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交鋒 作者:可大可小 (全書完)

 
V123210 2017-10-23 20:39: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89 114369
V123210 發表於 2018-7-1 08:39
交鋒 第一千五百二十九章 光明號


    於心玉與唐淑雅見面的時候,朱慕雲接到了袁旺財的通知,九頭山的行動很順利,東西到手,沒有人員傷亡。至於董正一行,被劫了個精光的事,袁旺財自然沒好意思說。

    昨天晚上,給九頭山準備的藥品就送出了城,今天上午,又解決了一批彈藥。雖然不多,但也夠九頭山撐一次小規模戰鬥的。日本人已經宣佈掃蕩結束,給了九頭山喘息的時機。

    接到這個消息,朱慕雲無聲的笑了。九頭山辦事,還真沒讓自己失望過。他很想看看,董正現在是什麼表情,田島拓真又有什麼想法。

    唐淑雅到古星後,政保組沒有收到任何消息。看來,此次的安排還算順利。雖然準備了很多方案,可最終的要求,還是不要驚動特務為好。就算要暴露,也要有目的的暴露。

    既然政保組沒有察覺,最好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甚至,在唐淑雅回到重慶後,這件事也沒人知道。

    董正的船和衣服都被劫了,回到古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在城門的關卡,因為沒有證件,差點被抓走。幸好,董正在古昌有正當的掩護身份,說有人打劫,才被放行。

    回家換好衣服後,董正讓其他組員先回去休息,自己迅速聯繫了田島拓真。二十條槍,還有兩挺機槍,還有的近萬發子彈,以及一箱手榴彈,竟然被九頭山的土匪劫走,他怎麼也想不通。

    「田島先生,此事怪我大意,沒想到遇上了土匪。」董正一臉慚愧的說。

    「他們是有意攔截,還是無意碰上的?」田島拓真卻想得更深,九頭山的土匪,怎麼會跑到龍口呢。

    「應該是無意碰上的,畢竟是在河道上偶然相遇的。」董正說,款項如果打伏擊,岸上一定有人接應。他們應該是倉促遇上,土匪是臨時起意。

    「現在怎麼辦?你的槍沒有了,如果讓『木匠』知道,勢必會影響襲擊陽邏據點。同時,『木匠』對你也會很失望。連這點事都辦不好,怎麼會把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呢?」田島拓真不滿的說。

    之前他就跟董正說過,是否要支援。董正當時信誓旦旦的表示,古昌小組完全可以把武器彈藥接回來。到時候,只要讓田島拓真打個招呼,讓關卡放行就行。

    可是,卻碰到了該死的土匪。不但武器彈藥全部被拿走,董正一行人還被打劫。他們身上帶的短槍,以及衣服等,都被擄走。

    「我想,是不是請田島先生出面,給我們搞一批武器。下午,我就向『木匠』匯報,武器已經運回來。到時候,襲擊陽邏據點的任務,依然會進行。」董正想了想,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其實,當董正只穿著內褲,被扔在河邊的時候,他就有了這樣的想法。反正自己也知道是些什麼東西,到時候照樣準備一份,不就可以了麼?「木匠」再精明,也不可能在武器上打了記號吧?

    再說了,九頭山打劫的消息,不可能這麼快就傳到古星,更不可能這麼快就被「木匠」知道。就算「木匠」也知道了,也無法認定,九頭山被打劫的,就是軍統的武器。董正在古昌沒有報告損失,只要這批武器在,就能讓古星組上當。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田島拓真無奈的嘆了口氣,董正的辦法雖然不是最好的方案,但以目前來說,只能向上面隱瞞。

    中國人做事,歷來是瞞上不瞞下。只要「木匠」不知道,下面的組員,才不會關心,這批槍是從哪裡來的呢。董正可以向他們解釋,通過其他渠道搞到的,甚至,是從九頭山拿回來的。

    反正,只需要瞞兩天就要以。以說,這些人都會像陳忠義一樣。要麼就像雷榮光似的,不投誠就只有死。擺在古星人員面前,只有兩條路。董正希望,所有人都選擇活的那條路。

    朱慕雲下午,特意與董正用電台聯絡了一次。他原本以為,董正會匯報,武器被打劫一事。可哪想到,董正竟然回覆:一切如常,「貨」已到手,等候上峰最新指示。

    朱慕雲愣了一下,董正的電報,他自然是不會相信的。對一名叛徒來說,他所有的話都是不可信的。

    朱慕雲馬上給董正回電,明天晚上「動手」。明天下午,兩個小分隊會直接去陽邏據點,讓他把武器彈藥送過去。同時,配合小分隊攻打陽邏據點。唐淑雅要後天上午才離開古星,在此之前,他希望田島拓真不要回來。

    「看來『木匠』一點也沒有起疑。」董正拿著「木匠」的回電,馬上向田島拓真報喜。

    「現在說這樣的話還太早了,明天下午,古星組的兩個行動小隊到了,你的任務才算真正完成。」田島拓真說,沒風到古星組的其他人,他總覺得心裡不安。

    「田島先生放心便是,明天晚上他們一定會到的。」董正篤定的說。

    「那好,我回古星一趟,明天再過來。」田島拓真說,他能做的全都做好,按照「木匠」準備的武器彈藥,他照樣給董正來了一份。反正這批裝備,古星組的人也用不上,只是給他們看看罷了。

    「希望明天晚上,我們能在古昌喝慶功酒。」董正微笑的說。

    「不是希望,而是一定。明天晚上,我們一定會喝到慶功酒。到時候,我也會給董先生帶來一份驚喜。」田島拓真笑了笑,像董正這種對大日本帝國忠心耿耿的話,他希望越多越好。

    董正出賣國家當漢奸,圖的是什麼?還不就是當官發財麼?中國人都是沒有信仰的,對付他們很容易。真正有信仰的是共產黨,因此,反共才是當務之急。一旦把共產黨這支有信仰的部隊消滅了,中國也就完蛋了。

    田島拓真回到古星的時候,朱慕雲很快就知道了。因為,田島拓真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來他的辦公室,跟他說起古昌的事情。

    「古昌的進展很順利,明天晚上就能見分曉。」田島拓真得意的說。

    「軍統還是要襲擊陽邏據點?」朱慕雲說。

    「這是肯定,以及一定的。」田島拓真篤定的說。

    「田島君,我不想懷疑你的情報,畢竟你在這方面比我確實強。」朱慕雲緩緩的說。

    「我就喜歡你的自知之明。」田島拓真笑著說,朱慕雲在這方面倒是坦誠,知道自己的短處在哪裡。

    「但是,以我對軍統的瞭解,他們不會隨便襲擊一個沒有意義的據點。」朱慕雲又說道。

    「到現在還在潑冷水,這就沒意思了。」田島拓真不滿的說,朱慕雲自知之明,這一點他很欣賞。可是,朱慕雲時不時的要潑冷水,讓他覺得,朱慕雲是在嫉恨自己。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要是不相信,明天晚上也能見分曉。」朱慕雲說,自己從來沒想過要派人去陽邏據點,田島拓真竟然在替自己作決定,實在太可笑了。

    「跟你說吧,軍統古星組的『木匠』已經決定,明天晚上就要對陽邏據點發動攻擊。」田島拓真緩緩的說。

    「明天晚上?好吧,反正只有一天了,到時候靜候田島君的佳音。」朱慕雲緩緩的說。

    田島拓真正要說話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朱慕雲看了田島拓真一眼,讓對方進來。門打開後,發現是張斕

    「組座,田島太君。」張斕不知道田島拓真回來了,見到他也在,愣了一下。

    「有事說事。」朱慕雲看到張斕的目光望著田島拓真,不滿的說。

    「在碼頭發現了軍統鄧陽春和戴曉陽的蹤影。」張斕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

    「他們在碼頭幹什麼?」朱慕雲詫異的說,他沒想到,以鄧陽春和戴曉陽的經驗,竟然還被人發現了。

    「不知道,是一位兄弟無意中發現的。」張斕說。

    「趕緊去碼頭。」朱慕雲馬上說,鄧陽春在政保組是掛了號的,包括沈雲浩、戴曉陽、鄧湘濤、唐新、井山等人,都有詳細的檔案。

    田島拓真也跟著去了,發現軍統的行蹤,他自然也很感興奮。只是,他有些嗔惱,張斕發現線索的第一時間,竟然是來找朱慕雲。去碼頭的路上,張斕鑽進了田島拓真的車裡,解釋著說:「不知道田島太君回來了,要不然就不會報告朱慕雲了。」

    「都是為了打擊抗日分子,無所謂向誰匯報。」田島拓真緩緩的說。

    到碼頭後,朱慕雲站到鄧陽春和戴曉陽出現的地方,這裡距離碼頭有點遠,但視野開闊。

    「鄧陽春和戴曉陽在這裡幹什麼?」朱慕雲問。

    「可能是觀察碼頭的船隻。」張斕分析著說。

    「觀察碼頭的船隻,用得著他親自出馬嗎?」朱慕雲譏諷著說,顯然,對張斕的分析並不滿。

    「今天都有什麼船隻進出碼頭?特別是客輪。」田島拓真突然說,這裡是觀察客輪的最佳位置,如果是輪船的話,只能看到小片。

    「有一條從重慶來的光明號。」張斕突然說道。
V123210 發表於 2018-7-1 08:39
交鋒 第一千五百三十章 支持

    朱慕雲聽到「光明號」這三個字的時候,心裡咯吱了一聲。鄧陽春和戴曉陽實在太大意了,怎麼能出現這樣的錯誤呢。

    「光明號?馬上去查乘客名單,今天可能有大魚來了。」田島拓真突然興奮的說,能讓鄧陽春和戴曉陽親自出馬的人物,應該很有份量了吧。

    「除了名單,還得對全市所有的賓館、飯店、舞廳、歌廳進行排查。一旦發現面孔,馬上暗中調查。」朱慕雲緩緩的說。

    「不錯,按朱組長的意思辦。」田島拓真點了點頭,既然來的可能是重慶的重要人物,當然要全市排查。如果能抓到這條大魚,說不定能一舉消滅古星的軍統人員。

    「朱君,你覺得會有收穫嗎?」田島拓真等張斕走後,望著寬闊的古江,問。

    「只要人在古星,就一定會有收穫。」朱慕雲篤定的說,如果張斕沒有發現鄧陽春和戴曉陽的蹤影,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但是,張斕既然發現了,當然會有「收穫」。而且,還會落到張斕身上。

    「那好,回去佈置任務吧。」田島拓真說,靠著張斕這點人,是沒辦法對全市進行一次搜查的。就算是政保組全體出動,也是杯水車薪。

    回去佈置任務,朱慕雲當然沒有意見。但是,他對田島拓真提出來的,要在全市大規模搜查,卻有不同意見。

    「田島顧問,在全市大規模搜查,需要大量人手。以政保組目前的人手,不足以全部搜查一次。就算請憲兵隊和警察局協助,也需要三五日的時間。全市戒嚴剛剛結束,難道說,為了一個所謂的重要人物,就要再把再市翻一遍?就算我同意,下面的兄弟也會罵娘。」朱慕雲說。

    「你的意思,只是隨便搜查一下就草草了事?」田島拓真不滿的說。

    朱慕雲的做法,是典型的混日子。可是,朱慕雲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如果下面的人有怨氣,哪怕再好的計畫,也會給你搞砸。

