權力,只要他們養得起,想招募多少士兵就招募多少士兵。也正是因為兵力雄厚,被稱為西線七雄的七位領主,除了會聽格雷斯、格里恩兄弟的話以外,對皇室的命令都不是那麼在乎。

    皇室賦予了他們異於常人的權力,但也為他們拴上了套索,在非皇室的召喚下,西線的軍隊不允許東進。如果西線的軍隊東移超過五十公里,那麼就會被看作是叛亂,將受到鎮壓。

    同時,西線的貴族也不允許勾結內地的貴族,在政治上必須保持絕對的中立。

    只是此時情況的確與以往不同,兩大貴族集團的叛亂給帝國蒙上了一層陰影。特別是格雷斯都需要召喚西線百戰老兵的情況下,洛薩夫實在是無法置之不理,這才問了一句。

    沉默了片刻後,發聲器裡傳出了格雷斯沉穩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自信,堅硬,「沒有任何問題,這些叛亂分子被鎮壓只是時間問題。」

    洛薩夫想了想,說了一句我知道了之後,就關閉了魔音盒子。

    其實在他看來,這一場叛亂根本就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皇室發聲調動西線貴族去鎮壓西北和西南的兩處叛軍,要不了一個月時間叛亂就會徹底的被撲滅。不過他也很清楚,皇室不這麼做,其實說到底還是在防備他們這些貴族。

    在和滿月接壤漫長的西線邊境線上,七位領主一共統帥了三十萬大軍,這三十萬大軍還都是百戰餘生的老兵,戰鬥力絕對比內地那些沒有見過大場面,生活在溫室中的士兵要強大的多。一旦這些貴族嘗到了「那種」感覺,說不定很有可能西線七雄也會有人生出造反的心思。

    多事之秋!

    洛薩夫離開了密室,沉吟了片刻之後,將管教召來,「大元帥要求調動兩萬五千人的士兵,你去安排一下,把精銳都留下來,其他的都送走。」

    就在洛薩夫嚴格的遵守了格雷斯命令的同時,也有一些人,心裡懷著其他的念頭。

    很顯然,這絕對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自己一輩子守在邊境上吃沙子,更不願意自己的孩子、孫子、自己的家族世世代代都在這裡吃沙子。他們也嚮往帝國內地的繁華,也希望自己的後代過上體面的生活。

    艾薩克也好,彼拉戈斯也罷,怎麼可能會忽略自己背後的這個大炸彈而不考慮呢?他們既然選擇了造反,就絕對不會認為西線七雄還會遵守所謂的規則。所以他們一面向東不斷進攻,一面也在派人頻繁的聯繫西線這七位大領主。

    此時,遠在海格莫利亞的雷恩也剛剛從沉睡中甦醒過來,趕了一天的路還參加了一場時間並不長,規模也不算大的戰鬥,讓他精疲力盡。這一覺從晚餐過後,一直持續到中午。

    換上了戎裝之後,他來到了領主府的議事大廳。

    此時莫利亞大大小小的官員和軍官,都匯聚一堂。

    昨天的戰鬥差點就以失敗告終,這讓整個城市的官員都心驚膽顫,如果不是雷恩的援軍來的及時,他們現在可能已經成為了城牆上隨風搖曳的屍體。所以他們需要彙集大多數人的力量,儘可能的想辦法保住這座城市,阻止叛軍繼續東進。

    看見雷恩站在門口,郝爾伊克斯頓時迎了過去,用力握了握雷恩的手,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他不能不感激雷恩,至少雷恩挽救了他的性命,也挽救了這座城市。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39
第四八二章 你不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但是你可以欺騙一個希望被人欺騙的人

    對於雷恩的到來莫利亞的大小官員以及富商們都十分的熱情,這裡是他們的家園,是生養他們的樂土,更是他們利益的所在。如果不到了最後關頭,誰都不願意放棄這座城市。

    人們都喜歡用一些平白卻不簡單的話來激勵別人,但是真實的人生,絕非跌倒還能爬起來那麼的容易。人類喜歡用成功來定義失敗,說失敗是成功的媽媽,說失敗是成功的累積,說失敗是成功的過去。

    可又有幾個又真的能做到?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社會中,甚至不需要跌倒,只需要一個踉蹌,站在身後的人就會幫你一把,幫你摔倒在地上。至於還想爬起來?他們會用鞋底告訴你什麼叫做現實,什麼叫做殘忍。

    如果不是到了最後完全絕望的關頭,是沒有人會放棄現在所有的一切。

    郝爾伊克斯從侍從的手裡取過酒杯,舉了起來,「敬雷恩!」

    「敬雷恩!」

    第一輪敬酒飲完之後氣氛頓時更加的熱烈起來,一些穿著誘惑的有技術的女人們魚貫而入,或坐或依的緊貼在自己的目標身上。酒精、女人、性,永遠都是撫平戰爭所帶來的傷痛以及緊張最有效的良藥。

    有人問道:「雷恩伯爵,請問您之後,還會有援軍到來嗎?」

    郝爾伊克斯微微偏著頭,在雷恩耳邊輕聲的說出了這人的身份,他是城市中的一名奴隸商。奴隸絕非是黑蠻的代名詞,實際上奴隸這個東西是一個非常偉大的詞,所有被征服的生物,都可以看做是奴隸。在莫利亞城中奴隸大多數是指滿月的野蠻人,滿月人和德西人有著明顯的差距,滿月人因為深處沙漠戈壁地區,皮膚比較粗糙,呈現一種淡淡的紅色和棕色,比黑蠻白,但是要比德西人黑紅一點。

    炎熱乾燥的惡劣環境下,大多數滿月人都顯得比較「苗條」,雖然滿月人在勞動力上的表現遠遠不如黑蠻和拜倫帝國的一些半獸人,但是在取樂方面,滿月奴隸絕對是首屈一指。特別是滿月的女人,在奧蘭多帝國中有這麼一句話,叫做「拜倫的臀,滿月的腰」。

    這句話的意思很直白,也算是一種對其他人種的貶低和嘲諷,但同時間接說明了滿月人,最主要是滿月女人的妙處。

    這位奴隸商在城中差不多蓄養了六十多名滿月奴隸,其中有四十多名是女人,這些女人每一個都可以賣一個很好的價錢。如果不是這樣一場戰亂來的如此迅速,他可能已經將這些奴隸拋售一空,並且可能已經離開這裡,前往滿月購買下一批奴隸。

    滿月奴隸的獲取渠道除了民間暗地裡的捕奴隊大肆的活動之外,滿月官方也對外出售奴隸。

    惡劣的環境養不活那麼的人,除了維持必要的軍隊以及後勤和農作的農夫外,每年滿月都會向奧蘭多帝國、拜倫帝國甚至是更遠的聯邦出售數萬人到十數萬人規模的奴隸。

    變態扭曲的「競爭力」讓滿月境內充斥著一種非常誇張的氛圍,如果不能體現出自己在社會中的價值,那麼就會被貶為奴隸,然後出售。

    雷恩的目光在這人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後,看向周圍的客人。這些人都期待的看著他,希望他能給他們一個好消息。萬眾矚目之下氣氛變得有些肅穆,嬌笑著的有技術的女人們也紛紛停下了笑聲。

    雷恩緩緩點了點頭,如同凝固了一樣的空氣瞬間再次流動起來,人們舉著酒杯興高采烈的碰著杯,大口大口的喝著酒,有技術的女人們再一次花枝招展的如同一株鮮花一般,綻放自己的嬌豔和美麗。

    其實,雷恩騙了他們,這是雷恩和郝爾伊克斯商量好之後的決定。他們必須要給這城市中依然堅守的人們帶去一份希望和信念,不然他們有可能真的撐不下去。特別是昨天攻城戰時對方登上了牆頭,那種城破了的恐懼瞬間填滿了他們的內心。很多人都不認為莫利亞會被攻陷,這裡有高高的城牆,有數不清的物資,還有很多的戰士以及可以被徵召的人。

    至少在昨天之前,他們是這麼認為的,他們完全有足夠的物資和精力,與城外的那群派軍對抗下去,直至對方主動離開這裡。對於城中的這些既得利益者們來說,這反而是一場盛大的晚宴。逃難離開的人們拋棄了他們所有拿不走的東西——房子。這些房子將會變成無主物,被他們以低價認購,等戰亂結束後再以高價出售。

    他們中一些人甚至還在為這場戰爭的爆發感覺到興奮!

