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間商人 作者:道門老九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7-10-18 12:37: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36 980925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1 15:35
第一千五七七章 忍者的偷襲


    追出二十多米後,終於發現了屍體。

    果然,這屍體缺了一條手臂,裸-露的皮膚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紅色小斑點,看起來像是被毒蟲叮咬過一樣。

    這想不都用想,肯定是派克干的。

    可極為奇怪的是,屍體已經在這了,可那前方仍有一條血跡淋淋落落的灑了出去。

    難道說還有一個敵人?

    既然能把範衝他們三人都逼落懸崖,看來剩下這人實力極不簡單!

    雖然從淋落滿地的血跡來看,這人傷的也不輕,可我仍不敢大意。

    我一手舉著手電筒,另一手搭在腰間的斬鬼神雙刀上,繼續沿著血跡追擊而去。

    拐過兩道彎之後,血跡突然消失了。四周竟然什麼都沒有,更遠處的灰塵也沒有被踩踏過的痕跡,兩側的石壁上也都干干淨淨的。

    我晃著手電筒,又仔細的檢查了一番,仍是沒有任何發現。

    這家伙藏到哪兒去了呢?

    他受了這麼重的傷,絕對跑不遠,一定就在這附近!

    我掏出一張靈符,在地面上沾了些鮮血,隨即大喝一聲:「疾!」

    靈符化作一道白光,唰的一下衝向了石壁。

    這是我從《陰符經》中學來的:嗜血追魂符,可以根據敵人的鮮血進行追蹤,哪怕逃到天涯海角都無所遁形。

    砰!

    白光砸在了一塊巨石上,立時騰起一片火光。

    整個巨石都燃燒了起來。

    緊接著,巨石往外一抖,好像變魔術一樣變成了一塊燃燒著的黑布,從黑布後面站出一個黑影來。

    「張……是我,不要動手。」我剛要甩出無形針,那人連連擺手。

    我借著火光一看,竟然是派克。

    他臉色慘白,眼鏡碎了一片,滿頭金發也亂的不成個樣子,沾滿了灰塵和血污。胸前鮮血淋漓,大半個衣襟都被染得通紅一片。

    「張……不要動手,我是派克。」派克微舉著雙手,從黑暗中一步一顫的走了出來。

    我很是疑惑的看了看這家伙——若說他身受重傷,為了躲避追襲,化妝成石頭藏起來還有情可原。可他明明早就看見我了,卻為什麼不主動露面,還非得等我找到他頭上來?

    如果我不用追魂符把他炸出來,他還會不會現身?

    他為什麼連我也要躲避?

    「發生什麼事了?」我冷冷的問道。

    「我們……我們遭到埋伏了。」派克可能也察覺到了我的語氣有些冰冷,立刻站住了腳,略顯疲憊的解釋道。

    「麗娜和範衝他們倆呢?」

    「他們……他們掉進懸崖裡去了。」派克朝遠處看了看,隨即有些頹喪的就地坐了下來,很是傷感的低下了頭。

    這時我才發現,他的左腿好像受了重傷,淋淋落落的全是鮮血,連站都有些站不直。

    「掉進懸崖?就憑三個日本忍者能把你們傷成這樣。」雖然事實就在面前,可我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範衝雖然在使用過赤蟒金瞳之後,實力大減,可也絕不是隨便什麼人就能對付的,還有派克和麗娜,這兩人雖然不會什麼陰陽術,可各自的本領也都極為高超。能把他們三個人逼到這種境地,那可絕不是一般的高手能做到的!

    「是的。」派克嘆了口氣道:「他們易容成了你,還有江大魚,梁明利的樣子,所以我們根本沒設防。這才……」

    裝成我們的樣子?

    忍者易容術,這也就難怪了!

    三個忍者高手,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近距離突然襲擊,的確很難防御。

    他們三人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反殺對手,也算極為不易了。

    可問題是我們下水之後,希爾和沈老太太都已經封住了江底,外人根本進不來,也就是說,這些忍者是早在我們之前進來的。

    潛入船上那個丟了手臂的忍者,也只是見過希爾罷了,根本就沒看到過其他人。那這三個偷襲他們的忍者又是怎麼易容成我和江大魚,梁明利樣貌的呢?

    還有,偷偷潛上船那三個忍者的目標不是我和劉老六嗎?怎麼又突然對他們下起手了?

    派克看我滿臉疑慮,很是不信任他的樣子,主動向我解釋道:「剛剛我以為你還是別人易容的,所以就沒敢妄動,直到看見你掏出了道符……怎麼?江大魚呢?難道他也……」

    派克瞧見我獨自一個人,又滿身血跡,以為江大魚也身遭不測了。

    「他沒事。」我晃了晃頭道:「我們倆被機關石門隔開了,他正獨自往更深處探索呢,以他的本事應該不會出現什麼意外。」這是我胡亂推測的,不過說實話,我也不希望這老頭兒出現什麼事,畢竟他先後救過我三次,否則我現在即便不死恐怕也傷的不輕。

    我們一起下水六個人,梁明利最早離隊不知去向,江大魚被隔離在機關石門裡生死不明,麗娜和範衝掉下懸崖,生還的機會也極為渺茫。現在,只剩下我和派克兩個人了。

    「你還行嗎?」我揚了揚下巴問道。

    雖然這家伙有同性戀的嫌疑,一度令我極為厭煩惡心。可這時,他卻是我唯一的同伴了。

    「我沒事!」派克咬了咬牙,很是堅強的站了起來。

    「這處水下遺址非常復雜,我們走散之後,再想回頭找你們,卻發現通道已經變化了。我沿途都留下了記號,可根本就沒辦法再返回去,好像每一條路都在不停的移動著,所有的通道都是新的。」派克很是疑惑的朝左側的石壁指了指:「我們明明就是從這裡來的,可現在卻變成了一片牆壁,眼前的這條路,我們根本就沒走過。」

    「這叫做卡宮鎖,洞穴的接口都被安上了水動機關,隨著石條卡簧不停的移動,若不是正處在卡口處仔細觀察,根本就發現不了。」我簡單的總結道:「也就是說,這種變化是根本控制不了的,面對著不同且未知的道路,我們只能有兩個選擇,要麼走,要麼等。」

    「走吧,在這兒苦等也不是個辦法。」派克猶豫了下道,說著打了個響指。

    一只小蜜蜂從他的口袋裡鑽了出來,嗡嗡嗡的向前飛去。

    這家伙渾身上下都是各種奇奇怪怪的小動物,眼前的蜜蜂顯然是探路用的。

    咦?不對。

    我突然間驚醒了過來,猛地一下抽出了斬鬼神雙刀架在了派克的脖子上。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2 11:46
第一千五七八章 揭穿派克


    「張,這是怎麼了。」派克有些驚慌失措,很是費解的望著我。

    「說,你到底是什麼人!」我面色一冷,厲聲問道。

    「我……我是派克啊。張,請你相信我,我不是那些該死的日本忍者。」派克比劃著雙手,想要努力的解釋些什麼。

    「別動!」我長刀一遞,緊貼著他脖子。

    刀刃在他脖頸上劃出了一道小口,殷紅的血液滲了出來。

    派克頓時老老實實的站住,連手指都不敢動一下,很是疑惑的看著我道:「張,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你為什麼要殺範衝和麗娜。」我板著臉呵斥。

    派克一愣,隨即道:「張,你是不是搞錯了?他們是被忍者逼到懸崖那邊的,又不是我。」

    「對!他們是掉下了懸崖,可麗娜扔出了飛爪自救,繩索卻是被你弄斷的。」我冷笑道。

    當我看見那半截飛爪的時候,就有些奇怪。斷口上的痕跡既不像撕裂,也不是刀斧劈砍所致,不過我卻好像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間沒想起來。

    直到派克放出小蜜蜂,我才猛然醒悟,那不是他的螞蟻咬痕嗎?

    早在雲南旅行團的時候,他便放出螞蟻咬斷了鐵鎖,我親眼所見,那些細碎的咬痕就是這個樣子的!

    按照當時的情形,極有可能是麗娜和範衝假裝跌落懸崖,凌空出手,擊斃了偷襲的日本忍者。隨即兩人身在半空扔出了飛爪,本以為就此脫險,卻沒想到同為隊友的派克,卻補上了一刀。用螞蟻咬斷了繩索,兩人就這麼掉了下去。

    也就是說,害死麗娜和範衝的罪魁禍首不是日本忍者,而是派克。

    這家伙為什麼會這麼做?