    「怎麼能隨便搜查呢?重點選擇幾個區域仔細搜查。把有限的人手,放到最重要的地方。」朱慕雲緩緩的說。

    「哪些區域才是重點呢?」田島拓真不置可否的說。

    「特二區和特一區。明天重點搜查特二區,後天重點搜查特一區。」朱慕雲說,特二區是原來的法租界,而特一區是原來的日租界。

    因為這兩個租界的特殊地位,日本人對這兩個區域,管理得不是特別嚴格。特別是在沒有收回租界管理權之前,這兩個區域,簡直就是抗日分子的天堂。

    「用一天時間搜查這麼大一個區域,是不是太草率了?」田島拓真蹙起了眉頭,不滿的說。

    「那就兩天嘛。」朱慕雲說,把所有人的注意放到特二區,正好讓大和街號的唐淑雅,可以清靜兩天。反正,後天唐淑雅就會離開。

    其實,按照朱慕雲的計畫,他還得讓唐淑雅明天晚上就搬出大和街才行。畢竟,後天就要搜查特一區。可田島拓真提出,一天的時間,不足以完全搜查整個區域,他不介意再增加一天。

    「那行,就以兩天為限。」田島拓真滿意的點了點頭,朱慕雲雖然平庸,可他對抗日分子,還是很痛恨的。只要是打擊抗日分子的行為,朱慕雲就算不參加,也會全力支持。

    「此事關系重大,田島君是不是親自到現場指揮?」朱慕雲故意問。

    「木匠」已經命令董正,明天晚上就要襲擊陽邏據點,這個時候,就算有天大的事情,田島拓真也不會管。

    果然,聽到朱慕雲的邀請,田島拓真很是為難。鄧陽春和戴曉陽的出現,說明軍統肯定有事。不是有重要行動,就是有重要人物到了古星。如果能把人抓到,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可古昌那邊也離不開啊,「木匠」會派兩個行動小隊配合古昌小組行動,到時候,會不會有軍統的重要人物到場呢?比如說沈雲浩,他身為行動科長,完全有可能參與並指揮這樣的行動。

    甚至,「木匠」也有可能參加襲擊。與軍統面對面交鋒的機會,田島拓真自然不能錯過。古星的搜查,未必一天就有結果。可陽邏據點明天晚上,必然會有收穫。田島拓真不能因小失大,他迅速下定決心,還是去陽邏比較靠譜。

    「明天的搜查我就不參加了,但後天我會親自到特二區。」田島拓真緩緩的說。

    「田島君不能親臨特二區指揮,我們都沒信心了呢。希望田島君能早點回來,爭取明天晚上就參加搜查。」朱慕雲一臉遺憾的說。

    「雖然明天我不能參加搜查,但我會請特高課派人協助我們,警察局那邊,是不是也請他們配合一下?」田島拓真說,就算把政保組和所有的運用人員,全部投到特二區,兩天之內也很難將所有的賓館、飯店全部但清楚。

    「沒有問題,第四分局應該可以配合我們行動。」朱慕雲說,第四分局就是原來法租界的巡捕廳,特二區被市政府收回後,巡捕廳隨即改為第四分局。

    「既然明天要大搜查,今天晚上,是不是就封鎖特二區的各個路口?」田島拓真又說。

    「光是我們的封鎖,怕是沒什麼用,最好能讓憲兵隊派人協助。」朱慕雲說,有田島拓真在,這種事情無需自己出事。要不然,田島拓真這個顧問有什麼用呢。

    這種事情,田島拓真很是積極,既然他能請動憲兵,朱慕雲將協助之事交給了張斕。今天的情報是張斕發現的,應該給他這個機會。

    晚上,朱慕雲給鄧陽春發了電報,讓他啟動預備方案。政保局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特二區,唐淑雅那邊反而安全了。

    朱慕雲原本以為,於心玉沒有回來,畢竟她與唐淑雅數年沒見面了,肯定有說不完的事。可是回到家的時候,卻看到了二樓房間的燈是亮著的。

    於心玉一直在等朱慕雲回來,唐淑雅在大和街號,向她提出,想見見朱慕雲。於心玉很是為難,訂婚的時候,朱慕雲要是見過她父母的。當時她的母親,可不是唐淑雅。為此,她只能給唐淑雅安排一個新的身份:姨媽。

    「回來啦。」於心玉說,她並不知道,唐淑雅要見朱慕雲,也是朱慕雲早就安排好的。

    「明天記得不要去法租界了。」朱慕雲將公文包掛到門後,一邊換鞋一邊說。

    「又有行動?」於心玉說,如果能進入政保組,像這種事情,根本就不用再向朱慕雲打探了。她掌握著政保組的交換機,絕大部分的信息,都會先通過她。

    「重慶今天應該來了一位重要人物,我們正在全力尋找。為了避免誤會,這幾天你儘量不要外出。就算要去,也不要去特二區和特一區。」朱慕雲叮囑著說。

    朱慕雲在說到特二區的時候,於心玉還沒有什麼。可是,他突然說到特一區,這讓於心玉心裡一驚。

    「我去這些地方幹什麼,對了,明天你有沒有時間?」於心玉隨口說,原本她讓把飯局安排到德明飯店,既然特二區不能去,特一區也有危險,只好換到其他地方了。

    「什麼事?」朱慕雲明知故問,他特意讓於心玉先見唐淑雅,再讓唐淑雅提出,要與自己見個面,就是為了讓自己見到唐淑雅的時候,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

    否則,唐淑雅一直被鄧陽春保護,自己突然跑去見她,傻子都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了。朱慕雲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他就越安全。

    「我姨媽來了,想跟咱們一起吃個飯。」於心玉說。

    「好啊,既然你姨媽來了,為何不請到家裡來?」朱慕雲隨口說。

    「她在古星有地方住,只是想見見你。」於心玉說。

    「那行,你安排吧,但最好不要去特二區。」朱慕雲提醒著說。

    「知道,就定古星飯店吧。」於心玉說,如果朱慕雲不提醒,她肯定會定德明飯店的。

    朱慕雲注意觀察著於心玉,發現她今天晚上的表現,可以說很完美。特別是聽到自己說出重慶有重要人物來了古星,並且要小心特二區和特一區時,她眼中並沒有露出慌亂。

    羅雙燕的申請報告,送到朱慕雲手裡後,他沒有批。但在向植村岩藏匯報工作的時候,「無意之中」讓他看到了這份報告。

    「這是什麼?」植村岩藏見朱慕雲有些「慌亂」的收起一份文件,隨口問。

    「沒什麼,一份沒用的文件。」朱慕雲雖然尷尬,但還是將羅雙燕的報告遞了過去。

    「讓於心玉來政保組?這個羅雙燕還是有點眼光的嘛。」植村岩藏看了一眼,他對中文雖然不是很精通,可是這幾個名字還是認得的。

    「於心玉千萬不能來政保組。」朱慕雲忙不迭的說。

    「為何?」植村岩藏突然饒有興趣的問。
V123210 發表於 2018-7-8 00:16
交鋒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 以退為進

    朱慕雲見植村岩藏有了興趣,馬上苦著臉,他要給植村岩藏營造一個,不願意於心玉來政保局的錯覺。

    「於心玉如果來了政保組,我的事情,豈不是她全知道了?況且,政保組是特務部門,也不適合女孩子干。」朱慕雲唉聲嘆氣的說。

    「你有什麼事情,是于小姐不能知道的?」植村岩藏笑了笑,他突然想到,之前田島拓真匯報過,綁架於心玉的時候,於心玉表現得很順從,答應充當田島拓真的耳目。

    只不過,朱慕雲的動作太快,田島拓真差點被抓了個現形。朱慕雲雖然沒有計較,但於心玉當耳目的事也黃了。如果於心玉進了政保組,能否再繼續充當皇軍的耳目呢?

    植村岩藏對朱慕雲還是信任的,可是信任並不代表就能放任自流。在朱慕雲身邊,安插一個監督者,完全有必要。於心玉身為朱慕雲的夫人,哪怕不能為皇軍服務,從她自己的利益出發,也不希望朱慕雲有什麼不軌行為吧。

    這種不軌,並不僅指男女之間,還有其他方向。特別是朱慕雲的思想動態,必須及時掌握。對日本人來說,他們可以容忍中國人無能,也可以容忍他們貪污,甚至,還能容忍他們與重慶暗中往來,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們通共。

    共產黨是一群真正有信仰的人,這種人非常可怕。他們領導的軍隊,武器裝備雖然差,但戰鬥力非常強。而且,他們的生命力很頑強,找不到、消滅不了,稍不注意就迅速壯大起來了。

    「男人的事,哪能讓女人摻和,不管什麼事,都不能讓她知道。」朱慕雲搖了搖頭。

    「現在不是提倡男女平等麼,政保組亟需人手,于小姐是新派女性,還是留洋回來的人才,她來政保組,不但可以在生活上照顧你,更能在工作上幫助你。況且,于小姐在法租界電話局擔任了這麼長時間的接線生,精通德、日、英語,算是難得的人才。」植村岩藏說,朱慕雲越是反對,他越是覺得,於心玉有必要進政保組。

    「政保組不同於電話局,她又沒有受過專門訓練,難以勝任這個職務。」朱慕雲搖了搖頭。

    「誰一開始就有經驗呢?你剛開始就能勝任現在的職務?這個羅雙燕,當初也在電話局上過班吧?你們可以,為什麼她就不可以。我看,於心玉應該來政保組,實在不行,到時候再安排其他職位嘛。」植村岩藏說。

    「好吧,我聽植村課長安排。」朱慕雲無奈的說。

    「這就對了嘛,于小姐肯定會成為你的好幫手。」植村岩藏說。他拿起這份報告,在上面簽了字。

    有了植村岩藏的簽字,於心玉進政保局的事,就是定了下來。朱慕雲雖然很「無奈」,可也沒辦法。植村岩藏的命令,必須執行。

    回到鎮南五金廠後,朱慕雲把羅雙燕叫來,今天這裡沒什麼人,大家都去了特二區,重點搜查賓館、飯店。

    「這段時間你天天與於心玉在一起,你們之間都有過什麼交流?」朱慕雲說,既然要正式調於心玉了,就得準備辦手續。

    於心玉是羅雙燕強烈要求調入政保組的,以後,對於心玉政治審查的時候,她肯定是第一個被問話的對象。或許這種審查,很多時候都是流於形式,但朱慕雲不得不防。

    「就是說些女人常說的話啊,比如說今年流行什麼款式的衣服,哪家店的化妝品好用,還有就是個人問題了,都是些女人的話。」羅雙燕不以為意的說。

    「你的報告,原本我是不打算批准的。可是,植村課長無意中看到了,他同意了。因此,這件事就要走程序了。你是她的推薦人,到時候你的這份報告,是要留在她檔案裡的。」朱慕雲將羅雙燕的報告拿出來,正色的說。

    「我知道。」羅雙燕說,她介紹於心玉進政保組,也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與朱慕雲多建立層關係罷了。

    「所以,這段時間你與她的接觸,要一五一十的匯報,最好形成文字。」朱慕雲緩緩的說。他現在覺得,羅雙燕推薦於心玉,很有可能是被於心玉引導的,只是羅雙燕沒有發覺罷了。

    「這麼嚴?」羅雙燕嚇了一跳。

    「政保組是干什麼的,你難道不知道?就算於心玉與我的關係再近,這些手續也是不能省的。」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

    「好吧。」羅雙燕盡力回憶著與於心玉相處時所發生的事情。

    羅雙燕記得,工作的事,確實是於心玉先提起來的。她問羅雙燕,政保局的工作怎麼這麼輕閒?女人之間,一旦將話題打開,就像打開了水閘似的,再說止不住了。

    「你回去的,把這些整理出來,到時候先拿給我審批。」朱慕雲說,羅雙燕現在匯報,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可她回去再整理的時候,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她心裡就應該有數了。

