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間商人 作者:道門老九 (連載中)

 
小雲雲530929 2017-10-18 12:37:3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236 981331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5:44
第七百四八章 古匈奴神像




        



    一清道長提起二十年前的事,於是我問道:「你之前說這件鎧甲是從山上刨出來的,也是騙我們的吧?」

    「是!」一清道長坦言道:「其實這百戰將軍甲千百年來,一直被秘密供奉在霍家祠堂下面,無論我們再怎麼改姓、搬遷都不能忘記我們的根,每個孩子到了成年之後,家長都會帶他們去拜拜這件盔甲,告訴他我們的祖先是誰。」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二十年前,巴家人欺人太甚,幾個年輕人喝醉之後把我們苟家一個還沒出閣的女孩強暴了,我們苟家無處伸冤,我弟弟氣不過,就穿上這件刀槍不入的鎧甲想去拼命!沒想到竟然如神魔附體般,一個人打倒了十幾個巴家人,回來之後他就變得精神失常了,不許任何人脫掉他身上的鎧甲。」

    「原來如此。」我嘆息一聲,一時氣憤就造成這樣的後果,這代價真是太高昂了。

    t恤男說道:「一清道長,當年那件事發生之後,我一直在四處搜尋關於百戰將軍甲的信息,這件陰物年代太久,加上千百年一直被你們家族秘藏,所以關於它的情報少之又少,許多同行甚至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

    「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到底發現了什麼?」一清道長說道,雖然口氣仍然很衝,但他的態度已經明顯緩和下來。

    「一切的源頭,都是從這件戰甲開始的,霍去病無意中做了一件最不該做的事情!」t恤男微微嘆了口氣說道。

    當年匈奴生存環境惡劣,戰事連年不息,加上文化落後,戰士負傷只能靠部落裡的巫醫來救治,大部分都是救不活的,或者即便救活也不能再上戰場,只是個一輩子需要照顧的廢人。

    這些不能繼續作戰的戰士便自願將靈魂獻給戰神,化作英靈永遠守護部落,保佑同胞贏得勝利。他們會被抬到戰神的雕像前,在巫師念完一段經文之後,由巫師割開喉嚨,將血塗在神像上。

    這在今天看來是種野蠻的信仰,但在生存環境極度惡劣的古代西域,唯有適者生存、優勝劣汰才能保障部落的繁衍。

    那尊神像在上百年間不知被塗上了多少戰士的鮮血,飽滿著成千上萬名戰士死前的不甘與怨恨,以及對勝利強烈渴望的願力,漸漸擁有了靈性。

    就是說,它本身就是一件陰物!

    萬沒想到,悍勇的西域部落遇上了霍去病這位不世出的軍事奇才,這尊神像也落入他手中,竟被鑄成了鎧甲,熔煉的時候與霍去病命格相連,反而產生更加強大的力量。

    這股力量就是好勝!

    百戰將軍甲是一件極度好勝的陰物,穿上它確實能百戰百勝,有如神魔附體,但代價也是高昂的,為了贏得勝利它會源源不斷地吸收主人的精氣。霍去病只是它的第一個犧牲品,後來它被霍家人封存起來,它當然極度不甘心,不斷吸收霍家人的精氣,使得霍家一直煙火不旺,沒想到二十年前機緣巧合被釋放了出來。

    無論是罵人、賭博、打架,任何形式的較量都會激起它的好勝心,為了贏,它會驅使主人不擇手段。二十年前,苟明義的父親為了衝突法陣的束縛,不惜殺害親人並吸收他們的魂魄來增強力量!

    t恤男說完之後,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清道長的胡子抖動著,許久才開口:「你說的是真的嗎?」

    t恤男點頭。

    「那……明義沒有辦法救活了嗎?」一清道長老淚縱橫。

    「只能斬斷它的根,然後再想辦法封印,除此之外,我想不出任何辦法。」t恤男搖了搖頭。

    「不,明義絕不能死!」一清道長激動地站了起來。

    這時病房裡傳來一陣吵架的聲音,我們跑進去一看,苟明義醒了,正在瘋狂地摔東西,一清道長抱住他的腦袋,對我們使勁招手叫我們退出去。

    我們退出去之後,裡面的動靜小了下來,苟明義哭著說道:「嗚嗚嗚,道長,我想回家。」

    「明義乖,把身體養好了我們就回家。」一清道長安慰道。

    「老公,你真打算……」尹新月擔憂地問道。

    「不,殺人我肯定不會做的,這違背我的職業道德。」我搖搖頭。

    「除此之外沒有其它辦法了。」t恤男說道。

    「雖然你這樣說,其實你不也是下不了手嗎?」我嘆了口氣。

    t恤男默默點頭,他的劍法精純,如果真要殺苟明義,那一劍就不會砍在肩膀上了。

    李麻子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們趕緊買好機票離開澳門,我算是聽明白了,這件陰物收上來也不能出手,一次兩次賠本生意我可以接受,積點陰德嘛,老是做賠本生意那我就接受不了了……」

    「說的好像哪次虧過你似的!要走你走吧!」我說道。

    李麻子堆著笑說道:「張家小哥,我就是隨口一說,我是那麼不講義氣的人嗎?」

    尹新月說道:「我覺得要是連初一也沒辦法的話,不如我們去請白眉禪師來幫忙吧?」

    「我早就問過他,他其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t恤男答道。

    李麻子看了看表:「各位,都十一點了,我們在這裡也討論不出個結果,不如先回去休息,養好精神明天再想對策。」

    我們都同意了,我本想留一個人守在這,怕再出什麼變數,豈料t恤男竟然反對,他說留一個人沒意義,苟明義發起瘋來誰也攔不住,而且他現在精神狀態不穩,不能看見外人,一清道長一個人在這就足夠了。

    於是我們和一清道長打聲招呼,說先走了,明天再過來,順便留下手機號碼,讓他有事打電話過來。

    這一晚上可把我折騰得夠嗆,回到酒店洗個澡躺在床上就睡著了,過了一會我聽見有人在喊我的名字,睜眼一看是爺爺。

    爺爺穿著一身酆都鬼城裡的陰差服飾,站在床頭招手道:「乖孫子,起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爺爺,你怎麼來了?」我又驚又喜。

    「看見爺爺不高興嗎?」

    「當然高興了。」

    爺爺嘆息一聲,我問爺爺有什麼煩惱,他說道:「爺爺現在是陰差,身不由己,今天你們落入險境,我原本是打算出手相助的,結果有點事情走不開,所以我給你請了一個幫手過來。」

    「幫手?」搞了半天那西域女俠是爺爺召來的。

    回來的路上我就在琢磨,這西域女俠不知什麼來頭,竟然能和幻化的百戰將軍甲打個平手,要是能找到她寄宿的東西,或許能擺平這件棘手的陰物。

    我激動地問爺爺:「那個女俠是誰,爺爺你認識嗎?」

    「什麼男俠女俠的,亂起名字,她是西域的白狼公主孤塗氏!」爺爺說道。

    (祝《陰間商人》的讀者『80後』新婚快樂,百年好合!《陰間商人》感謝大家的支持,希望大家支持老九,支持火星小說的正版。)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5:44
第七百四九章 白狼公主




        



    「白狼公主?」我問爺爺:「我去哪裡能找到她?」

    「這個……」爺爺搖了搖頭:「白狼公主屬於匈奴人,不歸我管轄,地府裡面規矩也是很森嚴的,所以我也不便透露。」

    臥槽,地府裡面管理還挺嚴!

