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回到漢朝當老師 作者:郝趙 (已完結)

 
s851165 2017-10-12 10:00:4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19 745953
s851165 發表於 2017-11-1 09:56
第438章 小人之心

左思右想,江充也沒想到怎麼破開田和竇嬰的防禦。

    在江充的心中,對燕銘倒是有些佩服。

    江充的年齡不大,可他聽說燕銘比自己年齡更小。

    這樣的小小年紀,就能做出茂陵邑這樣的大手筆,這樣的人,不死絕對是最大的威脅。

    他的心中有一個大算盤。

    江充早就算好了,抓教育,是從根本上抓住了大漢朝的人才。他是這樣麼想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推而論之,燕銘一定也是這麼想的。

    有這樣的想法兒,那這個人的目的只有一個傾盡天下的權勢。

    因為這是江充的目的,所以,他推而論之,認為燕銘也一定是這樣的想的。要不怎麼搞出了溫泉行宮?要不怎麼會有兩個太后的前來?

    這一切,在江充的眼中,都是一個佈局。一個鋪墊。將來有一天,燕銘振臂一呼,朝野上下,都是他的門生故舊,倒時候,還有誰能控制燕家?

    想明白了這個,他忽然想到了一處地方。

    那是燕家的老宅子。

    據說燕銘活著的時候,就不讓人隨便進入他的東廂房。

    如今燕銘死了,那燕陳氏老夫人硬是不相信自己的孫子就這麼死了,說什麼也不讓人進入房中整理燕銘的遺物。

    「這中間有鬼!」江充篤定的認為。

    「走,去燕家老宅子看看。」江充打定了注意,決定去看看燕家的老宅子。

    這一次,就算是拆了燕陳氏那一把老骨頭,他也決定闖進去看看。

    昨日,剛剛在弘燕堂被田冷嘲熱諷明裡暗裡的給刺撓一頓。江充的心情極為不好。

    他是皇帝親自封的學監。整個大漢的學監,教育上的事兒都歸他管。

    如今在一個小小的茂陵,被竇嬰和田擋住了還好。卻被燕陳氏這樣一個糟老婆子擋住腳步,這是江充所不能允許的。

    「今天,就讓他們看看,我江充的脾氣。」江充帶著自己的隨從,邁步向前走去。

    他現在要做的表象,就是要忠於劉徹。只有表現出忠心的一面,劉徹才會給他更好的發展空間。

    這個世界上,就是有一眾人,他們看似忠良。其實在忠良的外表下面,掩蓋的是一個純粹的小人心理。

    所謂,試玉要燒三日滿,辯才需待七年期。

    江充,就是這樣的人。乍一看上去,似乎一身正氣,為國為民,鞠躬盡瘁。若不是竇嬰的狂暴和田的偏執,弘燕堂早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是黃先生和司馬相如也都覺得江充人不錯,竇嬰和田做的有些過分。

    他們暗中也找過竇嬰和田,卻被兩個人趕了出來。

    在竇嬰和田做丞相和太尉的日子之中,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已經出現了裂隙。原本以為一輩子也無法修復的裂隙,卻因為弘燕堂的工作,漸漸的又消弭於無形。

    燕家的老宅子。

    院牆依舊是倒塌的。

    這是燕銘不讓重建的。當年他講課的時候,周圍的人踏平了他們家的牆頭,索性就留下來當做紀念了。

    如今,還是老樣子。

    無名每日都會來老宅子守衛。

    除了燕家的人,最為悲傷的就是無名。

    原本他以為自己的身手,可以保護燕銘於萬軍之中。

    可燕銘出事兒的當日,他卻被魔門的人給纏住。導致沒能跟燕銘一起北上去頭曼城。

    這事兒是無名心中永遠的痛。

    原本無名想要殺身謝罪。可是黃寡婦卻在這個時候懷孕了。

    再堅強的漢子,也狠不下心來在這個時候自殺。

    無名告訴自己,看孩子一眼,再死!

    就這樣,無名每日如同燕銘活著一樣,照顧著燕銘的地。

    如今,秋收過了,他就每日守在這裡,看著老宅子。

    江充等人還沒等從小路轉過來,無名就聽出了他們來了三個人。

    「漢子,這就是燕家的老宅子吧?」江充問道。

    他只把無名當做了一個懶散的閒漢,隨意的問道。

    「正是,閣下有何貴幹?」無名開口。言語之中毫無農村憊懶漢子的意味兒。

    江充不禁多看了一眼無名。

    寬大的衣衫掩蓋不住無名健碩的身姿。那種粗布無法掩蓋的肌肉線條,只有練過的人才有,這人是高手。

    江充雖然是個小人,但也是個有眼光高明的小人。

    他一眼就看出無名是高手。

    一個燕家的破宅子,竟然每日有這樣的高手守衛,說這裡面沒有鬼,恐怕只有後鬼才會信。

    江充篤定了自己的想法兒。

    「江充,學監,奉命前來看看燕侯住過的宅子。」江充先抬出了自己的身份。

    無名不是聾子瞎子,江充在茂陵邑不受待見,他也知道。

    「對不起,沒有燕陳氏老夫人的話,外人誰也不能進。」無名說道。

    「這個……」江充為難了。

    若是一般人,他可以直接闖進去。可面前的這個漢子,自己三個人摞在一起恐怕也不是對手。

    「什麼事兒?」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緊跟著,田喜就出現在這裡。

    這一天,他說什麼也靜不下心,總是想著老宅子這邊。

    無奈之下,就放了手頭的活計,獨自一人來老宅子這轉轉。沒想到就看到了江充這人。

    有時候,田喜覺得女人的知覺真的很準。

    她認為自己心緒不寧,是江充闖老宅子引起的。

    看到無名在,她的心安定不少,可還是有一絲悸動的感覺,縈繞不去。

    「燕家老宅子,外人不得進入。」田喜看出了江充的意圖,還沒等江充說話,她便毫不客氣的阻攔住了。

    這些日子,他沒事兒就到燕銘的東廂房轉轉。

    當初,自己第一次來燕家,就和燕銘在東廂房之中說話兒嘮嗑兒最多,如今慢慢的都是過去的回憶。

    「哼哼!」江充冷哼了一聲。

    田喜的出現和阻攔,更讓他堅定了自己想的正確。

    這老宅子之中,說不定有燕銘謀反的證據。

    一想到謀反,江充更是眼楮一亮。

    這個燕銘一定是圖謀不軌的。什麼義務教育,他來牽頭,不過是收買人心。

    剛來茂陵的是偶,看到茂陵邑的人都因為燕銘的死而悲傷。若是義務教育推廣開來,豈不是全國百姓都要感恩於他。

    這種號召力……

    江充的心裡不禁一顫,同時也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
s851165 發表於 2017-11-2 10:17
第439章 回家

江充瞬間帶入了自己。

        若是自己能夠把普及義務教育的事兒做好,將來全國百姓感謝的就是自己。到了那個時候,朝廷上下,都是他的門生故舊,隨便振臂一呼,將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事情雖然沒有江充想的那麼簡單。可若是細細的去做,也不是一絲可能都沒有。

        能有這樣想法兒的男人,應該是個什麼樣子?