    隨後,朱慕雲才去了特二區。今天政保局這麼大的行動,朱慕雲身為組長,當然得參加。至少,他和與尉遲青巨打個招呼,畢竟第四分局,對政保組的行動是全力以赴的。

    像這樣的搜查,既要仔細,但又不能打擾住客,效率自然就慢了。朱慕雲趕到的時候,他們連德明飯店都沒有搜查完。

    「朱組長,能不能請兄弟們手下留情?這要是把客人得罪了,以後生意就沒法做了。」德明飯店的經理見到朱慕雲,馬上迎了上來。

    「當然沒有問題,只要客人配合,我們會盡快搜查完的。」朱慕雲順手接過對方遞過來的一卷鈔票,迅速塞進了口袋。整個過程有如行雲流水,眼睛一眨就不見了。

    有管如何努力,在特二區想要搜到軍統的線索,其他時間不知道,但今天肯定是不行的。可是,朱慕雲卻裝得很認真。中午,甚至隨便找了個地方吃飯。到傍晚的時候,一直沒有進展,朱慕雲讓人提前封鎖特二區,他則去了古星飯店與於心玉吃飯。

    在二樓的包廂,朱慕雲見到了唐淑雅。這個看上去與唐淑雅有幾像的女人,保養得很好,如果她與於心玉出去,說是兩姐妹都有人相信。

    唐淑雅看到朱慕雲的時候,則微微有些失望。雖然她聽徐士瀛說起,朱慕雲長相平凡,可是看到本人的時候,還是出乎意料。特別是朱慕雲與於心玉站到一起時,更顯然黯淡無光。

    「阿姨好。」朱慕雲不卑不亢的說,雖然他知道唐淑雅是於心玉的母親,可卻不能多說。

    「你好。」唐淑雅被於心玉輕輕碰了碰胳膊,她才反應過來。

    「阿姨請坐,點好菜了麼?」朱慕雲等唐淑雅落座後,問於心玉。

    「已經點了。」於心玉嫣然一笑,在唐淑雅面前,她得表現得與朱慕雲感情很深。

    唐淑雅沒有說話,只是默默觀察著朱慕雲。朱慕雲顯得很自信,哪怕於心玉再漂亮,對他似乎沒有影響。她很清楚,朱慕雲是知道自己身份的。面對自己這個未來丈母娘,朱慕雲也沒有絲毫緊張感,看來朱慕雲是個辦事沉穩的人。

    當母親的,最在意女兒是否幸福,只要她以後的生活過得好,嫁一個愛她、疼她、一輩子對她好的人就可以了。朱慕雲的相貌哪怕普通些,只要他們生活幸福,也就無所謂了。

    「慕雲,你老家是哪的?家裡還有些什麼人?以後準備在哪長住呢?」唐淑雅等開始上菜後,就開始行使一個家長的權利。

    「姨媽,問這些干什麼?」於心玉聽到唐淑雅問起這些話,馬上說道。她與朱慕雲已經訂婚,這些話題,之前都有人問過。現在唐淑雅再問,會讓朱慕雲懷疑。

    「沒事,我是湖南湘中人,家裡只有一個失散的姐姐。我現在古星,以後當然也要在古星長住了。」朱慕雲拍了拍於心玉的手臂,微笑著說。

    「你對我家瑩瑩怎麼看?」唐淑雅又問。其實,這些基本資料她早就知道了,只是作為家長,總想知道得越詳細越好。

    「姨媽,我去趟洗手間。」於心玉知道,一旦唐淑雅問起來肯定會沒完沒了,馬上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於心玉一走,唐淑雅就坐到了朱慕雲身邊,低聲與他談著話。對朱慕雲,唐淑雅基本滿意。只是朱慕雲孤身一人,只有一個失散的姐姐。

    「慕雲,我想知道,瑩瑩到你那上班,會不會有危險?」唐淑雅擔憂的問。

    「請放心,除非我死了,否則她一定是安全的。」朱慕雲鄭重其重的說。

    「我把瑩瑩託付給你了,她有時喜歡使性子,我們太嬌慣了,到時候你要多擔待。」唐淑雅像是鬆了口氣,於心玉工作上的事,她基本上沒怎麼過問,雖然很清楚。

    「請阿姨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心玉的。」朱慕雲說,於心玉與他是兩個政治團體的人,他只能保護她的安全,卻不敢答應,會給她一輩子的幸福。
V123210 發表於 2018-7-8 00:16
交鋒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 反客為主


    朱慕雲對唐淑雅的承諾,用了一點技巧。他沒有說一輩子,也就是說,朱慕雲只保證,與於心玉在一起的時候,一定會保護好她。可當他們以後分開後,朱慕雲就未必能做到了。

    朱慕雲已經養成一個習慣,諾不輕許。因為,他也給不了於心玉太多。他們的這場婚姻,更多的是為了工作。兩人的感情可能有一點,畢竟日久生情。但是,這份感情,還不足以撐起這段婚姻。

    當於心玉有一天,知道朱慕雲的真正身份時,他們的婚姻馬上就走到了盡頭。畢竟,對於心玉來說,她現在也是迫於無奈,才與朱慕雲結婚的。

    朱慕雲向唐淑雅介紹了,自己在政保組的職務,以及每天的工作。唐淑雅是知道朱慕雲有軍統身份的,得知他現在的主要工作,就是打擊抗日分子,抓捕軍統人員。而且,今天還在特二區搜捕軍統的人。

    「真是難為你了。」唐淑雅聽著朱慕雲的介紹,這才知道朱慕雲到底有多難。

    原本,唐淑雅還想當著他們的面,說破朱慕雲的身份。畢竟,朱慕雲隱瞞身份,她覺得對是對瑩瑩的不公平。可是聽了朱慕雲的介紹後,覺得朱慕雲的身份,還是不要被徐慧瑩知道為好。

    正如朱慕雲所說,只有徐慧瑩自行發現了他的身份,才說明她已經成為真正的成熟起來了。目前來說,徐慧瑩不知道朱慕雲的身份為好。

    「其實也沒什麼,既是為了國家這個大家,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小家。」朱慕雲說。

    「你們的感情到底怎麼樣了?你真心喜歡瑩瑩嗎?」唐淑雅又問。

    「當然是……喜歡的。」朱慕雲正要說話的時候,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馬上收住話。果然,於心玉推門走了進來。

    「你們聊好了吧?」於心玉見朱慕雲都坐到唐淑雅身邊了,她特意在外面待了十幾分鐘,就是給他們足夠的聊天時間。

    「就是閒聊。」朱慕雲說,唐淑雅的有些問題,他不好回答。而他的工作,也不能全部告訴唐淑雅。大部分問題,朱慕雲都不喜歡騙人。他可以隱瞞,但儘量不說謊。

    有徐慧瑩在,唐淑雅就算有再多的問題,也不好問出口。她其實也知道,徐慧瑩嫁給朱慕雲,更多的可能是為了任務。為了抗戰,讓女兒犧牲一輩子的幸福,這個傻丫頭。

    昨天在大和街23號,唐淑雅與徐慧瑩互訴衷腸後,就極力勸她回重慶。她與朱慕雲的感情問題,唐淑雅也說了很多。但徐慧瑩已經長大,特別是潛伏在古星的這幾年,讓她變得特別成熟。

    能說的事情,絕對不隱瞞。可不能說的事,哪怕唐淑雅再怎麼央求,一個字也不會吐露。今天唐淑雅與朱慕雲的談話也是如此,兩人都是職業特工,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心裡都有桿稱。

    只是,唐淑雅想知道的,都是他們不能說的。唐淑雅對朱慕雲的印象,說不上很好,但也不算壞。朱慕雲出身貧寒,相貌一般,又孑然一身,有個姐姐也失散多年了。可他面對自己的時候,卻能表現得不卑不亢。

    顯然,朱慕雲是一個很自信的人。唐淑雅很想聽到,朱慕雲對徐慧瑩的承諾,可是一直沒有機會。朱慕雲說話很有技巧,也很含蓄。

    吃過飯後,朱慕雲給唐淑雅安排住在古星飯店。朱慕雲覺得,大和街的條件簡陋,姨媽在古星只能待兩天,應該住好一點的房間。特二區正在搜捕重慶來的神秘人物,只能委屈她住到古星飯店了。

    唐淑雅一聽,知道這位所謂的「神秘人物」指的就是自己。她暗暗慶幸,要不是朱慕雲,恐怕自己的行蹤就要暴露了。

    把唐淑雅安排在古星飯店,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朱慕雲不用送她回去。朱慕雲對鄧陽春下過命令,「朱慕雲與於心玉請唐淑雅吃飯時,只能由鄧陽春親自跟蹤」。理由很簡單,朱慕雲身份特殊,又是個極度小心的人,一旦軍統的人露出馬腳,反而害了唐淑雅母女。

    鄧陽春深以為然,軍統知道於心玉身份的人原本就不多。如果讓他們看到唐淑雅與於心玉一起吃飯,很可能會暴露於心玉的身份。

    昨天於心玉去大和街,進去出來都是化了妝的,就算是鄧陽春,也差點沒有認出來。要不然,讓古星組的其他兄弟看到,反而不美。

    昨天於心玉可以化妝,今天跟朱慕雲在一起,不可能再化妝了。為了以防萬一,鄧陽春只是在古星飯店外面盯著,直到朱慕雲的車子離開後,他才進去打探情況。

    因為沒有看到唐淑雅出來,進去一問,才知道她今天晚上住在古星飯店了。鄧陽春沒辦法,只好派人在古星飯店開了幾間房,將唐淑雅暗中保護起來。

    朱慕雲不按套路出路,沒把唐淑雅送回去,幸好親自來一趟,否則會以為唐淑雅失蹤了。明天上午唐淑雅就要離開古星,這個時候可不能出事。

    安頓好唐淑雅後,鄧陽春才去見戴曉陽。政保局竟然發現了自己和戴曉陽的行蹤,這幫兔崽子眼睛實在太尖了。鄧陽春知道,自己太過於關注唐淑雅,沒有注意其他人。

    在「木匠」的備用方案裡,也確實有主動暴露古星組的人,從而吸引敵偽的計畫。當然,這個主動暴露,是要講究技巧的。這就像玩火,玩好了回家吃飯,沒玩好,全村人去你家吃飯。

    既然政保組發現了自己和戴曉陽,就只能在他們之中選擇一人實施這個計畫了。原本鄧陽春準備親自執行的,將政保組耍得團團轉,他很喜歡。只是,他還要負責保護唐淑雅,畢竟唐淑雅的安全,還關係到於心玉的安全。

    「你準備一下,去法租界現個身。」鄧陽春找到戴曉陽,對他說。

    「好,什麼時候?」戴曉陽沒有任何畏懼,「木匠」早有安排,只要操作得當,不但不會有危險,反而能讓政保組吃個大虧。

    「明天上午,政保組的人離開法租界後。」鄧陽春緩緩的說。

    朱慕雲回到家後,與於心玉說起了進政保組的事。植村岩藏已經簽字,剩下的就是走流程了。

    「你是不是跟羅雙燕說過,還想出去上班?」朱慕雲問。

    「我確實跟她提過一句,一個人天天待在家裡,實在無聊透頂。」於心玉說。

    「我們成親後,你很快就不會無聊了。特別是有了小孩後,事情更是多得很呢。」朱慕雲從羅雙燕那裡,發現了於心玉的小心機。

    於心玉進政保組,是她一步一步自行實施的。如果不是朱慕雲以上司的命令,讓羅雙燕詳細匯報與於心玉的交往,還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是於心玉一手操縱的呢。