    我問道:「爺爺,那你認不認識管匈奴這一片的陰差?」

    「現在哪還有什麼匈奴!早就分成好幾個民族了,有的支系還在土耳其、巴基斯坦。」爺爺答道。

    「那我該怎麼辦?」我急道。

    「別發愁,乖孫子,你記住爺爺一句話,解鈴還須系鈴人,去找霍家人幫忙……」爺爺的身形越來越淡,聲音也越來越小,最後消失了。

    「爺爺!等等,你說明白點?」

    我突然從床上坐起來,原來剛剛是個夢,應該是爺爺托的夢。

    尹新月被我吵醒了,問我怎麼了,我說沒事,做了個夢而已。

    躺下之後,我琢磨著爺爺的話,找霍家人?他是叫我找一清道長幫忙,想著想著我又睡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t恤男又不見了,我以為他又跟我玩失蹤,和李麻子、尹新月下樓去吃酒店的自助早餐的時候,看見他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上若有所思地吃著早飯,面前擺著綠豆粥、油條、素包子幾樣小吃。

    我們去取了些早餐,在他旁邊坐下之後,我把昨晚爺爺托夢的事情說了一遍,t恤男說道:「耀陽兄叫你找一清道長?」

    「只能是這個意思了吧?我感覺那牛鼻子道士奸滑得很,肯定還隱瞞了什麼事情,待會去醫院再好好問問。」我說道。

    李麻子有點不太想去,可能是昨晚那一幕太恐怖,留下了心理陰影。我見尹新月也有點退縮,我說要是不想去就別勉強了,尹新月逞強地說到:「不行,我一定要跟你去。」

    t恤男從懷裡拿出兩張紙,上面寫著一些字,他說這是他昨晚抄寫的一部分《道德經》,有寧神清心的功效,可能多少抵擋一點百戰將軍甲的氣場,讓他倆帶在身上。

    我感覺這趟澳門之行算是泡湯了,到哪哪出事,我看以後還是呆在武漢好了。

    吃完早飯,我們去了那家醫院,路上我買了一袋早餐,不知道一清道長還俗之後吃不吃肉?所以全是素食。

    一清道長守了苟明義一整晚,有點犯困,坐在床邊腦袋一點一點的。

    苟明義早就醒了,抱著手機在玩游戲,玩得齜牙咧嘴。t恤男說的果然沒錯,受這件陰物影響,他的性格變得極度爭強好勝,連玩個游戲都能被激起好勝心!

    這小子雖然已經成年了,可現在的行為就像個小孩子似的,這應該是一種心理上的自我保護。

    我們不敢貿然進去,只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一清道長驚醒了,走到門外長長地伸個懶腰,打個哈欠,我說道:「道長,你守了一晚上,去睡一會吧,讓護士來看著。」

    「不行,護士一來就吵,亂扔東西,非得我在不可。」一清道長答道。

    「你這個叔叔快成保姆了。」我笑道。

    我叫他先把早飯吃了,問他還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一清道長皺眉到:「該說的我都說了。」

    「那你聽說過白狼公主孤塗氏這個名字嗎?」我問道。

    一清道長念叨了一會,搖頭說不知道。

    完了,這下線索斷了,難不成叫我去向苟明義打聽?

    吃完早飯,一清道長准備繼續陪苟明義,我叫他去休息一會,人我們來看著。一清道長拼命搖頭說不行,絕對不行。

    一清道長六十多歲,我怕他身體熬不住,萬一他累倒了,再出點什麼事,誰能管得住苟明義。

    我執意堅持,一清道長苦笑道:「那你試試吧,小心他把尿壺扔你頭上。」

    我鼓起勇氣,從病房門口探出半個頭,苟明義看見我馬上叫起來:「滾出去!滾出去!」還把一個枕頭扔過來,我趕緊退出來。

    「我說的沒錯吧。」一清道長有點幸災樂禍。

    尹新月說道:「會不會是因為你昨晚打過他,所以他記仇?」

    「你說的有道理。」說完,我把目光轉向李麻子。

    李麻子一臉驚慌:「不不,我不當這個看護,這小子發起飆來太恐怖了,我家裡還有兩個孩子,讓弟妹去吧!她比較有親和力,肯定能處得來。」

    尹新月打了個寒噤:「我不去!這男人有些變態嗜好!我嫌惡心。」

    我勸李麻子去,他死活不肯,最後被我硬推進去,李麻子哭訴著:「張家小哥,你別把我往火坑裡推啊。」

    李麻子一進病房,馬上笑呵呵地說道:「小兄弟,在玩啥呢?」

    苟明義抗拒起來:「我不認識你,滾出去!」

    「我是你叔叔的朋友。」李麻子滿臉堆笑道。

    苟明義問道長在哪裡,李麻子騙他說道長一會就回來,然後問他在玩什麼游戲,兩人竟然就聊開了,李麻子到底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很會和人打交道,這點真是讓人佩服。

    我叫一清道長去休息一會,他不肯,最後我想了一個折衷方案,讓護士給開了一個空病床,有事的話我馬上喊他,一清道長這才去休息。

    我們在醫院呆著也沒什麼意義,就出去溜達了一會,中午找了家牛排店吃午飯,順便用手機上上網,查查這個白狼公主,但一無所獲。

    下午一清道長休息夠了,去換李麻子,李麻子跟我抱怨這一上午提心吊膽的,給苟明義的手機裡下了好多游戲,不過他玩游戲的樣子十分嚇人,好像要殺人似的。

    我們不敢離開醫院太遠,下午就在附近逛逛,散散心,路上我看見一家照相館,寫著「全家福特惠大酬賓」,突然靈光一現。

    「哎呀,我怎麼這麼蠢,爺爺的意思是叫我們找全家人!」我說道。

    「找全家人?」李麻子朝那個照相館看了一眼:「來照全家福?」

    「老公的意思是,霍家分成兩脈,一支姓苟,一支姓全,姓全的這家人應該知道白狼公主的下落。」尹新月解釋道。

    「媳婦,還是你領悟力好。」我翹起了大拇指。

    李麻子說道:「苟、全兩家一南一北,莫非這全家人搬到韓國去了?」

    「韓國?」我納悶道。

    「我就沒聽過有這種姓,也就韓國有個全智賢,會不會是霍去病的後代?」李麻子猜測道。

    我鄙視地說道:「沒文化,《百家姓》裡面就有『全郗班仰』,全姓在中國是有的,走,我們去找一清道長。」

    我們匆匆趕回醫院,看見一清道長站在走廊上,神色慌張,我心裡咯噔一下,難道又出了什麼事。

    「你們來的正好!」一清道長急道:「明義不見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5:44
第七百五零章 窗外有張臉




        



    一清道長說他剛才去個廁所的功夫,回來苟明義就不見了,我心想這小子太不省心了,李麻子問我要不要報警,我說絕對不行。

    苟明義現在稍有一點刺激就會發狂,萬一他再殺個警察,我們就別想走了。

    事不宜遲,我叫所有人分頭去找,用電話保持聯絡!

    我在附近街上轉了一圈,到處問路人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鎧甲的小伙,尹新月打來電話說人找到了,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我問在哪,尹新月告訴我一個店的名字。

    澳門畢竟不熟,我一路問路打聽到那家店,那是一家寵物店,外面圍了一群人,我心裡咯噔一下,不是出事了吧。

    我推開人群擠進去,立即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尹新月站在那裡瑟瑟發抖,苟明義蹲在店裡,正在用手肢解一只狗,那只狗被撕得面目全非,地上到處是血和熱呼呼的內髒,狗腦袋死不瞑目地睜著眼睛。

    籠子裡的貓貓狗狗被這一幕嚇到了,都嗚嗚叫著,在籠子裡焦躁地走來走去。

    一個寵物店老板打扮的人操著粵語在罵街,威脅說要報警。我趕緊勸住他,說這是我表弟,腦子不太好,死掉的狗值多少錢我賠。

    寵物店老板白了我一眼,說道:「有神經病還帶出來,有沒有一點公德心!」

    我又賠不是又掏錢,在眾人的注視下,感覺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幸好這時一清道長、t恤男和李麻子趕來了,一清道長連哄帶勸地把苟明義弄回醫院去了。

    經過這件事,尹新月嚇得不輕。我在醫院走廊裡抱著她,說要是忍不住的話,就先回武漢等我,我辦完這件事就回去。

    尹新月哭著捶我說道:「你跟這種危險的人在一起,叫我怎麼放心的下,張哥,做完這單就別干這行了,我們好好過日子吧!」

    我嘆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能保證以後不接這種危險的活了,打死也不接。

    李麻子出去買了幾杯奶茶回來,我說他啥時候變這麼體貼了,李麻子說道:「弟妹受了這麼大驚嚇,我總得做點什麼吧?」

    我心裡一陣暖意,不管遇到什麼事,他們始終是我堅強的後盾。

    一清道長終於把苟明義哄消停了,出來之後我問起全家人的事情,一清道長驚訝地道:「全家人?我們苟家和全家多年沒來往了,突然之間我也聯系不上。」

    「那你知道他們住在哪嗎?」我問道。

    「族譜上說,他們住在蘭州下轄的一個村莊。」一清道長答道。

    李麻子說道:「我去,這麼遠啊,那種地方能找到線索嗎?」

    「應該沒錯!」我激動地道,這兩天我翻了翻關於霍去病的史書,甘肅就是古代匈奴活動的範圍,白狼公主應該就在那一帶,這樁麻煩事總算有眉目了。

    經過剛剛的事情,我怕夜長夢多,不能再等下去了,當即決定:「我們馬上動身去蘭州!」

    「啊,去蘭州?」李麻子有點抵觸。

    「不想去的就留下來,不勉強。」我說道。

    李麻子沒好氣的道:「張家小哥,你這說的叫什麼話,你們去蘭州出生入死,我在澳門吃喝玩樂,那還是兄弟嗎?」

    尹新月也說道:「老公,你去的話我也去。」

    t恤男當然是沒有任何意見,一清道長就更不用說了:「只要能救明義一命,刀山火海我也願意去。」

    既然全票通過,於是我便點了點頭:「行了,我們馬上訂機票,越早動身越好。」

    尹新月訂了幾張當晚的機票,我叫李麻子回酒店退房拿上行李,其實也沒幾件。

    我們晚上八點多就去了機場,一路上一清道長都陪著苟明義,從等飛機到坐上飛機,整個過程真叫煎熬。我真害怕苟明義又鬧起來,在機場鬧起來會出人命,在飛機上更糟糕,機毀人亡。