        江充的心中震撼了。

        這一刻,他更想去燕銘的舊居看看。

        就算是沒有什麼違禁物,也會有他生活留下的蛛絲馬跡。

        越是這樣,江充越是想毀掉燕銘的名聲。自古高樓大廈都是在廢土之上崛起的。

        現在,燕家就是一片廢土。而自己,將會踩著燕家的名聲,在教育界崛起,然後一路飛黃騰達的展下去……

        看著眼前的田喜,他嘴角的冷意逐漸消散,一拱手之間,已經是春風和煦,笑道:「夫人,江充繼承了燕侯的教育大計,自然要來憑弔一番。這事兒原是該當有的,只是老夫人不甚喜歡,倒是江充孟浪啦。」

        田喜微微一愣,她就是這麼個吃軟不吃硬的性格,看到江充的態度,一時間倒是沒了主意。

        「憑弔就不必了,義務教育這事兒,你做的的確不怎麼的。」一個聲音響起,熟悉而親切。

        江充驀然回。

        無名直接跪在地上,嘴唇顫抖,卻數不出話來。

        田喜卻是身子如同遭到雷擊一般,僵直在當場。眼中的淚水嘩的一下就流淌出來。

        眼前的這個身影,這數月來,無時無刻不出現在她的夢中。一閉上眼就是這個人的音容笑貌。

        就這麼突兀的,原本已經宣告死亡的人,突然就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而這個人還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個,沒有之一。

        這種感覺,你會哭還是會笑?

        田喜流著淚,卻一年摸著眼淚,一邊笑著,身子就是那麼僵直,人就是那麼傻傻的看著眼前出現的燕銘。

        這一瞬間,秋末少有的和煦日光彷彿定了格兒一般。

        漂浮在陽光之中的那些飛絮塵埃彷彿和平常都不一樣。

        這一瞬間,田喜的世界都虛幻了,唯有面前更加高大的身影是那麼清晰,那麼真實。

        田喜不敢相信這種清晰到仿若虛幻,真實到彷彿水月鏡花的感覺。她不敢做聲,也不敢亂動。

        就在淚與微笑之中,感受著這股仿若天降一般的美好。

        終究,田喜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世界。她怕自己一個不小心驚醒了自己的美夢。她怕微微的一個抖動就脫離了那個幻境。

        直到,堅實有力的臂膀抱住了她。依舊是那麼旁若無人,肆無忌憚的擁抱。田喜才清醒過來。

        臉上的淚還未乾,嘴上那分不清是哭還是笑的表情也未退去。

        「……」

        此處無聲勝有聲。

        良久,田喜一拳打在了燕銘的胸膛之上。

        粉拳落下,並無多大力道。

        燕銘,並沒有因為這一拳而消失。依舊是硬生生的站在面前,臉上全是微笑。

        「哇——」田喜哭了出來。

        這種巨大的驚喜,讓她手足無措。

        原本已經有所成長的田喜,這些日子傷心欲絕。此時大喜大悲之下,淚水再也止不住。

        手中的拳頭卻在燕銘的胸膛不斷的捶打,一邊捶打,一邊哭,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燕銘任她捶打自己,直到田喜累了。

        他才重新抱住田喜,說道:「祖母可還好?父親可還好?嫣然可好?破虜和雲中可……」

        「他們都好,你回來他們會更好。」田喜哭了良久,終於冷靜下來。說道:「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的。」

        燕銘嘿嘿而笑,撫著田喜的頭說道:「是唄,總也叫你給我生一窩後生才算罷休。」

        「胡說八道。我又不是豬……」田喜抱著燕銘似乎是不願意鬆開。可是看到江充和無名還有幾個隨從都在邊上,只好戀戀不捨的放開了燕銘。

        在小院子周圍,已經多了十八個壯漢。

        雖然這十八個壯漢穿著漢朝的裝素,可從他們的臉上看,卻不是漢人,而是匈奴人。

        「燕侯?燕銘?你沒死?」江充是個聰明人,從田喜和無名的表現來看,就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燕銘。

        傳說中的燕銘,在他的心中已經越來越高大。尤其是剛剛自以為領悟了義務教育的真諦,他更是把燕銘看的如同神魔。

        一瞬間,江充覺得,似乎可以和燕銘談一下合作。

        一瞬間,又覺得燕銘的氣質完全和傳說中的不一樣,怎麼有了一絲殺意在身上。

        「有些失望是麼?」燕銘嘴角噙著笑意,那笑意怎麼看上去都有一些殺意。

        有的時候,人不用身經百戰。

        只要經歷過絕望,經歷過殺戮,就會變得不一樣。

        如今的燕銘,正是這種狀態。

        和頭曼部一起經歷過的事兒,產生了讓他自己都沒有現的質變。

        「燕侯,說笑了。」江充就是再囂張,也不敢和燕銘較真。

        在他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是皇帝面前的第一紅人。是帶著一百多人就把軍臣單于腦袋給割回來的大漢英雄。

        江充不敢和燕銘硬撼。

        如今燕銘回來,所有的事情都變化了。他原來的計畫是把燕銘的東西全盤否定,然後拿出自己的一套東西,套用上去。

        那樣,義務教育的開山始祖就不是燕銘,而是他江充。

        可如今,燕銘歸來,帶著一身滄桑和殺氣。

        江充眼睛一轉,看到了燕銘身邊的那十八個騎兵。

        任誰,一看都知道,這十八人都是匈奴人。

        在必死的絕境之中,帶著匈奴人回來。這說明了什麼?

        江充的心底,一絲陰謀的意味兒被無限的放大。

        「燕侯歸來,這茂陵的事兒自然交給燕侯。江充就此告辭。」這個時候,江充果斷的告辭。

        茂陵邑,他已經不能再留。

        留下來,對他來說,只是自取其辱。

        燕銘看著江充匆匆離開的背影,眼神閃過一絲陰霾。

        下一刻,他看到了無名。

        無名也看到燕銘眼中的那一絲陰霾。

        甚至,燕銘身後的十八騎,也看到了燕銘眼中的陰霾。他們是和燕銘廝殺出來的,此時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殺了那個漢人官員。

        「回家吧!有些人永遠都回不了家,這樣的機會,要珍惜。」燕銘輕聲說著,帶著田喜轉身走了。
s851165 發表於 2017-11-2 10:17
第440章 求婚

燕銘的歸來,有多轟動,自然不用細說。

        倒是燕銘,讓田喜先跑到房中,告訴燕陳氏老夫人自己或許沒死的消息。讓燕陳氏老夫人有個心理上的緩衝。

        否則大喜大悲之下,正常壯年人尚且傷身,更何況這樣的老人。

        燕銘的歸來,讓整個茂陵邑都活泛了起來。

        燕陳氏老夫人聽說孫子沒死,就高興的合不攏住。一旦真的見了燕銘,那淚水真就是止不住。

        嫣然的眼圈也紅了,看著燕銘,貝齒輕咬嘴唇,雙目之中無盡的欣喜怎麼也掩飾不住。

        幾個月的時間,燕山蒼老了許多。

        看到蒼老的燕山,燕銘的心微微一痛。喪子之痛,只有燕山傷害最大。

        「爹!」燕銘叫了一聲。

        燕山連連點頭,抽空輕聲的和燕銘說道:「今後咱們再也不去戰場了。」

        燕銘點點頭,表示答應。雖然自己知道這是欺騙老爹,可此時他還能說什麼?

