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回到漢朝當老師 作者：郝趙 (已完結)

第458章 淮南王入茂陵

圖靡奢一家，燕銘心中還是有所不忍。

他們家的兩個兒子，都死在了自己的手中。這事兒自然不能和圖靡奢老兩口說。一旦說了，兩個老人雖然不至於找他拚命，但卻不會繼續留在自己的治下。

戰亂的匈奴，沒有老兩口活命的地方。

燕銘只好把這個秘密埋在心底。

陪著圖靡奢喝酒，唱草原上的歌曲。準備著南歸。

韓嫣的病終於完全好了。

燕銘打算和韓嫣商量一下這裡擴張的事兒。

現在的鮮卑和頭曼部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後世內蒙古和黑龍江交界的地方。在他們的南方，有烏桓部建立的國家，東北方向上有扶餘國。

燕銘的目標是把東北這一塊黑土地拿下來，作為大漢的糧倉。一旦有了這個北大倉，大漢的糧食就算是有了保障。

想要開發這一片地方，這兩個小國是必然要一點一點吞併的。

韓嫣的想法兒就是趁著匈奴自相攻殺的機會，直接把烏桓和扶餘攻打下來。畢竟這兩個地方雖然名義上是國家，但實際上，不過是大一些的部落罷了。

燕銘讓韓嫣等等，因為衛青要對匈奴用兵了。

一旦匈奴這一戰打下來。那麼，烏桓和扶餘受到大漢天威的挾持，說不定就不戰而屈。

倒是在這裡建造的學堂，讓燕銘好一通把韓嫣誇讚一番。

學堂之中，教授的，是大漢的文化。沒有弘燕堂教的那樣全面，卻是基礎的漢家文化。

燕銘很滿意韓嫣這樣的做法兒。

從韓嫣那邊回到雲中城的時候，也正是大老陳他們把第一輛蒸汽機車簡單裝配上的時候。

這倒是給了燕銘一個大大的驚喜。

不過數個月的時間，車竟然能裝配好了。

燕銘簡直大喜過望。

命人把圖靡奢老兩口兒先送往茂陵，並修書一封，把其中詳情給燕山說明。讓家裡人好好接待。

安排好這一切，燕銘才跑到大老陳的鐵匠營。

可以說，自從第一台蒸汽機車建造完成之後，所有的人就都圍著這車轉悠，想看看這車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就是衛青，這幾日也沒事兒就來轉，想看看這裡的門道，卻也是看不懂。

現在燕銘回來，他們第一時間就拉著燕銘來到了機車邊上，想要試一試燕銘研究的這個新玩意。

燕銘也想看看這個東西是不是真的能如自己預想的一樣行動起來。

「點火，加熱。」燕銘吩咐一聲，自己先上了車。

這車簡陋的很，燕銘埋葬的那個面包車，和它相比簡直就是豪車。

「通通通——」一連串的聲音響了起來。

燕銘操控著蒸汽機車，往前走去。

「動了！真的動了！」

周圍的人歡呼起來。

衛青看的瞠目結舌。他從來沒想到過，這個世界上竟然會有鐵塊兒自己行走起來的事兒。

大老陳是所有人之中，最為高興的。

這個大傢伙，簡直就是他的心血研究成的。比他的兒子還要親。

想一想，看到自己日夜操勞的東西終於能夠實際上行走起來，那種興奮的心情，不是三眼兩語能夠說的清楚的。

實驗的場地不是很大，燕銘操控著機車，向前走去。

當發現想轉彎的時候，燕銘懵逼了。自己設計的時候只考慮到車能不能動，卻沒考慮到轉彎的問題。

「幸好老子考慮了剎車的問題。」燕銘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把機車停了下來。

「檢查一下車的情況。」燕銘一邊說，一邊和眾人蹲下一起檢查。

「車的輪軸有些發熱。」大老陳喊道。

這都是燕銘預料之中的。

他設計的這個車，只是能走，和真正的車相比，什麼都不是。

「我們得想辦法讓車能夠自行轉彎。」燕銘揉著額頭說道。

大老陳也點頭，認為燕銘說的有道理，可卻不知道怎麼讓這麼大的一塊鐵轉彎。

燕銘提出了自己的思路之後，就把活兒給了大老陳。

他要找劉徹，研究一下發展東北的事兒。

西南夷的開發固然重要，可在燕銘的心中，東北比西南夷重要的多。

燕銘看中的兩塊地方，都在扶餘人控制的範圍之內。

一塊兒是地方是後世發現大油田的大慶，還有一塊地方是出煤炭的地方。

東北這片土地，幾乎有一個國家該有的所有東西。

這個地方不好好的提前開發，對漢朝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這一次的回歸，燕銘直接去了長安。

劉徹迫不及待的問詢了一下蒸汽機車的事兒。

燕銘如實回答，說到自己忘了設計轉向的裝置之後，兩個人都是哈哈大笑。

「你回來也好，按照你的說法，東北的開發比之西南夷，哪個更值得？」劉徹問道。

燕銘說道：「東北有東北的特點，西南夷有西南夷的好處。不能比。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只要開發出來，都是我大漢的天下。」

