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交鋒 作者:可大可小 (全書完)

 
V123210 2017-10-23 20:39:5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89 114426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4 23:59
交鋒 第一千四百九十九章 還情

    關於國外的局勢,朱慕雲也第一時間告訴了獵手情報小組。第二天,朱慕雲卻收到了獵手情報小組的反饋信息:1943年7月10日,美英軍隊在西西里島登陸。7月24日,法西斯議會多數票通過要求墨索里尼辭職。次日,墨索里尼在應國王召見時被捕。

    看到反饋回來的信息,朱慕雲很是意外。一直以來,都是他向組織提供情報。此次竟然收到了組織的情報,顯然,在這方面,我黨的工作非常出色。

    其實,早在1941年8月1日,中共中央就下發了《關於調查研究的決定》。

    決定指出:我黨是一個肩負偉大革命任務黨,加重對於歷史,對於環境,對於國內外,省內外,縣內外具體情況之調查研究,方能有效組織力量推翻日本及其走狗的統治。

    為此,中央決定中央設置調查研究機關,蒐集國內政治,軍事,經濟,文化社會各階級關係方面的材料加以研究,以為中央的直接助手。

    我黨的設備不如敵人,但是,人才濟濟,關於意大利墨索里尼的事情,早就掌握了。「獵手」的情報傳回去後,馬上給了他一份資料。

    正是基於目前的國際局勢,共產黨領導的敵後軍民,在華北、華中、華南地區,對日偽軍普遍發起局部反攻。

    朱慕雲覺得,這是墨索里尼的下台,是全世界反法西斯的勝利,應該讓所有人知曉。因此,他建議,盡快以各種手段,將此事傳播出去。

    但是,對於如何傳播,朱慕雲有自己的考慮。像上次那樣散發傳單,顯然不太好。之前五月四日的傳單,給了李邦藩沉重一擊。朱慕雲擔任直屬組長後,古星並沒有出現大的抗日事件。

    如果古星出現傳單,會給朱慕雲極大的壓力。況且,民眾大多不識字,以傳單散佈消息,只是為了製造轟動效應。對消息的傳播,並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

    然而,朱慕雲的建議,並沒有被採納。因為意大利的局勢並不明朗,墨索里尼下台後,意大利還依然保持著與德國的結盟。

    第二天,朱慕雲終於收到了於心玉彙總的信息。對於精通德語和英語的於心玉來說,可以直接聽國外的電台。她的消息是一手的,能直觀的知道,事態的最新發展。

    就在昨天,意大利組織了巴多里奧領導的軍事專制政權。它一面下令「同德國保持聯盟,繼續作戰」,一面就退出戰爭的條件同美、英開始談判。

    墨索里尼被推翻,成了國內反法西斯力量行動的信號,強大的罷工浪潮席捲北部各個工業地區,迫使巴多里奧政府於7月27日解散法西斯黨,並使反法西斯黨的活動合法化。

    這些消息,幾天後各大報紙也登了出來。當然,由政府控制的報紙除外。雖然地下黨沒有散發傳單,但是,效果也達到了。

    很多人都相信,不用多久,意大利就會完蛋。事實上,意大利在軍事上,已經放棄了抵抗,目前,只是想體面的結束戰爭罷了。

    這段時間,朱慕雲明顯感覺到,所有的政府機關,氣氛非常沉重。特別是有日本人參與者的部門,更是特別的詭異。比如說政保局,他們是情報人員,非常清楚這些信號,將傳遞什麼樣的情報。

    很多人也估計到了,接下來的意大利,將面臨什麼樣的結局。而這些一心為日本人服務,準備當一輩子漢奸的人,突然之間迷茫了。

    「朱組長,這幾天你的人意志消沉,必須引起高度警惕。」田島拓真找到朱慕雲,很是不滿的說。

    這兩天,他都能感受到其他人異樣的目光。大日本帝國依然佔據著大片中國領地,太平洋戰爭進展順利,遠在北非的戰局,不可能影響東亞。

    「請田島顧問放心,他們只是因為晝夜找尋宋鵬,太過疲憊不堪罷了。」朱慕雲解釋著說,他向重慶請示,配合自己的行動,放出宋鵬已經抵達重慶的信號。

    然而,重慶遲遲沒有回覆。之前因為曾山的事,重慶確實發現了一名日本間諜。軍統對日本間諜,從來不會手軟。在發現的當天,就將間諜逮捕,並且加以嚴刑審訊。然而,審訊過程中,間諜突然咬破藏在衣角的毒藥自殺。

    「我也知道你們很辛苦,但是,宋鵬一天沒找到,我們一天就不能放鬆。」田島拓真緩緩的說。周志堅提出來的「謬論」,他是堅決不認同的。

    宋鵬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突然之間就背叛。除非,中間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

    「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古春暉已經回到了管沙嶺,並且,忠義救國軍也重新駐紮在管沙嶺。」朱慕雲說,古春暉已經送出城。

    此次古春暉進城,主要是尋求軍統支持。朱慕雲答應給他一批糧食,但是,他讓古春暉拿出一個戰鬥力最強的排,配合古星組行動。襲擊白滸灣的肖春庭,如果有忠義救國軍參加,古星組成功的希望會更大。

    論行動能力,古星組不比忠義救國軍差。可如果要論野外作戰能力,忠義救國軍稍勝一籌。這種攻堅戰,也並非古星組所長。

    「但並不能說明,是宋鵬協助古春暉離開的吧?」田島拓真說,這個消息讓他很生氣,可目前來說,皇軍還拿不出足夠的兵力對付忠義救國軍。

    一直以來,皇軍的主要對手都是共產黨領導的新四軍。忠義救國軍十七支隊,雖然駐守在管沙嶺,但他們與日軍「和平共處」,雙方「秋毫無犯」,對日軍並沒有造成任何破壞。

    「我想派人去趟管沙嶺。」朱慕雲說,既然重慶一直沒有答覆,只好從管沙嶺想辦法了。

    「你的人敢去管沙嶺?」田島拓真很是意外,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朱慕雲膽小如鼠,直屬組的人,也不比他好到哪去。只要是危險的任務,個個推諉,生怕讓他們去執行。如果是可以立功受獎的任務,早個個爭先,不惜爭得頭破血流。

    「不敢去也得去,說不定在管沙嶺,就能探到些消息。」朱慕雲說。

    「好吧,我可以派人配合你。」田島拓真說,他留了個心眼,不讓朱慕雲一個人把持此事,他得派人加入行動。管沙嶺到時是什麼情況,他也必須第一時間知道。

    「能得到太君支持,實在太好了。」朱慕雲高興的說,古春暉此次欠他的人情,一定會配合好自己。田島拓真派人加入偵察,正中朱慕雲下懷。

    「你的人什麼時候行動?」田島拓真看著朱慕雲,不知道朱慕雲是真心還是假意。他覺得,朱慕雲應該是虛情假意才對。可是,看到朱慕雲的眼神,朱慕雲又不像在說假話。

    「馬上就可以行動。」朱慕雲說,去管沙嶺無非就是準備套東西,去陌生地方,無非就是裝成貨郎,或者遊方郎中之類。再不濟,就是走親戚的老百姓,或者跑單幫的商販。

    「我馬上安排。」田島拓真說,既然朱慕雲有這個打算,他當然要全力支持。

    古春暉回到管沙嶺後,確實驚魂未定,此次古星之行,差點就交待在那裡了。先是直屬組的周志堅發現了他的行蹤,其次,又被宋鵬盯上。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沒有發現被跟蹤。幸好古星組出面,否則忠義救國軍十七支隊,就要換司令啦。

    回到管沙嶺後,古春暉收到了「木匠」的電報,請求十七支隊派一個加強排,協助攻打白滸灣肖春庭部。對此,古春暉沒有猶豫,馬上答應了。

    古春暉雖與「木匠」沒見過面,可他此次能從古星脫險,得益於古星組的支援。而且,古星組很快給他運來了一批糧食。沒有通過城內的糧店,而是直接從江上送的貨。整整一條船的糧食,足夠十七支隊支撐半年以上的。

    雖然「木匠」收了錢,而且價格比市面貴了三成。但在這年頭,能一次買到這麼多糧食,已經非常難得了。古春暉接連欠「木匠」兩個情,讓他派兵去白滸灣,於情於理他都不能拒絕。

    至於「木匠」又傳來消息,讓他最近散佈一個假消息:能順利從古星回來,完全是因為直屬組的宋鵬出手相助。

    古春暉這才明白,為何剛回來時,鄧陽春為何讓他嚴格保密,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古星的情況。原來,是為了陷害這個宋鵬。

    古春暉自然是知道宋鵬的,如果讓直屬組認為,宋鵬是軍統的人,恐怕宋鵬也沒有好下場。只需要配合「木匠」演場戲,就能給宋鵬帶去這麼大的麻煩,古春暉太願意了。

    古春暉把幾個手下叫來,一頓酒喝下去,頓時將古星如何脫險之事,說得活靈活現。特別是宋鵬得知他遇險後,特意趕過來,將尾巴清除乾淨,又親自送他出城,更是說得特別詳細。

    十七支隊早就準備好了「情報」,直屬組的人,很順利到了管沙嶺,也打探到了想要的情報。當天下午,他們就往古星趕,第二天早上,就趕到鎮南五金廠向朱慕雲匯報。

    「什麼?真是宋鵬救了古春暉?」朱慕雲聽到消息後,一臉的不敢置信。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5 00:00
交鋒 第一千五百章 沒有

    田島拓真聽到消息的時候,更是意外,他怎麼也想不到,事情真的如周志堅所料。宋鵬為何要背叛皇軍呢?他真想當面向宋鵬問個明白,可是,宋鵬已經失蹤,他根本就找不到人。

    然而,此次的調查結果,田島拓真還是不能接受。只是,因為他的人也去了管沙嶺,哪怕再懷疑,也不好多說。

    只是,田島拓真向植村岩藏匯報時,堅定的認為,宋鵬不可能營救古春暉,這與他的性格不符合。

    「田島君,你自己也派人去了管沙嶺,就算你不相信直屬組的人,總得相信自己的人吧?」植村岩藏皺起了眉頭,雖然他也不想接受這個結果,但事實證明,宋鵬確實為營救古春暉出了力。

    「不行,必須再找其他渠道求證。」田島拓真固執的說。

    「只要你不干預直屬組的正常工作,可以另外求證。」植村岩藏無奈的說,朱慕雲早就向他詳細匯報過。

    如果只是直屬組的人去了管沙嶺,植村岩藏可能還會有所懷疑。畢竟,直屬組的這些人,或許存在能力不足的問題。然而,田島拓真也派人去調查了,如果田島拓真連自己人都不相信,乾脆自己去趟管沙嶺得了。

    「可以,我會再次驗證的。」田島拓真說。

    這份情報不符合宋鵬的行為習慣,就算意大利要退出軸心國,宋鵬也不可能突然改變他的政治路線。這可不像去哪家館子吃飯,今天覺得這裡的飯菜不好吃了,明天就換家飯館。一旦宋鵬決定為帝國效力,就算他再想為重慶服務,也不可能突然之間就改變。

    如果說,宋鵬在直屬組之前,與軍統暗通款曲,或許還能說得通。畢竟,當時的宋鵬在二處很不得志,又被張光照排擠,連二處五科長的位子也岌岌可危。

    可政保局撤離古星後,宋鵬擔任了直屬組副組長,又與自己結成聯盟。在直屬組,宋鵬已經可以與朱慕雲分庭抗禮。

    還有汽車爆炸案,如果宋鵬與軍統真的暗中勾結了,他還會巧取豪奪朱慕雲的汽車麼?肯定不會。如果當時汽車由朱慕雲駕駛的話,恐怕朱慕雲早就死了。也就是說,宋鵬差一點就當了朱慕雲的替死鬼。