        這一日的燕家,彷彿過年一般。

        燕銘的歸來,是天大的喜事兒。

        歡天喜地的時候,燕三彷彿鼓足了勇氣是的走了出來,先給燕銘跪下磕頭。然後就是給燕山和燕陳氏老夫人磕頭。

        這一下把眾人搞得愣住了。不知道燕三要幹什麼。

        這些日子,全家都因為燕銘的死訊沉寂下來。對燕三的注意倒是不多。

        「老祖宗,老爺,侯爺,燕三藉著侯爺今日回來的大喜日子,有個請求,不知道該不該說。」燕三跪的筆直。

        燕銘一把把他拉了起來,說道:「咱們親如兄弟,你這就不對了,趕快說什麼事兒。」

        燕陳氏和燕山也笑看燕三,等他說出來。

        燕三平日裡臉皮比誰都厚,如今竟然紅了起來,扭捏了一下才說道:「今日是侯爺歸來的大喜日子,燕三也想討個綵頭,求老祖宗和老爺把田香許配給我。」

        他這一說,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田香的身上。

        「燕三,你……」田香的臉瞬間紅到了腳後跟。

        燕銘這才現,田香這個胖胖的丫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得瘦了許多,如今倒是出落的一個美人胚子。

        不由得在燕三的肩頭拍了一掌笑道:「就你小子有豔福。」

        燕三聽了燕銘的話,臉上露出了喜色。

        燕銘這樣說,那就算是答應了他的請求。這個家之中,雖然是燕陳氏老太太掌管著,燕山是名義上的當家的。

        可這兩個人都聽著燕銘的。只要燕銘答應的事兒,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兒,斷然沒有反悔的。

        果然,聽到燕銘這話,燕陳氏老太太也笑呵呵的說道:「三兒這孩子,一向聰敏勤快。田香你若是能和三兒過日子,也是一樁美事。就是不知道我家的香兒願不願意。」

        燕三此時看著田香,就怕田香搖頭。

        田香憋了半晌,才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在她點頭的一瞬間,燕三就跳了起來,高興的不成樣子。

        燕山說道:「既然兩個孩子都沒啥話說,那就擇日完婚。」

        「我看可不成。」一個聲音打斷了燕三的歡喜。正是田喜。

        只見田喜板著臉說道:「田香是我帶來的丫鬟,你若要娶,問過我同意麼?」

        田喜和田香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有主僕之分,可實際上情同姐妹。此時看到田喜出來反對,田香的臉都急得變了顏色。

        燕三正不知該怎麼說的時候,田喜開口說道:「你這小子,想娶我家田香,給這個磕頭,給那個磕頭,可怎麼就沒想到求我?」

        說到這裡,田喜再也板不住臉,忍不住笑出聲來。

        田香這才知道田喜是湊趣逗弄燕三。

        燕三倒也爽快,直接跪在地上,就給田喜磕頭。

        他這一來真的,田喜倒是不好意思了,向後躲去。嫣然倒是老實不客氣的湊了過來,生生受了燕三的響頭。

        燕三抬頭看到了嫣然,笑道:「無妨,反正也是要給公主磕頭的,如此倒是省了。」

        眾人哈哈大笑。

        燕三從小就在燕家長大,而田香從小就在田家長大。

        他們兩個的親事,自然還是燕家和田家張羅。一切都要按照兩人是兩家孩子的規格舉辦。

        這話燕山和田文說出來之後,田香和燕三兩個人感動的熱淚盈眶。

        燕三的這樣一湊趣,弄得燕家雙喜臨門一般。

        燕破虜和燕雲中此時還不懂事兒,兩個小侯爺在僕人的懷裡,竟然也呵呵的笑出了聲。

        回來是高興的事兒。

        但高興的時候也不能忘了正事兒。

        燕銘一邊讓人好好招待跟著自己前來的十八個騎兵,一邊準備到溫泉行宮去拜見竇太皇太后和王娡。

        十八個騎兵,一直都認為燕銘是他們的圖靡茶,是他們頭曼部的英雄。此時到了大漢朝,看到燕銘用流利的漢語和眾人交談,有這樣的一個大家業,頓時有些懵。

        不過他們都是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兄弟,共同作戰過。無論燕銘是燕銘還是圖靡茶,對他們來說都沒有太大分別。

        若是燕銘對他們起了疑心,早就把他們扔在了匈奴大草原,何必歷經生死,把頭曼部落帶到了鮮卑的地方落腳。

        更何況,這裡的漢人都很熱情,對他們招待的也極為周到。尤其是燕平,原來就是將軍出身,會說一些匈奴話,此時和他們倒是蠻聊得來。

        安排好了這十幾個騎兵,燕銘就要到溫泉行宮去拜見竇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王娡。

        一轉身之間,一個人影嗖的就撞了進來。滿懷的就和燕銘抱在了一起。

        「侯爺!」

        雖然沒看清來人,但是聽聲音,燕銘也知道是澄心。

        「回來就沒見你,跑哪兒野去了?」燕銘笑問道。

        澄心自從嫣然嫁過來之後,就開始跟著燕銘,兩個人無論是入長安還是到邊疆,別人或許會缺席,但澄心從來不曾離開過燕銘左右。

        這時相見,自然是滿心歡喜。

        「剛到弘燕堂去轉一圈兒。給老田送去點兒東西。」澄心眨巴著眼睛,一臉的壞笑,一看就不是做好事兒。

        燕銘微微一愣:「老田?」

        弘燕堂什麼時候有一個老田了?

        澄心吐了吐舌頭,笑道:「老田就是武安侯田蚡啊。」

        「田蚡!」聽到這個名字,燕銘不由自主的皺了皺眉頭。這傢伙竟然還沒走?

        不過此時他不想多說田蚡的事兒,先去溫泉行宮拜見再說。順勢拉上了澄心,陪著他去溫泉行宮。
s851165 發表於 2017-11-3 09:53
第441章 人人恨的江充

    在去溫泉行宮和回來的路上,燕銘本想簡單的問一問田蚡的情況。

    可成因卻如同竹筒爆豆一般,把田蚡的是事兒說了很多。田蚡的爆,主要是從江充到來之後。

    在澄心那裡,不知道江充為和原因,非要把燕銘定製下來的規矩統統的修改一番。而在弘燕堂,敢於和江充叫板的,只有竇嬰和田蚡。

    尤其是田蚡,這些日子讓江充吃了不少苦頭。甚至除了第一天,江充連進入弘燕堂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點,讓燕銘很吃驚。

    因為田蚡最初來這裡的目的不必江充純潔多少,也是陰暗的。他的目的只是接觸皇太后和太皇太后,為的就是要重新返回朝堂的政治中心。

    可如今才不過幾個月,田蚡竟然有了這麼大的轉變,燕銘很是驚詫。

    竇太皇太后和王娡聽說燕銘沒死,還來拜見的消息,又驚又喜。

    老太太連忙召見了燕銘。

    畢竟是皇家之人,見慣了生死。人情味兒自然要淡薄一些。

    這一次歸來,燕銘明顯感覺到竇太皇太后的精神狀態不如從前。

    談話之間,太皇天后總說起自己的小兒子梁王劉武。說最近總能夢見梁王。

    人老,精神衰弱,膽子就小了。總是覺得自己的壽數不久。

    燕銘寬慰她幾句,講了一些匈奴地方的見聞,大約說了一下自己在匈奴的情況。

    竇太皇太后雖然老了,但政治嗅覺依然敏銳。

    聽到燕銘說的伊稚邪和於單爭鬥,頭曼部想要獨立出來,頓時提醒燕銘,這是個在匈奴內部插個釘子的機會。

    燕銘點頭答應,他自己的想法兒也是有的。只是這件事兒不能和兩個女人說,那是將來到長安和劉徹商量的事兒。

    「聽說你在匈奴遭了難,老太太就和自己的孫子死了一樣難過。」竇太皇太后說道。

    燕銘嘿嘿笑著,老太太對他到底是不錯的。不過皇家開枝散葉太多,孫子數量也不在少數。死個孫子原也不算什麼!

