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古董商的尋寶之旅 作者:血蝠(連載中)

 
bpd 2017-10-31 23:38:3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41 1810726
bpd 發表於 2018-11-27 23:21
第1539章 悲哀的金星獎章!

  只要是對軍事歷史比較感興趣,甚至說只要是個正常的外國男性遊客在90年代到了莫斯科的一隻螞蟻,基本都會想著買上幾枚蘇聯時期的證章回去收藏,或者就是當純粹的紀念品。

  一隻螞蟻老市場區的店舖,也幾乎是家家都有這類證章出售,百分百能讓到這邊的顧客挑花眼!

  蘇聯時代的各種證章包羅萬象,傳統文化影響加上國家富有貴金屬礦藏,別說民間貨色證章,單單幾十年時間軍隊內頒發的勳章、獎章、紀念章的種類就多得能讓人數上好一會。

  材質做工也好,別說勳章,連不少獎章、紀念章都是貴金屬質地,發給平民的都是。

  不過…

  張楠以前並沒有要買蘇聯勳章、獎章、證章的欲望,因為俄羅斯、烏克蘭等國的市面上出現這種證章大賣的情況就是種社會的悲哀!

  別忘了,他曾經可是名黨員,從小信仰的是英特納雄耐爾。

  可是在如今的俄羅斯、烏克蘭等地,大量獻血與生命,還有堅定信仰換來的勳章被當作稀罕的商品出售,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社會次序的崩塌,活不下去了才會如此!還有些盜賊與黑幫份子甚至為了金錢,去盜竊、搶劫老軍人珍藏的勳章。

  看不慣歸看不慣,但這不是自己能夠阻止的,也輪不到自己去阻止,那是將來的大帝的事情。

  這趟既然湊巧來了,那就買吧,還要買趕快買!

  這就和華夏的古董市場發展一個道理:華夏古玩市場十年前幾乎無假貨,如今贗品開始氾濫,再過十年珍品幾乎不見!

  至於真品,爛大街的真品還是要懂行的才不會被蒙。

  如今莫斯科市場上的勳章、獎章品種先不去論,幾乎就無仿製品,稀有品種也能撞上;

  十年後仿製品氾濫,真品變少;

  二十年後除了不值錢的一些極普通證章,幾乎滿大街都是仿製品。

  更讓人頭疼的是,就如同華夏文物出境一個情況,十年前幾乎不設防,如今走私氾濫,再過十年慢慢變成嚴防死守。

  二十年後在莫斯科或許能碰上賣真品稀有勳章的賣主,但當心被賣主和警察聯合起來玩仙人跳:那時候購買蘇聯時代的各種章一個不留神就犯了俄羅斯的法律,那些腐敗的俄國警察就等著你往裡鑽,想脫身就得花大錢!

  還有絕對夠狠的俄國海關,出境時當心被沒收外加巨額罰款,倒霉點的直接關鐵籠子。

  好吧,那些是普通遊客會碰到的遭遇,張楠不用擔心,但既然現在決定了要買,那就玩個大的。

  先瞄了圈,沒在這攤面上立刻挑,反而叫過亞歷山大。

  「兩件事。

  第一,讓市場的人給我湊一套除了勝利勳章之外,所有蘇聯時期的各級軍事勳章和獎章、紀念章,加上主流的民用勳章、獎章,包括勞動金星,我知道這個市場裡的人做得到。

  最好證書、勳章配套那種,但不強求,時間越快越好。

  當然,萬一有勝利勳章我也要,如果能多幾套,那有幾套我就要幾套。

  價錢不是問題,就按照這邊的市場價走,但我不要盜搶來的,這是底線。」

  亞歷山大點點頭,感覺這才是老闆的風格,能讓別人代勞的事情哪需要都親力親為。

  其實這事亞歷山大他也就是去傳個話的事,這麼大個市場裡能人不少,自然會有人去負責忙乎。

  張楠繼續道:「第二,看看有沒有某些去世老軍人出售的單屬一人的全套勳章這種情況,證、章齊全,如果有,那就給我弄幾套。

  級別、種類無所謂,規矩和之前的一樣。」

  玩就玩各式大全套,這就是超級富豪的底氣。

  等老闆說完,表示明白的亞歷山大去這就轉去後頭,叫過幾個跟著的俄國人,嘀咕了幾句,那幾人立刻去操辦這事。

  別人代勞搜集大全套,剩下的就是自己多多來個邊走邊看,找找邊看邊挑選的樂趣了。

  眼前這個攤位上各種章多,最稀有的是靠近攤主左側前方放著的幾個敞開的盒子。

  珍品,張楠看過去有一枚列寧獎章,兩枚紅旗勳章,一枚勞動紅旗,一枚紅星勳章,還有枚黃金製作的金星獎章!

  皮笑肉不笑的對攤主說了句:「看來你是個有本事的,金星獎章都有。

  不過…」

  張楠停了下,用方言罵罵咧咧道:「這擺攤的是個俄國人吧?

  他媽-的,我怎麼就想把這傢伙揍一頓?

  蘇聯英雄,連蘇聯英雄獎章都賣,這心能有多黑!?

  人渣!」

  自己最人渣的時候估計也就是當土夫子那會,但那是和死人過不去,應該不算背叛自己民族和國家吧?

  眼前這攤主…

  將「蘇聯英雄」的象徵公開售賣,雖說如今的俄國社會風氣就是這麼操-蛋,但張楠這個外人就是有點想把對方爆揍一頓的想法!

  這攤主做的生意也能算古玩、藝術品一行,張楠見過不知多少這行裡的人,但公開賣自己國家、民族精神象徵物品給外國人的,這次是第一次。

  罵完,爽了,也有點不爽。

  不會真的去揍人,不然老市場裡幾乎所有攤主都可以挨上一槍,然後排隊送到那個私人殯儀館裡去燒掉。

  項偉榮苦笑著搖搖頭,外甥也差不多,他看過不少蘇聯老電影,也覺得現在看到的俄國社會現實有些過分。

  至於其他人,只知道老闆在罵人、心裡很不爽,還似乎和眼前的金星獎章有些關係。

  罵完的張楠也不笑了,拿起裝有金星獎章的盒子,沒有配套的證書,金星上有佩戴留下的淡淡痕跡。

  反過來看,是最常見的首次授予金星,編號「5326」,說明這是衛國戰爭時期頒發的。

  蘇聯時代共有12754人獲得「蘇聯英雄」稱號,大概頒發了1.5萬枚左右,如今流入市場的鳳毛麟角,所以張楠說這攤主有點能耐。

  真品無疑,張楠問攤主:「缺證書?」

  沒聽完全明白,安德烈翻譯了一下。

  「他說沒有。」安德烈道。

  「問他價。」

  嘰裡咕嚕一個回合,安德烈對張楠道:「他說這是衛國戰爭時期的,略微貴一點,1500美元。」

  1500美元,沒有配套證書的「金星獎章」在莫斯科還真就是這麼個價,只不過碰上了算張楠運氣比較好。


bpd 發表於 2018-11-28 18:22
第1540章 花錢都沒得買

  最近一段時間的國際軍品市場上,一枚不帶配套證書的「一次金星」價格也就在1500美元左右,至於「二次金星」幾乎不見。

  「蘇聯英雄」稱號可以多次授予,比如四次獲得這一榮譽的有朱可夫,三次的是闊日杜布與波克雷什金。

  至於那個勃列日涅夫,滾球,他就是個不要臉皮的!

  如果是帶證書的全套「蘇聯英雄金質獎章」,那價格就會至少十倍,能證明當年是誰獲得的這項最高榮譽,不然就只能去查專門的檔案。

  可惜,有關「蘇聯英雄」名錄、獎章編號的檔案不是公開資料,一般人可查不了。

  沒證書的才1500美元,在張楠看來這個價格真是偏低,要知道如今市場上「一級納希莫夫勳章」就值差不多一萬美元,「一級烏沙科夫勳章」賣到五萬美元都不稀奇,連「一級庫圖佐夫勳章」也能賣到一萬五左右。

  有時候真的很難理解西方收藏人士的腦袋迴路,或許他們認為金星獎章造型、結構太簡單,一貫而來的價值觀、惡俗浮誇審美觀又變得刻意討厭五星。

  大概就是因為這些,貌似同拿破侖宮廷畫師繪製、拿破崙親自簽名的鏡子賣個白菜價類似的道理。

  價值觀、思想觀決定一切,一幫資本主義蠻子!

  張楠買下這枚金星獎章,外甥掏錢買了列寧勳章、兩種紅旗勳章,但沒要那枚紅星勳章,前些天他和父母一道來一隻螞蟻的時候已經買了一枚。

  打算換攤轉,隔開外人後,後頭的亞歷山大湊上來,在張楠耳側小聲道:「老闆,湊大全套最多兩三天就行。

  不過那些人絕對弄不到勝利勳章,如果老闆真想要,辦法有,代價很大,總之還是能想點辦法。

  就是風險效益比老闆你自己判斷,還不能保證一定成功。」

  聽到這,張楠也不急著逛了,讓查莉帶著外甥先去轉轉,這才問:「怎麼回事?」

  亞歷山大和安德烈一臉尷尬,兩人知道老闆忽略,甚至壓根不知道一個重要問題!

  最後還是安德烈小聲問道:「老闆,你不知道?」

  得,看這情況,張楠覺得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貌似自己極有可能做了件蠢事!

  一問,安德烈小聲告知,超級文物、藝術品大藏家艾倫先生剛才真的是做了回純粹的外行。

  外行中的外行,鬧了個大笑話!

  張楠覺得有點沒面子,幸好剛才那個攤主應該聽不懂張楠語調很快的同亞歷山大說的那些買勳章的話,亞歷山大也沒笨到和負責去搜集勳章的幾名市場管理大佬全部要求直接轉告的程度。

  不然為了為老闆遮醜,公司很可能,也只能讓那攤主倒霉催的人間消失。

  因為就算這裡的商人們再神通廣大,他們也不可能為張楠弄一枚真正的「勝利勳章」來。

  絕不可能,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也不可能辦到!

  那可是「勝利勳章」,有錢都買不來的「勝利勳章」!

  世界上什麼勳章代表著最高榮譽?

  各國有各國的各自國情、解釋,但如果以勳章本身材質的珍貴程度、世界影響來個綜合評分排位,蘇聯的「勝利勳章」十之八九能得世界第一!

  勝利勳章全重78克,基礎採用鉑金材質,整個勳章直徑達72毫米,是一種典型的大型勳章。

  勳章表面鑲嵌了大約150枚、總重16克拉的鑽石,五個角上鑲有每枚五克拉重的天然紅寶石,勳章正中裝飾一枚直徑31毫米的藍色橢圓形法郎,基底為純銀。

  二戰時期曾有17個人獲得過勝利勳章,其中3人被先後兩次授予勝利勳章,這三人是朱可夫、華西列夫斯基和斯大林。

  蘇聯規定,本國的勝利勳章獲得者在其死後,勳章將還給國家,由國家保存,這是勳章設立之時就定下的規定。

  至於後來的「勳章大王」勃列日涅夫,他在1978年大笑話一樣自己授予自己的那枚勝利勳章,1989年時就被蘇聯政府收回了、等於剝奪榮譽、不算!

  除蘇聯本國人之外,還有五名外國人榮膺「勝利勳章」,他們是美國的艾森豪威爾,英國的蒙哥馬利,南斯拉夫人民軍總司令鐵托,波蘭元帥日梅爾斯基,外加一個搞不明白怎麼湊進去的羅馬尼亞國王米哈伊一世。

  米哈伊一世,這傢伙獲得勝利勳章就感覺是個斯大林式的荒唐笑話,蘇聯政府當時給出的理由是:「他堅決與希特(和諧)勒決裂,在德國敗勢尚不明顯的情況下與盟軍合作。」

  其實只要不是250,誰都看得出來,那個米哈伊一世在二戰中先投靠德國當傀儡,在軸心國敗局已定的情況下又反水,別說正義,就是個德國小鬍子的小跟班、僕從。

  而且這個米哈伊一世的獲得的那枚勝利勳章居然早就賣掉了:二戰結束後沒兩年,這傢伙被羅馬尼亞政府趕下台,後移居美國和瑞士。

  下台的國王成了窮光蛋,為了錢,他居然把勝利勳章賣給了洛克菲勒財團!

  剛才亞歷山大告訴張楠:「所有頒發給蘇聯將領及波蘭元帥日梅爾斯基元帥的勝利勳章,現在都保存在克里姆林宮的國家金剛石基金會的保險庫裡。

  想要從那拿,老闆,那比比炸了克里姆林宮難度還高,我們也不會去幹。

  艾森豪威爾那枚在堪薩斯州阿比林的艾森豪威爾圖書館,這個有辦法,比較簡單;

  鐵托的原本在貝爾格萊德的博物館裡展出,現在難說,需要查過才知道,南斯拉夫如今太亂。

  蒙哥馬利的那枚在倫敦帝國戰爭博物館,弄出來難度不大,基本不設防。

  洛克菲勒財團手裡那枚比較麻煩,關鍵是終究在誰手裡很難說,不過老闆,那也是唯一一枚你有可能通過正當途徑搞來的勝利勳章。

  其它的就算弄來,也只能自己偷偷收藏、見不得光。

  不過…」

  張楠無奈敲敲自己的腦袋,道:「別不過了,洛克菲勒那家子人比耗子還多,滿世界到處有,找誰都沒個目標,那些人裡頭基本上也不缺錢。

  不過等回去後還是可以讓人去問問,要是在個敗家子手裡,搞來就不難。

  其它的就算了,為了個藏品冒險不值。

  這風險,都夠去搶了大英博物館的。」


bpd 發表於 2018-11-28 23:30
第1541章 偉大的母親

  蘇聯的勳章、獎章體系極其龐大,如今是能夠集齊所有種類的最佳時期,也是最後的機會。

  再過十年想湊齊一套主流的,那難度絕對超過普通人做一次太空旅遊!