    我們到達蘭州時已經是深夜,從澳門到蘭州,反差實在太強烈了,這裡風沙特別大,氣溫也很低,我們穿的這身衣服明顯有點單薄。

    一路上都在打游戲的苟明義問一清道長為什麼來這裡,一清道長哄他說:「你還記得你小時候,你爺爺說我們家有一支遠親住在這裡嗎?我們就是來找他們的。」

    苟明義「哦」了一聲,繼續埋頭打游戲。

    我們找了一家連鎖酒店住下,這裡的住宿條件自然不能和澳門的酒店比,一路奔波,一躺到柔軟的客房大床上,真是不想再挪窩了。

    沒過一會,門縫裡傳來嗖的一聲,有人扔進來一沓色情小卡片。

    沒過多久,又是嗖的一聲,又有人扔進來一沓色情小卡片。

    我走過去把這堆不堪入目的東西拾起來扔進垃圾桶,一陣腳步聲從門外飛快經過,嗖一聲,又一沓卡片甩了進去。

    我怒了,打開門一看,走廊裡根本沒人!

    臥槽,這些發小廣告的,快趕上神行太保了。

    尹新月說道:「這些在酒店裡發垃圾小廣告的沒人管嗎?一想到走廊裡有人走來走去,我就有種被偷窺的感覺。」

    「忍一忍吧,反正就呆一晚上。」我勸道。

    「對了,我看見網上說,有些賓館的鏡子是雙面鏡,你檢查一下,不然我可不敢脫衣服睡覺。」尹新月不放心的說道。

    我說了聲「遵命,老婆大人」,去檢查一下鏡子,告訴她沒問題。

    剛走出衛生間,我就看見窗戶上貼著一張蒼白的臉,這裡是六樓,怎麼會有人在窗外?

    不對,那張臉分明是白狼公主!

    一晃神的功夫,白狼公主便不見了,尹新月順著我的視線看去,好奇地問我在看什麼。

    「你在屋裡呆著,我出去一下!」我急道。

    白狼公主一定是感應到百戰將軍甲的陰氣上門來找碴了,我挨個敲了一下李麻子和t恤男的門,說出事了。兩人出來之後,我們一起去敲一清道長的門,他和苟明義當然是住一間房的。

    但是卻沒人開門,我著急起來,叫李麻子跟我一起撞門,大不了之後再賠。

    我倆撞了幾下,門開了,屋裡黑燈瞎火的,我進門看見牆上插房卡取電的槽是空的,這說明這對叔侄出去了。

    就在這時,t恤男喊了一聲:「小心!」

    回頭一看,白狼公主就站我背後,她的個子大約有一米八左右,用一雙沒有瞳孔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用種居高臨下的感覺,大概是被活人的陽氣激到,她突然掄起手裡的圓月彎刀朝我的腦袋劈過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5:44
第七百五一章 蝮蛇血,剪小人




        



    情急之下,我趕緊喊了一聲:「孤塗氏!」

    白狼公主愣了一下,鋒利的彎刀就懸停在我的脖子上,我的皮膚甚至能感受到刀鋒散發出的寒氣。

    我猜她大概聽不懂漢語,但孤塗氏這個名字應該是音譯的,無論活人還是鬼魂,對自己的名字總是最敏感的,白狼公主死去兩千多年,也許很久沒人喊過她的名字了。

    她盯著我看了幾秒,收回了刀。

    我猜,她會不會是把我當成自己的族人了?不管怎麼說,剛剛真是好險。

    「什麼情況?」李麻子說,我趕緊後退一步,示意他別發出聲音。

    白狼公主用冷漠的眼神掃過我們三人,即便她生前是個美人,可那雙眼睛卻透著一股陰森的殺意,被這雙眼睛凝視著,讓人感覺不寒而栗。

    既然她在澳門『客場作戰』都能和百戰將軍甲殺個平分秋風,可見其實力非同一般,絕對是鬼王級別的。

    之前我反復思考過,白狼公主寄宿的陰物是什麼?什麼東西能與百戰將軍甲勢均力敵。

    要麼就是她手裡這把彎刀,要麼就是她身上這副鎧甲。

    白狼公主對我們三個顯然沒有興趣,在屋裡徘徊起來,床邊扔著一個行李包,她用彎刀從裡面挑起一件衣服嗅了嗅,似乎在捕捉上面殘留的陰氣。

    「不能讓她和苟明義見面!」t恤男說道。

    「那怎麼辦,我們倆一起上,都未必是她的對手。」我說道。

    「想辦法制造點陰氣迷惑她。」t恤男想了想道。

    這時,白狼公主鑽進了牆裡,我擔心苟明義待會回來,這兩個冤家對頭撞上,不得殺個天翻地覆。

    我們得抓緊時間,於是我從行李包裡拿了幾件苟明義的貼身衣物,叫上他倆一起下樓,從櫃台借了把剪刀,叫李麻子去給我買點黃鱔。

    李麻子抱怨道:「張家小哥,我真不是找借口,現在都快十二點了,外面黑燈瞎火的,扔塊磚頭都打不到人,不像澳門有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你叫我去哪買啊?」

    我發起愁來,t恤男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玻璃瓶:「我這裡有一瓶,應該夠用。」

    我打開蓋子聞了聞,像是黑腹蛇的血,這比黃鱔血高級多了。

    我叫李麻子哪也別去,就站在酒店門口等著,等那對叔侄回來想辦法穩住他倆。

    然後我和t恤男來到附近一家停車場,蘭州的夜晚風特別大,路邊的樹都被吹歪了,風裡還夾雜著顆粒很粗的沙子,打在臉上生疼,眼鏡都睜不開,我幾乎是用吼的對t恤男說話,叫他用手機替我照著。

    借著手機的光,我用剪刀把苟明義的貼身衣服絞成小人的形狀,剪好之後就在嘴裡咬著。這小子是不是從來不洗衣服,衣服上有股汗餿味,叼在嘴裡別提多惡心了。

    剪完之後,我在一個小人上面沾了點黑腹蛇的血,小瓶裡的血量不多,我只是把小人捂在瓶口上,快速地倒一點點,然後往半空中一扔,便被風不知刮哪去了。

    連扔了三四個,我心裡有點沒底,這招不管用嗎?

    旁邊的t恤男靜靜看著,一言不發。

    然後我又扔了一個,小人飛到半空中的瞬間,一個紅色的影子突然冒出來,銀光一閃,便將小人切成兩半,這刀、這身法讓人驚嘆不已。

    白狼公主飄飄蕩蕩地停在那裡,四下張望,冤魂要是有思想的話,估計心裡也很納悶,哪裡冒出來這些『鬼』的?