    派克一聽我說出了繩索兩字,臉色不由得臉色一變:「張……我想,這可能是個誤會。」

    「誤會?」我冷聲一笑,一手從懷裡摸出個東西,在他眼前一晃道:「這也是誤會嗎?你解釋一下吧,這又是怎麼回事!」

    我拿出來的是戒指盒,這戒指盒他當初要送給我,後來被我在干屍陣前再次撿到。只是裝在裡邊的不再是鑲嵌著鑽石的婚戒,而是取自斷臂忍者手上的那一枚。

    派克一見到戒指,頓時一愣,呆呆的看了我好半晌,突然很是詭異的一笑:「張,我還真是小看你了!原來你早就懷疑到了我。」

    「少廢話,說!這都是怎麼回事。」我怒道。

    派克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隨即顯得有些輕松的說道:「這個故事很長很長,你真的願意聽嗎?」

    「說!」我大聲喝道。

    派克傷的很重,有些站立不穩,我壓了了壓刀鋒,示意他坐下去。

    派克有些感激的輕輕點了點下巴,隨即娓娓道來:「早在二十三年前,我只有二十一歲,正跟著整個歐洲最著名的動物學家達克爾教授學習。就在那年冬天,大概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的老師帶著我登上了一艘考察船……」

    「我想你也猜到了,那艘船也叫光明號,可船主卻是威廉的父親老威廉。」

    「老威廉繼承家族遺願,在這條江上探索了很多年,終於借助最先進的光學跟蹤設備,拍攝到了水下的景像,發現了這處遺跡。就和我們在船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老威廉比較崇信科學,所以他請來的都是動物學家,考古學家,還有光學,地質學家等等,倒是沒有一個類似你們的江湖高手。」

    「這些人分別來自於不同的國度,交流起來有些困難,互相交流起來有些困難。我當時做的就是如今李明瀚的工作,是達克爾教授的專職翻譯,所以有幸早就見到了那一幕。」

    一聽到這兒,我恍然大悟,原來那個早就見過『鱘魚游白骨』景像的神秘人,就是派克!

    「老威廉請來了這麼多各個領域中的著名學者,自然是信心滿滿。他是抱著一舉成名,轟動世界的想法來的,所以在考察的同時,也帶上了全部的家眷,在船上舉辦著盛大而又奢華的舞會,除了威廉已經懷孕的妻子之外。」

    「老威廉有三個兒子,一個小女兒。他女兒叫勞拉,那一年剛滿二十歲,長著一頭金黃色的長發,藍寶石一般亮晶晶的眼睛,簡直美的像個天使!就在那場舞會上,我們倆很快就墜入了愛河,並且借著香檳的醉意,度過了一個十分甜蜜的夜晚……」

    我越聽越奇怪了,這麼說,派克還是威廉的妹夫,麗娜的姑父啊,怎麼反要謀害麗娜呢?

    派克嘴角微翹,仿佛仍在回憶那一晚美妙的時光。

    「凌晨的時候,我和勞拉突然被一陣嘈亂的敲門聲驚醒。我深怕被他們抓住,要知道,馮氏家族可是承襲數百年光耀的大貴族,如果看到我在勞拉的房間裡,那後果想都不用想,肯定會把我悄無聲息的抹殺掉。」

    「勞拉當時也嚇壞了,趕緊讓我藏在床下,一邊故作鎮靜的應對著。」

    「可門外的是他的二哥,也就是你所見到的威廉。勞拉搪塞不過,只好開了門,可隨即……隨即我就看到了令我終生難忘的一幕!」派克說到這兒的時候,渾身上下不住的顫動著,牙齒咬的嘎嘎直響。

    「威廉掏出刀子,一下割斷了勞拉的脖子,只一刀,整個腦袋都被割下來了!勞拉直到臨死之前,都不敢相信,她仍舊呆呆的、有些擔憂的望著床下,我看的清清楚楚,她的眼神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派克流下了眼淚,閉著兩眼沉默了良久,這才繼續說道:「威廉把勞拉的頭顱放在了我對面的桌子上,說了一句我愛你妹妹。隨即又用刀子割傷了自己的腿走了出去。」

    「這天晚上,他雇佣了一群潛在水裡的雇佣兵,殺光了整整一船的人,他父親老威廉、他哥哥、他弟弟、所有的子侄和賓客,隨即又毒殺了所有的雇佣兵,炸沉了船。我躲在床下,僥幸逃過一劫,卻也被炸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正趴在一只龜背上。」派克長嘆了一口氣道。8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3 11:51
第一千五七九章 恐怖的真相


    「沒錯,就是那只險些被卡羅夫獵殺的巨龜,是它救了我。」

    「我遍體鱗傷,臉上的皮膚全都爛掉了,鼻梁也塌陷了,僅剩下最後一口氣,可我畢竟還是活了過來。」派克頓了一下,嘴角的肌肉仍在微微顫抖著。

    他說到這裡,我終於明白,臨下水前威廉說的那一番感慨是什麼意思了。

    他再次來到烏蘇裡江,再次回想起當年的罪惡,心裡也一定會泛起一片波瀾。

    他說和權利榮耀相比,親情更重要,但已經晚了……

    他如此冷血的人,也流了眼淚,也曾傷懷,只是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也曾追悔過。如果時光倒轉,再讓他做一次選擇的話,他會不會再做出一樣的抉擇?

    「馮氏一族全軍覆沒,僅剩下瘸腿的威廉,他對外宣稱是遭到了海盜的襲擊,他當時喝多了酒,正在船舷上嘔吐這才躲過了這一劫。不過真相是什麼都不重要了,因為他是馮氏家族僅存的合法繼承人。」

    「緊接著,他在短短幾年間,運用各種卑鄙狠毒的手段,使馮氏家族的產業翻了好幾倍,重現了他們祖先的輝煌!可同時,他也害怕遭受同樣的報應,於是雇請了很多保鏢的同時,也招攬了不少奇人異士,比如巫師希爾,就是他最得力的座上賓。」

    「在這期間,我修復好了傷痕,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整個世界上沒有人再認識我了。可我始終生活在噩夢裡,我始終無法忘記勞拉,每天晚上一閉眼,就會夢見她。她的笑,她的美,她那絕望而又不舍的眼神,一直回蕩在我的腦海裡!」派克嘆息道。

    「我痛恨自己!我當時為什麼那麼懦弱,為什麼那麼膽怯。如果我敢於面對,敢於衝上去,我就可能為她爭得一線生機,她可能就不會死。可是,可是我沒有!」

    「我為什麼還活著,為什麼不和她一起去死,一起葬身在烏蘇裡江。我反復的質問自己千百遍,最終,我決定要為她報仇!我要幫她殺掉威廉,然後再去陪她。」

    「我偷偷的溜進了馮氏家族的墓地,在勞拉的空墓前跪地發誓,我要娶她為妻,無論她是生還是死!向她求婚的鑽戒,我永遠帶在身邊,我要讓她親眼看見,我會幫她手刃凶手。」

    我聽到這兒,很是奇怪的問道:「既然這樣,那你為什麼又要把這枚戒指送給我呢?」

    「張……你聽我說完。」派克打斷了我的話,繼續說道:「我改頭換面之後,以一個天才動物學家的身份重新登場,很快就如預料一般進入了威廉的視線,受到了他的招攬。」

    「可隨後我就發現,他周圍的防護實在是太過嚴密了,我一直都沒有下手的機會。而且,他還隨身帶著希爾交給他的神秘十字架。曾經有人用狙擊步槍射中了他的心髒,都被那十字架極為神奇的擋住了。」

    「當時,我就在他身邊,眼睜睜的看著那顆子彈從他襯衫上的破洞裡掉了出來,他連毫發都沒傷到一根!可那個隱藏在暗處的狙擊手卻極為突兀的全身爆裂,從樓頂掉了下來。」

    「從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以我的能力根本無法殺死他!而且他雖然不知道我的底細,卻一直極為小心的防備著所有人,我根本就無從下手。」

    「直到有一天,我非常偶然的遇到了一個傳說中的蠱毒宗師,他是個中國人,沒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不過別人都稱呼他為冬老。」派克誠懇的訴說道。

    冬老?