    請問,宋鵬如果與軍統暗中合作了,他還會當這個替死鬼麼?只要宋鵬將代車的日期推遲一天,朱慕雲就得完蛋。

    田島拓真在回鎮南五金廠的路上,一直在想這個問題。越想,他覺得不對勁。宋鵬是當初李邦藩策反的,也是李邦藩力挽狂瀾,提出讓宋鵬擔任直屬組副組長的。

    到辦公室後,田島拓真給李邦藩打了電話。他只是想從李邦藩這裡,獲取支持罷了。田島拓真相信,李邦藩把宋鵬安排在直屬組,也一定是信任宋鵬的。

    田島拓真今天的運氣很好,電話竟然能打通。田島拓真知道時間緊迫,他們的通話,隨時都有可能中斷。因此,直截了當的將宋鵬的事情,告訴了李邦藩。

    「我支持你的想法。」李邦藩聽了後,馬上說道,宋鵬是他當初看中的人,雖然潛伏在軍統時,一直沒有幹出什麼功績。可事後得知,宋鵬的身份早就被軍統發現,只是為了保護馮梓緣,才讓宋鵬繼續留下來的。

    當時,宋鵬以濟南路宋記茶館為掩護,擔任軍統的交通站負責人。宋鵬當時基本上沒幹成什麼事,偶爾得來的情報,也是軍統通過篩選後的過期情報。甚至,是軍統需要政保局知道的假情報。

    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宋鵬依然通過一些細節,掌握了一些珍貴情報。回到政保局後,更是鐵心要與軍統作對。這樣的人,李邦藩相信他不會叛變。

    「所以,我想親自去趟管沙嶺。」田島拓真緩緩的說,他相信,只有自己親自去管沙嶺,才能發現真相。

    「我們在古昌不是有人麼?何必自己去?」李邦藩蹙起了眉頭,到目前為止,他在軍統的內線只剩下古昌的董正了。

    「古昌?」田島拓真詫異的說,對李邦藩的內線,他並不知道。

    政保局離開古星前,李邦藩只是將董正介紹給了鄭思遠。鄭思遠出事後,這些關係李邦藩都想轉給朱慕雲。可是,朱慕雲很識趣,他覺得這種事,還是不知道為好。包括地下黨的施興民,都是由宋鵬掌握。

    「你去機要室查一份資料就知道了。」李邦藩緩緩的說,這是他的傑作,離開古星後,依然可以發揮作用。

    「多謝柳葉君。」田島拓真感激的說,不管他以前與李邦藩相處得如何,遠在安徽的李邦藩,還能這樣幫自己,他很感激。

    「此事朱慕雲應該都不知道,以後這個關係就交由你掌握吧,希望你能用好這個關係。」李邦藩告訴了田島拓真一個檔案號,這份檔案一般人是調閱不了的。

    田島拓真很快看到了董正的檔案,他沒想到,軍統古星組古昌小組的小組長,竟然是李邦藩的內線。田島拓真很激動,有這樣的關係,朱慕雲和宋鵬都不知道利用,實在太蠢了。

    拿到檔案到,田島拓真迅速去了趟古昌,與董正取得聯繫。雖然李邦藩和鄭思遠都不在了,但董正的心並沒有變。與田島拓真接上頭後,他馬上答應派人去趟管沙嶺。他的小組就是從管沙嶺出來的,潛回管沙嶺一點問題也沒有。

    只是董正並不知道,他在古昌的一舉一動,早就在掌控這中。董正與田島拓真接頭的事情,鄧陽春很快就知道,他馬上向「木匠」匯報。同時,鄧陽春迅速通知古春暉,注意保密。

    只是,董正的身份,在古星組是機密。就連古春暉,也不知道董正真正的身份。因此,在電報裡,鄧陽春也不能說得太詳細。

    「田島拓真與董正見面,肯定是為了宋鵬的事。」鄧陽春一時之間沒有收到「木匠」的回電,只好去了趟黃陂,與沈雲浩商量。

    「沒什麼好擔心的,董正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沈雲浩不以為意的說。

    「我擔心古春暉。」鄧陽春擔憂的說,這件事他什麼都不擔心,就只擔心古春暉對古昌小組沒有防範。

    「董正總不能親自去管沙嶺嗎?你讓我們的人去調查,不就可以了?」沈雲浩笑吟吟的說,古昌小組有好幾個人,是特意派過去的,想要盯住一個董正,還是沒問題的。

    「我雖然是這樣安排,可擔心董正親自去管沙嶺。」鄧陽春說。

    董正還真的想親自跑一趟,但田島拓真告訴他,此事不能打草驚蛇。董正好不容易才打入軍統,如果為了調查宋鵬之事就暴露身份,就太不劃不來了。

    「我的身份不會有人懷疑的。」董正篤定的說,他之所以想親自跑一趟,也是為了想在田島拓真面前表現。

    李邦藩離開了古星,鄭思遠又死在了黃陂。當他聽到鄭思遠死了的時候,感覺很徬徨。自己的聯絡人死了,不會成為斷線的風箏吧。

    「一定要注意保密,此事不能被軍統知道。」田島拓真提醒著說,再機密的事情,如果保密工作沒做好的話,最終也會失敗。

    「放心,我自有辦法。」董正自信的說。

    朱慕雲收到鄧陽春轉過來的情報時,已經是傍晚了。得知田島拓真與董正聯繫上了,朱慕雲頓時覺得不妙。李邦藩的六名內線,現在只剩下一個董正,只是為了讓他傳遞一些假情報。因此,知道董正身份的,也只有鄧陽春、沈雲浩和於心玉,以及鄧陽春派在古昌小組的幾人罷了。

    就連古春暉,也不知道董正的真正身份。如果董正派人潛回管沙嶺,古春暉沒有防備,很有可能將實情告訴他。

    朱慕雲當機立斷,把董正的身份告訴古春暉。但是,此事不能通過電台,讓鄧陽春親自跑一趟。只有鄧陽春出面,古春暉才會相信董正的身份。

    收到電報,鄧陽春連夜趕到了管沙嶺。他暗罵自己,去什麼黃陂啊,直接去管沙嶺才是解決辦法的根本。雖然他對「木匠」擔任古星組長後,一直對自己保持神秘身份,心裡有些不滿,但他現在的安排,確實很高明。

    鄧陽春並不知道,董正是以秘密身份去管沙嶺的。他對管沙嶺很熟悉,又裝扮成一個走四方的貨郎。與十七支隊的人聊天時,發現他們是突然接到命令,才知道古春暉被宋鵬所救的。

    董正注意到一個細節,在古春暉回到管沙嶺後的頭兩天,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當時,也就是有人傳言,古司令是被軍統救了。然而,一夜之間,突然就傳聞,古春暉是被宋鵬救的。

    董正相信,此事一定有詐。他馬上找了一個相熟的大隊長,請對方喝了一頓酒,很快就套出詳情,是接到軍統的要求,才對外傳出消息,是宋鵬救了古春暉。

    「實際情況如何呢?」董正問。

    「根本沒有這回事。」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5 00:10
交鋒 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未必

    收到董正的回信,田島拓真很是得意,自己的判斷確實沒有問題。顯然,軍統在散佈假消息。軍統為何要這樣做呢?

    恐怕還是因為宋鵬的失蹤,與軍統有關。這個結論,讓田島拓真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已經感覺到,宋鵬凶多吉少。要不然,軍統也不會大費周章,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最讓田島拓真恐懼的是,軍統的反應如此迅速,而且時間掐得非常好。直屬組剛派人去管沙嶺打探消息,那邊就傳來了古春暉為宋鵬所救的消息。換成其他人,得知這個消息,自然而然的會認定,宋鵬再次叛變,重新為軍統服務。

    田島拓真想向植村岩藏匯報,可是,當他拿起電話的時候又猶豫了。植村岩藏會相信自己的情報嗎?

    董正的情報,不但證實了自己之前的猜測,同時也說明了一件事,直屬組有軍統的人!這個結論令人不敢置信,但又真實存在。之前的孫明華、曾山,都是軍統的人。李邦藩曾經得意洋洋的表示,軍統在政保局的人,全部被清除。

    然而,收到董正的情報,田島拓真下意識的認為,直屬組一定有內奸。否則,軍統的反應不會這麼及時。最終,田島拓真撥通了李邦藩的電話,他覺得,此事最好還是與李邦藩商量。

    「柳葉君,有件事必須跟你說。」田島拓真沉吟著說,這件事就算報告給植村岩藏,特高課也沒有很好的辦法。

    「請講。」李邦藩聽到田島拓真的語氣,發覺不太對勁。

    「直屬組還有軍統的人。」田島拓真語出驚人,他說起了董正的發現,以及自己的推論。

    「你的推論有一定的依據,但也不能斷定,直屬組就一定有軍統的人。畢竟,全市尋找宋鵬,軍統肯定收到了消息。宋鵬必定在軍統手裡,甚至已經遇害。要不然,軍統也不會通過古春暉放出風聲。」李邦藩緩緩的說。

    田島拓真的判斷有失偏頗,只能說,直屬組可能有軍統的人。他對政保局的人員,還是有信心的。

    「你的意思,軍統只想掩蓋他們抓了宋鵬之事?」田島拓真狐疑的說。

    「此事,你應該與朱慕雲溝通,他或許會給你一個答案。」李邦藩緩緩的說,朱慕雲是他最信任的人,對帝國也很忠誠,對直屬組的人也很熟悉。

    直屬組的人有沒有問題,朱慕雲最是清楚。李邦藩覺得,田島拓真言過其實,如果剛開始他的判斷出現差錯,最終會導致結果大相逕庭。

    「此事,朱慕雲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田島拓真篤定的說。

    「田島君,如果你一開始對朱慕雲坦承相待,宋鵬會出事麼?朱慕雲辦事,很少失手。宋鵬將自己人擊昏,他這套做法,與你倒有些相似。」李邦藩冷冷的說。

    當初田島拓真也是喜歡自以為是,不提前請示報告,不但經常辦砸事,反而給政保局添亂。那個時候,田島拓真有好幾次能消滅軍統的機會,都被他浪費了。現在想想,如果田島拓真辦事能再穩妥點,軍統在古星的組織,早就被連根拔起。

    「你的意思,此事是宋鵬咎由自取?」田島拓真不滿的說。

    「你應該相信朱慕雲,否則,你在直屬組幹不出成績。」李邦藩篤定的說,直屬組都要朱慕雲挑選的人,或許有一小部分人,會巴結田島拓真。但大部分人,還是掌握在朱慕雲手裡。

    田島拓真不信任朱慕雲,注定他在直屬組不會成功。田島拓真與宋鵬走得近,其實是在內部製造矛盾。如果直屬組不是鐵板一塊,當然會讓軍統有機可乘。

    田島拓真原本是想向李邦藩尋求幫助,可沒想到,李邦藩卻讓他與朱慕雲溝通。如果田島拓真相信朱慕雲的話,還用得著給李邦藩打電話麼?與其相信朱慕雲,還不如相信植村岩藏。

    但李邦藩的話也提醒了田島拓真,直屬組可能有軍統內奸,但未必一定會有。如果自己一開始就抱著,要在直屬組找到軍統內奸的想法,恐怕真的會把直屬組弄得雞犬不寧。

    田島拓真與李邦藩通電話的時候,朱慕雲並不知道他已經與董正見了面。但田島拓真去了古昌,朱慕雲是知道的。

    直到傍晚,朱慕雲收到於心玉轉自鄧陽春的情報,朱慕雲才知道,田島拓真竟然與董正勾搭上了。他暗暗奇怪,為何田島拓真沒跟自己說起呢。

    董正這條線,政保局沒撤離之前,一直由李邦藩掌握。要走的時候,李邦藩原本都沒打算交出來。直到最後一天,李邦藩才將檔案放進機要室。

    當時朱慕雲就表示,他不碰這條線。隱蔽在軍統的內線,一定要發揮最大的作用。朱慕雲自己知道有幾斤幾兩,這麼重要的內線,很有可能毀在他手裡。

    朱慕雲的行為,讓李邦藩很是感動。有自知之明的人,總是讓人更放心。朱慕雲知道他的優點和長處,也知道自己的不足之處。

    但李邦藩怎麼也想不到,董正早就暴露了,還是朱慕雲發現的。之所以留著董正,只有為了讓他在關鍵時刻為軍統「效力」罷了。敵方的內線,不一定只會替敵人工作。有的時候,他們也能替己方出力。