    我快速地給小人沾血,往外扔,白狼公主便循著風的方向追殺出去,只見她飄在半空中,不停地揮刀斬殺,動作輕盈靈動,看得我都有點著迷。

    t恤男說道:「九麟,你在這裡守著,我回去布置一下。」

    「好。」我隨口答道,剛想問他打算布置什麼,可t恤男已經走了。

    瓶子裡的血也不多了,我把剩下的幾個小人疊在一起沾上血,全扔了出去,然後連帶著血氣的瓶子也扔得遠遠的,白狼公主很快就把它們『殺』光了。

    她在空地徘徊起來,我心裡有點發怵,怕她找上我,身上帶的天狼鞭、無形針、聖母杖一樣也不敢用,這些東西都是克制陰氣的,現在用反而會激怒她,水能降火,可火大了也能反降水。

    我思忖著怎麼能再拖住她一會,靈光一現,把尾玉叫出來,她一現身就縮在我懷裡,瑟瑟發抖地說:「那個大姐姐身上的陰氣好可怕。」

    「你能不能制造點幻術,拖她一會?」我問道。

    「不……不行的!」尾玉嚇得語調都變了:「幻術只能對活物使用,對鬼不起作用,下次遇到這種危險的事情別叫上我啦,你自己想辦法。」

    說完就回去了,臥槽,養你何用?

    我光顧著說話了,一抬頭發現白狼公主站在我面前,正陰惻惻地盯著我。

    我經常和陰物打交道,想必身上也帶著一股陰氣,她該不會沒東西可殺,把我當成潛在目標了吧?

    我一步步後退,白狼公主一步步接近,她那一米八的個頭和一身戎裝光從視覺上就足夠有威懾力,更不要提她身上散發出的強大陰氣。

    這時,白狼公主突然停住腳步,把臉轉向一個方向。

    只見十字路口飄飄蕩蕩地過來幾個『人』,有的腦袋被壓扁的,有的身上有道輪胎印,還有的後背戳著一大叢鋼管造型跟刺蝟似的。

    這些都是死於交通事故的孤魂野鬼,十字路口是一個陰魂彙聚的這地方,它們大概是被這股強大的陰氣吸引過來了,我以前聽人說,鬼也有地盤意識,外來的鬼闖入,本地鬼往往是不歡迎的。

    白狼公主的嘴角突然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一瞬間我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想必她生前也是個極其好戰的女人!

    她當即衝過去,一刀宰掉一個鬼,剩下的鬼被激怒了,瘋狂地撲過來,被白狼公主左一刀右一刀殺得魂飛魄散,四周濺得到處都是鬼血。

    白狼公主一邊廝殺,一邊露出嗜血的笑容,看得人毛骨悚然。

    這時t恤男打電話給我,說道:「九麟,趕緊回來吧,我已經布置好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5:44
第七百五二章 山溝溝裡的小村莊




        



    我回到賓館,剛到走廊就聽見苟明義在屋裡又吵又鬧,還有一清道長安慰他的聲音。

    進屋一看,t恤男、李麻子、尹新月都在,屋子四周還有窗戶上貼了好多符,上面墨跡未干,顯然是新畫的。

    我問怎麼了,t恤男說道:「我布了個陣把這個屋子的陰氣和外界隔絕開了。」

    苟明義吵鬧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幾個音調:「我不要那個小白臉給我屋子裡貼這些紙,全部撕掉,全部撕掉!」

    一清道長實在哄不住,說要不撕掉幾張?t恤男說絕對不行。

    最後李麻子想了一個高招,打開電腦,讓苟明義在網上玩撲克,苟明義連贏了三四把,贏了好多歡樂豆,亢奮得不得了,總算消停下來。

    百戰將軍甲當然不可能遠距離影響網絡上的人,他為什麼有一直贏呢?原來李麻子跑回自己屋登上qq游戲平台,在陪他玩。

    看苟明義終於安靜下來,大家就回去休息了,只是苦了李麻子,陪苟明義玩了一晚上撲克,光兌換歡樂豆就充了幾千塊錢。

    這一夜總算平安無事地過去了,隔日一早,我去找李麻子,他守在電腦前面,眼圈黑黑的,煙灰缸裡積了許多煙頭,抱怨道:「媽的,連輸一晚上真是郁悶,有幾把牌好幾個炸彈都得拆開用,這小子牌品太差了,贏了我幾百局,一直在發埋汰人的表情,他怎麼就玩不膩呢?我困死了。」說著,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你休息一會吧,我來替你!」我說道。

    李麻子躺下之後,很快睡著了,我接手陪苟明義玩,一直玩到八點,苟明義終於困得不行下線睡覺去了,我長松口氣。

    我簡單吃了點早飯,然後和尹新月、t恤男出門,買了幾件御寒的厚衣服,之後去置辦了一些東西,等到了鄉下想買這些東西就困難了。

    我又去了趟汽車站,打聽全家村在哪?

    蘭州附近果然有一個叫全家村的地方,只是去那裡可麻煩了,先要坐大巴到東崗鎮,全家村位於一片深山裡,可能要走很久,我買了幾張當天下午的票。

    吃完午飯,下午就准備動身,這時苟明義還在睡覺,一清道長給他穿衣服,這小子睡得迷迷糊糊的,任憑道長擺布。

    尹新月問道:「道長,你侄子小時候是不是慣得很厲害?」

    「唉!」一清道長嘆息一聲:「明義是苟家唯一的根苗,是我弟弟托付給我的,我怎麼能怠慢,所以從小我就一直拿他當兒子養。」

    「道長,你不是出家人嗎?」我問道。

    「為了明義我才還了俗,替人看看風水做做法事掙錢,不然還能在道觀裡照顧他不成?」一清道長無奈道。

    我小聲地說道:「媳婦,以後小凡大了可不能這麼慣著。」

    尹新月笑道:「好好好。」

    之後我們到車站坐車,一路上苟明義各種不消停,一言難盡。

    這天蘭州陽光很充足,陽光足,陽氣就足,所以不必擔心陰物作祟,下午四點我們到了東崗鎮,想找一輛車去全家村,司機一聽說要去山溝裡都不樂意去,說那段盤山公路太難走了,經常出車禍,加錢也不干。

    眼看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我開始發愁,難道我們要在這個小鎮過夜。

    這時李麻子興衝衝地跑來,說找到一輛願意去全家村的車。我們跟李麻子去了一個小飯莊,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叼著煙,問道:「幾個人啊?」

    「六個。」李麻子說道。

    「行,不過我的車小,你們委屈點,價錢還是按我們之前說好的算。」

    說完司機就埋頭玩手機,我問他怎麼不走,他說等他先吃碗面。

    我嘆口氣,我們只好在旁邊干等,半小時後,司機慢悠悠地吃完面,帶我們來到一輛卡車前面,我大驚:「卡車啊?」

    「不想坐你們可以不坐嘛,我又沒強迫你們。」司機說話語氣十分欠揍,氣得我直瞪眼。

    李麻子勸我:「張家小哥,忍一忍吧,出門在外的,這也是身不由己。」

    最後我們還是上了這輛車,我讓尹新月坐駕駛座去,別跟我們在後面吹冷風,尹新月不願意,提出讓一清道長坐,他年齡最大。

    看我們相互謙讓,司機不屑地說道:「你們這些城裡人就是嬌貴,吹吹風怎麼了,又不會死。」

    「多久能到啊?」我問道。

    「很快的,兩個小時吧,全家村我經常跑,路熟。」

    一清道長問道:「小伙子,你貴姓?」

    「姓全。」

    一清道長喜出望外,激動起來:「真是太巧了,我們是從澳門來的,就是來找全家人的。」

    司機一臉懵逼:「澳門?我們家世世代代都住在這山溝裡,沒有什麼澳門親戚啊!」

    待一清道長表明身份後,司機這才點點頭:「我想起來了,爺爺說過,我們家祖上姓霍,後來分成兩支,有一門遠親在廣東。」

    「小伙子,你哪個字輩的?」一清道長問道。

    「明字輩,我叫全明義。」司機答道。

    尹新月驚訝道:「好巧啊,一個叫全明義,一個叫苟明義。」

    司機納悶的問:「誰叫苟明義?」

    一清道長把正捧著手機打游戲的苟明義拉過來:「快!明義,這是你堂哥,喊堂哥。」

    「滾,別煩我。」苟明義頭都不抬的玩著手機游戲。

    全明義笑笑:「小弟弟心情不太好?對了,你們大老遠地來找我們,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一清道長說道:「這事說來話長,對了,你家裡還有老人在嗎?」

    「我爺爺還在世,今年八十多歲了。」全明義回道。

    既然是一家人,全明義也就不收我們車錢了,不過他這輛卡車之前好像拉過豬,一股豬騷味。這一路上山路顛簸,狂風呼嘯,吹得我腦袋都疼,我們就把衣服拉起來裹著腦袋,在寒風中縮成一團,這趟旅程真是印像太深刻了。