這話是劉徹最愛聽的。

雖然只是過了一年多的時間，可劉徹在處理朝中政務的方面，成長了不是一點半點。

鷹視狼顧之姿已經有所展現。這樣的劉徹，更接近於歷史記載，也更讓燕銘擔心。

從未央宮出來，燕銘回到了茂陵邑，先是拜見了圖靡奢老兩口，看到他們在茂陵邑安頓的很好，燕銘的心才算放下。

圖靡奢拉著燕銘的手說：「孩子，你要把頭曼部也建造的這樣漂亮才是。」

燕銘點點頭，讓圖靡奢和老伴安心的在這邊養老就是。

澄心聽說燕銘回來，立刻跑了過來，說道：「侯爺，有個大事兒要和你說說，淮南王來了，帶來了好些門客。」

「淮南王來了？說沒說住多久？」燕銘問道。

「不走了，淮南王說想就住在自己的別墅之中。從實習先生做起。」澄心說道。

「啊！」燕銘有些吃驚，沒想到淮南王竟然就這麼來到了茂陵邑。

這事兒顯然劉徹早就知道，可自己去未央宮覲見的時候，劉徹卻隻字未提。

燕銘嘆息一聲，有的時候想做點兒實事，還是不那麼容易的。從劉徹的態度上來看，這是有些不滿意。

還沒等燕銘去見淮南王，就有來自長安的詔書傳了過來。

第459章 變天

    詔書的內容，是讓燕銘和太學館交接一下義務教育的事兒。本文由　　首發今後義務教育的事兒，不用燕銘負責。

    燕銘的責任，主要負責研發蒸汽機車。還有讓燕銘準備一下，帶著人馬，去開發東北。

    這種調動，看上去是滿足燕銘的條件，可真正的意義上，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

    劉徹，顯然也和死去的江充想到了一個方向上。

    若是讓燕銘繼續主持抓義務教育，全國各地的學館都以燕銘為主導。到時候全天下都只知道有燕銘這個先生而不知道還有皇帝了。

    這種事兒，劉徹不會讓他發生。

    最重要的，是劉徹聽說了竇太皇太后的決定。

    老太太想要把繡衣尉的繡衣史職位讓羊公公傳給燕銘。這就是他不能接受的了。

    繡衣史所控制的繡衣尉，掌控著大漢建國以來，數代大臣秘密。知道所有的齷齪。

    若是這個職司部門落到了燕銘的手中，劉徹也是不願意的。

    帝王的心性就是這樣，尤其是強勢如劉徹的帝王，不會輕易相信別人。對燕銘，或許還會有一些最初的感情。

    可當他完全掌控了國家這個運轉機器之後，就會重新審視二人的關係。皇帝的威嚴和自尊讓他對燕銘不可避免的產生了疑心。

    雖然燕銘口口聲聲說的是以大漢民族為重，不會考慮自身權勢。

    可如今燕銘的種種手段，讓劉徹感到一絲隱憂。

    趁著匈奴內戰，發戰爭財，讓大漢狠狠的賺了一筆。

    百越地區的謀反作亂，也被他利用起來，讓他們打的你死我活，大漢軍隊就陳列在南方等著收網。

    研製了燧發槍，軍用弩。甚至造出了會走的戰車。

    凡此種種，都讓劉徹感到燕銘彷彿真的是個神仙一般。

    他下了求才詔書，希望全國各地舉薦有才能的人。可那僅限於一般有才能的人。

    向燕銘這樣的全才，他有些把控不住的感覺。

    劉徹的想法兒，一直都沒有改變。

    人才，凡是能為他所用的，就用一段時間。凡是用過了的，或者是不能被他所用的，那不如殺掉。

    所以，漢武一朝，是個人才鼎盛的時代，也是個人才悲哀的時代。

    大量的人才，被漢武帝劉徹招納過去，然後也大量的被殺掉。

    這是人才的悲哀，這是體制的缺陷。

    國家的法律被一人所凌駕的時候，生殺予奪，都仿似兒戲一般。

    從劉徹的詔書之中，燕銘敏銳的感受到了一絲冷意。

    「該準備一下後路了。」燕銘喘了一口長氣。

    他身邊的澄心卻不知道燕銘說的是什麼意思。也跟著喘了一口長氣說道︰「侯爺明年，我們種些什麼？」

    「種玉米啊，當然是大量的種植玉米。」燕銘說著看了看茂陵周圍的土地，竟然有一股留戀的意味。

    「希望我到了東北之後，劉徹不會太絕情，對老祖母和老父親下手。」燕銘看著燕家的府邸，思慮著。

    現在只是有些態度上的變化，可是這種變化，值得警醒。

    燕銘反思了一下自己，或許許多超前的東西，提前出現的太早，引起了皇帝的恐慌。

    一個近乎全能的人，怎麼能不讓他恐慌呢？什麼天之驕子，不過也是俗人一個罷了。

    燕銘苦笑一下。轉身對著澄心說道︰「去把『平安喜樂，榮華富貴』八人叫過來。」

    澄心答應一聲，立刻走了。

    燕銘回到了那個自己居住的小廂房之中。藏在床下的背包早就被他收了起來。

    如今既然要北上，恐怕都帶走。

    坐在小屋之中，把自己籌劃好的事兒交代給了『平安喜樂，榮華富貴』八人。燕銘的心中反倒一片平靜。

    弘燕堂，是他的心血。

    可如今，這片心血，就要不屬於他了。

    燕銘不想再看一眼弘燕堂，或許只是傷心而已。

    竇嬰他們都還不知道劉徹對燕銘的新安排。

    淮南王劉安還在等著和燕銘研究一下，怎麼成為一代文聖，流芳千古的事兒。

    變化，就是這麼快。

    突然之間，燕銘有些慶幸自己。

    若不是當初在雲中城，自己帶著一百多個特種兵衝了出去，也不會淪落到頭曼城。

    若是沒有到過頭曼城，也不會有後來的種種機遇。若是那樣，劉徹對他動了心思的時候，恐怕連後路都沒有。

    不知道什麼時候，田喜走了過來。

    這個小廂房，就是燕銘不在家的時候，田喜也會經常進來坐坐。

    「過來坐坐吧。」燕銘拍著老舊的床榻說道。

    田喜嗯一聲。就這樣和他坐在一起。

    良久，田喜輕聲說道︰「侯爺，有什麼心事麼？」

    燕銘手攬住田喜的腰身，讓她把頭靠在自己的肩頭，說道︰「你看出來了？」

    田喜嗤笑一聲，說道︰「別人或許看不出，我卻還是有這點兒眼色的。」

    燕銘點點頭說道︰「的確是有事兒，而且還是大事兒。」

    田喜淡然的說道︰「我就知道是大事兒。從未見你有過這種面色。能讓侯爺如此憂心的事兒，是關係到燕家的麼？」

    燕銘點了點頭，說道︰「關係到燕家倒是不至於。或許只是關係到燕銘自身。」他認為劉徹還不至於累及家人。

    田喜沉默了一下，伸手抓住燕銘的手，說道︰「侯爺的自身，對田喜來說，就是全部。」

    兩個人偎依著，燕銘慢慢的，平淡的，把一些事兒說了一遍。

    他說的平淡，田喜聽的可是不平淡。

    「侯爺的意思，皇帝要疏遠侯爺？」田喜說道。

    燕銘嘆了一口氣說道︰「還不確定，看看聖旨何時讓我去北方吧。若是入冬之前讓我動身，那就要考慮全家都過去。若是開春讓我動身，還不妨事。」

    「有什麼分別麼？」田喜問道。

    「有！」燕銘回答。

    田喜吃吃笑道︰「侯爺的本事，什麼事兒都無妨的。」

    「我哪有什麼能耐！」燕銘笑道。

    「還說你沒能耐，我可是聽說，你睡了平陽……」田喜在燕銘的耳邊，吃吃的笑道。

    「啊！」燕銘一驚之下，倒也淡定了，這天下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自己也不用偷偷摸摸的。

    「侯爺還能在意這些小事兒，就說明這次遇到的事兒也能解決。」田喜笑道。

    「你這鬼精靈，就知道消遣我。東北的事兒，我做了一點兒安排。倒時候看詔書何時來吧！」燕銘說道。

第460章 遁地

    「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輕響。

    此時天色已經黑暗下來。這聲輕響來的極為突兀。

    「誰？」燕銘一步走到窗前，從窗縫之間向外望去，已經看到了影影焯焯的，不止一個人。

    為首的一個老者，看著面熟，卻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

    「燕侯，可否出來一見？」老者的聲音響起。

    燕銘忽然想到，有一次，自己在東山獨自借酒澆愁的時候，遇到了一個老者，正是眼前之人。

    當時就覺得那老者藏頭露尾的，沒想到竟然是他。

    「你們是——魔門？」燕銘眼神一凜說道。

    「什麼魔門，不過是江湖謠傳罷了。我們只是一群可憐人。」老者笑著說道。

    「哈哈，這樣強勢的可憐人，燕某倒是少見。恕不接待。請諸位哪來哪去吧。」燕銘把門窗都插緊了，緩緩向後退去。

    田喜也知道外面來的人不是善類，不由得縮了縮身子，問道︰「侯爺，外面的人就是你說的魔門？」

    「嗯！」燕銘點了點頭。

    這些魔門的人，不知道什麼來頭，不過卻是各個都透著詭異，武功非凡。

    「燕侯若不接待，咱就自己進去啦。」老者的聲音傳來。

    同時，燕銘聽到了靠近廂房的腳步聲。

    「床下！」燕銘一翻身，鑽進了床下。

    這裡原來放置的是他的背包和手機，後來他把背包收走。開始製造火藥的時候，做了一些簡單的炸彈。

    也就是用一層層硬紙包裹住的黑火藥炸彈。和炮仗差不多，殺傷力大一些。

    時間久了，燕銘也忘記把這些土炸彈拿走，就留在了老宅子之中。

    如今外面的人圍攏過來，顯然都是高手。

    危機的時候，燕銘想到了土炸彈。

    看到了那些土炸彈，燕銘的心安靜一些，對著外面喊道︰「你們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可憐人，見過可憐人這麼欺負人的麼？」

