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偵探] 青葉靈異事務所 作者:庫奇奇(已完成)

 
Babcorn 2017-11-18 17:27:50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70 1038673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5
第220章 一路屍體

    我幹等了一夜,眼前的景物沒有任何快進的跡象。床上的鬼和浴室的屍體好像都流乾了血,流淌出來的血液也都轉變成了一種暗紅色,在天亮時分,成了黑色。

    我這一晚上也想過查查看女人的身份,好歹等夢醒,能麻煩陳逸涵把人或者屍體給找出來。可我現在的狀態沒法碰任何東西,這個家裡攤開來的東西中,也沒有任何一樣有寫名字。

    好不容易天亮,鬧鐘響起來。男人和女鬼都有了些動靜。男人按掉了床頭櫃上的鬧鐘,躺在床上醒了醒神,這才睏倦地爬起來,走向洗手間。

    我等著看男人的反應,發現男人根本沒反應。他看不到淋浴間趴著的屍體,自顧自洗漱。

    女鬼也起來。女鬼一起來,我就看到了魂魄離體的一幕。女鬼原來躺著的地方多了一具屍體,也是她自己的屍體。女鬼捂著傷口,嘀咕了一夜的疼痛並未消去,她的狀態也保持在了昨夜那種精神恍惚的狀態。

    男人和女鬼正好擦肩而過,男人去廚房做早飯,女鬼則快速地洗漱完。她也看不見自己的屍體,洗漱完,就去了廚房,再次和男人擦肩而過。

    男人做了泡飯,從冰箱裡面拿出了鹹菜。女鬼和他的舉動一模一樣,早飯泡飯鹹菜。

    我仔細對比了兩人拿出來的鹹菜罐子,是醃黃瓜,超市買的,同一個牌子。我為了確認,繞了飯桌兩圈,看清楚了兩個罐子蓋子上的生產日期,一模一樣,連位置都一模一樣!

    我覺得有些荒謬。

    男人先一步吃完了飯,洗了碗,放好了鹹菜,去臥室換衣服。女鬼吃完起身的時候,我再次看到了魂魄離體的一幕。

    「哐當」一聲響,一個女鬼站起,一具屍體倒下,腦袋砸中了桌面,雙手自然下垂。她後腰傷口的血在流淌,順著椅子腿流到了地板上。

    這個家中,只有我能看到女鬼的屍體,也似乎只有我能聽到這些響動。

    男人換好衣服出來,無視了桌上趴著的屍體。女鬼沒換衣服,和男人一塊兒去了玄關,換了鞋子,已經要出門了。

    我當然得跟著女鬼,到了電梯前,注視著電梯門,又看看男人。

    電梯從樓上下來,開門後,裡面已經有三個人了。他們坦然地站著,無視電梯角落的女鬼屍體。

    我越來越覺得荒謬。到底這屍體是我的錯覺,還是其他什麼東西?我不是青葉那些專業人士,無法做出判斷,只覺得眼前的場景太可笑怪誕了。

    女鬼和她的屍體都被無視了。

    在女鬼出電梯的時候,她甚至又留下了一具屍體。那屍體躺在電梯間內,電梯內的人出來,甚至從她身上踩過。

    我頓時震驚了。

    那個人踩著女鬼的屍體出來,我清楚看到他的腳將女鬼的肚子踩地凹陷了一下,他自己的身形也晃了晃,可他一無所覺,周圍人也一無所覺。

    女鬼和她丈夫出了小區後,一左一右分開。女鬼走了昨天的那條小路,我遠遠就看到了前面趴地上的屍體。

    一輛電動車駛過,碾過屍體,顛簸了一下,繼續遠去。

    女鬼走過那裡的時候,我特意看了,屍體上有著車輪印,而且是兩道。地上的血跡也有一些印記。這不是鬼,不是靈體,是真的實體啊!

    這到底是特麼的怎麼回事?

    真的只有我能看到,而且一直都只有我能看到嗎?