    全家村位於一片山窪裡,到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家家戶戶都點起了燈。

    下車後,全明義說道:「這個村有一百多口人,基本上都姓全,還有好多人出去務工了。」

    一清道長大驚:「全家現在香火這麼旺?」

    全明義也愣住了:「叔叔,這是什麼意思,你們苟家香火不旺嗎?」

    「實不相瞞,苟家發生了一些變故,現在只剩下明義這一個男丁了……」一清道長表情有些難堪。

    全明義的目光落在苟明義身上,一拍腦袋:「對了,小弟弟為什麼一直穿著這件奇怪的鎧甲?說起來,我們祠堂裡面也有一件祖宗傳下來的鎧甲。」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5:44
第七百五三章 大漠愛情謠




        



    我喜出望外,問全明義:「那件鎧甲長什麼樣,是不是上面雕刻著一只狼頭?」

    「咦,你怎麼知道的?」全明義抓了抓頭發:「對了,我還沒問,你們幾位是干嘛的?」

    我嫌解釋起來太麻煩,只說是一清道長的朋友,全明義好像有點不太相信,一清道長說道:「能帶我們去見你爺爺嗎?」

    「好的。」

    全明義把我們帶到一棟房子前,喊道:爺爺,有客人來了。

    不一會,一大家子迎出來,其中有一個杵著拐杖的顫巍巍的老人,一清道長立即上前喊叔叔,表明自己的身份。

    闊別多年的親戚見面,場面自然是充滿喜悅的,許多鄰居聽到動靜也出來圍觀,圍著一清道長七嘴八舌地打聽,只是我們四個外人夾在中間就有點尷尬了。

    後來全明義的父親把我們請進屋裡,全家人做了一桌好酒好菜款待,雖然都是些農家菜,卻別有一番風味,一路上風塵僕僕,我們早就餓了,也就不再客氣。

    吃完飯,全明義爺爺問一清道長千裡迢迢來甘肅有什麼事?

    一清道長見屋裡人多有點不好開口,老爺子便揮手叫其它人出去,可見這老爺子在全家頗有威信,屋裡只留下長子長孫,也就是全明義父子倆。

    一清道長把關於百戰將軍甲的事情說明,包括我們幾人的身份和來意,聽罷之後,老爺子嘆息一聲:「沒想到同是霍氏子孫,苟家現在竟然落到如此田地。」

    我在旁邊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問道:「全老爺子,你知道白狼公主的事情嗎?」

    「知道,白狼公主孤塗氏……」老爺子嘆道:「她正是我們霍家的女祖先。」

    我聽到這話倒沒太驚訝,之前一清道長說霍去病的私生子名叫霍塗,又從爺爺那裡聽見孤塗氏這個名字,我就隱約猜到他倆的這層關系。

    全老爺子說,孤塗氏是匈奴王渾邪的女兒,因為生下來時她的母親夢見一匹白狼,便有了『白狼公主』這個綽號,孤塗氏從小性格好動,武藝超群,騎馬射箭樣樣精通,可謂巾幗不讓須眉。

    當年霍去病大破匈奴,聲震西域,渾邪為求和提出和親,把自己的女兒孤塗氏嫁給霍去病。霍家軍當時年年征戰,早已人困馬乏,孤軍深入西域本身就是風險很大的事情,霍去病為了讓疲憊的將士們得到休養生息,便接受了這個提議。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樁和親霍去病並沒有稟明漢武帝,雖然原本只是政治聯姻,可是霍去病見到孤塗氏之後就被她的野性和美麗深深吸引,孤塗氏也對這位文武雙全的少年英雄心生愛慕,兩人便在西域完婚,渡過了一段幸福快樂的時光。

    然而渾邪打一開始就沒打算真正求和,那只是為了讓霍家軍放松警惕,霍去病成婚之後長達三個月,霍家軍一直駐扎在西域的一座城裡,渾邪與匈奴諸王卻密謀反攻大計!

    某一天晚上,一聲號角打破夜晚的寧靜,早已埋伏好的匈奴各路人馬從四面八方殺來,把毫無防備的霍家軍殺個措手不及,霍去病急忙出帳,突然被孤塗氏攔住,她含著淚說,父王把我嫁給你,其實是讓我刺殺你,你我雖有夫妻之情,卻敵不過你漢家掠我土地,殺我將士,擄我人民的仇恨。

    說罷,從懷裡抽出一把匕首刺向霍去病,可霍去病有神甲護身,根本刀槍不入,匕首竟然彎掉了。

    霍去病勃然大怒,推開孤塗氏,率將士奮勇突圍,神甲在身,霍去病有如神魔一般,所到之處一片鬼哭狼嚎,悍勇的匈奴在這位漢朝的年輕人面前,竟然像羊群般潰散。

    經過一整夜血腥到難以描述的苦戰,霍去病終於率領殘部殺出重圍,渾邪也陣亡在這一戰中。

    被欺騙的霍去病怒火中燒,很快在邊境集結起一支軍隊,准備消滅匈奴!

    孤塗氏既失去了丈夫,又失去了父親,在部落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而且匈奴各部也將這將反攻的失敗歸結於她的軟弱無能,有人甚至懷疑她是吃裡扒外的叛徒。她所在部落的新一任匈奴王休屠垂涎她的美貌,打算把她納為妾室,孤塗氏抵死不從,休屠便用囚禁和飢餓來強迫她。

    絕望中的孤塗氏一度想要自殺,可是這時卻發現自己懷了霍去病的骨肉,她選擇忍辱負重地生下這個孩子,取名霍塗。

    孤塗氏知道同族人一旦知道這是霍去病的孩子,肯定會殺了他,或者拿他做要挾霍去病的籌碼。於是孤塗氏讓一位忠心耿耿的老僕把這孩子悄悄送到霍去病手中,並寫了一封信表明心意,說欠他的已經還清,再次見面便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不久之後,霍去病便率領大軍殺了回來,匈奴人心惶惶,諸王早已被霍軍家的威名嚇跑了膽。

    唯有孤塗氏知道霍去病常勝不敗的秘密,她請求面見休屠,並諫言道:霍去病擁有一件能賜予他勝利的神甲,若要打敗他,需要用相同的材料鍛造出另一件神甲。

    然後又說,她有辦法造出這件神甲。

    休屠將信將疑,開出一個條件,如果造不出來,孤塗氏就要侍奉自己一生!

    孤塗氏爽快地答應,於是帶著一隊士兵和鐵匠出城了,一行人來到霍去病先前駐扎的城池,這裡經歷那場大戰早已千瘡百孔,孤塗氏找到了霍去病熔化金人的高爐,如她料想的一樣,裡面還殘留著一些鐵水凝固的鐵塊。

    可是熔煉的時候,孤塗氏卻遇到了和霍去病一樣的難題,爐火燒了幾天幾夜,鐵塊根本無法融化,休屠派來監視她的人早已等得不耐煩,要把她帶回去。

    孤塗氏拼命反抗,最後竟然撞開士兵,縱身躍進火爐,她的血肉與怨恨最終讓這塊頑鐵開始融化,於是就有了這第二件神甲……

    (今天是老九的生日,自己慶祝一下!哈哈,常年寫稿,都快忘記自己生日了。)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5:45
第七百五四章 影族




        



    老爺子說完之後,點上一支煙鬥,我問道:「那第二件神甲後來派上用場了嗎?」

    「沒有。」老爺子笑了:「也許是天意弄人,神甲鍛造出來的時候,霍去病已經率領大軍直搗休屠王的部落,把休屠王也斬了。結果這些派出去造甲的士兵成了喪家之犬,很快被霍家軍俘虜,第二件神甲反而落入了霍去病手中……」

    李麻子說道:「厲害啊,兩件神甲都歸霍去病了,就跟『臥龍鳳雛得一可以得天下』似的,豈不是以後想輸都難了?」

    「你想錯了。」老爺子說道:「霍去病從俘虜那裡得知神甲是孤塗氏的血肉鍛造出來的之後,便以它為孤塗氏立了一座墳,不封不樹,以防止被人盜掘。」

    我問道:「那後來你們是怎麼得到的?」

    「這說來話長,霍去病死後,霍氏子孫開始被一股奇怪的力量詛咒,男丁大多活不過三十歲,後來我們就分家了,這分家也是為了苟全性命……」老爺子解釋道。

    我點點頭:「這些一清道長已經對我們說了。」

    老爺子問一清道長:「大侄子,影族的事情你也告訴這位……商人先生了嗎?」

    「影族?」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彙。

    老爺子指指苟明義和全明義:「你知道這兩個孩子為什麼名字一樣嗎?」

    我當即搖頭。

    「我們分家的用意,是讓兩家相互作對方的影族,以苟全性命,兩家族譜上的名字都是一模一樣的,比如你們苟家有一個苟老三,我們全家就有另一個全老三。」

    這種事情我還是頭一次聽說,立即來了興致。

    老爺子繼續說道:「我們不知道那詛咒是從那裡來的,便用這種辦法把霍家血脈一分為二,再分別搬遷到南北兩地,這樣詛咒只會找到其中一家,至少另一家可以苟全!」

    一清道長嘆息道:「霍家祖先真是良苦用心,難怪苟家現在窮途末路,全家現在人丁卻如此興旺。」我聽他的話裡,隱隱有幾分作為犧牲者的不甘。

    我心想,霍家祖先腦洞也真夠大的,竟然能想出這種辦法,不過影族這法子真的管用嗎?