    這樣算來,自己的地位倒是比那些孫子還高一點兒。

    「你們沒事兒都退下去吧。老太太和燕侯說幾句話。」竇太皇太后身子往燕銘給他做的躺椅裡面一栽,舒服的閉上了眼。

    燕銘就坐在她的邊上,用手輕輕的搖著躺椅。

    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

    偌大的房間之中,只剩下了竇太皇太后、王娡和燕銘。

    老太太待人都散淨了,這才重新睜開眼,看著華麗的穹頂說道:「你剛回來,還沒聽說過江充這個熱吧?」

    燕銘聽到竇太皇太后提到了江充,眼神微微一冷,實話實說道:「不敢欺瞞皇祖母,回來的時候已經見過了。」

    竇太皇太后點點頭,問道:「這個人,你怎麼看?」

    燕銘咂咂嘴,雖然第一次見到江充,可史書上對這個人的惡性記載的很清楚。這是個禍國殃民的小人無疑。

    「不太瞭解,不過在雲中城,燕銘斗膽,處理了他的一個子侄輩。」燕銘把江旺的事兒說了一遍。

    那個江旺被他打折了雙腿,扔在了雲中城外面,是死是活,燕銘也沒管。現在想來,那時候剛從匈奴回來,一身的戾氣還沒散去,倒是有些孟浪。

    竇太皇太后看著燕銘,老臉上露出了笑意,說道:「你這孩子,倒是和很和老太太的脾胃。」

    王娡在邊上說道:「什麼子侄之輩。自從江充成了大漢的學監,不知道有多少沒有骨氣的文人湊到他的手下,自稱子侄,混個官身罷了。」

    聽到這話,燕銘沒有接茬。

    看來不論是太皇太后還是王太后,都已經現了江充這人不厚道的一面。

    「江充這人現在監管全國學事,把我建立的一套東西推翻了。如今孫子倒是不敢妄加評論,好像爭風吃醋是的。」燕銘笑道。

    竇太皇太后被他的說法兒逗笑了,說道:「還爭風吃醋,你有不是小女子。」

    燕銘嘿嘿而笑。

    其實在他遇到江充的第一面,燕銘就動了殺心。

    此時的他在隱忍。越是對這個人動了殺心,就越是不能表現出來。

    在老宅子外面,看到江充的一瞬間,燕銘就想讓無名找機會擊殺了他。這種方法簡單粗暴直接有效。

    可是,若真的擊殺江充,劉徹會怎麼想?

    自己剛剛回到茂陵,江充就離奇死亡。這樣的痕跡,有些太過明顯。

    竇太皇太后用手指敲著躺椅的扶手說道:「江充這人,哀家的意思,還是不要留的好。」

    王娡也說道:「當然,不要太著於痕跡,莫要讓皇帝傷心。」

    燕銘看著兩個人當今天下最有權勢的女人,眉頭微微一皺說道:「這事兒難辦。」

    「讓羊公公跟著你,繡衣尉他還指揮的動。」竇太皇太后說道。

    繡衣尉,那是大漢朝專門監管刺探的特務機構。

    讓羊公公跟著自己,那就等以是自己臨時掌握朝廷這個隱秘的機構。

    燕銘點點頭,說道:「這等小人,或許不勞太皇太后費心,就會有天收他的。」

    竇太皇太后笑他做到侯爺還這樣單純。

    幾個人說了一會兒話,燕銘就告辭出來。

    離開溫泉行宮大殿,就看到了在外面等待的羊公公。

    燕銘走過去,抱拳俯身說道:「師尊。」

    畢竟羊公公交給他萍蹤俠隱,這門功夫救過他許多次。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話沒有錯。

    羊公公點點頭,臉上浮現出滿意的笑容說道:「老夫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

    燕銘嘿嘿笑道:「師尊的逃命功夫了得,我怎麼會死。」

    羊公公簡單的詢問一下燕銘在匈奴的日子,就話鋒一轉說道:「帶皇太后交給你的事兒,你自己心裡有沒有點兒數兒?」

    燕銘微微一愣,明白羊公公說的是處理江充的事兒。

    他搖了搖頭。

    不是燕銘沒有辦法把江充神不知鬼不覺的弄沒了。而是他不願意展現這些陰暗的手段。

    按照燕銘原來得想法兒,是把江充壓制住,不讓他翻身,找機會慢慢踢出朝堂就是。

    可如今看來,江充是必須要死的。

    羊公公嘆息一身說道:「你在我面前還要裝麼?」

    燕銘心頭一震,看著羊公公。

    「一說到江充,你身上就有殺氣。這是瞞不過老夫的。」羊公公解釋道。...
s851165 發表於 2017-11-3 09:54
第442章 繡衣史

    燕銘陳默了一下。

    有一種改變,掩藏不住。

    從他當初帶領大漢的一百多個特種兵出去之後,燕銘就生了自己都沒現的改變。

    在匈奴的經歷,屬於他人生之中的一次蛻變。

    每天幾乎都活在生存和死亡的掙扎之中,這樣的東西,沉澱在他的骨子裡。自然是帶了出來。

    別人或許看不出,但羊公公一眼就看出了燕銘的變化。

    「我想知道,太皇太后為何要殺江充?」燕銘說道。

    羊公公看著燕銘,臉上的皺紋橫斜,彷彿刀斧雕刻出來的一樣。一絲讚歎的笑意在他的嘴角綻放出來,融化了那些年輪。

    「你小子,算是聰明。」羊公公說完這話,聲音壓低,說道:「皇帝每有寵臣,太皇太后都會叫過來聊聊天兒。就如同當初的你一樣。」

    燕銘想到了自己當初和竇太皇太后聊天的過往。自己一心就想做個老師,教化天下,安靜的過日子。

    也正是自己那份對權勢無慾無求的心態,讓竇太皇太后欣賞他。

    「太皇太后也召見了江充。」羊公公說完這話,停頓了一下,說道:「他的野心很大。」

    燕銘笑了,江充或許善於隱藏自己,但瞞得過現在還算年輕的皇帝,卻瞞不過竇太皇太后這樣的老怪。

    「孩子,在皇家面前,千萬不要有一絲野心。這是他們最為忌諱的。」羊公公的話說的誠懇。

    這是他把燕銘真的當做自己後輩的意思。

    燕銘點點頭,說道:「師尊可能不會相信。燕銘對權勢,一點兒依戀都沒有。權勢這東西,是雙刃劍。若是拿來造福天下人,還算是好東西。若是拿來謀取私利,終究沒有好果子吃。想想歷史上的哪一些貪戀權勢之人,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你就是這點好。」羊公公笑道。

    燕銘搖頭說道:「野心我也有啊。我最大的野心就是能做個無牽無掛不缺衣少食的侯爺,然後是事兒不管,整天就是吃喝玩兒樂。喜歡就教教書,不喜歡就睡大覺。」

    羊公公望著天空,咳嗽了一聲說道:「你的這個願望,想來是很難實現了。」

    「哦?!」燕銘帶著疑問和感嘆。

    想到自己的後續計畫,似乎羊公公說的也有道理,自己短時間內,真的很難做一個平靜的侯爺,享受人生。

    「聽說過繡衣尉麼?」羊公公忽然問道。

    燕銘點頭,繡衣尉的大名,他怎麼會沒聽說。那是皇權所掌管的最為特殊的機構。

    繡衣尉,是漢朝的特務機構。負責記錄刺探滿朝文武大臣甚至皇親國戚的言行舉止。

    每一個關乎國朝的大事兒大案,都會有繡衣尉的身影參合其中。

    燕銘還知道,眼前的羊公公,就是繡衣尉最大的頭領。繡衣史,應該是羊公公的官職。

    「皇帝的意思,若是江充能夠把普及義務教育的事兒辦好,將會進入繡衣尉之中。其用意,不用老夫說明白,你也能懂吧?」楊公公說道。

    燕銘沒做聲,等著羊公公說下去。

    「如今,竇太皇太后的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一旦有一天,太皇太后歸天,老夫可能也就要辭去繡衣史這一官職。到時候,只怕那江充就會接替繡衣史。此人心術不正,一方面抓學術,一方面抓官員。大漢,還會是劉家的大漢麼?」羊公公似乎說的很累。