    「現在的世道,生小孩豈不是讓他一生下來就受罪?」於心玉臉上一紅,但還是不動聲色的說。

    很快,她就要面臨一個艱難的抉擇,與朱慕雲洞房花燭。雖然她已經做了很多準備,但真要到了那天,還是會很痛苦。嫁給朱慕雲,根本不是她的選擇。可為了任務,她不得不接受。

    於心玉從羅澤謙被捕叛變後,就對情報的重要性有了切身體會。她也是在那個時候起,才下定決心,要做一個優秀的情報人員。

    「我們的條件這麼好,怎麼可能讓小孩受罪呢。到時候,不但要生,而且要我生,最好能生個七八個,家裡就熱鬧了。」朱慕雲微笑著說。

    「你以為下豬崽呢,還七八個。」於心玉啐了一口,嬌羞的說。

    「生小孩的事,到時候再說吧。但是,你跟羅雙燕說的話,已經起了作用。羅雙燕向我打報告,讓你到政保組電訊科上班。政保組需要一名接線生,正好你在電話局也做過同樣的工作。」朱慕雲緩緩的說。

    「到政保組?你們那個地方,我豈敢去。」於心玉輕輕搖了搖頭,矜持著說。

    「我們那裡又不會吃你,你的工作就是負責轉接電話。」朱慕雲說,於心玉的表情很到位,明明下了很大心思,此時卻一點也不著急。

    「據我所知,死在你們手上的人可不少。」於心玉說。

    「你先考慮一下吧,實在不想去,可以想其他辦法的。你姨母也說過,不希望你太辛苦。到時候,結婚後你也可以回娘家嘛。」朱慕雲說道,他有殺手鐧,知道於心玉的身份,說話的時候,就能掌握主動權了。

    「我才不想回娘家呢。」於心玉堅定的說,朱慕雲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真是氣死了。原本她確實想矜持一會,等朱慕雲左請右請,她才「勉為其難」的答應去政保組。可朱慕雲有這樣的想法,使得她不敢再託大。

    「我看,你還是留在家裡比較好。實在想做事,到時候我成立一家公司,你來當老闆娘,還怕沒事可幹?」朱慕雲又說道。

    「那我還不如去政保組上班呢。」於心玉突然說。

    「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去政保組上班的。」朱慕雲此時反客為主,緩緩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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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 火中取栗

    朱慕雲的話,讓於心玉不敢再矜持,如果她再矜持的話,說不定會失去在政保局上班的資格。這是於心玉所不能接受的。

    見於心玉不再說話,朱慕雲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朱慕雲將政保組的一些習慣,自顧自的說了出來。特別是一些禁忌,更是特別強調。於心玉在一旁,看似隨意的聽著,但她卻豎起耳朵,將朱慕雲所說的每一個字,全部記在了心裡。

    「不要以為政保組是我一個人說了算,你如果真的進了政保組,也不能為所欲為。很多人巴不得我出事呢,你與我的關係,盯著你的人肯定也不少。」朱慕雲緩緩的說。

    「我就一個轉接電話的,別人盯著我幹什麼?」於心玉佯裝不知的說。

    「政保組的人都是特務,他們最大的特點,就是好奇心特別強,喜歡窺探別人的秘密。一旦發現別人的秘密,會特別的興奮,不尋根究底的話,絕對不會罷休。」朱慕雲緩緩的說。

    「這麼恐怖?」於心玉臉色一變,這其中有演戲的成分,但也確實很擔憂。

    「你如果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朱慕雲望著於心玉,緩緩的說。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怕他們幹什麼?」於心玉望著朱慕雲,不慌不忙的說。

    「那就好。」朱慕雲點了點頭,這些事情,於心玉在想要進入政保組之前,應該就考慮得非常明白了。

    朱慕雲與於心玉說的,也並非誇大其詞,於心玉雖然是以自己未婚妻的名義進入的政保組,可誰能保證,政保組就沒人對她有興趣呢。每一位特務的心機都很深,要不然也沒辦法在政保組混下去。

    「放心,到政保組後,肯定不會給你丟臉。」於心玉知道,朱慕雲對自己的能力很擔心,可她卻信心滿滿,自己是電訊專才,潛伏在朱慕雲身邊也有這麼長時間了,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能應付。

    「但也不要爭強好勝,當你盡情表現的時候,也是你得意忘形的時候。或許,別人早就在等著你犯錯呢。記住一點,在政保組不要以為自己很聰明,比你聰明的人多得是。少問、多聽、多看、少說,記住這八個字,你才能站穩腳跟。」朱慕雲提醒著說。

    朱慕雲的話,看似針對的是新進入政保組的人。可於心玉聽在耳裡,也很是受用。她暗暗警惕,自己確實不能得意忘形。政保組那種地方,多說一個字,都可能引起別人的注意。

    於心玉到樓上休息後,並沒有馬上睡覺。她在準備明天如何向「木匠」匯報,明天母親就要走了,但她不能去送行。這既是唐淑雅的要求,也是「木匠」的命令。

    朱慕雲等於心玉到樓上後,並沒有回臥室休息,而是去了書房。今天晚上,田梅次郎在古昌,正與董正一起張網以待,等著軍統的行動小分隊鑽進去呢。

    今天晚上的行動,朱慕雲其實也很想讓軍統的人參加,原因無他,董正為了引誘軍統上當,明明把之前的那批武器丟掉了,但還是找田島拓真借了一批武器。二十條長槍,兩挺機槍,這都是錢啊。

    朱慕雲之所以見錢眼開,並非他天生貪婪,只是想能為家裡多提供點物資罷了。真要是論身家,朱慕雲並沒有多少錢。他所有的錢,全部轉化為武器、彈藥、藥品、糧食、油墨、紙張、食鹽等根據地亟需的物資,源源不斷的流向了根據地。

    因此,董正手裡的那批武器,朱慕雲眼紅得很。可是,董正已經與田島拓真狼狽為奸,這個時候再去拿出槍,無異於虎口拔牙。

    朱慕雲想了很多辦法,比如讓沈雲浩真的帶兩個行動小分隊去古昌,又或者,讓古春暉的忠義救國軍,甚至讓新四軍游擊隊,或者九頭山的土匪。

    然而,不管哪方面的人出面,都會面臨同樣的問題:太過危險。想要拿出到槍,必須與古昌小組接頭。哪怕朱慕雲以「木匠」的身份,讓董正將武器放到某處。可董正已經與田島拓真穿一條褲子,不管誰去拿這批槍,都無異於火中取栗。

    直到傍晚,朱慕雲與唐淑雅見面之前,他都沒有最後下決心。等吃過飯,回到家裡的時候,就算朱慕雲再有想法,也無法實施了。

    軍統這邊沒有動作,在古昌的田島拓真,等得很不耐煩了。但他也知道,軍統肯定會選一個意想不到的時間來襲擊。只是,每隔一個小時,他就要讓董正聯繫一次。

    「田島先生,我一直守在電台旁邊,只要有情況,會第一時間向你匯報的。」董正也開始發慌,他們的戲檯子早就搭好了,如果軍統不出現,那誰來唱戲呢。

    「那你還不回去守電台?」田島拓真嗔惱著說,「木匠」為何會突然取消行動呢?

    作為古星組的組長,「木匠」不可能跟董正開這樣的玩笑。軍統兩個行動小分隊沒有出現,只能說明兩個原因,第一,情報洩露,「木匠」已經知道董正叛變。第二,出了意外,「木匠」只能暫時放棄襲擊陽邏據點。

    畢竟陽邏據點不會跑,只有準備得當,什麼時候襲擊都一樣。但古星的事情,迫在眉睫,一刻也不能耽擱。田島拓真突然想到了從重慶來的那位神秘人物。或許,就是那位神秘人物,導致「木匠」臨時改變了主意。

    田島拓真不管已經是凌晨,他還是給鎮南五金廠打了電話。此時朱慕雲當然不在政保組了,田島拓真也覺得,以朱慕雲的性格,如果他還在鎮南五金廠,那才真叫出鬼了呢。

    朱慕雲此時已經睡著了,半夜的電話,總讓他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己人打來的電話,都說明出了意外。

    「朱君,你倒是有閒情逸致。」田島拓真聽到朱慕雲的聲音後,譏諷著說。

    「田島君,現在可是凌晨了,如果還不睡覺的話,那才叫有毛病呢。」朱慕雲沒好氣的說,他正在做著美夢,突然被吵醒,原本就被嚇了一跳。聽到是田島拓真的聲音後,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田島拓真在古昌,肯定是一無所獲,要不然,不會這麼晚還給自己打電話。

    「今天古星是否有收穫?」田島拓真問。

    「暫時還沒有收穫,田島君,你那邊應該大獲全勝了吧?」朱慕雲佯裝不知的說。

    「軍統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行動。」田島拓真緩緩的說。

    「我想肯定也是沒行動,要不然,你這通電話能打得通?」朱慕雲說,新四軍只要有古昌周邊有行動,一定會把古昌與古星之間的電話線破壞掉。

    「沒錯,今天晚上的電話能打通,確實很難得。」田島拓真一愣,他剛才只想著以最快的速度找到朱慕雲,完全沒想到,電話打得通,也說明了軍統沒有行動。

    「田島君,你還是早點休息吧,要不然天都快亮了。軍統,肯定不會行動了。」朱慕雲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說。

    「我想,古星的搜查,一定踩到了軍統的尾巴。要不然,他們不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田島拓真篤定的說。

    「你的意思,從重慶來的那個人,被我們困在了特二區?」朱慕雲突然來了興趣,翻身坐了起來。

    「肯定是這樣的,我馬上回來,參加明天清明的搜查。」田島拓真突然說。他覺得,自己再留在古昌,已經沒有什麼意義。

    「你還是留在古昌吧,如果你一走,軍統就行動了,那可怎麼辦?」朱慕雲說,所謂兵無常勢,水無常形,田島拓真天天在古昌等軍統的行動小分隊,軍統一直杳無音信。可他前腳離開,說不定後腳軍統就出現了。

    「沒這麼巧的事吧?」田島拓真遲疑著說。

    「我只是順便提一句,你不用放在心上。」朱慕雲笑著說,如果田島拓真帶著憲兵回來,他當然想著董正手裡的那批武器。有孫務本提供的情報,想要攻陷陽邏,還真不是難事。

    軍統雖然最擅長的是暗殺、綁架,但大部分人都受過正規軍事訓練。軍統的幹部,有不少是軍校畢業的。論到野外作戰,他們比偽軍還是要強。

    古昌就是個陷阱,朱慕雲當然不能去冒險。可以,田島拓真如果回來了,並且將憲兵全部帶回來,古昌就不是陷阱的,而是塊肥肉。陽邏據點只有幾十號人,如果突然襲擊,還真的能搞他們一下。

    「軍統不可能這麼神,我的運氣,也不會這麼差。」田島拓真說。

    「田島先生,你走後,這批武器怎麼辦?」董正得知田島拓真要回古星後,為難的說。這批武器是田島拓真幫他搞來,「木匠」給他的武器,已經被九頭山的土匪劫走。

    「暫時放到你手裡,一個月之內,如果軍統沒有行動,你再向『木匠』匯報,武器被劫了。」田島拓真想了想,沉吟著說。這批槍不能長時間放到董正手裡。否則,就成了自己資助軍統古星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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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 支持