    我說道:「影族只不過一種避禍的手段,我覺得並沒有起到真正的作用,害了苟家的是那副百戰將軍甲。」

    老爺子抽了口煙:「有沒有用我不清楚,祖宗訂好規矩,我們只是照著做。對了,關於鎧甲的事情,全家某一代先祖是一位行腳商人,有一次他在大漠中迷路,然後做了一個怪夢,夢見了白狼公主。他按照夢中的指引找到了那座墳,把這副白狼鎧甲挖回來,之後就一直供奉在全家的祠堂裡。」

    老爺子在燒得很旺的火盆上磕磕煙灰,說道:「那你們來這裡又是做什麼的?」

    我們相互看了一眼,我說道:「老爺子,你也看見了,苟明義現在被這陰物纏上了,很有可能性命不保,我們想借白狼鎧甲一用,救苟明義一命!」

    老爺子哈哈大笑:「借?怎麼個借法?」

    我說想利用白狼鎧甲克制百戰將軍甲,趁百戰將軍甲被削弱的時候把它取下來,這是我的設想,但是有把握,借鬼殺鬼的作法我以前也親自實踐過。

    老爺子冷哼一聲:「不行!白狼鎧甲是我全家的寶物,裡面有白狼公主的骨血,你見過把祖先的屍骨借給外人的嗎?更何況你們幾個來歷不明,把它騙走了我找誰要去?」

    「老爺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你們兩家還是親人。」我說道。

    一清道長也求道:「全叔,苟、全兩姓本是一家,血濃於水,霍家先祖若在天有靈,肯定也不希望看見這一支香火就此斷絕。」

    老爺子冷笑道:「當初分家的時候,就注定有一族要死光,這是無可避免的事情,你們苟家倒霉攤上這樣的事情,不能怨我們,我們全家沒義務幫你們。」

    李麻子聽不下去了:「你這老頭真是頑固又自私,我們這幾個沒有瓜葛的人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呢,你這個自家人卻見死不救,媽的,這就是人性的對比。」

    老爺子冷哼一聲:「你們不說自己是什麼商人嗎?拔刀相助,我看你們是另有所圖。」

    尹新月解釋道:「老爺子,我們真的是來幫明義的,你如果不肯相信我們,完全可以派人監督。」

    「不必了,我作為族長要維持整個家族的興旺,現在全家過得好好的,干嘛要淌這個渾水。」

    老爺子來一個駁一個,大有舌戰群儒的風采,我心裡恨得牙癢癢,心想跟這種頑固老頭講不通道理,干脆用點手段吧!

    這時,窗戶嘩啦一聲被風吹開了,一股狂風灌進屋子裡,把碳火盆吹得忽明忽暗,所有人都被吹得睜不開眼,當我們再次睜開眼時,發現房門大開,苟明義正往外走。

    「糟糕!」我大叫一聲:「快攔住他。」

    全明義最先站起來,衝過去抓住苟明義的肩膀:「小弟弟,你干嘛去?」

    苟明義不由分說地一揮胳膊,竟然把全明義打飛了,重重摔在屋子的台階上,他爸爸趕緊過去扶他起來。

    我們趕緊來到屋外,看見苟明義加快速度,朝林子裡面奔跑,不及多想,馬上就追了過去。

    這時有人遠遠地跑來,邊跑邊喊:「族長,族長,不好了,祠堂的門打開了,裡面供奉的神甲不見了。」

    老爺子氣得大喊:「肯定是那幾個外地人干的,攔住他們!」

    我們根本不理會,眼看著就要跑出村子去了,我心想你能追上我們嗎?沒想到這時村裡的廣播突然響了,裡面傳來全明義爸爸的聲音。

    「攔住那幾個外地人,他們偷了祠堂裡的寶物。」

    我這才想起來,全明義爸爸是村支書,濫用職權啊臥槽。

    村支書一聲吼,馬上家家戶戶的門都開了,一幫小伙子抄著家伙要來揍我們,尹新月嚇得捂住耳朵,李麻子拉住我說道:「張家小哥,你快想想辦法。」

    我能有什麼辦法,對付活人我是一點轍沒有,t恤男不動聲色地掏出幾個封鬼袋,打算放幾個厲鬼對付村民。

    我叫他先別用這招,對一清道長說道:「老道,你來搞定吧!」

    「既然他們不仁,那我也不義了!」一清道長一咬牙,念起咒語,施展起迷魂障。

    朝我們衝過來的村民突然改變方向,朝村子中央的一棵大槐樹跑去,對著大槐樹掄開了鋤頭鎬頭就打了起來,把樹皮都鑿得稀爛。

    這一幕看得我心有余悸,敢情他們是要動真格的,在這窮鄉僻壤估計被殺了都沒人知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5:45
第七百五五章 相愛相殺




        



    趁村民們中了迷魂障,我們趕緊去林子裡追趕苟明義,晚上的樹林黑漆漆的,雖然這天晚上月亮很亮,但月光完全透不進來,我真擔心半路上突然躥出來個野豬什麼的,這時李麻子叫道:「壞了,咱們的行李包全落在村子裡了……」

    尹新月也說道:「老公,你帶的那包東西也在那屋裡。」

    我心裡一陣懊惱,這可怎麼辦?我們這支隊伍雖然戰鬥力不俗,可要被困在這山溝裡,野外生存能力還不如一個這裡的一個普通村民強,真是尷了尬了。

    一清道長急得不得了:「明義跑遠了,我得去追他,你們留在這想辦法吧!」

    我攔住他,「不行,你一個人去了有什麼用。」

    李麻子說道:「要不我們先回村裡,跟老族長再好好談談。」

    「你覺得那老頭會跟我們講道理嗎?興許直接叫村民把我們綁了扔進山溝裡。」我說道。

    「唉,這可怎麼辦!」李麻子嘆息:「錢包、身份證還在包裡,這下我們連退路都沒有了。」

    這時,有幾道手電筒的光照過來,在一團漆黑中特別刺目,遠遠的有一伙人走過來,尹新月說到:「老公,不好了,那幫村民追來了。」

    t恤男終於表態了,他拔出背上的劍,說道:「既然進退兩難,來硬的吧,我保證不傷他們性命。」

    「事已至此……」

    我掏出天狼鞭,准備跟他們來硬的,我這鞭子上打無良同行,下打凶煞惡鬼,還真沒打過普通人,今天算是破了戒了,原諒我吧爺爺。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你們等等,我是全明義,爺爺叫我來幫你們。」

    「你騙鬼呢?」李麻子氣急敗壞地喊道,「站住,你們手裡是不是提著刀?」

    全明義站定,把一樣東西舉到手電筒前,那是我們的行李。我有點猶豫,這轉變也太快了,他們是不是在哄我們回去,這時全明義又說道:「爺爺說了,只要你們追回白狼鎧甲,今天的事就算兩清,以後井水不犯河水。」

    「真的嗎?」我問道。

    「我可以對霍家先祖發誓。」全明義說道。

    我打消顧慮,讓他們過來,來的都是些年輕力壯的小伙,拎著我們的包。他們把包交給我們,還遞給我們幾支手電筒,雖然不願意承認,但這還真是雪中送炭。

    我問道:「你爺爺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爺爺剛才去祠堂察看了一下,門好像是從裡面被撞開的,所以他覺得不是你們干的,是白狼鎧甲自己飛出去的。」全明義解釋道。

    「自己飛出去的?」我瞪大了眼睛。

    「以前它也飛出去過,當然我是沒親眼見過。」全明義似信非信的道。

    白狼鎧甲應該是感應到了百戰將軍甲的氣息,不過我當時就有點起疑,它干嘛不直接在村子裡開打,而是故意把苟明義引走?