    此時，燕銘就想拖延時間。

    老宅子距離後面的大宅，距離並不遠。若是這邊折騰的動靜大了，後面的人一定能聽到。

    尤其是無名，那是個大高手。有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聽到。

    「燕侯，都是明白人，說太多了無非是拖延時間，沒有什麼用。咱們就是來請你的。文請不行，那就武請不是。動手。」老者的聲音雖然蒼老，但卻果斷。

    燕銘聽到他說動手，毫不猶豫的把手中的一刻土製炸彈點燃，直接推開窗戶扔了出去。

    正好對面的人影飛來。

    看到燕銘扔出東西，瞬間向後躲避。

    這群人知道燕銘能鼓搗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立刻向後飛速退卻。

    「轟！」

    土製炸彈在爆響的同時，把周圍的魔門之人嚇得飛速後退。

    燕銘看到他們向後退去。隨手再次甩出幾個炸彈，趁著外面魔門眾人慌亂的時候，他拉著田喜，奪路而逃。

    從小廂房逃竄到了後面的老宅正房之中。

    如今的老宅正房，已經被打掃的空了出來，唯有他們結婚那個房間，仍有一張大床支著，卻也沒有了床上的被縟，空有個床架子。

    「轟轟——」兩聲炸響之後，魔門眾人紛紛後退。但隨之更快的速度追了上來。

    燕銘再次甩出兩個炸彈之後，手上只剩下三枚炸彈。

    轟轟兩個炸響，魔門眾人有幾個略微受傷的。其他的人倒是毫髮無損。

    燕銘看著這些土炸彈，想到若是火雷的話，這些人定然會有死傷。可如今到哪裡去找火雷？

    「何人？」外面傳來了無名的吼聲。

    旋即就有叮叮噹噹的交手聲音傳來。

    「快，門主擋住了對面的高手，快些請走燕侯。」外面的人吼著，不要命的衝了過來。

    「侯爺，這屋有地道。咱們走地道。」田喜突然拉著燕銘，一邊喊一邊說道。

    燕銘不知道這房中為何會有地道，還沒來得及問，就被田喜拉著來到那木床前面。

    「這還是我們成婚的床。」田喜感嘆一聲，手上卻毫不客氣的把床扯開，露出了一個木板蓋著的地道口。

    燕銘恍然大悟，想起來成婚的日子，胡家老小和澄心就是從這個地道口鑽到床下偷聽他們大婚的。

    當時胡家老小醉心於各種土建工程，對地道更是情有獨鍾。沒想到當初他們惡搞的東西，竟然成了如今救命的地方。

    「走！」此時已經顧不得許多。

    燕銘拉著田喜，兩個人就鑽進了地道。

    這個地道挖的倉促，裡面的空間不算太大，有些侷促。

    燕銘讓田喜走在前面，他自己的防護著後面。

    那些魔門眾人看到地道口，定然會下來追趕。

    燕銘手中緊緊握著最後三根炸彈，聽著後面的聲音。

    果不其然，後面的魔門中人傳來了聲音。

    「地道！」

    「下去追！」

    「小心一點兒，不要傷了燕侯。」

    聽到這些對話，燕銘的心思倒是好了起來。

    看來這些傢伙過來不是為了要自己的命。只是他們的方式和行為手段，燕銘不喜歡。

    緊跟著，就有腳步細瑣的聲音下了。

    來人腳步很輕快，一聽就是練過武術的傢伙。

    「別追了，我要放火雷。」燕銘吼道。

    既然人家不想要自己的命，燕銘也就網開一面，結個善緣，先喊了一聲，然後才把手中的火雷朝入口處扔了過去。

    後面的人驚呼一聲，向後逃走。

    燕銘推著田喜，兩個人順著地道也快速逃開。

    「轟——」

    入口處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

    緊跟著一股濃重的塵土從燕銘身後撲了過來，把兩個人嗆得喘不過氣。

    「也不知道這個地道有多長！」燕銘說著。

    「還真沒走過。當時就是把這裡封存了。」田喜捂著嘴說道。

    燕銘把手中最後兩個炸彈都點燃了，向後面拋了出去。

    兩個人在地道之中加快了腳步。

    隨著兩聲巨響，地道劇烈的震盪了兩下。四周的土都被震盪的鬆軟下來。

    燕銘和田喜快速的逃跑。

    大概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地道就向上延伸，顯然是到了盡頭。

    燕銘一拉田喜，示意自己先上去看看。讓田喜到後面來。

    田喜點點頭，兩個人換了位置。

    地道里面緊窄，兩個人換位置的時候，互相對著臉。看到對方臉上的塵土，不禁覺得好笑。

    燕銘從地道口兒探出頭，就發現對面竟然是兩面牆的交匯處。他轉過頭，就看到後面是一排排的教學樓。

    這地道的出口，赫然是弘燕堂的試驗場一角。

第461章 塵埃落定

       
    「好險！」燕銘看到弘燕堂，就知道這裡安全了。

    弘燕堂邊上就是溫泉行宮，守衛行宮的南軍就駐紮在弘燕堂後方。

    如今已經能夠看聽到遠處的兵器交接聲音。說明他們已經交手。魔門之人或許就要退卻了。

    燕銘從地道里爬了出來，轉身拉著田喜也上來。

    「當初的惡作劇，竟然救了我們。」燕銘笑道。

    田喜也點點頭。

    如今危險已經過去。兩個人才感到一陣後怕。

    剛剛在地道之中，還曾經面對面笑看對方，如今卻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兩個人對視一會兒，不由自主的抱在一起。

    就在兩個人抱在一起的時候，地下忽然傳來了一陣震動的聲音。

    胡家老小挖的這個地道，因為燕銘的不斷轟炸，竟然坍塌了一大部分。

    此時的地道出口就彷彿一個怪獸長著大口，往外冒著煙塵。

    兩個人立刻遠離的地道的出口，穿過弘燕堂的試驗場，繞過教學樓，來到了燕銘在弘燕堂的宿舍之中。

    「你先在我的宿舍之中躲藏著。我去看看。」燕銘說著就要走。

    田喜一把拉住了燕銘的手說道︰「侯爺……」

    「放心，匈奴單于都殺不死我，何況區區魔門。」燕銘安慰著田喜，接著說道︰「更何況，這種情況，我若是不出現，家裡人會急死。」

    田喜這才松了手，說道︰「我不要躲在這裡，我要和你一起出去。今後不管走到哪裡，我都跟著你。」

    燕銘也不管田喜臉上都是灰塵，上去就親了一口，拉著田喜往外，一邊走一邊笑道︰「好，既然有你這句話，將來燕銘給你一片新天地。」

    「我才不要什麼新天地，我就要你好好的。」田喜吃吃笑道。

    燕家老宅的戰鬥已經驚動了南軍。

    魔門眾人沒能抓住燕銘，倒是一擊而退，乾淨利落。

    無名等人正在到處尋找燕銘。

    燕銘拉著田喜適時出現，讓擔心的眾人放下了心。

    「都散了吧。不過是小山賊作亂。」燕銘說道。

    帶領南軍的將領雖然有疑問，但卻沒有多問，而是聽話的散去。臨走的時候還留下了二百南軍，給燕銘支配。

    燕銘表示感謝之後，就帶著田喜回到了燕府。

    無名一直跟在後面。

    大戒和澄心也都守衛在燕府。

    看到燕銘安然歸來，燕家上下眾人都鬆了一口氣。

    「這群人，又是什麼來頭？」燕陳氏老夫人雖然老了，但是不糊塗，這些日子她已經感到了一絲異樣。

    燕銘看著老祖母，說道︰「沒事兒，一群亂黨而已。」

    「孩子，有事兒就和祖母說。老太太雖然老了，但還禁得起風浪。」燕陳氏老夫人說道。

    燕銘點點頭。

    魔門來茂陵邑的事兒，不可能瞞過劉徹。

    燕銘也琢磨著藉著魔門來襲，做一點兒文章。

    此時屬於九月末的天氣，北方還不算太冷。

    燕銘寫了一個奏摺。把茂陵邑遭到魔門襲擊的事兒詳細的說了一遍。一些模糊的地方，自然是添油加醋。最後，求皇帝允許燕家的人遷居於長安。

    對於燕銘的這個要求，劉徹原本想要滿足他。

    只是最後，他猶豫再三，還是沒有答應燕銘，而是讓燕銘把弘燕堂盡快交接，然後準備一下，去北方。

    看到劉徹日漸冰冷的回答，燕銘的心終於冷了下來。

    此時的劉徹，正拿著張湯的一份報告。

    從蛛絲馬跡之中，張湯找到了江充的死因。是謀殺，而不是意外。

    當日拉著馬車的馬後屁.股和腿上都發現了石頭打擊的腫塊兒。這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腳，把馬驚了，導致車翻人死。

