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青葉靈異事務所 作者:庫奇奇(已完成)

 
Babcorn 2017-11-18 17:27:5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0 1038645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2
第200章 彭冬圓到來

    郭玉潔請了半天假,在醫院陪鄭欣欣。下午她來辦公室,說起了這事情的詳細經過。

    原來,她昨晚和鄭欣欣吃晚飯、看了電影,正要分別的時候,鄭欣欣接到了警局電話。她負責的那位受害者出了點狀況,被警察逮捕了。鄭欣欣要去警局,和要回家的郭玉潔順路,郭玉潔好奇之下跟去了警局。

    「幸好我去了,不然還不知道欣欣要吃多少苦頭呢!」郭玉潔抱怨道,「那個人瘋起來兩個警察都沒制住他,鄭欣欣被打了一拳,幾個警察也都被打了。」

    我們四個聽著都是默然。郭玉潔的怪力不是誰都能有的。就是訓練過的警察,都未必能扛得住郭玉潔隨手一推。我們三個郭玉潔的老同學都記得郭玉潔在大學中的光輝事蹟。

    郭玉潔剛進校就小小出名了一回。那時候有個大三的跆拳道社團社長要追郭玉潔,本來是想要秀一下自己的實力,正常女生看了都會小心肝亂跳,沒想到郭玉潔內心毫無波瀾,表情毫無變化,那位社長就起了色心,打著教郭玉潔防身術的幌子,要吃豆腐。據八卦的同學說,那位社長從小連跆拳道,還參加過國際比賽,拿了個不大不小的獎,平時一副高手模樣,結果郭玉潔直接一個肘擊,打得那位社長大人將隔夜飯都吐了出來。那次事件,真正出名的是那位社長,畢竟人家有名頭在,而郭玉潔那時候只是個「身材超棒的大一新生」。後來郭玉潔真正出名,這件事才被人舊事重提。

    郭玉潔拍著桌子罵警察無用,我們三個互相看看,達成了共同意見:那個受害者恐怕是不簡單。

    陳曉丘不知道郭玉潔的光輝事蹟,從正常角度去理解:「可能是有其他原因,所以沒有下狠手。那個人之前是碰到了什麼事情?」

    「車禍。他是倒霉,正好坐那輛車子上面。車上兩個動手打架,最後掏了刀子,還傷到了好多乘客。司機也被他們捅了一刀,車輛失控,就出了連環車禍。欣欣說他當時位置很近,幸運地沒被劃到,但車禍的時候,他被撞得不輕,身上多處骨折。」郭玉潔說道。

    「聽著有些耳熟啊。」瘦子疑惑說道。

    「這是大半年前的事情吧?」胖子仔細回憶。

    「我記得是過年的時候。」我也依稀想起了這個新聞。

    郭玉潔點頭,「是啊,過年時候出的事情,到現在了那個受害者情況還不好,而且還惡化了。」

    「怎麼會這樣?」胖子奇怪,「影響就那麼大?」

    郭玉潔茫然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欣欣說他不太配合心理治療,而且產生了狂躁症還是什麼的,開始攻擊周圍的人。這次被抓,就是他打了自己的鄰居,把人家頭都打破了。」

    「我看是他本身就有精神病。」瘦子撇嘴,「不然就是他本來就有暴力傾向。」

    郭玉潔氣憤說道:「要真是這樣欣欣就太冤了。為了這事情,她被扣了好幾次獎金,還給他們領導批評了,說她工作沒做好。」

    「都出現傷人事件了,警察會去調查。他是真瘋假瘋,總會弄清楚的。」陳曉丘說道。

    我們正說著呢,辦公室的電話響起來。瘦子接了電話,臉色古怪,轉頭看向我,「哦,我知道了。對,是我們認識的。你放她進來吧。」

    掛了電話,瘦子就說道:「彭冬圓來了。」

    我和郭玉潔吃了一驚。

    「陶海的老婆?」郭玉潔問道。

    「對啊。她是叫彭冬圓吧?她跟門衛說的也是陶海老婆。」瘦子反問道。

    「她怎麼來了的?為了房子的事情?」我想到了那個聚陰盆,頭皮發麻。

    那東西可就是個燙手山芋。我要是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還讓陶海的兒子陶政去接手,良心上可就過不去了。

    其他人估計和我一個想法。

    郭玉潔埋怨瘦子:「你讓她進來做什麼?」

    「小潔啊,作為一個成年人,總要面對事情的啊。你別想著逃避,這可是你的工作。」瘦子語重心長。

    郭玉潔白了他一眼,擔憂地問道:「我們要說聚陰盆,她能信嗎?」

    「說起來,那個聚陰盆在這裡,我們拆遷能拆成功嗎?」胖子突然開口。

    我們五個面面相覷。

    這麼一想,工農六村可真是個糟心的地方。即使沒有青葉,還有個聚陰盆,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東西?

    彭冬圓是踩著高跟鞋進來的,腳步聲很重,好像帶著怒氣。她穿著一身黑色長裙,手中拿著墨鏡。那樣子,有點兒像西方參加葬禮的習慣打扮。

    彭冬圓的眼神很銳利,掃過我們五個,視線在陳曉丘身上略微停頓,最後停在了我身上。

    「彭女士,你請坐。」我給郭玉潔打眼色。

    郭玉潔搬了自己的椅子到我桌子旁邊,站在我身後,跟個秘書似的。

    陶海由我們兩個負責,彭冬圓來了,自然也是我們兩個來應付。

    彭冬圓臉上看不出怒氣,坐下後,雙腿交疊,從單肩皮包中拿出一疊文件,扔在了我桌子上。

    我看到上面的字,就愣住了,「放棄遺產?」

    「對,我兒子還在國外,但寄了文件回來。陶海的那套房子他不要了,你們政府的就按照手續充公吧。」彭冬圓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心頭一鬆。陶政不要房子,那我這邊就好辦了。我將文件粗略看看,交給郭玉潔,「這份文件需要我們法律部門確認,如果有效的話,接下來拆遷的事情就和你兒子沒關係了。」

    「這樣最好。」彭冬圓明顯也是放鬆了一些,還有點兒意外我那麼容易鬆口。

    郭玉潔拿著文件匆匆出去了。

    彭冬圓坐著,垂下頭,盯著自己的指甲看。她做了指甲,很年輕的圖案和色彩。過了會兒,她彈了彈手指,抬頭看向我,「陶海怎麼死的?」

    我沉默了一會兒,「那棟樓裡面有一戶人家把房子借出去,借給了幾個罪犯,他們製作了炸彈,出了問題……」

    彭冬圓冷笑一聲,「你少給我打馬虎眼。我有查過那件事,你們這些人知道很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吧?」

    「房子和你兒子無關了,你問這些有什麼意義?」我不硬不軟地回了一句。

    突然,我有點兒理解玄青真人和古陌的做法了。當然,我絕不是對他們的做法完全釋然了。在我看來,這兩個情況還是有區別的。他們篤定會我牽扯進青葉的事情中,只是暫時不該知道那些事情,還很明顯地透露出了這種訊息。可現在,彭冬圓是自己查到了一些事情,而我認為,她和這件事無關,最好永遠不要有關。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2
第201章 編號057-驢友失蹤(1)

    彭冬圓是無法理解我這種好心的。我很糾結。要彭冬圓理解,我就得告訴她真相,很可能將她牽扯其中,不說的話,她不理解,以我觀察下來,她的性格會讓她繼續深入調查下去,最終還是有可能被牽扯進來。

    我要學著玄青真人和古陌那樣做,大概會被彭冬圓僱人做掉。她肯定沒我這麼寬容大度,和善、好說話。

    不過,出乎我的意料,彭冬圓只說了一句話:「行,我知道了。」她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反倒有些心領神會的意思在。

    我心下詫異,又馬上反應了過來。我低估了彭冬圓的智商和情商。她到底是個經歷豐富的中年女人,沒了年輕人旺盛的好奇心和作死的精神。

    於是,我明智地選擇結束這個話題。

    還是讓尷尬的沉默繼續下去吧。

    郭玉潔花了點時間,才從法務部門那邊回來,比了個的手勢。

    我起身做出了送客的架勢,「那麼,彭女士,陶海在工農六村的房子就和你兒子無關,之後我們拆遷辦拆遷的時候會直接和政府相關部門溝通。」

    被放棄的遺產收歸國有,可不是劃到我們拆遷辦頭上。何況這次拆遷還不知道是什麼結果呢。這件事我得和陳逸涵說一說,希望陳家能阻止那裡再住進去人。

    彭冬圓頷首,拎著包,踩著她那雙高跟鞋,噔噔噔就出去了。比起來時,她的腳步輕了很多。

    郭玉潔拍著胸脯,大大舒了口氣,「我還以為她是來吵架的呢。」

    「希望我們之後碰到的都是這種人啊。」瘦子感嘆。

    冷靜理智,還很聰明。要是拆遷的時候碰到的都是這種人,拆遷工作會容易很多。這也是我們這種基層工作人員最希望碰到的人。最怕碰到的就是貪婪的蠢貨了,根本沒法溝通,只知道撒潑耍賴,偏偏我們還不能上去揍他們一頓。