    然而,昨天的一切真的嚇壞他們了。

    當然,現在他們又不害怕了。

    「我要捐出五百金幣,作為獎金獎勵給那些英勇守衛這座城市的士兵們!」,奴隸商豪氣的一揮手,他身後脖子上套著項圈,被人牽著的一名滿月男奴隸背著一袋鼓囊囊的錢袋,緩慢的走到大廳的中間,將錢袋丟在了地上。崩開的口子裡噴射出許多枚黃橙橙的小可愛,引起不少有技術的女人們的驚呼。

    她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錢放在一起,一個個呼吸都變得急促了起來,身體也隨之變得更軟了。

    奴隸商的話就像是一個信號,很快在場的富商們以及官員,都開始慷慨解囊,不一會就聚集起一座小小的金山,流淌著金色的金幣。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各樣的物資,以及「人口」,這些人非常慷慨的提供了六百人的青壯奴隸,其中還有一百多名是沒有閹割過的。

    郝爾伊克斯扭過臉給了雷恩一個隱晦的眼神,雷恩抿著嘴微微點頭,其實他們早就猜到這些人會拿出一些東西來支持他們繼續固守這座城市,然而也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些人這次真的是下了血本!

    金幣就提供了三千兩百枚,糧食什麼的幾糧倉,還有目前最稀缺的武器以及鎧甲,以及活生生的「人」。

    六百人可能看上去並不多,對於整個城市的攻防來說就像一滴水滴落在河流中一樣不起眼,然而細化到某一個城段,在某個重要的時候補充到某個緊張的牆頭,這六百人的青壯就顯得非常珍貴了。

    很多時候一段牆頭的爭奪,往往只需要三十個人到五十個人左右就能完全鎮壓那些剛剛爬上牆頭的人。

    「感謝大家的慷慨!」,雷恩拿著銀質的勺子敲了敲手中的水晶高腳杯,壓了壓議事廳內喧鬧的氛圍,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的時候,他才帶著自信沉穩的笑容,說了起來,「我們不僅要守住這座擁有特殊意義的城市,保護生活在城市內的居民,我們還要攻出去!」,他猛的一揮手,在揮手的過程中緊緊握拳,將餐勺緊握在手中,給人一種充滿了力量的感覺,讓每個人心底頓時提起了一股氣。

    「首先,我代表帕爾斯陛下以及所有的黃金貴族,向大家道歉。我們完全沒有想到這些貴族會喪心病狂的企圖推翻現有的統治,而且是以武力這樣愚蠢的方式。他們在我們沒有絲毫防備和準備的情況下,暫時佔據了先機。」,這段話他說的非常陳懇,聲情並茂,引發了一些人的共鳴。

    事實的確是這樣,血盟突然間紛紛揚起反旗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連下數城,特別是艾薩克,兵鋒已經直指帝都。哪怕是到了今天,依然有很多人都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人要反叛。這些人心中多多少少,都有對當前皇室心存不滿,畢竟在這些反賊叛軍的口中,他們是被皇室逼反的。

    可雷恩這一席話,多多少少讓他們舒緩了一下心中的怨憤,畢竟他們面前的可是一名真正的黃金貴族,而且是女皇陛下特意委任來平叛的特使。

    雷恩真摯的目光從這些人臉上一一掃過,他語氣猛的提了起來,變得激昂,「但是,這場災難終將過去,不會是三五年,不會是三五個月,在很短的時間裡,我們就會掃平這些叛軍,還大家一個和平安寧的帝國。為此,女皇陛下特別委任我作為先鋒官,從海格開始,將這些叛軍打回老家去!」

    「他們絕對不會是我們的對手,他們這些愚蠢的傢伙們妄圖用一小塊地方,一小撮力量,去對抗整個帝國,對抗整個德西人的社會!」,雷恩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肯定的說道:「他們這是在自尋死路!」

    「在他們的屁股後面,二十萬戍邊精銳不日即將東進,從這些骨子裡都冒著傻氣愚蠢的叛軍身後,狠狠的踢他們的屁股!而我們的格雷斯大元帥和格里恩元帥,也將帶著近衛軍以及各地鎮壓叛亂的貴族軍隊,給他們迎頭一擊,讓他們深刻的瞭解到,什麼叫做正義的鐵拳!」

    一席話,引爆了議事廳,那些富商們,官員們,毫無形象的揮著自己的胳膊,面紅耳赤的捧著酒杯,大聲笑著並且附和,「對,踢他們的屁股!」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39
第四八三章 時代所代表的大智慧,是超越了一切已知力量的存在!!!!!!

    實際上,事情比人們所想像的還要嚴重一點。

    西邊的貴族們鬧騰不止,和帝國打的熱火朝天,東邊和南邊的貴族們也蠢蠢欲動。看似平靜的帝國之下,早已暗流湍急。

    農加萊爾所代表了南方的土包子和暴發戶們正在待價而沽,帕爾斯女皇多次要求從他們的手裡徵調一些兵力用於鎮壓叛亂,可是這些人總是有藉口推三阻四,拒不執行。東邊的貴族們暫時只是聽宣不聽調,如果不是考慮到雷恩這個貝爾之王還沒有表態,他們可能已經亂了起來。

    最讓人跌破眼鏡的,還是那一個個政黨。

    如果說在這樣一場戰亂之前,政黨只是貴族階級推舉出一個平衡階級和階級之間矛盾與衝突,象徵意義大於實際意義的醜角。那麼到現在,到今天,政黨這個詞彙已經真正的進入了帝國的政治生態中,並且扮演了一匹黑馬的角色。

    而在其中起到關鍵性作用並且帶頭的,就是工商黨。

    薩爾科莫是一個非常精明的商人,他不止一次把自己賣了一個好價錢,並且幫助別人把別人賣了一個好價錢。這一次,他敏銳的覺察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機會,在和雷恩商量之後,立刻宣佈成立了屬於工商黨的武裝力量。而他的理由也從憲章中找到了支持的依據。

    在憲章中有這麼一條——「當個人的權益和財富受到侵犯的時候,英勇的德西人有權利拿起武器,捍衛自己的權利。」

    這句話的確存在於憲章之中,但絕對不是任何一條正兒八經的條文,這句話出現在憲章的引言上。這句話出自奧蘭多一世在建國大典宣言中,也是他為自己找到的合理推翻神聖帝國統治的藉口。他的目的不過是為自己洗白,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所有人,我推翻神聖帝國,不是為了權力,而是為了不被迫害。