    江充死的時候，正是劉徹最為信任他的時候。

    燕銘回來，江充就死。而且是謀殺。

    江充死了，燕銘繼續主持義務教育的工作。

    這一切看起來順理成章。

    劉徹並沒有詔燕銘直接對峙，而是選擇了放燕銘到北方去。

    以現在的劉徹來看，北方所謂的各種好處，不過是燕銘忽悠他的話。他的重點在西南夷和百越地帶。

    匈奴的戰事已經接近尾聲，只要衛青蓄力一發，就能滅掉草原上的殘存力量。

    如今外辱已經安定下來，劉徹的重心自然放在了中央集權上。

    燕銘這種跳脫的人，已經不能繼續在這種制度下重用，劉徹自然會做一些調整。

    還算劉徹現在沒有狠下心來要燕銘的命，而是選擇了流放他到東北去。

    放下了手中的張湯的案情報告，劉徹嘆息一聲，說道︰「朕知道了。」

    張湯知趣的退了下去。

    劉徹孤獨的坐在大殿之上，想到了和燕銘的種種過往，那時候，彼此應該都是真心的。

    「你要主持學政，和朕說就是。何必殺了江充？」劉徹眼神閃過一絲凌厲。

    「給嫣然先送個信兒，她若願意跟著燕銘去，就去。若是不願意，就留在長安，和破虜兒留下，朕養活的起他們。」劉徹喃喃的說著。

    其實，他的心也在痛。

    他的身邊，匈滅匈亡兩個內侍小心翼翼的侍奉著。

    他們和燕銘都是熟識的，卻沒想到，最終會是這個樣子。

    嫣然接到了劉徹私下送來的消息。

    她沒有選擇，直接撕碎了劉徹送來的信。

    「回去告訴皇帝哥哥，嫁出去的女人，潑出去的水。那個朱買臣不是搞過一個覆水難收麼？嫣然也不會再回皇宮。破虜兒，是嫣然的兒子，自然會跟著他的娘。」

    既然已經沒有了牽掛，接下來的，自然就是例行公事的下聖旨。

    果然是在冬季之前，就讓燕銘到北方去主持開化頭曼部和鮮卑人。

    那裡的情況，更加複雜。

    扶餘人、烏桓人、鮮卑人、匈奴人，任何一方的實力都要強過漢人在那邊的力量。

    讓燕銘在冬季降臨之前去北方，幾乎就是讓他去送死。

    就算是燕銘懂得多，也不一定能在那種惡劣的情況下生存下來。

    牆倒眾人推倒是談不上。

    不過很多原來相熟的老兄弟，已經看明白了政治上的傾向，紛紛疏遠了燕銘。

    竇嬰不會，他送燕銘送到了最後。

    灌夫這莽夫也大老遠的跑來，給燕銘送行。

    燕銘讓他約束好自家人，不要總是喝酒。

    最讓燕銘意外的，倒是田。

    這傢伙竟然也不避嫌的過來送燕銘，看樣子是真心轉變了。

第462章 墨錚

眾人的送別，倒是讓燕銘心中感動。樂-文-看著自己一手建造的茂陵邑，他的心隱隱作痛。

    弘燕堂中的胡德庸被燕銘帶走了，這小子在建築學上很有天賦。

    世界上的事兒，就是這樣。

    這個世界上，有三種人。

    一種人，只研究事，不研究人。這樣的人適合做埋頭做事兒。

    一種人，只研究人，不研究事。這樣的人適合做官奉迎上司。

    還有一種人，又研究人，又研究事兒，這樣的人，是全才，能夠成大事兒。

    燕銘覺得自己開始還好，研究人研究事兒。可是後來因為地位越來越高，做事兒越來越隨意。漸漸的變成了只研究事兒不研究人的那一類。

    這樣的人，雖然一心為公，可卻得不到理解，最終的下場，好的少。

    燕銘捫心自問，自己一心想著把大漢引領走向輝煌頂峰。可卻忽略了皇權這件事兒。

    人性總是自私的。

    有的時候，人性的決定很奇妙也很愚蠢。寧願用落後換來權力，也不願意讓人類進步。

    這說白了，就是一種自私。

    對這種自私，燕銘很痛恨。

    然而，縱觀歷史，這種自私無處不在。無時無刻不在。

    因為自私，有了戰爭！因為自私，有了傾軋！因為自私，人們變得極其醜惡。

    燕銘揮了揮手，把這些念頭從自己的腦海裡試圖揮去。

    可越是想要把這種想法兒揮去，就越是揮之不去。

    劉徹做的還不算明顯，給了他二百護衛隊，保護著燕銘和他的家眷。

    燕陳氏和燕山並沒有離開，他們選擇留在了茂陵燕家。

    燕銘尊重了他們的選擇，人老不禁折騰。故土難離，心情可以理解。

    他也相信，劉徹不會無緣無故的對老弱病殘動手。

    前面是雲中城，澄心跟在身邊，問燕銘，要不要去雲中城和衛青見一面。

    燕銘思量了一下，說道︰「不去了吧！」

    自己現在的敏感身份，若是去了，衛青一定會接待。若是因為和自己的關係，影響衛青後來的路，燕銘不願意。

    在燕銘的授意下，他們這一隊人馬，繞過了雲中城，從側面進入草原之中，往頭曼部和鮮卑人的地方走去。

    胡德庸第一次從中原地帶到了草原之上，看什麼都新鮮，年輕的性子倒是發揮的淋灕盡致。

    無名也跟來了，黃寡婦自然也不離不棄。他們的孩子已經咿呀學語，蹣跚走路了。一雙小眼楮看著草原上的一切，都覺得新鮮。

    燕破虜和燕雲中分別在田喜和嫣然的懷中，望著外面的一切，也帶著好奇。

    草原，也不都是一馬平川。

    有的時候，是一片草原，有的時候，則是群山環繞之間，有著一片片草原。這樣的景色在中原地帶不多見。

    成群的野馬野牛縱橫山間草原之上，顯得很有生活氣息。

    只是此時，秋色漸濃，看上去有些蕭瑟。

    「侯爺，前方有人！」前方的斥候軍喊道。

    無名向著燕銘一抱拳，人就從戰馬上彈射出去。

    悠忽之間，無名就回來了。

    「侯爺，前方的路上，一個人似乎要死了。還剩下一口氣兒。要不要救下來？」無名說道。

    燕銘思慮了一下，說道︰「荒山野嶺的，遇到個人就是緣分，過去看看吧。」

    說著，就從戰馬上跳了下來，無名和澄心還有大戒緊緊跟著，生怕出一點兒意外。

    就在山間的乾草路上。

    似乎有一團破布堆積在路邊。

    仔細看，那不是一團破布，而是一個衣衫襤褸的人。

    讓燕銘意外的是，此人竟然還是漢人。

    「還有氣兒麼？」燕銘問道。

    「右一口氣兒！」無名說著。

    燕銘蹲下身子，翻開遮蓋在那人臉上的破斗篷，用手探了探，的確是有一口氣兒。

    只是這漢子看上去三十歲左右，一張臉消瘦的有些髮長。鬍鬚散亂，頭髮也散亂，看上去不似活人。

    手指往這人頭上一踫，滾燙的都能煎雞蛋了。

    「風寒發熱！」燕銘說道。

    「和我當年一樣。」無名說道。

    「嗯！」燕銘起身，看了一下說道︰「比你嚴重。」

    「有救麼？」無名問道。

    燕銘搓了搓手說道︰「有救沒救都得救。人命關天，做到了，安心！」

    無名點點頭，一俯身就把漢子給抱了起來。

    「空出一輛大車！」燕銘喊道。

    立刻有人把一輛沒用的大車空了出來，無名把漢子送到車上。

    早有人拿著一層厚厚的被子給他蓋上。

    「可憐人！」燕銘看著漢子的手掌，上面都是老繭，但卻和農夫的老繭不一樣，和經常使刀的人也不一樣，看樣子應該是個特殊的匠人。

    生薑等發汗驅寒的東西自然要給製備上。

    按照燕銘的吩咐，自然有人給漢子按時的喂食。

    燕銘也沒當回事兒，不過是順手為之。等漢子醒了，就讓他離開便是。

    在大山中間轉了十幾天，突然前面的山嶺越來越少，土地越來越寬闊。一派平野闊的場景在眾人面前鋪展開來。

    「再往前走，就到了。」燕銘笑道。

    其實距離頭曼部的聚集地還有十幾天的路程。燕銘這樣說，只是為了讓大家緩解一下疲憊。

    闊野的景色乍一看很美，可是秋末的季節，風大沒有遮攔，幾天之後眾人都有些疲憊乏累。

    倒是那個漢子竟然漸漸的醒了過來，說的也是漢話，非要找救命恩人磕頭謝恩。

    「謝什麼啊！不過是舉手之勞。活了就好，死了順手埋了罷了。」燕銘笑道。

    話雖然這樣說，他還是走到了漢子的大車邊上。

    那漢子見了燕銘，立刻就要起來。

    被燕銘按住，說道︰「不必多禮。有什麼感謝的話，等全好了再說。」

    漢子一愣，笑道︰「如此，墨錚就不多禮了。」

    「墨錚？」燕銘眼楮微微一亮，這個時代，姓墨的可不多。莫非和墨家有些關係。

    「你和墨家有關係？」燕銘問道。

    墨錚乾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說道︰「在下就是姓墨，至於恩人說的墨家，倒是沒有關係。如果非要說有些關係，那就是墨錚也研究機關之術。」