  張楠已經認定了做一件事,但這事又因為某些原因極可能無法做到盡善盡美,這心裡總是有些可惜的。

  真是忽略了「勝利勳章」的特殊性,都鬧出個笑話,幸好控制在了小範圍的可控範圍之內,不然國際收藏圈私下裡少不了這樣一個笑話:那個美國的艾倫就是個暴發戶,還想讓幫跳蚤市場的商人去弄個幾枚「勝利勳章」,腦子有問題…

  現在的情況是自己公司的人搞得定艾森豪威爾圖書館或倫敦帝國戰爭博物館,但那樣落個下成,就算是派人去明搶也一樣,真犯不著。

  竊,低級;搶,也好不到哪去。

  真要搞不到,那缺就缺吧,看看能不能從洛克菲勒家族手裡搞來。

  地獄難度呀!

  那幫玩石油起家的傢伙,家族私人總資產妥妥的過百億美元,如果算整個洛克菲勒財團,1974年那會資產總額就超過了摩根財團、居美國十大財團的首位,那時候就超過3300億美元。

  如今美國的大型石油公司有17家,自家才一個,洛克菲勒財團佔了八家,整個財團控股、參股的產業加起來可能過20萬億美元!

  巨無霸,真正的超級巨無霸財團,同樣也是能夠影響美國總統大選的一股力量。

  張楠和這幫子老牌帝國主義資本家沒什麼交情,家裡兩個管家婆倒是和對方在生意上有點來往,新老對比,往來不多。

  單從歷史底蘊而言,同洛克菲勒財團一百多年的積累相比,自家的陽光星辰集團連個毛孩子都算不上。

  不過時代在轉變,有一點張楠還是可以自豪的——自己的現金流應該比洛克菲勒家族總資產都高,連整個洛克菲勒財團都沒法和自己比。

  一群老牌、精明的百年王八,個人是沒自己有錢,但都活成精了。

  就這會功夫,張楠腦子裡決定一件事:那枚「勝利勳章」在洛克菲勒家族某個敗家子手裡的可能性不大,他們家教一流,就算再能敗,也敗不到要賣個勳章過難關的地步。

  為了枚勳章又不能用陰招,都在美國主流社會混,除非涉及根本利益,到了最頂尖家族、財團的層次,誰都是下三濫的招數是能不用就不用。

  那作為對方家族的收藏品,想弄到那枚勳章,估計只能是友好的交換。

  換什麼呢?

  利益?

  貌似走不通,為了一個物件張楠不會耗費自家的利益,就算是再小的利益,這內心也會覺得虧。

  找合適機會,只能提一次的物物交換,如果對方想交好自己這邊,自然會同意。

  如果不願意,也不存在不給面子這碼子事,兩邊是平等的,和普通藏友之間打交道一個道理。

  有個好消息是洛克菲勒家族也愛好收藏,但藏品豐富程度、精品數量上,那個百年家族估計還比不上自己這超級暴發戶。

  這點張楠很自信:最不缺的就是西方藝術品!

  只要是近代、古代的貨色,自己真是多的沒地方堆!

  想好了,就這樣,等這邊一湊齊,就讓人去接觸洛克菲勒家族,看看有沒有可能性。

  如果沒有可能性,那這條路就算了,絕不能為個人的一個小小喜好損害集團的利益。

  那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原本在貝爾格萊德博物館裡,原屬於鐵托的那枚「勝利勳章」,這會四分五裂的南斯拉夫別說人腦子早就打成狗腦子,乾脆就是徹徹底底的修羅場,博物館那是絕對不開門的。

  戰亂好,「聯合力量」內和合作夥伴中有的是只要錢、敢拿自個腦袋去冒險的瘋子、狂人。

  給錢,在以百萬為單位的美金誘惑下,百分百有能人會去南聯盟冒險。

  不管成不成,那都得努力一下,做了就有可能性,不做百分百不成。

  唯一的問題是:就算是從南聯盟能搞來那枚鐵托的勝利勳章,那也是只能自娛自樂秘玩,可見不得光。

  至於南聯盟嘛,頂過近幾年的民族戰爭,再挨過了99年的大空襲再說吧,將來他們或許會去製作一枚高仿製品充門面,誰知道呢。

  很快就會仿製品大行其道,將來義-烏的工藝品廠製作、銷往俄羅斯的高仿蘇聯勳章都近乎能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國家的力量去弄個看不出來毛病的仿製品還是沒多大問題的。

  想通了就好,不再執著於這一點,晃悠悠繼續往下逛,在保鏢陪同下的查莉同佳楠都有了各自的收穫。

  不是什麼大價錢的物件,兩人買了幾枚「保衛塞瓦斯多波爾獎章」、「保衛奧德薩獎章」一類的小玩意,每一枚10至15美元不等,物美價廉。

  戰爭結束都快50年了,這類獎章在蘇聯時代的跳蚤市場裡就有出現,沒人會將其搞得上綱上線。

  就像上輩子那會,姐夫項偉榮的一個本地、非同部隊老戰友不小心遺失了自己在79年獲得的一枚甲種三等功勳章。

  一次喝茶時說起這事,第二天張楠就去幫他從圈子裡的朋友那花200塊買了一枚正品。

  不記名的,只要你獲得過那項榮譽,遺失了,自個去配一枚很正常。

  除了獎章,查莉和佳楠還買了點俄羅斯風格的手工藝品,比如最經典的套娃,打算回去當作小禮品送人。

  幸好如今是93年,如果再過個幾年,張楠都得看看兩人買來的這些個小工藝品底部或者背面有沒有「made in China」的標記。

  華夏製造,天下無敵,沒毛病!

  吩咐了讓市場內的人去湊整套的蘇聯勳章,張楠也就缺了不少自己挑的欲望,最好、最全的貨色自然會有他人代勞,省點腦子也好。

  不過總有意外。

  才逛了半小時掛零,這查理茲-塞隆就跑過來告訴張楠:「哥,我看到那邊有枚戴證書的金質五星獎章,有點不一樣,你去看看。」

  「勞動金星?」張楠問道。

  勞動金星,就是蘇聯社會主義勞動英雄的「鐮刀錘子獎章」,在1938年設立,授予表現出勞動英雄主義,在提高社會生產效率,促進國民經濟、文化、科學發展方面建立特殊功勳者的最高表彰。

  「不是。」

  「去看看。

  不會是其它社會主義國家頒發的英雄獎章吧?」張楠別走邊說,「你怎麼沒問店主?」

  「我不會俄語。」

  張楠真想拍這傢伙的腦殼,都快18歲的大姑娘了,平時精明的要死,可怎麼還要偶爾犯迷糊。

  「跟著你的保鏢都不會俄語?」

  嘴裡說,表情略無語。

  查莉尷尬的「嘿嘿」笑笑,「忘了。」

  這丫頭光想著到哥哥這來表現一下,結果忘了還有旁人跟著這碼子事。

  過去一看…

  還是一家以賣軍品為主的小店,查莉說的的那枚獎章正靜靜的躺在一個專用獎章盒內,

  這枚金質五星獎章與「金星獎章」不同,有個五邊銀星的背襯,邊上打開的證書內的黑白照片說明它的擁有者是一名中老年婦女。

  照片上的人略微蒼老、樸素,典型的勞動婦女的形象。

  張楠沒和店主打招呼,而是拿起那本證書,對查理茲-塞隆道:「這位婦女很偉大,真的很偉大?」

  「嗯?」

  查莉知道哥哥不懂俄文,證書上的俄語他絕對一個字也看不懂,怎麼會這麼說?

  對於查莉的疑問,張楠道:「這不是獎章,是英雄母親勳章,蘇聯母親系列獎章中的最高級勳章,授予養育了10名以及更多子女的母親。」

  查理茲-塞隆睜大眼睛,以不可思議的語氣道:「生十個?我的乖乖!」

  她真被嚇到了,還好發現自己的語調貌似過了點,控制住沒蹦出幾個過份的形容詞。

  哥哥與自己身邊可有不少俄國人,要是說錯話,雖然不會有麻煩,但夥計們心裡會不高興的。

  張楠笑笑,道:「不是生十個,而是至少養育了十個子女,早夭的不算。

  對獲獎者也有年齡限制,太年輕的不行。這子女不是親生、撫養長大的也算,能獲得這枚勳章的人,都是真正偉大的母親!」

  查莉還是覺得驚訝,「這收養的總不是主流,大部分應該是自己生的。

  十個,這證書是62年頒發,那時候這醫療條件可沒現在這麼好,誰也不能保證沒個萬一。

  養大十個,這壓力…」

  張楠笑著道:「其實也就是個忙和累,蘇聯有很好的社會福利體系,戰後人力資源緊缺,真正的地廣人稀,提倡多生孩子。

  孩子多了,這養孩子的費用上是不會吃垮家庭的,都有補助的,這個和加拿大現在執行的鼓勵生孩子的政策差不多。

  而且,蘇聯是社會主義,還不沒花大價錢上名校這些麻煩事,父母也不用太操心孩子們將來有沒有工作、有沒有房子結婚的問題。

  孩子才是真正的財富,沒人,缺了下一代,那什麼都不是。」


bpd 發表於 2018-11-29 19:00
第1542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就算張楠做了分析,查莉還是感覺養育十個子女成人這事不可思議,對普通家庭而言近乎就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生孩子就是道關口,排著隊生十個,拉出來一個班,比《音樂之聲》裡的特拉普上校家還多上三個。

  生還是小問題,然後這養…

  成年,怎麼著也得16,甚至18歲才算,這工程量堪稱恐怖!

  在她熟悉的南非和美國,主流家庭,就是不是特別窮卻也非富豪的平常家庭,夫婦生個兩三個孩子是常態,像查莉這樣獨女的情況貌似倒成了少數。

  來美國之前的查理茲-塞隆不會去想別人家怎麼過的,現在嘛,也就自個家能算是參照。

  哥哥明的暗的有一群女人,算上阿佳妮,能算常住莊園裡的四個女人為了他生了四個孩子,加上個可愛的莉莉,5個孩子就夠熱鬧的。

  那可是全美國有數的超級莊園,孩子們身邊永遠有一群保姆、僕人在,但這湊一塊的時候不小心還是能搞得全家雞飛狗跳!

  這要都是一個媽生的,不用再乘以二,又是普通的小農莊或者普通中產家庭內…

  做飯,洗衣服,哄孩子睡覺,特別是小的時候還得時刻照顧、沒法扔學校,就算有國家補助有如何?

  上帝呀,查莉認為那絕對就是場災難!

  頂得住災難這都牛叉,「嗯,真的很偉大!」姑娘家看著證書上的照片道。

  這就對了,張楠微笑著道:「有位偉人說『人多力量大』,至理名言!

  沒人,那還混個毛!

  這人活著呢就別指望社會、國家什麼的給你養老,就算將來養老金什麼的不少,還有養老院,孩子太少,這等到自己老得走不動了,就孤零零躺養老院裡成養老院提款機的命。

  呵呵,多慘?

  孤零零一個人等待死亡的降臨,孩子不在身邊、忙著工作,甚至在幾千上萬公里之外,這絕對就是人間慘劇。

  換成是我要是真混到那份上,還不如給自己一槍來得舒服。」

  張楠當然只是說說而已,自個孩子可不少,錢更不少,掛牆上之前估計會是一群最好、最昂貴的醫護人員圍著自己轉,順便門口荷槍實彈的保鏢圍繞,大律師團時刻等待召喚。

  說到這,張楠腦子飄到上輩子那會,那時候的養老院裡多少可憐人,想想都自慚:最慘的是一些康復醫院,別說想給自己一槍沒槍,有些老人連拿槍的力氣和意識都沒了,就成了孤零零一個會喘氣的等死活物。

  到這,張楠忽然很無厘頭的對身邊的隨從,還有外甥道:「記著一件事,別老逼著孩子要好好讀書、將來考個名校什麼、不會讀書不是搬磚就是當保安什麼的。

  要這麼想,咱公司裡當安保人員薪水其實挺不錯的,不比坐辦公室的差。

  這太會讀書,除了少數年輕人,這學習成績越好、學歷越高,孩子將來離家也越遠!

  咱們在紐約生活還算好,名校多,就業機會也多。

  要是在小城市和小地方,書讀得太好,孩子們一年到頭都回不了一次家,在咱們還能動彈的時候還好,等動不了躺養老院的那會就沒後悔藥吃了。

  到時候別忘了枕頭底下放把槍,撐不住、感覺太慘的時候還能自己解決一下…」

  一番高論,沒人說沒道理,因為這真有的有道理!

  美國的年輕人習慣很早獨-立生活,但美國來的保鏢隨從們通過張楠的話,也能想像出父母真的在老的動不了後在養老院的生存狀態。

  淒慘、悲涼,不少夥計這會就想回去後多花時間陪陪父母,將來要盡量陪著家中老人,或者將老人接到身邊。

  安德烈等俄羅斯夥計倒是比較有一家老小住一塊的習慣,但也是一樣的感覺,想著要多陪陪家人。

  至於金文博、林明等人就更不用說了,雖說基本上是家中兄弟姊妹多,還是要多回去幾趟,將來或許還會落葉歸根。

  一群人都被感染了,就個年輕、還不怎麼能原諒母親的查理茲-塞隆沒被這頓心理雞湯給灌倒。

  這張楠說得起勁、言之鑿鑿:「孩子多好呀,就算萬一出上個別不孝子孫,還有能依靠的。

  死在醫院、養老院的是慘劇,老得動不了的時候沒孩子們陪著更慘!