    朱慕雲晚上與鄧陽春用電台聯絡,問起了董正之事,田島拓真與董正在古昌見面,他不會再關心田島拓真的行蹤,而是詳細問了董正的動向。

    鄧陽春匯報,董正有近五個小時沒在視線內。事後,他的人問起,董正只說去辦了點私事。董正是古昌小組的小組長,他的行動,很難得到完全監管。

    鄧陽春同時建議,為了避免董正造成更大的破壞,建議將董正送回重慶受審。董正已經叛變投敵,將這樣的人留著,無異於放一枚定時炸彈在身邊。

    之前「鵝卵石」在的時候,鄧陽春覺得沒什麼問題。以「鵝卵石」的掌控能力,董正搞不出什麼名堂。「鵝卵石」留著董正,這是他有魄力的表現。

    可「木匠」就不一樣了,他初來乍到,對古星的情況不熟悉,能駕馭董正這樣的人麼?鄧陽春表示懷疑。與其被董正搞得亂七八糟,不如先下手為強。

    朱慕雲自然不會答應鄧陽春的請求,董正是軍統與直屬組溝通的「橋樑」。留著董正,關鍵時刻能發揮重要作用。

    對董正失蹤的五個小時,朱慕雲命令鄧陽春,親自去趟管沙嶺。他的任務只有一個,偵察董正是否與忠義救國軍的人聯繫。並且,一定要保密。如果鄧陽春去管沙嶺的消息,被董正知道的話,他肯定會懷疑身份暴露了。

    鄧陽春對「木匠」的回覆雖然不滿,但他還是第二天早上就去了管沙嶺。他提前與古春暉溝通過,以給忠義救國軍送糧食為藉口,與十七支隊的人溝通了。

    鄧陽春到管沙嶺後,先與古春暉接觸了。很快他就發現,古春暉剛回到管沙嶺後,只跟幾名下屬說過。這些人,包括他的副官、下面幾個大隊長等人。

    「陽胖,是不是出事了?」古春暉見鄧陽春神色緊張,擔憂的問。他上次去古星,沒有提前與古星組聯繫。原本想通過自己的關係,給忠義救國軍搞批糧食。

    哪想到,日本人實行糧食統制後,那些糧商連正常的零售都難以保證貨源,根本沒有糧食賣給他。不管古春暉出什麼高價,也買不到糧食。無奈之下,他才準備與軍統古星組聯繫,沒想到就被日偽特務給盯上了。

    「也沒什麼事,只是例行公事罷了。」鄧陽春安慰著說,這種事儘可能不要告訴別人,畢竟,董正的身份,古春暉也不知道呢。

    有了古春暉的介紹,鄧陽春就能有的放矢。很快,他就發現了十七支隊二大隊的大隊長貢吾愆,昨天與董正接觸過。鄧陽春很快將貢吾愆找來,向他詳細瞭解董正來管沙嶺的情況。

    貢吾愆知道鄧陽春的身份,對他也沒有隱瞞。昨天董正來管沙嶺的時候,他其實就有些懷疑,今天看到鄧陽春也來了,更是覺得意外。

    「放心,沒什麼事。但是,我與你說的話,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另外,你與董正昨天的接觸,也不可與人說起。哪怕是你們古司令問起,也千萬不要說。」鄧陽春叮囑著說。

    「你們的事情,我們不會有興趣。」貢吾愆笑著說。

    「那就好。」鄧陽春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鄧陽春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古星。他原本想借用忠義救國軍的電台,但想著這個時候「木匠」也不會在線,還不如先回古星。

    朱慕雲算著鄧陽春去古昌的時間,他雖然不知道鄧陽春下行就能趕回來,但是,他今天下午特意出去了一趟。田島拓真今天的表現很古怪,原本每天早上,都會催促自己加緊查找宋鵬,今天早上卻沒有來。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5 00:11
交鋒 第一千五百零三章 放心


    在接到鄧陽春的報告後,朱慕雲就設計了這次的會議。為了防止董正向田島拓真通報消息,其實準備了兩個開會的地方。大和街只是第一選擇,如果有意外,另外會安排在特二區的一間地下室。

    至於那封信,朱慕雲倒是花了點時間。不是內容,而是字跡。為了掩蓋自己的字跡,他得使用「木匠」。畢竟,他無法保證,原來「鵝卵石」的字體,鄧陽春就沒有見過。

    當然,相對設計整個計畫,字跡又不算什麼了。此次會議的議程,特別是與董正聊天的話題,朱慕雲都要提前計畫好。鄧陽春只是一個演員,根據「木匠」提前寫好的劇本,隨機應變就可以了。

    朱慕雲給董正的最新任務,除了散播軸心國就要瓦解外,還想讓他策反白滸灣的偽軍肖春庭部。策反偽軍,原本就是軍統的一個重要任務。

    當初鄧湘濤與唐新,曾經就為暗殺還是策反起過爭執。因此,策反肖春庭部,並不會引起董正懷疑。況且,肖春庭部也確實駐紮在古昌境內。

    不管董正的策反能否成功,一旦董正接受任務,必然會與田島拓真商量。到時候,肖春庭會受到懷疑。新四軍已經決定,在下次肖春庭進城時,對白滸灣發動襲擊。朱慕雲要做的,就是盡最大努力配合行動。

    原本,朱慕雲想讓軍統參與,但組織經過研究決定,此事將由新四軍獨立完成。古星組之行動能力,主要體現在城內。如果是針對城市目標,可以讓軍統配合。甚至,軍統能成為主力。

    可這是野外作戰,非古星組之強項。如果讓忠義救國軍參加的話,還不如讓游擊隊進攻呢。十七支隊是一隻擅長撤退的部隊,讓他們參加攻堅,只會壞事。

    因此,朱慕雲的古星組,主要任務是配合。當然,他已經申請了一個連的裝備,也不能不用,到時候趁著游擊隊行動,軍統的人也是要拉出去做做樣子的。

    策反肖春庭部的任務,讓董正很意外。離開之後,他主動與田島拓真聯繫了。此次董正是一個人來的,與鄧陽春分開後,他有機會與田島拓真見面。

    此次進古星開會,董正收穫頗豐。首先,他知道了宋鵬確實在軍統手裡。當然,他並不知道世上已經再無宋鵬此人。只是從鄧陽春的語氣中,他能感覺到,宋鵬已經招了。另外,就是策反肖春庭部的任務了。

    鄧陽春能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他,說明對他還是很信任的。只要上面對自己信任,董正就放心了。軍統的家法他清楚得很,一旦身份暴露,必死無疑。

    「你知道宋鵬的下落嗎?」田島拓真很快與董正秘密見了面,董正從鄧陽春嘴裡,再次驗證宋鵬的下落,讓他很是擔憂。

    說到底,宋鵬之所以會落入軍統之手,田島拓真也是有一定責任的。當初周志堅的手下,已經在暗中盯梢。是宋鵬橫插一手,周志堅的人才失去了古春暉的行蹤。要不然,宋鵬怎麼會被襲擊呢?

    宋鵬之所以有這麼大的膽子,公然違抗命令,也是因為有田島拓真撐腰。否則,宋鵬在朱慕雲面前畏畏縮縮,根本不敢放肆。

    「不知道,估計已經送走了。」董正說,按照他的經驗,像這種情況,宋鵬肯定會送回重慶的。畢竟,軍統在古星有一定的活動能力。如果日本人查得太緊,也會將宋鵬公然殺害。

    軍統很喜歡在除了漢奸後還留下名字,要不然,才會在日本人和西方國家眼裡,留下了恐怖組織的印象。

    「該死的混蛋!」田島拓真怒罵道。

    「田先生,肖春庭的事情怎麼處理?」董正問,他在古昌時,稱呼田島拓真為「田島先生」,結果被田島拓真拒絕了。在外面,喊「田先生」更為貼切。

    「你先與他正常接洽,看看他的反應。」田島拓真沉吟著說,蒼蠅不盯沒縫的蛋,如果肖春庭表現得對皇軍絕對忠誠,軍統看盯上他麼?

    田島拓真給董正一個機會,也是給肖春庭一個機會。軍統的行動剛剛開始,他不宜馬上參與。對他來說,就算肖春庭真的投敵,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能把軍統古星組一網打盡,或者重創古星組,意義就非常重大。

    與董正接觸後,田島拓真去了趟憲兵隊,向植村岩藏介紹了董正的情況。他覺得,有必要向植村岩藏說明。

    「此事朱慕雲知道麼?」植村岩藏問。

    「告訴他又有何用?」田島拓真嗤之以鼻的說。

    「你是直屬組的顧問,並非憲兵隊特高課的顧問。如果你不認清這個事實,如何協助直屬組打擊抗日分子?」植村岩藏問,田島拓真到現在還沒有轉變這個想法。

    當初給直屬組挑選顧問的時候,他只想到田島拓真對直屬組的情況很熟悉。可是,沒想到田島拓真對朱慕雲有成見,兩人的工作一直不能配合好。

    「我懷疑直屬組有軍統的奸細。」田島拓真緩緩的說。

    「直屬組有奸細,朱慕雲不是奸細吧?他是直屬組的組長,難道直屬組的事情,不應該讓他負責麼?」植村岩藏說,田島拓真在這方面很固執,如果日本人能包攬所有事情,還要中國人幹什麼?

    整個直屬組,基本上都是中國人。田島拓真只是顧問,他帶去的一個憲兵小分隊,也只是為了配合和監督直屬組的行動。而不是讓他越俎代庖,把事情全部幹了。否則,還要直屬組幹什麼?