    我問道:「你爺爺有沒有說過,以前白狼鎧甲飛到哪裡去了。」

    「我記得他說,後山有一片湖,以前是匈奴坑殺俘虜的地方,陰氣特別重,上次白狼鎧甲都是掉在那兒,不過那裡好像鬧鬼!」全明義居然笑了:「晚上去肯定特別刺激!」

    我心想這小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待會小心被嚇尿。他說的那片湖陰氣重,白狼鎧甲本身已經是擁有靈性的『器靈』,或許是去那兒吸收陰氣。

    全明義帶著幾個小伙在前面開路,他們從小在這裡長大,對這片林子了若指掌,我們跟在後面,大有被人保駕護航的感覺。

    李麻子說道:「剛剛還要弄死我們,一轉眼成了幫手,這變化太突然,我都有點接受不了。」

    尹新月說道:「不是有一句話嗎?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我心想老爺子真是個現實的人,怕白狼鎧甲丟了,馬上又向我們求助。

    不知走了多久,我聽見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全明義大叫:「哎呀,你們快看,有兩個古代人在湖邊打架。」那些小伙也激動得嗷嗷叫。

    我們走過去一看,前面是一塊霧氣繚繞的低窪地,中間有一片湖,銀白的月光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的,一紅一白兩個身影在薄霧中相互廝殺,兵刃相交不斷擦出火花。

    紅的自然是白狼公主,白的便是那個古代武士,百戰將軍甲與霍去病命格相連,我猜這古代武士其實就是霍去病,至少外形是他。

    這裡陰氣濃郁,加上雙方的本體都在,這場廝殺的激烈程度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看得人驚心魂魄。

    尹新月說道:「霍去病和白狼公主本來是相愛的一對,為什麼千年之後卻相互仇恨呢?」

    我苦笑:「這大概就叫作相愛相殺吧!」

    一清道長急道:「快救救我家明義,他還在鎧甲裡面呢,刀槍無眼,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

    我說道:「道長,你放心,我待會先想個辦法把他倆分開,再幫你侄子脫掉鎧甲,你除了迷魂障還會什麼厲害的法術?」

    「撒豆成兵!」一清道長答道。

    「真的?」我大喜:「你會這招就太方便了,那我先去准備一下,對了,你帶豆子了嗎?」

    一清道長一聲不吭地從懷裡掏出一袋黃豆。

    我和t恤男著手開始准備,把袋子裡的東西一樣樣往外拿,我們的計劃是趁百戰將軍甲虛弱的時候,分開它倆,過去強行脫掉盔甲。

    這要做自然有很大的危險性,另外,說起來很對不起全家人,按照我們的設想,這兩副鎧甲恐怕都要毀掉,這樣才能保住苟明義的命。

    站在商人的立場來說,這一次真是賠本賠到家了,報酬、陰物都沒有,甚至連萃靈都不可能。但既然管了,我就得管到底,這叫職業操守!

    我拿了一個小碗和一把小刀給李麻子,叫他去找全明義要點童子血,不要太多,半碗就行。

    原計劃我是打算叫一清道長放血,但現在既然有更好的選項,何樂不為?全明義年輕力壯,陽氣也足,血的質量自然要比一清道長好。

    李麻子去找全明義,他很爽快地答應了。

    我從袋子裡拿出一捆曬干的玉米秸稈和鐵絲,開始扎一個草人,這草人扎得很講究,頭上戴著假發,身體裡面還塞了一袋新鮮的羊內髒。

    不一會,李麻子端了半碗血過來,稱贊道:「張家小哥,手藝可以啊。」

    「別廢話,把血給我!」

    我拿過血,淋在草人裡面,玉米性溫,羊也屬於性溫的動物,和人的屬性比較接近,再加上霍家人的血,我是打算做一個和苟明義氣息相近的假人,蒙騙一下百戰將軍甲。

    當然不可能蒙騙太久,一旦它發現就會要苟明義的命,按照我們的計劃,在百戰將軍甲識破之前,迅速把它消滅掉,這當然就要借助白狼鎧甲之手了。

    扎完之後,我叫李麻子幫忙給草人穿衣服,這衣服也是從苟明義的行李包裡找的。我還特意挑了幾件體味最重的,先穿好內衣,又給他穿上褲子和夾克,然後戴上棒球帽,惟妙惟肖,別說蒙鬼了,就是蒙人都綽綽有余。

    t恤男那邊也准備妥當,我叫其它人暫時留在這裡,和t恤男、一清道長朝那片湖走過去!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5:45
第七百五六章 撒豆成兵




        



    我們三人用黃鱔血在眉心各點了一下,暫時封住自己的陽氣,然後來到湖邊。

    隨著我們接近,兵刃相交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兩個身影在霧裡面來回穿梭,殺得火星四濺,即使我們離著有十幾遠,還是能感受到可怕的殺氣一浪浪襲來。

    就是降伏雷刀的時候,項羽和白起大戰,我也未曾感到如此恐怖!

    這兩具鎧甲是上萬名匈奴戰士的冤魂,加上霍去病對勝利的執念,白狼公主痛失家園的怨念,歷經了千百年之後,化作的的兩個怪物級別的陰物。

    我讓一清道長守著假人,和t恤男開始布陣。大陣分成裡外幾層,分別用攙了草木灰的黃鱔血、羊血、豬血、牛血和黑狗血,陽氣一層比一層高,最核心處還有一圈抹了骨粉的鐵鏈。

    這個陣的效力,也只能百戰將軍甲最虛弱的時候將它暫時束縛住。

    一清道長在旁邊瞧著,好像瞧出我們的用意,從懷裡取出一沓黃紙,咬破中指,快速地畫了幾道符,叫我放在最核心處。

    我問那是什麼東西?

    一清道長說是五雷符,又解釋說全真教的五雷符並沒有影視作品中那麼玄乎,只是一種制敵手段,通過摧生出電流讓人體瞬間麻痹,至於張道陵、左慈這樣的半仙之人能否召喚天雷,那就兩說了。

    百戰將軍甲畢竟是穿在苟明義身上的,所以控制他的肉體,也就等於控制住百戰將軍甲。

    布置完畢,我對這個陣的效力又期待又擔憂。

    一清道長突然說道:「你們快看!」

    霍去病挨了白狼公主一刀,身影變得閃爍起來,時而是苟明義,時而是霍去病,這裡是白狼公主的『主場』,估計他有點支持不住了。

    我說道:「就是現在,想辦法引開他倆!」

    「看我的。」

    一清道長把袋子裡的豆子撒出去,喃喃念起咒來,其中一顆豆子滾到我腳邊,我仔細觀察了一下,黃豆上面還刻了一些符咒,不知花了多少功夫准備。

    念完一段咒語,一清道長突然厲喝道:「太上老君,正一真人,急急如律令,千魂萬魄,助我神威!」

    地上的豆子開始旋轉,不斷地吸附周圍的陰氣,隨後化作一個個衣衫襤褸、身體殘破的士兵,從衣著上看有漢人也有匈奴人,原來這撒豆成兵是一種高級的驅鬼術,被召喚出來的都是實體。

    那場面就像從地底爬出的活屍群,發出恐怖的嘶吼,向正在交戰的雙方發起進攻。

    白狼公主和霍去病同時愣了一下,可能殺得正盡興,不知突然從哪裡冒出來一群雜兵。

    隨即,兩人和遍地蟲蟻般的屍兵廝殺起來,雖然戰鬥力懸殊,幾乎是一刀一個,一槍一個的被解決掉,但屍兵數量驚人,而且根本就悍不畏死。

    漸漸的,屍兵竟然占了上風,把白狼公主和霍去病的身影完全淹沒了,揮舞手裡的破刀破槍亂砍,要是閉上眼睛,這音效就跟黑社會砍人似的。

    「走,我們上!」t恤男說道。

    「好!」

    我們各自取出武器,朝霍去病衝過去,我念起北鬥天狼訣,將鞭子一甩,穩穩地纏住他的脖子,霍去病的身體向後一傾,緊接著大批屍兵圍過來對著他亂砍。

    霍去病暴怒起來,將手中長槍甩了起來,長槍所到之處,屍兵們個個被掃成了碎片,然後灰飛煙滅。

    然後他的身體在半空中一翻,想要用長槍挑斷鞭子。

    這時t恤男衝了過去,唰唰幾劍刺出,逼得霍去病不得不用長槍來格擋。擋了幾下之後,霍去病突然一撤步,手裡的長槍像毒龍出洞一樣,直取t恤男的腹部。

    我用力一拽,拉得霍去病失去平衡。這一槍也刺歪了,t恤男便趁機上前在他胸前砍了幾下,砍得火光直冒。

    霍去病勃然大怒,突然從嘴裡發出一個聲音:「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明義!」一清道長驚喜道。