    派克曾經見過龍泉山莊的冬老?

    這家伙可是全身染毒,一身本事極為恐怖。若不是他太倒霉,碰上了化名黑鷹的撒旦之父,真不知道除了莊主龍清秋,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派克繼續道:「我完成了他和我交換的條件之後,他就在這枚鑽戒上留下了一道蠱毒封印,他說這叫九陰奪魂蠱,只要把這東西放在威廉身上,隨即再拾取他的毛發血液,甚至是一小塊死皮,按照他說的方法燒化之後,就能立斃而死,連一片殘渣都不剩——無論他身上帶有什麼護身法寶,只要自身修為不過關,就誰都救不了!」

    「不過,這蠱毒的時效只有一天左右,他留了最後一道封印沒有刻完,說是只要找個稍懂陰陽之術的人就能刻畫完全。」

    「於是,你就找到了我?假意送給我禮物,其實是想借著我手把那最後一道封印刻完?」我有些奇怪的問道。

    「是的。」派克答道:「只要你拿在手上,肯定就能就看出這枚鑽戒上的封印,而且以我對你們行裡人的了解,見到這麼玄妙的封印,肯定會忍不住完成最後一筆的,隨後,我再找機會偷回來,放在威廉的身上就行了。要知道,我同時也是個世界級魔術大師,偷拿偷放一枚小戒指,對我來說可不算什麼難事。」

    我暗自琢磨了一下,有些驚訝的問道:「那戒指我並沒有接,可你還是放在了威廉的身上,也就是說那封印最終還是完成了?」

    「是的,你當時可能是誤會了什麼,這才憤然離去。就在你摔上了門,我剛要撿起戒指的時候,梁明利打開門走了出來,他搶先一步撿起了戒指,隨即在上邊抹了一把,滿臉帶笑的遞給了我。從他的笑容裡我看的出來,他不但知道這戒指上有封印,甚至還知道這是干什麼的,甚至就連我要拿這東西干什麼,他可能都一清二楚。」派克深吸了一口氣道。

    梁明利?

    這家伙一直神神秘秘的,整天套著個鬼皮子,除了吃飯之外,真身從不外露。更加令人吃驚的是,他就在這麼多高手眼皮子底下換來換去的,竟然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

    而且,他可是跟著我和劉老六從武漢上的飛機。

    據李明瀚介紹說,他不是在湄公河一帶走生意嗎?那他跑武漢來干什麼。

    還有,直到現在,他可連一個字都沒說過,這家伙到底在隱藏什麼?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3 11:51
第一千五八零章 愛恨悲歌


    我暗想了一會兒,扭頭問派克道:「就算是你為了心上人報仇,臥薪嘗膽了這麼多年,可你要殺的不是威廉嗎?怎麼又害起麗娜和範衝了。」

    「他們倆難道就不該死嗎?」派克斜了我一眼:「範衝天性嗜殺,且不說有多少陰靈被他斬殺,光是死在他手上的漁民就有幾十人,命無貴賤,誰都一樣,他能草菅別人,我一樣也能結果了他,這很公平不是嗎?而且,剛剛出潛艇破鬼域的時候,如果沒有你和江大魚,你以為他不會那麼做嗎?他指定會把我們扔在那裡不管死活,所以我殺了他心安理得。」

    派克這家伙可能是被復仇侵蝕了心魔,導致神經都出了些問題。

    說人家嗜殺,那你呢?

    雲南之行,你是怎麼對付那些土匪的?那不叫嗜殺是什麼?還砍下了胖導游的手活生生的烤著吃,那不叫變態叫什麼。

    雖然那些人都是罪有應得,可也沒見得你多仁慈。

    範衝是差點扔下你們不假,可最終還是救了你們啊,而且在干屍陣中,不也是人家挺身而出的嗎?

    當然我也明白,派克為了復仇,天天在威廉身邊喜笑顏開,內心之中卻恨不得將對方大卸八塊。這些年來,日日如此,備受煎熬,思想和心態早就扭曲的變形了。

    我當然也沒想著扭轉他的想法,接著問道:「那麗娜呢,她怎麼說也是你心上人的親侄女吧?你這麼殘害心上人的家族血脈,就對得起她了。」

    「家族血脈?」派克一聽,猛的一下轉過頭來,幸虧我眼疾手快發現的早,趕忙往外抽了抽刀,否則這家伙立時就會自己抹了脖子。

    「威廉殘殺親妹妹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家族血脈?他殺了整整一船的人!馮氏的血除了他自己之外,一夜之間流的干干淨淨,那時候他有沒有想過家族血脈?」派克兩眼通紅,嘴角不住的抽搐著。

    「他在殺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別人的血脈?我的老師達克爾教授,我的勞拉……還有那麼多無辜的人,他們就沒有家族,沒有血脈嗎?」

    「對,我就是要殺她!我就是要讓威廉難過,讓他傷心。我苦心潛伏了這麼多年,受了這麼多的折磨,我唯一能殺死他的蠱毒戒指也莫名其妙的不見了,我喪失了唯一的希望!我現在也變成了一個該死的瘸子,我再也沒有機會報仇了!這麼多年來,我沒有令他感到半點難過和不開心,我甚至還幫他化解了很多的憂慮和麻煩,我……我該怎麼去見勞拉,我該怎麼面對?」

    「殺了他的女兒,讓他難過,讓他流淚,讓他心裡不好受!只有這樣,我才會舒服,我才會開心,我才活的有意義,有價值。」

    「去他嗎的什麼狗屁家族血脈吧!勞拉都恨死了這個家族,她不快樂,不自由,我們本來都約定好了,等船一靠岸就偷偷溜出去,我們要解脫束縛,我們要奔向自由!我們要去非洲,去南極,甚至就永遠漂泊在大海上。」

    「可恨的是這家族血脈不但是她的羈絆,甚至還結束了她的生命!這該死的家族,該死的血脈!我就要殺!殺!統統殺光!」派克呲牙瞪眼,面目猙獰,仿佛瘋了一樣。

    派克突然之間徹底喪失了理智,大聲狂喊了起來。

    這家伙滿腔復仇之心,被狠狠的壓抑了這麼久,終於吐泄而出。

    他此時喪失了一切復仇的可能,又剛剛親手加害了眼看著長大的麗娜,良知和心魔交替輪轉之下,已近乎崩潰的邊緣。

    「張……你知道嘛,威廉在撒謊,麗娜也在撒謊。勞拉和我說過,他們家族的每一個人自打出生那日起每夜都會做同一個噩夢!」

    「每一個馮氏子孫都會變成一條鱘魚,就像錄像那樣,在水底不停的游來游去,四周都是白骨,最後還會出現一條惡龍!對,就是惡龍!也就是說,他們早就知道這古跡裡邊有什麼,他們的目的就是解除禁錮,把那條惡龍放出來。」

    白鶴道長臨終前的血書,鬼域裡的龍魂早就證實了這一點。

    江大魚也從麗娜的反應裡看出了端倪,看來派克說的不錯,威廉是在撒謊。

    他對我說的家族噩夢確有其事,只不過隱去了後半截最重要的部分,對惡龍的事只字未提。

    猛然間,我想了起來。

    臨下水之前,威廉曾用德語和麗娜說過一些話。

    當時,我還以為是父女倆的纏綿,此時想起來,這恐怕是威廉在告訴麗娜,他們會開通鬼域,內藏龍魂的事。

    麗娜也在演戲,一直在假裝毫不知情,這分明就是一場陰謀!

    只不過,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才是陰謀的主宰者。

    「張……我所知道的已經全都告訴你了,看在我們曾經相識一場的份上,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派克抬起頭來,很是誠懇的望著我道。

    「什麼事?」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如果你不小心把血濺在了我的臉上,能幫我擦一擦嗎?我想干干淨淨的去見勞拉。」

    我聽了這話,握刀的手不由得一顫。

    我剛剛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是怕他另有什麼陰謀對我不利,至於他與威廉家族的恩怨情仇,我並不想多管。我畢竟不是範衝,沒有什麼大殺特殺的愛好,也不是派克,沒有沒那麼多怪理歪說,非要去主持什麼扭曲的正義。

    他雖然害死了麗娜和範衝,如果我再這麼一刀殺了他,那從根本上來說,我又和派克有什麼區別?