    「機關術？」燕銘眼楮亮了，說道︰「這有功夫可要好好和墨先生學習一下呢！」

    墨錚謙虛了幾句，燕銘就讓他繼續休息。

    離開了墨錚，無名就跟了上來，一臉的凝重。

    「怎麼了？」燕銘笑問道。

    「此人可疑。」無名說道。

第463章 雲中悲歌

「嗯，你說說。」燕銘一臉淡然的說道。

    無名看到他的樣子，眼神帶著一絲訝異，說道︰「侯爺也察覺了？」

    燕銘點點頭，看著後面的墨箏，說道︰「病，不是假裝的。若不是我們恰好經過。他必死無疑。只是什麼都太過巧合，我不相信。」

    無名點頭，說道︰「我也沒有什麼證據，就是他身上，有他們共同的氣質。雖然很淡，卻依然存在。我一下就能感覺出來。」

    燕銘想到了那個楚服，既然能把手伸到皇宮之中去，就能把手伸到他這裡來。沒想到這個魔門的勢力竟然如此廣泛。

    「留意一下就好。不要讓別人知道。且看他能做出什麼風浪。」燕銘說道。

    無名點頭，臉上表情絲毫不變。

    頂著秋風，一行二百多人走在寬闊的平原上。原本也不算少的人，在東北的曠野上顯得卻很是渺小。

    「我們往北，繼續走一段，就到了頭曼部和鮮卑人聚集的地方。那裡有一座土城。今年的冬天，應該就在那邊過了。」燕銘說道。

    在大草原上，行走了將近一個月，一行人終於在平地上看到了一座土城的影子。

    黃土打造的土城牆，僅有一人高。也就是起個防禦野獸的作用，戰爭之中，根本用不上。

    這種城牆和大漢朝內地的城牆相比，簡直就是個笑話。

    老遠的就看到有人馬迎了上來。

    走進了，就看到一身皮袍子的韓嫣一臉的陰鬱。

    燕銘騎馬迎了上去。

    韓嫣老早就跳下戰馬。

    燕銘也下了戰馬，兩個人走進之後，互相用力的擁抱一下。

    「長安的事兒，我聽說了。」韓嫣說道。

    燕銘苦笑了一下說道︰「沒法子的事兒。可能過幾天，你就要接到調離的詔書了。」

    「調離？」韓嫣明顯失神一下。半晌說道︰「這裡的天氣，我看不太好，你能挺過去麼？」

    燕銘拍了拍韓嫣的肩頭，笑道︰「沒事兒，哥有的是辦法兒。」

    「滾蛋，說正事兒呢。你派來的八個人倒是不錯，私下聊過，聽說都是跟過周亞夫的。看出來都是好手。如今我把軍隊分成了八塊，給他們帶了。」韓嫣說道。

    「一萬人啊，留不住。皇帝或許不會留下他們。」燕銘吸了一口略微涼爽的氣息，說道。

    「和你說一件事兒。」韓嫣眨巴著眼楮，一看就是憋著一股子壞勁兒。

    「怎麼？」

    「我讓他們和鮮卑人還有匈奴人可以互相通婚。如今已經有些漢軍通婚了。若是真的調離，恐怕會有人留下來。能幫你的，也就這麼多了。」韓嫣說道。

    「夠意思。」燕銘鎚了韓嫣一拳。

    兩個人攜手往土城方向走去。

    「這地方有名了麼？」燕銘問道。

    「屁名字，我們都喊這裡是土城。」韓嫣說道。

    走進土城之中，護衛燕銘而來的二百軍隊就被燕銘劃給了韓嫣。

    燕平等八人早就在城中等候燕銘。

    看到他們八個人，不過早來一段時間，就已經一身皮袍子取暖的裝束，燕銘挨個笑著鎚了他們一拳。

    幾個人咧嘴笑著。

    燕平說道︰「房子都按照侯爺做的，建造好了。請侯爺過去看看。」

    燕銘笑道︰「看什麼看，直接住進去就是了。前邊引路。」

    燕平立刻施禮，帶著燕銘往新建的房子之中走去。

    「都是夯土的房子，牆都按照侯爺說的，兩尺厚，抗風抗凍。」燕平說著，指著前方的一片土房說道。

    窗戶上自然是沒有什麼玻璃，用的是最原始的獸皮遮擋。

    「還要重新燒製一些東西啊！」燕銘心中暗嘆。

    典型的北方土房，一個大院兒，一個正房，兩邊各有廂房。正前方則是一溜門房，給護衛隨從丫鬟們居住的。

    燕銘這次倒也沒帶著什麼丫鬟，隨從也少的有限。這一大溜房子，怕是住不滿。

    邊上就是燕銘給跟著自己來的人準備的房子。

    屋裡，一水兒的火炕。

    「多整點兒柴禾吧！」燕銘說道。

    燕銘，帶著田喜和嫣然，還有兩個孩子，就這樣暫時定居在了土城。

    此時的長安城未央宮之中，劉徹負手立在廊簷下，望著晴空，感受著秋高氣爽的感覺，神色卻帶著一絲落寞。

    隨著他把燕銘送到北方，這個朝堂之中，最知心的一個人，也終究遠去。

    「人都走了，事情也變一變吧！」劉徹思慮著，北方的匈奴已經打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讓衛青出手。

    劉徹的詔書下達。

    衛青領大將軍職餃，率領四路大軍，從大漢邊境全軍出擊，向著伊稚邪的軍隊進攻。

    已經打紅了眼楮的伊稚邪和於單原本沒有想到漢軍會在秋高馬肥的季節殺到草原上來。

    得到了漢軍的助力，於單和所有的人向著伊稚邪發起了最後的進攻。

    之所以說是最後的進攻，不是因為伊稚邪被擊敗了。

    這個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單于，不愧為天之驕子。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下，依然堅挺的挨住了於單和大漢聯軍的狠狠一擊。

    外部的壓力使得原本分裂為兩部分的匈奴人開始有了合兵一處的心思。

    於是，於單布下嘩變。

    睡夢中的於單被部下割了腦袋。

    然後，領頭的將軍宣佈效忠伊稚邪。

    此時，衛青率領的四路漢軍已經深入匈奴漠南王庭之中。

    他們正面，有伊稚邪，卻沒想到背後的於單所部，竟然也發動了兵變。

    一瞬間，腹背受敵的漢軍亂了陣腳。

    幸虧衛青冷靜執著，帶著大軍從匈奴的重重包圍之中衝殺出來。

    這也是匈奴這半年來自相殘殺，戰力下降的原因，否則，衛青絕對逃不出必死之地。

    然而，這還不是最為慘烈的失敗。

    更慘烈的失敗，是來自於雲中城。

    於單所部的匈奴軍，穿上了大漢的軍服，把堅固的雲中城門騙開。匈奴的精銳長驅直入雲中城。

    留守的漢軍雖然拚死抵抗，最終還是被匈奴人攻破了城池。

    混戰之中，大老陳率領和鐵匠營的人，從南門逃出。臨走前他搗毀了自己親手打造的蒸汽機車。

    匈奴人保持了一貫的遊牧作風。

    他們在雲中城燒殺搶掠，把雲中城之中除了城牆，剩下的所有東西都毀滅了。

    因為許多匈奴人死於雲中城外，瘋狂的匈奴將領命令殺光所有漢軍，並且執拗的認為漢軍的燧發槍是巫術，全部銷毀。

    雲中城的火藥廠也隨著匈奴人發瘋一般的報復，在一聲驚天的巨響之中，化為灰燼。

第464章 老陳歸隊

    衛青的確是好樣的。

    他一個人帶領著軍隊，面對突如其來的腹背受敵，生生的把伊稚邪和於單餘部的叛軍給打退了。

    雖然他損失了很多漢軍，但依然是憑著一己之力，擊退了正面的伊稚邪，回軍之後，又把後面的於單餘部近乎殲滅。

    可衛青的勝利，是慘勝。

    他最大的錯誤是丟了雲中城。而雲中城之中，有的則是燕銘發展出來的科技精華。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為漢朝的科技萌芽。