    田島拓真回到古星的時候,還沒有完全亮,他先去了特二區,發現各個路口,依然被封鎖後,終於鬆了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朱慕雲敷衍了事、陽奉陰違。

    幸好,朱慕雲並沒有這樣做。雖然一個晚上沒睡,但田島拓真還是打起精神,仔細詢問著昨天的搜查。在幾個關卡問完話後,他又找到了張斕,向他詳細問起了昨天發生的事。

    總的來說,昨天的搜查是很嚴謹的。雖然朱慕雲沒有一直參加搜查,但他卻嚴格執行了既定方案。以前,田島拓真可能對朱慕雲有偏見,覺得他太過平庸無能,但朱慕雲昨天的表現,他還真挑不出什麼來。

    當然,朱慕雲的壞毛病還是有,比如說,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到特二區坐陣,而是先到憲兵隊向植村岩藏匯報。這種拍馬屁的做法,恐怕朱慕雲一輩子也改不了了。

    「田島先生,今天還對特二區進行搜查麼?」張斕問,昨天重點搜查了一些大的飯店和旅館,還有很多地方沒有搜查。

    可是,張斕感覺,重慶那邊的人,似乎沒在特二區。否則,他們搞出這麼大的陣勢,軍統應該有所反應才對。可到目前為止,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當然,昨天晚上,軍統原本有個大行動,可突然取消。顯然,與我們的搜查有關。」田島拓真篤定的說。

    張斕張了張嘴,本來想說些什麼,但看到田島拓真如此自信,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朱慕雲吃了早餐,又去憲兵隊特高課以及鎮南五金廠轉了一圈後,才與田島拓真會合。

    「田島君,今天去特一區搜查了。」朱慕雲提醒著說,總是守著法租界,怎麼可能有收穫呢。

    「不,我們要把重點放在特二區。」田島拓真堅持著說。

    「特一區同樣不能疏漏。」朱慕雲毫不退讓。

    「我說過,要把重點放在特二區!」田島拓真拿出顧問的架子,冷冷的說。

    「好吧。」朱慕雲無奈的說,田島拓真在古昌受了打擊,很想在古星找回顏面。

    可是,軍統並不是想在哪裡出現,就能在哪出現的。田島拓真固執的認為,從重慶來的重要人物,肯定被困顧特二區。

    朱慕雲不想跟田島拓真爭執,率性離開了特二區。今天上午,唐淑雅要離開古星,在她離開之前,朱慕雲不想打擾田島拓真的「雅興」。

    上午十點,朱慕雲開車從南京路二十號經過,在門口外的電線杆上,他看到了鄧陽春留下的標記,一個斜著向上的箭頭。這說明唐淑雅已經平安離開古星。

    中午,朱慕雲收到消息,軍統戴曉陽在玄樂樓出現。原本,沒人會注意這家日本人開設的半特務機關,裡面的女子,也沒想到,軍統的人,竟敢出現在那裡。可戴曉陽因為與日本人起爭執,並且大打出手,最後還拿出槍,打傷了一名日本人,這才暴露了身份。

    田島拓真聽到消息的時候,臉沉得能擰出水。他在特二區拚命的搜查,可戴曉陽竟然在玄樂樓出現,這無異於打了他一巴掌。

    當然,等田島拓真趕到玄樂樓的時候,戴曉陽早就消失了。但是,田島拓真終於把目標轉到了特一區。

    「田島君,戴曉陽剛剛在玄樂樓開了槍,你馬上就把人撤過來,難道你認為,軍統還會在特一區?他們還敢在特一區?」朱慕雲譏諷著說。

    「那你說怎麼辦?」田島拓真也覺得,總是跟在軍統屁股後面跑,沒什麼用處。一定要走到軍統前頭,打一次伏擊,才能讓軍統知道自己的厲害。

    「收隊。」朱慕雲緩緩的說。

    「收隊?那怎麼行。」田島拓真差點跳了起來。

    「你捕過魚麼?我們已經把水攪渾了,現在只等著他們主動冒出來。」朱慕雲篤定的說,戴曉陽的行為,幾乎是他一手控制的,他在田島拓真面前,就像個預言家似的。

    此次田島拓真並沒有再爭執,他在古昌失敗了,連軍統的影子都沒見到。回到古星後,也沒有任何收穫。難道說,老天對自己,真的這麼不公麼?

    「你前天不還言之鑿鑿,昨天晚上軍統肯定會襲擊陽邏據點麼?」朱慕雲見田島拓真不說話,又把話題引到陽邏據點。

    「我也正奇怪。」田島拓真嘆了口氣。

    「是不是軍統察覺到什麼了?」朱慕雲隨口說。

    「不可能。」田島拓真尖叫了一聲,確實有這個可能,但他不想承認,更加不希望這是事實。如果「木匠」察覺到了什麼,只能說明一件事,董正的身份暴露了。

    「希望沒有吧。」朱慕雲嘆息一聲,似乎對田島拓真並不看好。

    政保組收到後,朱慕雲讓他們下午提前下班。畢竟,昨天晚上有不少人是加了通宵的,想要工作有效率,就得休息好,還得吃好。

    田島拓真被朱慕雲的做法氣得吐血,他把張斕叫到一旁,讓他把人撒出去。別人休息,他們絕對不能休息。

    「田島太君,兄弟都很辛苦了,一個晚上沒睡。如果下午還不休息,就算真遇到軍統的人,也沒精力抓捕。」張斕苦笑著說,自己這麼賣力,不但沒要到好,反而還要加班,他心裡當然不痛快了。

    「等抓到了軍統的人,想怎麼休息都行。」田島拓真拍了拍張斕的肩膀,鼓勵著說。

    朱慕雲可不管田島拓真是否派人去暗中調查,就算他不安排人,很快也會收穫的。在唐淑雅的船,離開古星後,朱慕雲就能隨心所欲的行動了。

    「田島君,等會是不是要去特高課?」朱慕雲與田島拓真回到鎮南五金廠後,邀請他到自己的辦公室。

    「不錯。」田島拓真說,他在古昌的行動,看似十拿出九穩,可軍統不行動,實際上沒有任何收穫。此事,他得向植村岩藏匯報才行。

    「有件事,能否拜託你。」朱慕雲突然神秘的說。

    「什麼事?」田島拓真覺得很奇怪,朱慕雲是什麼人?他會拜託自己辦事?

    「這裡有份政保組準備招進的人,你能否幫忙,把於心玉幫我擋住。」朱慕雲把那份名單拿出給田島拓真,誠懇的說。

    作為政保組的顧問,田島拓真對政保組的人事,也是有發言權的。政保組的事情,田島拓真都有最終決策權。

    「於心玉?她不是你的未婚妻麼?」田島拓真詫異的說。

    「正是因為她是我的未婚妻,所以才不能來政保組。想想看,她要是到了這裡,我在她面前還有什麼秘密可言?你幫個忙,讓她死了這條心,下次請你喝酒。」朱慕雲真誠的說。

    朱慕雲演戲都是進入了角色的,有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沒有破綻。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的表演顯得特別的自然。

    「你是政保組的組長,不讓她進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田島拓真說。

    「如果這份名單沒讓植村課長看到,那不算什麼了。可你看看,植村課長都簽字了。」朱慕雲將植村岩藏的簽名拿給田島拓真看,嘴裡也是唉聲嘆氣的。

    「既然植村君已經同意了,我豈能更改呢。」田島拓真不會這麼傻,朱慕雲不願意的事情,他很樂意見到。

    於心玉來政保組,未必就是壞事。之前他綁架了於心玉,雖然沒有掌握什麼。但是,也並非沒有收穫。首先,張斕和呂世友,因為此事得罪了朱慕雲,不得不向自己靠攏。還有於心玉,田島拓真覺得,於心玉如果利用得好,完全可以成為自己的秘密武器。

    不管朱慕雲如何請求,田島拓真都沒有答應。到特高課後,田島拓真也向植村岩藏說起了此事,結果兩人的想法都一樣。讓於心玉到政保組,對他們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於心玉只是一名弱女子,到時候只要稍加安排,於心玉必定會死死盯住朱慕雲。其他人盯朱慕雲,一旦被發覺,會令所有人寒心。但於心玉要去朱慕雲的話,誰都不能說什麼。

    田島拓真也同意了這份名單,於心玉進入政保組的事情,就正式敲定了。朱慕雲讓華生搞一個歡迎會,此次政保組增加了十五個人,算是大大充實了力量。雖然這些人,還要經過一段時間的培訓才能上崗,但於心玉做的是同樣的事,只需要向她宣讀一些紀律就可以了。

    政保組的接線生,也法租界電話局的接線生完全是兩個概念。電話局的接線生,只要時間允許,可以隨意偷聽雙方的通話。可政保組的拉線生,有嚴格規定,不能隨意監聽組裡的電話。

    當然,規定是規定,但也不可能完全落到實處。要不然,之前羅雙燕也不會總能給朱慕雲提供消息了。

    田島拓真從憲兵隊離開後,雖然很累,但還不想休息。植村岩藏對他很失望,將政保組的憲兵全部拉到了陽邏,還讓古昌憲兵隊的草島信夫,借了大半個憲兵小隊對他。幾天時間,什麼都有收穫,就算躺到床上,也睡不著。
V123210 發表於 2018-7-8 00:17
交鋒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 重大發現


    田島拓真不想回去休息,也沒臉回去休息。同時,他也想暗中檢查一下張斕的能力。田島拓真剛到特二區時,突然見到了疾步走來的張斕。田島拓真讓司機停下,他推開門走了下去。

    此時,張斕也看到了田島拓真,他馬上跑過來,一臉欣喜的說:「田島先生,有重大發現。」

    「這麼慌幹什麼?」田島拓真不滿的看了張斕一眼,身為政保組的人,行事慌張,怪不得成不了大事。

    「在克勒滿沙街再次發現了戴曉陽的蹤影。」張斕興奮的說,他原本對田島拓真的命令很抗拒,昨天晚上累了一夜,今天還要繼續工作,真把自己當驢啦。

    原本,他與呂世友準備去找家茶樓歇腳,沒想到意外看到了戴曉陽。上午戴曉陽在玄樂樓出現,下午就敢跑到克勒滿沙街,軍統真是膽大包大!

    「真的?在哪裡?」田島拓真驚喜的說,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我讓呂世友跟著,這不正準備向田島先生匯報麼。」張斕笑了笑,其實,他剛才是想打電話的,但附近的電話壞了,想換了地方的。

    從發現戴曉陽的那一刻起,張斕就在心裡琢磨,這個消息應該先向朱慕雲還是田島拓真匯報。因為於心玉的事情,張斕知道,朱慕雲肯定恨死自己了。張斕自然也感受到了,所以他才在第一時間,向田島拓真靠攏。

    但田島拓真畢竟是日本人,自己當了特務,已經被人當成了漢奸。如果再去抱日本人的大腿,不要說外人了,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

    在張斕的內心深處,其實他更渴望贏得朱慕雲的諒解。然而,朱慕雲又豈會輕易原諒他呢。雖然朱慕雲一直沒有「特別」對待他,可張斕明白,這是朱慕雲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朱慕雲雖然年輕,在日本人眼裡,又顯得平庸無能。可張斕知道,朱慕雲其實已經深諳為官之道,要不然這麼多人,為何就朱慕雲能脫穎而出呢?