    「好吧。」田島拓真無奈的說,李邦藩對朱慕雲很信任,植村岩藏對朱慕雲同樣放心,這讓只能屈服。

    「中國有句古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讓朱慕雲擔任直屬組長,就要絕對信任他。如果你不能改變對朱慕雲的態度,最終離開直屬組的,會是你。」植村岩藏緩緩的說。

    朱慕雲是他的秘密情報員,這麼些年以來,朱慕雲為他蒐集了很多情報。植村岩藏之所以能擔任特高課長,與朱慕雲提供的情報也有很大的關係。

    田島拓真之所以不想告訴朱慕雲,還有一個原因,這件事朱慕雲知道後,他不好交待。畢竟,宋鵬只是朱慕雲的副手,而自己卻支持宋鵬挑釁朱慕雲。就算他是日本人,但在這件事上,他還是得向朱慕雲道歉。

    「朱君,此事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在此鄭重向你道歉。如果需要,我可以向特高課說明,宋鵬失事,與你和直屬組沒有任何關係。」田島拓真早在路上,就想好了如何向朱慕雲說明情況。

    「你是直屬組的顧問,我們是一個組織的人。不能說宋鵬的事情,應該由你來擔責任。如果植村課長要問責的話,我這個組長當然要負最大責任。其實,宋鵬之前向我請示過,想接手古春暉的案子。當時我沒有同意,要不然,可能也不會出這種事了。」朱慕雲正色的說。

    「是啊,如果我們的精誠團結,抗日分子就不會有機會了。」田島拓真一臉的可惜,正是因為這種內鬥,影響了直屬組了團結,給了軍統可乘之機。

    「宋鵬已經落入軍統手裡,如果轉移出古星的話,想要營救的可能性不大。我們也不能做更多的事情,只能希望他自求多福吧。」朱慕雲嘆了口氣,說。

    「肖春庭的事情,你準備如何處理?」田島拓真問。

    「我與肖春庭前幾天還一起吃了頓飯,因為皇軍要在白滸灣修築機場,古昌的魏定棋想請肖春庭部出面,幫忙徵收當地農民的土地。肖春庭當時答應得很痛快,不像是想給重慶出力的人啊。」朱慕雲說。

    「你與肖春庭認識?」田島拓真說,他倒沒想到,朱慕雲竟然認識肖春庭。這樣的話,事情倒好辦多了。

    「認識,打過牌,吃過飯,算是有點交情了。」朱慕雲說,如果只是打牌吃飯,也只是點頭之交罷了。但是,他收了肖秋庭變相送的錢,又給肖春庭安排了魏定棋的那張支票,兩人已經有了合作關係。

    「那太好了,肖春庭就交給你了,與他多聯繫,摸清他的想法。」田島拓真說。

    「肖春庭的想法不用摸,他對皇軍是忠誠的。」朱慕雲篤定的說,只要日本人在戰場上沒有大敗,肖春庭這些人的想法,還不會有太大的轉變。

    可是,如果日軍在戰場節節敗退,哪怕不是在中國戰場上,比如說在太平洋,或者東南亞戰場,美國已經是日軍的最大對手。一旦美國取得勝利,這些為日本人服務的漢奸,很快就會尋找新的出路。

    「可能我有可靠的消息,軍統準備策反肖春庭部。」田島拓真疑惑的說,雖然他向朱慕雲道歉,並且說明了宋鵬的事。但董正這條線,他還是沒與朱慕雲說起。

    「軍統這是痴心妄想。」朱慕雲篤定的說。

    「我希望你能再與肖春庭多接觸幾次,確定他的真實想法。」田島拓真對所有中國人都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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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鋒 第一千五百零二章 苦心

    事情反常即為妖,田島拓真見了董正後,卻沒有再來煩自己,說明什麼?要麼是他找到了宋鵬的下落,要麼是他知道了宋鵬的下落。

    田島拓真當然不可能找到宋鵬,也就是說,田島拓真有可能知道了宋鵬落在軍統手裡。消息從哪裡來?除了董正,再無其他人了。

    傍晚的時候,朱慕雲收到了鄧陽春傳來的情報,證實了自己的猜想。董正竟然單獨去了管沙嶺,從十七支隊的人口中,知道了古春暉並非宋鵬所救一事。

    董正之前是古星區郊外組之指導員,也是一位非常有經驗的諜報人員。與貢吾愆的談話,馬上就能作出準確的判斷。

    只是,董正並沒有將自己的判斷告之田島拓真。他與田島拓真還是第一次接頭,自然不可能亂說話。董正只能告訴田島拓真,古春暉並非宋鵬所救,除此之外的事,他一句也沒多說。

    董正是李邦藩發展的內線,之後被李邦藩轉給鄭思遠。可鄭思遠在黃陂被炸斃,他與政保局又斷開了。此次田島拓真突然找上門,他表現得很謹慎。畢竟,田島拓真是日本人,而李邦藩與鄭思遠都是中國人。

    董正原本以為,他給田島拓真辦好事後,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然而,田島拓真回到古星後不久,他又接到了新的任務:調查古星組在直屬組中是否有臥底,尋找宋鵬之下落。

    這兩個任務,董正都不想執行。他是李邦藩發展的情報員,與田島拓真有什麼關係。接受一個日本人的任務,讓他非常彆扭。況且,他覺得自己目前不適宜有所行動。

    此次去管沙嶺,與貢吾愆見面,也是冒著一定風險的。如果軍統發覺,自己私底下與貢吾愆見了面,自己辛苦隱藏的身份,很有可能就此暴露。為了調查一個宋鵬,實在劃不來。

    至於調查軍統在直屬組中是否有臥底,更需要四出活動。董正的活動範圍,被限制在了古昌。上任古星組長「鵝卵石」,嚴禁各個小組之間發生橫向聯繫。就算與上面聯繫,他也只能與鄧陽春或者沈雲浩溝通,至於新來的「木匠」,他連面都沒見過。

    因此,要調查直屬組中,是否有軍統臥底,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至於尋找宋鵬之下落,也得看運氣。此事發生在古星,他這個古昌小組長,沒有道理去打聽的。

    董正很為難,可他又不能跟田島拓真解釋。上面下達的任務,可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不管有什麼困難,他都只能完成。

    可就在他為難的時候,突然接到命令,讓他去古星開會。董正欣喜若狂,他知道,讓自己去開會,軍統肯定是有行動。來不及向田島拓真匯報,董正馬上打點行裝到了古星。

    到古星後,他坐上了軍統安排的黃包車,隨後又轉小汽車,最終在特一區的大和街一家日本人開的旅館住了下來。自從日租界將還給市政府後,特一區的中國人就多了起來。

    在日本人開的旅館開會有一個好處,不用擔心被憲兵隊突然檢查。日本人為了賺錢,不會允許憲兵隊隨便檢查。否則,沒有顧客上門,他們去哪裡賺錢?

    到旅館後,董正發現來的人不少,除了沈雲浩外,還有黃陂小組的張博,以及戴曉陽。都是董正的熟人,目前都是古星組下屬各個小組長。

    「張博,鄭思遠死在你手裡,怎麼樣,是不是要升職了?」董正見到張博後,拉著他的手,一臉羨慕的問。

    「那是沈科長的功勞,我只是配合罷了。」張博謙遜的說,他並不知道董正的真正身份,只是開會之前,鄧陽春跟他打過招呼,各個小組的工作,儘量不要溝通。自己的工作,被別的小組知道,不是什麼好事。

    這一點,張博深以為然。董正的事情他不知道,但蕭少清的事情,多少聽說了一些。因此,他早就打定主意,不管是誰,討論的話題都不能涉及到黃陂小組。

    董正一見面就說起鄭思遠的事情,張博馬上顯得很警惕。不要說此事與他確實沒什麼關係,就算有關,他也不能多說。

    蕭少清當初到黃陂送學員時,他還滿心喜歡。甚至還配合沈雲浩,在野外與學員一起搭建房屋。哪想到,這一切只是為了引鄭思遠上鉤?

    「今天的會議只有一個議題,將意大利即將投降的消息散播出去,意大利要完蛋了,日本人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鄧陽春說,此次召集開會,最主要的目的,是告訴董正關於宋鵬的情報。

    至於散播消息,只是煙幕彈罷了。在淪陷區,召開這樣的會議,原本是非常危險的。可是,為了用好董正,不讓董正懷疑,只能採取這樣的方式。

    鄧陽春介紹了國際形勢,目前來說,對同盟國是很有利的。軸心國已經出現疲勞之跡象,最後的勝利,一定屬於同盟國。

    同時,鄧陽春還在會上,讀了「木匠」寫的一封信。原本這個會議,「木匠」是要參加的,但他臨時有事,只能委託鄧陽春讀信。

    「鄧科長,這個『木匠』到底有沒有啊。不會是我們在此浴血奮戰,他卻躲在國統區逍遙自在吧。」董正突然說道。

    之前的「鵝卵石」,就一直沒有與組員見過面。現在的「木匠」,也玩這一招。為了逼「木匠」見面,董正只能藉機破壞「木匠」的形象。

    「聽說中統的骨幹,都躲在黃岡一帶。」有人突然說道。

    中統的大部分人都不敢進古星,只好躲到鄂東行署所在地之三里畈。一些原本要被派往古星之官員,也龜縮在三里畈。

    「放心,組座就在古星,只是他有要事脫不開身。」鄧陽春緩緩的說,董正的用意他清楚得很,不就是想跟「木匠」見面麼。

    說老實話,鄧陽春也想提這樣的要求。奈何「木匠」官大一級,沒有對方的許可,他不能與之見面。

    「什麼時候才有機會聆聽組座的教誨呢?」董正說,他相信這是所有人的訴求,與上司在敵後見面,是相互信任的最基本做法。如果「木匠」總是躲著不見面,他只能懷疑,「木匠」別有用心。

    「這個嘛,我相信不用多久了。」鄧陽春微笑著說。

    為了防止董正繼續挑事,將任務傳達後,就散會了。按照「木匠」的說法,宣傳也是一種武器。如果這個武器用的好,產生的威力不比炸彈小。

    會後,鄧陽春將董正單獨留了下來。古昌的工作,他還需要與董正聊幾天。對此,董正不但沒有擔心,反而顯得很興奮。能跟鄧陽春私下聊天,或許能獲得重要信息。他哪知道,鄧陽春苦心孤詣的安排這個會議,就是為了向他傳遞消息。

    「董正,古昌的工作沒什麼問題吧?」鄧陽春隨口說,董正掩藏得還真是好,要不是證據確鑿,有的時候他都懷疑,是不是懷疑錯了。

    當然郊外組出了劉澄宇這個叛徒的時候,董正當時是多麼的痛心疾首啊。哪想到,事隔不久,他也走上了劉澄宇的道路。

    「有組座的英明領導,有鄧科長的大力支持,我們的各項工作都很順利。目前,古昌日偽人員的主要活動,都在我們的監控之下。」董正得意的說。

    與田島拓真聯繫上後,董正唯一的好處,以後古昌小組的行動,可以得到日偽的配合。為了逼出「木匠」,到時他會在古昌製造一些情報。

    「在你的古昌,我還是放心的。日軍在古昌的中央彈藥庫位置查明了麼?」鄧陽春隨口問,這是日軍在華中最大的彈藥庫,位置很隱蔽,據說裡面有八千庫彈藥。如果能把這個彈藥庫炸掉,日軍根本不敢發起重大的戰役。

    「發現了幾個可疑的地方,還在查證之中。」董正說,他當然不會把真正的中央彈藥庫位置查出來。

    事實上,古昌小組也確實沒有查到這個彈藥庫的位置。董正還在計畫,是不是與田島拓真演場戲,將沈雲浩吸引到古昌。只有告訴上面,發現了真正彈藥庫的位置,以軍統的做法,必定會派人去破壞的。

    「得抓緊時間,需要支援,隨時跟我說。」鄧陽春說。

    「這個彈藥庫的位置,政保局古星直屬組的人應該知道。要不,我們抓個人來問問?」董正突然說。

    「他們未必知道,就算知道的,也不過是朱慕雲或者宋鵬。宋鵬已經在我們手裡,他並不知道中央彈藥庫的位置,想必朱慕雲也不會比他知道得更多。」鄧陽春搖了搖頭,隨口說道。

    「宋鵬已經在我們手裡?」董正吃驚的說。

    「是啊,宋鵬上次跟蹤古春暉,我們都差點暴露了。」鄧陽春眉頭緊蹙,心有餘悸的說。

    「怪不得前段時間敵人發瘋似的尋找宋鵬,我早應該想到,他肯定是被我們俘虜了。」董正微笑著說。

    「讓你來,是有個特別任務要交給你。」鄧陽春突然正色的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5 00:12
交鋒 第一千五百一十章 襲擊