    嗯,很好很強大的藉口,不知道帕爾斯女皇會不會因此在夢裡把她的祖先臭罵一頓。

    黨派成立了武裝力量之後就已經不僅僅只是民意的喉舌,更是一種威懾性的力量,將所有的圖謀直接寫在了臉上。

    政黨這個新興的事物,正在尋求更大的政治地位。

    在巨龍面前選左還是選右都逃不過一口的時候,那麼就選那個被咬的最輕的一邊。

    政黨比貴族對帝國而言更可控制一些,這就是帕爾斯女皇的選擇。她現在正在積極調和並且溝通,希望能借助政黨的力量完成一些本來應該由貴族來完成的事情。

    總的來說,現在整個帝國亂上加亂。

    其實這個時候是雷恩到現在為止,最大的機會之一,只要他祭起黑蠻和冰蠻兩大殺器,說不定渾說摸魚之間真的能奪取整個帝國的歸屬權。但是他按捺住了心頭的悸動,這不符合他的利益。一旦他以第三方的身份加入到戰爭中,就真的會掀起全面的內戰,別說短時間平息戰爭,恐怕滿月和拜倫帝國都不會無動於衷。

    他情願打的整個帝國只剩下他一個人,並且由他來做這個皇帝,也不遠為別人做嫁衣。

    所以他隱忍了下來,繼續按照自己的計畫,堅定不移的前行。

    短暫的狂歡過後,郝爾伊克斯讓幾位官員和富商留了下來,下面說的,才是今天真正的主題,如何抵禦彼拉戈斯的進一步進攻,以及如何反攻。

    的確是這樣,雷恩從來就沒有想過堅守這個詞,他不僅要守住莫利亞,還要打回去。在郝爾伊克斯覺得難以想像的事情,在雷恩這裡,卻是他的目標。

    「我需要附近的地形圖,以及彼拉戈斯目前的兵力配置和物資相關的信息。」,坐在首座上,雷恩此時不苟言笑,一點也沒有先前那樣的神采飛揚。他就像換了一副面孔,沒有露出絲毫的憤怒或是其他什麼激烈的情緒,就那麼簡簡單單,平平靜靜的坐在那,卻給了這些人極大的無形的壓力。

    他眼珠子微微轉動,從在座的幾人臉上掃過,每當他的目光停留在某人的臉上時,那人就被壓力壓的低下頭去。

    「不要和我說不清楚,我知道你們這些人在戰爭到來的前幾天,還在將物資販賣給叛軍。我知道這些,你們心裡也很清楚,所以我給你們一個機會,說出我關心的東西。」,雷恩拇指搓了搓食指上的指環,目光最終停留在了他右手邊第一個位置男人的臉上。

    這個男人也是一名商人,糧食商人。糧食這個東西無論是戰時還是非戰時,都是非常緊張的物資。特別是在西邊這些地方,越是往西,環境也就越惡劣,炎熱、乾燥、缺水,讓很多糧食在這裡種植都有不同程度的減產,所以在這裡,糧食很貴重。

    而走私糧食所帶來的利潤,也恐怖的驚人。

    事實就是這樣,雷恩搞出的敏感物資管理的確在一定程度上限制死了一些小商小販的走私渠道,但是對一些大商人,特別是有貴族背景或是有貴族參股的大商人來說,無非就是麻煩一點,手續繁瑣一點。該走私的一樣走私,欺上瞞下玩的不能再溜。不管是雷恩,還是帕爾斯女皇,其實都清楚這裡面的貓膩。

    就好比這次艾薩克叛亂叛亂的導火索,那個賬本。他們要運送那麼多的敏感物資從帝國的內地,一直運輸到極北冰原販賣給那些冰蠻,要說這一路上都能掩人耳目不走漏一絲消息,可能嗎?

    絕不可能!

    不管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總之有人幫他們隱瞞了這些消息,這些人或多或少,也都從中得到了一些好處。

    在這裡也是一樣,西線面對的軍事壓力那麼重,物資又緊缺,這些商人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金山銀海就在那而不去撈一把?

    說一句動搖軍心的話,說不定郝爾伊克斯在其中都有一定的股份,而且他的心思雷恩也猜到了一個八九不離十的程度。

    大家都在賣,為什麼我不賣?我賣了還能為帝國建設添磚加外,別人賣了只能中飽私囊。

    好大的氣魄!

    好寬廣的胸懷!

    傻嗶!

    那男人頓時一臉虛汗,他趁著擦汗的功夫瞟了一眼郝爾伊克斯,後者只是低著頭把玩著手中的一枚精美的飾品,連頭都沒有抬。別看好像郝爾伊克斯置之不理,就是放棄了他,其實這也是一種無聲的交流。

    我不管了,你說吧。

    這就是郝爾伊克斯要表達的意思,而這位糧商,也看明白了。

    叛軍——彼拉戈斯這次一共率領了十萬大軍攻打海格,其中有五萬駐紮在另外一座城市,他自己帶著五萬攻打莫利亞。至於為什麼,這糧商不太清楚,但是雷恩清楚。這是彼拉戈斯防備著西線七雄手裡的人馬,不敢把全部兵力都壓過來。萬一西邊戍邊的精銳東進,他這五萬人能迅速的回防。

    堆積如山的糧食統一的堆放在西林城城外的一個山谷裡,西林城就是現在彼拉戈斯所在的城市。山谷由兩千人看守,三面靠山,入口狹窄據說在其中還有一位七級劍師和兩位六級劍師守護,做到了萬無一失。

    之所以不將這些糧食放在城市中,這糧商道聽途說是說彼拉戈斯害怕有人盜竊糧食販賣,才有了這麼一個舉動。糧食放在山谷中出入有人嚴格監視管理,那些小偷們根本沒有機會把糧食偷出去賣掉。

    接下來,說的就是西林和莫利亞之間的地形地貌,最初莫利亞是一座山峰的名字,被群山環繞,後來為了剷平這些群山,帝國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嗯,應該說帝國貴族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當群山變成通途之後,工程就停了下來,也造成了現在莫利亞起伏不平的地貌特徵。很多地方依舊有像是小山包,矮的有二三十米高,高的地方也有一百多米高。

    而四條筆直的官道,就像是一個加號一樣鑲嵌在這些起伏不平的丘陵上。

    雷恩腦海中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印象,加上郝爾伊克斯拿出了一張讓人看不懂的地圖,雷恩多多少少心裡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那麼水源呢?」,雷恩的食指敲了敲扶手,發出的哆哆聲驚擾了這些人的心跳,「飲用水方面是用修多恩支流的河水,還是用井水?」

    修多恩河流幾乎覆蓋了整個大陸,幹流從北到南彎過幾處之後匯入大西洋,但是支流卻幾乎覆蓋了奧蘭多全境。早些年弓魚的氾濫讓德西人將支流保護了起來,而且保護的還不錯,很多地區的飲用水都採用修多恩支流的河水。

    郝爾伊克斯這時換了一個坐姿,抬起頭,說道:「這個我知道,我們這邊和西林,用的都是井水。」

    這邊離滿月邊境不過千里地,秋季和春末時會有狂風將大量的沙塵裹挾著吹過來,污染修多恩支流的水源,讓修多恩支流渾濁不堪。所以很多地方的飲用水都採用了井水,這個世界的地下水資源並不缺乏,加上衝突不斷,死掉的人被分解後,水分再次融入地表,重新成為地下水,所以大多數地方都會採用井水作為飲用水。

    雷恩抿了抿嘴,右手握拳,咚的一聲叩擊在扶手上,他已經有了全盤的計畫。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39
第四八四章 古代人有古代人的驕傲,你瞧不起他們,他們也未必瞧得起你

    如果要問在雷恩的心目中什麼時代,什麼背景是最璀璨的,最令人嚮往的,那麼答案並不多。

    春秋、戰國時期,以及漢末三國。

    所謂陰謀詭計,在這三個時代被千年以前的人們玩出了花來,其中有很多的智慧哪怕放在了這個信息大爆炸的時候,都依然閃爍著其耀眼的光芒!