    解決了一樁大事,我和郭玉潔輕鬆了。我將自己剛才的想法跟陳曉丘說了。和陳逸涵提議的事情,還是陳曉丘比較適合去做。陳曉丘一口答應下來。

    事件編號057

    事件代稱:驢友失蹤

    委託人:羅震城

    性別:男

    年齡:28

    職業:工程師

    家庭關係:父母

    聯繫地址:民慶市春天花園號室

    聯繫電話:189

    事件經過:

    2009年10月4日,委託人第一次到訪。音頻文件05720091004wav。

    「羅先生,請說一下您碰到的事情吧。」

    「我是一個驢友,從大學時候開始,那時候還沒有驢友的概念,我那時候參加的是登山社,到現在,我也一直在登山。水平有限,不是專業的,我平時選擇的都是一般高度、不太危險的區域。和我一起登山的同伴有很多,基本上是登山社的歷屆校友。我們在今年三月的時候,組織了一場活動,選的地點是白龍山。那條路我們好多人都走過很多遍了。一共二十五個人,一半是跟我一樣有多年經驗的人,另外一些是登山社的新成員和我們這些人的朋友。我們準備得很重逢,選的路線也很安全。那裡是真的安全,我當年剛進登山社的時候,第一次登山,就是這條路。從山腳到最終目的地,海拔一共一千五百米左右,不算高,那些新手也都是經過社團裡面訓練過的,體能都沒問題。我們……我們二十五個,都當是一次輕鬆的活動……」

    「結果遇難了?」

    「太恐怖了……不是單純的遇難。我們的計畫很寬鬆,因為帶著新手,所以時間上面設計的很寬裕,計畫一天登山,一天下山,晚上在一個露營點過夜。頭一天,我們計畫很順利,所有成員都沒覺得困難。我們在下午的時候到了露營點,很寬敞的一個平地。我們紮了帳篷,吃了晚飯,正要玩點遊戲,我的朋友看到旁邊斜坡下面有手電的光。」

    「不是你們的手電,你們的成員中也沒有少人?」

    「是……是的……你猜對了……呼……我們二十五個人全部到齊所有人都在,手電筒也清點了一遍。那束光還在閃爍。我們幾個老成員都看出來,那是求救信號。我們用手電照過,也呼喊過。那個斜坡有些陡,長了很多植物,看不到底。下面的人……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人……總之,他沒回應。我們就選了人下去。我朋友下去的。我們用帶著的安全繩綁好了他。說實話,計畫中,安全繩根本用不上,那條路並不陡,不自己走偏,根本用不著安全繩。只不過是出於習慣,我們才帶上了安全繩。如果沒帶……我不知道如果沒帶會怎麼樣……可能情況會不一樣……」

    「您的朋友下去遇到了什麼事情?」

    「不知道。」

    「不知道?」

    「他沒能回來?」

    「是……他……沒能回來……他比我打三屆,我第一次登山,走白龍山這條路,還是他帶著的。我們一起去攀登過很多地方,塔扎馬雪山我們都爬過,都沒出事情。這麼多年了,我們一直沒出過事情……一直很小心……」

    「他失蹤前,有什麼反應嗎?安全繩有什麼情況?」

    「沒有,什麼都沒有。我是拉著安全繩的人之一。安全繩綁在了樹上,我們還有好幾個人拉著。他爬下去的聲音我們都能聽到。窸窸窣窣的那種聲音,踩到草、樹枝,還有他的一點呼吸聲。一切都很正常。他戴了頭燈,orch的,亮度很高,電池也是滿的。他發出那些聲音的時候,我們還能看到他頭燈的光。他下到被那些樹叢擋住的地方,那光還在。求救的光也在。然後,突然之間,聲音沒了,頭燈的光沒了,我能感覺到手上的安全繩沒了拉力。那個求救的光又亮了兩次,就消失了。」

    「您朋友失蹤後,你們有再去尋找嗎?」

    「我們當然找過!我們叫了他的名字,拉了安全繩。安全繩另一頭被解開了。被解開的,你明白嗎?沒有斷,是被人解開的!他不見了……我們怎麼叫,都沒聽到回應。我們商量了之後,又派了兩個人下去,這次一直下到底,那斜坡地下面有個緩坡,再往下就要徹底下山了。他們到那裡之後找過,沒有人,沒有東西,什麼都沒有。別說東西了,連痕跡都沒有。搜救隊說那裡再往下根本就沒有人活動過的痕跡!」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2
第202章 編號057-驢友失蹤(2)

    「你們找了搜救隊?」

    「對。我們不是那種不知道輕重的傻瓜。當天晚上我們就想要打電話找搜救隊。手機沒信號,衛星電話也打不通。我們……我們輪流守了一夜。我沒碰到這種情況,太奇怪了。先是求救的手電光,接著是我朋友的失蹤,然後是信號全沒了。那裡不應該沒有信號。在事情發生前,我們還有個成員打電話給家人報平安過。那些,都是突然發生的。第二天天亮,信號就好了,我們叫了救援隊,等了幾個小時,救援隊趕到。我們一部分成員跟著救援隊下山,我和另外三人留下來,等著救援隊的救援進展。我和另外一個人跟著救援隊下去過。像他們說的,沒痕跡。那下面沒有痕跡……我的朋友,還有那兒求救手電,都憑空消失了。」

    「您找到我們,是想要我們去尋找您的朋友?」

    「是。不止是潘軍,還有朱志濤。」

    「兩個人?」

    「嗯……四月的時候,我們幾個老成員又組織過一次,還是那條路,還是那個地方,我們又看到了……又看到了那個求救手電。這次是……是兩個。」

    「兩個求救光?」

    「沒錯……兩、個……我們……我們一開始沒下去,都有點被嚇到……我們叫了,還叫了潘軍的名字,沒回應。之後,我們看了手機……手機沒信號……我們真的是怕了,但那光芒,那光一直在閃……朱志濤和謝鵬飛一塊兒下去了。他們兩個一塊兒下去,到了半路,朱志濤那邊的頭燈就消失了。謝鵬飛爬上來了。他說,沒了,朱志濤突然就沒了。他也沒一直盯著朱志鵬看,就是發現旁邊少了光,轉個頭,發現朱志濤不見了。那個安全繩,還是被解開的那種,沒有外力。」

    「你們找救援了嗎?」

    「找了。第二天,信號又好了,我們找了救援。還是……還是那樣……救援隊在我們離開後,在那一個月裡面搜了很多地方,都沒找到潘軍。現在朱志濤又不見了……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個老鄉,山腳下一個開小旅館的老鄉就跟我們說,他們是被山魈吃掉了。我……這事情很不對,不是一般的遇難,我只能找你們這樣的人。」

    「你們一個團隊那麼多人,只有你想到來找人解決這件事?」

    「不是的!不光是我,其他人也找了。我們老家不在一個地方,民慶市這邊只有我。」

    「他們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有誰有進展嗎?」

    「有幾個算命的都說人還在白龍山,他們……我們覺得那些都是騙錢的,說什麼白龍山的白龍將人吞了,也有說山魈的,還有說那裡有個千年古墓,他們是驚動了墓主人,被帶走了……太可笑了……我們看到了手電光,是求救的信號!那是……那肯定是……」

    「您認為是鬼,而且是某個驢友的鬼,是嗎?」

    「是……我們討論了很久,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你們事務所,能做這方面調查吧?我們自己也有查過,可公開的資料,那些新聞,沒什麼白龍山遇難事件。可能是被政府掩蓋了,可能是沒人報警……你們能查到吧?」

    「這個,我們不能做出保證。如果白龍山地方的警局有檔案,我們能查到。如果是無人知曉的遇難事件,就很難說了。」

    「這樣啊……」

    「其實,最直接了當的辦法是去實地考察一下。但我們的成員中,沒有登山愛好者。那條路,全無經驗的人能走嗎?」

    「應該可以……體力好應該就可以。找個領路的……問題是,現在沒人願意領路。我,我的朋友們,當地人,都不願意再去那地方。那裡……太可怕了……我……」

    「我們可以先做一些調查工作。是不是需要去實地考察,可以視調查情況而定。而且,按照您的兩次經歷,只要不下那個斜坡,就應該沒問題。如果我們在旁保護,安全係數會更高。」