  再說就算為孩子們著想,那也要多生幾個,老來治病、看病千萬別想著全靠醫療保險,最後辦起喪事來還能分攤一下不是?」

  獨生子女將來一個養幾個?

  壓死你!

  上輩子那會十八線小縣城裡的家長們都拼孩子的教育,天天喊著要孩子將來考上清華北大的,在張楠眼裡全是一群傻叉!

  到時候就留老頭老太在家裡大眼對小眼,等死吧你!

  「我老家那也一貫講究個多生孩子,以前不少有錢人還奉行幼子守家的習俗,老經驗錯不了。」

  說到這張楠才停,心裡狠狠鄙視了一下上輩子的應試教育和「目光短淺」的家長們,典型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不過也是大實話,清華北大復旦啥的是好,可京城、滬上的房價更好!一套房子隨便上千萬,讀書讀得最後一年到頭見不到孩子的人影,這孩子也全成了悲慘的房奴,甚至連成房奴的機會都沒!

  這樣真的好嗎?

  聽到這,外甥不明白,查莉歪了下嘴,道:「哥,華夏計劃生育的吧?我可知道提出這個理論的還是你的老鄉。」

  張楠撇撇嘴,對查莉道:「華夏人基數太多好吧,懶得討論這個。

  老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也快過了一半,再過15、20年等著瞧!

  不過話說回來,這無論生幾個還是只准生一個其實都是對的,高大上的說法就是相對論,實話實說就是那個…」

  張楠頓了下,「姐夫不是說過那個前半夜批判、後半夜緊急通知停止批判的事情,無論上下還是左右,它都是對的。」

  查理茲-塞隆白白眼,「知道,真理就憑一張嘴,說是啥就是啥,聽著、執行、有意見別響、老老實實執行就行。」

  「對,就是這個。

  這蘇聯和華夏情況還不同,地廣人稀,二戰死亡的男人更多,這麼多年過去了人口比例還是失調、勞動力同樣缺。

  我看這暫停、顧不上的母親獎章、勳章制度要不了多久還會重新執行下去,大不了換個前綴。

  就是我看要不了多少年之後,想要老百姓多生孩子都難了!」

  這話說得不僅查莉不解,項偉榮、安德烈等人都不解:聽得出來這不單單是說俄羅斯的情況,但一下子就是不能推測明白張楠的言外之意。

  看著一幫人的表情,張楠笑著道:「俄羅斯還是蘇聯嗎?

  將來就算有補貼,原本全套的分配製度都崩盤了,生那麼多孩子,以後不管孩子們買房子、結婚了?

  補貼夠不夠咱先不論,吃飯、教育經費就會壓得你不願,也不敢多生孩子。

  不過你們不在其列,個個掙得多,養得起不是,在紐約、莫斯科都買得起好房子,看來我還是個好老闆。」

  安德烈等人很配合的笑了起來。

  是,年薪不少還福利好,再生幾個孩子也養得起不是,張楠真是個好老闆!

  百萬美元年薪當然夠了,可全美國有多少家庭會有這個收入?

  普通人養得起嗎?

  美國人都吃不消!

  為人父母不易呀,張楠看過部美國有關荒野生存的記錄片,就是把一群人分散丟到某個海島什麼的。

  獨自求生,在不知道對手們堅持時間、狀態的條件下,看誰堅持的時間最長!

  只有堅持最久那一人才是勝利者,獎金50萬美元——這個構思張楠還沒給聯合電視網,那要等拍攝設備可以微型化之後再用。

  記得有一季的勝利者是位有兩個女兒的普通中年牧師,他獨自戰勝了所有困難,比一大堆什麼著名野外生存達人、野外生存專家、資深獵人,甚至比專業的野外生存教練堅持的時間都長!

  因為那位牧師在漫長的求生過程中鑒定著一個信念:自己沒多大本事,已經沒其它能力為孩子們多賺點錢過上更好的日子。堅持活下去,絕不做任何多餘的事,就努力活下去!

  其他專家基本上都是自個把自個玩淘汰了,想法太多,一位有堅強信念支撐的普通牧師、偉大父親就這麼堅持到了最後,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邊年輕的查理茲-塞隆其實也知道哥哥、姐夫這一代的華夏人兄弟姐妹多,像哥哥這樣獨生子倒是鳳毛麟角。

  但這十個還是太多了點,想想也恐怖。

  「其實吧,哥,我想著五六個都已經很厲害了。」

  張楠笑笑,「當然厲害,所以蘇聯的母親獎章系列其實有三種、六級。」

  說到這,指了下攤面上那枚「英雄母親勳章」邊上的幾枚獎章、勳章道:「這裡還很全,就少了兩級。

  這兩枚就是一、二級母親獎章,往上的是光榮母親勳章,分為一、二、三共三級,那枚就是三級光榮母親勳章,英雄母親勳章獨-立一級。

  二級母親獎章授予養育5名孩子的母親,一級母親獎章就是6個孩子,然後一個個往上推,蘇聯英雄母親勳章就是十個或十個以上。」

  到這,張楠問一旁的安德烈:「這英雄母親勳章最早是四幾年授予的?」

  「是1944年,老闆。

  最高蘇維埃主席團簽署頒發,第一批授予了14位母親,我記得第一枚英雄母親勳章的獲得者是莫斯科的一位英雄母親。

  那位母親養育了12名子女,戰爭期間她有8個兒子在前線服役,其中4名犧牲。

  1983年時有過個統計,英雄母親勳章授予了大約37萬1千枚,不少是在五十年代頒發,因為衛國戰爭的孤兒真的很多,有能力的家庭不少都會去收養。

  對了,這枚勳章還授予過男同志,唯一一次,那人獨自收養了12名男孩,還全養大成人,很了不起的一個人。」


bpd 發表於 2018-11-30 01:12
第1543章 蘇軍戰利品

  張楠買下了這處攤位上的所有母親系列獎章、勳章,那枚帶證書的蘇聯母親勳章花了1200美元。

  這種頂級勳章數量相對較多,就算帶有原配證書,這會也就是這價。

  這處紀念品商店內再沒張楠特別喜歡的物件,這就繼續沿市場內小街逐家轉悠。

  只買精品,反正價錢都適中,自個的錢還多得沒地方去,就少了點討價還價、鬥智鬥勇的樂趣。

  速度快,各店家老闆都將最經典的貨物奉上,犄角旮旯貨色壓根就不需要多看,半圈下來也就花了兩個來小時。

  按照這速度,張楠天黑之前就能逛完。

  這會兩個多小時下來才花出去小十萬美元,總感覺不過癮。

  買東西也會上癮的。

  然後…

  在一家老市場內少有、規模比其它攤位、小店大出好幾倍的商店內,張楠看到了大量自己喜歡的物件。

  這家店主要經營冷兵器,按照市場平均水平而言店內貨品價格昂貴,顯然走的是高檔路線。

  價格高,東西也好。

  從中世紀的刀劍到戰後蘇聯時代的制式刀劍都有,還有少量鎧甲,連二戰蘇軍突擊工兵的防彈胸甲都有幾套湊數。

  店內最亮眼的是大量二戰德國生產配發的制式刀劍,還有少量東歐、中歐地區十八、十九世紀的冷兵器。

  至於蘇聯自身的產品當然是數量最多的,但公益精細程度距離德國貨還真有點距離。

  德國的東西出現在這也很正常,不說前期戰場上的繳獲,當紅軍攻入第三帝國本土之後,特別是德國投降後,基本上就把蘇戰區,還有短期佔領區內的值錢、有用的物品,反正一切用得著的東西基本給搬空了:典型的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毛子貪婪,但張楠真的很推崇他們的處事方式,玩以德服人?

  自家人白死了?

  你丫拍電影搞笑呢!

  對待敵人,那就得往死裡整,百倍千倍的報復回去!

  先前報復回來,這會那些戰利品大量流入市場,就如同老蔡司相機在俄羅斯比較常見一個道理。

  在如今俄羅斯可是有大量德國物品的,不少還是好東西。

  張楠之前搬空了幾處第三帝國隱藏的寶庫,就在不久前還說自己在第三帝國刀劍的收藏一項上豐富之極,沒想著居然在這家店內被打了臉。

  東西打,自家人還無意中揮動了那個大巴掌,還打得挺響,張楠是有氣沒地方出。

  「哥,我看這有幾樣咱家裡好像沒有。」

  好死不死,就是查理茲-塞隆跳出來添火,老老實實來了個實話實說,這無意中的巴掌真是拍得「啪-啪」響。

  她之前也覺得哥哥的收藏已經夠豐富,但這有些家裡真沒有,她也覺得好奇。

  沒看到過的那些她也能判斷出是第三-帝國之物,不單單因為很多物品上都有萬字標記,還因為這些刀劍本身都透著一股子濃濃的日耳曼味道。

  話說這古代時,刀劍象徵著勇氣、榮譽、權威,從遠古時代起,刀劍就一直是代表崇高榮譽的物品之一,還有力量!

  二戰時期,對於每一名德國軍人而言,制服與裝飾品、徽章、佩劍都是儀容儀表的重要和必要組成部分。

  每個徽章,每個裝飾,每把佩劍似乎都成為他們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隨身帶、行李裡帶、家中放,最後全成了蘇聯紅軍的戰利品。

  黃金、珠寶全歸國家?

  扯淡!

  這的人中間項偉榮會第一個跳出來說不可能,保鏢中去過阿富汗和越南的夥計們也會是一樣的觀點,打仗是腦袋不當腦袋用,命都豁出去拼,不想給自己搞點東西當紀念品?

  帝國的東西好,那個小鬍子還是個喜歡玩復古的傢伙,儀仗常常整得比古羅馬軍隊出行還誇張。

  風氣如此,自然而然之下,第三-帝國的那些個佩劍、佩刀也就不僅是鋒利的武器,更成了佩戴者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漂亮!

  二戰德國軍隊佩劍的設計,主要沿襲古代或中世紀的日耳曼風格,還特別加入了一些古典色彩和其他地區的元素。

  匕首和劍基本上是中世紀初期華麗的巴洛克式風格設計,誰讓他們有個曾經立志當藝術家的瘋狂元首,據說這些設計裡不少都有小鬍子的影子。

  相對二戰小鬼子軍刀的實用走向,二戰德國除了刺刀、格鬥刀之外的各種佩劍,更注重禮儀和軍種的區別。

  說白了讓弟兄們平時掛身上玩傲嬌,不是拿來真的開片,只不過其中還是有不少種類的短劍殺傷力不比羅馬帝國時代的短劍小!

  張楠記得電影《這裡的黎明靜悄悄》中,有位被德軍用匕首刺入左胸殺害的女兵,那柄匕首其實就是一柄黨衛軍短劍。

  現實社會很奇葩,如今的歐美不少藏家追捧第三-帝國時期的物品,美其名約探索歷史,結果追得德國鬼子的各種禮儀用劍、匕首價格一路高漲,就沒什麼便宜貨。

  人呀,就是容易好了傷疤忘了痛。

  這家店裡有常見的衝鋒隊佩劍,劍柄和劍鞘上的金屬配件使用拋光鎳銀製造的早期型有,二戰爆發後為了節約成本,使用便宜的鍍鎳、鍍鉻鋅配件的也有,兩者如今的價格相差好幾倍。

  店主還推薦了一柄劍身用手工花紋鋼精心鍛造的衝鋒隊高級將領榮譽佩劍,這貨色張楠其實有,不過也沒放過:外甥看得兩眼放光!

  外甥喜歡就給,反正自己連更高級,劍柄用象牙製造、送領導專用的衝鋒隊禮品佩劍都有幾柄。

  這裡還有稀有的衝鋒隊統帥堂旗衛隊佩劍,品相不錯,都買下來。

  這家的店主本就是如今莫斯科軍品圈子裡的知名人物,這趟生意做得笑呵呵:有些貨真的太昂貴了,貴到別說普通的西方遊客買不起,連不少小有身價的藏家都吃不消。

  而且還有個問題:這會第三帝國的刀劍出俄羅斯海關居然還沒蘇聯勳章方便,當心被敲詐不說,倒霉起來甚至會被關鐵籠子!

  店主有出海關的路子,但自己送去西方拍賣不方便不說,費用也大。

  不上不下,生意是不錯,但真正的好東西反而不怎麼賣得動。

  這次好,市場的幕後大老闆居然是超級藏家,買走了最昂貴的那些,雖然價格相對低,但還是有不錯的利潤不論,還能攀上後台大老闆這棵大樹。

  張楠說了,將來還有真正的好東西,這店主可以聯繫市場管理人員,自然不會讓他初虧。

  賺了!

  各式佩劍,衝鋒隊的有,臭名昭著的黨衛軍配劍更多,1933式同1936式黨衛軍標準佩劍都是十好幾柄的量,不過張楠就各挑了柄品像最好的給外甥。

  店主還推薦一柄稀有的黨衛軍希姆萊榮譽佩劍,當初只被授予黨衛軍中參加了對恩斯特-羅姆領導的衝鋒隊進行清洗的「長刀之夜」行動的200名主要成員。

  就這麼點,很受收集西方藏家推崇:劍身背面刻著:In herzlicher Freundschaft,H.Himmler。

  就是「在真摯的友誼中,海因里希.希姆萊」。

  這種稀有佩劍張楠自己留了,因為之前自己的發掘的寶庫裡沒有,後來下邊人在國際拍賣市場上給他弄了一柄,但品像還沒眼前這柄來的好。

  這店主在同一市場裡的朋友還送來了各一柄1936式黨衛軍重劍和黨衛軍榮譽佩劍,免得錯過張楠這個超級大客戶。

  買!