    你可以說古代人大多數都很傻,那是因為你站在了他們的肩膀上。但你不能否認當你和他們一樣腳踏實地的時候,你就比他們聰明多少。

    有一個美德叫做虛懷若谷,雷恩不會刻意的貶低那些曾經在歷史上活躍著的偉大先賢,但也不會過度的抬高他們。此時他已經站在了巨人禿頂的頭皮上,需要借用一下古人的智慧了。

    在這個世界裡,陰謀詭計往往代表著政治上的爭權奪利和互相傾軋,在戰爭中這這個世界的將領們的腦袋似乎比思考政治的時候要低能一點。他們更喜歡明火執仗的雙方擺起了人馬,看著一個個方陣互相撞在一起,然後以一種格外慘烈的方式來完成所謂的戰爭。即使是攻城戰也是這樣,一方固守,一方不要命的攻城,他們似乎從來就沒有考慮過,戰爭還擁有其他的方式來進行。

    哦,也不能說一點也不知道,幾位在歷史上留下了自己獨特印記的將領們多多少少也會使用一些小手段,但這些手段,在雷恩看來相當的低級。

    彼拉戈斯的士兵人數的確要比他們多一些,近乎兩倍,如果加上他丟在後面的士兵,有差不多三倍的樣子。這絕對不是彼拉戈斯貴族集團的真正實力,他們還留有了一定程度的實力。在西線防禦戍邊精銳的東進。如果說小半個帝國只能湊出二三十萬人的軍隊,也不需要皇室來平叛了,不管是滿月,還是拜倫帝國,都擁有在短時間裡徹底滅亡奧蘭多帝國的實力。

    所以雷恩不會就這麼簡單的認為,彼拉戈斯手裡沒有人了。

    歷史上從來就不存在以少勝多的戰爭,往往給人們留下了以少勝多的戰爭中,都有非常顯眼的一面。少數的一方會通過各種方式,製造各種機會撕裂對方的陣型,保持小範圍相對較多的力量去率先殲滅被分割出較少的力量,形成局部的優勢,然後再將這優勢擴大到整個戰局,才留下了許許多多「以少勝多」的戰例。

    雷恩這次也打算這麼做,在這場戰爭中,他才是真正主動的一方。

    因為不管他,莫利亞怎麼做,對方都必須來攻擊他。

    局面的被動變成了主動,陰謀詭計也因此應運而生。

    時間過的很快,特別是在人們充滿希望的時候,三天時間一瞬間就過去了。

    彼拉戈斯這次坐鎮西林,他派出了一位被人們稱作為「永不熄滅的火焰」的將領主持這一次對莫利亞的進攻。這位永不熄滅的火焰是彼拉戈斯重金收買的一名很有威望的將領,至少十年前是這樣。在對滿月人的戰鬥中,這位將領總是保持著很高的勝率和斬殺率,如果不是洛薩夫那樣一個有人支持,也需要他作為典型的傢伙突然出現,可能這位將領早就成為了一名戍邊的領主,為奧蘭多帝國的邊境線付出自己的青春和才華。

    這次,彼拉戈斯給了他,這位名字叫做裡德爾的傢伙四萬精銳的戰士,以及五千騎兵。彼拉戈斯的要求很簡單,他沒有考慮過裡德爾能一次性就打下莫利亞,他需要裡德爾去消耗掉莫利亞大量的有生力量,為真正的攻城做好準備。

    可能是當一個高高在上的大貴族的日子實在太久了,久到彼拉戈斯有些忘記了如何和底層的人溝通。他的話,就像對一個經驗豐富的獵人說,不要去狩獵老虎獅子之類的猛獸,反正我知道你殺不了這些東西,你就去打幾隻野兔回來。

    他可能是一種好意,但是他說法的方式,在不經意間,激發了裡德爾的傲氣。

    你讓我去裝模作樣的攻城,我偏偏就把這座城市打下來給你看。

    人生氣,是一件很奇怪的時候,有時候莫名其妙脾氣就上來了,有時候卻被人打了臉,都還能保持著笑嘻嘻的狀態。

    四萬大軍加五千騎兵,浩浩蕩蕩看不見頭的隊伍從西林出發,快速的趕往莫利亞。當他們從西林城城門離開之後走了接近一天半之後,終於踏入了莫利亞的境內。筆直寬闊的官道讓人只是哪怕看上一眼,都會覺得由衷的舒服。特別是為了防止風沙帶給官道的磨損,以及防止風沙傷害到牲口的蹄子之類的,道路的兩邊依舊保持了原來的地貌,被綠色填滿。

    走在這樣一條筆直的大路上,享受著順著道路由西向東從背後吹來涼爽的秋風,衣角被吹的獵獵作響,實在是太愜意了!

    裡德爾緊握著手中的馬鞭,望著官道盡頭的藍天,悠然的舒了一口氣。

    他覺得自己真的大材小用了,想當年他也是威名顯赫的將領,滿月人看見他和他的旗幟,都能嚇的屁滾尿流。他甚至一度認為,自己肯定會被封爵,而且還是一個不小的爵位,更會被留在邊境上。他甚至為此做好了為了帝國的安危而奉獻自己一生的準備。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叫做洛薩夫的傢伙,仗著自己的背後有貴族的支持,居然搶走了本來應該屬於他的勝利果實。他一怒之下答應了彼拉戈斯的請求,以普通人的身份,加入了彼拉戈斯的陣營,成為了彼拉戈斯麾下最有名的將領。而事實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他的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單單是依靠他的名字,就沒有人敢來騷擾。

    想到自己一蹉跎就是十年,此時他再次激起了雄心萬丈。他要那些對他有些怨言的傢伙們看看,誰才是西北第一軍神!

    當莫利亞城歷歷在目的時候,他舉起了擒著馬鞭的手,整個軍隊在一個個傳令兵的吆喝聲中,停了下來。

    作為一名成功並且有著偌大威名的將領,他深知行軍之後不宜戰鬥。體力消耗一空而產生的疲憊感覺在短時間裡可能不會有所察覺。但是當一個人需要去承擔過重的心理壓力時,這種狀態就會快速的出現。拖著疲憊的身體去參加戰鬥,顯然並不是一個正常的選擇。

    「就地休息,明天爭取在中午之前,攻下莫利亞!」,裡德爾看著士兵們有條不紊的開始紮營安裝帳篷,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成片成片的營地的確會給對方帶來極大的心理衝擊力,裡德爾就不相信了,僅存的,也是唯一的援軍會主動出來找他們決戰。帝國腹地那群老爺兵是什麼模樣,他比任何都人清楚。那些傢伙小打小鬧或許可以,如此大規模的戰鬥,能不尿褲子都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突然間他聞到一股淡淡的尿騷味,笑而不語的抿了抿嘴。這種事情經常發生,特別是在紮營之後。緊張了一路的士兵點放鬆下來,就會產生一股尿意,很多人都會在放鬆的時候解決一下個人問題,這在行軍中是在正常不過的行為。當然,其實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行軍過程中的不斷排泄,會留下一股特殊的氣味,能讓一些精熟於追蹤的人找到他們的蹤跡。

    只是裡德爾不知道,他聞到的這股尿味,其實並不是這些士兵中某一個人排泄時候的味道。

    樹林中一名士兵渾身上下都纏繞著滿是綠葉的蔓藤,這士兵匍伏在地上,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他已經在這裡等了兩天,此時他完全憋不住了,忍不住褲襠一熱,就尿了出來。

