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除夕夜驚魂之買太阿
“砰、砰、砰”,幾聲敲門聲響起。隨後,一句清脆高亢的話語透門而入。“哥——,快起來,該貼春聯了,爸讓你去幫忙呢!”
曾進於被窩之中翻了個身,“啪”地一聲打開了檯燈,這強烈的光照終於幫他稍微驅散了些許倦意。他不停地彎曲並伸展著身體,一寸寸地向床頭蠕動著。若有外人在側,看見他這牙關緊咬,雙頰鼓起的樣子,指不定以為他在進行什麼重大的人生抉擇呢!
經過大約五分多鐘的努力,曾進終於成功地將自己上半個身軀靠上了床頭。左手摸索著找到一個海綿墊子,將其塞入背後,以便他能靠的更舒服一些。而現在,他才第一次睜開他那惺忪的雙眼。
“啊”,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順勢揉了揉眼睛,並扭動了幾下脖子和腰臀。而后腰部猛地發力,坐了起來。至此,曾進起床的預備動作才算是全部完成。
活動了兩下指關節,隨手抓起旁邊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好傢伙,竟然都快十二點了,今兒起的是有點兒晚了。不過這也不能全怪自己,畢竟現在是寒假嘛!自己又從來都沒有吃早飯的習慣,多睡會兒也是理所當然。”自己給自己找了個不錯的理由,曾進準備穿衣服的動作又停了下來,重新靠上了床頭。
“不对”,曾进回忆着刚才老妹的话,“贴春联,对了,难道今天是大年三十儿了吗?”他在手机内置的日历中查了一下,果然,今天正是大年三十儿。他毫不留恋被窝中的温暖,毅然决然的站了起来,“噌、噌、噌”于瞬息之间就完成了对自己的武装。因为今天要办的事情可不少呢!曾进就是这种性格,对正事,他从来都不含糊。
北地风俗,大年三十儿中午要贴春联,下午则是祭祀先人和送年礼。曾进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洗涑完毕,然后入正屋帮忙。
曾进的大伯是四里八乡远近闻名的书法家,因此他家的春联从来都没有买过,都是直接从他大伯那里拿的。不过这也有一个麻烦,那就是必须自己将写在一张红纸上的春联裁开。
果不其然,曾进入屋时父亲正在用丝线裁着呢!见他进来,父亲立时停了下来,对他说:“快过来帮忙裁,我先去贴。”“好的!”曾进迅速的接过了这个活计。每年的裁剪工作都是由他完成的,因此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实在是驾轻就熟。连带上门心,总共也不过十几幅,很快,曾进就全部裁减完了。
他拿着所有的春联、门心跟着父亲,以便在他需要的时候随时递给他。贴到曾进居住的东厢时,父亲开口道:“再给我一幅小门心!”曾进仔细一看,只剩下一幅大门心了,那是用来贴临街的大门用的。他回道:“爸,没了,只剩下一个大的了。”
父亲似乎有些生气,皱者眉头道:“你妈这个人啊!就是这个样子,一年到头多少钱都花了,在这五毛钱一幅的门心上到省起来了。”顿了顿,接着道:“你赶快去再买一幅!”曾进觉得有些不值当的,就说:“算了吧,爸,我门上的不还新着的嘛!我看就行,不用再麻烦了。”
父亲有些犹豫,说:“这门神是用来看门守户的,这不贴可有些不吉利。”我心中暗笑:“这都什么年代了,现在贴这东西,图的就是喜庆,可没打算它真起什么作用。”父亲在我的坚持下,最终还是没让我去买。
不一会儿,所有的春联都贴完了。那艳红的底色配上镏金色的大字,使整个家里都透着那么一股子喜意。