  不就是錢嘛,就算不出售,過些年這些第三-帝國的稀有佩劍都是價格大漲,放著心裡都舒服。

  衝鋒隊、黨衛軍臭名昭著,除了這兩個組織的佩劍,普通帝國軍隊的佩劍更多。

  常見的德國陸軍佩劍這裡是長短款都有,居然還有劍柄使用象牙的定制貨色,當初有錢軍官的傲嬌擺設。

  價格次要,貨色難得,還是買。

  第三帝國海軍佩劍就兩柄,這和原有數量、蘇軍繳獲數量都有關係。

  空軍佩劍倒是好幾代的貨色都到齊,連最早的德國航空運動協會佩劍也有,那時候都還沒第三帝國空軍。

  這裡居然還有「惡魔與天使的組合」——德國紅十字會佩劍和砍刀!

  張楠這會手裡就拿著柄二戰德國紅十字會基層隊員砍刀,悠悠道:「當初這玩意被授予德國紅十字會的所有男性成員,有意思吧?

  救人、救助的紅十字會配這個。」

  當然有意思!

  人手一柄大砍刀,護手正面雕刻著的德國紅十字會標誌更有意思:一隻胸-部有納粹黨徽的老鷹,鷹爪抓著個紅十字!

  「對內救人,對外殺人,這刀意思不錯,小鬍子這瘋子還真是夠直接!」

  張楠這段評價同樣有意思:這尼瑪第三-帝國紅十字會,如今看看標誌都會讓一些人心裡發毛。

  這還有第一、第二式國家空襲防禦聯盟士兵佩劍、第一、第二式國家空襲防禦聯盟領袖佩劍,這些都是張楠的收藏裡原本沒有的。

  帝國寶藏,誰會把那些玩意塞進去。自個也不會特意去買這類佩劍,甚至知道有這類東西還是幾年前看資料時翻到時才有所瞭解。

  普通的開車駕駛員在第三-帝國時代也有自己的佩劍:國家社會-主義運輸兵團佩劍,和衝鋒隊佩劍款式一模一樣,就是劍柄顏色不同。

  這玩意也買:張楠原本有更高級的國家社會主義運輸兵團高級領袖佩劍,那種稀有的佩劍如今已經極少見,純正大馬士革鋼製造的劍身上刻著衝鋒隊的格言,劍身背面還刻著製造商的商標和小鬍子的簽名。

  精細,非常的精細。

  護手上老鷹腦袋向右的外交人員標準佩劍,與之和近乎一樣,唯一差別在於鷹頭向左的第三帝國政府官員標準佩劍這也有。

  還有國家鐵路系統佩劍、警察佩劍、突發事件應急技術兵種佩劍等等。

  沒有的都買點,等買夠了,張楠對項偉榮道:「這戰爭紀念品還真多。」

  「打贏了,活著,什麼都是你的。輸了,別說東西,命都沒了。」

  姐夫可是在越南老街搜過大街、居民區的主,見多識廣著呢,沒看他今天戴著的是老寶貝的那塊70年代老歐米茄。

  最便宜的一塊,但最常戴,戰利品,意義不一樣。


bpd 發表於 2018-11-30 21:31
第1544章 華夏國寶

  這家店內也有不少證章出售,在大量蘇聯勳章、獎章之旁,不少第三帝國的證章特別顯眼。

  與那些個德國刀劍一樣的來源,顯然都是戰利品。

  可惜,這裡高級別的帝國證章沒有,像最常見的鐵十字勳章,這邊只有一、二級兩種,騎士鐵十字都沒一個,更別說更高等級的貨色。

  對鐵十字勳章張楠沒多少研究,最多就是認出級別,至於正品或代用品壓根分不出來:德國張張不僅僅有如今的高仿品,當初就有地用品的。

  店主就說他這店裡不僅有第三帝國軍隊頒發的正品,也有當初時的仿製代用品——為防止生活和作戰中丟失自己寶貴的勳章,當初在德國各大城市,都有經過政府批准、特別設立的代用證章購買商店,軍人可以憑特別的證明去購買自己獲得的勳章、獎章的代用品。

  所以在二戰老照片和紀錄片中,這德軍無論軍官還是士兵,在作戰中都幾乎戴著獲得的勳章,壓根不擔心損壞磨損或遺失。

  這不僅僅是因為勳章別、掛方式本就牢靠,還因為大部分本就是代用品,正宗貨不是在家裡藏著,就是放在行李裡沒拿出來。

  一、二級別常見,騎士鐵十字就稀少,更別說更高等級的,那些不是還被第三帝國的老兵們保存著,就是進了博物館。

  相對於刀劍,德國人當初要藏起幾枚小小的證章顯然要容易的多,紅軍士兵的對它們的興趣甚至還比不上德國銀餐具。

  對於一級、二級鐵十字勳章張楠沒興趣,也就沒買,就外甥項佳楠自個套零花錢選了幾枚當紀念,美其名曰回去送人也不錯。

  在這家店看得差不多時,有市場人員過來找上他們相對熟悉的亞歷山大嘀咕了幾句,後者讓那人等著,自己走到張楠邊上。

  「老闆,這裡有店主前幾天新到了一批貨,裡頭有幾樣華夏的古董,你要有興趣他們就送過來。」

  華夏文物,這張楠當然有興趣。

  「什麼東西?」

  「說是瓷器和一個老大的人俑,說是很稀罕。」

  「讓他們搬過來。」

  張楠沒多想,瓷器他喜歡,人俑嘛,華夏墓葬裡陪葬的不少,多個朝代都有,或許是個不錯的唐三彩呢。

  要是到在俄羅斯的華夏文物多如牛毛,清代時通過正常雙邊貿易流到俄羅斯的就不少,更不說八國聯軍和一幫子俄國所謂的探險家、強盜在清末民初時在華夏瘋狂掠奪、搜刮。

  送過來,東西這會還在倉庫,亞歷山大這就帶人去一同取貨。

  安保規則,老闆抵達的地點、外人送到老闆面前的物品都需要經過安全檢查,這年月各種亂七八糟的炸-彈實在太多了點。

  不僅東西,連靠近老闆的外人都要檢查,免得身上捆著炸藥來玩命。

  就在兩年前的5月21日,印度前總理拉吉夫-甘地在幫助印度統一共-產黨競選時,在泰米爾納德邦首府馬德拉斯以南40公里斯里督佩魯姆普杜爾,被一名加裝上前獻花的女子用捆在身上的炸彈炸死,保鏢們不得不防!

  都兩個多小時,逛累了,這一隻螞蟻老市場內有休息的地方,可以喝點東西、吃點小吃,順便曬曬俄國人最喜歡的太陽。

  聊聊天,順便因為懶得走,看看通知讓還沒來得及看、剩下的各家店的店主送來的一對「鎮店之寶」。

  有看上的就買,看不上也累不著自個的兩條腿。

  亞歷山大等人在離開大約半小時之後才回來:有人抱著兩個小箱子,還有用市場內拉貨的人力平板推車運過來一個一人來長的大板條木箱。

  體積不小,看著都能有個幾百斤重。

  「這麼大!」

  等東西搬到邊上,張楠都覺得有點奇怪,這就順口問了句。

  人俑,除了兵馬俑和石頭質地的人俑,真人大小的可幾乎沒有。如果是石頭製品,那個俄國商人也不會出來獻寶。

  兵馬俑嘛,俄國人是得不到的,都在兵馬俑裡放著呢,最多拿幾具出國搞個展覽啥的。

  「兩件瓷器,說不上好壞。」亞歷山大道,又指了下那個超級大箱子:「原本還以為是個陶器什麼的,那人沒說清楚。

  裡頭有個銅製的人俑,我看著挺有意思,可以拆開,裡頭還有木頭做的內臟模型。」

  這一聽,張楠壓了壓心態,道:「賣主什麼價?」

  「5000美元,包括兩個乾隆花瓶,說是買來的價格和運費都比較貴,從新西伯利亞附近一座小城搜羅來的。

  銅人是從一個關閉好幾年的小博物館倉庫裡賣出來的,連收據都有,手續正規,應該值點錢。」

  說到這,亞歷山大還指了下站在不遠處的一個有40多歲的俄國商人,那人看到張楠注意到他,臉上笑容滿面的示意打招呼。

  「您好,艾倫先生。我是費多夫斯基-波羅寧,樂意為您效勞!」

  這英語說得還挺溜,估計練過。

  俄國人用於說得好的人很少,因為不屑說!

  張楠對那人微微點頭,不過沒叫人家湊過來,而是對亞歷山大等人道:「把箱子打開。」

  兩名大漢上前,打開箱子蓋,去掉上頭的緩衝物,讓箱子內的銅人露出來。

  「這是什麼人俑?」

  大家都在看,好奇寶寶查理茲-塞隆不解的問。

  箱子內躺著個略有鏽蝕的紅銅製人俑,光身的女子形象,一眼看上去就感覺這玩意年紀不小,整體看上去感覺怪怪的。

  銅製的光身人俑當然怪,至少在一群西方人看來是如此——「這是做什麼用的?」

  張楠沒立刻回答查莉的疑問,而是俯下身仔細看了起來,好一會都沒起身,這下身邊的人都平心靜氣,誰都沒開口。

  張楠認真了,在他認真的時候旁人最好別打擾,連外圍的保鏢們都在示意陪同的市場和公司人員安靜、不得交談。

  好一會之後張楠直起身,對保鏢們道:「把它豎起來。」

  說完,又對亞歷山大道:「給波羅寧先生一萬美元,讓他以後有好東西可以聯繫管理員。」

  極少見的主動加價,這不僅僅是因為東西好、錢多沒地方去、自個腦子犯抽,主要還是因為要給這裡的人一種大老闆大方的感覺。

  艾倫先生很大方,不僅這會,之前買的那麼多東西就沒還過價。合適就要,要麼不要,就這麼簡單。

  老闆發話了,立刻就有帶現金的僕人從包裡掏出疊綠油油的富蘭克林遞給那個費多夫斯基-波羅寧,這位臉上帶著點不可思議的表情接過。

  「謝謝艾倫先生的慷慨,祝您健康!」

  張楠笑著手揮揮,這就有人示意波羅寧離開。後者也很識趣配合,東西已經是大老闆的,不管有多寶貝都和他再沒關係。

  這邊沉重的人傭被幾名保鏢小心的豎了起來,高度大約一米六多點,身上仔細看有一個個小洞,各個小洞邊上還有漢字。

  不少字體已經模糊,湊得最近的查理茲-塞隆認了好一會才認出幾個詞,對張楠道:「印堂、攢竹、魚腰,哥哥,這是什麼意思?」

  查莉很厲害了,努力學習漢文化和文字,這人俑上的可是繁體字,這都認得出來。

  這下張楠沒閉口不談,而是笑著道:「這些都是華夏中醫學裡的穴位名,穴位懂嗎?就是人體經絡線上特殊的點區部位,華夏中醫可以通過針灸或者推拿、點按、艾灸這些方式刺激相應的經絡點來治療疾病。

  比如這兩個攢竹穴,要是打嗝老止不住,用力按這兩個穴位半分鐘、一分鐘的,保你就止住,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復發。」

  「這麼神奇?」

  查莉學漢文化其實主要是認字,還有歷史和美食文化,可沒學到中醫這道道上。

  張楠一聽,笑著道:「當然神奇,華夏的中醫博大精深,哪天你要是老打嗝止不住就可以試試,保證管用!」

  「我才不老打嗝呢!對了哥,你還沒說這是什麼東西,怎麼付錢這麼大方,還主動加價,敗家哦。」

  張楠微微搖頭,「千斤買馬骨的故事聽說過沒?」

  查莉搖搖頭,「說重點。」

  敢和張楠這麼說話的人正不多,她算一個。

  「沒聽說過就問佳楠,他一定知道…」

  邊上的外甥連連點頭。

  不再解釋為什麼加價,而是道:「…這是個針灸銅人,我們再打開來看看,我要確定一下年代。」

  說著示意保鏢們幹活。

  「針灸銅人?」查莉還是不解,不過看到哥哥貌似暫時不想再理她,就問另一邊的項偉榮,「姐夫,這東西幹嘛的?」

  項偉榮當然知道什麼是針灸,但對這針灸銅人也沒深入瞭解過,猜測的語氣道:「應該是定針灸穴位的,這針灸就是…」

  華夏人,多少對針灸都有點瞭解,誰都能說上幾句。

  項偉榮說得籠統,不少還有歧義,他猜測這個銅人簡單說成了就是參照用的真人大小模型。但單單針灸的神奇之處,就讓查莉和安德烈等人聽得一愣一愣的。

  紅魔鬼貌似萬能,不過他們還真不懂針灸,有人甚至都沒聽說過!