    尿這個東西在天氣冷的時候還不會有什麼味道,一旦在天氣稍微炎熱一些的時候尿出來,腥臊味以及特有的氨味會隨風飄很遠。優秀的獵人和獵犬,在幾里地之外,就能覺察到空氣中的異常。

    只是周圍紮營的人實在太多,誰都不知道這鼓足尿騷味來自哪裡,更不會有人閒的發慌,循著這騷味找過來。

    這名士兵並不是本地人,不是莫利亞人,本地的莫利亞人在前幾日的攻城戰中已經被打斷了脊骨,他們根本不敢來執行這樣的任務,而雷恩更不敢讓他們來。

    就在這名士兵不遠處,頂多十米的地方,兩個士兵圍繞著一顆大樹正在放水,他們逗趣的抬高了自己的水龍頭,尿到了兩米多高的地方,兩人嘻嘻哈哈的說著一些葷腥的笑話,彼此打趣。就在他們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有人摔了一跤,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壓碎了一些野草和矮灌木,齜牙咧嘴的罵罵咧咧起來。

    「瑪德,不知道有沒有壓到剛才尿的尿。」

    另外一人放聲大笑,一臉嫌棄的躲到一邊。摔倒那人從地上爬起來,拍打著身上的泥土,突然他的動作一頓,驚懼的望向周圍,臉上充滿了扭曲的懼色!

    隱藏在林間的士兵心中一緊,知道計畫暴露了!

    他立刻從懷裡掏出了一根十二三公分長的管子,與此同時從地上爬了起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40
第四八五章 從小家裡大人就會告訴孩子們,不要玩火,玩火會來尿sui

    火焰這個東西從被人類發現開始,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和神聖這個詞都是有所聯繫的。

    在遠古時期,愚昧無知的人們崇拜信仰火焰,認為火焰是神明在人世間顯聖的一種手段,是神明垂青人類的一種恩賜。

    火焰甚至可以說在遠古時期推動了社會的發展,為文明的進步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火可以驅逐野獸,保護人類的安全;火可以烹飪食物,避免生食帶來的病痛;火還可以製造冶煉器具,讓人類社會的物資更加的豐富。

    但同時,火焰,也往往和災難掛鉤。

    歷史上無數個朝代,無數次慘痛教訓,都和火焰有關係。遠的不說,就說西流城大火,已經故去的波文伯爵一把火丟在了地上,燒死了十幾萬人,也毀滅了一座城市,更毀滅了一個歷史的印記。

    現在,這兩名士兵所要面對的,和西流城被焚燒那一夜的市民所表現出的東西,幾乎如出一轍。

    那跌倒的士兵用力撕扯著袖子置於鼻尖下,用力嗅了嗅,一股淡淡特殊而熟悉的味道瞬間充斥著他的鼻腔。

    火油!

    火油這個東西是一種廉價的合成品,在這片大陸的地下有豐富的油礦,但可能是因為兩個世界規則的不同,在另外一個世界裡的石油,在這個世界裡所表現出的形態和黑乎乎粘稠的原油有著完全不同的特徵。這個世界的「石油」,相對於黑乎乎的原油來說更加的清澈,黃色的液體略微有些渾濁,有一些特有的味道,略微刺鼻。

    這種情況雷恩聽范思哲說過,是因為魔法元素的緣故。在中央帝國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元素所污染,這個世界其實也差不多。不是說現在,是說遠古時期,這些火油還沒有變成油之前的那個漫天神明的時代。經過魔法元素的污染和過濾,很多東西都在降解的過程中,自然而然的被淨化了,只留下相對純粹的液體。

    這個液體,就是火油。

    火油被開採出來之後並不能立刻就用於燃燒,否則極有可能會發生爆燃的現象,需要添加一些煉金粉末,充沛的攪勻後才能得到穩定的火油。這樣的火油刺鼻的氣味會降低一點,燃燒的猛烈程度也有所降低,但至少它很穩定,不會出現無法控制的爆燃現象。

    年輕的士兵很清楚這個氣味意味著什麼,作為一名貴族的私軍,他們肯定要接觸到這些東西。火油不僅是攻城戰中防守一方的利器,更是野外行軍時必備的用品。取幾塊木頭,澆上一些火油然後點火,比單純的用木頭屑一點一點引火要方便快捷的多。

    可這裡不是城牆上,也不是軍營裡,在這濕滑的地面上居然有這麼多的火油,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大火!

    而大火的目標是誰?

    無非就是道路中間以及在樹林裡駐紮著的軍隊!

    一想到整個軍隊就像烤雞一樣被人放在巨大的烤爐裡用無情的火焰來燒烤,士兵剛剛方便過的肚子又是一陣酸脹,稀稀拉拉的水聲印濕了他的褲襠,濕熱都無法讓他有絲毫的動搖。他尖利扭曲的聲音剛剛響起的那一瞬間,眼角餘光處一塊矮灌木突然站了起來。當他扭過頭朝著那矮灌木看過去的時候,之間那矮灌木從根部掏出了一隻火鐮,打著之後朝著地面丟去。

    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進入了一個相對較慢的節奏走,耳邊煩人的蚊蟲鼓動著翅膀發出令人討厭的震動聲,視線邊緣的一片樹葉上因震動而滴下了一滴水珠。即將騰空而起的飛鳥緩慢的舞動著翅膀,每一根羽毛都排列成整齊的模樣。

    那一段若隱若現的火苗在火鐮上浮現,帶著旋,隨著火鐮的翻落而緩緩落向地面。那矮灌木也不是什麼樹人之類的,不過是一種偽裝,他正在緩慢的轉身,眼光緊緊盯著密林的更深處,鼓起的嘴巴緊閉的嘴唇以及嘴唇間緊緊包裹著的哨子,一股音浪從哨口處擴散出來,如同水面的漣漪一樣,一層層快速的向周圍波動。

    這士兵甚至感覺到這音浪觸及自己身體的那一瞬間,他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都覺察到了這股微弱的力量,並且將這音浪又反彈了出去。

    他很想跟著那人離開,可是他的動作也變得格外的緩慢,用了吃奶的力氣也只是讓腳跟離地,腳尖還穩穩地踏在地上。他眼角幾乎都要瞪的裂開,喉嚨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他緩慢的扭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朋友。朋友露出驚訝的目光,反射出一丁點火光的眼睛裡還殘留著一絲笑意。

    他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許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處。

    火鐮掉在了泥土上彈了彈,火焰就像破堤的洪水一瞬間吞噬了周圍的一切,並且以極快的速度向四面八方擴散開。這速度絕對比人奔跑的速度還要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瞬間就波及到了附近一大片樹林。

    轟的一聲,林間突然有一股炎熱的氣浪如同海嘯一般撞在了營地上。站著的人們幾乎都差點站不穩,一些搭建了一般的營帳更是被吹的飛了起來。就在人們驚愕的望著密林深處時,紅色的死神一瞬間就將他們徹底的吞噬!

    無情的大火焚燒著一切可以被焚燒的東西,哪怕是無法被點燃的東西,也在高溫之中被脫干所有的水分,並且開始崩裂。

    雷恩帶著茉莉站在遠處一個更高的山頭上,幾名精銳護衛將雷恩保護在中間。只是他們的動作此時格外的僵硬,一個個瞪大了眼睛,露出驚恐的表情,看著那被焚燒的官道。以他們比夜梟腦子大不到什麼地方去的狗腦子,在這一刻根本無法自我的思考!