    再次發現戴曉陽的線索後,張斕腦子裡出現的,竟然是第一時間向朱慕雲匯報。可是,電話壞了,他想換部電話,結果卻碰到了田島拓真。

    既然遇到了田島拓真,張斕自然不敢隱瞞。他心裡想,或許這就是天意吧。很多時候,人們總是在無意間,就作出了人生最重要的決定。

    「走,去看看。」田島拓真又鑽進車子,軍統真是膽大包天,難道他們真的以為政保組沒人了嗎?

    很快,田島拓真的車子就發現了呂世友,此時的戴曉陽正在一家飯店吃飯,就坐在臨窗的位置。但是,那個位置遠離門口。如果有人從前門進來,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好像在等什麼人。」張斕把呂世友叫了回來,他們選擇的是在戴曉陽側後的位置,那裡正是戴曉陽觀察的死角。

    「田島先生,抓不抓?」張斕問,這個問題在發現戴曉陽的時候,他就一直在考慮。

    「現在抓有什麼用?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田島拓真擺了擺手,戴曉陽坐在如此顯眼的位置,應該不是為了接頭,反倒像是排斥掩護誰。

    坐在這個位置,當然不會是為了接頭。這個位置,對特工來說,其實也很危險。特別是像戴曉陽這種,身份暴露了的人。

    戴曉陽當然不是為了接頭,而是為了暴露。他之所以選擇這個位置,是因為發現了身後的呂世友。他坐的位置,雖然遠離門口,但卻靠近後門。如果有人從前門進來,他可以隨時從後門離開。

    戴曉陽知道,自己不能在窗口待太長的時間。主動暴露,原本就像在刀尖上跳舞,如果再不小心翼翼,很有可能會偷雞不成蝕把米。他可不想把自己搭進去,特別是在自己掌握主動的情況下。

    戴曉陽突然起身從後門離開了,外面的田島拓真等人,只覺得一眨眼,戴曉陽就不見了。田島拓真大驚,馬上帶著人衝了進去。很快,他就知道戴曉陽去了哪裡。張斕和呂世友迅速從後門離開,田島拓真則退回來,讓司機開車,繞到後面的街道。

    很快,他們在勝利街又碰到了,戴曉陽雖然很謹慎,可並不知道身後有了尾巴。他叫了一輛黃包車,正迅速離開特二區。

    雖然戴曉陽走了,田島拓真卻越來越興奮,因為他知道,鳥要歸巢,戴曉陽在外面活動了一天,總得回去吧。只要發現了他據點,就可以收網了。

    田島拓真一直在想,戴曉陽會在哪裡落腳,當戴曉陽最終在府長路下車的時候,田島拓真驚呆了。府長路距離白石路可不遠,而且與憲兵隊和警察局,都只有幾百米的距離。戴曉陽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府長路落腳?

    快到府長路的時候,戴曉陽顯得特別謹慎,不時回頭張望。田島拓真知道,戴曉陽這隻狐狸,快要露出尾巴了。他馬上命令張斕和呂世友下車,分別以步行和坐黃包車的形式,遠遠跟著。而他的汽車,因為目標太大,不敢再靠近了,只好加速超過了戴曉陽。

    在超車的一剎那,田島拓真透過車窗的車簾,仔細看了戴曉陽一眼。沒錯,與照片上一模一樣。田島拓真暗暗發誓,今天一定要抓到戴曉陽。他到現在還記得,當初在古沙街的時候,戴曉陽就被宋鵬認出,都已經被捕了,但還是被鄧陽春救走。

    轉了個彎後,田島拓真讓司機把車停在路邊。他點上根菸,大腦迅速思考著,準備如何對付戴曉陽。是放長線釣大魚?還是先抓戴曉陽?這是一道選擇題,放長線的話,可能會有更大的收穫,但戴曉陽或許會溜走。

    但是,現在抓戴曉陽的話,可能會驚動他的同夥。到時候,除非戴曉陽開口,否則想要破獲軍統大案,根本就不可能。

    「田島先生,戴曉陽依然干的是老本行,他在府長路開了家照相館。」張斕很快找到了田島拓真,向他匯報這個好消息。

    「看來戴曉陽除了照相,就不知道干其他事了。」田島拓真微笑著說,當初在古沙街,戴曉陽就是為了開照相館,才被發現的。

    沒想到,戴曉陽竟然還不知道汲取教訓。照相館人來人往,確實是個很好的掩護場所。至少,軍統的人,如果來接頭的話,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可是,戴曉陽已經被打上照相館的烙印,他真的不害怕麼?

    「馬上把當地的保長叫來。」田島拓真說,想知道戴曉陽更多的情況,當然要問地頭蛇了。知道當地情況的,除了甲長外就是保長。為了不打草驚蛇,問保長比較靠譜。

    「田島先生,是否先派人增援?」張斕提醒著說,現在就他們三人,加上田島拓真的司機。如果馬上抓捕戴曉陽,或許還有辦法。但是,聽田島拓真的意思,是準備放長線了。

    「不必,人多了還會打草驚蛇。」田島拓真擺了擺手,天快黑了,現在調人容易驚動對方,先摸情況,晚上再動手。

    「是。」張斕沒有再說,他身份低微,只提建議不作決定,有任何事情,田島拓真都會兜著。

    張斕很快把保長叫來,向他們介紹了戴曉陽的情況。田島拓真也終於知道了戴曉陽的基本情況,這家照相館開業的時間不長,但戴曉陽手續齊全,直接接手別人的照相館。而平時他又比較低調,倒也沒引起周圍人的懷疑。

    對此,田島拓真也很是無奈。中國人就是這樣,只要給錢,根本沒有什麼原則可講。他有地甚至想,如果戴曉陽給的錢夠,是不是可以把照相館開到警察局呢。

    「田島先生,現在怎麼辦?」張斕把保長送走後,問。

    「等周邊的人休息後,馬上抓捕。」田島拓真說,照相館的情況比較複雜,實在不行的話,最好是秘密逮捕。但是,實在不行的話,可以明捕。

    朱慕雲知道消息的時候,田島拓真已經把事情都定了下來。對此,朱慕雲很是不滿。他覺得,應該先「養」著。抓一個戴曉陽,對政保組沒什麼好處。但是,留著他,隨時能掌握軍統更多的情況。

    「我們在古沙街的時候,也曾經發現了戴曉陽的蹤影,甚至還抓到了他。可最終呢?因為晚了一分鐘,被鄧陽春救走了。」田島拓真不滿的說,他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

    「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嘛。總而言之,我不贊同馬上抓捕。」朱慕雲搖了搖頭,認真的說。

    既然戴曉陽要暴露,當然要暴露得徹底。戴曉陽在古沙街暴露後,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掩護身份,戴曉陽本人的意思,還是想以照相館為掩護。

    直到打聽到府長路有家照相館想轉讓,戴曉陽的掩護身份才算定了下來。此次吸引田島拓真的注意力,當然要暴露一些真實的信息,要不然,敵人怎麼會相信呢?
V123210 發表於 2018-7-8 00:17
交鋒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 好運


    朱慕雲反對的事,田島拓真一向都很支持。上次抓捕戴曉陽失敗,是政保局最大的恥辱。現在,李邦藩走了,他到了政保組,當然不會允許這種事再發生。

    只是,朱慕雲不支持田島拓真的行動,他想調動人手,就有些麻煩了。政保組的人,除了張斕和呂世友外,田島拓真就只能出動憲兵隊。其他人,都被朱慕雲調到了其他地方,實在沒有人手可派。

    「田島先生,是不是先盯幾天?」張斕發現,朱慕雲看自己的眼光都不對了,自己跟著田島拓真,真的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嗎?

    「不必,先抓。戴曉陽一直在古星,只要能撬開他的嘴,就能掌握軍統古星組的機密。」田島拓真說,哪怕撬不開戴曉陽的嘴,至少也消滅了一名軍統人員。

    「可是照相館的情況還沒有偵查清楚……」張斕擔憂的說,照相館看著不大,可誰知道里面會有多少人呢?

    「難道說,我們這些人還不夠?」田島拓真冷哼著說,除了張斕和呂世友外,還有一個班的憲兵,這麼多人,不要說一個戴曉陽,哪怕就是他有一個情報小組,也不用擔心。

    「有皇軍出面,當然是夠了的。」張斕哪怕說個不字。

    只是,在府長路戴曉陽的照相館外面,他就有些猶豫了。呂世友一直在照相館外面蹲守,據他所言,照相館自戴曉陽回來後,除了幾個來取相片的顧客外,沒有其他人出入過。

    為了慎重,田島拓真親自在前後偵察了一次,發現照相館有個後門。他命令張斕守在後門,自己親自從前門進入。

    「田島太君,我來吧。」呂世友難得有討好田島拓真的機會,掏出槍一副勇往直前的模樣。這麼多人抓一個軍統,還不是十拿出九穩?

    「你去敲開門,進去偵察一下情況。如果沒有意外,拍張照片就出來。如果出了事,我們會馬上衝進來。」田島拓真說,張斕守在後門,也只有呂世友合適。

    「老闆,在嗎?」呂世友將槍藏在身後,走到照相館門口,用力的敲了敲門。

    他才不想去偵察什麼情況,只要戴曉陽開門,馬上抓住他。根據政保組的規定,誰抓到人,功勞就是誰的。只要他抓到了戴曉陽,今天晚上的張斕、田島拓真,以及其他日本憲兵,就都成了他的陪襯。

    「誰啊?」裡面傳來戴曉陽的聲音,他是故意暴露身份,早在法租界的時候,就發現張斕和呂世友。在克勒滿沙街,一路將他們引到府長路。

    戴曉陽不知道政保組會如何行動,可是他已經做好了成全的準備。照相館除了前後門外,還可以從兩側翻到旁邊人的屋頂。他早就想好了退路,並且在照相館安排好炸藥,就等著政保組的人來了。

    戴曉陽原本希望,朱慕雲能親自來。如果能把朱慕雲幹掉,也算對得住鄧湘濤了。朱慕雲還是巡警的時候,戴曉陽就認識他了,看著朱慕雲一步一步成為一個大漢奸大特務,他也很痛心。

    只是,上面一次沒有下令暗殺,戴曉陽也沒有辦法。如果今天朱慕雲能來自己的照相館,就算不死,也要讓他脫層皮。

    此時在照相館,除了戴曉陽外,還有沈雲浩,以及一個行動小分隊,加上戴曉陽一共八人。他們人手一把快慢機,哪怕面對正面進攻,也不會落於下風。

    「老闆,能不能拍張相片?」呂世友大聲說。

    「已經關門了,明天再來吧。」戴曉陽一直在觀察著外面的情況,佯裝說道。

    在他說話的時候,沈雲浩也到了門後。後門出現了幾名日本兵,想必前面來的這個人不簡單。不管是誰,只要他敢進來,都是死路一條。

    「明天還得去做工呢,老闆幫個忙吧,拜託拜託。」呂世友央求著說。他一直生活在古星,講著本地方言,容易取得別人的信任。

    「好吧。」戴曉陽遲疑了一會,終於說道。

    呂世友大喜過望,他右手的槍悄悄打開了保險,只要門打開,自己進去用槍抵著戴曉陽,一切就都結束了。

    田島拓真在遠處,默默的看著呂世友。在呂世友準備進去的時候,他手一揮,馬上有兩名憲兵,一左一右靠近照相館,準備接應呂世友。

    門打開後,呂世友原本想衝進去,可是戴曉陽卻躲在了門後,他一愣。他不敢保證自己的槍,能讓戴曉陽乖乖就範。

    「請進吧。」戴曉陽望著門外的呂世友,不動聲色的說。

    「好。」呂世友背著後,抬步走了進去。

    呂世友的身子剛走進去,門馬上就被戴曉陽關上。呂世友正要舉槍,可他發現,腦袋後面已經多了根冰冷的槍管。呂世友只覺得一股寒氣從尾骨躥到後腦勺,全身的寒毛全部豎了起來。