    「再說吧……至少現在,我們是沒有那個膽子再去那裡。」

    「好的。另外,能否請您回憶一下,您這個長期的團隊中,有沒有成員遇難的?」

    「沒有。這點我們也想到了,事情到現在半年了,我們想過各種可能性。我們學校登山社沒有遇難的。」

    「正常或其他情況下意外死亡的呢?」

    「什麼……你是說……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們沒考慮到這種……那樣去世的,也會變成鬼,然後……」

    「這只是一種可能性。您的大學是哪所?那條白龍山的山路能在地圖標記一下嗎?」

    「首都交通大學。地圖我有帶複印件,上面畫了路線。你們需要我們登山社的歷屆成員名單嗎?這我也有帶複印件。」

    「哦。那真是太好了。你們其實已經做了很多調查工作了吧。」

    「是啊……原本我們對清單,都是對物資清單,考慮各種情況,是考慮登山可能遇到的情況,沒想到有一天……」

    「世事無常。」

    「嗯,世事無常。」

    附:首都交通大學登山社歷屆成員名單一份白龍山地圖一份。

    2009年10月6日,查明首都交通大學歷屆成員103人中,已故2人,分別為車禍和癌症死亡,生前對社團活動並不積極,未發現異常。

    2009年10月9日,查明白龍山有記載的遇難人數7名,未出現在委託人所走路線附近。附:7名遇難者清單一份。

    2009年10月14日,聯繫到遇難者之一唐友直的父親唐根寶。音頻文件05720091014wav。

    「您好,唐先生。我們這次來是想要採訪您,談一下有關您兒子唐友直先生的事情。他是一位登山愛好者,還是國家級的登山運動員,曾經攀登過海拔超過五千米的山峰。但在02年的時候,在白龍山的中段遇難。」

    「你們想要問什麼?」

    「您知道他那次登山前的情況嗎?」

    「他做了充足的準備,所有裝備都攜帶齊全,他是有經驗的運動員,他那時候狀態也很好,沒有任何問題,沒有任何可能會在海拔才兩千米的地方出事情!那是謀殺!當年接受採訪的時候,我就說過,那是謀殺!可除了一些小報,沒有報紙寫了我說的話。他們寫的是什麼,你們看過嗎?」

    「他們的報導內容是,唐先生您因為喪子,十分悲痛。」

    「我是悲痛,可那是因為我兒子被人害死了。他是被人殺掉的!」

    「您這樣認為的理由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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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編號057-驢友失蹤(3)

    「一個人,他們隊伍裡面的一個人。我看到報紙,看過調查報告,他們都說隊伍是十二人,可我兒子給我看的名單是十三人。我兒子也提到過,一個姓尤的商人資助了他們那次登山,要帶他兒子一起去。那些報紙、調查裡面都沒有姓尤的!我兒子一定是被他殺掉的!我這些年也有調查,可是……查不到……我一個普通老百姓,也不知道去怎麼調查。那些什麼私家偵探,還有托的朋友,他們都是騙子,他們什麼都查不到!」

    「隊伍裡的其他人怎麼說?」

    「我問過他們……他們都不說……他們串通好了!他們都串通好了!!」

    「請您節哀。我們希望能還原當時真相,也會去採訪那些成員。如果有消息,我們會通知您的。」

    「好……」

    2009年10月18日,聯繫到唐友直的登山同伴楊國富。音頻文件05720091018wav。

    「楊先生,我們想要談一談唐友直先生當年遇難的事情。作為國家登山運動員,一個經驗豐富的登山人士,他的遇難在當時就很驚人,令人意想不到。唐先生的父親這些年一直堅稱他是被謀害的,您……」

    「那是意外。那只是意外!唐老爺子不能接受兒子的死,友直的死對他打擊很大。我對友直的死也很悲痛。可意外就是意外。」

    「那麼,您知道今年在白龍山又發生的兩起意外嗎?」

    「有看到報紙,也找人打聽過。白龍山地勢比較平穩,雖然有一部分區域沒有被開發,但那裡的安全程度還是很高的。可是,登山就是有風險。別說登山了,就是走在路上,遵守交通規則,也有可能被車撞,對吧?不能說很安全了,就是完全沒有意外會發生了。這兩起意外正好證明了這一點。」

    「你的邏輯很清晰。」

    「……謝謝誇獎。沒有清晰的邏輯思維,在登山中就很危險。任何極限運動都有風險,不是外行人認為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就可以完成。」

    「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

    「哦?哪一點?」

    「那兩起意外可說是意外,也可說是謀殺。」

    「你……什麼意思?你們報社得到了什麼內部消息嗎?」

    「報紙上應該有寫。兩位遇難者,包括他們當時的同伴都看到了求救的燈光,所以那兩位遇難者才會爬下那個緩坡,就此失蹤。」

    「這樣的話,警方應該介入調查。友直碰到的是純粹的意外,不是這種情況。他滑了一下腳……」

    「真的是他滑了一下腳?」

    「……你……」

    「或許,唐友直先生滑下去之後並沒有很快死亡。他死亡後,也沒離開白龍山。」

    「你在……說什麼……」

    「七年過去了。七這個數字其實有很多象徵意義,也因此有了特殊的力量。西方人相信上帝七日創造世界,而我們的習俗也有頭七這種概念。」

    「你別開玩笑了。你們到底是什麼報社的?還寫這種東西?」

    「楊先生,那兩起意外發生地點不是唐友直被發現屍體的地方,比那裡更靠近山腳。你說,他是不是在下山呢?」

    「……呼……別開玩笑……這種事情……我不迷信。你們要是再胡扯,我們沒必要再談下去了。這種採訪,我絕對不接受。」

    「有些事,不是你不接受就不會發生的。這七年的日子過得不錯吧,楊先生?唐老先生可是飽受折磨。不知道他下山後會做些什麼。」

    「我……我……」

    「那我們這就告辭了。如果你改變了主意,可以打電話聯繫我們,這是我們的名片。」

    「青葉……靈異事務所?你們不是記者?」

    「呵呵,當然不是。我們受僱於最近兩次意外遇難者的朋友。他的朋友莫名消失,屍骨無存,所以他動用了一些特殊方法,委託我們來調查事情的真相。鬼魂惡靈,只有平息了怨氣,才能超生。這個概念同樣是東西方通用的。」

    「……」

    噠、噠、噠……

    「等等。」

    「還有什麼事情嗎?」

    「友直……的確是死於意外。那真的是意外。」

    噠、噠、噠……

    喀啦

    「好了,請你詳細說說吧。」

    「我們隊伍裡有個人,富二代,他爸花錢請我們保護他,帶他登山的。他家很有錢……」

    「姓尤,對吧?」

    「對。」

    「能讓你們到現在都不敢開口,是做的尤家吧?你們這些成員,在那件事後,多少都跟尤家有了關係。你妻子現在就在尤家公司的財務部工作。」

    「……」

    「他兒子做了什麼?」

    「能做什麼?自以為是的二世祖一個,我們提醒他的事情他都不理,在山裡面想往哪兒走往哪兒走,嫌棄這、嫌棄那。他都恨不得我們做個轎子抬著他走。每天頂多斷斷續續爬兩個小時,就不走了。我們好不容易到了兩千米高地方,那裡有個山洞,天然的山洞,裡面有很多蝙蝠。我們跟他說了危險,他還開了閃光燈,拍了照片,驚動了裡面的蝙蝠。他嚇到了,直接往外跑,我們幾個不得不去追。我沒追到,是友直追到他了。友直忍耐了一路,終於是忍不住發了火。兩個人吵起來,差點兒動手。我們決定下山。不管那個二世祖說什麼,我們都不繼續爬了。因為我們強硬,他不得不妥協,跟我們一塊兒下山。當時已經天黑了,我們決定第二天下山,這一晚在山裡面再露宿一夜。」

    「然後呢?」

    「當天半夜,他去解手後,一直沒回來。」

    「他擅自行動了?」

    「是。他故意離開了一會兒,藏起來。我們不可能直接把他丟下,只能分頭尋找。友直去找他,就那樣出了意外。他知道友直遇難,也嚇得不輕。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害怕,他沒殺人。在友直不見的時候,他還嘲諷過,知道友直真的出事了,他臉色就變了。那是意外。」