  也有可以殺人不眨眼的紅魔鬼成員聽得汗毛倒數——想像一下整個人被銀針扎得像個刺蝟,就算慣於用針、刀子殺人的紅魔鬼也一下子難以接受。

  那針扎別人無所謂,可這種想像是很容易以自身為樣本的,第一次接觸就扛得住的西方人真的太少。

  銅人被打開,這頭張楠研究了好一會,耳朵裡也聽到了姐夫在那說針灸的好處,這才道:「姐夫,這個銅人我看不單單是模型這麼簡單,製作的年代就非常早,估算著至少六七百年以上,甚至就是北宋針灸兩銅人中的其中一座!」

  「如果有那麼早,我記得故宮裡好像藏著一個。」項偉榮道。

  「嗯,那個是明代的仿製品,這個應該製作時間還要再早一點。如果不是出路清楚、年代早,我都會以為他們是不是偷了列寧格勒冬宮艾爾米塔什博物館裡。

  姐夫,這個要真是宋代的,那這東西可了不得!」

  「北宋的?」項偉榮問道。

  「很有可能。」

  「那這東西又上千年了!」

  說話的是查莉,他對一切有千年歷史的文物都感覺好奇,誰讓美國和南非的歷史都太短。

  張楠笑笑,「千年不到一點,不過也差不多。

  我記得應該是在北宋天聖四年,就是1026年,宋仁宗趙禎詔令太醫院鑄造仿真人體銅模型,供醫學生學習和考試針灸的時候用。

  查莉,你老在看華夏的古代史,這北宋先進吧,除了軍隊戰鬥力和國土面積先天不足之外,北宋的經濟文化、醫學技術個個世界第一,生產力、商業能力更是沒的說,頂級的醫生都有了考試制度…」

  老闆在那裡吹,眾人老老實實當聽眾就行,早就已經習慣這樣的場面。美國人沒意見,俄國人也沒意見,誰讓四大文明古國就傳承下華夏這一棵獨苗。

  和華夏悠遠的歷史相比,別說幾乎沒歷史的美國和南非,就說這俄羅斯,統治東斯拉夫人的古羅斯國家的第一個王朝,就是那個留里克王朝都是在公園862年才建立。

  要是拼歷史,除非古埃及的美尼斯活過來能慫翻張楠,不然誰都別來和張楠吹!

  不然…

  噴死你!

  再說老闆也不是在瞎吹,大家老老實實當聽眾,多聽些也能增加不少見識,做個安安靜靜的聽眾真的挺好。

  「這皇帝下的命令,下邊人當然是最快速度照辦,還不能簡簡單單澆鑄一個出來交差,要是皇帝認為你辦事不牢靠,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那幫接到命令的太醫都盡心盡力,作者是也是能名留青史的,那時候的人最看重這個。準備工作據說就做了半年。

  第二年,就是1027年,翰林醫官尚藥奉御王惟一終於帶人鑄成兩具銅人,史稱『天聖銅人』。

  翰林醫官尚藥奉御你們就當是個管著給皇帝和皇親國戚看病的醫生,就是太醫們的頭頭就行,不然說起來還費勁。

  根據流傳下來的記載,當時應該是製作了兩具銅人,一男一女。

  銅人製作得非常逼真,不僅是外形,體內都有木製的五臟六腑和骨骼,體表設計了354個小孔,代表人體354個穴位,每個小孔旁還用錯金文字標識了穴位名稱。」

  說著指了下銅人體表的幾處文字部分,「你們看,這幾個文字上還有極少量的錯金殘留。不過這些表面工藝都還是小意思,內臟部分就了不得了,解剖學!

  這銅人有非常神奇的一個地方,據說內部可以灌入水銀,如果用細針準確扎進銅人上標識的這些穴位,水銀就會流出來。

  針入汞出,北宋時每次太醫院進行針灸考試的時候,就會先用黃蠟把銅人體表的小孔和穴位名稱全部封住,各個考生要根據老師出的題目,在銅人身上施針。

  要一扎一個準,如果有水銀流出,就是考試通過,不然就是不及格!」

  一群人聽得一愣一愣,別說針灸的神奇之處,近千年前就能做出這樣針扎出水銀、結構神奇的物品,本就是讓人不可思議的事情。

  張楠看外甥、查莉等人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接著道:「很可惜,這銅人內部的木質內臟、骨骼模型倒是還有些在,不過細節結構基本上都已經鏽蝕、丟失,這針扎出水銀的原理和機構到底是這麼回事的還真難搞明白。

  古人技藝高超,就是可惜太多失傳…」

  張楠有些感慨,北宋滅於野蠻的金,金與南宋又滅於更加野蠻、屠城、滅國無數的草原蠻子元,華夏文明不少好東西就在戰亂中遺失、消亡。

  不過相對於中東和東歐等地的那些小國,當時的華夏文明要堅韌得多,那些個小國裡可有不少乾脆就是被蒙古人從地球上抹掉了。

  不僅僅是國家消失,民族都被殺得絕種!

  「北宋那會華夏工匠就能做出這樣獨具匠心的東西,這個天聖銅人當時就是集合了醫學理論、手工業技術和藝術靈感於一身的稀世奇珍!

  不過這東西名氣太大也不好,如果是放在大唐那時候的話是啥事沒有,可這北宋打仗不少時候是處於守勢,金國皇帝就老想著要弄到這個兩個寶貝拿回去顯擺。

  據說第一次宋金戰爭時北宋吃了敗仗後,金國戰後索要的戰利品清單裡,就有這兩個天聖銅人,不過當時北宋沒給。

  不是不給,而是乾脆想割地賠款求緩衝,不過金國沒給緩衝的機會,第二年金軍再次南征,東-京城就給攻破,天聖銅人也落入經過手中。

  後來就是元滅金、滅南宋,明又滅了元,天聖銅人也在轉來轉去之後,最後被帶到了明朝的太醫院裡頭。

  經過幾百年的戰亂輾轉、四朝更迭,天聖銅人到了明代時就已經嚴重損壞,穴位名稱也有很多模糊不清。

  之後到了正統八年,就是1443年,明英宗朱祁鎮下令太醫院仿照『天聖銅人』再製作銅人,後世將那幾個仿製的銅人稱為『正統銅人』,不過我也搞不明白那時候到底仿製了幾具。

  有認說是一個男性,也有說男女都有,最後一種是再加了個小孩形象的銅人。

  至於原來的那座『天聖銅人』就沒再用,就這麼稀里糊塗在歷史裡消失了,有人認為是廢棄後會被毀掉了,不過我倒不這麼認為。

  明代人很吹捧宋代的東西,那兩具銅人雖然不再使用,但被故意毀掉的可能性不大,我判斷有可能最後被那個人當古董給弄走了。

  後來這仿製出來的『正統銅人』就一直放在太醫院裡頭,之後明亡,銅人又繼續保存在滿清的太醫院裡,直到光緒二十六年出事,就是倒霉催的1900年。」

  說到這,張楠停下,看了眼安德烈等人。

  安德烈、亞歷山大等人立刻很配合的聳聳肩膀,領頭的上校同志道:「老闆,我們的祖輩幹掉了沙皇,我們是和平主義者,反對沙皇俄國的一切對外侵略戰爭,你當我們不存在就行了。」

  好吧,誰都知道1900年發生了什麼,張楠無聲的笑笑——紅魔鬼是和平主義者?

  騙鬼呢!

  不過合不合拍這不是重點,安德烈等人看沙皇俄國不爽那是一定的。

  聽得懂漢語的俄國夥計們主動當聾子,張楠繼續道:「我們都知道那年八國聯軍入侵華夏,佔了京城。

  慈禧那個老妖婆帶著光緒皇帝和一幫官員倉皇出逃,乾乾脆脆把偌大個京城給丟了,更別說『正統銅人』在內無數珍寶和老百姓。

  八國聯軍在京城進行的洗劫和屠殺是系統性的,等到八國聯軍撤離後,回到京城的清朝太醫們發現之前一直放置在太醫院藥王廟裡的『正統銅人』已經不翼而飛!

  其實也不是不翼而飛,傻子都知道猜得到到底是誰搶走的:京城失陷時期,太醫院就是俄國軍隊的臨時駐地之一。

  後來清政府曾派人向俄方索要銅人,當然是被置之不理、沒了結果。

  明代中後期那會那座『正統銅人』就被看作是『銅神』,但它究竟跑哪裡去了,隨著清王朝的滅亡也就成了個謎團。

  這『針灸銅人』的故事有很多,像在1925年的時候,有具銅人在小鬼子那被一名老中醫發現,據稱是來自華夏,不過當時未引起人注意。

  70年代時候那具銅人在東-京博物館重新露面,這才吸引了華夏中醫界的注意,很多人認為那具銅人就是1900年消失的『正統銅人』。

  到了1979年,華夏中醫針灸研究所派專家去小鬼子那鑒定那具銅人,不過專家們認為它與史籍描述的『正統銅人』不一樣,製造的年代也要晚一些。

  後來小鬼子在江戶時代一名醫生的墓誌裡發現,原來東-京博物館裡的那具銅人是那個江戶時代的醫生自己製作的,並非來源華夏。

  我前邊說還以為他們搬了艾爾米塔什博物館,那是因為1958年時,華夏醫學代表團訪問蘇聯,團員孫震寰在參觀列寧格勒的艾爾米塔什博物館時,注意到一具針灸銅人,非常類似文獻裡記載的『正統銅人』。

  這個消息傳回華夏後,雖然引起了華夏學者的關注,不過沒過兩年中蘇交惡,就沒能得到確證。

  不知道那句銅人是不是,我上次去艾爾米塔什博物館就沒看到那具銅人在展出,看來這趟要是有時間,我們就去趟列寧格勒看看,順便和我們的老朋友吃頓飯。」

  張楠有事情沒說:艾爾米塔什博物館內的那具銅人被華夏人遺忘,後來直到2003年,一名中醫研究所的黃姓研究員無意中翻到一篇介紹那具在列寧格勒的針灸銅人的文章,立刻帶著助手趕到已經改名的聖彼得堡實地考察。

  後來經過仔細觀察和細緻的考證,那名研究員提出了大量確鑿的證據,最終得出結論:艾爾米塔什博物館裡的那具銅人這就是「正統銅人」!

  在丟失一個多世紀後,『正統針灸銅人』那次才終於算重新出現在世人面前,當年它被佔領太醫院的俄軍掠走的事情也成了定論!

  2004年時,華夏相關政府部門向俄羅斯當局索要正統銅人,但遭到拒絕。

  為保存針灸銅人珍貴的學術價值,也為了方便國內學者研究,那名黃姓研究員和他的同事在京城仿製了一具銅人,將其陳列在華夏中醫科學研究院針灸研究室,而他們向俄方追索正統銅人的努力也是一直繼續。

  可惜呀,吃進去的東西哪那麼容易吐出來!

  換誰誰都不肯。

  不過這會不同了,眼前這座銅人的年代更早不說,要是這邊等個幾年再向大帝追索那具「正統銅人」,不知道大帝先生吃不吃得消不給。

  不是自己拿來當擺設,而是要俄羅斯還給華夏。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單單一個特克文教堂聖像就不是白送的,除了美國總統之外,背起牛頭不認賬這種厚臉皮的國家級領導者在這個星球上終究是少數,越是大國的領導人越要面子不是?

  眼前這座女性形象的銅人近幾百年的是書上就沒出現過,重量能過150公斤,張楠拍了拍它的胳膊,「銅人很多,這要真是『天聖銅人』就好了,希望我沒看走眼。

  寶貝呀,連明朝、清朝仿製的那些都成寶貝了,別說這宋朝的。

  明朝嘉靖年間的針灸學家高武也曾鑄造過男、女、兒童形狀的針灸銅人各一具,現在京城故宮博物院裡收藏那具明代銅人高89公分,是個男童形狀,極有可能有可能就是嘉靖年間。不過沒聽說有針扎水銀出的設計,我懷疑那種技藝在宋代之後就徹底失傳了。

  清代那時候也有不少針灸銅人,不過基本上是小型製品,大型的不多。

  乾隆七年,就是1742年的時候,這清政府讓人編撰醫學書《醫宗金鑒》,為鼓勵主編者就鑄造了些小型針灸銅人作為獎品。

  現在滬上中醫藥大學的醫史博物館藏裡就有一具乾隆年製作的那批銅人中的一個,女性形狀,高46公分、不過是實心的,就是個模型參照物,而且人體比例還有點彆扭,

  華夏歷史博物館裡倒是收藏有一具正常人體大小的針灸銅人,有178公分高,不過是晚清的東西。

  後來的就更多了,現在別說醫藥商店,連小商品市場裡都有針灸銅人賣。

  這具銅人1萬美元不單單是賺到,這裡頭都還有木頭的內臟和骨骼模型,我就算不懂木頭,也看得出這些木頭年紀了不得!

  你們都看看,這些木頭的臟器模型雕刻得比例正常,這個銅人當初不僅可以用來針灸教學和醫療參考,完全還是為解剖教學服務的,這比西方世界普遍認為的解剖醫學起源早了近800年!」

  說到這張楠想了下,又道:「我看得找農館長他們過來一趟看看,就別在哈薩克斯坦待著了,就算挖出個金人來也不是咱的,還是這個銅人靠得住。」

  說到這,對項偉榮道:「姐夫,你要不給農館長打個電話?」

  「沒問題,我估計他知道了會比兔子跑的還快。

  不過,這銅人要真是你說的那個什麼『天聖銅人』,怎麼處理?」

  「送回老家,放咱自己的老家的博物館裡。」

  不捐了,各路專家、磚家想要來研究、湊熱鬧到剡縣就成,酒店給你打折,嘿嘿!

  張楠說著,兩眼盯著面前打開的這組銅人,「這種東西才是國寶,技術、藝術的完美結合不是。和這銅人相比,那兩個花瓶就插花的命!」

  另外兩個盒子也已經打開,張楠看一眼就夠了,都不用上手,就兩個乾隆款的廣彩花瓶,甚至還能猜到是寄托款。

  看著花裡胡哨的,也只有那個波羅寧把這玩意當寶。

  看得多、有得多,這眼光也變得刁,87年那會還在倫敦和巴黎掃蕩半集裝箱的廣彩瓷,如今早就不怎麼看得上眼了。

  其實別說廣彩器,就算箱子裡的是一對乾隆的官窯花瓶,也完全沒法和眼前這座針灸銅人相比。

  一個腳趾頭都比不上!