    朱慕雲回到白石路173號的時候,於心玉已經回來了。她剛出現,就被發現,先是黃包車伕,然後是警察局的巡警,快到白石路的時候,正義會和安清會的人也看到了。華生安放在他家門口的小乞丐,看到於心玉後,也迅速回去報信。

    「沒事吧?」朱慕雲看到於心玉,關心的問。

    「沒事。」於心玉並不知道,朱慕雲剛從安全屋回來。

    朱慕雲的動作確實很快,如果再晚去一步,田島拓真和張斕、呂世友都會溜走。於心玉走後,田島拓真與他們對口供,沒想到朱慕雲這麼快就找上了門。

    「沒事就好,洗個澡好好休息吧。」朱慕雲說。

    於心玉正要說話的時候,客廳的電話猛然響了起來,朱慕雲接了,馬上說:「回來了,多謝關心,沒出什麼事。」

    電話剛掛,於心玉正要說話,電話再次響起。等於心玉去樓上洗完澡,朱慕雲還在下面接電話。而朱慕雲的回覆,基本上還是那麼幾句話:「剛回來,在休息,人沒事,多謝關心,下次請喝酒。」

    「餓不餓,我陪你去吃點東西吧?」朱慕雲放下電話,問。剛才,幾乎所有人都給他打來了電話,於心玉回來的消息,瞬間傳遍了全城。就連憲兵隊本部總隊長福田,都打來了電話。

    「我不餓。剛才這些電話是怎麼回事?」於心玉問。

    「都是關心你的,你回來了,一切都結束了。」朱慕雲說,他不想告訴於心玉,自己為了找她,發動了多少關係。

    「好吧。」於心玉似乎有些明白了,但現在,她確實困,兩天沒睡覺,剛才在黃包車就差點睡著了。

    朱慕雲等於心玉進房間後,在書房寫了份東西。於心玉雖然回來了,可他欠的人情就大了。大澤谷次郎那邊還好說,但時棟樑、方本瑜、武尚天,甚至穆岐山,他都得感謝才行。這筆開支,得算到軍統古星組的經費支出才行。

    只是,這個報告,朱慕雲只能自己寫,自己譯碼。否則,他「木匠」的身份,怕是保不住了。朱慕雲與重慶有單獨的密碼,就算是於心玉也是不知道的。他譯碼後再交給於心玉發報,哪怕匯報的是關于于心玉的事情,她也是不知道的。

    朱慕雲雖然公然營救了於心玉,但他並沒有要向於心玉公開身份的打算。他的態度依然沒變,當於心玉發現他真正身份的時候,兩人才能相認。

    把情報放進死信箱後,朱慕雲才去了特高課。此次他發動了這麼多關係尋找於心玉,當然要給植村岩藏一個交待。朱慕雲從頭至尾沒有說田島拓真一句壞話,他只是將自己的行為,詳細向植村岩藏匯報。

    包括,在安全屋與田島拓真的對話,以及,對呂世友和張斕的審訊。目前,呂世友和張斕已經回到了鎮南五金廠。在他們坦誠之後,朱慕雲並沒有處罰他們,甚至還當眾讓他們回去休息。可是,以後他們會有什麼遭遇,朱慕雲就無法保證了。

    「田島拓真的做法雖然不妥,可他的出發點還是好的。你身邊的女人,很有可能是抗日分子。就像當初李邦藩一樣,他身邊那個叫沈雨珊的女人,後來證實竟然是中共。」植村岩藏說。

    雖然他對田島拓真很失望,但在朱慕雲面前,是不能表露出來的。不管如何,田島拓真都是日本人。就算他到直屬組後,沒幹出什麼成績,也得維護他。

    其實,有的時候植村岩藏真想修理田島拓真一頓。到直屬組後,一點也沒爭氣,反倒淨給自己添亂了。早知道的話,應該派他去守倉庫。

    「所以,我還是很感謝田島顧問的。只是,如果他能提前說一聲,我就不用如此胡作非為,差點製造了恐慌。」朱慕雲嘆息著說。

    「肖春庭今天是不是來古星?」植村岩藏不想再談這個問題,因為再說下去,他會為田島拓真感到羞辱。

    「是的,他每隔五天就會進城一趟。」朱慕雲說。

    「你覺得,他對帝國是不是忠誠的?」植村岩藏問,大日本皇軍在戰場上不斷勝利的時候,這些中國人都表現得很忠勇。可是,隨著日軍的進攻越來越疲軟,有些人的想法,就開始動搖起來了。

    「此次去白滸灣,並沒有覺得肖春庭有異樣。只是,他每隔五天就進城一趟,會不會太頻繁了?而且也太有規律了。如果被抗日分子利用,就不好處理了。」朱慕雲說。

    「此事確實是個問題。」植村岩藏緩緩的說,如果抗日分子摸準了肖春庭的規律,在古星對他不利,將會影響肖春庭部的戰鬥力。

    「我與肖春庭約好,今天晚上一起吃飯,到時候勸勸他吧。就算要來古星,也不能形成規律。」朱慕雲說。

    「你的提醒很有道理。」植村岩藏滿意的點了點頭。

    植村岩藏並不知道,今天晚上,就有針對肖春庭部的行動。下午三點左右,「木匠」需要的軍火,已經送到了江畔龍口附近的小灣子那兩棵大柳樹後面的草叢裡。五點時,游擊隊派人去取貨,看到除了機槍還有長槍,以及兩箱手榴彈和幾千發子彈時,游擊隊長方大來,當時眼睛就冒光了。

    「隊長,都搬走吧。」

    「不行,只拿機槍,再拿箱手榴彈和一千子彈。」方大來也想全部搬走,可上級給他的命令,只讓搬機槍和步槍子彈,最多再拿箱手榴彈。

    方大來率領的兩個班,有了這兩挺機槍,再加上每人多了五十發子彈,以及兩至三枚手榴彈,游擊隊的戰鬥力一下子提高了不少。黃昏時,原本的西北風突然轉向為東南風,這對游擊隊的逆水行舟非常有利。

    為了避開敵人設置在沿江兩岸的據點,小船在江裡張帆走「之」字形逆流而上。所有人雖然隱蔽在船艙內,但子彈早就推上槍膛,手榴彈也揭開了蓋子,隨時準備與敵人交火。

    葛店據點很順利的繞過去了,但快到陽邏據點時,卻遇到了迎面而來的巡邏艇。游擊隊的船是木質的,巡邏艇可是鐵製的。而且上面有機關炮,民船根本不是對手。

    幸好,晚上光線不好,敵人並沒有看清船上的人員。船頭船尾的艙板上,站著的是真正的船民。他們以「晚上放鉤,清早上網」為藉口矇混過關。對方只叫了一聲,明天早上送幾條魚到據點,就讓他們過去了。

    游擊隊開始行動的時候,肖春庭正好到古星。雖然朱慕雲很想回去,但他早與肖春庭約好,已經在古星飯店訂了一桌宴請肖春庭。當然,作陪的還有時棟樑,以及警察局長方本瑜。

    「慕雲,于小姐這兩天到底去哪裡了?」時棟樑見以朱慕雲後,很是好奇的問。

    「被田島拓真請去協助調查。」朱慕雲無奈的說,有些事情他不能說得太透,只能靠他們去感悟。

    「你可是政保局古星直屬組長,此事都沒提前告訴你?」時棟樑詫異的說。

    「我們在日本人眼裡算什麼?說句不好聽的,就是一條聽話的狗。」朱慕雲苦笑著說。

    「你也不要妄自菲薄,這也是日本人對你的關心。」方本瑜笑了笑,田島拓真排查朱慕雲身邊的人,卻沒有動朱慕雲,這說明日本人對他還是很信任的。

    「我也只能當成是關心啦。」朱慕雲說,不管他對田島拓真有什麼想法,此時都不便表露出來。

    「不好意思,來遲一步。」肖春庭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人還沒到,嘴裡就不停的道著歉。

    「等會先罰三杯就可以了。」方本瑜笑吟吟的說。

    「應該罰,應該罰。」肖春庭點了點頭。

    「酒要喝好,但不能喝醉,要不然晚上怎麼上桌?」時棟樑最關心的還是麻將,前天在白滸灣,他雖然贏了,但最大的贏家卻是肖春庭。

    「不管喝到什麼程度,今天晚上肯定要玩個通宵。」肖春庭說。

    「有你這句話,等會就得跟你喝一杯。」時棟樑笑著說。

    「朱組長,你們那位孫務本,要不要請他再扳本?」肖春庭突然說,在白滸灣他們三人聯手,把孫務本坑得很慘。此次來古星,肖春庭依然想再來一次。

    「哪有這麼好的事?他欠你的錢,怕要還半輩子了。」朱慕雲笑著說。

    他們四人在一起,才算一個等級的。朱慕雲的任務,是陪肖春庭打牌,而且要打一個通宵。時棟樑的牌癮也大,如果打通宵,正中他的下懷。

    然而,凌晨三點的時候,他們突然收到來自古昌憲兵隊轉來的的緊急電報,白滸灣被新四軍襲擊了,肖春庭部的副大隊長被擊斃。

    聽到這個消息,肖春庭一下子傻了,白滸灣可能他的老巢,現在老巢被新四軍攻擊,那還得了?肖春庭當然坐不住了,連夜往古昌趕。而朱慕雲也回了憲兵隊特高課。剛才肖春庭收到的電話,就是特高課派人送去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5 00:12
交鋒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 試探

    朱慕雲剛開始與肖春庭接觸,是因為時棟樑的主動介紹。肖春庭想替他大哥肖秋庭謀一個特二區的聯保主任。當時,朱慕雲還去了趟白滸灣。

    以朱慕雲的職業敏感性,他去了趟白滸灣,將當地的情況迅速摸清。之後,魏定棋為了白滸灣機場能順利徵地,請求朱慕雲與肖春庭聯繫。

    此次新四軍準備突擊肖春庭部,朱慕雲提供的詳細的地形地圖,讓部隊能制訂詳細的方案。而朱慕雲現在,更能以官方身份,公開與肖春庭接觸,更方便他配合新四軍的行動。

    「這樣吧,下午我去趟白滸灣,晚上在那裡住一夜,明天甚至後天再回古星。田島君要不要一起去呢?」朱慕雲問,白滸灣那個地方風景雖好,但看多了也會膩。想要待兩天,必須湊足一桌牌。

    「我就不去了。」田島拓真輕輕搖了搖頭,朱慕雲去那裡花天酒地,自己跟著去,會無聊透頂。

    況且,朱慕雲離開古星後,他正好可以接觸一下於心玉。上次晚上到朱慕雲家,問起宋鵬的事情。朱慕雲沒回來之前,是於心玉接待的他。

    於心玉長得很漂亮,這一點毋庸置疑。然而,她到現在還保持著處子之身,讓田島拓真很是懷疑。田島拓真自己是禽獸,他認為朱慕雲也差不了多少。身為古星的特務頭子,要得到一個女人,還用這麼守規矩?

    這件事一直讓田島拓真感到很疑惑,於心玉如此漂亮,又與朱慕雲訂了婚,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又沒有外人,兩人應該熱情似火才對。

    田島拓真並不懷疑朱慕雲的身份,但他對於心玉的動機起了疑心。一個如此漂亮的女人,出現在朱慕雲身邊。兩人還相敬如賓,似乎不太合理。

    按理來說,朱慕雲應該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才對。作為一個特務頭子,朱慕雲想要什麼得不到?還是說,朱慕雲不是男人?又或者,朱慕雲根本不喜歡於心玉?可是,他們為何會住在一起呢?