    只可惜，這一切，被匈奴人野蠻的損壞。

    劉徹想殺人。

    可衛青他不能殺，那是他最喜歡的，衛子夫的弟弟。而衛子夫，現在大著肚子。

    這一戰，衛青無功。

    漢匈之間，長久的鏖戰又開始了。

    匈奴人開始了大規模的清洗於單的黨羽。

    失去的土地被匈奴人漸漸的佔領回來，這就導致了一個最嚴重的事情——燕銘他們和漢朝失聯了。

    原本用不了幾天就會有調令到來，把韓嫣和他手下的一萬軍馬調遣回去。沒想到因為漢匈之間的一場戰爭，而遷延下來，使得韓嫣和這一萬人沒有接到回歸漢朝的調令。

    沒有調令，嚴格上來說，就是燕銘對這支軍隊有了最高指揮權。

    一萬人，和匈奴或者是大漢朝比較起來，都不算多。

    可若是和頭曼人活著鮮卑人比起來，那就是一支極為強悍的力量。

    秋天很快過去，冬日來臨。

    北方的冬天，是漫長的。

    冰天雪地之中，一切的節奏都慢了起來。

    燕銘在入冬的時候，就讓人把城牆壘起來。

    現如今的城牆，已經有了兩丈高，上面也建造了城牆垛子。軍用弩在大漢軍中幾乎算是普及。這一萬軍隊都是配備燕刀和軍用弩。

    為了防止匈奴新單于伊稚邪的進攻，燕銘在第一場雪能存留住之後，就讓人把整個城牆用水一遍一遍的淋濕。

    極寒的天氣下，水淋上去就不安成了冰。

    一遍一遍的淋上水，凍成冰。整座城池變成了一座堅固的冰城。

    從外面看，這一座城池都已經開始反光。

    以至於偶爾有匈奴人牧馬放羊走過外面，都會誤以為這裡是神仙居所，不敢靠近。

    天寒地凍，雪舞紛飛的日子。

    土城之外，來了一群衣衫襤褸的人。

    仔細看他們的衣服，都已經破敗不堪，用粗鄙的皮袍子罩著身子，步履蹣跚。

    為首的一人頭髮散亂，臉上凍得通紅，勉強能從他一身破衣服上辨認出來，這人穿的大概是漢朝服裝。

    「什麼人？」城頭守城的士兵瑟縮的躲在城牆垛子後面，喊著。

    「我們是過路的漢人，聽口音你也是漢人，放我們進去討一口吃的吧。」帶頭的壯漢喊道。

    城牆上的人看到那十幾個衣衫襤褸的人，和守衛的伍長商量一下。就打開了城門。

    燕銘給他們下過命令，凡是來土城的，只要是落難的百姓，就可以收留。

    這一冬天，收留的匈奴難民，也有幾百。

    十幾個人走進了土城，看到守城的士兵都是漢人，為首的壯漢不由得問道：「兄弟，你們是漢人，和你們打聽個人，成不？」

    「說吧，不過不一定知道啊。」伍長搓著手說道。

    「我們是從大漢雲中郡逃難過來的，投奔一個叫燕銘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在這裡？」大漢問道。

    「燕侯，你說的是燕侯麼？」伍長說道。

    「是啊，就是燕侯。」壯漢聽到士兵說燕侯兩個字，立刻激動起來。

    「你是姓陳還是姓徐？」伍長立刻問道。

    「我姓陳，大老陳。」壯漢正是大老陳。

    當初城破的時候，他帶著倖存的鐵匠，從雲中城跑了出來。

    若不是之前燕平來到北方之前，就找過大老陳，邀請他一起來北方。大老陳也找不到這裡。

    雲中城破之後，大老陳帶著鐵匠們逃了出去。眾人聚在一起，說話之間談起了雲中城破是因為皇帝不用燕侯計策所致。

    眾人越說越是氣憤，最終在大老陳的引導下，他們決定一起到北方尋找投奔燕銘。

    鐵匠們的崛起，和燕銘脫不開關係。

    如今燕銘走了，他們就倒霉。樸素的鐵匠們執拗的認為，他們就應該跟著燕銘才有更好的前途。

    聽軍士報告說大老陳來到了土城的時候，燕銘正在給孩子們上課，教他們讀書識字。

    因為這裡漢軍佔主導地位，所有的人都開始學漢語。就是課堂上，讀書識字的，也大都是頭曼的孩子和鮮卑的孩子。

    聽說大老陳到了，燕銘把手中的課業往下一放，立刻跑了出去。

    澄心在後面拿著斗篷一邊追一邊喊：「侯爺，侯爺，外面風雪大，披上斗篷。」

    追到一半，就看到侯爺和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緊緊擁抱在一起。

    那壯漢一身污穢的衣服，侯爺也不嫌棄。

    澄心跑到跟前，就看清了那壯漢，忍不住上前在壯漢小腿粗細的胳膊上錘了一下說道：「大老陳，你這弄得頭髮鬍子都分不清，我都不認識你啦。」

    「小澄心，個頭兒長高了啊！就是還沒有鬍子。」大老陳開玩笑道。

    澄心白了他一眼，作為內侍，被閹割過，自然沒有鬍子。

    在雲中城，大老陳就經常這麼逗他。沒想到如今還是這樣。

    「叫兄弟們到房中來。澄心，去告訴韓嫣將軍，讓軍中的廚子備上上好的羊肉，今天咱麼涮鍋子。」燕銘說道。

    大老陳他麼聽說有羊肉吃，還是涮火鍋，頓時高興起來。

    從雲中城跑出來，到這裡，就沒有吃過一頓飽飯。

    「侯爺，咱麼這回來，卻沒了打鐵的傢伙事兒。以後只能跟你們當大頭兵了。」大老陳冷靜下來，說道。

    「不礙事。大頭兵是不缺你這個。還是打鐵。」燕銘笑道。

    一個略顯消瘦的人走了過來。

    燕銘拉著消瘦的人介紹道：「大老陳，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墨錚。是個能工巧匠，軍用弩到他手裡，一會兒就弄清楚了，還修改了很多地方。真正的人才。以後有墨錚在，你們的鐵匠營，不愁起不來。」