  如果真是北宋產物,國之重器算不算得上雖難說,但一流國寶絕對錯不了!

  這邊項偉榮直接打電話,運氣不錯,對方這會已經回到入住的地方,沒等太久就找到人:如今的哈薩克斯坦可不是20年後,這會在哈薩克斯坦,這手提電話除了大城市之外根本沒用,草原上小鎮上的人不少壓根就沒見過什麼叫手機。

  那邊一聽張楠可能淘到了「天聖銅人」,立刻就要和張楠同通話。

  張楠接過電話,對著電話就道:「怎麼著姐夫,馬上來莫斯科得了,那邊再考察下去也沒多大意思。

  別去管文化部那邊的事,出不了了閒話,幫著我做鑒定沒問題。」

  農博升原本一肚子的話,結果就這麼給憋了回去!

  想了下,道:「行,這邊的事情原本過幾天也就結束了,我去打個招呼提前離開沒問題。」

  這頭張楠一聽,笑著道:「他們當然沒意見,你們少待幾天他們還省錢了。」

  農博升在電話另一頭也笑了笑,「這樣,阿楠,從阿拉木圖到莫斯科的飛機天天有,我們訂票不難,不過我們基本上就沒到俄羅斯的簽證。

  我說,這可要你們幫我們解決一下。」

  「我說姐夫,這個你還真別擔心,很好解決,這會在俄羅斯和哈薩克斯坦就沒什麼事是錢不能解決的。

  過會你在這部電話邊上再等個最多半小時,我這邊公司駐阿拉木圖的人會和你聯繫,他們會最快時間幫你忙搞定,一手包,保證到安安全全送你們上飛機為止。

  到時候會有人在機場接機,咱們住莫斯科烏克蘭大酒店,我給你留個大套間。」

  張楠有個本事很強,就是說話的時候隨隨便便就能把人帶溝裡去,這會農博升就給繞偏了。

  「我知道那,那座酒店當初是蘇聯外交部的迎賓館,超級棒的一座酒店!」


bpd 發表於 2018-12-1 00:46
第1545章 老農要封刀

  這是勾起農博升年輕時代的回憶了,他的青春時代就是在莫斯科度過的,唱著《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就不知道當初有沒有抽空坦克金髮碧眼的俄羅斯女友。

  好吧,俄羅斯女友這一條可以忽略,那年月的留學生基本上不興那個,勤勤懇懇學習知識,勵志回國後報效國家才是主流。

  這邊張楠順口問了句:「姐夫,你在那住過?

  那這趟可要好好住幾天,找一找年輕時候的感覺。」

  農博升在電話那頭笑著道:「我住烏克蘭大酒店?

  別逗了,40年前我就一窮留學生,國家給的津貼可不是讓我去住大酒店的。再說咱那時候哪有資格住烏克蘭大酒店,基本上除了外交人員外,就算是蘇聯人自己,要是沒個夠檔次的行政級別,都是有錢也住不進去。

  不過我倒真是看著它一層層造起來的,我們學校裡還有老師還參與了那家酒店的裝修設計工作。

  記得大酒店開業那會應該是57年,我和一幫老同學那時候也快畢業回國,咬了咬牙湊熱鬧去裡頭瀟灑過一次。

  富麗堂皇、大氣,就這感覺,還有裡頭藝術品特別多,特別是大堂天頂上的那幅壁畫印象最深。

  想起來挺有意思,那趟裝闊,在裡頭喝了次咖啡,還吃了頓飯,很布爾喬亞了一回。

  那會只要不住酒店,酒店餐廳和俱樂部還是對外開放的。

  就是個貴,往省了點,一次就吃掉了我小半個月的津貼!」

  慢慢的回憶,年輕時真是什麼都好,連張楠都聽得覺得有意思。

  這一刻張楠感覺自己很幸運,人生年輕了兩回。

  說到最後,就聽話筒那頭的農博升道:「讓我們這幫老傢伙住烏克蘭大酒店,破費了。」

  「嘿嘿,我可不破費,是我姐夫請客,現在莫斯科烏克蘭大酒店是他的產業。」

  「啊?」

  農博升當然知道這個「姐夫」指的是項偉榮。

  「就是關哥前段時間把烏克蘭大酒店給買了下來,現在將就著用,再過幾年徹底把酒店裝修一次。」

  紐約的帝國大廈都是這個阿楠家的,據說還是惡搞式打賭買的,那個關興權買下烏克蘭大酒店送他最尊敬、比長兄還親近的老班長也就不算太過離奇。

  農博升沒有糾結於買酒店的那些個細節,「原來是這樣。

  我記得那時候赫魯曉夫那傢伙挺有意思,知道老百姓住房條件差,不只造了數不清的五層的『赫魯曉夫樓』改善居民住房條件,在莫斯科還造了不少摩天大樓式樣的公寓。

  那些房子遠看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酒店、大學主樓,結果就是居民樓。

  我這還記得他應該把烏克蘭大酒店兩翼輔樓裡的不少房間都改成了公寓樓,小關有沒有一起買下來?」

  「都買了,那些居民都給了差不多實地房價一倍的補貼,基本上都是小房子換大房子,外加補貼一部分硬通貨美元。

  現在盧布壓根靠不住,在莫斯科就美元好使。」

  聽到張楠這話,農博升道:「有錢!能騰出來就好,就怕有人抬槓。」

  張楠笑著道:「一切順利,這樣的好條件都能接受不是?」

  能不接受嘛,本就給出的條件優厚,加上想瘋了美元的政府施加的行政壓力和最大黑幫的隱隱威脅,傻子都不跳出來當釘子戶。

  莫斯科玩強拆,那可不是簡簡單單玩拆房子、打人這戲碼,敢給你直接玩人間蒸發!

  不過這些就不用告訴農博升了。

  「對了,說這我倒想到點事。姐夫,你是江南雕塑第一把手,到時候給酒店設計個新的形象式雕塑怎麼樣?

  你俄式、中式城市雕塑都精通,搞一個大的正合適。」

  這農博升想了下,道:「行,這活我接了。

  我這手藝是師從蘇式,源於莫斯科,就讓莫斯科做最後的結束。」

  「不會吧,姐夫,你要學金庸封筆那一手?」

  那頭的農博升「哈哈」笑了起來:「七八年前國內的雕塑界風向就變了,我都快有個5年沒搞像樣的大型雕塑。

  國內城市大型雕塑這圈子是長江後浪推前浪,變化太快,我這種老思想的已經有點跟不上。

  不過說回來,現在不少新雕塑我都看不懂什麼流派,老風格不吃香,我這也就是倚老賣老還留著點名聲。

  不過放心,烏克蘭酒店的風格很符合我的一貫設計套路,只要你和偉榮別給它裝上玻璃幕牆,不然一定合得起來。

  挺好!

  烏克蘭大酒店的新主雕塑我來設計、操刀,我那老師要是還活著一定會很高興。」

  不過…

  那位教授早就去見馬克思,這會要是還活著,那都早就有個百歲掛零,俄國人要這麼長命可難!

  封筆、封刀,很牛的,要不是在江湖上有點地位,這麼搞就會成個笑話。

  農博升沒問題,他在華夏雕塑界有這個地位,最後封刀之地還是他學習的地方,說出去都有面子!

  他這一代人勤勤懇懇,其實大部分人也逃不開一個「爭」字,包括農博升。

  這光明正大的說出來,不僅僅不顯下成,反而坦蕩,符合他的一貫風格。

  兩人又隨意聊了幾句,這就掛了電話,明後天人就能到莫斯科。

  這邊張楠說完,都不用吩咐,就有人往阿拉木圖打電話,很快就會有人去聯繫兩國的簽證相關部門。

  本就有關係,加上點金錢,都是小意思。

  銅人也不用重新仔細打包、裝箱,就小心翼翼放回箱子,蓋子釘上後就和這趟買的其它東西一道先運回烏克蘭大酒店,等農博升等人到了之後再開箱研究。

  張楠叫過亞歷山大:「告訴那個賣銅人的…叫什麼來著?」

  「費多夫斯基-波羅寧,老闆。」

  「讓他明早來酒店,我有事要和他說。」

  「好的,老闆。」亞歷山大道。

  時間已經不早,市場人員這會就已經找到兩套單屬同一人的勳章和配套證書,單套內最高榮譽都達到列寧勳章級別的那種。

  到明天應該還能一兩套,會有人送貨過來,有一套甚至是一名已經去世多年的蘇聯英雄的。

  說了要就是要,價格都是次要的問題。

  至於張楠要搜集的「大全套」蘇聯勳章、獎章,就不是一時半會能搞得定的。

  就算市場裡這幫子人再神通廣大,那也需要點時間。

  張楠不急,等自己離開莫斯科之前能湊齊最好,暫時湊不齊也無所謂,湊齊了交給這邊負責的人就成,自然會送到自己手裡。

  又繼續走了走,因為那座銅人的原因,這都少了不少繼續淘貨的樂趣,不到一個小時就匆匆結束老市場的這次閒逛購買行動。

  最後一刻特意登上老市場「城堡區」最高的塔樓,這座屬於自己的市場就在自己腳下:不愧為歐洲最大的批發與零售二合一市場,看著大得離譜!

  市場的幾名管理人員們老老實實在邊上做介紹,聽了會,張楠道:「市場是不錯,但這外頭也還是太亂了點。

  慢慢來吧,爭取10年內讓整座市場看上去像點樣子,現在這樣塑料棚子都能當店舖的樣子短時間還湊合,但時間長了實在不像樣。

  不過也別想著整成高級百貨商店,這集裝箱批發市場要是搞成那樣,其實是自絕生路,看著整齊、有次序就行。

  對了,還有條要注意,灰色通關這條再幹個十年我看沒問題,但將來社會怎麼變化誰都不好說。

  都得防著來個鐵腕總統搞大整治!

  玩黑的永遠比不過政權,走偏門總要有上岸的一天。

  灰色通關別搞過頭,要是過兩年給我弄成比正常通關費用還高、正常通關又串起來過不了,別怪我不講情面!」

  甜棗與大棒要結合,控制下屬的不二法門!

  金錢會讓人迷失,這幫軍隊出來混黑的商人都是什麼德性張楠清楚,現在還算老實,那將來呢?

  得給他們敲敲警鐘,免得得意忘形!

  不過有一點好,張楠要控制這些在俄羅斯的合作夥伴、公司下屬還是有先天優勢的。

  將來有不少俄國黑幫頭子、金融寡頭在國內待不下去之後,跑去了西方繼續過逍遙日子,有些連大帝都一下子不能放開手腳去處理。

  而張楠不擔心,自個擁有各式力量,在俄羅斯國內能整死人,俄羅斯之外的地方更方便!

  無論英美還是澳洲、非洲,就算跑去了南極,都能把人帶到自己面前。

  敲敲警鐘,再許下些個個能成千萬,甚至億萬富翁的遠景展望,這就返回烏克蘭大酒店。

  沒在外圍的集裝箱市場逗留,這裡人太雜,就算想和這些倒爺們聊聊也不需要在這,去他們住的地方更好。

  挺佩服這些人,看著這接近傍晚正收攤的倒爺們,張楠不自覺就會想:要是「當初」自己腦子也發熱來這邊,不知道能不能混得出來?

  答案是否定。

  自己英語水平還可以,但貌似一點都沒學俄語的天賦;一個連俄語都學不好的人,想在莫斯科混出個名堂估計很難!

  ……

  一回酒店就吃飯,天還沒黑,五月莫斯科的白天已經比較長,這晚餐安排的也比較早,誰讓逛街買東西也是個體力活,餓得快。

  一吃完,張楠問項偉榮:「我想去看看國內來的那些個倒爺,有沒有興趣?」

  「我是算了,這我要一去,佳楠也一定想去。

  我看他這些天心有點玩得太野,得給他收收,晚上要帶他去看芭蕾舞演出。」

  這張楠聽姐夫這麼說,笑著道:「芭蕾?

  我服!

  夠高雅!」

  誰說項偉榮不能帶兒子去看芭蕾舞的,張楠還去聽過交響樂呢,但就是聽個熱鬧,人家鼓掌自己再鼓掌混著就行。

  仔細想想,這毛孩子心玩得太野,看看芭蕾舞倒真是個收心的好辦法。

  就是別因為白天玩得太累,看著看著睡著就行,那樣有點丟份。

  沒想這查理茲-塞隆也說和項偉榮父子一起去看芭蕾:查莉要不是因為腳受傷,她這會可能就是名芭蕾舞演員。

  就是個子有點太高,不知道跳不挑得出來。

  不過也挺幸運,要不是她腳受傷,估計張楠也不會在南非碰上她,最後多了這麼個妹妹。

  「票定好了沒?」

  關心一下。

  「早準備了,來之前我就讓湯姆就定了個包廂。」查莉道。

  得,張楠有點鬱悶,這事他是一點也不知道。

  一看哥哥的表情,查理茲-塞隆笑著道:「知道你一看芭蕾就打瞌睡,所以沒讓湯姆和你說。

  有興趣就一起去,反正包廂大得很。」

  張楠搖搖頭,「算了,我怕碰到恐怖分子。」

  明顯屬於開玩笑,姐夫父子和查莉一起去看芭蕾,保鏢差不多能有兩打,單單守在包廂門附近的就能有七八個。

  而且按照湯姆那傢伙定包廂、座位的習慣,除非知道其他客人的名單,不然主人所在包廂左右兩側的包廂也會定下,讓保鏢進去湊數。

  如果是張楠一家去看演出,別說兩側包廂,上下還有的話,湯姆都會一口氣至少包下九個包廂!

  恐怖分子?

  到時候誰恐怖誰都倆說!