    「尤家給了你們封口費,將這件事的起因抹掉,讓它成為純粹的意外。」

    「這本來就是意外!沒人殺人,只是……只是……」

    「嗯,只是意外。」

    「你……那真的只是意外,沒有人殺人。那個二世祖惡作劇,開了個惡劣的玩笑。我們都沒想過友直會出事情。友直摔下去,也是因為意外!他滑了腳,只是滑了一下……這在登山運動中也不少見。」

    「友直未必這樣認為。」

    「嘶……」

    「謝謝您的配合,楊先生。」

    「你們……友直真的……」

    「事實上,我們還不能確定。但將真相公之於眾,至少,讓唐老先生知道,是一個人該做的事情吧?」

    「……」

    2009年10月21日,聯繫到尤廉康。音頻文件05720091021wav。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3
第204章 編號057-驢友失蹤(4)

    「你們煩不煩?再這麼騷擾我,我可不會客氣了!」

    「尤先生,您出現在這裡,就證明您父親已經查清楚了我們的身份。我們的要求,您恐怕不能直接拒絕。」

    「青葉靈異事務所是吧?呵呵,你們在玩什麼遊戲?我沒時間和你們一塊兒捉鬼。你們要找同伴,去找其他人吧。有錢公子哥和千金小姐也不少,你們盯著我做什麼?民慶市本地沒有人嗎?」

    「我們找你是有關唐友直的事情。2002年,你和人登白龍山,隊伍中的隊長唐友直遇難身亡的事情,你應該記得吧?」

    「……幹什麼?唐友直變成鬼了?」

    「這是今年在白龍山發生的兩起驢友遇難的事故。我們已經畫出了重點。他們看到了斜坡下面的求救信號光芒,才選擇下去救人,莫名失蹤,至今都沒找到屍體。」

    「唐友直變成鬼,還殺人了?」

    「尤廉康,不要東拉西扯。你父親不想見我們,希望你別逼我們去騷擾你父親。」

    「……你們到底想問什麼?」

    「唐友直是怎麼死的?」

    「意外。他滑了一跤,摔死了。」

    「你在當夜故意藏起來,致使登山隊成員,包括唐友直摸黑尋找你,是這樣吧?」

    「他們有手電,有那麼多照明燈,算什麼摸黑?」

    「唐友直遇難的地點和你有關係嗎?」

    「我說了,那是意外。」

    「唐友直出現在那裡,和你有關係嗎?」

    「你夠了吧!」

    「嗯,我知道答案了。你接下來小心點吧。唐友直連不相關的人都殺,不知道會怎麼對你這個罪魁禍首。」

    「什麼罪魁禍首!那跟我沒關係!我是在那裡藏過一會兒,但我什麼都沒做!那地方,冷得要命,我還不敢開手電,站了沒幾分鐘我就回營地了!唐友直摔死關我屁事!」

    「請保持這種心態,這樣,你要是面對唐友直,也能死得體面一些。」

    「你……你們……」

    ……

    確認尤廉康身上無陰氣,但無法排除唐友直的嫌疑。

    2009年10月23日,接到委託人電話。電話錄音200910232318mp3。

    「您好,羅先生。」

    「我,我我我……我房子外面……外面……」

    「羅先生,請您冷靜。您現在在家裡嗎?我們可以現在就趕過去。您碰到了什麼事情?」

    「外面……窗戶外面……」

    「窗戶外面有什麼?」

    「光……是光!是求救信號!窗戶外面,有人在打求救信號!是從樓下打的光……他追來了……那個東西就在樓下……」

    「我們現在就過來!請您保持冷靜,深呼吸,不要開門,也不要開窗,站得離門窗遠一些。我們到的時候,會在手機中和您說一聲,通話會一直連接著。聽到敲門聲,聽到任何異動,都不要去開門,不要離開家。留在原地,我們馬上就會到。」

    「好……好……」

    「出現光的窗戶是什麼朝向的?是所有窗戶都能看到,還是只有一扇?」

    「是臥室。我睡到一半,被光照醒了……天哪……他居然追過來了……為什麼……為什麼會追過來……」

    「時間呢?您什麼時候醒來的?」

    「就幾分鐘前。我發現是求救信號,就打電話給你們了。」

    「您有看過樓下有什麼嗎?」

    「沒有,沒有看……」

    「這個時間,和你們之前兩次碰到求救信號的時間一樣嗎?」

    「我不知道……」

    「現在是十一點多。」

    「十一點……差不多……應該差不多……」

    「方向呢?您臥室的窗戶朝向是哪兒?」

    「朝南……南……白龍山在……南邊……民慶市南邊……」

    「您家裡還有其他電話嗎?」

    「有座機。」

    「聯繫您登山隊的同伴,看看他們有沒有碰到相同情況。」

    「什麼?這怎麼可能?他……他……」

    「去打電話。我們這邊的通信也不要中斷。」

    「好。」

    ……

    噠噠噠……

    「阿鑫,阿鑫!你有看到光嗎?你家窗戶外面有手電光嗎?跟白龍山一樣,手電……我沒開玩笑!我家樓下有人在打求救信號!是手電光!我能認不出來嗎?就是手電!我沒瘋……真的……」

    「羅先生,確認之後就換人,不用多說什麼。」

    「好。」

    ……

    「牛哥」

    「他過來了!他跟過來了!」

    「牛哥!你也碰到了嗎?我是阿城,我現在也……呼……我家窗戶外面也……」

    「怎麼辦?我們怎麼辦?!」

    「我請了人,專業的,他們讓我不要亂動,不要去看,不要理睬。他們正要到我家。牛哥,你找過人的吧?」

    「沒有用!那些人都沒有用!我買了那麼多開光東西,他還是來了!」

    「牛哥……」

    「我受夠了!我受夠了!!」

    「牛哥!」

    「羅先生,怎麼樣?」

    「他掛斷了……他會不會……」

    「聯繫其他人。」

    「我……咦……光……不見了?」

    「您窗戶外的光沒了?」

    「是……」

    「我們還在路上。請您繼續做手頭上的事情,不要……」

    叮鈴鈴

    「是……阿鑫的號碼……」

    「您家電話有答錄機嗎?」

    「沒、沒有。」

    「掛斷。」

    「會不會……阿鑫他……」

    「您首先要做的是保證自己的安全。燈光消失,您接到了來自您朋友號碼的電話,這需要小心。」

    叮鈴鈴鈴鈴鈴

    「真的要掛斷嗎?萬一是……」

    「萬一您就死了呢?」

    「我……」

    ……

    「停了……」

    「暫時不要用電話了。」

    「好……好……」

    ……

    2009年10月24日,到達委託人住處。音頻文件05720091024wav。

    「你們終於來了!」

    「你的臥室在哪裡?」

    「在這邊。」

    噠、噠、噠……

    咔噠!吱呀

    「有什麼?外面……樓下……有什麼?」

    「有陰氣。有鬼來過。」

    「啊……」

    「頭兒,你烏鴉嘴說中了啊。真下山了呢。」

    「什麼?!」

    「這本來就是個很大的可能性。沒有死過人的地方出現了靈異事件,只能說明那東西不是地縛靈,會移動也正常。」

    「它會……會進來嗎?」

    「不知道。」

    「今晚風真大啊。」

    「這風也很不對勁。」

    吱呀哐!

    「剛才的風……」

    「怎麼?」

    「有點兒像山裡的風……我只是感覺像山裡的風。」

    「嗯,有這個可能。好了,我們到了,你可以繼續打電話聯繫你那些同伴了,確認一下他們的安全。用我們的手機,開錄音。」

    「哦。」

    「這個護身符你戴上。」

    「好。」

    「你家其他房間我們能看看嗎?」

    「可以、可以。」

    「你的登山裝備都在這兒?」

    「對,都在這兒了。」

    「嗯。東西和房子沒什麼問題。」

    「牛哥的電話……打不通了……」

    「試試看那個阿鑫。」

    「嗯。」

    電話錄音200910240016mp3。

    「誰?你是誰?你想要什麼?」

    「弟妹,我是阿城,羅震城。」

    「羅震城,你做了什麼!你對我老公做了什麼!」

    「怎、怎麼了……阿鑫怎麼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3
第205章 編號057-驢友失蹤(5)

    「他不見了……他不見了!你掛了電話沒多久,我們家窗子外面就有人打手電。我老公打電話給你,你都不接!他去看了……他開窗戶去看了,然後就……」

    「就不見了……嗎?」

    「不……他跳下去了……他、他翻下去,翻下去了……」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翻下去?他不知道危險嗎?!」

    「我們家在一樓,有什麼危險的!」

    「不是,不是樓層問題,是……是……」

    「他翻窗下去,那光就沒了,他也不見了……你到底做了什麼?你是不是綁架了他?你要什麼?要錢嗎?是要錢嗎?」

    「不是,不是我綁架了他。他沒跟你說嗎?我們……我們的同伴遇難……」

    「你們的同伴遇難?!!你們前兩次登山有人遇難?!他沒說過……他沒跟我說過……嗚嗚嗚嗚……等……等會兒,你什麼意思?遇難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你講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他們遇難前,我們都看到了求救的信號燈,手電打出來的求救信號。我們中有人下去救援,然後就失蹤了……突然就……失蹤了……」

    「你在胡說什麼……你什麼意思……別開玩笑了!怎麼可能……」

    ……

    ……

    確認當夜有兩人失蹤,分別為牛豪和胡文鑫。

    2009年10月24日,分析音頻文件。音頻文件05720091024wav

    「……有陰氣。有鬼來過。……今晚風真大啊……」

    click!

    click!click!