    那聲音分明是苟明義的,百戰將軍甲終於維持不住了,變回了苟明義的樣子,被我用鞭子拽住了脖子,在那裡張牙舞爪地想要攻擊t恤男。

    這時白狼公主突然衝了出來,她竟然直接從屍兵堆裡衝了出來,一剎間漫天都是屍兵的殘骸,整個人從天而降,帶著一股凶殘的殺氣朝苟明義殺來,准備一刀劈了他。

    「糟糕!」我大叫道。

    偏偏這時,苟明義掙脫了鞭子,不知死活地朝白狼公主迎上去。

    鏘的一聲,t恤男用劍硬拼住了白狼公主的彎刀,這一記下劈震得他吐了口血,對我大喊道:「九麟,快點!」

    我雖然很擔心他的安危,可又知道現在不是時候,迅速纏住苟明義的腳踝,用力一扯,把苟明義拽倒了,然後使出全身的力氣往後拉扯。

    一清道長跑來要幫我,我對他說道:「別管我,去幫初一。」

    一清道長答應一聲,念起咒來,四面八方的屍兵好像聽從召喚一樣奔過來,圍著白狼公主殺起來。

    白狼公主被包圍,不得不暫時扔下t恤男,同屍兵們交戰。

    我看見一清道長的額頭沁出一層薄薄的汗來,想必使用這一招也很透支精力吧?

    t恤男扔下漢劍,從懷裡掏出幾道符,衝過去往苟明義的身上貼,苟明義躺在地上打滾掙扎,亂抓亂撓,於是我跑了過去,用天狼鞭捆住他的雙手,接著又捆住雙腳。

    我倆把苟明義抬起來,他一路上都在掙扎,最後我們把他抬進法陣裡面,簡直就是霸王硬上弓。

    我倆站在法陣上開始念咒,一清道長也念起五雷符,苟明義被電了幾下,痛苦地弓起身子,然後齜牙咧嘴地吼:「我要殺了你們。」

    一股強烈的殺氣從法陣中央爆開,法陣上的血開始沸騰,我隱隱擔心,法陣會不會失效。

    但我能做的只有堅持下去!

    在我和t恤男的合力之下,法陣終於被催動了,繞在苟明義身邊的鐵鏈動了起來,像條蛇一樣立起來,先是纏住他的腿腳,然後又纏他的雙手。苟明義沾了一身骨粉,痛苦地扭動著身子,殺氣漸漸收斂,苦力打造的法陣終於開始穩定地發揮作用了。

    「行了,快點脫掉他的鎧甲!」我急忙說道。
小雲雲530929 發表於 2017-10-20 15:45
第七百五七章 戰爭與和平




        



    一清道長說道:「快點,時間不多了。」

    我回頭一看,屍兵已經被殺得不剩多少了,我和t恤男衝到法陣中央,開始脫這身鎧甲。這鎧甲是前後兩片,在肋骨的部位有皮帶捆起來。

    可這皮帶不知道系得什麼扣,死活也打不開,我著急起來,剛剛的小刀也沒帶,恨不得用牙咬。

    牙咬?對了!

    「尾玉,快出來!」

    小尾玉聽見召喚,從我懷裡鑽出來,第一句話就是:「啊,這是什麼地方,好恐怖!」

    「別廢話,快用牙咬開。」我說道。

    「可是……這不是陰物嗎?」小尾玉吃驚的說道。

    「不管了,趕緊的咬。」

    「你說的哦!」

    尾玉咧開一嘴尖牙,開始咬,速度快得很,到底是肉食動物。

    尾玉咬這一側,t恤男動手解另一側,只見他十分冷靜的一個個解開,完全不像我這邊急得跳牆。

    半分鐘後,鎧甲終於打開了,一清道長把假人送過來,我們又把鎧甲給假人穿上,皮帶怎麼系都無所謂了,隨便打個結,然後一清道長把昏迷的苟明義背起來,和我們一起離開。

    另一邊,白狼公主干掉了最後一個屍兵,將陰森的視線投向這一邊。

    她突然俯身衝過來,周圍的霧都被卷了起來,小尾玉嚇得捂住眼睛:「好恐怖,好恐怖!」

    白狼公主一刀劈向大陣中的假人,百戰將軍甲瞬間化作霍去病的樣子,用長槍架住,兩人的氣勢瞬間把大陣衝垮了。

    這時我們已經跑到了旁邊的土坡上,回頭看的時候,我只覺得心有余悸:「下次就是有人給一千萬,我也不接這種活了。」

    「壞哥哥,這次我是不是立大功了?」小尾玉說道。

    「是啊,你要什麼獎勵?」我問道。

    「嘻嘻,那當然是……喝血喝到飽!」小尾玉挺起小胸脯說道。

    「行了,你快回去吧,上面有幾個淳樸的小伙子,你別嚇著他們。」

    「哼!」

    說著,尾玉鑽回了珠子裡,我看見t恤男難得地露出一抹微笑。

    我們回到尹新月他們呆的地方,全明義一上來就對一清道長說道:「叔叔,剛剛那些兵是你召的嗎?太厲害了,什麼時候教教我。」

    一清道長把苟明義放下,一路背著他跑,似乎累壞了。他坐下來從懷裡取出一包煙說道:「你想當一輩子處男嗎?想我就教你,只要你能潛下心學個二三十年,必有小成。」

    全明義大驚:「啊?算了算了,我也就是隨便說說。」

    河畔上,白狼公主和霍去病仍在廝殺,尹新月擔憂地問道:「他倆怎麼辦?」

    「讓他們打吧。」我疲憊地搖搖頭。

    不一會,苟明義醒了,他一醒就大哭,語無倫次地說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恢復過來了。

    白狼公主和霍去病,這對千年冤家對頭,竟然一直在那裡廝殺。

    雙方都是靈體,砍傷了或者捅傷了也能很快恢復,而且周圍又有源源不斷的陰氣可以吸收,所以那種慘烈的程度簡直無法形容,說出來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場大戰一直持續了七個小時。

    大家都累得不行了,各自找地方休息,這一夜真是難熬啊,我居然靠坐著一棵樹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天快亮的時候,尹新月把我搖醒,說道:「老公,你快看,快看!」

    大家都驚醒了,這時天邊已經出現一抹魚肚白,湖上的霧氣也小了下去。只見白狼公主和霍去病靠在一起,兩人身上到處是血,圓月彎刀深深地砍進了霍去病的脖子,長槍也刺穿了白狼公主的胸口。

    尹新月突然流淚了,捂著嘴說道:「太慘了,他們死了嗎?」

    我正要說,這時陽光露了出來,兩人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我使勁揉了揉眼睛,看見寂靜的河畔,兩副鎧甲竟然熔在了一起。

    「殺氣消失了。」t恤男淡淡的點了點頭。

    也就意味著,這兩件陰物徹底廢掉了。

    「唉,這場千年大戰總算結束了。」李麻子感慨道。

    「明明是相愛的兩個人,為什麼要發生這一切呢?為什麼要以這種方式結束呢?」尹新月流著淚說道。

    「一切都是因為戰爭吧!」我解釋道。

    無論史書裡怎麼標榜霍去病的功勛,但他發動的仍舊是一場針對匈奴的侵略戰爭,在白狼公主眼裡,他就是侵略者。

    但是霍去病有選擇嗎?他沒有,他一生受著忠君愛國的教育,只好奉詔行事,挺身作戰,把自己的青春拋撒在茫茫大漠。

    白狼公主又有選擇嗎?她也沒有,霍家軍長驅直入,她失去了家園和一切,她只能與漢朝為敵。

    也許在和平的環境下,他們本可以是相愛的一對戀人,但是為了各自的國,各自的族,他們只能兵刃相向,彼此仇恨。

    他們只是被卷進時代的洪流中,無法決定自己的命運。

    無論任何形式的戰爭,奪走的都是渺小的幸福,但這渺小的幸福對於每個人來說卻意義重大。

    但願世界永遠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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