  這會只有張楠知道自己不是在徹底瞎說,將來俄羅斯境內的恐怖襲擊最喜歡找學校和劇院,好幾次都是傷亡慘重!

  還好,現在是1993年,車臣那邊的矛盾雖然已經激化,但戰爭還沒爆發。

  這會沒人知道那兩場戰爭有多殘酷,也想不到後遺症會有那麼麻煩。

  俄羅斯不是蘇聯,它永遠成不了蘇聯。

  各人暫時散伙,張楠去城東北區域華夏商人的一個落腳點,那裡是一座華夏鹿城人開的旅館,客人都是華夏來的的倒爺,生意相對比較小那些。

  這倒爺中大部分是每年在莫斯科做幾回生意,每次待在莫斯科的時間雖說有長有短,但常年都在莫斯科的鳳毛麟角,只待兩三天的也幾乎沒有。

  那種基本上為倒爺服務的旅館裡十天半月,甚至幾個月的長包房佔了大多數,短期住兩天的幾乎沒有。

  張楠如今是莫斯科最大的黑幫頭子,也得去關心一下老鄉們的生活不是,問問有沒有實際困難,生意怎麼樣這些。

  就算是貓給老鼠拜年,那也得去一趟。


bpd 發表於 2018-12-2 01:26
第1546章 人渣

  西伯利亞平原上有一趟京城開往莫斯科的K3次國際列車,每週都是兩列對開列車按時沿著全長近8000公里長的鐵路線橫跨歐亞大陸。

  這趟列車跑完全程需要6天5夜,自從1959年開通以來,就算兩國關係最糟糕時期也未停駛,可謂生命力長久!

  經過近30年的劍拔弩張,1989年地圖哥訪華,之後華夏與蘇聯恢復了全面貿易,沒過多久,這趟「京城——莫斯科」K3國際列車就熱鬧起來。

  特別是在蘇聯解體之後,被稱作「國際倒爺」的華夏商人們帶著各式各樣的貨物向俄羅斯、波蘭等東歐國家蜂湧而去,最多的時候每年都有十幾萬華夏商人在莫斯科做生意。

  華夏輕工業發達,一個批發價八毛人民幣的打火機,在莫斯科就能賣到1到1.2美元,絕對的暴利!

  往東歐闖蕩撈金的人多了,生意好了,客車成了「貨車」,這圖謀不軌的人也像獵狗一般聚集起來。

  上輩子張楠看過一部香江與內地合拍的電影,那時候他已經不幹土夫子,叫《中俄列車大劫案》,電影裡國際列車上的搶劫場景其實全部取材於真實案件!

  2016年偶爾看片娛樂新聞,說有影視公司要拍一部K3列車大劫案題材的電視劇,叫《莫斯科行動》,他還挺感興趣的。

  可惜還沒等電視劇拍出來上映,張楠就又稀里糊塗幹回了他的採購員,別說劫案,連蘇聯都還在。

  一起真實的事件,一趟國際列車居然遭到四伙歹徒的搶劫,這在世界鐵路史上都幾乎沒有相同案例!

  走南闖北不容易,走出國門創業更不容易,這在國外都還要被華夏歹徒洗劫、欺凌,真是難中之難、慘中之慘!

  為了面子、為了名聲,張楠這個一隻螞蟻市場的統治者、莫斯科地下世界最大的幕後大佬,怎麼著也得去關心一下那些倒爺們的現狀。

  ……

  一條能過汽車的小街,燈光下一幢佔地不小的三層建築,門樓上掛著塊漢字招牌,看著挺親切——「四方旅館」。

  下車後看到這招牌,張楠笑著道:「還好,沒叫『悅來客棧』。」

  「哈哈,楠哥,你武打小說看多了吧?」

  說話的是今天下午搞消失的姜愛華,他跑去紅場看稀奇去了。

  傍晚回來聽說一邊看芭蕾,另一頭進「華夏社區」送溫暖,覺得還是送溫暖比較有意思,就跟著張楠一道。

  張楠無所謂,姜愛華的兩名保鏢其中一個,下午就已經搭乘飛機回華夏,另一個倒是還在,也正好讓他們看看自己在國外的處事風格。

  告訴姜家老三這次要是跟著自己,那很可能會看到點刺激的新節目,可別嚇著,想好了再去。

  姜愛華壓根不在乎,還說越刺激越好,那就隨他。

  這邊張楠聽到姜愛華瞎扯,也沒想是因為自己先扯淡,對其道:「《射鵰英雄傳》一集不落,《書劍恩仇錄》看的是小說,劇情基本能背。

  怎麼,你沒看過?」

  姜愛華聳聳肩膀,覺得還是別接話比較好,不然接下去這楠哥一定能把他帶溝裡去:楠哥瞎扯淡的這能耐,連他這京油子都怕!

  小街已經被安保人員封鎖,別說普通警察,就算是「阿蒙」們正好路過這邊也得主動繞道。

  一幫彪形大漢用大型奔馳越野車堵住了小街兩個出口,每輛車邊上還有好幾個身穿黑色夾克的大漢站在那警戒。

  雖然沒明目張膽到挎著AK74封鎖道路的地步,但敢於這麼幹,還用這類高檔車輛的組織就沒一個好相與的。

  沒槍聲,那還是別自找麻煩的好,甭管人家在幹嘛!

  提前抵達這邊的貿易公司人員與安保人員早就將整座旅館翻了個底朝天,裡邊的人更是許進不許出、老老實實待著,連個電話都不需往外打。

  一開始把裡頭的主客嚇得不輕,不過這會好了,已經知道為什麼獨霸市場的這些人會帶著看更不好惹的一群人來這家小旅館。

  超級大老闆要來,自然不會為難他們這些小商人。

  就算往最壞了想,這大鯊魚吃大魚、海豹,絕對瞧不上小蝦米。

  張楠和姜愛華這就走進旅館,一進去,看到個放了三張沙發的旅館大堂,很有點華夏國營招待所的味道,連木製的護牆板都看著挺親切。

  四周瞄了瞄,這座房子歲數不小了,至少是五十年代的貨色。

  木頭質地的服務台,裡頭站著名年輕的女性華人服務員,長得一般般。

  服務台外邊老老實實站著個四十多歲,身材中等略微顯胖的中年男子,面露笑容,就是看著有些緊張,貌似這裡的老闆。

  「老闆?貴姓?」

  張楠的普通話讓這位一個激靈,連忙熱情地道:「免貴姓陳,見到您真的很高興,艾倫先生!」

  不知道是之前提醒過,還是電視、報紙裡看到過張楠。

  話說得很客氣,但沒敢上錢來握個手什麼的,大概之前被提醒過,而且大堂的兩個對角和上頭的樓梯口都站著安保人員。

  盯著呢!

  張楠笑笑道:「別這麼拘束,我姓張,這趟沒什麼事,就是來了看看同胞們在這邊還習不習慣,有沒有什麼具體困難。」

  說著走到邊上的沙發那,順勢坐在其中一張單人沙發上。

  示意了一下,「陳老闆,過來一起聊聊。」

  「謝謝張先生。」

  這陳老闆顯然也是見多識廣,立刻改了稱呼。

  姜愛華佔了對面的單人沙發,陳老闆只得坐到三人沙發靠近張楠這一側。

  掏出口袋裡的中華煙,給姜愛華和緊張情緒減輕不少的陳老闆都散了根,點上吸了口後,看到對方習慣性的摸了下口袋。

  沒火機,就將自己的打火機遞給陳老闆。

  張楠還以為是對方沒帶火機,卻不知道是被提前抵達的安保人員暫時保存了。

  遠離一切危險物品,打火機都不行!

  張楠示意了一下對面的姜愛華,「這是京城的姜先生,陳老闆鹿城人?」

  「對。

  您好,姜先生!」陳老闆連忙和點頭示意的姜愛華打招呼,又道:「聽說張先生老家也是江南省的?」

  「對,剡縣,咱們在這就是正宗的老鄉不是。

  對了,聽說陳老闆很早就到莫斯科了?」

  「也不算特別早,90年下半年…」

  出門在外,套交情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敘敘老鄉情,再抽上根煙,相互間的關係自然而言就會變得親近。

  出門萬事難,一個老鄉就能拉近彼此的距離:70年代那會,在外省,同省的人都能算老鄉;

  如今九十年代,這人在國外,同省的當然也是老鄉!

  張楠其實是不用和對方套交情的,但這樣能讓眼前的這個陳老闆放鬆些。

  隨從用這裡的水杯和水壺泡了茶,在張楠又隨口聊了幾句當初去鹿城出差,對鹿城特產魚餅、鴨舌讚不絕口之後,這陳老闆總算是放鬆下來。

  敘了老鄉關係、聊了旅館生意,張楠道:「咱們這四方旅館的客人基本上都是江浙一帶的客商?」

  咱們,不是說旅館是張楠的,就是個親切,江南人都能理解。

  有點意思,看到陳老闆下意識看了一眼另一邊的姜愛華,張楠微笑著道:「陳老闆,不用緊張,姜先生是京城人,不過這趟你就當他不存在,徹底不存在。

  我這次來是想解決些下邊人聽說的麻煩事,就是陳老闆你們這些正經商人碰上的煩心事。

  莫斯科太亂,該清掃一下垃圾。」

  為什麼說到江浙客商,這就要看姜愛華這個京城人?

  陳老闆吃不準這位姜先生是誰,只看得出這人平時也是手握大權,更不缺錢,這一身的行頭就了不得。

  而且四方旅館這名字「四方」,住的還真沒京城人,這裡頭都是有些原因的。

  看得出這陳老闆還是有些猶豫,顯然是有點言不由衷的道:「都是老鄉住在一起比較安全。」

  「呵呵…」張楠笑了起來,「是呀,安全。陳老闆,讓你看點東西安安心,然後咱們再說事。」

  說著,示意了一下邊上站著的阿廖沙,後者往旅館門口那揮了下手,很快出現的一幕不僅讓胖胖的陳老闆嚇了一大跳,連姜愛華都有點措手不及!

  一個看著才20餘歲、兩手被反綁的男性年輕人不自然的仰著頭,被兩名華夏面孔的彪形大漢拖進來。

  男子神情驚恐,嘴上被用膠帶封住!

  拖到沙發邊,拖人的金文博踢了一腳被綁者的腿彎,「噗通」一下,這人就跪在三人面前。

  這下姜愛華和陳老闆才看清楚被拖進來這人為什麼是仰著頭,而不是理論上應該的低頭——影視劇裡這種被死狗一般拖著走的人基本上都該是低頭,可眼前這個是被人用了缺德的「俄羅斯捆綁」,頭根本低不下來,不然疼不說,還會喘不過氣。

  張楠喝了口茶,道:「這傢伙叫邵迅,滬上人,以前也是個倒爺。

  去年下半年到的莫斯科,一開始倒騰從國內低價批發的羽絨服,倒也賺了點錢。

  不過這小子運氣比較背,生意太好,被人給盯上了。

  好像是去年年底,這小子帶了不少貨又來莫斯科,剛落腳,就被同一幫華夏人搶了兩回,連命都差點丟了。

  這也真夠倒霉催的,陳老闆,這樣的事情從去年開始不少吧?」

  這陳老闆沒說話,點點頭,眼睛盯著跪在地上,因為被人扣住肩膀動彈不得的這個邵迅。

  張楠知道陳老闆會是這反應,指了下地上這位,接著道:「倒霉催的被搶了兩次,給搶得精光蛋,一毛錢沒有。

  這小子也是個狠人,自己跑去找那幫之前搶了他的劫匪,要求入伙。

  有意思吧?

  那伙劫匪的頭頭叫朱興金,東山人,在國內應該犯過些事,這到了莫斯科後看到咱們華夏倒爺們不少發了財,就組織了一夥人專門在莫斯科搶倒爺。

  朱興金那夥人大部分都是北方人,咱這倒爺們很多是來自咱們江浙一帶的南方人,為了搶咱南方倒爺,他們那夥人就需要一個有南方口音的人去敲開南方倒爺的門。

  好傢伙,這一口子滬上口音的邵迅就這麼成功入伙。

  每次搶劫吧,那夥人在敲開被害人的門後,隱藏在邵迅後頭的一幫劫匪就拿刀、瓦斯槍闖進去。

  據說一般先將被搶的倒霉蛋綁上後再搶錢和東西,如果遇到反抗,就往死裡打。

  為了搶劫,這個邵迅的第一個目標居然是他的熟人,從滬上來莫斯科的。

  應該是今年1月初,對吧,陳老闆?

  就那次,這個人渣被他的老大朱興金要求提供幾個在莫斯科有錢的華夏人的消息,當時正好有幾個滬上人找他幫忙,是要辦去第三國的簽證,這傢伙就把消息告訴了他老大。

  幾天後,這一夥人到了這個傢伙的滬上同鄉住的旅館,先控制住看店的老闆,上樓後這小子叫門,這裡頭的同鄉們一開,一夥人衝進去就搶。

  這辦法還真不錯,同鄉嘛,一樣的辦法這幾個月這夥人都用了好幾次。」

  說到這,張楠看了眼邊上這位,又道:「陳老闆,你認得這小子是吧?」

  陳老闆點點頭,他當然認得,上次那幾個想去西歐的滬上人就住樓上的203房間,就因為眼前跪著的這小子,害得他也連帶著被搶了好幾百美元。

  不光這樣,上頭住著的客人裡,也有被這個邵迅坑過的,只不過不是在這被搶的罷了。

  報警沒用,那幫俄國警察壓根不辦事,害得擔心會遭這夥人的報復就算在市場或者街上碰到都不敢拿他們怎麼樣!