    派克雖然一直瘋言瘋語,可有句話卻說的很對:命無貴賤,誰都一樣。

    任何人在生命前面都是極為渺小的,你可以殺戮,也可以仁慈,但是你永遠也不是生命的主宰。因為你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真正的駕馭,就像真實的派克,你能說他是在活著嗎?

    他一直以來,只是一個扭曲的愛恨復合體,他的生命早已不屬於自己了。或著說,真正的派克,早在二十三年前,隨著威廉那一刀落下就已經結束了。

    我看了看他,抽回了斬鬼神雙刀:「人生一世,並非只有情仇兩字,可你無論是情還是仇都陷的太深了,你自己的事,自己決定吧。」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4 11:36
第一千五八一章 道教高人


    我一直向前,再沒回頭。

    身後一片肅靜,不知道派克又是怎樣的心情。

    前方的路仍舊一片幽暗,手電筒的光芒遠遠照去,也只能留下短暫的光明。

    我沿著通道接連拐了幾道彎後,猛地一下想起了什麼,頓時站住了腳。

    不對啊!

    我們臨下水的時候,希爾曾經當著所有人的面交給麗娜一個小銅球,說是若遇到實在無法抵御的危險就扔出來,可保三分鐘之內平安無事,這可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他這用意很明顯,第一是給我們吃一顆定心丸,第二也是警告,不要對麗娜動什麼歪心思。

    以希爾的實力來說,他親手相贈的護身之物,肯定不簡單!

    而且,派克還曾親眼見過,他送給威廉的十字架又是何等厲害。

    派克既然想對麗娜痛下殺手,那這小銅球必然也在他的考慮之內!

    也就是說他敢於這麼做的原因,只有兩個,要麼是與我們分開這段時間裡麗娜把小銅球用掉了,要麼就是被派克偷走了。

    從幾人廝殺的現場來看,麗娜並沒有用出。

    她和範衝應該是主動落下懸崖的,從而出其不意擊殺對手,再利用飛爪爬上來。

    也就是說,他們在落下懸崖之前,並沒有使用小銅球。

    如果是這樣的話,派克也絕不會冒然動手。

    如此說來只剩了一種可能,那小銅球就在派克身上。

    他自稱魔術師,既然能從威廉身上換取戒指,那從麗娜身上偷個小銅球就更不算什麼事了。

    也就是說我剛才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時候,那銅球就在他身上。

    如果我真的動了殺心,想要結果他性命的話,他會怎麼辦?

    甘願受死?還是啟動小銅球?這會不會又是一個圈套?

    我一想到這兒,不由得脊背發涼。

    我按住斬鬼神雙刀,轉身折返回去。

    派克用來偽裝成石頭的魔術布早已燒成灰燼,地上的血跡早已干涸,可派克卻不見了蹤影!

    我一直追到了懸崖邊,仍舊沒有發現。

    沾著他的血跡又祭了一張追魂符,可那符紙卻圍著我繞了三圈之後就噗的一聲熄滅了。

    嗯?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這人已經死了,魂魄消散,根本就追蹤不到了。

    另外一種就是被更為強大的力量所干擾了,追魂符突破不了阻礙,無能為力。

    派克的本事古裡古怪,可在他送我戒指那天就已經試過了,他根本就不會什麼陰陽之術,之所以麗娜說所有人身上都帶著陰極之力的原因,可能就是緣於那一枚被冬老設下了蠱毒的戒指。

    既然如此,這追魂符怎麼會失效呢,難道他真的死了?

    可他又是怎麼死的?死到哪裡去了?

    我打著手電筒沿著來回路徑,仔仔細細的查看了兩三遍,仍是沒有任何發現。

    這家伙跟我說的那一番話,到底是真是假?

    派克和威廉,到底誰在撒謊?

    這些人不但各個實力驚人,智力,演技也都是一頂一的高手,稍不留神就會變成傻子,被人玩的團團轉。這滿船上下,除了練習巨靈功確實無法撒謊的卡羅夫之外,無論誰的話可都盡信不得。

    我悶頭想了半天,仍是沒得出確切的結論來,只好依舊照著原路返回。

    這一路走來倒是平平靜靜的毫無阻礙,別說什麼危險了,路上連一塊拌腳的小石子都沒有。

    走著走著,前方出現了一道門。

    這門很奇怪,既不是圓形,也不是方形,而是個人形。

    沒錯,就是個人形的大門!

    腦袋,胳膊,兩腿一應俱全,就那麼從石壁間穿了過去。

    等我走到近前一看,頓時呆住了。

    這哪是什麼人形大門啊,分明就是有人從這裡硬生生的撞碎石壁衝進去的!

    石壁足有兩尺多厚,裡邊的地面上散落著一片圓弧形的碎石頭,拼接起來正好就是那個人形的破洞。

    這是誰干的,這本事也太恐怖了吧!

    我打著手電筒又仔細的看了看,終於認出了那個撞出人形大門的主人。

    是白鶴道長!

    左肩上有一塊長條形的凸起,那是劍柄留下的,右手邊,有一個長杆形的延伸,那是馬尾拂塵,頭上多出一個小圓包,那是高挽的道髻……

    劍在鞘,兩袖拋,從這形態都能看得出來,他當時撞壁而入的時候,是何等的寫意灑脫。

    我望著石牆呆呆的看了好半晌,這才從驚愕之中醒過神兒來,繼續朝前走去。

    四五米之外,又發現了他的一道腳印。

    深入石面三寸多深,十方履的鞋底牢牢的印在石板上,清晰無比。

    遠隔四五米外,又是一道,這次是右腳。

    我前後掃量一番,仿若親眼所見一般,眼前呈現出現了這樣一副畫面。

    白鶴長袍,須發如雪,長袖飄飄,一腳穿石,凌空飛渡……

    這,這不就是傳說中的道教神仙嘛!

    我不由自主的回頭看了看裝在我背囊裡的古劍,拂塵,滿心之中既驚又喜。

    怪不得江大魚一直吵著要我分他一件寶貝呢,白鶴道長如此了得,他隨身所帶之物又豈是凡品?

    這一下我可發大財了。

    不過,既然老道長的寶物落在了我手裡,我可一定要對得起這份機緣,否則這可是天大的罪過。

    我滿心歡喜的追隨著老道長的腳步,一直走出四五十米,地面突然變了模樣。

    到處都是亂七八糟的碎石,高高低低的累起了好幾座小山,從那些破碎的石塊上能看的出來,全是獨眼石人。就和我們在水裡看見的一模一樣,只不過全是紅色的。

    四周的牆壁上,全是一道又一道深達半尺的劍痕。

    這都不是寶劍直接砍上去造成的,而是出鞘的劍氣所致。

    石人碎成大大小小的無數塊,分在兩邊層層堆疊,可正在中間仍是坦途一片,別說石子了,連灰塵都沒有多少。

    從印在石板上的印記來看,老道長的的腳步半點沒停,似乎劈砍這些石人只是隨手而為,隨意揮就而已。

    先不說做這件事的難度有多大,光憑這份氣度和灑脫就遠非常人能比。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4 11:37
第一千五八二章 唐王聖旨


    鮮紅色的碎石塊分列兩邊,遠遠的延伸到了盡頭。

    粗略一算,至少有數百個石人雕像被劍氣砍成了碎片!

    我一邊沿著碎石中間的平坦大路繼續往前走,一邊不由得暗自嘀咕:「那老道絕不會平白無故出劍,和那些石頭人過不去。難道說當時,兩邊的石頭人也是活的?也具有攻擊性?」

    對了!

    我之前砍殺巨手葵的時候,曾在石人上刺了一刀,的確滲出了泊泊鮮血。

    梁明利借用氣泡抬起石人的時候,上面也密布著血絲,如此看來,這些石頭人這可絕不僅僅是陪葬品。

    遍布碎石的走廊一直向前延伸了七八十米,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大坑。

    那大坑光滑如鏡,光是直徑就有二三十米,如同一個大碗扣在了眼前!