    「……呼……呼……」

    click!

    「蘑菇,這風聲有問題?」

    「嗯,我聽到了求救聲,在喊救命,而且還有喊羅震城的名字。」

    「喊了名字?」

    「對。阿城和救命、救救我。聲音很模糊,像是回音。」

    「如果是羅震城認識的人,那很可能是朱志濤和潘軍。」

    「那時候,他們不是應該離開了羅震城家樓下,去找胡文鑫嗎?」

    「蘑菇說是回應。很可能,他們已經離開了,但聲音還在。」

    「我說一點。」

    「嗯?」

    「第一次,羅震城他們看到了一束光,第二次是兩束。死者應該變成了同夥。那麼這次,應該是三個人失蹤吧?」

    「有可能是羅震城打電話的時候,漏了誰。」

    「沒有,我們都盯著呢,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

    「是沒有出現,沒被發現,還是找了新的目標?」

    「尤廉康?」

    「待會兒確認一下尤廉康的情況。」

    分析電話錄音。音頻文件200910232318wav。

    「……牛哥他過來了!他跟過來了!……」

    click!

    「怎麼?」

    「也是救命,還有牛哥。」

    「這麼說,第一個鬼魂沒有出現?」

    「只是沒去找羅震城那些同伴而已。」

    2009年10月24日,確認尤廉康未遇到異常情況。

    2009年10月27日,由委託人組織網絡聚會,邀請兩次登山活動的參與者,說明目前他們所遇到的情況。有成員提供情報,未參加兩次登山活動的登山社成員在10月23日夜間、24日凌晨期間失蹤。

    2009年10月28日,發起調查,瞭解首都交通大學登山社歷屆成員經歷。

    2009年10月29日,確認又有兩次登山活動的參與者在夜間11點看到了求救信號光,共計7日先後看到異常情況,未予理睬。

    2009年10月30日,確認登山社歷屆成員中有6人消失。

    2009年11月1日,白龍山發生異常的47級小型地震,此前在白龍山及周邊區域從未有過地震現象。

    2009年11月4日,尤廉康意外身亡,死因為下樓過程中踩空,摔斷頸椎,當場死亡。

    2009年11月5日,確認尤廉康屍體上有陰氣。

    2009年11月6日,確認有12名登山社成員在夜間11點左右看到異常求救信號,未予理睬。

    2009年11月9日,12名登山社成員消失。

    2009年11月10日,聯繫到已故登山社成員李嘉的妻子曾卉。音頻文件05720091110wav。

    「您好,曾女士。」

    「嗯。」

    「曾姐,他們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專業人士。」

    「小城,你說的……唉……我不想相信有這種事情……」

    「登山社已經有二十四人失蹤了,越來越多人失蹤,而且……原本我們主動去接近,才會失蹤,現在所有人都不理睬了,甚至假裝睡覺,不去看,還是有人失蹤了……」

    「……我知道。你們跟我說了這件事,我才……」

    「曾女士,您先生李嘉是首都交通大學登山社的創始人,他於五年前死於癌症。您現在聯繫我們,是不是您知道他生前和白龍山有關的什麼事情?」

    「你們應該聽小城說過,我前夫畢業後,加入了救援隊,國家救援隊。小城,你們都覺得他是愛好登山,還很有責任感、正義感,才選擇這個職業的吧?」

    「嗯。曾姐,難道……」

    「他是因為愧疚……他年輕時候,就是在登山社的時候,有一天晚上看到了求救信號,但他沒有去……沒有立即去救援……那個人死了……」

    「曾姐,這不能說是李大哥的錯啊!難道那個鬼,那個鬼就因為這樣才纏上了我們登山社?」

    「曾女士,請繼續講述下去。」

    「他跟我說,他那天晚上不敢下去救人。當時,他是一個人登山,沒有同伴。他怕了。他叫著那個人,跟他說話,問他情況,也跟他講明白了,他會在天一亮,能夠看清下面的情況後,下去救他。那時候,他裝備可沒後來那麼好。那個人叫駱浩傑,他們說了一個晚上。他還給駱浩傑扔下去了一些食物和水。駱浩傑扭傷了腿、摔斷了手,不能動,但也沒生命危險。可是,在天亮前,駱浩傑再摔了一次。」

    「再摔了一次?」

    「可能是他體力不支,也可能是他不小心,總之,他從他之前躺著的地方摔下去了。我前夫聽到了他的大叫,喊了幾聲,都沒聽到駱浩傑的回應。他就冒險下去察看了。那下面的地勢其實很平穩,不像他擔心的那麼危險。他在下面的石頭上找到了駱浩傑的屍體。駱浩傑摔破了頭,當場就死了。他一直很自責。如果早點下去,駱浩傑就不會死了。」

    「這和李哥無關……」

    「是啊,和他沒關係,可他放在心上了。我以為他只是內疚而已,為此選了救援隊當職業。他臨死的時候,我覺得他是內疚到魔障了。可那時候他已經肺癌末期,沒多久好活了,我也就順著他的話說了。」

    「他說了什麼?」

    「他說,他之後每次獨自登山的時候,都看到了駱浩傑。」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3
第206章 編號057-驢友失蹤(6)

    「曾姐,你說的,看到……是什麼意思?」

    「不是我說的,是他說的。唉,我真當他那時候糊塗了。他說他每次獨自登山,在晚上都能看到手電光。駱浩傑給他打了信號,兩人就會開始閒聊。他那樣說……直到你們在白龍山遇難,我……他生前最後一次獨自登山就是白龍山,就是……就是你們遇難的那條路……」

    「駱浩傑和李先生閒聊都說了些什麼?」

    「我不知道。他只說他們會聊天。哦,對了,他說約定好了,要一起去登穆峰,登上世界之巔。」

    「您還能回憶起什麼嗎?」

    「只有這些。……那些遇難,還有失蹤,真的是因為……」

    「目前還不能確定。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的調查。」

    2009年11月11日,調查得知駱浩傑身份,父母雙亡,未婚,死於1987年3月17日,死因為墜崖導致的顱骨損傷。

    2009年11月15日,前往白龍山。音頻文件05720091115wav。

    「這山真是陰氣重啊。」

    「很危險嗎?」

    「羅先生,您留在山下吧。」

    「等一下,你們都是沒經驗的人,你們要單獨上山……」

    「我們暫時也不會到高處。這山的風水都改變了。」

    「因為地震嗎?你們還懂風水?阿城,你找了高人啊。」

    「我們對風水只是略懂。陰氣這麼重,風水自然會改變,地震也是因此引起的。」

    「那你們要怎麼解決這件事?」

    「先告訴駱浩傑,李嘉已死的事情吧。」

    「你們留在這兒。」

    「我要一起去!李哥原來就很照顧我,他的死訊,還是我來說吧。」

    「阿城!」

    「沒事的。如果真的是李哥認識的那個駱浩傑……」

    「他已經不是李嘉認識的那個駱浩傑了。告訴他李嘉的死訊,只是我們為了引出他而已。」

    「啊……」

    「呆在這兒,不要礙事。」

    ……

    「我好多年沒爬過山了……呼……比捉鬼還累……」

    「真的是駱浩傑,不是那個唐友直?」

    「駱浩傑的可能性比唐友直大。」

    「可尤廉康死了。」

    「唐友直可能受到了風水的影響,從靈體變成鬼了。嘖,這種事情就最麻煩了。什麼都不懂,和鬼交朋友。」

    「即使沒有李嘉,駱浩傑也有可能變成鬼。」

    「一個普通人,正常情況下變成鬼也不會禍害那麼大。」

    「嗯……這倒也是。」

    「要是頭兒你變成鬼了,肯定是個大禍害。哈哈!」

    「嗯,肯定是惡鬼。」

    「那要看我是怎麼死的了。」

    ……

    「呼……爬到這兒行了吧?」

    「差不多了。召喚看看。」

    嚓呼呼!轟!