    朱慕雲可不是一般人,任何出現在他身邊的人,都值得懷疑。於心玉這麼漂亮,雖是朱慕雲的未婚妻,卻保持著處子之身。如果她尊重中國的傳統美德,應該在婚前分開居住才對。

    因此,於心玉的行為顯得異常。如果她沒與朱慕雲住在一起,兩人之間的關係則是正常的。如果她與朱慕雲有了夫妻之實,田島拓真也不會這麼懷疑。

    「白滸灣的風景還是不錯的,有時間去釣魚。如果能約上三五好友,白天釣魚,晚上打牌,或者聽聽戲,也是很愜意的。」朱慕雲並不知道,田島拓真竟然想調查於心玉。

    於心玉的身份背景都是沒有問題的,「潛伏」在自己身邊這麼長時間,於心玉再沒經驗,也變得老練了許多。朱慕雲相信,她能應付一切問題。

    「你把孫務本帶上吧。」田島拓真突然說,孫務本在法租界憲兵分隊的時候,就積極向他靠攏。到直屬組後,孫務本的心依然沒有改變。

    其實,田島拓真與孫務本的關係,可以追溯到政保局的情報處。孫務本當時是情報處的人,而田島拓真那個時候,以「張百朋」的名字,擔任情報處長。

    「孫務本?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帶上他的。」朱慕雲一愣,隨即說道。

    朱慕雲當著田島拓真的面,把孫務本叫到辦公室,告訴他,下午要去白滸灣打牌,算他一個。

    「組座,你們打得這麼大,我這點身家,一炮都放不起啊。」孫務本苦著臉,朱慕雲身家豐厚,一場牌局下來,輸贏會上萬。他一個小人物,還在為生活而奔波,怎麼敢與朱慕雲打牌呢。

    「打牌是為了贏錢,要有信心嘛。我們出去,總不能讓我單挑人家吧?放心,真要是沒錢,我借給你。」朱慕雲大包大攬的說。

    「可是……」孫務本很是為難,求助似的看了田島拓真一眼。

    朱慕雲的錢,豈是那麼好借的?不但要還,而且還得算息。一個月三分息,如果他借的多了,以他那點薪水,恐怕連利息都付不起。

    「朱組長,既然孫務本不想打牌,就讓他當隨從便是。」田島拓真說。

    「好吧,機會我給了你,是你自己不要的。」朱慕雲看了孫務本一眼,意味深長的說。

    朱慕雲等田島拓真和孫務本走後,馬上給於心玉打了個電話,告訴她下午自己要出去一趟,可能要明後天才會回來。

    「我要去趟白滸灣,那裡風景秀麗、景色宜人,要不要去放鬆一下?」朱慕雲發出邀請,如果能帶於心玉去遊玩一次,或許能增進兩人的情感呢。

    「白滸灣?你是去有事,我就不添亂了。」於心玉搖了搖頭,這種荒郊野外之地,讓她與朱慕雲待在一起,到時候,那邊只安排一個房間,她是與朱慕雲同睡一間房呢,還是分開睡?

    這個問題很尖銳,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最好的辦法,還是儘量不要待在一起。

    孫務本離開朱慕雲的辦公室後,隨田島拓真到了顧問的辦公室。政保局撤離後,鎮南五金廠空了很多房間,田島拓真佔據著很大的一間辦公室。

    「你很害怕與朱慕雲一起打牌?」田島拓真等孫務本進來後,問。

    「是因為沒錢。」孫務本苦笑著說,這又不是花公款,輸了是要還的。一把牌,搞不好就是他一年的薪水。他的薪水在古星來說,已經不算低了。可是,依然不敢與朱慕雲上牌桌。

    「在牌桌上,能很好的與人交流。」田島拓真說道,他走到辦公桌後,拉開抽屜,拿出一沓錢。

    對一名真正的帝國特工來說,是不會把金錢放在眼裡的。哪怕面前堆著金山銀山,他也不會動心。這是一名職業特工的基本素質,可就是這一點,很多人都做不到。特別是像朱慕雲這樣的中國人,一看到錢雙眼就放光,根本不能稱之為特工。

    「多謝田島先生。」孫務本的眼睛一亮,如果說他不想跟朱慕雲打牌那是假的。

    「這些錢足夠你輸了吧?」田島拓真也沒有細數,他對錢沒有概念,在古星也沒什麼機會花錢。

    「請田島先生放心,我一定會贏的。」孫務本兩眼放光,高興得不知所以。

    「不是讓你去贏錢的,而是打探肖春庭的態度。我希望,回來後你能給我一個詳細的報告。」田島拓真叮囑著說,為什麼所有的中國人都一個德行呢,一看到錢就忘乎所以。

    「嗨!」孫務本雙腿並立,堅定的說:「牌桌上很容易看清一個人,肖春庭如果真有問題,很容易看出來的。」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輸贏不要在意。」田島拓真說,真正的情報人員,任何行為都是以獲取情報為目的。

    打牌是賭博,真正的特工,應該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在牌桌上,發現別人的端倪。

    可是,田島拓真並不知道,孫務本更像是一名賭徒。他當初投靠政保局,本就是人生最大的一次押注。在賭桌上,他輸的只有錢,而進政保局後,他賭的是人生。一旦輸了,將成為歷史罪人,被千夫所指。

    朱慕雲並不知道田島拓真打上了於心玉的主意,他相信,以自己目前在古星的地位,古星的黑白兩道,沒有誰敢對於心玉不利。哪怕是日本人,也得給自己幾分面子吧。畢竟,於心玉與他訂婚。

    田島拓真讓朱慕雲帶上孫務本,意義不言而喻。這還是對朱慕雲不放心的表現,孫務本是派人監督他的。可是,朱慕雲去白滸灣只是為了玩。於心玉既然不去,他就給時棟樑打電話,聽說是去打牌,時棟樑欣然應允。

    原本朱慕雲還想叫上方本瑜的,可很不巧,方本瑜脫不開身。作為警察局長,方本瑜需要經常參與市裡的會議,很多時候都不如朱慕雲自由。

    「慕雲,你這是要幹什麼去?」時棟樑在碼頭看到朱慕雲的時候,見他身邊帶著一堆人,旁邊還擺放著幾個箱子,以及一堆雜物,很是詫異的說。

    「今天晚上準備住在白滸灣,那裡晚上蚊子特別多。因此,多帶了點東西。另外,這是個小戲班,我們不能白去一趟,讓兄弟們也樂呵樂呵。至於這位,是直屬組的廚子郭傳儒,他的手藝你是嘗過的。白滸灣的魚很不錯,全差一個好的伙伕。」朱慕雲說。

    他此次去白滸灣,除了孫務本外,還帶了十幾人。一個戲班,加上郭傳儒父子,以及殺淨的一頭豬。至於朱慕雲的私人物品也不少,此次白滸灣,有點慰問的意思了。

    「你可真是會享受。」時棟樑聽了朱慕雲的介紹,無奈的說。不就是去打場牌麼,有必要搞得這麼隆重麼?

    「人生在世數十載,得及時行樂。」朱慕雲微笑著說,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有些誇張,但這才符合自己的性格。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5 00:13
交鋒 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沉重


    朱慕雲在白滸灣待了兩天,白天聽戲,晚上打牌。郭傳儒帶足了調料,在白滸灣使出渾身解數。白天聽戲的時候,肖春庭的保安大隊所有士兵,基本上都來了。

    加上郭傳儒的手藝,肖春庭部這兩天,真跟過年了一樣。大魚大肉,這樣的日子,一年也沒有幾次的。

    孫務本有了田島拓真給的錢,到白滸灣後,也敢上桌了。第一天晚上,他手氣很好,贏了五千中儲券。可是第二天上午,全部輸完還倒輸了兩千。

    孫務本很是不解,自己是來贏錢的,可不是為了輸錢。孫務本到白滸灣,原本是帶著任務著,接觸肖春庭部,判斷肖春庭的態度。然而,第一天晚上贏錢後,他晚上忙著數錢,忘了這茬。

    第二天上午,他輸了錢,心情低落,更加沒有心思與肖春庭部的人接觸。其實,在牌桌上,他已經與肖春庭接觸過了,像肖春庭這樣的人,很難被國軍策反的。畢竟,古星周邊又沒有國軍。

    當然,一旦國軍打了回來,就不能保證了。畢竟,像肖春庭這樣的人很多。古星剛淪陷時,肖春庭也是看準形勢,準備跟著日本人吃肉。只要日軍沒有顯露敗象,肖春庭不會投靠國軍的。

    「孫務本,你今天手氣不好,下午就別玩了。去聽聽戲吧,我們可能晚上回去。」朱慕雲說,孫務本可是田島拓真塞進來的,不是要觀察肖春庭部的動態麼,讓他好好看個夠。

    「戲有什麼好聽的,我還想玩。」孫務本說,如果今天早上,朱慕雲跟自己說這樣的話,他肯定會很樂意。贏了五千塊,回古星能買棟房了。

    可現在,不但把贏來的錢輸了,還輸掉了兩千老本。田島拓真給了他近三千元,已經輸掉三分之二了。剩下的這一千,玩不了好久的。

    「好吧。」朱慕雲沒有再勸,他知道孫務本這是典型的賭徒心態,輸了當然想贏回來,就算是贏了,還想贏更多。

    但孫務本並不知道,他昨天晚上之所以能贏錢,而今天上午卻輸得一塌糊塗,並不是因為手氣轉差,而是因為朱慕雲從中作梗。

    昨天一到白滸灣,時棟樑馬上要求上桌。朱慕雲也不好多說什麼,孫務本手氣確實很好。晚上,等孫務本回去數錢時,朱慕雲與時棟樑和肖春庭商量,不能讓孫務本贏錢。他們三人當即定了些暗號,今天上午,果然把孫務本打得落水。

    如果孫務本就此收手,他也就輸兩千打止。但是,如果孫務本繼續上桌,最後連褲子都得當掉。兩千元對孫務本來說,也是個很大的數字。況且,對他來說,上午是輸了七千,讓他就此罷手,如何接受得了?

    來的時候,田島拓真也跟他說過,錢財乃身外之物,只要能完成任務,就算輸掉也沒什麼。孫務本因此很有底氣,田島拓真給的錢,全部輸掉也不算什麼。但是,如果能僥倖贏錢,可就是自己的了。

    下午,孫務本只堅持了一個多小時,身上就沒錢了。朱慕雲為了不讓孫務本看出痕跡,他也輸了點錢。因此,最大的贏家是時棟樑和肖春庭。

    「我看散了吧,打了一天,也應該過足癮了。」朱慕雲將身前的牌推倒,站起來說。

    「不行。」孫務本突然說,像一隻受傷的獅子,發出的怒吼。

    「輸家不開口,贏家不能走。但你沒錢了怎麼辦呢?」肖春庭是最大的贏家,昨天晚上他是最大的輸家,到今天變成最大的贏家,心情當然很是舒暢。

    「這個……能不能借點給我,回古星後馬上就還。」孫務本說。

    「我手頭上也沒什麼錢,要不,你向肖大隊長借吧。」朱慕雲說,他之所以故意輸錢,早就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刻。

    昨天晚上,孫務本一坐到牌桌上,朱慕雲就認定,這是一個賭徒。贏了錢不會走,輸了錢更加不會走。只有輸到別人不想借錢給他,才會收手。

    此時,孫務本還算理智,只借了兩百。如果手氣好,兩百也足夠扳本了。可是,他手氣再好,也無法與三人抗衡。況且,朱慕雲現在稱得上麻將大師。他超強的記憶力,在打牌的時候,充分發揮了作用。

    朱慕雲自己不贏錢,總是讓時棟樑和肖春庭和牌。朱慕雲偶爾才和一把,保證自己不怎麼輸錢。可孫務本就不一樣了,他被三家圍追堵截,哪怕手氣再好,連牌都碰不到,還怎麼和牌?