    墨錚點頭和大老陳示意，兩個人的見面倒是非常友好。

    「別站在外面說了，咱們到屋裡，韓嫣他們準備東西也快。」燕銘說著，帶著眾人往房中走去。

第465章 紅衣盜

        雖然知道墨錚的來歷不乾淨，但燕銘還是把他完美的利用起來。不管他是不是魔門眾人，他的手藝總不會是假的。

        自從大老陳他們來了，墨錚就和大老陳等人混在一起，研究著等到開春找個地方，重新建立一個鐵匠營。

        冬天不好過。

        幸好這一萬人在來到的時候，有從大漢朝帶過來的補給。否則這個冬天的吃食就是一個問題。

        燕銘就在冬天，帶著孩子們學習之餘堆堆雪人打打雪仗。

        韓嫣則開始了冬訓，把一些精壯的漢子挑選出來，帶到草原上甚至附近的山谷之中進行訓練。

        這群傢伙在訓練的空閒時間，都成了獵人。每日打獵回來大量的山珍野味。

        此時的東北還是一片未開發的大荒地。

        所謂棒打狍子瓢舀魚，真的是不缺各種山珍野味兒。

        這一天燕銘正在和孩子們識字。

        韓嫣帶的人忽然跑了回來，說在北方發現了一片好大好大的湖水，有海洋那麼大。

        「湖？」燕銘按照現在的地理位置分析，此處應該是後世的內蒙古東部，該是呼倫貝爾湖。

        只是現在這個湖還不叫這個名字，具體叫什麼，他也不知道。

        如果真的是呼倫貝爾湖，那麼在往東，數百公里，就能進入後來的黑龍江地界。

        那裡有燕銘要開發的地方。

        「走，去看看那一片大湖。」燕銘說道。

        他們來到這裡的時候就已經入冬，雖然聽說北方有一個大湖，可卻從來沒有去看過。

        此時入冬已經很深，湖水結冰，看上去彷彿一大塊兒水晶鑲嵌在大地之上。

        看到這片大湖，燕銘笑了：「怎麼這回有魚吃啦！」

        韓嫣他們都是中原地帶的士兵，對於冬季打漁的方法不是很瞭解。

        可鮮卑人和斗行陀這樣的胡族老人都知道，只要有個能鑿開冰面的冰穿，就可以捕捉到大量的魚。

        「讓大老陳他們先打造一些簡單的冰穿，今年冬天我們不愁沒有魚吃。」燕銘很高興，雖然他不是很愛吃魚。可是燕破虜和燕雲中倒是很喜歡。

        冬季，對古代人來說，無異於天災。尤其是北方的冬季，每年都有凍死人的事兒發生。

        冰穿打造好了，就是個帶把的鐵錐子，只是這個錐子的型號比較大而已。

        冰天雪地，馬行走不方便。

        燕銘讓人打造了冰爬犁。

        其實也很簡單，就是定個木頭的框架，上面鑲上木板，下面用水澆上，一層一層的澆，一層一層的凍冰。

        冰層凍得厚實了，就可以在冰天雪地之上滑行。

        最難的是訓練那些拉爬犁的狗。

        原本就不是安分拉爬犁的狗種，在眾軍士的皮鞭子抽打下，那些狗也終於老實的幹起了拉爬犁的活兒。

        燕銘帶領著爬犁大隊，向著呼倫貝爾湖出發。

        冰面上，韓嫣看著燕銘拿著冰穿開鑿出了一個小小的冰洞。

        隨著冰洞的鑿開，裡面的水竟然冒出了熱氣。

        因為冰封的水下，極度缺氧。有了這種鑿開的地方，魚兒自然都湊過來透口氣。

        燕銘讓人用早就準備好的網兜，往裡面一抄就是一下子大大小小的魚。

        那些魚上來的一瞬間還是活蹦亂跳的。不過下一刻就被倒在了冰面上，片刻功夫就凍成了一根根硬硬的魚棍。

        眾人看到這種法子真的弄到了魚，紛紛歡呼起來。

        有些手腳勤快的，已經開始了鑿冰捕魚。

        燕銘撿著那些小魚，扔給了那些拉著爬犁的狗兒。

        這個時候，狗還是吃屎的。不像後世，狗都能穿衣服叫兒子比祖宗還金貴。

        平時吃屎吃慣了的狗，吃上一口魚，那尾巴搖的叫一個歡實。

        可以想像，下次讓這群狗東西過來打漁的時候，拉爬犁定然有勁兒幾分。

        魚，大量的打回來。

        可是做魚也講究方法。

        燕銘不喜歡燉魚，卻喜歡烤魚。在燕銘的啟發下，所有的人都成了美食家，烹飪家。

        胡家老小更是聰明的把魚晾乾了，說就喜歡吃乾巴之後魚身上那股子腥味兒。

        這片未開發的地方，到處都是寶貝。

        草原上，大山之中，有著各種各樣的藥材。

        有些人要趕著冬天去採摘。燕銘沒有讓。

        這些藥草若是傷了根子，明年就不會再長出來。

        轉眼之間，已經要到過年的時候。

        誰過年不得吃頓餃子。

        不過這個時候，還沒有餃子。

        燕銘讓斗行陀帶著人到扶餘人那邊用魚換一些過年的貨物回來。

        斗行陀高興的帶著魚走了，卻一身傷痕，空著兩手回來，帶著的人馬也損失了幾個。

        燕銘看到他的樣子，就問原因。

        斗行陀憤恨的說在扶餘境內遭到了一夥兒人的襲擊。那伙兒人自稱是紅衣盜。說的竟然是漢話。

        斗行陀用漢話和他們溝通了一下，對方覺得大家都說漢話，算是網開一面，只搶了東西沒有主動殺人。

        可斗行陀這樣的漢子，怎麼能夠看著他們搶東西不還手？

        他上前動手的時候，對方的紅衣盜隊伍之中，出現了一個年輕人，手中的長劍使得如同潑風一般，幾下子就把斗行陀給撂倒了。

        那年輕公子放話，說讓頭曼部的首領帶著錢過來領人。

        燕銘聽到這裡，才知道，斗行陀損失的人馬沒有死，而是被人家劫持了。

        「劫到咱們頭上了？這紅衣盜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韓嫣冷哼一聲說道：「我帶著兩千人過去，把這股子盜匪給滅了。斗行陀，他們有多少人。」

        「不多，看上去幾百人，不過各個身手都很厲害。」斗行陀說道。

        「蟊賊而已。」韓嫣手下的士兵，被他訓練的各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漢。

        「這事兒還是先接觸一下，能不用武力儘量不用武力。」燕銘說道。

        畢竟他們剛剛到這裡落腳，周圍的烏桓和扶餘都不知道，鮮卑這裡已經有了大漢的一萬生力軍。

        若是貿然出兵，不但會引起烏桓和扶餘的注意，說不定還會引起匈奴人的警覺。

        好在大漢和匈奴現在征伐不斷，已經沒有了心思來顧這邊。

        趁著這個機會，燕銘決定先在這裡站穩腳跟才是。

        想要站穩腳跟，必須有土地和人口。

        扶餘和烏桓兩個部族的人，雖然是外族，但是受到秦漢文化數百年的影響，語言上倒是相通的。

        倒是可以藉著這伙兒紅衣盜，瞭解一下扶餘人的情況。

第466章 抓人

還沒等燕銘決定怎麼解決這事兒，就有人來找燕銘了。

        來找燕銘的，是頭曼部老人。

        斗行陀帶著出去的，是頭曼部剩餘不多的後生。如今被紅衣盜抓住，生死不知。家人自然著急。就托請了頭曼部的長者過來和燕銘溝通一下，求燕侯務必要讓紅衣盜抓住的人活著回來。

        聽著老人深沉的話語，燕銘的心受到了很深的觸動。

        人，從古到今的目標其實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活著。

        活著是最簡單的訴求，也是最高級的訴求。

        可愚蠢的是，追求活著的人卻發明了戰爭。

        到處都有戰爭，匈奴人和漢人，百越地帶的動亂，西南羌族和各部落的分分合合。

        東北這片兒在匈奴的鎮壓下還算安靜。鮮卑人和扶餘人還有烏桓人都沒有建立自己的國家，只是一部落的形式形成了一個個的小勢力範圍。

        可這樣的地方，竟然出現了紅衣盜。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群紅衣盜還不算是太壞的存在，他們只是求財求物。

        「放心，燕銘一定把他們都好好的帶回來。」燕銘扶著老者的手說道。

        「不論你是燕侯，還是圖靡茶，頭曼部都認定你是我們的首領。」老者說道。

        燕銘知道，老者這樣說，給了他更大的責任。

        送走了老者，燕銘就讓韓嫣帶上五百經過特訓的大漢士兵。

        對付這種橫行草原的紅衣盜，燕銘覺得不用勞師動眾。五百裝備燕刀和軍用弩的漢軍，足矣。

        「無名隨軍，韓嫣你在家鎮守。這草原也不太平，咱倆不能都離開土城。」燕銘說道。

        韓嫣點頭，說道：「打仗這事兒，你不在行，還是我去，你在家留守。」

        「滾，老子不在行卻帶人割了單于的頭。」燕銘嘿嘿笑道。

        「不是說你不在行，是你的身手不行。」韓嫣笑著解釋道。

        燕銘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打仗動的是腦子，若是輪到我親自上場，那就是失敗啦。」