    「駱浩傑,我們是代替李嘉傳信來的人。李嘉在五年前死於癌症,無法和你完成登頂穆峰的約定了。」

    呼呼呼

    「駱浩傑,李嘉死了,這件事和登山社沒有關係。停止你現在正在做的事情。你該去投胎了。」

    呼呼呼呼

    「軟的不行,看來得來硬的了。」

    「李嘉,死了?」

    ……

    「是,李嘉死了,五年前就死於癌症了。」

    「癌症?」

    「是的。」

    「他死了,為什麼沒來找我?」

    「去投胎了吧。不是所有人死後都能變成鬼的。」

    「去投胎……我們約定好登穆峰的。」

    「登山社的其他人呢?」

    呼呼呼呼呼

    「嘶這風吹得我臉好疼。」

    「忍著,呆子!」

    「人齊了,那我們也沒必要廢話了。」

    「頭兒,你小心些,這裡可不是平地。」

    呼呼

    嘭!

    嘭嘭!

    「啊啊啊啊!」

    「嗷嗷嗷啊啊啊啊!」

    嘭嘭!

    ……

    「我們約定好的……我們約定好了的!」

    「他已經死了!」

    「怎麼可以……」

    嘭!

    呼……

    咔吱!喀嚓!

    「頭兒,小心!」

    呼咔咔!

    「還好……葉青,你沒事吧?」

    「沒事。」

    「李嘉交友不慎,登山社可真是遭殃了呢。」

    「遭殃的還有白龍山。」

    「那個駱浩傑哪來這麼大的本事啊。」

    「天時地利人和。死的時間恰好是陰時,死的地點又是個極陰之地,再加上李嘉這個生辰八字偏陰的人和他保持往來,兩人經常去自然山林,最後一次旅程停留在白龍山這地方……」

    「李嘉患癌症早逝,是不是也和駱浩傑有關係?」

    「當然。普通人接觸鬼,出事也是理所當然。」

    「真是作孽……」

    2009年11月16日,終結調查。

    我聽完那最後的音頻,心下茫然。

    青葉三人的對話讓我有些發怵。要知道,葉青現在可真的變成鬼了,我還和他接觸了那麼久。我不會也患癌症吧?

    這實在不好說。

    可要說就此和青葉斷絕關係,現在有古陌這個活人在,恐怕是不容易。就是沒有古陌,葉青的本事也擺在那裡,我要想要和他分道揚鑣,他估計不會放過我。想想余新嶸都對葉青這麼忌憚,那位尤富豪聽聞葉青的名頭都不得不讓自己兒子去見一見葉青,我一個小小能有什麼辦法拒絕葉青?

    這麼一想,我心情就很不好了。

    我的心情不好,郭玉潔心情也不好。她吃午飯的時候擔憂地說起鄭欣欣的事情。

    「欣欣她出院了,但老是腰疼,不知道是不是撞到腦袋的時候,傷到了哪根神經,現在一直不舒坦。在醫院裡面檢查了兩次,也沒查出什麼結果。」

    「大腦損傷,按現在的醫療水平,也有很多還不清楚的地方吧。」瘦子嚼著飯菜,說話含含糊糊。

    「是啊。醫生都說沒辦法。」郭玉潔戳著面前的紅燒肉,將肥肉給戳爛了,看著十分噁心。

    「上次說到的那個受害者呢?」陳曉丘問道。

    「拘留、罰款,就這樣唄。他打了欣欣,自己倒是舒坦了,好了。」郭玉潔沒好氣地說道。

    「發洩是一種心理疏導的途徑啊。你們有興趣打槍不?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打槍。」胖子提議道。

    胖子家有錢。他爸爸早年炒股賺了一筆,辭職之後,沒下海經商,也沒全身心投入股市,而是開始做風投。不說筆筆都賺得盆滿缽滿,但讓一家子揮霍兩三輩子是沒問題了。再者,胖子家也不是窮奢極欲的人,花錢沒那麼誇張。

    胖子前兩年加入了一個槍擊俱樂部。國內持槍不合法,但可以打槍的地方還是有一些的,就是花銷很昂貴。胖子帶我和瘦子去玩過,我們兩個都覺得無趣了,還沒槍擊遊戲帶感呢。後者有大波妹、有喪屍、有火箭筒,前者只有小手槍。

    郭玉潔聽胖子熱情的介紹後,猶豫了一下,「我能問問欣欣嗎?」

    「可以啊。」胖子連連點頭,又看向陳曉丘。

    陳曉丘直接表示沒興趣。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3
第207章 槍擊俱樂部

    胖子想帶兩人去,估計是存了點炫耀的心思。槍擊俱樂部裡面可沒幾個女會員,也沒女孩子對這種娛樂項目感興趣。郭玉潔和陳曉丘都屬於美女,帶過去肯定有面子。

    我和瘦子看胖子那失望的表情,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偷笑起來。

    陳曉丘瞥了我們。

    郭玉潔直接問道:「你們笑什麼?」

    「沒什麼。咳,你可小心點啊,別打到人。」我說道。

    新手不會用實彈,打到人也不會死人,但還是會很痛。

    郭玉潔哼了一聲,「怎麼可能?」

    吃完飯回辦公室。我和瘦子拉住了胖子。

    「你怎麼想起來帶郭玉潔她們去俱樂部?」瘦子勾住了胖子肥厚的肩膀。

    「嘿,就是那裡有個人,看著不順眼。」胖子沒好氣地說道,肥肉都顫了顫。

    「帶著美女在你面前裝逼了?」瘦子笑著問道。

    胖子坦誠地點頭,沒多抱怨。

    胖子的脾氣其實很好,很符合大多數人對胖人的好印象:憨厚、老實、耐心……不是那種暴躁粗魯型的胖人。老好人可也是有脾氣的。能讓胖子覺得不爽,想到去打人臉,那人肯定不是得罪了胖子,是得罪了其他人,讓胖子看不過去了。

    某方面來說,胖子其實是我們三個中最有正義感的。

    但他的本性仍舊是個溫和的人,也就是想著帶美女去打臉而已。

    我隨口問道:「是上次見過的那個紅頭髮?」

    我和瘦子去打槍的時候,見到過一個挑染了紅頭髮的年輕人,和胖子相談甚歡,是一起打槍的好基友。胖子這麼大張旗鼓要打人臉,肯定是為關係好的人。我所知道的只有那個紅頭髮了。

    胖子難得紅了臉,支支吾吾,沒了往日的淡定。

    我驚訝了,「難道是個女人?」

    「行啊你!」瘦子一拳打在胖子肚子上的軟肉。

    我無語,「你為喜歡的人出頭,就是帶其他美女過去?」

    胖子和瘦子都愣住了。

    「呃……他帶了個嫩模,嘲諷她人醜,還說她心理變態,沒男人所以到槍擊俱樂部發洩,我就想著……呃……」胖子說著說著,自己都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你當時沒站出來?」瘦子用憐憫的眼神注視著胖子,要是他能給胖子發彈幕,肯定是滿屏「注孤生」。

    胖子撓著頭,「我站出來了,可你們看我這樣子……」

    一個相貌普通的女人配個胖子,對面至少有個嫩模,就是整出來的網紅臉,那至少也是大眼睛、尖下巴,手術沒失敗,那就不會太悲劇。那畫面,我想像了一下,真是沒多少戰鬥力啊。

    「可以在槍擊方面幹掉他們嘛。」瘦子說道。

    「他們走的時候碰見的。」胖子一臉悲劇。

    瘦子嘆氣,拍拍胖子肩膀。

    「後來幾次,我沒遇上。就是前段時間,我們這兒不是事情比較多嗎?她又碰到了他們幾次,我聽紅毛說,他們每次都擠兌她。」胖子憤怒地說道。

    其實我們這邊事情不算多,只是因為青葉的關係,我被牽涉其中很深,胖子大概是沒心情去打槍了。

    我拍著胖子另一邊肩膀,「我們到時候一起去。」

    「對。找個地方做個造型什麼的,把陳曉丘也叫上。嫩模什麼時候也能這麼囂張了?」瘦子決定使用官二代千金大小姐陳曉丘來幹掉嫩模。

    「我是想要去看看胖子的意中人長什麼樣。你叫那麼多人,不是更慫?」我鄙夷地看了眼瘦子。更關鍵的是,胖子看中的妹子不好看吶。以胖子的審美,丑肯定是不至於,應該是五官端正、中人之資那種。胖子帶美女過去,不是暗戀無望了嗎?