    很快,兩百的借條換成了五百,再到一千、兩千,當他把借來的三千元也輸光的時候,朱慕雲再次起身。這筆錢,已經超出了孫務本的償還能力,再不剎車,這個牌局就失去意義了。

    回古星的時候,孫務本一個人呆呆的坐在船頭,被江風一吹,他終於有些清醒了。三千的借條,三分的月息,每個月光是利息就得九十元。

    望著流逝的江水,孫務本真想一頭跳進去。可是這個想法冒出來後,很快被他壓了下去。真要是跳了江,家裡怎麼辦?一天三元的利息,一個月九十,還有三千元的本金,這筆錢該怎麼還啊。

    還有田島拓真交待的任務,他來白滸灣,主要是試探肖春庭的態度。回去後,得給田島拓真一個詳細報告呢。可是,他能怎麼報告呢,難道告訴田島拓真,自己在白滸灣輸得精光,不但把他給的錢輸掉了,還欠了三千元的債務麼?

    到碼頭後,天已經黑了。朱慕雲下船後,支付了戲班的錢,給郭傳儒等人每人發了十元錢,就連孫務本也有。朱慕雲在白滸灣雖然沒贏錢,但也沒輸錢。戲班的錢,之前買的食材,以及其他費用,並沒有自己掏腰包,都是贏的。準確的說,都是孫務本的錢。

    孫務本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家裡,要不是老婆孩子都在,他死的心都有。自己是帶著任務去白滸灣的,怎麼能賭錢呢。就算賭錢,為何昨天晚上贏了,今天上午不知道收手呢?

    中午,朱慕雲也提醒過自己,下午去聽戲。當時手裡還有一千元,回來後也可以向田島拓真交待啊。到時候只還八百,想必田島拓真也不會追究吧?現在倒好,不但三千全部輸光,還欠了三千的外債。

    可不管如何,該匯報的還是得如實匯報。希望明天田島拓真看到報告後,能把這三千債務也接過去。否則的話,他下半輩子都還不清了。

    朱慕雲回到家的時候,發現院子裡沒車。他很是奇怪,於心玉從來不在外面過夜,現在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家?軍統今天也沒有重要的事情吧?況且,自己不在家,於心玉在家裡,也能收發報的。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於心玉在家裡,只是車子不在家。然而,當他開門進去,沒有看到於心玉的鞋子和包時,他就知道,於心玉一定沒有回來。

    雖然很疲憊,可朱慕雲還是開著車子去特二區轉了一圈。他重點去了江岸街和豐公寓,如果於心玉的車子停在那裡,自然就不用擔心。然而,在和豐公寓,朱慕雲也沒有發現於心玉的車子,這讓他有些奇怪了。

    朱慕雲不顧時間已晚,打電話把周志堅叫到了家裡,讓他匯報這兩天直屬組的工作。朱慕雲遇到事情,總往最壞處想,於心玉不在家,也不在江岸街和豐公寓,他最擔心的,是於心玉出了意外。

    軍統剛剛幹掉了宋鵬,雖然憲兵隊還沒收到準確的情報,可田島拓真已經像發瘋似的。上次田島拓真晚上來家裡,當時他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於心玉突然找不到人,他心裡頓時覺得不妙。

    「處座,昨天你走後,也沒什麼事。」周志堅不知道朱慕雲為何連夜要聽匯報,直屬組風平浪靜。

    「田島拓真呢?」朱慕雲問,他最關心的還是這個日本人。

    「昨天下午開始,他就沒在組裡。今天中午過來一趟,但也只有露了個面就走了。」周志堅說。

    「你先回去吧。」朱慕雲緩緩的說,田島拓真的表現很反常,他讓自己去白滸灣的肖春庭部,不會是早就計畫好了的吧。

    原本朱慕雲讓孫務本欠身債回來,還有些暗暗得意。可他現在很失落,田島拓真的行蹤他不知道,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周志堅走後,朱慕雲給華生打了個電話,問起他看守所的情況。自從政保局撤離後,看守所的級別也降了。看守所的人,大部分都跟著去了安徽,留在六水洲上的,都是華生的親信。

    整個直屬組,最讓朱慕雲放心的,就是華生掌握的看守所了。再加上華生是獵手情報小組的成員,直屬組的看守所,可以說由地下黨控制。

    「雲哥,出什麼事了?」華生問,朱慕雲這麼晚還問起看守所的事情,顯然是發生了什麼事。

    「於心玉不知道去哪了。」朱慕雲嘆了口氣,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5 00:13
交鋒 第一千五百零六章 積極


    聽到朱慕雲的話,華生倒鬆了口氣。朱慕雲還真是大驚小怪,於心玉是新時代女性,不但參加工作,當了一名時髦的接線生,還能自己開車。

    現在也不算太晚,於心玉沒回來也正常。朱慕雲總不能懷疑,她在外面有別的男人了吧。華生心裡雖然暗暗好笑,但臉上可不敢表露出來。

    「我讓人去打探一下。雲哥如果真想知道嫂子在哪,其實讓三公子查一下就知道。他手下的人,都認得嫂子的車牌。」華生笑著說,朱慕雲這是關心則亂。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朱慕雲一拍大腿,於心玉開著車子在外面,這是一個非常顯眼的東西。

    其實,就算華生不說,朱慕雲也會給三公子打電話。朱慕雲之前雖然沒有特別叮囑過,但三公子應該知道,於心玉是他未來的大嫂,一定會對她留意的。

    「雲哥,我馬上去趟車馬行。」三公子說,雖然他手底下現在有幾百人,但想要迅速找到於心玉,也是不可能的。

    「好。」朱慕雲點了點頭。

    隨後,朱慕雲去了趟死信箱,如果於心玉遇到了意外,一定會向自己示警。可是,將所有信箱的位置都看了一遍,並沒有看到於心玉給自己留下的暗號。幾個死信箱都沒有動靜,也就是說,於心玉晚上沒回來,與軍統沒有關係。

    準備回去的時候,朱慕雲突然看到了許值給他的暗號。這是要求見面,朱慕雲沒有猶豫,在確定後面沒有尾巴後,去了四維路十二號。

    「是不是襲擊肖春庭部的事有了變故?」朱慕雲問,這段時間,他與許值的聯繫,主要通過交通員,只有重要事情兩人才見面。

    最近地下黨的行動,主要就是針對肖春庭部。因為不讓軍統同時行動,朱慕雲只能做配合工作。比如說,明天下午,肖春庭會到古星。朱慕雲的任務,就是拖住肖春庭。

    到時候,朱慕雲在確定肖春庭到古星後,會給地下黨發出信號。新四軍游擊隊,在收到朱慕雲的信號後,才會開始行動。今天晚上,許值突然找自己,肯定是為了此事。

    「你去白滸灣了?」許值問,與朱慕雲見面的信號,昨天晚上就放出去了。白天,他不放心,派董廣寧去打探消息,得知朱慕雲去了白滸灣。

    「不錯,我給了軍統古昌小組一個任務,策反肖春庭。田島拓真知道這件事後,讓我去試探肖春庭。」朱慕雲微笑著說。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晚上游擊隊就要採取行動。想再跟你對一次情況,部隊為了迅速、隱蔽,準備明天晚上就把部隊插進去,並且在天亮前撤回來。陸路肯定走不通,只能走水路,部隊要分別繞過華容、段店、葛店、陽邏、駝子店、團風等敵人據點。這些位置,你看是否有誤?」許值拿出一份草圖,在上面標明了行進的路線。

    走水路需要行動更加謹慎、神速、隱蔽,指戰員機智而勇敢。畢竟,在路上如果遇到敵人的巡邏隊,我方將處於非常不利的局面。

    「沒有問題,今天晚上我們回來的時候,各個據點沒什麼動靜。特別是肖春庭部,這兩天像過年一樣,防範是最鬆懈的時候。」朱慕雲說,他特意殺了頭豬,又把郭傳儒帶到白滸灣,不是真的想享受,而是讓肖春庭的保安大隊放鬆警惕罷了。

    「那就好。此次游擊隊將出動兩個班,主力部隊增援一個加強排。加強排的火力很好,每個班都有一挺機槍。可游擊隊只能保證每人有長槍,以及五十發子彈和兩枚手榴彈。」許值說。

    「怎麼不早說呢?游擊隊每個班也需要機槍,他們有兩個班,那就是兩挺。另外,他們的子彈和手榴彈也不夠。既然是襲擊,火力一定要強大。我看,每人至少要六顆手榴彈,一百發子彈,以及一挺機槍。」朱慕雲沉吟著說。

    「我還想讓他們有迫擊炮呢,但能做得到嗎?」許值無奈的說。朱慕雲說得輕巧,每一枚手榴彈、每一發子彈,對新四軍來說都非常珍貴。

    至於機槍,基本上是我軍最好的火力配置了。迫擊炮要什麼級別的部隊才有?營一級都比較少,就算有,炮彈也特別珍貴。

    「迫擊炮還真不行,時間太倉促了。但機槍的話,可以給兩挺。」朱慕雲說,他可是古星組長,此次爭取了一個連的裝備,其中就包括九挺機槍。

    「你從軍統調?」許值說,機槍當然是好東西,但如果讓朱慕雲陷入麻煩,就得不償失了。

    「就當借用嘛,只要是打小鬼子,誰用都一樣。」朱慕雲說,他與鄧陽春又沒見過面,一封電報拍過去,誰都可以接收這些武器。

    「我代表游擊隊的同志感謝你。」許值握著朱慕雲的手,感激的說。

    「怎麼,跟我這麼客氣?再說了,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用完後,肯定要歸還的。」朱慕雲笑著說,能為同志們解決困難,他也很高興。

    「到時候肯定歸還。」許值鄭重其事的說。

    「其實,這件事怪我,沒有提前想到游擊隊的困難。早知道的話,真的可以搞部迫擊炮。」朱慕雲一臉歉意的說,因為組織沒讓軍統配合,他的任務就變成了從側面配合。

    「明天傍晚就要行動,時間上來得及麼?」許值問。

    「來得及,軍統由我調遣,組織上定時間和地點,到時候讓他們在規定時間送過去就可以了。」朱慕雲說。

    「那好,明天下午五點,江畔龍口附近的小灣子,那裡有兩棵大柳樹,就放到樹後的草叢裡。暗語的話,你來定。」許值說,時間和地點自己都定了,就不定暗語了。畢竟,軍統的暗語與共產黨還是有些區別的。

    「沒問題,我讓他們四點送到指定地點,不用暗語,用暗號就行。如果樹上綁了兩條柳條,說明東西已經到了。」朱慕雲說,軍統四點之前把東西送到,五點游擊隊去接貨。到時候還回來時,也是同樣的套路,雙方不見面,可完成了一次很好的協作。

    「好,一切聽你安排。」許值說,朱慕雲是軍統古星組長,他安排手下送武器,完全沒有過問題。

    「如果有意外,明天上午我會打電話給你。對了,你讓游擊隊的同志,把子彈留一半。」朱慕雲突然說,這些槍和子彈交給游擊隊,如果消息洩露的話,軍統豈不會懷疑?