    「你是呂世友吧?」沈雲浩將呂世友的手槍奪了過來,淡淡的說。

    「你是誰?」呂世友不敢動,更加不敢回頭,只是聽到另外一個聲音,讓他魂飛魄散。自己在照相館外面守了一個下午,每一個進來的人,最後都離開了。這個陌生的聲音,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還是根本就一直在裡面呢。

    「我只問你一句,想死還是想活?」沈雲浩推了呂世友一把,讓他走進了裡。

    在照相館的屋子中央,有一把大椅子,沈雲浩熟練的將他綁在椅子上。任何一名職業特工,都學習過專業的打繩結。有的時候,只需要通過看別人打結的手法,就能知道他是哪方的特工。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外面都是日本人,逃不掉的。聰明的話,就降了吧,大家以後還是兄弟。」呂世友勸導著說。

    「我們為什麼要逃?說說計畫吧。」沈雲浩走到呂世友正面,淡淡的說。

    「你是沈雲浩?」呂世友藉著屋內的燈光,看清了沈雲浩的相貌。

    「看來你是來聊天的。」沈雲浩不再理會呂世友,從旁邊拿出一塊炸藥,塞到了呂世友的椅子下面。

    「你要幹什麼?」呂世友太清楚沈雲浩的舉動了,他也看清了那塊炸藥,足以把自己炸上天。

    「當然是炸死你啊。」戴曉陽笑了笑,他也幫忙從旁邊牽了根線過來。

    「兩位,我與你們無怨無仇,何必要致呂某於死地呢。」呂世友戰戰兢兢的說。

    「誰讓你當漢奸呢。」沈雲浩冷冷的說。

    「說,外面的人是怎麼安排的?」戴曉陽突然一伸手,啪的給了呂世友一記重重的耳光。

    「我說了,你們能放了我嗎?」呂世友說。

    「到這個時候了,還跟我們講條件?」沈雲浩淡淡的說,他嘴裡說著話,但手裡一點也沒有停。

    「外面是田島拓真負責,帶了一個班的憲兵,後面是張斕,帶了兩名憲兵。」呂世友說,來之前,他覺得這麼多人,足夠拿出下戴曉陽了。可他剛才注意到,除了戴曉陽和沈雲浩外,屋裡還有幾個人。

    所有人都拿著德國造的快慢機,這種槍在近戰時,相當於衝鋒槍,日本人的步槍,根本就不是對手。只有在野外,步槍才有優勢。

    「田島拓真麼?就是原來政保局的情報處長張百朋吧?」沈雲浩說,這些日本的真是狡詐,竟然取個中國名字,假裝是中國人。

    「是他。」呂世友說。

    「今天總算沒有白來。」沈雲浩看了戴曉陽一眼,臉上終於浮現一絲微笑。

    田島拓真在外面,一直等著呂世友的消息。呂世友進去的時候,他以為馬上會行動,結果門被關上了。而且,這麼長時間,裡面並沒有動靜。

    突然,照相館傳來「啪啪」兩聲槍響,田島拓真不再猶豫,馬上率人衝了進去。可是,迎接他們的,是一波槍雨。當先的兩名憲兵,身上中了七八個槍眼,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著,身下的鮮血蔓延開來。

    田島拓真氣得哇哇大叫,他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遇到如此頑強的抵抗。從槍聲中,他也聽出來了,裡面絕對不止一個人。他暗罵呂世友這個蠢材,心想,中國人果然都是不能信任的。

    軍統顯然無心戀戰,第一槍進攻後,馬上就撤退了。後面的張斕,聽到槍聲後,心裡一驚,他馬上與兩名日本憲兵踹開了門。只是,他留了一個心眼,沒有馬上跟著進去。

    這樣的抓捕,不應該開槍。就算要開槍,也不會如此密集。前面的槍聲就像炒豆子似的,只能說明一件事,抓捕不順利,而且照相館內,肯定不止戴曉陽一個人。

    張斕的小心機,救了他一命,兩個日本兵進去後,他卻躲到旁邊的院牆後。他暗中觀察著周圍,一點聲響也不敢發出來。

    直到,他突然感覺地動山搖,嚇得他馬上趴到了地上。然後,他就看到,照相館的房子被炸得四分五裂,後面的院牆也倒塌了。

    張斕嚇得臉如白紙,他不敢想像,如果自己也跟著進去了,會是什麼結果?恐怕要到一堆瓦礫裡,尋找自己那具已經變成一堆爛肉的屍體了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8-7-8 00:17
交鋒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不再插手

    府長路照相館的爆炸聲很大,就連朱慕雲在家裡都聽到了。他馬上給政保組值值班室打電話,通知他們派人去府長路。同時,朱慕雲親自開著車,第一時間趕到了府長路。

    那間照相館已經不復存在,就連周圍的房間,也被炸塌了好幾間。朱慕雲看了看,心想,以後得告訴沈雲浩,控制器好炸藥用量才對。這明顯就是炸藥用多了嘛,軍統的炸藥雖然充足,但也不能這樣吧。

    「處座。」周志堅比朱慕雲先到,他已經完成了現場的初步勘查。

    「情況如何?」朱慕雲問,他希望所有人都死在這裡。可是,他很快看到了張斕。

    「呂世友死了,張斕沒進照相館。日本的那邊,田島拓真受了重傷,已經送往陸軍醫院。憲兵死了好幾個,現在還活著的只有五個了。而且,個個帶傷。」周志堅介紹著說,政保組的憲兵,全部參加了晚上的行動,只剩下五個,說明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被埋在瓦礫下。

    「張斕,說說情況吧。」朱慕雲朝張斕招了招手,問。

    「當時田島先生和呂世友負責前門,我與兩位太君守在後門。」張斕回憶著之前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

    「你們就如此聽信呂世友之言?」朱慕雲冷冷的說,田島拓真太過急切,注意要吃個大虧。只是張斕沒受傷,實在有些遺憾。

    「呂世友在這裡蹲守了一個下午,所有進去的人,全部出來了。我們以為,戴曉陽沒有其他同夥了。可是聽槍聲,軍統至少有五人以上。」張斕解釋著說。

    「讓你們不要行動,先觀察幾天再說,就是不聽。現在好了,滿意了吧?」朱慕雲看了張斕一眼,淡淡的說。

    「組座,我也是沒有辦法,田島拓真立功心切,誰敢攔呢。」張斕苦笑著說,田島拓真受的傷挺重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來,一旦田島拓真不再回政保組了,他以後怎麼辦?

    「走,去醫院看看。」朱慕雲說,不管他心裡多麼痛快,表面文章還是要做的。

    田島拓真沒有張斕這麼多心眼,聽到照相館內傳出槍聲,幾乎是不假思索就跑了進去。只是,進門後,他才突然意識到有問題。

    田島拓真畢竟是長時間訓練的特工,只是到中國後,他的身手很少有機會顯露。當他看到綁在屋子中央的呂世友時,腦子裡的第一個念頭不是去救他,而是逃離。

    也幸好田島拓真的提醒,否則他帶進去的憲兵,全都得被炸死。雖然田島拓真醒悟得有些晚了,但最終還是救了他一命。同時,也讓跟在他身邊的幾名憲兵,也都保住了一條命。

    田島拓真在古星已經受過好幾次傷了,第一次受傷的時候,為了隱瞞身份,斷了兩根肋骨只能硬挺著。當時他在日語專修學校與朱慕雲是同學,還是朱慕雲給他出的醫藥費。

    上次帶著法租界憲兵分隊的憲兵小隊,去古昌支援第六師,當時他也受了傷。此次在府長路被炸,他來中國,別的事沒怎麼幹成,可是這醫院卻住好多次了。

    此次田島拓真的傷並不重,主要是外傷,看著嚇人,但還死不了。朱慕雲到陸軍醫院的時候,田島拓真已經被送回了病房。

    「田島君,沒什麼大礙吧?」朱慕雲見到田島拓真的時候,很是關心的說。

    「軍統的人抓到了沒有?」田島拓真最關心的,還是軍統。他在照相館當時被震昏過去,醒來後,已經到陸軍醫院了。

    「我們趕到的時候,連他們的人影都沒看到。田島君,不是我說你,還是應該多聽聽我的建議。陽邏的事,我就不說了,照相館的事情,如果你能多觀察幾天,該多好啊。」朱慕雲嘆息著說。

    可朱慕雲的失望,並不是因為沒有抓到軍統,而是因為田島拓真還能喘氣。如果田島拓真直挺挺的躺在醫院裡,那該多好啊。

    朱慕雲在陸軍醫院待了沒多久,植村岩藏也趕到了。出這麼大的事情,他這個特高課長,當然得來看看。

    「到底是怎麼回事?」植村岩藏沉著臉,用日語嚴厲的說。

    「此事主要怪我,沒有及時給予田島君更多的支援。」朱慕雲連忙也用日語說。

    「你身為古星組長,當然要為此事負責。可是,田島拓真的責任更大,你沒有掌握足夠的線索,就擅自決定逮捕戴曉陽!」植村岩藏冷冷的說。

    「回去後,我要認真檢討,堅決杜絕此類事情再次發生。」朱慕雲誠懇的說,他知道植村岩藏來醫院,恐怕還是想跟田島拓真談話,也就藉機先離開了病房。

    當然,朱慕雲並沒有離開陸軍醫院。既然植村岩藏來了醫院,自己豈能比他先離開?

    「你在古星組的表現,讓我很失望。」植村岩藏等朱慕雲走後,對田島拓真說。

    他對田島拓真確實很失望,明明已經發現了戴曉陽的身影,為何一定要馬上逮捕呢。就算要逮捕,為何不在外面呢?當時戴曉陽孤身一人,多好的機會?偏偏要等戴曉陽回去,而且照相館還有一整個行動小分隊的時候動手。

    好了,呂世友被炸得粉身碎骨,田島拓真也受了重傷。最重要的,幾位優秀的帝國士兵,再也不能為帝國效力了。這一切,當然得歸咎於田島拓真。

    「嗨!」田島拓真勉強支撐起上半身,一臉羞愧的說。

    當著朱慕雲的面,他當然不能表露什麼。在醫院醒後,他真是懊悔莫及。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肯定不會有現在的局面。

    「這件事,你覺得最根本的原因在哪裡?」植村岩藏問,田島拓真在古昌無功而返,在古星發現鄧陽春和戴曉陽的蹤影后,原本進展順利。可哪想到,田島拓真竟然吃了這麼大一個虧。

    「一切都是我的錯,發現戴曉陽的行蹤後,只想著快點抓人,沒有估計到可能出現的情況。」田島拓真一臉慚愧的說。

    「這方面,你還真得要學學朱慕雲。如果你能調更多的人手,就算軍統有伏擊,他們能逃得掉嗎?我們現在也損失了人手,但軍統一個也沒抓到。」植村岩藏一臉痛惜的說。

    如果將軍統的人繩之以法,哪怕損失再多的人,至少也有心理安慰。可現在倒好,政保組死傷慘重,軍統的影子都沒抓到,如何向憲兵隊交差?