    我打著手電筒四下照了照,發現四周的石壁全都隨著碗形向內凹陷了進去,很像是被氣浪硬生生擠進去的。碗底下方影影綽綽的好像有個陰影,只不過離得太遠,有些看不真切。

    周圍通路全被巨碗堵死,除了橫著穿過深坑之外,別無他路。

    整個巨碗仿若百經打磨一般,光可照人,仿若史前時代隕石撞地球的深坑。

    我把手電筒掛在肩頭,抽出雙刀蹲下身來,小心翼翼的邁了進去。

    嗖……

    我剛一踏進碗面,整個人就飛速的向下滑去,宛若滑滑梯一般。

    我握緊雙刀,死盯著前方。

    速度越來越快,驚起一片滾滾浮塵。

    此刻我距離碗底的黑影越來越近,那竟然是一個人!

    穿著一身杏黃色的道袍,滿頭銀發,背對著我做出一副掐決的姿態。

    眼見著就要滑到碗底撞到那人身上了,我趕忙雙手用力,哢嚓一聲把雙刀狠狠的釘在了岩石之中。

    巨大的下滑力一下被止住,我的身體猛然向前一傾,所有的力道都壓在了手腕上。

    我趕忙抽出雙刀借勢滾了好幾圈,才勉強卸去了衝擊力。

    拍了拍塵土站起身來,那黃袍道人距離我只有兩米來遠了。

    我極為小心的圍著他繞了一圈,這才發現道人只是一具干屍。雖已死去多年,可仍舊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也許是這裡極為干燥的原因,屍骨並沒有腐爛,只是干干癟癟的緊貼在骨架上。滿頭銀發,三捋短須,臉上遍布著許多小黑斑。他一只手並起食中兩指,另一只手探臂前伸。

    向前伸展的那只枯手緊緊握著,好似在抓著什麼重要的東西,腳下橫著一片金色的小碎末。

    我走前兩步,晃著手電筒仔細查看了一番,這才發現在他的胸口上貼了一道符。

    那符很是眼熟,仔細一瞧,和白鶴道長留下的那三張靈符一模一樣。

    那一片金色的小碎末,略成條狀,好像是一柄粉碎的長劍。

    看來這家伙是被白鶴道長所殺,就連他的手中劍也一並碎成了煙塵。

    這個巨型大碗也肯定是兩人激鬥所至。

    能跟白鶴道長鬥殺得如此慘烈,甚而還逼迫白鶴道長用上了一張靈符,足以可見,這家伙的本事也決然不弱。

    我有心想要取走靈符,可手伸了一半就停住了。

    這老家伙早已死去一千三百多年,可仍舊屍骨未化,有這張靈符鎮著還好。要是我把靈符摘下來,他也和龍吼衛一樣復活,我可未必對付的了!

    也不知道江大魚看到這靈符能不能忍得住……

    我有些惋惜的又望了一眼靈符,晃著手電筒四下一照,發現遠在幾米外的灰塵之下好像有什麼東西。

    走過去踢了一腳,那東西從灰塵裡露了出來,原來是一小塊黃綢子,上邊寫著『神龍』兩個字。

    手電光掃落之際,發現類似這樣的小布塊竟然滿地都是,圍著那黃袍道士散落了一圈兒。

    應該是在兩人激鬥之時,綢布掉落了出來,隨即被劍氣撕成了碎片。

    我撿起一看,大多數都寫有字跡,字體很是秀美,又帶著幾分霸王之氣。

    綢布上繡有龍紋,更有兩張綢片上還印著紅色的印章,那印章雖不完全,卻仍能看出個大概。

    「受命與天,既壽……」

    這不是傳國玉璽嗎?

    秦始皇一統六國之後,命丞相李斯用和氏璧制成天子璽,上刻『受命與天,既壽永昌』八個篆字,自此便成為歷代君王的統治信物。

    玉璽歷經輾轉千年,最終在五代十國後期,隨著後唐皇帝李從珂攜寶自焚,自此再無蹤跡。

    如果這真是傳國玉璽留下的印記,那這黃綢子……就是聖旨了?

    我翻過背面看了看,那綢緞上繡著五爪金龍,的確是皇家御用。

    聖旨?這老道怎麼會帶著聖旨?

    我打著手電筒四下搜尋,把所有的小布塊都撿了起來,用我古董商人的手段慢慢拼接在了一起。

    這的確是一張聖旨,只不過卻不是頒給哪個臣子的,而是乞罪於天。

    說它是『乞罪昭』倒是更為恰當一些。

    從落款來看,書寫這道乞罪昭的正是唐太宗李世民。

    唐初之時,玉璽並沒有落入李家手中,後來李靖征討突厥得勝,蕭後回歸中原,這才將玉璽呈交到李世民手裡。

    可當時他已另刻玉璽,終其一生,都極少使用。

    怎麼偏偏就在這兒用上了?

    我有些疑惑的看了一遍聖旨內容,頓時大吃了一驚!

    李世民說自己「督下不力,察監不當」致使「罪臣魏征,私斬神龍,褻瀆上天。」

    現在他已深知罪過,親手砸了魏征的墓碑祭廟,懇請上天萬勿怪罪,續保大唐李氏江山。

    魏征與李世民,歷來被稱為忠臣明君的典範。

    大多數人都知道,魏征名列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被封為鄭國公,李世民將魏征視為可以照到自己缺點的鏡子,對魏征的諫言無所不聽,無所不從,君臣兩人在歷史上也成了一代佳話。

    可卻很少有人得知,魏征死後,李世民怒砸其墓,將魏征的屍體拖出來鞭屍的故事。

    即便是熟知這一段歷史的人,也把此事說成是李世民責怪魏征推薦錯了人,從而大發雷霆。

    可從這聖旨上的記撰來看,卻是另有隱情。

    魏征斬龍不是個傳說嘛,難道還真有其事?

    怪不得古跡當中還有一隊龍吼衛的存在,原來是受到了李世民的秘令。

    這麼說,黃袍道士和龍吼衛是一伙的,他們來這的目的就是祭拜神龍?

    可傳說當中,魏征所斬的不是涇河龍王嗎?

    涇河距離烏蘇裡江可是遠隔數千裡,他們又怎麼會跑到這兒來呢?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5 11:52
第一千五八三章 史前大洪水


    鬼域當中的龍魂,威廉家族裡的噩夢,白鶴道長的臨終遺言,全都指向了一件事:這個古跡當中極有可能真的藏有一條巨龍。

    可李世民說是神龍,派人來祭拜;白鶴道長卻說是惡龍,不但斬殺了全部龍吼衛,而且還封印烏蘇裡江,鎖住了通道。

    到底誰說的才是真話?

    我又在坑底搜索了一番,也沒發現什麼其他的線索。

    有心繼續向前,卻實在有些疲累了,索性就解下背包,就地躺了下來。

    自從下水直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二十個小時了,而且這期間驚險不斷,半刻都不敢松懈,無論身體還是神經都已疲憊到了極點。這時一放松下來,立刻睡意上湧,眼皮發粘。

    我舉目四望,頭頂上方一片漆黑。

    雖說這古跡當中,危機四伏艱險無比,可相對來說,這大坑裡卻是非常安全的。

    當年白鶴道長和和黃袍道士一番激戰之下,莫說十丈之內盡無生氣,壓石成坑,這股無以倫比的氣浪更是延伸了數百步,觸之即死。即便千年之後,仍是一片蕭殺,戾氣頗重。

    我在這小睡一下,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徹底修整好了,才能從容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想到這兒,我掏出幾張警示符,圍在我周身三米之外貼了一圈兒,隨即緊捏著無形針枕著背包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做了一個又一個既詭異又離奇的怪夢:

    我看見深崖下方躺著兩具屍體,正是範衝和麗娜。

    範衝被墜落的巨石砸成了肉餅,腦漿四濺,鮮血四濺。

    麗娜被尖石穿破了胸膛,內髒外湧,淌落一地。

    威廉一手拎著血淋淋的長刀,另一手抓著劉老六的腦袋,脖腔宛若噴泉一般,滿天鮮血灑了他一身一臉。

    派克滿臉都是螞蟻,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一邊瘋狂的獰笑,一邊手抓著小銅球向我飄了過來。

    江大魚和江小魚幻出白煙,捆住了我的手腳,奮力一扯,我被硬生生的拉成了兩半,鮮血滿地,肝腸寸斷汩汩奔流……

    砰的一聲,我胸前炸開一團血霧,飛出一個小紙人來,那小紙人又變成了沈老太太,一下挖去了我的雙眼。

    梁明利晃著大腦袋跑了過來,噗的一聲拍碎了我的頭蓋骨。

    卡羅夫捧起我的腦漿大口的吞食著。

    希爾把我的靈魂拽了出去,唰唰幾下撕成了碎片……

    夢境極為真實,每一個畫面每一個場景都是那麼的逼真。

    很奇怪的是,我明知這是夢,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似乎我還更希望留在夢境裡,想要仔細的分辨出,到底哪一個才更加接近事實?