    朱慕雲早就想到,等游擊隊把槍還回來後,派軍統的行動隊員去取槍,就算游擊隊襲擊了肖春庭部,軍統依然也要展開一次行動。

    「好。」許值沒追問為什麼,朱慕雲做事,總是有理由的。

    朱慕雲回到家的時候,發現三公子站在門口。看到朱慕雲的車子開回來,三公子馬上跑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朱慕雲詫異的說,院子裡依然沒有發現於心玉的車子,又看到三公子來了,他心裡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

    「發現了于小姐的車子,在江邊。」三公子低聲說。

    「上車。」朱慕雲馬上說。

    「雲哥,車子停在江邊,但車上沒人。」三公子上車後,連忙說道。

    「什麼?」朱慕雲一腳踩住剎車,詫異的說。他突然將車停到路邊,一路小跑著回到家裡,衝到客廳拿起電話,給鎮南五金廠撥了個電話,命令直屬組通知周志堅,馬上帶人去江邊。

    同時,朱慕雲又給時棟樑打電話,請他派人協助。於心玉有沒有出事,朱慕雲無法判斷,但聲勢一定要浩大。

    「時兄,我老婆不見了,擔心她出事,你借一個團給我。」朱慕雲迅速在腦海裡思考著,於心玉到底是出了什麼事,車子在江邊,人不在車上。

    「一個團?慕雲,于小姐出什麼事了?你別急,慢慢說。」時棟樑被嚇了一跳,古星可不比古昌,朱慕雲要借一個團,那可是一千多號人,整個古星都會被搞得雞飛狗跳。

    「心玉的車子在江邊,人卻不見了。這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肯定是出事了。」朱慕雲說。

    「一個團太多了,我先給你調一個連。如果確實需要人手,我再向師座請示,如何?」時棟樑說。

    「多謝時兄了。」朱慕雲說,時棟樑能借一個連,已經很不錯了。

    最後,朱慕雲又給大澤谷次郎打了個電話,此事光有中國人還不夠,得有日本人出面才行。要不然,聲勢搞不起來。

    朱慕雲連門都沒關,迅速開著車子,在三公子的指引下到了江邊。他看了看車內,果然沒有人影,周圍也找不到於心玉。

    「你先回去吧,等會有很多人要來。」朱慕雲叮囑著說,直屬組的人來後,三公子就不適宜再待在這裡了。

    「好。」三公子知道朱慕雲的身份,古星各方人馬都能調動。

    三公子走後不久,周志堅帶人率先趕到。接到通知後,他放下手頭的一切事情,騎著自行車就往江邊趕。這是朱慕雲的私事,但他比抓抗日分子還積極。
V123210 發表於 2018-6-15 00:13
交鋒 第一千五百零七章 尋找


    朱慕雲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過了十二點。他在江邊忙了幾個小時,把暫一師的那個連,交給周志堅。再加上經濟檢查班的人,周志堅可以任意搜查,除日本人之外,古星的所有地方。

    可是,到十二點為止,依然沒有任何收穫。但是,動靜已經鬧出來了。朱慕雲相信,如果於心玉真是出了意外,明天就會有消息。

    回到家裡後,朱慕雲給鄧陽春發報,但對方沒開機。無奈之下,朱慕雲只能通過死信箱,希望鄧陽春能及早收到。朱慕雲的命令有兩條,第一是盡全力尋找於心玉的下落,第二,則是派人去江畔龍口附近的小灣子,在兩棵大柳樹旁邊草叢裡,放入一批槍支彈藥。

    除了兩挺機槍外,五千發子彈,還要二十支長槍,三千發子彈,以及兩箱手榴彈。「木匠」要求,明天下午四點前必須送到,這是死命令。

    第二天一早,朱慕雲還沒去上班的時候,就接到了方本瑜的電話。作為警察局長,昨天晚上朱慕雲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他當然是知道了的。

    「慕雲,于小姐還沒回家?」方本瑜問,他也很是詫異,誰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對於心玉不利,這不是找死麼。

    「目前還沒有。」朱慕雲苦笑的說。他相信,今天除了方本瑜外,還有很多人會打來電話的。

    「於心玉是你的未婚妻,沒人敢動她。我看,是不是幫會的人誤會了?」方本瑜說,朱慕雲在黑白兩道都有面子,作為政保局古星直屬組長,也沒人敢去摸他的老虎屁股。

    朱慕雲經常一副笑眯眯的樣子,見誰都好言好語的,也好說話,是政保局有名的老好人。但是,並不代表朱慕雲就不會生氣。

    「幫會中人?」朱慕雲詫異的說,古星現在的幫會,基本上都被正義會和安清會吞併了,自己是安清漕運團的名譽團長,安清會應該不會對於心玉下手,難道是正義會的人?

    至於軍統和地下黨,也不會對於心玉動手。至於中統,據朱慕雲所知,住在青島路號的林景伊也搬走了。估計,中統也順勢撤出了古星。對中統來說,古星還是太危險了。

    「我也只是猜測,但你放心,今天全古星的警察都會出動,全力尋找于小姐的下落。」方本瑜說道。

    「多謝方局長了。」朱慕雲感激的說,於心玉如果只是一個晚上沒回來,他還不怎麼擔心。可是,於心玉的車子停在江邊,人卻不見了,他非常擔憂。

    鄧湘濤在古星的時候,對於心玉其實很關注。除了因為於心玉是電訊處長,地位非常重要外,更因為她叔叔是局本部的人事處長。

    剛放下電話,朱慕雲還沒轉身,電話又響了起來。此次,是武尚天打來的。政保局撤離古星後,武尚天不再擔任政保局任何職務,專職擔任安清會華中總會理事長。武尚天一心想著,要把安清會打造為華中最大的幫會。

    「慕雲,于小姐沒回來,你應該告訴我嘛。」武尚天嗔怪的說,找人這種事,他也是很拿手的。

    「不敢麻煩武先生。」朱慕雲客氣的說,他第一時間找的,當然是自己信得過的人,也能調得動的人。

    如果昨天晚上就驚動安清會,到時候於心玉沒事呢?況且,剛才方本瑜的話也提醒了他,說不定就是幫會的人幹的。而武尚天,目前是古星最大的幫會頭子之一。

    「這是說的什麼話?雖然我不在政保局了,但咱們的關係還在嘛。我已經哈哈下去,全城尋找于小姐。放心,她不會出事的。」武尚天安慰著說。

    「多謝吉言。」朱慕雲說,武尚天雖然表示了慰問,但並不說明,於心玉的失蹤與安清會就沒有關係。

    包括方本瑜也是如此,這些老狐狸,吃人不吐骨頭。就算於心玉落在他們手裡,臉上還會一副關懷備至的表情。潛伏這麼些年,朱慕雲早就養成了不相信任何人的習慣。

    朱慕雲剛到辦公室,還沒落座,就聽到桌上的電話響個不停。他心裡一喜,不會是有消息了吧?可是一接,才發現是植村岩藏的電話。

    「朱慕雲,于小姐失蹤了?」植村岩藏關心的問,這件事他也是早上才聽說。

    「暫時還不能定性為失蹤,據電話局回應,她只是昨天一天沒去上班。」朱慕雲說,前天下午,於心玉還是正常下班的。

    朱慕雲希望,今天就能找到於心玉。否則,就只能向重慶匯報。可以想像,當局裡收到這封電報時,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在重慶還不知道消息之前,朱慕雲希望把事情處理好。

    「一天不見,已經可以算失蹤了。我會讓特高課注意,一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植村岩藏說,朱慕雲在古星的地位不算高,但他的職業很敏感。

    身處朱慕雲這樣的位置,他的未婚妻竟然會失蹤,簡直不敢想像。植村岩藏不知道,是誰失心瘋了,才會做出如此的舉動。於心玉只是一個普通人,不管是哪一方,都不能將她列為目標。

    作為憲兵隊特高課長,植村岩藏在聽說之後,馬上將於心玉的失蹤,與朱慕雲的職業聯繫到一起。如果於心玉不是朱慕雲的未婚妻,她肯定不會失蹤。也就是說,於心玉的失蹤,與朱慕雲有直接關係。

    「處座。」周志堅在門口就聽到了朱慕雲在打電話,等朱慕雲掛了電話後,他才走了進來。此事朱慕雲交給他來辦,也是對他的極度信任。

    「有發現沒有?」朱慕雲拿起桌上的煙,點了一根,問。

    「暫時還沒有,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于小姐是被迫到江邊的。昨天早上,她正常上班,在克勒滿沙街口,被人脅迫。」周志堅說,如果沒有任何進展,他當然不敢來向朱慕雲匯報。

    「是什麼人幹的?」朱慕雲沉聲問,直屬組、警察局、特高課都驚動了,如果那人識相,應該將於心玉乖乖送回來。

    「還不知道。」周志堅慚愧的說,對方動作迅捷,當時只是遠遠有人看到,兩名黑衣男子上了於心玉的車子。至於其他,就不知道了。

    「走,去現場看看。」朱慕雲說,克勒滿沙街可能他的老地盤,這裡曾經是軍統站的地盤,鄧湘濤擔任古星區長後,區機關也設在克勒滿沙街。現在,恆昌源還在克勒滿沙街活動。

    朱慕雲對法租界的商戶很熟悉,周志堅帶到了於心玉車子被脅迫的地點後,他親自對周圍進行了走訪。跟在朱慕雲身邊,不是直屬組的人,而是經濟檢查班的稽查人員。他們戴著袖章背著槍,拿著登記證一一核對商戶的物資情況。

    「此事查清楚,大家都沒事。否則,另怪我翻臉不認人。」朱慕雲與商戶談話的第一句,就是直截了當的威脅。

    商人重利,經濟檢查班拿著放大鏡檢查,不怕查不到他們的問題。當然,如果實在查不到問題,後面還有直屬組的在虎視眈眈。朱慕雲雖然不喜歡冤枉人,可是為了於心玉,他必須冤枉人。否則,就不是朱慕雲的作風了。

    在朱慕雲的威脅利誘下,有好幾家提借了線索。雖然他們不認識行兇之人,但汽車的方向基本上搞明白了。沿著汽車駛離克勒滿沙街的方向,朱慕雲帶著人一路追蹤,最後又回到了江邊。

    「他們在江邊是怎麼走的?」朱慕雲問,這個地方周圍沒有住戶,朱慕雲就算想找人出氣,一時之間也找不到人。

    「可能是坐船,也有可能是坐車。」周志堅說。

    「我就不信,幾個大活人會憑空消失。」朱慕雲咬牙切齒的說,他在古星的關係算不比較廣了,竟然讓於心玉被人綁了。

    目前,於心玉已經不算失蹤,而是被人綁架。自己的未婚妻,竟然被人綁架了,朱慕雲當然很憤怒。他有多重身份,各方人員都會給他面子。可現在,竟然有人敢動於心玉,實在令他氣憤。

    「走,去吉慶街雲繡裡。」朱慕雲突然說道,此事他更偏向於幫會所為。

    於心玉本身在電話局上班,身份檔案完好,又是自己的未婚妻,無論是哪個部門,都不應該找她麻煩。就算是特高課,也會給自己幾分面子吧?

    退一萬步說,有人發現了於心玉的身份,也會提前跟自己打個招呼吧?直到現在,他沒有收到任何人的通知。

    當然,朱慕雲也不敢肯定,此事就一定是中華正義會所為。但是,他想借此機會,敲打一下其他的幫會成員,朱慕雲的女人,是不能動的。

    朱慕雲去雲繡裡,沒再讓經濟檢查班的出面,而是調用暫一師的一個連,讓他們將中華正義會給包圍起來,所有人全部扣押。然後,周志堅帶人進去搜查。當然不能是尋找於心玉,而是「接到線報,雲繡裡藏匿有抗日分子」。

    雖然朱慕雲之目的,所有人都明白,可他打著搜捕抗日分子的旗幟,別人還真的沒辦法。朱慕雲寒著臉走進來的時候,正義會的理事長穆岐山,滿臉堆笑的迎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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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