    瘦子回過神來,點點頭,「小潔還行,陳曉丘就算了吧。」

    郭玉潔那性子,只要相處一下就能露底,那就是個純爺們、鐵哥們,和胖子絕對沒戲。這樣才安全。

    胖子聽我們倆說得起勁,只有附和的份。

    「你們鬼鬼祟祟說什麼呢?」郭玉潔從辦公室探出頭來,「怎麼走這麼慢?」

    我們三個不約而同地清嗓子,異口同聲:「沒什麼。」

    讓郭玉潔知道胖子對誰有了好感,那絕對要糟。她就是個八婆呀。

    郭玉潔狐疑地打量我們,「欣欣同意了。這個週末行嗎?」

    「可以可以。我們五個一起去。」胖子答應。

    郭玉潔又用那種審視的目光注視我和瘦子,「你們又要去了?」

    「是啊是啊。」胖子繼續答應。

    我面不改色地說道:「胖子擔心你把那裡的槍擰斷了。」

    郭玉潔白了我一眼,但沒反駁,轉身進辦公室了。

    「她不會真把槍給擰了吧?」胖子擔憂地問道。

    瘦子煞有介事地點頭,「她的力氣絕對能做到。」

    週末很快到來。

    我們約好了地方,胖子開車接我們,一塊兒去郊區的槍擊俱樂部。

    這俱樂部的名字就叫「槍擊」,佔地面積很廣,分為室內、室外好幾個打靶場,實彈區和非實彈區域,還有幾個休息區。

    在去的路上,胖子就跟我們介紹了一下,還說道:「最近新開了一個射箭的靶場,有古裝那種,也有現代弓箭。聽說以後還會開騎馬場,有騎馬射擊。」

    我們幾個聽得津津有味。

    到了地方,下車,胖子在前帶路,我和瘦子走在了兩位女士後面。

    郭玉潔的身材不用說,火辣勁爆,,腰、腿又都纖細修長,身材可比肩模特。鄭欣欣身材也不差,只是不及郭玉潔火辣。

    我的視線停留在鄭欣欣的後腰上,有點兒怔住,腳步都遲疑了。

    瘦子用手肘頂了我一下,「喂,注意點影響。」

    我知道他想歪了,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我在鄭欣欣的後腰,那間休閒襯衫上面看到了墨跡一樣的黑色痕跡,一閃即逝。我不太確定我看到了什麼。要是鬼,那根本都不算是人形。要說是陰氣,可那和我看到過的瀰漫開來的陰氣又不太一樣。

    郭玉潔說過,鄭欣欣受傷之後,腰會痛。

    難道我的陰陽眼開發出了老中醫的能力,能看到一些病痛了?

    還是鄭欣欣的病痛和靈異的東西有關?

    我又看了幾眼,那黑色已經不見了,之後也一直沒有出現。

    「喲!胖子!」紅毛靠在服務台上,正在和漂亮的前台妹子聊天,瞥見胖子後,熱情地揮手招呼,腦袋上那撮紅毛跟著跳動。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3
第208章 男人最痛的地方

    紅毛叫什麼名字,就連胖子都不知道。紅毛也不知道胖子全名。大家就是碰巧在一個俱樂部玩的同好,都沒有深入瞭解接觸,當朋友的打算。

    但紅毛這人很熱情健談,和誰都能聊起來,也熱衷於和人聊天。簡單來講,他是個話嘮。

    不過,不是討厭的話嘮。

    「哎呀,你這兩位兄弟好久沒來了啊。奇哥、瘦子,對吧?」紅毛先招呼我和瘦子,再看向郭玉潔和鄭欣欣,對胖子擠眉弄眼,「美女喲,而且是兩個,有能耐!老實交代,是你們誰的女朋友?」

    「是同事,一塊兒來玩的。這是小潔,這是欣欣。」胖子介紹,又指指紅毛,「這是紅毛。」

    郭玉潔和鄭欣欣都是落落大方的外向女孩,對紅毛打了招呼。

    「你們好,你們好。咱們這兒總算是有美女了啊。」紅毛做出誇張的幸福表情,用力拍拍胖子厚實的後背,「幹得好啊,胖子,你該被評為俱樂部傑出會員!」說完,他馬不停蹄,轉頭對前台小妹揚起燦爛笑容,「秦妹妹,你也是美女喲,就是可惜,打槍的時候看不到你。」他搖頭晃腦地嘆息,把那位秦妹妹逗得花枝亂顫。

    「別貧了。你這是要走了,還是剛來?」胖子將會員卡拿出來,示意要給我們四個辦臨時會員證。

    槍擊俱樂部實行會員制,同時也有臨時會員,無需繳納入會費,按子彈計費。當然,非正式會員,使用的槍支和場地都很爛,也沒有單獨的教練做指導。可要有會員帶進來,臨時會員也能用會員的那些資源,只不過收費更加昂貴,鬧出了什麼不愉快的問題,會員會受到牽連。一般來講,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這次來玩,胖子請客。他在路上就跟郭玉潔和鄭欣欣說好了,請她們幫忙打臉,順帶的,最好給他敲敲邊鼓。

    其實,當時滔滔不絕說話出主意的是瘦子,胖子正處在高中生的暗戀中,害羞不已,大腦有些短路。

    紅毛聽到胖子的話,笑著說道:「本來要走了,看到你們肯定得再玩一會兒啊。秦妹妹,給我登記。」他瀟灑甩出錢包。

    秦妹妹掩嘴笑,拿出了紅毛的會員卡,裝模作樣地又登記了一番。

    我來過這裡,一看就知道紅毛是剛來,已經登記好了,現在就是在表演。那個秦妹妹也是妙人,就這樣配合著。有錢人的俱樂部,服務人員都是高素質啊。

    辦好了手續,我們一行人才進入了俱樂部內部。

    紅毛跟兩位女士搭訕,天南海北地胡吹,什麼話題他都能說上幾句。

    我和瘦子左右張望,想找到胖子的意中人。

    我們去的是槍擊俱樂部中的區,屬於會員新手區。

    我不禁問胖子:「那人也在區?」

    紅毛聽到了這個問題,回過頭來回答:「那就是兩個碧池,他們想到區,教練不會同意,要去區,也沒錢啊。」

    區是實彈區,區也是,只不過區環境更好,槍支也更先進,一般會員還進不去。

    這幾個字母區都是室內射擊場地,比較呆板,都是一排靶子、一排人。室外的有打飛碟、有實戰模擬跟警察訓練差不多,都是一個場景中出現移動靶還有狩獵,打打野雞、野鴨、野兔。

    我和瘦子前兩次來,因為技術不過關,不能去實戰區,也不能玩狩獵。只在室外玩了玩打飛碟,十發子彈一發未中,打得我們都挫敗無聊了,純屬體驗一把獵槍的感覺。

    胖子沒多說那兩個人的事情,紅毛就口無遮攔了。總結而言,就是兩個賤人,嘴賤、人賤,來這裡不是來玩槍的,是來炫富的,但能在這裡辦會員的,哪個缺錢了?他們炫富沒成功,發現了眼鏡妹,也就有了一個新目標,每次碰到眼鏡妹都要冷嘲熱諷一番。

    眼鏡妹就是胖子看上的人了。

    「眼鏡妹脾氣也太好了,簡直聖母,都不會發火。我幫她說話,她還當和事佬勸著我呢。」紅毛繞著自己略長的紅毛,一臉費解,「也不知道她是做什麼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活的聖母。」

    我聽著覺得不太對味。

    「她技術怎麼樣?」鄭欣欣忽然問道。

    「嗯?很爛。」紅毛摀住眼睛,「真是太爛了。我猜啊,是被那兩個賤人打擊到,第一次來就碰到那種人,之後又一直被他們騷擾,成績好不起來,還在區呢。」

    胖子和紅毛平時是在區玩的,有時候也去室外。

    最開始認識眼鏡妹,是在外面的休息廳,也是他們第一次碰到了那對賤人的時候。

    「嗯,有點兒奇怪。」鄭欣欣說道。

    我們四個齊齊看向鄭欣欣。

    紅毛不明所以。

    胖子緊張地問道:「哪裡奇怪了?」

    「就是……」

    「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們正好在區門口,聽到了裡面傳出來的男女兩人的叫聲,男人的是慘叫,女人的是尖叫。

    隔音的設備都沒能擋住這聲音,區內沉悶的槍擊聲為之一停。

    我們幾個人的腳步也停住了。

    雖然區沒實彈,可打中人也會受傷、會疼,打中的地方要弄不好,有可能造成殘疾,乃至於死亡。我們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一時也不敢進去了。