    突然之間,所有的人,所有的夢境都化成了碎片,整個地面都震動了起來。

    古跡變成了一條巨龍,我就躺在巨大的龍嘴裡。

    巨龍舞動著,咆哮著,整個洞穴,宮殿都不住的搖晃了起來,石塊滾落,塵土飛揚。

    巨龍合上了大嘴,整個世界一片漆黑……

    我迷迷糊糊的睡了好久,終於從夢境之中清醒了過來。

    低頭看了看表,我足足睡了六個小時。

    滿身疲憊一掃而空,反而精神百倍,精力遠比下水之前更加旺盛。

    我喝了點水,又吃了些壓縮干糧,隨即收好警示符和無形針,繼續向前進發。

    這巨碗是被那兩人的氣浪硬生生壓榨出來的,不但極為陡峭,更是光滑無比。

    滑下來不容易,想要爬上去就更難。

    我掏出雙刀,接連扎向岩石,一點一點的向上爬著。

    費了好大的勁,終於爬到了頂端,回頭望了望真是難以想像,我竟然是從那一端橫穿碗底過來的!

    巨碗後方的通道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兩側的石壁上鑲嵌著許多具白骨。

    他們殘碎的衣服飾物,全是唐初左右的東西,想來應該都是黃袍道士帶進來的隨從。可竟在那氣浪之下,硬生生的嵌進了石壁當中,可見,兩人當年那一戰何等驚人!

    順著嵌骨長廊走出好遠,迎頭是一面高聳的石壁,上邊滿滿的刻畫著無數個青面獠牙的獸臉圖騰。

    石壁下方有一條斜向而上的通道,可通道旁邊竟然又被硬生生的砍出一道三角形的大洞來。洞壁足有一米多厚,卻是一氣而成,切口光滑如鏡,平整如一,一看便知定然是白鶴道長的手筆。

    這裡正是卡宮鎖的關口,可他卻來不及等通道打開,直接唰唰兩劍砍出了一條路。

    這白鶴道長還真是瀟灑不羈,兩腳踏水,一劍開山!

    我高舉手電筒鑽進洞中一看,裡邊略顯狹窄,可人工鑿刻的痕跡卻愈加濃重。

    一面石壁上刻著很多尖牙利齒的發怒怪獸,另一邊的石壁上刻著一副副極為精細的壁畫。

    我往前走了十幾步,又馬上退了回來。

    因為我突然發現,這些壁畫中的內容,好像與發現威廉祖先屍骨的那裡所見到的大有關聯。

    上一處壁畫,從原始人類群居在洞穴,采野果狩獵開始,直到開山鑿石,修建宮殿結束。

    而這裡的壁畫,正是從那大殿落成之後開始的。

    大殿封頂之後,所有原始人都聚集在極為壯觀的九層台階之下,仰面朝上。

    台階上的高塔頂端,一個胸前掛著獸牙項鏈的老者,正兩臂向天,貌似在祈禱著什麼。

    第二副畫仍是祈禱的場景,可架在火堆上的獸骨裡卻探出了一條小蛇來,蛇身已被燒焦,那老者的神情也極為驚愕。

    第三副畫上,所有人都密密麻麻的站在了宮殿頂端,扭頭遠望。

    只見地面上裂開了一道道極為驚人的巨縫,一頭野牛正掉落在縫隙裡,遠遠的墜了下去。眾人遙望的遠方,高山坍塌,洪水滔天,無數的動物和巨樹被攜裹而下,正朝大殿直衝而來!

    接下來的畫面是地面開裂,整個宮殿都掉了下去,不少人跟著滑落,墜入深淵。

    大殿急墜下落,高山大地也劇烈的扭曲著,滔天洪水上下翻湧,無數的飛禽走獸都被淹沒其中,簡直就和世界末日沒什麼兩樣。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5 11:52
第一千五八四章 華夏的起源!


    大殿沉入地底後,地面又再次合攏,洪水稍退,卻仍淹沒了九層台階和大半個高塔。

    男人們舉著火把,婦女抱著孩童,攙著老人,正走向殿外的洞穴內,好似要離開這裡,部落再度遷移。

    接下來的畫面裡出現了一條巨蛇,占據了前方的通道,很多人都被咬成了兩截。

    一個婦女驚慌之中把懷裡的嬰兒扔了出去,那巨蛇一口吞下,微微抬起頭來凝視著眾人。

    帶著獸牙項鏈的老者好像看明白了什麼事情,揮舞著雙臂大聲嘶吼著什麼。

    隨即又有幾個婦女很是不舍,卻是更加無奈的拋出了嬰兒。

    那巨蛇接連吞下,掉頭離去。

    人們繼續探索洞穴,可發現這洞穴雖然錯綜復雜四通八達,卻仍舊深埋地下,並沒有通往地面的路徑。

    於是,他們就開始在這洞穴之中修建新的家園……

    他們在每個洞穴的接口處,制造關卡,並且用石條制成齒輪裝的機關,隨即又鑿開石壁,引來水流——這就是卡宮鎖的最初形態。當然,他們最開始的想法可能只是為了躲避大蛇的襲擊。

    可那條大蛇每年都會准時出現,就在這一天,岸邊的花草會鑽出嫩芽,水面會大幅上漲,冬眠的龜蛇也會鑽出泥土。

    無奈的人們,也只能繼續扔下嬰兒以求護佑全族,其中有一個婦女忍不住失子之痛,也隨之跳入水中。

    人們在鏈接洞穴,重建家園的同時,也展開了另外兩項巨大的秘密工程!

    一項是斜向地面挖掘出一條長長的通道,他們仍舊向往光明,想要重回大陸生活。

    另一項是由那個戴著獸牙項鏈的老者帶著一個小孩子完成的,他把所有死者的頭顱都收集了起來,密密麻麻的懸掛在石壁上,好像在擺設一個極為玄妙的大陣。

    失去了頭顱的屍骨也被疊放在一起,又放進了很多條小蛇,這看來就是我之前所遇見的屍山蛇海。

    人類歷經了一代又一代,獸牙項鏈的主人也換了一人又一人。

    這三項巨大的工程也在日漸完善著,終於有一天,迷宮關卡率先完成了!