    爆裂的火焰所產生的上升氣流捲裹著火場中人們驚懼到極限的吶喊和尖叫,直衝雲霄!一瞬間就沖散了天空中因大火而沸騰的鳥群,更是把幾隻飛鳥嚇的從空中撲騰著掉了下來。

    整個地區的動物們,狂奔向四周,它們無法思考太複雜事情的腦袋告訴了它們,如果再不走,就永遠走不了。相對於人類面對火焰時的恐懼,動物對火焰的恐懼更加的深入骨髓,深入靈魂!

    只是片刻功夫,雷恩就看見了數十隻動物從他們身邊瘋狂的穿過,其中還有兩隻魔光犼,一種很凶殘的獵殺者,據說和杜加爾獵豹一樣都是退化了的魔獸。

    在莫利亞的城頭,郝爾伊克斯望著連綿的火場,眼皮子不斷的跳動,他這時候才意識到,為什麼雷恩來了之後,明顯佔據優勢的彼拉戈斯會選擇撤退,而不會正面硬剛人數顯然要少於他的雷恩。

    他更是在這一刻,體會到雷恩那些稱謂背後,所代表的含義。

    他從來沒有想到,戰爭,居然可以以這樣的方式進行。在他心裡故作矜持的同時,也產生了一絲悸動。

    騎士精神?

    貴族風度?

    在生存和死亡的面前,真的毫無意義!

    這樣一場大火一直燒了兩天,才逐漸的熄滅。

    陷入火場的叛軍的下場格外的慘烈,不是被大火吞噬成為了大自然下一輪輪迴的肥料,就是在逃離火場的過程中,被燃燒軍團撕城碎塊。雷恩只用了不到五千人的軍隊,就剿滅了叛軍的前鋒。

    這一戰不僅讓莫利亞城內的士氣大振,更是將雷恩的聲望推到了一個巔峰。連他在東南方的稱呼,都隨著這場大火在西北方傳播開。

    屠夫、劊子手這樣的稱呼已經算是非常溫和的稱謂。

    披著人皮的惡魔、來自地獄的魔鬼,才能體現他的全部。

    帕爾斯女皇得知了這一消息之後立刻發來嘉獎,並且鼓勵他再接再厲,爭取早日將叛軍從海格行省裡全部清理出去,並且保證海格行省的安全。

    而另外一邊,彼拉戈斯則一臉鐵青。

    四萬人,不是小數目,逃回來的人數還不足六千人,其中還有很多人都帶著或輕或重的傷勢,失去了教會的支持之後,這些人最少也需要十天半個月才能恢復戰鬥力。眼看著這麼多人一瞬間就被消滅的乾乾淨淨,彼拉戈斯起伏不定的胸口中,憤怒的火焰快要爆炸了!

    如果他會罵人,他一定會罵一句苟日的,或許會說出比這更惡劣的髒話。

    捂著胸口,陰沉的眼睛裡都快能擠出水花來,他陰狠的目光在眾多人臉上一掃而過。他很清楚,如果戰爭順利,這些人都會是老實的狗。狗只有跟著主人的時候才能有更好的出路。但如果戰爭不順利,這些人就將變成狼,狼沒有主人,有需要的時候他們連同類都會啃成光骨頭。

    「裡德爾呢?」,他此時已經不需要在掩飾什麼,語氣中暴虐的殺氣如同寒冬時的冰風暴一樣,讓人心底發寒。

    有士兵回答道:「裡德爾將領正在養傷,他的雙腿有輕微的燙傷,暫時無法下地。」

    彼拉戈斯嗤笑了兩聲,用嘲諷的語氣誇張的說道:「光明神在上,輕微的燙傷?他葬送了我四萬的戰士,現在卻因為輕微的燙傷而不能下地?」,他目光停留在身邊一位七級劍師的身上,「去,把他拖過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41
第四八六章 站得高有時候未必看得遠,有一種很方便的東西,叫做望遠鏡

    「我能自己走,放開我!」,裡德爾掙紮著擺脫了劍師鐵箍一樣的虎口,在扈從的協助下站了起來,並且換上了整齊的戎裝。兩名扈從一左一右的攙扶著他,慢慢的走向領主府。每走一步,裡德爾臉上的肌肉就會顫上一顫。他的戰靴也會從一些縫隙裡,擠出些許淡粉色的血液。

    他的腳,的確受了傷。

    在火場中最容易時候的是那些人?這個答案可能有很多種,誰都說不出哪一個對,哪一個錯,但是裡德爾用親身的體會告訴了他身邊的人,誰身上的金屬物件越多,誰也就越倒霉。

    特別是離火源不遠的時候。

    金屬傳到熱量的速度遠遠超過了其他的物質,裡德爾腳上的燙傷,就是因為他穿了結實的戰靴。戰靴包裹著他的雙腳,又不斷被火苗舔舐,在他從火場一路飛奔順著原路返回的過程中,兩隻戰靴的溫度已經熱的燙手,而被戰靴套住的雙腳,更是疼的鑽心。當他回西林城之後,就臥床不起。

    兩隻腳上幾乎都是水泡,小腿上也有不少。經過藥師的護理已經好了不少,但是下地什麼的,還是一種奢望。他心裡也很清楚,他不應該為這一次損失負責任,因為這不是他的錯。不管是他,還是換一個人來領導這一場戰鬥,最終的結果都差不多相同。如果非要說不同,那麼只有可能在戰損的數字上有所變化。

    是的,他是怎麼認為的。

    他嚴格的按照了十年前他還在指揮大規模戰鬥時的經驗,安排了這次進攻。急行軍兩天,士兵們早就疲憊不堪,不可能讓士兵們拖著疲憊的身體去攻城,那和送死沒有任何的區別。甚至不需要敵人動手,攀爬城牆爬了一半的士兵們就有可能因為體力不支,抓不住繩梯或是梯子掉下來摔成重傷。

    所以他依照自己的經驗,選擇了休整一天,等士兵們養足了精神之後,用精神飽滿,體力充沛的身體去戰鬥。

    紮營的地方不可能離莫利亞太近,燃燒軍團還有八千的騎兵枕戈待旦,一旦對方利用騎兵的機動能力在半夜來襲營,他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鑿穿甚至是擊潰!所以他選擇了離莫利亞還有幾里地的地方,既能看得見莫利亞的大門,又保持了距離,留下了足夠的緩衝空間。

    在紮營的選址上,他也依照自己十年前的經驗,選擇了在樹林裡紮營。樹林本身就是很好的防禦設施,即使對方的士兵繞過了官道從側面進攻,面對茂密的樹林,對方也無法形成擁有衝擊力的陣型,同樣給他和他的士兵們留下了充足的空間。

    這麼看來,這場失敗和他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完全不需要為這場失敗擔負任何的責任。

    所以當他見到彼拉戈斯的時候,心裡是沒有半點羞愧的。

    「無恥之徒!」,彼拉戈斯看著理直氣壯還揚著頭的裡德爾,抓起手邊的墨水瓶就摔了過去。

    翻滾著的墨水瓶將一半的墨水灑落在地上,但還有一半,灑在了裡德爾的臉上。裡德爾一臉莫名的茫然,緊接著臉上掛起了絲絲的憤怒。不錯,他的確是彼拉戈斯的家臣,但同樣他也是一個聲名卓著的將領,他可不是那些靠著吹捧諂媚獲得高位的狗腿子,他也有他的驕傲。

    疼痛這個東西,說白了,就是一種將機體損傷傳遞給大腦瞭解情況的信號,接連不斷的信號。這種信號和噪音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和噪音一樣會讓人煩躁。一個人如果一直處在煩躁中,那麼他的情緒、性格和脾氣,都會有一定程度上的改變。溫和的人也會變得蠻橫起來,有耐心的人,會變得急躁。