    有工作人員從走廊另一邊急忙忙跑來,開了區的門。

    我們正好看到了裡面的情況。

    一個男人捂著肚子躺地上,一個年輕漂亮、衣著暴露的女人癱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我一看,就猜是我們剛才說到的兩個賤人,因為這女人是典型的嫩模呀。

    掃視一圈,我也看到了場內唯一的眼鏡妹,拿著一把槍,怔怔看著地上兩人。她長相如何一眼看不出來,只看出頭髮足夠旺盛了,遮了大半張臉,整個人的氣場和打扮看起來都有些沉悶,很老氣。

    場內其他人的表現和眼鏡妹差不多,都很茫然。

    教練和工作人員將那兩人架起來。女人是徹底癱軟的,男人則不停發出嚎叫。他剛才蜷縮著身體,現在被人一動,露出了他捂著的部位男人最痛的地方。

    我忍不住身體一震,看到在場所有男人都震了震。

    「怎麼回事啊?」紅毛沒有幸災樂禍,反而是目露同情。

    教練衝著女人努努嘴,「打到了。」

    「哦。」紅毛髮出意味深長地感嘆,終於有了點兒幸災樂禍的味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3
第209章 槍聲

    我們幾個跟著胖子來,本來是想要幫胖子打人臉的,這個目標因為目標人物的提前離場而宣告終結。

    不過,我們此行還有其他目的。

    眼鏡妹只是跟其他人一樣看看熱鬧,就收回視線。她髮型太過沉重,加上眼鏡和護目鏡,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轉回去打槍,射擊動作很標準,不過成績不太好。

    紅毛對剛才發生的事情還很熱衷,跟場內的人打聽詳細情況。大家其實也說不清楚,只聽到兩人讓人厭惡的調笑和嘲諷對話,偶爾打幾槍,接著那個男人慘叫、那個女人尖叫。聽教練的意思,是兩人射擊過程中的隨意讓女人打到了男人那裡。

    「自作自受啊。」紅毛一臉舒爽地笑道。

    這的確是自作自受。

    訓練場有監控,教練此前多次勸阻過他們,這件事情是他們自作自受,之後也是兩人互撕去,扯不到別人。

    鄭欣欣和郭玉潔對射擊更有興趣。在教練和胖子的提點下,第一次拿槍,第一次射擊。

    「沒脫靶,很不錯了。」胖子點評道。

    教練笑呵呵地補充:「第一次打槍能不脫靶的大約只有十分之一的人。」

    這數據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反正我和瘦子第一次玩,也沒脫靶,當時可沒人誇讚我們。

    其他人見到兩個新來的美女,也多看了幾眼,還有人跟紅毛惋惜,那對賤人提前離場,少了場好戲。

    眼鏡妹對我們這邊的情況充耳不聞,專心射擊。胖子往她那邊瞄了好幾眼,越來越失望低落。

    「等休息時候吧。」我拍拍胖子。

    這會兒可不是搭訕的好時候。說不定胖子過去,也得被射一槍。

    胖子點頭。

    這次來的第二個目的是陪鄭欣欣發洩。鄭欣欣學會後,一口氣連發,打光了一個彈匣,「砰砰砰」的槍聲不絕於耳,完了後,大大吐出口氣,露出一個大笑容。

    被打爛的靶紙移動到前面來,讓人體會到了妹子們的暴力。

    郭玉潔躍躍欲試,「我也要來一次!」

    我們幾個大男人抖了抖。

    又是「砰砰砰」的接連槍擊聲。郭玉潔比鄭欣欣更豪邁,打完了,把手槍往桌上一拍,喊了聲「爽」!

    不過,聽著檯子震動、桌上備用的子彈彈跳,再看看移動過來的那張千瘡百孔的靶紙,在場的男性同胞們都沒心思將郭玉潔那個感嘆詞往歪處想。

    眼鏡妹難得動了下腦袋,看看郭玉潔。

    郭玉潔大咧咧,沒注意到,我看胖子緊張得肥肉都在抖了。鄭欣欣也發現到了眼鏡妹的視線,很友好地對眼鏡妹頷首。郭玉潔轉頭,對眼鏡妹露出燦爛笑容,還揮了揮手,主動走了過去。

    「奇哥,現在怎麼辦?」胖子顫巍巍地問道。

    「她不會胡來的。」我只能安慰胖子。

    郭玉潔雖然是傻大姐,但也不蠢,不會攪黃了胖子的好事。嗯……胖子這事情八字都沒一撇呢,還不能稱為好事。

    「你好,我叫郭玉潔。」郭玉潔自我介紹,沒用俱樂部習慣的暱稱,而是報了真名。

    眼鏡妹遲疑了一秒,放下槍,握了握郭玉潔的手,「我叫薛靜悅。」

    「知道名字了。」瘦子捅了捅胖子腰上的軟肉,「回去讓小古查查。」

    這話怎麼聽著不太對呢?

    胖子煞有介事地點頭。

    這反應更不太對了啊!

    我在旁看得無語。

    那邊,郭玉潔拉著鄭欣欣已經和薛靜悅聊上了,沒多久,三個女人就笑逐顏開,決定去休息室坐坐。

    胖子和我們幾個大男人自覺要跟上。

    「你們自己玩去吧!」郭玉潔大手一揮,胖子那個噸位都被推得後退兩步。

    這劇本不太對啊,傻大姐!

    我給郭玉潔使眼色,郭玉潔都沒看我這方向。

    鄭欣欣掩嘴笑了笑,給我們一個安心的眼神。

    有個理智不忘正事的人在就好。

    我們只好眼睜睜看著妹子們離開了。

    「去區,還是室外?」

    胖子蔫了,紅毛這個局外人熱情邀請我們。

    「區吧。室外實在是……」我攤攤手,「實力不夠啊。」

    「沒事兒,多玩幾次就行了。你們打過飛碟吧?哈哈,那個是很難,我也打不中幾次。室外有固定靶。今天天氣好,去室外吧。」紅毛說道。

    盛情難卻,我和瘦子其實無所謂,胖子現在的狀態就是隨波逐流,我們就去室外了。

    如紅毛所說,今天天氣好,陽光明媚,氣溫又適宜,郊區涼爽清新的風讓人很舒服。

    室外場的固定靶子挺簡陋,但重點是環境讓人舒服。

    我和瘦子玩了幾槍,就意興闌珊了。紅毛很是積極,炫耀了一下自己的技術。他的技術的確不錯,十發裡面大半都在環,偶爾有一次能正中靶心。

    「高手啊!」瘦子舉起拇指,「上次見面,你還沒這麼厲害吧?」

    「最近練得多。天分加勤奮。」紅毛得瑟地擺了個瀟灑吹槍的動作,跟西部牛仔似的轉了轉手槍,插進想像中的槍套中。

    「這動作也練了不少次吧?」瘦子調侃。

    「被你看穿了。我主要是練這個動作。」紅毛又擺了幾個經典的西部牛仔耍槍的。

    胖子的心情轉好了不少,也跟著樂呵。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密集的槍擊聲打斷了我們這邊的笑鬧。場地裡的其他人也是動作一頓。

    「這裡還有機關槍?」瘦子認真問道。

    胖子和紅毛都是茫然搖頭,「沒聽說啊。」

    場地內的教練變了臉色,拿出對講機詢問情況。

    「怎麼回事?出事了?」瘦子皺眉。

    胖子焦急起來,「不會在休息室吧?」

    「聽聲音是那邊實戰區。」紅毛指了個方向。

    那槍擊聲還沒停止,在場的人都不安起來。沒人將手中的槍放下,反倒都是裝備好了槍,握緊了,找個掩護點站好。

    我們這個場可不是實彈場地,用的槍也都是小手槍。室外比室內更危險,連一堵像樣的牆都找不到。真要出事,我們這邊的戰鬥力是最弱的。

    還好,那槍擊聲持續了兩分鐘後就停止了。

    教練員的對講機裡面只有沙沙聲。裡面唯一傳出來的話是槍擊聲剛響起時的「正在調查」。

    「尊敬的各位會員,本場館現在出現了突發事件,需要進行封館。請各位會員在工作人員的指示下離開。再次通知。本場館發生了突發事件,需要進行封館……」

    這是遍佈整個俱樂部的廣播。

    教練員變了臉色,不再握著對講機了,對眾人大聲呼喊,讓我們放下槍械,排隊離開俱樂部。

    在場的都不是小學生,但現在跟噪雜的小學教室一樣發出了嗡嗡的議論聲。

    紅毛很有經驗地篤定道:「那邊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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