    當巨蛇再次出現,張開血盆大口的時候,人們不再拋棄嬰兒,而是藏進迷宮裡和巨蛇周旋,並且還擲出長矛利箭予以還擊。

    巨蛇憤怒了,晃動著遍布黑色鱗片的身軀,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著石洞。

    洞口處的石塊紛紛下落,古舊的大殿也不住的搖晃。

    正當人類不知所措,極為驚慌的又要從婦女的手上搶奪嬰兒當祭品的時候,遠處游來了一群魚。

    為首的是一條人頭怪魚,長長的頭發,大大的眼睛,分明就是先前那個墜水而死的婦女。

    她帶著魚群游了過來,在巨蛇面前產下一片魚卵,巨蛇停止了攻擊洞穴,大口的吞食起了魚卵。

    從此以後,每當大蛇再來的時候,女人魚也總會帶著魚群及時游來,產下一片魚卵。

    一年又一年。

    在不知道獸牙項鏈的主人換了多少代之後,大陣終於完成了。

    巨蛇被鎖在一片水域之中,無法躍出,可它在每年的那一天,仍是極不甘心的撞擊著水下基石。

    洞穴震顫之下,又是那群魚游過來產卵救了大家。

    時光輪轉,不知道又過了多少年,通向地面的路徑終於打通了,所有的族人興高采烈的帶著所有家當,進入了通道之中。

    眼見著就要鑽出地面了,所有人都望見了傳說中的光明……

    大蛇卻再一次蘇醒過來。

    它此時已經長出了一對尖角,奮力的撞擊著基石,通向外面世界的路徑也崩塌了下來。

    老人們用身體扛起巨石,拼命的把一些年輕人推了出去。

    魚群再次游了過來,只是不見了女人魚。

    有些人極為勇敢的從通道的豁口中跳進了水裡,想要以身喂蛇,替大家爭取一些時間。有些人仍在奮力的扒扛著巨石,拼著命的想要多跑出一個人,給部落多留下一顆種子……

    大蛇吞食了魚卵之後安靜了下來,可那條通往外界的通道也終於塌陷了,除了極少的年輕人逃出生天之外,其余的族人都被亂石壓住,永遠的深埋在地底。

    塌陷的通道翻起一塊巨石,帶著獸牙項鏈的老者伸出了白發蒼蒼的頭顱。

    他是地穴之中唯一的生存者。

    他翻挖著石塊,想要再救出一人,可終究是徒勞。

    於是他返回了洞穴,在石壁上不停的鑿刻著。

    眼前的最後一幅壁畫,就是帶著獸牙項鏈的老頭,正在鑿擊著石面。

    一年又一年,那老者骨瘦如柴,卻是片刻不停息……

    最終,那畫作只完成了一半,地下躺著一具早已碎成殘渣的枯骨。

    雖然那枯骨早已風化的不成形狀,可我仍能分辨得出他最後的姿態,手裡緊握著一塊早已布滿淡綠色鏽跡的鑿器。

    看來,這屍骨就是唯一的幸存者,這幅曠世長卷的記錄人是那個遠古部落裡的巫師。

    可是,一直戴在他胸前的獸牙項鏈卻不見了。

    這幅長畫,我從頭看到尾,越看越是震撼。

    那一副副驚天動地的場景,那一幕幕血腥無比的畫面,無不令我驚詫萬分。

    這群人就是最早的一批人類嗎?這些壁畫是那一段歷史最為真實的記錄?

    逃出去的一批年輕人就是華夏之祖嗎?

    傳說早在夏朝之前,遠在黃河北岸數千裡之遙,就有一群始祖生息繁衍著。

    歷史上把這些人稱為有虞氏。

    考古學家挖掘的很多古籍都有記載,證實有虞氏確實存在過,只是一直未曾找到它們生活的痕跡。

    原來他們生活在這裡,他們為什麼叫做有虞氏?

    是不是在紀念那只救了全族的魚,或者說是那個第一個跳下水中的女子?

    神話故事中造人的女媧是人身蛇尾,這是不是在還有沒文字記錄,口口相傳的年代裡出現的失誤?所謂的女媧其實就是那個救了人類的女人魚?

    那一場毀天滅地的史前大洪水,是不是也就由此流傳。

    頭生雙角的巨蛇,也被後人起了一個新的名字——龍!

    龍抬頭的那一天,他們也一直銘記,按照古歷正好就是二月二。

    族人們對這條龍最初是無比的憎恨和恐懼,卻正如懼怕雷電一般,由恐懼變成了敬畏,慢慢的又變成了崇拜,從而自稱自己為龍的子孫?

    難道,這就是華夏文明的真正起源嗎?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6 12:22
第一千五八五章 獸牙項鏈


    我被眼前的這一幅幅壁畫震驚住了,足足呆立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神來。

    腳下那具枯骨雖然早已腐朽,可無論他是不是華夏的先祖?就憑他親手繪制留下了如此珍貴的記錄,就足以得到世人的敬重!

    我衝著屍骨深深的鞠了一躬,胸腔裡滿滿的壓著些什麼,卻是連一句話也說不出!

    壁畫盡頭是一道小窄門,其實說是門也有些不恰當,那仍是白鶴道長在石壁上揮砍出來的窟窿。

    他這一路匆匆忙忙,接連劈山裂石的,想必不僅僅是性情剛烈這麼簡單了。

    他是想要追趕什麼,還是想要阻止什麼?

    既然李世民的罪己詔帶在那個黃袍道士身上,也就說明,他才是這一路人實質上的頭領。

    可白鶴道長都已經把他擊殺了,仍舊這麼匆忙的一路向前趕,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正一邊思索,一邊前行著,突然手電光掃到了一個什麼東西。

    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把槍。

    那槍很原始,屬於單發前充的火隧槍,不過槍體卻很奢華,雕金鑲玉,上邊還掛著一對小金魚。

    看造型和工藝,應該是明朝中期的產物。

    肯定是威廉先祖那一批人帶進來的,這幫家伙也曾來過這裡?

    沒走兩步,我又發現了一件東西。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小石子,也沒太注意,可緊接著發現地面零零落落的有好幾個,白燦燦的很是惹眼,而且形狀還極為古怪。

    撿起來一看才發現,原來是牙齒,其中好幾顆牙齒上邊還沾染著黑紅色的血跡。

    這些尖牙有短有長,粗細不一,唯一相同的是,根部都鑽著一個小孔,應該是曾經被什麼東西穿掛而過的。

    這是……獸牙項鏈!

    我一下就想了起來!

    這裡緊挨著壁畫長廊,既然他們走過這裡,那麼刻畫老者戴在脖子上的項鏈肯定是被他們拿走了。

    那時的項鏈多是用獸皮獸筋穿制而成的,時間一長早就爛掉了,這幫家伙是把牙齒都撿走了。

    可為什麼會落在這裡呢?

    連槍也掉落了,都沒來得及撿,他們又遭遇到了什麼?

    我疑惑了沒多久,很快就發現了答案。

    十幾米外的地面上,零零落落的或趴或躺或蜷縮著五具屍體。

    兩個身穿燕尾服,三個穿著道裝短衫。

    很明顯,穿著燕尾服的是洋人,穿著道裝短衫的是中國道士。

    這些人的死相也不盡相同,道士們都是骨頭發黑,連牙齒都像刷了一層濃墨似得,和我在鼠洞中見到的那具懷抱鐵盒子的家伙一模一樣,顯然是中毒而死的。

    老外們的屍骨有些不健全,尤其是喉骨,胸前的肋骨,全都破碎了,很明顯是被武器擊殺所至。

    再一聯想鼠洞中那家伙寫在石壁上的遺言,我頓時就明白了!

    這是他們咎由自取,勾結洋人盜取先祖之物,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兩伙人發生了內訌,自相殘殺而死。

    幾個道士身上除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外,還有兩條捆扎好的水葫蘆。

    洋人們沒有這東西,根本就出不去,而且先不說深水高壓,就算游到了江底,封印他們也打不開。

    這也正是我的不解之處,這些老外明知如此,為什麼還偏偏要在古跡當中動手呢?

    我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拐過一道極短的回廊之後,手電筒突然照出了一片金燦燦的光芒。注目一瞧,地面上橫躺豎臥的散布著十幾具屍體,所有人的死因一見便知,腦袋全被齊刷刷的砍掉了,而且全都蹤影不見。

    毫無疑問,這又是白鶴道長的手筆。

    眾多死屍之間,傾翻著好幾口大箱子,箱蓋已被撬開,露出一片片金燦燦的光芒來。

    裡邊裝的全是各種珠寶翡翠,珊瑚瑪瑙,想必這應該就是李世民獻給巨龍的祭禮了。

    臨近門前的一口大箱子旁邊,還趴著三具頭顱完整的屍體。

    兩個老外,一個道士,死因與之前所見毫無差別。

    其中那道士的身上還裝的鼓鼓囊囊,直到死時,漆黑的枯手裡仍然緊緊的抓了一大把寶石。

    兩個洋人老外全是趴臥在地,後脊骨全都斷裂了,上邊還扎著一截飛弩。

    看來,內訌就是由這道士發動的。

    他肯定是看到財寶動了貪念,突下殺心,暗暗從背後害死了兩個老外。

    外面的幾人不明所以,聽到慘叫之後也立即動了手。

    廝殺當中,道士們占了上風,把老外全部擊斃。

    可沒想到,這群洋人也早有防備,或者說早生歹意,暗中在幾人身上下了毒。

    最終的結果是兩敗俱亡,全都死於非命——只有威廉的先祖和那個死在鼠洞當中的神秘人從這裡逃脫了出去。

    可他們倆卻一個毒發身亡,另一個苦與無法破除禁陣,卸掉水壓,被活活的困死在古跡當中!