    如果在平時,面對這樣苛責的對待,裡德爾會檢討自己,然後默默的低下頭,承認自己的錯誤。但是一直處在疼痛信號的污染和困擾中,加上一些外因比如說自己騙自己都無法抹殺的愧疚,他對外界的承受能力,變得就有些低了。

    他摸了一把臉上的墨水,冷冷的斜睨了一眼彼拉戈斯,挪開了目光望向別處。

    彼拉戈斯楞了一下,騰地一下一股無名的火焰從腳底騰起,順著屁股溝爬到了脊椎上,然後直衝頭頂。他雙手一撐從座位上站起來,噔噔噔的幾步走下階梯,一腳踹在了裡德爾的肚子上。

    裡德爾畢竟還是一名將領,面對大火他六級騎士的實力毫無用處,但是面對彼拉戈斯這個三級騎士,他就真的太強了。一腳踹過去裡德爾身形只是微微晃了晃,攙扶著他的兩名扈從連身形都沒有動過一下。反倒是彼拉戈斯,向後踉蹌的倒退了幾步。如果不是手下劍師扶住了他,說不定他真的要丟人現眼。

    在另外一個世界的中國,有一句話叫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說的就是一個人憤怒到了無法控制的時候,就要做些不好的事情了。

    而在這個世界,也有類似的諺語——「不要讓衝動主宰你的理智,否則帶來的只有毀滅」

    儘管說法不太一樣,但是核心的內容都是一樣的。

    各種各樣的不順利加上裡德爾這樣的作態徹底引爆了彼拉戈斯,別看血盟此時風頭無兩,但其實不管是彼拉戈斯也好,還是艾薩克,都擔負著非常沉重的壓力。他們不僅僅只是代表了自己一個人,去推翻奧蘭多家族的統治。事情成功了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但是萬一失敗了,將有成千上萬的貴族被砍掉腦袋,懸掛在奧蘭多家族的旌旗上傳遍整個帝國!

    巨大的壓力,和諸多的不順,彼拉戈斯急需發洩的渠道。裡德爾在疼痛煩躁之下的莽撞,給了他這個機會。

    就在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彼拉戈斯一把從身邊劍師的腰間抽出了長劍,捅進了裡德爾的腰間。

    如果不是胸口有一整面整體打造的金屬胸甲,他這一劍會選擇胸口。

    長劍入腰,所有人腦子一片空白,裡德爾最先反應過來,他一拳頭打在了彼拉戈斯的臉上,打的彼拉戈斯眼冒金星的跌坐在的地上之後,立刻反手抽出腰間的長劍,眼角跳了跳,在眾人驚駭欲死的目光中,斬向了彼拉戈斯的腦袋。

    既然你想殺死我,那我就先殺死你!

    然後……

    沒有然後了,一道金色的劍氣閃爍之後,裡德爾整個人被斬城兩片,一左一右,鮮血瞬間炸的到處都是,內臟順著兩條獨立的腿噼裡啪啦的丟了一地,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彼拉戈斯身邊的劍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奪回了長劍,他用力甩了甩,劍身上的血滴立刻被摔得乾乾淨淨。他一手按住劍鞘口處,緩緩將長劍插入劍鞘,不動聲色的站在了一邊。

    彼拉戈斯這個時候才回過神來,他連爬帶滾的站了起來,雙腿還有些發軟,他面色猙獰的看著已經變成了兩片的裡德爾,「該死的傢伙,居然想要謀害我……」,突然間,怒火瞬間被熄滅,他沉吟了片刻,「將他全家流放到冰原去。」

    彼拉戈斯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自然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什麼時候不該做什麼。他固然可以在這個時候要求處死裡德爾的全家,但是這會帶來一系列後遺症。一些人會認為他是一個刻薄無情的人,只因為一點小問題不僅殺了裡德爾,還要殺害裡德爾的全家。

    這會讓一些本來不是那麼願意歸順他的貴族,失去最後的信任感。

    為了自己的事業,以及眼前的難關,他才有了這樣的決定。當然,他不會放任裡德爾家的那些人活下去,在冰原上如果沒有衣服,凍死只是遲早的事情。

    一些人的眼神多少發生了些許的變化,而另外一些人,則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死了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聲名遠播的將領,似乎的確能為這次莫名其妙的戰損買單,也能按撫一些底層士兵和軍官們的怨言。

    彼拉戈斯瞥了一眼兩名瑟瑟發抖的扈從,冷笑著說道:「你們的主上都死了,你們還活著幹嘛?」

    他可以裝模作樣大度的放過裡德爾的一家,但也需要震懾一下人心,這兩人只能說命不好,怪不到別人的頭上。

    兩名扈從被士兵拖了出去,不一會他們的腦袋就掛在了城牆上,和他們的主人一起,隨著秋風搖來蕩去。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彼拉戈斯趁機收拾好心情,重新端坐在領主的寶座上,俯視著眾多的幕僚以及貴族,「誰,能替我打敗雷恩?」

    空曠的大殿內來回迴蕩著回音,但是沒有人站出來。

    裡德爾這樣優秀的將領都折在了雷恩的手裡,更何況他們這些人呢?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沉悶,一名幕僚站了出來,他嘴角含笑,面帶自信的笑容,望著彼拉戈斯,「主上,我們為什麼非要和雷恩那個暴徒正面的硬碰硬呢?為什麼我們不繞開進攻其他地方?」

    彼拉戈斯眉頭微微一擰,剛準備呵斥他的提議,心頭突然一動,對啊,為什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0-11 13:41
第四八七章 牙疼不是病,疼起來真要命。便秘也不是病,拉不出來一樣要人命

    繞過莫利亞,留下足夠的人手保持著對莫利亞的壓力,不和雷恩正面衝突這個提議很誘人,至少在彼拉戈斯來看的確是這樣。

    雷恩絕對是個扎手的釘子,前兩年他在貝爾行省平叛的過程,彼拉戈斯多少也通過一些渠道知道了一些細節,從戰爭的戰略方面來說,雷恩是一個出人意料的貴族。在貝爾行省動亂剛起來的時候,誰都沒有想到薩爾科莫的背叛居然是假的。這兩個人演的實在太真了,也符合當時的局面。

    一個手握重兵的商人面對一個末路的貴族,完全沒有必要將自己和對方綁在一起跳進海裡。薩爾科莫的反叛對很多人而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特別是他商人的身份更加讓人們相信,他的背叛,是出於對自身利益的考慮。在薩爾科莫的策動下,一些原本搖擺不定,並不一定想要造反的人,在他的說服下紛紛舉起反旗,聯合在一起打算推翻奧蘭多家族在貝爾行省的主權。

    他們差一點,就成功了!