    周圍人都沒被嚇到,我反倒是真真切切被嚇到了。

    跟著女鬼走過了這條小路,轉彎,到了公車站。女鬼站在站牌邊上等公交,還在念叨著疼。我有了預感,在女鬼等的公交車到達後,我果然看到女鬼剛才站立的地方倒下一具屍體。

    我默然跟著女鬼擠上了早高峰的公交。這感覺很奇妙。公交車內很擁擠,但我感覺不到那些乘客,我甚至能穿過他們的身體,像是一隻鬼。

    真正的那個鬼被擠在人群中。她傷口流出來的血粘在了背後一個年輕女人的碎花襯衫上。周圍人看不到這個女鬼,卻給她留出了空隙,女鬼拉著的吊環也沒人去碰。

    等到女鬼到站下車,擠出人群,我一回頭,就看到那地方留下了一具屍體,手還掛在吊環上,癱軟的身體被人擠著,緩慢地滑倒在地,也在那個年輕女人的裙子上拖了一條血痕。那年輕女人很自然地跨步,踩在了屍體的肩膀上,抓住了空出來的吊環。她腳下有一具屍體,在車內頓時鶴立雞群,可沒人注意到這異常。有新乘客上車,有乘客下車,車內人頭攢動,我看到好幾個人踩著屍體往前走,在那張臉上留下層層疊疊的腳印。

    詭異的公交車開走了。我跟著女鬼等車、轉車,看著她又留下兩具屍體,終於到了目的地。

    那一是一棟寫字樓。女鬼在電梯門口和電梯內再次留下兩具屍體,進入到了辦公室。我記了下門口的牌子,是個英語培訓中心。女鬼做了個刷卡的動作,手中也憑空多出了一張門禁卡。

    辦公場所不算大,總計五列、六排辦公桌,已經有一半的人到了。

    我看到三列二排的座位上仰頭躺著個人,眼睛圓睜著。那張臉如此熟悉。我這次夢就一直看著呢,還看到她之前被人無意識地踩踏。

    女鬼到了那個座位,坐下。

    這椅子上的場面變得詭異,好像一個人的靈魂和在做著不同的事情。

    女鬼沒有工作,呆坐在那兒,捂著後腰,仍舊在喊疼。

    我沒學過法醫學,也不知道這屍體是不是第一具。但無論是從邏輯去推理,還是從我肉眼觀察,這屍體都比之前看到過的要時間長。屍體上出現了其他屍體沒有的綠色斑塊。要是那些影視劇中的屍檢鑑定劇情不是瞎扯淡,這應該是腐爛到一定程度了。奇怪的是,我沒聞到屍臭味道,也沒看到蛆蟲蒼蠅。

    我忍住噁心,仔細嗅聞了一下,發現周圍沒有周圍,而是有一股醫院的味道。消毒水的味道本該刺鼻突兀,可不知為何,我之前都沒發現。

    我在辦公室內繞了一圈,確定這種氣味的來源是女鬼。她身上有著醫院的味道,大概也是因此,我從這個夢境一開始就沒覺察到這股味道。

    我精神一振,覺得這是個線索。

    難不成這女鬼死在了醫院裡面,還一無所覺,當自己還活著,照常生活?

    那麼,她的屍體不是在醫院停屍間,就是在火葬場。之前所見的所有屍體都不是真的。

    這讓我多少能接受了一些。

    可等到中午午休,干坐了一天的女鬼起身,留下新的屍體,椅子上兩具屍體堆疊後倒下,摔在椅子兩側,路過的人踩著它們過去,將腐爛的屍體踩得吐出腐爛的液體,我覺得我還是不能接受這只女鬼獨特的現象。

    已經知道女鬼的工作地點,能調查到她的身份,我迫不及待想要甦醒過來,可事與願違。

    我在這夢境中待了五天五夜,時間來到了週五下班時間。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5
第221章 垃圾

    連著五天,看著女人每天辦公室和家兩點一線,留下一路屍體。公車還好,每天的車不同,可她的家、公交站點、辦公司,這些地方的屍體太多了,堆疊在一起,處在不同的腐爛階段。

    她的丈夫洗澡的時候,還和那些屍體一起沖洗,和屍體躺在一起,有時候睡著,直接抱著一具腐爛的屍體。她的同事,走路時踢到摔在地上的屍體,絆一跤後,還以為自己是平地摔,笑笑起身,沾了粘液爛肉都未曾察覺。