    也就是說,這場內訌是因為死在寶箱旁邊的道士一時貪心所引發的,雙方都有些措手不及,至少這些老外們並不想在古跡當中動手。

    既然只有威廉的先祖這麼一個老外從這裡逃了出去,那麼掉落在門洞邊的槍肯定就是他的。畢竟對於道士來說,槍可能還沒有飛鏢好用,而且槍上裝飾的如此奢華,也不像是道士們的武器。

    如此說來,獸牙項鏈也一定是被他所撿起,隨後亂戰之中他也受了傷,倉惶之中又掉落在地。

    我明白了!

    我又看了一眼尖牙上血跡,突然間恍然大悟。

    威廉的先祖受傷之後,血液粘在了牙齒上。

    那獸牙項鏈是血脈相承的大巫飾物,自然帶有一些陰氣。

    而老外又偏偏是佛教信徒,兩相消抵之下,便形成了一個奇怪的影響——歃血幻夢,也就是威廉所說的家族噩夢。

    原來竟是這一番緣由!

    寶箱和屍骨的後方一片狼藉,原本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此時已被燒成了一片灰燼。想來那火定是極為凶烈,就連石板地面都被硬生生的燒出一個大坑來。

    看來,這也是白鶴道長所為。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8-2-6 12:23
第一千五八六章 腳印之謎


    他一路匆匆的趕往這裡,難道就是為了燒毀這東西嗎?

    可這東西又是什麼呢?

    他在臨終遺言中所說:『惡龍雖滅,龍魂難消』,所指的莫非就是這裡?

    李世民派了黃袍道士,帶著罪己詔和如此貴重的祭品前來,想必也不僅僅是為了向天祈罪,求龍寬恕吧?

    他是不是想把巨龍喚醒,甚至帶出烏蘇裡江?

    再一聯想白鶴道長的遺言,以及如此匆匆忙忙的行徑,倒是極有可能。

    可這裡邊卻有一個很奇怪的問題,那就是獸牙項鏈。

    按照時間來算,白鶴道長和唐初眾人可是遠遠早於威廉先祖那一撥人進來的。

    可為什麼無論是白鶴道長,還是那些抬著祭禮的唐人,都沒有去撿項鏈呢?

    還是說,當時項鏈被唐人撿了起來,隨後被白鶴道長擊殺壓在了屍體下方,直到明朝中葉,第二撥人進來時才發現的?

    還有,這白鶴道長的行徑也有些莫名其妙。

    喜歡一劍削頭也就算了,為什麼要把腦袋都帶走呢?

    整個唐朝初年,與他腳前腳後闖進古跡的眾人,全都被他一劍梟首,隨後帶走了人頭。除了龍吼校和黃袍道士之外,一個不剩。

    他這是要干什麼?

    正思索間,我照見前方牆壁上插著一柄長劍,直沒其柄。

    我打著手電筒仔細摸索過去,發現那劍就是其中一名死者的佩劍,劍柄上仍還殘留著一道白絲。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這是……

    我略一沉思,就想了起來,偷換了鐵盒子的那人,不是在盒子裡藏有一份白鶴道長的血書嗎?

    想來,應該就是從這裡拿到的。

    白鶴道長干了這麼一番濟世救人的大好事,把前因後果都寫的明明白白,卻怎麼連自己的名字也沒留下呢。

    我滿帶著疑惑又在現場搜索了一番,也沒什麼其他有價值的線索。

    白鶴道長好像燒毀了那東西之後,就帶著死者的頭顱匆匆離開了。

    我看了一眼散落滿地的珠寶,有心想拿走兩件,卻又覺得無論拿了哪一個,一旦想起仍舊剩下那許多,肯定會心痛。而且,古跡當中本就凶險萬分,我所帶的裝備本來都已經夠沉重的了,再帶些珠寶更為不便。再說了,萬一被其他人發現也不太好。這其中還牽扯著諸多秘密,若有人詢問起來,無論答與不答都不妥當。

    索性倒不如也學學人家白鶴道長,視金錢如糞土,一心斬殺惡龍。

    我只把那些散碎的獸牙項鏈裝進了口袋裡,隨即轉身,原路返回。

    我靠在岔口的石壁上休息了一個多小時,斜向一邊的通道便再次打開。

    這是一道徐徐向下的台階。

    台階很寬大,修建的也很粗糙,滿是灰塵的石面上,印著一道極為清晰的大腳印。

    腳印很明顯是剛剛踩踏過不久的,可這是誰留下的呢?

    我們進入古跡的一共有六個人,外加先前進入的藤田剛和日本忍者。

    江大魚被鎖在了石門後方,從藤田剛的斷手位置來看,他應該也在裡邊。

    也就是說,腳印只可能是外邊幾人的。

    腳印很大,至少有44碼開外,所以很明顯,不是麗娜和梁明利的。

    那麼剩下的兩人就是派克和範衝。

    可他們倆一個墜下了懸崖,另一個生死不明,這也不太可能。

    我又往前追蹤了幾步,發現腳步很穩健,邁動的幅度很大。

    派克的腿上受了傷,我親眼所見,連腿骨都露出了好大一塊,那絕對不是裝出來的,這腳印絕對不是他留下的。

    那麼,就只剩下範衝了。

    可他不是和麗娜落入懸崖了嗎?

    難道麗娜喪了命,而他沒什麼事?獨自爬了上來。

    不對,還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進入古跡的忍者可不只四個人,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或者說,除了我們一行六人,藤田剛,日本忍者這三波人之外,還有其他的潛入者?

    眼見情形愈加復雜,我越發不敢大意,緊捏著無形針順著腳印追了下去。

    沒出多遠,我在腳印旁邊發現了幾滴血跡,血跡剛有干涸的跡像,看來這人剛剛走過沒多久。

    這道台階一直斜伸往下,過來四五十米之後,突然向左拐了一個彎。

    轉彎處比較狹窄,那人又在這裡留下了幾滴血跡。

    彎道旁邊的石壁上留有一個血手印,正對上方的尖石上也有手印。

    石壁上的手印比較粗大,尖石上的手印比較瘦小,這很明顯的就不是一雙手。

    而且,尖石上方的手印是模模糊糊的兩團,隱約可見那是兩片手掌。

    這就奇怪了!

    一直都是一雙腳印,卻同時出現了大小不一的三只手,而且還是同時出現的,這是怎麼回事?

    繼續向下追了三十多米後,台階伸展到了底部,腳印徑直走向了一塊略顯平坦的大青石,地面上的痕跡也雜亂了起來。

    我打著手電筒圍著大青石仔仔細細的查看了一番,竟然發現又多出了兩只腳。

    三雙完全不同的腳印!

    其中最小的那個,左腳還算正常,右腳只有前腳尖微微著地。

    不大不小的那個只是在地面上剮蹭了一下,落地極輕,以這樣的踩踏痕跡來看,根本就無法踩實,就像是飄蕩蕩的浮在半空。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這是是那幾個日本忍者?

    他們運用了什麼陰陽之術,讓人看起來死的不能再死了,卻能趁人不備死而復生?

    他們在這裡休息了一會兒,貌似還喝了些水,吃了些東西,地面上灰塵中灑有一些水滴的痕跡。

    再次出發的時候,變成了兩行腳印,最大的和最小的。

    兩行腳印並排前行,最大的腳印依舊如故,最小的腳印右腳只有前腳掌落地。

    那個不大不小的腳印又消失了,半點痕跡也沒有。就像飄在半空,根本就不需要落地一般。

    隨著腳印前行的,還有時而滴落的血跡,血跡兩邊都有滴落,應該是這一大一小兩個腳印的主人都受了傷。

    又追出二十多米後,我在右邊的石壁上,又發現了一個粗大的手印。

    血跡淡了些,可仍能看出個大概。

    很粗壯,很有力,就連石塊外邊的角質層都被他捏碎了。

    手印有一個很明顯的特征,只有四根手指頭。

    小手指只印了半截,而且斷處很是圓潤,不像是沒有摁牢,殘缺不全的樣子。

    這是……範衝!

    我稍一愣神就驚醒了過來。

    範衝號稱九指鎖寒江,就是說他右手缺了一根小拇指。

    這一點絕對錯不了,而且從這手掌的粗壯程度上來看,也肯定是他。

    看來範衝並沒有死,而且麗娜也沒有死。

    這個與他並行,小些的腳印就是麗娜留下的。

    麗娜的右腿肯定受了傷,要和範衝並排行進,借著些力。

    先前在台階上不太好走,應該是範衝背著她下來的。

    這樣一來,也就順理成章了,可這個不大不小的腳印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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