    「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田島拓真說。

    「從現在開始,你在政保組只行使監督權,未經我的允許,不能再插手任何事務。」植村岩藏緩緩的說,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田島拓真雖然是帝國精心培訓的特工,但他在這方面,並沒有什麼天賦。就像打牌一樣,雖然抓到了一副好牌,可最後總被別人和了。甚至,還點炮。

    偶爾一次、二次,可能是運氣不好。但經常如此,就不是運氣,而是個人能力問題了。植村岩藏特意調出了田島拓真的檔案,發現他從調到政保局二處擔任處長開始,就幾乎沒幹一件像樣的事。

    最終,田島拓真在政保局情報處長的位子上,是干不下去了,才被李邦藩踢到法租界憲兵分隊的。在法租界的憲兵分隊,田島拓真也沒能有所作為。他率隊去古昌支援被新四軍包圍的第六師,還受了傷。

    田島拓真唯一做對了的,是他多次受傷,而且還沒有死。他每次受傷,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終歸是為帝國出力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雖然總是辦砸事,可依然沒有被處分。

    正如中國的一句話,田島拓真雖然沒有功勞,但卻有苦勞。他為帝國流血流汗,總不能還降他的職務吧?

    可是,植村岩藏卻清醒的認識到了,田島拓真手裡的權力越大,他辦砸的事情就會越多。特別是今天晚上的事,完全可以避免。親自帶隊抓人,這種事也就會出現在田島拓真身上。如果換成朱慕雲,永遠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朱慕雲能力有限,如果我不插手政保組的事務,政保組還有存在的必要麼?」田島拓真蹙起眉頭,植村岩藏的決定讓他很失望,同時心裡也不服。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向你下達命令。今天晚上軍統的人能逃得了?以我對朱慕雲的瞭解,他至少會派一個連的軍隊,將照相館團團包圍。」植村岩藏說。

    「這種事,他還真的能幹得出來。」田島拓真說,朱慕雲貪生怕死,遇到這種行動,總是大驚小怪。

    「我看過朱慕雲的檔案,他幹工作其實很踏實。」植村岩藏說,以前只要是李邦藩交辦的事情,朱慕雲總會用盡一切辦法去完成。

    「如果我不插手政保組的事情,那董正這條線,以及施興民這條線,是不是都要轉給朱慕雲呢?」田島拓真問。

    「他是政保組長,當然得轉給他,哪怕他不願意,這兩個人,也必須他親自掌握。」植村岩藏說緩緩的說,朱慕雲是政保組長,除他之外,其他人都不適合與這些內線聯繫。
V123210 發表於 2018-7-8 00:17
交鋒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 絕對權力

    朱慕雲一直在陸軍醫院等著,他並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事,讓他取得了政保組的所有權。田島拓真雖說沒死,可以後再也不能對他橫加干涉了。

    朱慕雲要做的,只是一名下屬應盡的義務。這種不用費錢,卻又能給別人留下好印象的舉動,朱慕雲是最擅長的。

    看到植村岩藏走出來的時候,朱慕雲馬上迎了出去。自從李邦藩離開後,朱慕雲慢慢用植村岩藏代替了李邦藩。當然,對植村岩藏,朱慕雲沒有做到早請示晚匯報。如果他把植村岩藏完全當成李邦藩,不但沒有以前的效果,還會被日本人鄙夷。

    「你還沒回去?」植村岩藏對朱慕雲的這一套,還是很受用的。中國人雖然很卑劣,但有些事情還是值得肯定的。

    「植村課長沒有回去,我豈敢回去。」朱慕雲謙卑的說。

    「好吧,正好我也有事跟你說。」植村岩藏說。

    「植村課長請吩咐。」朱慕雲連忙說,今天的事情,是田島拓真搞砸了,他之前也特意勸過,讓田島拓真不用這麼著急。可田島拓真是顧問啊,政保組的事情,顧問有最後決定權。

    但朱慕雲感覺,植村岩藏要說的事情,對自己是好事。這不是他分析推斷出來的,純粹就是一種感覺。當然,與植村岩藏說話的語氣,也有一定的關係。要不然,植村岩藏不會用這麼平和的語氣與自己說話。

    「剛才我向田島拓真宣佈了一頂決定,以後,他這個政保組顧問,只負責監督你們行事,沒有特高課的命令,不得再插手政保組的任何事務。」植村岩藏緩緩的說。

    原本,此事他應該找個機會,向朱慕雲正式宣佈。既然朱慕雲沒回去,暫且告訴他就是。朱慕雲早一天知道此事,也有利於政保組的工作。

    「真的?」朱慕雲驚喜的說,很快,他又覺得,自己的表情太過真實,馬上露出遺憾的樣子,嘆了口氣,說:「以後政保組沒有田島顧問的指導,都不知道該怎麼工作了。」

    「行了,我知道你很高興。之前很多人懷疑你的能力,但我對你是信心的。」植村岩藏緩緩的說,誰都希望掌握權力,田島拓真在政保組,就像太上皇,對政保組的事情隨意干涉,朱慕雲這個政保組長,幾乎成了傀儡。

    「請植村課長放心,我不敢說將古星抗日分子一網打盡,但會通過卓有成效的工作,讓抗日分子在古星沒有生存的土壤。」朱慕雲鄭重其事的說。

    「好好幹,我看好你。」植村岩藏拍了拍朱慕雲的肩膀,鼓勵著說。

    朱慕雲很激動,自己這個政保組長,終於名副其實了。以後,政保組將由他說了算,真是真正掌握了絕對權力。

    朱慕雲回去的時候,又從府長路繞了一下。華生正安排工人,連夜挖掘照相館,下面還有兩名日本憲兵的屍體沒有找到呢。

    「張斕呢?」朱慕雲停車後,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張斕的身影。

    「他回去休息了。」華生說,挖掘的事,一向由後勤科負責。其實,他也可以不用在這裡,但是,聽說下面埋著日本人,他就想親眼看看,日本人死後的慘狀。

    「今天的事情,張斕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還能休息?馬上把他叫來。」朱慕雲命令著說,田島拓真受傷後,對政保組的影響力急劇下降。而且,植村岩藏又讓自己真正掌握政保組,以後,他在政保組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張斕覺得自己沒有功勞也沒苦勞,戴曉陽是自己發現的,抓捕戴曉陽的行動,自己也參加了。至於戴曉陽沒抓到,跟自己有關係嗎?

    接到朱慕雲的命令,張斕直想罵娘,自己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真要說責任,田島拓真才是主要責任人好不好?

    可朱慕雲畢竟是上峰,他派人來家裡下命令,哪怕他兩個眼皮在打架,也不得不穿上衣服,重新回到府長路。可張斕到照相館後,朱慕雲已經走了。

    「劉科長,組座呢?」張斕只好去問華生。

    「怎麼,還讓組座等你?」華生冷冷的說,張斕對於心玉所做的事情,他當然很清楚。此次呂世友死在照相館,他一點憐憫之意也沒有。

    剛才朱慕雲的態度,華生並沒有在意,他覺得,對張斕這樣的人,就應該如此。只是,朱慕雲顧忌田島拓真,一直忍氣吞聲。不但沒與田島拓真計較此事,就連張斕和呂世友也視而不見,好像他們綁架於心玉是理所應當似的。

    「不敢。」張斕說,他只是奇怪覺得,讓自己來照相館又有什麼用呢,軍統已經跑了,呂世友也已經死了,剩下的日本憲兵,死的死,傷的傷。

    「組座命令,讓你再仔細勘查現場,之前沒有看清楚,現在再仔細看看,務必找到有用的線索。」華生叮囑著說,他是總務科長,兼六水洲看守所長,在張斕面前也是可以擺架子的。

    「黑燈瞎火的,怎麼勘查現場呢?再說了,房屋都倒了,劉科長,你告訴我怎麼查?」張斕很是不滿的說。

    「張斕,這種事還用教你?如果你們之前能仔細點,會死這麼多人?再說了,軍統離開的倉促,必然會留下有用的線索。」華生緩緩的說,其實有一點他沒有說,朱慕雲只是想整張斕。

    至於他找的理由,哪怕再冠冕堂皇,也無法掩蓋這個事實。只有,張斕此時就算感受到了,也不敢說出來罷了。

    「好吧。」張斕當然感受到了,自己是田島拓真的人,而且剛剛參加完行動,朱慕雲在田島拓真住院後,就如此使喚自己,田島拓真能答應?

    張斕被華生盯著,只能像模像樣的勘察著。晚上光線不好,他只能拿出著一個手電筒,一個人在那裡查看著。到半夜的時候,華生給那些挖掘的民工準備了夜宵,可卻把他給忘了。

    「不好意思,忘記你也在這裡了?」華生一邊吃著自己的那份炒粉,一邊不好意思的說。

    「沒事。」張斕尷尬的笑了笑,劉澤華作為總務科長,會忘了這種事?明明是故意的,偏偏自己還不好說什麼。

    第二天一大早,張斕就去了陸軍醫院。他雖是政保組的人,但在晚上,還是沒有資格進政保組的。見到田島拓真,張斕才聽說特高課的決定。

    「怎麼會這樣?」張斕驚訝的說,田島拓真可是日本人啊,就算他犯點小錯,特高課也不應該如此對他吧。

    再說了,田島拓真如果只有監督權,自己還跟著他幹什麼?怪不得昨天晚上,朱慕雲竟然讓人把自己從被窩裡叫起來,原來是這個原因。張斕覺得很悲哀,朱慕雲掌權後,自己的苦日子就要來了。

    張斕暗暗大罵,這他媽叫什麼事呢,自己只是聽從田島拓真的命令,把於心玉帶到田島拓真面前罷了。朱慕雲奈何不了田島拓真,卻將怨氣全部撤到自己頭上。

    「這是特高課的命令,以後,我只有監督權。但是,我們也不要放棄,你給我盯死了朱慕雲,還有即將來上班的於心玉,只要抓住他們的把柄,政保組還是我們的。如果你能扳倒朱慕雲,我保證推薦你為政保組長。」田島拓真緩緩的說。

    昨天晚上植村岩藏走後,他想了很多。是什麼,讓特高課作出如此決定的。是自己不努力嗎?他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了打擊抗日分子當中。是自己能力不足嗎?在國內訓練的時候,他的能力比李邦藩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是,田島拓真無論是在政保局,還是在法租界憲兵分隊,甚至在政保組,他都沒能幹出什麼成績。究其原因,恐怕很大一部分,是因為自己辦砸了事。

    可是,為何自己就這麼倒霉呢?古昌的事情,他覺得是軍統臨時改變了主意,這恐怕是運氣問題了。 w至於照相館的事情,他確實有點操之過急。朱慕雲甚至提醒過他,不要這麼著急,先觀察幾天,要他一意孤行,導致政保組損失慘重。

    「請田島先生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現,成為你踏實的眼睛和耳朵,將整個政保組的人都嚴密監視起來。」張斕鄭重其事的說。

    昨天晚上朱慕雲的行為,讓張斕很是意外,他感覺,以後自己在政保組的日子會越來越不好過。能救是朱慕雲的原諒嗎?此次戴曉陽的情報,沒有第一時間匯報給朱慕雲,已經失去了一次最好的機會。

    朱慕雲回到家後,於心玉已經睡下了。照相館的事情,於心玉之前是清楚的,因此,聽到那聲巨響,她並沒有多麼吃驚。

    而且,她目前一邊培訓,一邊開始了在政保組電訊科的工作。接線生是她的老本行,只要學習一下新的機器操作,以及政保組的保密規定就要以了。在新的職位上,她要知道政保組的消息,無需再通過朱慕雲這一條途徑。

    朱慕雲回來後,並沒有馬上睡覺,他躺在床上,依然像原來那樣,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在腦子裡仔細的過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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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