吃完中饭,曾进就同爸爸一起去墓园祭拜自己的曾祖父、曾祖母。经过烧纸钱、磕头礼、放鞭炮等一系列程序,今年的祭礼就算是完成了。
回到家中,母親對曾進道:“你四叔一向在外奔波,今年過年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現在趕緊將我們準備的年禮送過去。”父親也在一旁符合道:“對,應該這樣。 ”曾進應了聲是,提著禮品就出門了。
曾進四叔在外出了七八年的車,著實賺了不少的錢,因此就沒在村里蓋房子,而是直接在市區買了套小別墅。曾進所在的村子其實也算得上是郊區了,騎車也就是半個多小時的路程。
曾進蹬著車子就向市區駛去。
到了一個大轉盤處,曾進停下了車子。因為左側有個小型的古玩市場。曾進每次進城必到此處,看看有什麼讓自己看得順延的東西。曾進很明白,自己家絕不是什麼巨富之家,那些真正的古董是絕對買不起的。因此,他從來就不進那些店裡,只在道路兩側的小攤子上挑揀。
曾進的性格有些古怪,他瘋狂的喜好著古代的一切,從其生活到其思想,他都有著十分深切的研究。他雖然也用手機、電腦這些高科技的產物,但心中卻總有一種抵觸情緒。他的心中深藏著一個夢想,從未對任何人講過。那就是“單人只劍,遊遍中華大地的山山水水,尤其是那些迄今為止仍未開發過的處女地”。為此,他曾苦心習煉了五年的太極拳、太極劍,等閒十來個壯小伙子絕不是其對手。
他收藏的東西十分明確,唯書與劍。除此而外,什麼東西他也不曾買過。所以他每次來這裡逛的時間都不長。不過畢竟次數多了,這裡擺攤子的老闆大都認識他。曾進推著車子,不時與邊上的老闆打著招呼。
當他走到街東頭老李頭的攤子時,忽然發現,擺放的眾多兵器中有一把四尺長的古劍。看起來似乎暗淡無光,但似乎散發著一股莫名的氣息,吸引著他。曾進也是老李的熟客了,見到他眼光盯著那柄自己新收上來的長劍,哪還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當下將那柄劍抽離出鞘,烏黑的光澤顯得甚是古樸。老李堆起了笑容,臉上頓時浮現出道道皺紋。“小進是看上這把劍了吧!”舉著大拇指對他道:“果然好眼力,硬是要得。這可是秦始皇嬴政的佩劍——太阿啊!我好不容易才在一個山村里收到的。”
而後還搖頭晃腦地吟了句詩,“秦王掃**,虎視何雄哉!”將劍遞給曾進,小聲地道:“只收你三百快錢,怎麼樣,夠照顧你了吧!”
曾進和老李打過很多次交道了,知道其是一個十分喜愛開玩笑的老頭,做生意並不像他人那般奸猾。心中清楚他又是在逗樂,因此也做出一幅十分憤怒的表情,用極其誇張的語氣道:“這麼把破劍你就敢賣三百,你怎麼不去銀行了搶錢。我買的高仿真的魚腸劍也不過一百九十九而已。”
兩人你來我往,你用唇槍,我用舌劍,鬥了一會兒嘴。曾進道:“好了,我還要給我四叔送東西去,沒功夫在這兒閒扯了。五十塊我拿走了。”他掏出五十扔在攤子上,騎上車子欲走。老李也嚴肅了起來,“五十絕對不行,我還顧不住本兒呢!”“那你說多?”曾進問道。老李想了一下,說:“這樣吧,你給一百,我再送你本書,也是和這劍一起收來的。”
曾進對這把仿製的太阿劍有種說不出的喜歡,也不想在這兒磨嘴皮子了,就說道:“好!”從錢包中又取了五十遞了過去。老李隨手向他車籃子里扔了一本略顯得破爛的書,開口嘮叨著,“你可是佔著大便宜了!”曾進擺了擺手,騎著車子衝出了巷口。這時,老李有些得意的對旁邊的老王道:“怎麼樣,又賺了三十,比你的生意強些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