  陳老闆是開門做生意的,想起這事就憋屈。

  這時坐對面的姜愛華站起來,走到這個跪著的邵迅邊上,一個大巴掌就往這傢伙腦門上拍下去!

  「你個王-八蛋,華夏人搶華夏人不說,你還搶老鄉,你還是不是人!」

  一個巴掌不過癮,又狠狠扇了兩個,姜愛華這傢伙骨子裡其實也是個爆脾氣。

  張楠看著這一幕,居然在那笑著道:「我說愛華,當心手疼,犯不著,今兒晚上這小子就進焚化爐了。」

  「唰」,姜愛華和陳老闆不約而同的看向張楠,而地上這個「嗚嗚」直叫,可怎麼也挪不動地方。


bpd 發表於 2018-12-2 23:32
第1547章 不止幾個吧?

  姜愛華和陳老闆真是被張楠的話嚇了一跳,眼前跪著的是人渣,但塞進焚化爐?

  過了吧!

  張楠沒去理睬那個陳老闆的反應,而是對著姜愛華道:「我說,這樣的人渣還是送焚化爐最清淨,還省了挖坑的功夫。

  別這樣看著我,我又不是什麼怪獸。對了,聽說過俄羅斯這邊是怎麼給搶劫犯定罪的不?

  受害者當面對峙,不然證據鏈就不能成立,也就意味著搶劫不存在,就像美國那邊對於兇殺案的其中一項常用定案標準類似:沒有屍體就沒有謀殺。

  這個邵迅在的搶劫團伙至少20多號人,大部分人在莫斯科,已經少量回了華夏,犯的案子至少有二三十起。

  想要定案,花力氣把每個受害者都去找回來?

  倒爺們會不會擔心報復這些就不說了,有些被搶過的倒爺壓根找不回來,就像那幾個在這被搶的滬上人,這會大概早就已經在西班牙,讓他們回莫斯科來指證?

  不現實的。

  不現實的事情咱最好別討論,又不是沒事開會扯淡,浪費精力浪費感情,更浪費錢!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俄羅斯和華夏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警務上的合作,就算俄羅斯那幫只知道拿錢,其它一概廢物加三級的警察抓人,最後能判幾個?

  在俄羅斯花錢辦不成的事情不多,我可沒心思給那幫廢物錢,再指望他們重判這些個人渣,那樣很掉份的。

  現在公司是狼,俄國警察是土狗,兩者關係可不能倒過來。

  肆無忌憚搶劫同胞幾十起,處理就處理了,放在幾年前嚴打那會,在國內都是挨個排隊吃槍子的命。

  幾塊錢一顆子彈,咱幫華夏省錢,還省了俄國政府的監獄管理資金、警方法院的經費,多好。

  最重要的一件事:莫斯科市場是我們公司的,沒有我們的允許,誰都別想從這塊蛋糕上分走一點好處!

  倒爺們賺得錢越多、市場越繁榮,我們賺的錢也就越多。

  到處搶,就算加起來也就才搶了幾萬美元,但這也是在損害公司的利益,搞得人心惶惶,這是在找死!

  殺雞儆猴、亂世用重典,華夏管不到、俄國不想管,我管了!」

  說到這,張楠對一邊越聽越心驚的陳老闆道:「搶了你這旅館的朱興金一夥,到這會為止,算上這個邵迅,在莫斯科一共還有23個,沒一個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不過你們被搶的錢是拿不回來了,有些已經轉回國內,大部分不是輸在賭場就是花掉,剩下那點今晚幫你們出手的那些人也得吃宵夜不是。

  就當是買柴油的錢,焚化爐很廢油的。」

  胖胖的陳老闆剛才壓根不敢出聲,這會喉頭不自然的嚥了下,但還是沒說出話來。

  這會跪在地上的邵迅看著是想死命求饒,但嘴說不出,鎖著他的兩人就像兩座大山,只能努力掙扎發出「嗚嗚」聲。

  張楠還算不得心狠手辣,夥計們認為自家老闆心軟,有可能不想聽到這些人渣的求饒聲,所以提前給封了口。

  聽著心煩,對金文博說了句:「拖到外邊去解決,別髒了陳老闆這地方。」

  割喉還是斬首?

  不是搞得血淋淋才算「髒了地方」,用金文博等人最拿手的那招扭脖子其實也會髒了地方:如今五月,莫斯科雖然還是比較涼爽,但已經是穿單褲。

  脖子一扭斷,這活人變死鬼之後立刻就會失禁,味道不好穩滴。

  金文博等人這就拖人,這邊張楠又道:「陳老闆,你也去看看?

  有點信心,以後在莫斯科就安安心心做生意,財源廣進。」

  邵迅這個人渣再怎麼掙扎也沒用,又像死狗一樣被拖了出去。

  後頭的裘波上來示意陳老闆一起到外邊去一趟,害得他連忙道:「張先生,你就饒了我吧,這…」

  沒認為自己出去有危險,就是想想要他去看殺人,這…

  不害怕的是愣頭青加傻大膽!

  而且多年走南闖北的經驗讓陳老闆保持了一絲思考能力:別出去,別看,最好什麼都沒看到!

  沒看到那就意味著可以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一旦出了那個門。

  或許有一天自己也會人間蒸發!

  看到這位這反應,張楠也不強求,這擺擺手,裘波又站後頭去了。

  「坐,別這麼緊張。

  愛華,你也坐下先,這公司都有你的份的。」

  姜愛華面如苦瓜,苦笑道:「我說我的親哥誒,今天你可真嚇到我了!」

  一屁股坐下,瞄了眼旅館門口為止,道:「哥,咱這麼行不,外貿生意這一塊,我就負責國內我那塊的一畝三分地,莫斯科這邊可千萬別算上我。

  要是今晚這事讓我家裡知道,非得把我關起來不可。

  不對,今天我就來這抽煙喝茶來的,沒帶耳朵和眼睛,楠哥你隨意,隨意。

  陳老闆,有沒有酒?

  二鍋頭、伏特加都成,給我來兩瓶。」

  這頭張楠「呵呵」笑笑,對姜愛華道:「別油了,喝個什麼大頭酒,外邊這些事就沒你一毛錢關係。

  這裡不是華夏,更不是在京城,少幾個人就不是個事,儘管安你的心。」

  好吧,和他沒關係,這姜愛華總算貌似放心了。

  其實這會他是真沒油,就是說順嘴了,又順口道:「楠哥,你說有二十幾個,那個不會都要…」

  沒說完就被張楠打斷話頭:「不止23個,這幾個月在莫斯科叫得上名,靠搶華夏倒爺過日子的團伙就有四個,骨幹成員一百掛零。

  對了,除了那個姓朱的,另外三個領頭的叫什麼來著?」

  想了下沒想起來,「記性不好,前兩天和我說過都忘了。

  對了,那三伙人裡頭,有一夥的頭頭還是個女的,外號叫什麼『二姐』,真名我沒記住。

  這記性不好真是沒辦法。

  至於這四伙人的外圍,還有那些個三五個人渣臨時湊合幹上幾票客串、打零工可能還有個一兩百。

  打零工的咱搞不明白,估計誰來都查不清楚。這莫斯科一年倒爺十幾萬,天曉得誰被搶過。

  那些外圍的也一樣,查查麻煩,有些還情況複雜、身不由己,咱也不能全一棍子打死不是。」


bpd 發表於 2018-12-4 00:18
第1548章 找到組織

  張楠很小的時候就聽說莫斯科是一座超級大城市,城市面積世界第一,比滬上、京城都能大出個好幾圈去!

  真的嗎?

  在七八十年代,莫斯科這個「世界第一」的頭銜或許錯不了,誰讓它的城市佈局中包含了大量的綠地,除了中心城區,很多地方的房子不是擠在一堆那種,城市的綠化水平在全世界都能排上號。

  當然,如今莫斯科的面積早就不是世界第一,但仍屬於世界排前五的超級大都會。

  這城市大了,人口也就少不了,最近幾年莫斯科人口數量略有減少,但常住加上外來的,千把萬還是有的。

  可這治安就太差了,估計比紐約還誇張,估計都能和里約熱內盧有得一拼:本國的不法分子就多如牛毛,從蘇聯原本的其它加盟共和國到莫斯科討生活、不安穩的也不少。

  各類大小毛子下三濫一大堆,這個也算不清楚。而從華夏來的、靠搶同胞過日子的人渣,根據張楠所知就是大團伙至少四個、人數至少上,其它不知道、幹同樣事的「零散劫匪」絕對不少於這個數,甚至多出幾倍去也有可能!

  那些個老老實實做生意的華夏倒爺們,之前要應對各類大小毛子造成的麻煩,還要面對華夏劫匪的搶劫——會搶他們的可不止華夏人。

  倒爺們這日子過得是真不容易,比俄羅斯生意人要難得多:那幾幫華夏來的匪徒幾乎只搶同胞,估計是知道毛子黑幫恐怖至極、地盤意識極強,所以身在國外不敢觸碰毛子黑幫的利益,也不敢搶毛子。

  普通毛子身上都可能帶著槍的!

  他們忽視了,或者說壓根不知道已經有人統一莫斯科與華夏民間商貿這一塊意味著什麼;

  也可能忽視或不知道那家「公司」的背景,總想著只要不和毛子們搶飯碗、起衝突,就能在莫斯科肆無忌憚的在搶華夏倒爺們的錢。

  當然,也許知道搶劫華夏倒爺這事可能碰了那幫毛子的利益,但除了搶劫,他們還能幹啥?

  來錢快、無本生意,再想幹回正經活哪有那麼容易。

  或許還可能想著再幹幾票就收手,總之只有老天爺才可能知道他們到底怎麼想的,連他們自己都搞不明白為什麼。

  這邊姜愛華越聽越不對,忍不住問張楠:「四個團伙,全要那個?」

  說著,右手做了個切的動作。

  「嗯,今晚統一行動,算是公司在莫斯科玩了次總動員,大部分應該都能除掉。

  不過跑掉幾個也有可能,有幾個漏網之魚也無所謂,這麼搞一下那些個人渣不會再敢在莫斯科待下去,那些外圍成員也會散伙,翻不出多大浪來。

  打零工的也差不多,狠狠嚇一次,收手、離開的不會少,這邊也能安穩些。」

  姜愛華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一個就被嚇到,二十幾個繼續嚇一嚇,100多個…也就剩下「還是個嚇」而已。

  話說這嚇著嚇著是不是習慣了?

  這會姜家老三腦子裡居然蹦出個奇怪的念頭,但強忍住了沒問炸張楠,免得被人看成傻子:大哥,來得及燒嗎?

  焚化爐,剛才姜愛華一聽這詞,腦子裡跳出來的就是某寶山那邊的那種。

  那些個地方的普通爐子燒一次大約要40分鐘左右,這也不能24小時連軸轉不是,一天能燒多少?

  想得有點多,思維太跳脫。

  這事還真不用他和張楠操心,為了這次的事,莫斯科郊外一處大型垃圾焚燒填埋場裡的大爐子備著,那玩意一次就能燒掉巨量的垃圾,也不在乎往裡頭加點料。

  等一燒完,剩下的爐中殘渣會埋進填埋場,工業化的垃圾填埋場,估計幾百年內是沒人會去翻那塊地的,特別是在俄羅斯這個工業金屬多如牛毛、廢金屬不值錢的國家。

  乾乾淨淨、清清爽爽,了無痕跡。

  姜愛華老老實實坐下,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另一邊的陳老闆更是不知道說什麼,一看這情況,張楠道:「陳老闆,找個幾位樓上的客人下來,咱們聊聊。」

  沒轍,陳老闆只能和張楠的保鏢一道上樓,叫了5位倒爺到大堂。

  形勢比人強,讓服務員又去弄了三張椅子,就在這大堂裡開個小小的座談會。陳老闆喊的這五位倒爺都是這裡的老住客,也是和他最熟悉的,最晚都是去年初闖莫斯科的老資格。

  不找新來的,這幫「老人」見多識廣,瞭解莫斯科,說話也知道個輕重。

  這就聊聊生意,說說通關,再說對市場發展的想法。掌控者同身處其中的生意人的角度其實是不同的,張楠想知道倒爺們的想法。

  至於真話還是假話,這兩輩子50多歲的人了,看得出來。

  一開始大家還比較緊張,但這幾位「請來」的都是想在莫斯科做長期生意的,等張楠再次說了公司的態度之後,5名倒爺發現貌似在莫斯科找到了組織,心態也漸漸放鬆,這就聊開了。

  身處異國他鄉,之前困難重重,突然發現將來有了個強力依仗、組織,這種突如而來的幸福、踏實感是國內的人很難理解的。

  聊開了就熱鬧,又去請了些倒爺下來,大家都是華夏人,各自拿著椅子凳子熱熱鬧鬧聊聊天,居然還有鹿城來的倒爺給張楠拿了點從老家一路帶來的真空包裝鴨舌頭。

  這敢情好,有段時間沒嘗這玩意,正好解饞。這裡居然還有會稽山的黃酒,張楠給自己倒了一碗——喝黃酒那就要用碗,用杯子的都是異端!

  一看這情況,其他倒爺都去自己房間弄了些東西,幾乎都是從家鄉帶來、平時都捨不得吃的寶貝,連姜愛華開玩笑要的二鍋頭也有,還是紅星牌的。

  住這南方倒爺多,其實北方倒爺也有,都是華夏人,身在異國他鄉,哪會去分得那麼清楚。

  這「茶話會」就這麼變成了宵夜大會,當然,誰都真不會來個大吃大喝,就是要這個氣氛罷了,大家都放鬆。

  貌似,貌似就像高層領導深入基層視察,有說有笑,看著就很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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