    歇了一下,他才說道:「原本,竇太皇太后正打算讓韓嫣進入繡衣尉。可他現在訓練的大漢特種兵,已經成為大漢的一支強悍軍隊。不能輕易動搖。這人選問題,就擱置下來。幸好你回來了。」

    燕銘聽羊公公說的這麼詳細,就知道,竇太皇太后一定是要把繡衣史的職位放在自己的身上。

    歷史上,江充掌管了繡衣尉之後,的確是如魚得水。後來他逼的太子劉據起兵造反,衛子夫自縊,大漢王朝的衰落,都和江充這個小人有莫大的關係。

    「那就殺了他,我來代替。」燕銘果斷的說道。

    羊公公倒是意外了。

    之前,燕銘表現出來的,似乎是不願意參與這一趟渾水。

    如今爽快果斷的說出了這話,倒是讓羊公公有些措手不及。他準備好勸說燕銘的話也都嚥了回去。

    沉默了一下,他說了一句:「你怎麼打算的?」

    燕銘眼神露出一絲光芒,說道:「這事兒,不能做的太明顯,最好是意外。否則皇帝那邊就算能交代過去,面子上也下不來。」

    羊公公豎起了大拇指,笑道:「你小子,說的和老夫想的一樣。」

    「這事兒,弟子只和師尊說了。請師尊幫助保密。也請師尊做個鑑證。一旦將來有事兒,還請師尊為弟子證明清白。」燕銘拱手說道。

    羊公公搖了搖手說道:「自證清白就不必了。他本就是該死之人。不說這些了,這事兒了了,老夫也該告老啦。不知道你那裡還缺不缺老師?」

    燕銘一愣,旋即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說道:「只要師尊去,那是永遠都缺老師的。」

    羊公公哈哈大笑,半晌說道:「你的弘燕堂啊,還真是神奇。田蚡在哪裡都變了一個人似的。之前來溫泉宮,都是問朝政。現在來溫泉宮,滿口的都是教書的事兒,都是孩子,看他的氣色也中正了許多。你小子是怎麼做到的?老夫真是好奇。」

    燕銘撓了撓腦袋,具體是怎麼做到的,他也不知道。或許是孩子們純潔無暇的心感動了田蚡也未可知。

    「處理江充的事情,還是你來。這也算是你接手繡衣尉的一次歷練。人手,需要我給你配備的,你就說。」羊公公說道。

    燕銘心中倒是有個計畫,不過卻不完善。

    現如今,江充正在茂陵邑收拾東西,要回到長安報告自己歸來的事兒。還要不要讓他見到皇帝呢?

    「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兒別猶豫。」羊公公伸手,按在了他的肩頭,力道很重。

    燕銘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弟子告退。有事兒,就讓澄心過來稟報師尊。」

    羊公公點點頭,說道:「你好好安排,老夫也去找太皇太后辭職了。到你那裡當個先生。」

    燕銘抱拳告退。

    羊公公看著燕銘離開的背影,眼角都是笑意。忽然想到這弘燕堂的先生還是分級別的,不知道自己去了,到底算的上怎麼樣一個級別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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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篝火晚會

    燕銘歸來的消息,轉瞬間已經傳遍了整個茂陵邑。

    鄉里的百姓都是好樣的。每個人看到燕銘都要恭喜一番。

    茂陵邑的縣丞建議,再來一次百家宴。

    眾人轟然答應。

    入秋了,天氣轉涼,燕銘建議在百家宴中間燒幾堆火。作為篝。這樣既能取暖,又能增加歡樂氛圍。

    竇嬰和司馬相如等人老早就來找燕銘東拉西扯的問著。一群人其樂融融。

    黃先生笑著說道:「你這一回來,我就又要管你叫老師,不開心啊!」

    燕銘罵他沒良心,從一個小私塾先生到現在的弘燕堂的副院長,還不滿足。

    眾人笑鬧著,卻少了一個田蚡。

    畢竟當初田蚡來的時候,他的心態燕銘是心知肚明。如今雖然轉變了許多,可這個面子還是放不下來的。

    眾人都在操場上聚餐,田蚡獨自一個人跑到了試驗場,自己拿著酒,就那麼喝著。一如當初知道燕銘死訊的時候一樣孤單寂寞。

    一個身影,也拿著酒壺走了過來。

    「老田,在這裡干的挺舒心?」燕銘的聲音響起。

    田蚡回頭,看到燕銘,眼神閃動一下,忽然間百感交集,沒有做聲。

    燕銘拿著酒壺,向上舉起,說道:「來,碰一下,這一口酒,燕銘敬您。」

    說著,也不管田蚡願不願意,就在田蚡的酒壺上碰了一下,一仰頭喝了一大口。

    田蚡看著燕銘大口的喝酒,酒水從他的臉頰兩邊有流淌下來的。自己也舉起酒壺,喝了一口。

    等燕銘這一口喝完了。

    他沉默了一下,終究是舉起酒壺,和燕銘碰了一下說道:「這一口,田蚡敬你。」

    燕銘灑然一笑,舉起酒壺,大大的喝了一口。

    田蚡則是發了性,一口竟然把酒壺中的酒都喝乾了。

    這樣的一大口酒下去,酒意立刻就上了頭。

    酒一上頭,話也就多了起來。

    「燕銘,你知道我最初不是為了來當先生的。可是你當初的那一番話,老子就非要做一個好的先生。老子要做高級先生,不要做實習先生。」田蚡豪邁的說道。

    「好,你願意,就做。不過我弘燕堂的考核,可是不容易呢。雙向考核。一個是看學生,一個是看成績。」燕銘笑道。

    「老子做到高級先生,就回家,才不在這裡操心。」想到這些日子和江充鬥志鬥狠,田蚡覺得自己的心境都壞了。

    燕銘嘿然笑道:「去留隨意。不過作為先生,總是自稱老子,不好,不若老夫來的高雅。」

    「屁高雅——」田蚡嘟囔著。

    曾經的田蚡,猶如帶著面具。

    可現在的他,就如同一個老流氓,說話粗俗。把這些日子的壓抑都發洩了出來。

    燕銘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和田蚡並肩坐在一起喝酒。竟然能對這個人勝出一絲好感。