    但誰都沒有想到,這只是一場大戲,兩人一前一後,一里一外,把叛軍耍的團團轉,然後一口吃的乾乾淨淨,連骨頭渣滓都沒有留下。

    雷恩是個聰明的傢伙,在叛亂一開的時候,他就已經計畫好後面一整套戰略戰術,並且非常完美的得到了執行。

    如果這一次的對手是其他人,或許彼拉戈斯就認可了這位幕僚的提議,留下兩萬人繼續和莫利亞形成對峙的局面,拖住燃燒軍團主力,然後大軍繞過莫利亞繼續東進。

    可他面對的畢竟是那個在戰爭中神出鬼沒,總是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方式來戰勝對手,總是以少勝多的雷恩。

    所以彼拉戈斯不太確定,自己這麼做,是不是會把自己坑進去。

    就在他思考該不該繞過莫利亞繼續東進的時候,在城外的山谷裡,正發生著一場即將影響到整個帝國戰局的事情。

    彼拉戈斯,以及艾薩克,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不過是兩個爵位很高的貴族,僅此而已。他們不是大公,沒有公國,沒有正兒八經的軍隊,更不是什麼軍閥頭子,本身並沒有多少可以用來征戰的士兵。他們手中的這些士兵,其實都是來自其他投靠依附在他們明顯的貴族手裡。

    這些大大小小的貴族,你五百,我一千的湊出了所謂的十萬大軍,整合之後統治權歸彼拉戈斯,和當年在貝爾行省與雷恩鬥來鬥去的叛軍聯軍性質都是一樣的。

    如此複雜的組成,如此龐大的數量,所需要承擔的後勤力量絕對不是某一個貴族就能承擔的起的。就包括了彼拉戈斯,他都承擔不起,不是說他沒有這個資本力量,而是他有錢,也買不到這麼多的東西。在這個運輸能力還相對落後的世界裡,十萬人的吃喝拉撒就足夠讓許多人崩潰。

    每人每天一公斤的食物,這就要十萬公斤,按一袋五十公斤來裝這些糧食,需要兩千袋。這麼多人不可能只有一天的口糧,最少也要準備十天半個月的,所以這已經不是有錢就能解決的問題了。特別是帝國切斷了商路,嚴格管控糧食等敏感物資的外流之後,錢對於彼拉戈斯這樣的造反領袖來說,簡直沒有任何的意義。

    或許有,可以用來激勵士氣。

    在這個時候,唯一能起到貨幣作用的東西,除了兵器,就是糧食。人可以沒有錢花,窮著窮著就窮習慣了,但絕對不能吃飯,不吃飯是會死人的。

    隨著糧食的獲取越來越困難,以及這一季的糧食還沒有收割,在叛軍佔領區域裡,糧食的價格已經翻了數倍不止。如此高昂的價格,也應運而生了一種特殊的職業——內賊。

    對於這些腌臢事,彼拉戈斯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他不正是這個帝國最大的內賊之一嗎?不斷將一些重要的物資以高昂的價格走私給其他勢力,換取大量的金錢和物資?所以他也在防著聯軍的內部出現內賊,把那些重要的糧食偷出去高價賣掉,以牟取暴利。

    所有的糧食都堆積在城外的一處山谷裡,其實說是山谷,也是一種稍微有些誇張的說法。山谷三面環山,山高不過四五十米,在整個地形地貌上不過是小土包,但這些小土包用來防賊是絕對夠了。扛著五十公斤一袋的糧食還要爬個四五十米,就算是很強壯的人,在沒有經過訓練的情況下,頂多扛個兩包就要氣喘吁吁,無以為繼。

    山谷裡數不清的糧食由彼拉戈斯的心腹所看管,一名七級的劍師,以及兩名六級的劍師坐鎮,還有兩千來士兵,日夜不停的巡邏。

    可就是這個在他看來萬無一失的地方,出了大問題。

    天色擦黑之後,山谷裡打開了固化照明術的基座,一瞬間將整個山谷照亮,從來不間斷的巡邏隊十分鐘就路過一班。潛伏在山上的茉莉望著這些巡邏隊有些頭疼,他們巡邏的速度太快了,密度也很高,特別是那些該死的照明術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空隙。不管是誰想要靠近堆積如山的糧食,都會在光線下無處遁形。

    眼瞅著天色越來越晚,沒有找到多少機會的茉莉決定幹脆睡一覺,等更晚一些再說。

    當月亮升起緩慢的移動到天空當中的時候,茉莉才從沉睡中甦醒過來,她從臨時挖掘出的一個小山洞裡溜了出來,順著山谷轉了兩圈之後終於發現,巡邏的密度降低了,間隔也變的長了一些。與此同時,她也發現了一個機會。

    兩千人不說吃喝問題,單說拉撒,就是一個不小的麻煩。如果任由這些士兵們隨處放肆的大小便,要不了幾天整個山谷就會被臭味所淹沒。所以在山谷裡,有一個專門提供方便的場所。

    這些士兵們挖了一個很大的坑,就像是建造碼頭一樣,在坑裡支起了六根木樁,木樁上鋪了好幾塊木板,簡單的隔出了六間提供大便時的坑位。至於小便,那是隨處都可以解決的。

    這裡光線不強,僅剩下照明術的餘光隱約照亮了路,沒有人會在屎坑邊上架上照明術的魔法基座,屎這個東西也不怎麼吸引人。只要光線足以讓士兵們看清腳下的路,不至於掉進屎坑裡就足夠了。

    晚上大多數人都進入了夢鄉,還有一些人正在巡邏,巡邏的強度降低了許多。畢竟大晚上的,能偷懶就偷懶,這些士兵中也不乏其他貴族的手下,並非全都是彼拉戈斯的人。這些人效忠的對象也不是彼拉戈斯,對巡邏這件事,也未必有多上心。況且糧食在這裡已經堆積了十來天,也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這些夜班巡邏士兵多少有些鬆懈。

    一隊巡邏的士兵路過了屎坑,有一名士兵從中跑了出來,一邊跑一邊抽開了繫著的褲袋,人才剛踏上木板,褲子就差不多脫到了小腿肚。他動作迅速的在一個坑位上蹲下,緊接著放了一個很響的屁,這士兵臉色通紅用力的發出了一陣陣毫無意義的呻吟。

    他有點便秘,便秘這個東西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在很多時候,帶給人們的困擾和痛苦,絕非那些不便秘的人可以想像的。明明肚子已經鼓脹的不像話,明明那些營養的殘渣都抵在了括約肌上,可就是踏馬的的拉不出來。這種痛苦無法用語言描述,只能說殘忍的要人生死不如。

    他努力了很久,可始終無法順利的完成這次偉大的事業,就在他有些絕望的時候,一隻胳膊從他背後擰住了他的脖子。一瞬間被切斷的呼吸讓他驚慌起來,然而那條手臂雖然纖細,可卻有著他無法對抗的力量。只感覺脖子上的力量越來越大,他的力量越來越小,腦子也越來越沉重。

    視線片刻明亮,片刻漆黑,就在他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痛快和舒爽,渾身通泰……。

    換上了制式的戎裝,把自己的臉抹黑,扛著鐮槍茉莉就一溜小跑跑了出去。常年修煉戰氣使她的身體比一般女人要強壯一些,從身形上看完全看不出是一個女人。揉了揉被繃帶緊緊繃住幾乎喘不過來氣的胸口,她低著頭,跟隨在小隊最後,開始了新的巡邏。

    「拉掉了沒?」,在茉莉前面一位的士兵低聲的問了一句。

    彼拉戈斯這裡的規矩很大,特別是在夜裡,不允許大聲的喧嘩和交談,就連弄出一些聲音稍微大一些的響動,都是不允許的。

    茉莉咳了一聲,嗯了一下。

    前面那人低聲的笑了笑,「我都說了,別天天吃肉,多吃點蔬菜和水果,我以前也和你差不多,還是別人告訴我的。肉和面包吃多了,就是容易拉不下來。」

    茉莉應付了兩句,作為一名正在向八級衝刺的七級劍師,通過肌肉稍微改變一下聲帶的鬆緊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加上此時大家都在壓低聲音說話,聲音稍微有些偏差,並不是什麼特別值得注意的事情。她跟隨巡邏隊轉了一圈,接近營房的時候,她突然說道:「我又想拉了。」

    整個小隊都響起了低聲的笑聲,「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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