        韓嫣爭不過他，只好罵他臭屁，然後點了一千人讓燕銘帶著。

        「五百就行。一千的話，紅衣盜會嚇跑的。」燕銘說道。

        畢竟從斗行陀嘴裡聽說的紅衣盜人數在數百人左右。自己帶的人和對方差不多，對方才有對陣的勇氣，否則撕票走人，那可是得不償失。

        斗行陀在前面帶路，燕銘第一次在北方帶著漢軍向著東方的扶餘地界而去。

        五百武裝了燕刀和軍用弩的漢軍，都沒有穿著甲冑。冰天雪地裡，穿甲冑那是找凍死的節奏。

        很快就到了扶餘人的地界。

        這裡還屬於蠻荒的部落時代，沒有建立自己的國家，依舊是大小部落互相從屬。所以也不存在邊關城市之類的東西。

        燕銘的五百人倒是長驅直入，直接到了斗行陀所說的地方。

        「上次就是在前面的山口遇到的埋伏。」斗行陀恨的牙根都癢癢。

        「過去看看。」燕銘帶著無名和十餘人向前走去，讓斗行陀和後面的大部隊先隱藏起來。等他信號。

        果然前方山口處的雪地上，都是雜亂的腳印。

        一看就是之前他們在這裡爭鬥過。

        看著山口兩邊的灌木叢，裡面隱隱有動靜。

        燕銘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大聲吼道：「紅衣盜的人聽著，今天我們過來贖人啦！」

        聲音在山谷之中迴蕩，一聲聲，彷彿向著遠方傳去。

        燕銘接連喊了三聲，對面的山嶺上，才有一個身影站起來。

        這人身上都綁著幹草枯木，隱藏在山間灌木叢之中，倒是不好發現。

        「噓——」那人也沒回話，一個口哨之後，四周的山口湧來了五六十盜賊。

        「你麼就是紅衣盜？」燕銘看著那些衣裳不整的盜賊，卻沒看到一個穿紅衣服的人。

        「是。又怎麼樣？」眾人之中，走出一個年輕的劍客。

        燕銘所猜測不錯的話，就是這個人搶了斗行陀的貨物和人。

        「沒事兒，無名，拿下。」燕銘說的雲淡風輕，於安靜出起驚雷。

        此時雙方距離也就是十幾步。

        無名聽到燕銘的吩咐，整個人宛若大鳥一般，騰空而起，一個翻身就已經落到了對面年輕劍客的面前。

        那年輕熱帶領著這伙兒人，在附近橫行，幾乎沒有遇到過對手。自持武功高強，竟然沒有退縮，手中的長劍唰的一下就抽出了一半。

        可下一半卻沒抽出來，唰的一下又送了回去。

        原來是無名的腳正好踏在了他的手背上，大力之下，直接把他的劍懟了回去。

        「黃口小兒。」無名說話間，一翻手，直接揪住了少年的脖子，一拿一甩之間，少年身子就被他拋了起來。

        好在落地處是厚厚的積雪，不至於摔的太痛。

        少年翻滾著，還沒等起來，脖子上一涼，就有幾柄寒冷的燕刀架住了他。

        「別動。」燕銘笑嘻嘻的說道。

        少年還沒反應過來，對面接著就有人飛過來。

        斗行陀帶著的人已經把那些接二連三飛過來的人都拿住。

        足有十幾人。

        「咱們被他們拿了多少人？」燕銘問道。

        「五個人！」斗行陀回答。

        「無名，你抓了多少人？」燕銘看著飛身回來的無名問道。

        「十五六個吧。」無名輕鬆的說道。

        剛剛這一瞬間，他就把對方的人擊倒抓住了十五六個扔到了這邊。

        燕銘點點頭，說道：「他們三個還我們一個，雖然是虧了點兒，可誰讓我們人的命比較金貴呢！」

        少年聽了這話，使勁兒的掙扎卻被斗行陀一嘴巴打腫了半邊臉。

        「你們想的美，等我師傅來了。要你們好看。」少年大聲說道。

        「哦？」燕銘眼睛一亮說道：「你不是紅衣盜的頭領？」

        「呸，紅衣盜大名也是你叫的。」少年嘴倒是硬的很。

        斗行陀抬手又要打著少年，燕銘一擺手制止了，說道：「算了，他還是個孩子，等他的主子出來再說。」

        「好。」斗行陀雖然放下了手，但眼睛卻狠狠的白了少年一眼。

        少年毫不示弱的白了回來，竟然絲毫不怕死。

        燕銘站起來對著對面各個部族雜燴而成的紅衣盜喊道：「拿我們的人換你們的人，一個換三個，你們不虧。若是還有別的主人，讓他出來見我。」

        「你是誰？」紅衣盜已經被無名的神勇驚呆了，一個人裝著膽子問道。

        「你不配知道，讓你們的主人出來。」燕銘說道。

第467章 重逢

    那盜匪聽燕銘如是說，立刻拔腿就跑。網值得您收藏

    剩下的雖然沒有跑，但也不敢靠近過來。遠遠的看著燕銘他們，一副深深畏懼的樣子。

    過了片刻，之聽到山谷之中人馬嘶鳴聲音。

    緊接著，一片雪白之中，一點紅色當先衝出。

    在那紅衣身影后面，一個漢子領了了足有數百人，緊緊跟隨。

    「正主來了。」燕銘說道。

    漸行漸近的時候，只見紅衣人身後的漢子忽然縱馬向前，在戰馬飛奔的時候，一個漂亮的飛身，竟然超過了戰馬的速度，直接落在了燕銘他們的對面。

    那漢子長嘯一聲，吼道：「哪裡來的人，敢侵犯紅衣……」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啞然。

    然後就是雙膝一曲，竟然跪在了燕銘的對面。

    「侯爺！」漢子一聲呼喚。

    燕銘看著眼前的漢子，留著鬍鬚，卻掩蓋不住帥氣之意。猛然間省悟，扶著漢子起來說道：「司馬修，你怎麼跑到了扶餘這地方做了盜賊？」

    「一言難盡。」司馬修說著，拉著燕銘就往後面來。

    無名見過司馬修，斗行陀卻沒見過，剛要上前攔阻。

    就見那紅衣馬賊已經佇立在數丈開外，端坐在馬上，一言不發的看著燕銘。

    燕銘抬頭，就看到了劉凌那張傾城的小臉兒，上面閃動著亮晶晶的東西，不是雪花，是淚花。

    「燕銘」劉凌坐在馬上看著燕銘，除了喊一聲他的名字，竟然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郡主，你怎麼跑這裡來了？」燕銘很驚訝能夠在這裡遇到劉凌。

    之前他也聽說劉凌為了尋找他，從雲中城離開失蹤的消息。為了這事兒，燕銘難過了許久，也曾悄悄的尋找過劉凌。

    可這個精明強幹的郡主竟然如同消失了一般。沒想到如今竟然在扶餘人的地方遇到了。而且對方成了紅衣盜的首領。

    「上山中坐坐吧。」劉凌說道。

    燕銘點了點頭。

    斗行陀上前一步說道：「圖靡茶，小心些。」

    燕銘擺了擺手，說道：「不礙事的。」

    和劉凌並轡來到了山谷之中。

    在這冬季時候，四周都是冷風嗖嗖。

    正和山谷之中竟然有一處聖地，裡面有一汪潭水，在四周都是銀裝素裹的時候，竟然堅強的碧波蕩漾著。

    山谷之中這片小盆地的溫度也比外面高了許多。

    在這山谷之中，有著一溜簡單的房子，什麼樣式都有。

    看看紅衣盜的人員組成，燕銘也就理解為何房子的樣式很多。

    紅衣盜之中的人，比他頭曼、鮮卑、大漢的人員組成還複雜。什麼樣的衣著和樣式都有。看樣子除了匈奴人和鮮卑人，還有烏桓人和扶餘人。至於漢人，在這群人之中倒是顯得不佔多數。

    「你辛苦了。」燕銘看著這群人，說道。

    劉凌苦笑了一下，說道：「理順了，就好了。」

    這話說的雖然輕描淡寫，但要想理順，那是何其難？各個不同的種族，語言上就是個問題。

    到了一個比較大的房門面前，劉凌引領著眾人進到裡面。

    一個老頭兒正在房中燒水。

    司馬修上去和老者說了幾句話，那老者就自行離開，換成了司馬修燒水。

    坐下寒暄幾句之後，司馬修那邊的水就燒開了，給燕銘和劉凌倒上水之後，司馬修對無名和斗行陀說道：「外面的山谷之中，景色甚美，我帶你們出去看看？」

    無名早就不願在房中待著，聽到司馬修如是說，立刻點頭表示贊同。

    一邊的斗行陀卻嘟囔道：「冰天雪地，死冷寒天的，有啥看頭兒？」

    「好看好看。」無名一把拉住斗行陀，也容不得他反抗，直接就把他拉了出去。

    司馬修笑著告退，轉身跟上了二人。

    房中剩下了兩個人，一時間倒是有些安靜。

    燕銘只好打破僵局，笑道：「這個司馬修，學壞……」

    他的話音還沒落下，一團紅影已經撲到了胸懷之中。

    幾乎同時，他的嘴上一熱，兩片溫暖柔軟的嘴唇直接印了上來。那股幽香擋也擋不住的從鼻子嘴唇上沁入心脾。

    不自覺的，燕銘的手攬住了劉凌的纖腰。

    兩個人之前雖然曖昧很多，但卻從來沒有這麼親近的接觸過。

    如今在北方的冰天雪地裡，歷盡千辛萬苦相遇之後，劉凌再也忍不住相思之苦。

    霜天雖冷，擋不住劉凌那顆火熱的心。

    大地雖寒，阻不斷劉凌那張溫暖的唇。

    良久，兩個人才分開。

    劉凌的臉變得比她的衣服還要紅。

    雖然唇分開了，可兩個人的手卻沒有分開，而是緊緊的扣在一起。

    「你是怎麼到了北方的？」燕銘一手拉著劉凌的手，一手撫在她的臉上。

    之前，兩個人雖然曖昧，卻還是有一定距離感。

    可再次相見的一瞬間，兩個人之間的那種距離感瞬間減小。若不是燕銘和劉凌剛剛都在控制自己的情緒，恐怕他們之間的距離很快就會變成負數。

    偎依在燕銘的懷裡，劉凌說了她的經歷。

    離開雲中城的時候，司馬修非要跟著。

    劉凌聽說過司馬修的事兒，以為這傢伙是個色魔。沒想到一路上司馬修除了保護她之外，沒有做過任何踰越的事兒。

    在匈奴經歷了許多生死之後，劉凌和司馬修也沒能找到燕銘的蛛絲馬跡。

    軍臣單于已經死亡，匈奴陷入戰亂，司馬修覺得自己的人生使命已經完成，就想要回到大漢生活。

    劉凌卻死活也不願意回到漢朝。

    她原本就聰明，在長安混跡了許多年之後，手段更是高明。自身的功夫也算了得。竟然在伊稚邪和於單的戰亂之中，生生的拉起了一隻隊伍，幹起了劫掠的行當。

    這種事兒，一直持續到衛青率兵攻擊匈奴，於單被殺，所部叛變之後。匈奴又混成一塊，歸了伊稚邪單于。這個時候匈奴已經有經歷來對付劉凌這一支人馬。

    於是劉凌就帶人想要回到漢朝。

    就是在她將要進入漢朝地界的時候，聽說了自己父親淮南王劉安全權接手弘燕堂的事兒。

    燕銘已經被皇帝劉徹委派到了關外，此時也在北方。

    得到這個消息，劉凌自然不會回去，反而帶著他的紅衣盜軍團，迂迴過來，穿過烏桓部落，來到了扶餘。

    只是這個時候已經入冬，吃喝都是問題。他們就先找了這片山谷，居住下來，打算明年開春再尋找燕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