    當初聽說田喜家是做鹽鐵生意的,還和田家有交集,自己都不想和她成婚。若不是後來知道她和田蚡沒關係,做的生意也是造糙紙,這才同意的。

    燕銘仔細想過,歷史上,田蚡這人不算是壞透了的。

    他害死竇嬰之後,自己心裡崩潰,承受不住,疑心生暗鬼,自己嚇死了自己。真正的大壞人,不會有這樣的覺悟。

    能有這樣疑心的人,不是虧心事兒做多了,而是潛意識裡尚且保存著一顆良心。

    燕銘向來不相信真正的壞人虧心事兒做多了回害怕到死。真正的壞蛋從來都是做起事來毫不在乎,死傷萬千也和他沒關係。

    所以,他認為田蚡的潛意識之中,還沒有那麼壞。

    不知道什麼時候,竇嬰也帶著酒意過來了。

    看到燕銘和田蚡坐在一起,哈哈一笑就說道:「這些日子和田先生配合的爽啊!比當初他是太尉我是丞相時候配合的還要爽。」

    兩個人騷包的拿著酒壺對撞了一下。

    田蚡搖了搖自己的酒壺,發現酒已經沒有了。不由得看向燕銘的酒壺。

    「喝吧,我不嫌棄你。」燕銘把酒壺遞給了田蚡。

    田蚡白了燕銘一眼,一仰頭,把燕銘這壺酒又給喝光了。夜色之中,燕銘也看不見,他這個白眼算是白白浪費了。

    「看到你倆這樣,老夫倒是放心了。」竇嬰老懷甚慰的說道。

    燕銘看了看田蚡和竇嬰,語含深意的說道:「看到你倆這樣,我也是放心了。」

    「我是想好了,今後的日子就在弘燕堂過啦。燕銘,你小子可不能再跑到戰場上假死一回。老夫覺得這個什麼義務教育,還是要你來完成。江充那小子不靠譜啊。」竇嬰說道。

    燕銘哈哈笑道:「下次我爭取控制自己,不往戰場上跑。」

    竇嬰是將軍出身,他也知道一旦戰爭開始,作為負責的將軍,定然會主動出擊。只是和燕銘會心的一笑。

    田蚡則不說話,眼睛眯著說道:「如今江充受寵。義務教育的事兒能從他的手中拿下來麼?要不我們回去,賣著老臉想想辦法兒?」

    竇嬰嘿嘿笑道:「你這就是瞎操心。明天燕銘就要去見陛下吧。只要他回來,還有誰能搶走這個差事兒?」

    「今年招生情況怎麼樣?」燕銘問道。

    「別提了。你沒在家的日子,江充就取消了招生的事兒。他是學監,沒人能越過他的權限。」竇嬰有些無奈的說道。

    田蚡嗤笑了一聲說道:「那是給他面子。前幾日我讓雷被直接弄死他,雷被這傢伙也空有淮南第一劍客的名頭,卻是不敢幹這樣的大事兒,呸。」

    燕銘沒想到,田蚡竟然有這樣的心思。膽子竟然如此之大,想到了殺死江充。

    竇嬰哈哈笑道:「你若殺死他,我在河套那邊的幾畝好田,都給你種。反正老夫的晚年生活就在這弘燕堂了。若是弘燕堂沒了,老夫也就沒啦。」

    「晦氣。」田蚡罵了一句,說道:「你那田倒是不錯。原本想著弄到手來。現在我倒是沒有了那個心思。再說吧。」

    竇嬰撇了撇嘴,說道:「我可是聽說你早就惦記那塊地呢。」

    「那是曾經,現在,呵呵……」田蚡笑著,眼睛不由自主的望到了前面的教學樓。

    茂陵,因為燕銘的歸來,再次活躍起來。

    那十八個匈奴人在燕平的帶領下,也融入了人群之中,圍著篝火,跳起了舞蹈。在這種歡樂的時刻,人們已經忘記了誰是大漢,誰是匈奴。

    燕銘看著歡樂的人群,忽然想明白一個事兒,大漢民族,之所以歷經磨難而不消亡,正是這種包容性和文化強大傳承的必然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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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不過是場意外

    茂陵邑的狂歡之後,燕銘將會踏上去往長安的路。

    畢竟,歸來最重要的事兒,是要去覲見劉徹。

    竇太皇太后身體不好,沒有參加篝火晚會。倒是王娡來轉了一圈兒。身後跟著羊公公。

    作為繡衣史,羊公公把燕銘和自己的對話毫無保留的告訴了竇太皇太后和王娡。兩個人對燕銘更加放心。

    大漢能有燕銘這樣不貪圖權勢富貴的人物,簡直就是家國之大幸。

    燕銘和羊公公簡單的交談了幾句,只小聲的要了一個會打飛蝗石的人。

    羊公公知道燕銘有了自己的計畫,沒有多說。

    王娡自然不會在百家宴和篝火晚會上過多停留。事實上,她的身體也不是很好。若不是溫泉行宮的溫泉有滋養身體的效果,只怕竇太皇太后和王娡的身子會更差。

    羊公公跟著王娡離開不久,一個身穿布袍,身材矮小的人就走了過來。

    「小的樊勝,受羊公公之命,前來聽侯爺調遣。」樊勝看上去瘦弱矮小,一身的布袍絲毫沒有一點兒官家的氣派。

    這一身打扮,反倒如同田間地頭的農民一般。只是一雙眼睛,透著一股精明。

    燕銘點點頭,帶著樊勝走向了僻靜處……

    ————————

    茂陵邑通往長安城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正在飛跑。

    車中,正是江充。

    他是剛剛從茂陵邑出發的。

    此時的茂陵邑正是在進行篝火晚會。

    茂陵邑人們的熱情,讓江充更加深信,如同燕銘這樣抓住人心,簡直就是最有效的辦法。

    「絕對要在燕銘之前,見到皇帝。只要見到皇帝,憑藉我三寸不爛之舌,就算不能給燕銘定個罪,也能讓皇帝感受到他功高震主。一旦皇帝有這個想法兒,燕銘的日子……」江充想到這,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

    「快點兒,再快點兒。」想到這,江充更加焦急的催促起來。

    御者把鞭子掄圓了,一下下狠狠的砸在了馬背上。

    拉車的,是四匹馬。

    車輛在田野間飛馳,帶起一陣陣煙塵。

    木質的車輪,並沒有後世的輪胎保護,也沒有減震。這種速度奔馳下去,坐車的人骨頭都要散架了。

    可江充打起精神,不讓自己的身子傾頹歪斜。他的雙目閃光,彷彿得到了天下最好的寶物。

    現在,他有些想笑那些劉漢的王爺們。什麼趙王齊王淮南王,都是一些傻子。

    原來造反,不止需要武力。從文化上也可以。

    若是掌控了文化,掌控了文人集團,翻手之間,這世界就會因自己的一念而改變。

    這才是大才之人。

    江充絕對不允許燕銘再次走到政治中心。所以,他必須要在燕銘進入長安之前,見到皇帝。

    殺軍臣單于,那是大功勞。

    可對於臣子來說,大功勞是榮耀,也是負擔。

    不論是好皇帝,還是壞皇帝,誰會喜歡功高震主之人?

    「燕銘,吃定你了。」江充得意的笑了起來,那馬車越來越快而產生的顛簸,似乎也帶上了一股特有的節奏。

    這節奏讓江充有一種想翩翩起舞的感覺。

    「先把燕銘擠出皇權中心。然後就是做一個長遠的規劃,多少年好呢?漢高祖用了多少年統一的全國?」江充開始掰著手指頭算計起來。

    外面,四匹馬拉著的馬車越跑越快。

    御者開始還揮舞著鞭子,不停的打馬前進。

    可到了後來,他已經不敢再用鞭子抽那四匹駿馬,甚至還不斷的拉扯韁繩,嘴裡不斷的喊著:「籲。」手上不斷的用力拉扯韁繩。

    但是,令御者擔心的是,那四批駿馬不但沒有減速,反而有了漸漸加速的趨勢。

    甚至在某一時刻,這四批駿馬奔跑的速度已經超越了馬車的極限。

    前方,道路顛簸,山石散落在道路中央。

    「停!」御者吼著,死命的拉住駿馬的韁繩。

    可此時,四匹馬已經發了瘋一般,速度不但不減,反而如同屁股著了火一般,向前衝去。

    木質的車輪和路上的石塊兒撞擊,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

    原本就顛簸的馬車彷彿瞬間飛起一般,雖然沒有翻車,但卻在落下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巨響,整個車子都發出了吱呀的聲音,好似要散架一般。

    「停下,御者,快停下。」這突如其來的強烈顛簸,打斷了江充正在盤算的幾年計畫。

    他驚慌失措的喊著御者。

    「學監,馬似乎是驚了,失控啦。」御者喊出來的話,已經帶了破音。雙手死命的勒住車馬的韁繩。

    因為繩子勒的緊,原本一個方向跑的駿馬忽然產生了騷亂。

    這樣一來,拉扯的力道就不是向前,而是產生了變異。

    當車輪再次碰到路邊的石頭之時,車再次飛了起來。

    「轟!」

    車輛落地的瞬間,砸出了巨大的響聲。

    車軸,咔嚓一聲,隨之斷裂。

    在車軸斷裂的一瞬間,馬車失去了平衡。

    車頭的御者直接射了出去,整個人一瞬間飛到了戰馬的前面。當他落地的時候,四匹戰馬拉著斷了車軸的馬車已經碾壓上來……

    沒了御者,車馬更加瘋狂。

    江充的馬車在經歷了下一次顛簸之後,直接翻滾起來。

    他的人,被甩出了馬車。

    只能說他運氣不好。

    在他的身子剛剛飛出馬車一半的時候,馬車著地翻滾,直接砸斷了他的脊樑骨。然後他又隨著馬車翻滾了幾圈兒,這才停止下來。

    發狂受驚的四匹馬並沒有因為乘車人的死而停下來,沿著管道,向著遠方,不斷的奔跑而去。

    江充死。

    一個瘦小的身影,宛如鬼魅一般,從黑暗之中一閃而過。

    他檢查到江充完全死了之後,臉上露出得意之色,手中的石頭拋了兩拋,嗖的一聲再次跑入黑夜之中。

    瘦小的樊勝離開之後,身材高大的無名也現出身影,看了看躺在地上江充,臉上毫無表情。

    有的時候,計畫不需要做的太長。因為誰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的太陽誰先來。

    江充就這樣帶著他的一腔算計,死在了茂陵邑往長安的路上。

    到死,江充都認為是車馬受驚發狂。

    官家找到拉車的馬,背上都是鞭痕,說明御者為了加速,不斷的抽打車馬。

    甚至後來專門負責辦案的張湯趙禹帶著仵作前來檢查的時候,也一致認為是御者拚命打馬,導致車馬受驚,翻車而死。

    這是個意外,誰也無法預防。就是劉徹聽到,也不過是一聲感嘆。
s851165 發表於 2017-11-3 09:56
第445章 歸來見天子

    不知不覺,就是秋天的日子。

    這一年,大漢在小範圍之內推廣試種了玉米和土豆兒。

    當然,實驗的地區主要是長安周邊的範圍。茂陵邑也在範圍之內。

    現代的高產玉米、土豆兒的種子,加上還未被化肥等現代化催熟劑摧殘過的土地,最終的效果就是大豐收。

    長安周邊的大豐收,直接讓劉徹下定決心,在全國推廣玉米和土豆的種植。

    司農司已經把玉米和土豆的種子配送到各個地方。

    想要推廣這種作物,官家的支持和造勢是必不可少的。

    都說一年之計在於春。其實,真正的籌劃是秋天就應該開始的,然後經過一冬天的準備,一切就全都妥當了。

    劉徹和司農司的人剛剛開個小朝會,就有內侍急匆匆的跑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

    「什麼?」劉徹眼睛瞬間就暗淡下來。

    他收到了江充的死訊。

    這個時候的江充,在劉徹面前表現出來的,自然是忠君愛國。

    不過他剛剛崛起,在劉徹心目之中,地位還不是那麼穩固。劉徹,也只是有一絲哀傷而已。

    「若是燕銘在,就好了。」想到了剛剛司農司開會熱議的玉米和土豆,都是燕銘鼓搗出來的。一時刻,劉徹又想起了燕銘。

    他那股淡淡悲傷還沒有散去,就有人匆匆的跑了進來。

    「還有什麼噩耗不成?」劉徹看著急匆匆跑進來的內侍,想要呵斥。

    呵斥的話還沒出口,外面的內侍就急不可耐的喊道:「陛下,大喜事兒,燕侯他沒有死。」

    「啥!」劉徹身子在一瞬間彷彿遭了雷擊一般。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江充的死,立刻就被他忘到了腦後。

    「你說的可是真的?」劉徹雙手抓住內侍的脖子,只把內侍勒的眼睛都翻了過去。

    劉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鬆了手,輕輕的拍打著內侍的後背,幫他順氣。

    這內侍反應過來竟然是皇帝給他拍打後背順氣,立刻嚇得跪了下來。

    劉徹一把把他拽了起來,說道:「你說的可是真的,燕侯未死?」

    內侍連連點頭,不敢說謊。

    「他在哪兒?快帶朕去見他。」劉徹大聲問道。

    「陛下,燕侯正在趕來的路上,請陛下稍等就是。」內侍回答著。

    而此時,燕銘正在去往長安的路上。

    秋收已經結束。

    長安和茂陵邑之間的土地,都按照他去年耕種玉米和土豆兒的法子,形成了一個個壟溝壟台。

    這樣的耕種方法,明年只要重新一番地,就能形成新的壟溝和壟台,種植的作物也算是換了個地方,土地營養自然跟得上。

    路上的碎石不少,好在燕銘騎馬而不是坐車,還會好一些。

    原本空曠的土地之上,突然有人群聚集。而且聚集在一起的人,看服色,多數都是長安衛尉衙門的小吏。

    燕銘從邊上走過,看到那些衙門的人忙前忙後,也看到了張湯趙禹,還有仵作在招呼著什麼。

    他沒有停下,而是直接過去。

    昨夜無名已經向他匯報過江充的死訊。

    繡衣尉,那是竇太皇太后直接領導的最後力量。

    聽說昨夜之後,樊勝就死了。羊公公說樊勝得的是暴病,有傳染性,不能見人。

    這個消息讓燕銘心中難過了許久。

    樊勝這個人,看上去精明,也不討厭。不過是為皇家執行了一次殺人滅口的任務,就消失了。他有些不甘心。

    為了這事兒,他在去長安之前,單獨去找了羊公公。

    看到燕銘這樣的態度,羊公公先是給他寬慰了一番,然後解釋了一下。

    最終,告訴燕銘,你的心太軟。

    這話,讓燕銘很受打擊。

    與人為善,不是好事兒麼?心軟,不是佛性麼?可為什麼這個世界上,與人為善的人,多數都是底層?為什麼心軟的人,修身養心一輩子,也多不如那些作惡一生的人活的好?

    突然,燕銘想到了一句話,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是什麼狗屁話語。放下屠刀,比修行一輩子容易的多,卻可以立地成佛。這個世上,對好人和壞人的衡量標尺,永遠是不統一的。

    江充該死,樊勝不該死。

    可是誰又該死誰又不該死,誰說了算?

    氈戰馬從江充出事兒的地方泡跑過。

    這些念頭從燕銘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

    當你還左右不了命運的時候,只能守住底線,默默努力。

    前方,久違的長安城影影焯焯。

    渭水北支宛如一條玉帶一般,繞城而過。

    深秋時節,霧氣最容易升騰。在騰騰的霧氣之中,長安城宛如一座仙境之中的樓閣一般,巍然聳立。

    在近乎延續了一個上午的霧氣之中,未央宮的所有內侍宮女都被調動起來。灑掃宮殿,為的只有一個,迎接燕侯。

    穿過北城門,就進入到了熟悉的東西兩市。

    東市,那是田家的老宅子。和田家老宅相對的,就是西市最有名的酒樓,醉仙樓。

    從醉仙樓門口過去,大劉等熱早就等在門口。

    看到燕銘,他們齊刷刷的跪下,熱淚盈眶。

    燕銘向他們揮揮手,沒有停留。

    未央宮,劉徹再等他。

    熟悉的迴廊之中,燕銘緩緩穿越過去。就看到了未央宮的大殿。

    門口並不是內侍,而是劉徹。

    他穿著黑色繡著龍紋的披風,等在未央宮大殿門口,遙遙的看到了燕銘的身影,一口氣才算放鬆下來。

    燕銘真的是沒死,他回來了。

    劉徹很擔心,接到的是個假消息。可如今看到了燕銘熟悉的步伐,和略微長高了的個頭兒,劉徹眼睛不由得有些潤濕。

    作為帝王,不應該哭泣。他仰頭,嘴裡出了笑聲,把那股感慨壓了下去。

    「死猴子,朕就知道你不會那麼容易死。」劉徹笑罵著,從台階往下走了過去。

    燕銘看到劉徹往下走,自己小跑著,上了未央宮大殿的台階。來到劉徹面前,還沒等跪下施禮,就被劉徹一把拉住了衣袖說道:「你我不必多禮,快進來和朕說說,你在匈奴的經歷。」

    燕銘點頭,兩個人相互攜扶著,進入了未央宮的大殿之中。

    周圍的內侍自然留在了外面。他們都知道,每次皇帝見燕銘的時候,都不允許閒人旁聽。
s851165 發表於 2017-11-6 10:23
第446章 對匈新戰略

    照例,匈奴的經歷還是要講一遍的。

    只是當劉徹聽說了頭曼部的事兒之後,眼睛亮了起來。

    「死猴子,朕發現你就是大漢的福將。這樣都能收編一個部落。」劉徹哈哈笑道。

    燕銘謙虛的說道:「僥倖而已。不知道陛下接下來打算如何對待匈奴?」

    「先說說你的看法兒?」劉徹已經漸漸的向成熟的皇帝靠攏。他不再直接表態,而是讓燕銘說說他的想法兒。

    事實上,這幾日,大漢朝又分為兩個派別。

    主戰派建議趁著匈奴內亂,大漢應該果斷出兵,攻城略地,收復曾經失卻的土地。

    主和派則認為趁著匈奴內亂,大漢朝也應該休養生息。為下一次更大規模的戰爭做準備。

    這兩派說的都有道理,劉徹一時之間,倒是權衡不下。

    燕銘聽到劉徹問自己,其實他早就想到了這種局面該如何應對。不過劉徹既然問了,他還是裝作思索一會兒的樣子,才說道:「原本,我的打算是把頭曼部和鮮卑人整合,讓他們在東北方向,和我大漢遙相呼應。這樣,將來就算和匈奴開戰,我們也能讓他們裡外受敵。」

    劉徹點點頭,笑道:「這事兒,還要你這個圖靡茶去完成才行呢。」

    燕銘微笑一下,說道:「頭曼部和鮮卑族的事兒,臣想還是從我大漢文化輸出方向上解決。」

    「哦?文化輸出?」劉徹原來也聽過燕銘說這個詞兒,但是沒往詳細的方面想。

    燕銘說道:「現如今,頭曼部和鮮卑人都被我控制,和匈奴人已經決裂。若是沒有強大的支持,那麼無論是伊稚邪還是於單獲勝登上單于的位置,第一件事兒,就是收拾他們。所以,藉著這個機會,我大漢可以對他們進行扶植和幫助,建造城池,傳播文化。用不了多久,那裡的人就會忘記本土文化。沒有了本土文化,只記得大漢文化,那他們就是漢人。」

    劉徹聽了這話,一股不寒而慄的感覺從後脊樑上傳來。

    「死猴子,你說的這種方法,簡直比亡國滅種還可怕。」劉徹警醒的說道。

    燕銘點點頭:「這也是我為何大力發展教育的所在。我大漢,只要文化在,就不會滅亡。」

    「朕一直以為,攻城略地,就是要靠戰爭,但卻沒有想到,還有文化這一說。」劉徹似乎有所悟。

    兩個人就文化上的事兒,深入探討一翻之後,劉徹決定這事兒還是要交給燕銘去做。

    燕銘沒有推辭。

    「對了,匈奴用兵的事兒,你還沒給朕說說你的看法而呢?」劉徹忽然響起自己最初的問題。

    燕銘一拍額頭笑道:「罪過罪過。」

    「罪過個屁,快點兒說說。」劉徹整日在深宮之中,許久不曾罵人過。如今開口說髒話,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快感。

    燕銘說道:「按照我的想法兒,主和和主戰兩種方法都不好。」

    「哦?你有其他的辦法兒?」劉徹眼睛亮了,眼神之中透出了光芒。

    在這些問題上,燕銘總能給他不同的解答。

    「我是這樣想的。讓匈奴人一直打下去,消弱他們的國力。」燕銘說道。

    劉徹聽了這話,往後一仰身說道:「你這是一廂情願罷了。伊稚邪和於單總會有人一統匈奴,怎麼可能一直打下去,自己消耗自己。」

    燕銘嘿嘿笑道:「這就需要運作了。比如兩個人打架,原本已經結束了。可這時候有第三個人跑過去,告訴那個打輸了的人,我可以幫你打贏。你說那個打輸了的人會不會打回去?」

    「多半是會打回去。不過也難說的緊。」劉徹說道。

    燕銘點頭:「陛下考慮的極是。若是這種打架沒有任何附加價值,輸的一方徹底認慫也極有可能。可若是打贏了,就能贏得天下,抱得美人歸。陛下認為輸的人會不會打回去?」

    「那是定死要打回去的。」劉徹說道這裡,眼睛已經亮了。他是極為聰明的人。只是大漢建國以來,就一直只有戰爭和和親這兩種政策。

    周圍的大臣說來說去,也都是這兩種說辭,導致他的思想受到了侷限。

    如今燕銘這一番話,已經提點了劉徹。

    「死猴子,你的意思,是大漢朝,可以是那第三個人?」劉徹帶著笑意說。

    燕銘點點頭,說道:「若是伊稚邪佔了上風,我們就幫助於單。但這種幫助僅限於給他提供武器,讓他招兵買馬和伊稚邪干。若是伊稚邪要輸了,我們再給伊稚邪悄悄的提供幫助,給他們武器。這樣一來,雙方勢必陷入長久的鏖戰之中。我們不僅能夠從販售武器之中賺取金錢,還能夠把這些錢用來進行大漢的基礎建設。」

    「你這個辦法兒,很有意思。」劉徹說道。

    「還行吧。」燕銘謙虛的說,後世的某些大國一直這樣幹。挑撥小國互相掐架,從中牟利。已經算是屢見不鮮。

    「等到匈奴人明白過來的時候,我大漢已經強盛起來。推到他們,易如反掌。」燕銘說道。

    劉徹臉上終於綻放了笑容。

    燕銘這個意見,比主戰派和主和派都高明了許多。

    「這件事兒,還是需要一個合格的使者去辦。」燕銘說道:「據我所知,於單現在處於下風。而且他也正是靠近漠南王庭,和我大漢毗鄰。不如就先給於單提供人力物力,幫他穩住戰局。」

    「嗯,主要是平衡要做好了。既不能讓於單輸了,也不能讓他強過伊稚邪太多。這個分寸,要拿捏好。」劉徹說道。

    燕銘哈哈笑道:「這就是朝中大臣的事兒啦,我這個死猴子,是不管了。」

    劉徹一拳捶在了燕銘的肩頭,說道:「你詐死,嚇唬朕。這是大罪。殺單于,獻上今天這個策略,有功。功過相抵,朕就不賞賜你啦。」

    「要不要這麼無恥?」燕銘白了劉徹一眼,旋即笑道:「你知道我不在乎這些東西。我只想做個閒散的人,不缺錢,不缺時間就好。」

    「這事兒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劉徹說道:「朕本來找了個人接替你來搞義務教育。可這傢伙昨天晚上馬車翻了,砸死了。所以,教育上的事兒,還要你來抓。今日你和朕說完,朕覺得文化這塊兒,更重要。」
s851165 發表於 2017-11-6 10:24
第447章 招生、考核

在長安,燕銘住了幾天。

    主要就是和劉徹研究如何接收頭曼部和鮮卑人。還有就是如何支持於單,把匈奴的內戰進行下去。

    這些事兒,都有專業的人士去做,燕銘倒是得了閒。

    得知衛青仍然在邊疆待命,韓嫣帶著新選的特種兵去山林間訓練了。所有自己相熟的人都不再長安城。燕銘也就沒了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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