    我已經不覺得恐怖了,而是噁心。

    最噁心的就是電梯,每天兩具屍體,電梯間內已經被屍體塞滿,最終因為一具屍體橫在了門口,電梯門關不上,其他人看不見,電梯被停運。停運的地方正好是一樓。每日女人進出,我不得不看到電梯前圈起來的一道攔線,電梯門就那樣敞開著,屍體從裡面伸出來,一個頭、三隻手、兩隻右腳橫在外面,隨著時間而腐爛。

    到了週五晚間,我已經渾渾噩噩,甚至試著殺死過女鬼。但無論如何,我都碰不到這個女鬼。

    我在這期間的另外兩個收穫就是知道了夢境這一切發生的時間:兩年前。

    想想鄭欣欣受到這女鬼侵擾,這女鬼的問題一直到現實時間都沒解決,也就是說……整整兩年!這一路該有多少屍體堆著呢?

    幸好,我的另一個收穫告訴我,這女鬼所在的城市不是民慶市。這倒霉催的地方是中部的一個城市,我沒聽過名字,估計是三四線不起眼的小城市。

    這兩年,我也沒看新聞說那座城市出現了滿街屍體,也不知道我要真解決了這女鬼的事情,這座城市會出現什麼樣的情景。

    屍體應該會消失吧?這一切不過是某種靈異現象,女鬼的屍體該在醫院之類的地方才是。

    我真心這麼期盼著。

    讓我精神為之一振的是這天晚上,這一人一鬼夫妻二人一成不變的生活終於發生了點變化。這個客廳、臥室裡滿是屍體的家中多了個看起來二十左右的年輕人。

    我下意識看了眼全家福,這年輕人無疑是照片上的那個男孩。

    年輕人從那間次臥走出來,叫了男人一聲爸。兩人一塊兒做了飯,中間插了個他們看不到,卻會在行動間下意識讓開的鬼。

    父子二人神態如常,邊做飯,邊說起了年輕人大學中的事情。女鬼神態仍舊木然,她每天做飯,都是無端變出那些食材,取用家中的廚具和調料,好像是和這裡相重合的另一個次元的場景。

    我知道有平行宇宙這個概念,很多科幻故事都喜歡用這個概念,設想一個和我們的世界相類似的世界,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人,做著不同的事情。可眼前這一切肯定不是平行宇宙。

    父子二人做了飯,那個女鬼也做好了飯,依舊是各做各的。這讓我也很奇怪。這女人要是不知道自己死了,所以像生前一樣活著,為什麼做飯都是做自己一個的呢?要說她神志不清,就像她從來不知道要換洗衣服,每天穿著同樣的一套衣服,使用鑰匙、卡等物品,包括每天做的飯菜,都是變出來的,可她睡覺只睡半邊床,她每天吃飯坐的位置也固定,晚間在客廳看電視,也和男人並肩坐一塊兒,乍看過去,沒有任何違和感。

    我看著女人每天吃的不同的飯菜,要想將女人的行為解釋她只重複死前的那一天,又說不通。夢境一開始,她可是很晚才歸家的,這五天她正常上下班,和大多數上班族一樣朝九晚五,時間上對不上,她每天吃的不同飯菜也對不上。

    「對了,爸,你和顧阿姨什麼時候結婚?」年輕人吃到一半,忽然問道。

    我愣住。

    男人隨意答道:「至少得明年。她還沒跟她女兒講這事情。小姑娘明年中考,現在不好跟她說這些,免得影響她複習。」

    「她還不知道呢?顧阿姨沒帶你見過她?爸,不是我挑撥啊,我對顧阿姨沒意見,但她這樣拖著拖著,誰知道明年會怎麼樣啊?」年輕人不滿地說道。

    「這不是正好趕上了嗎?明年她女兒中考完,我們兩家就一塊兒吃頓飯。」

    「要是她沒考好呢?考試沒考好,她媽還跟她說要再婚。」年輕人撇嘴。

    「她又不是你。你年紀大了,還是個男孩子。人家小姑娘心思細膩,得顧慮著。你顧阿姨離婚的時候就對不起她,這次要跟我再婚,得考慮她的心情。」男人和氣地說道。

    年輕人忍不住,「你別被她騙了就好。」

    「什麼叫騙了啊?你爸一個老男人,有什麼好騙的?」男人失笑搖頭。

    這父子二人信息量頗大的對話讓我不由看向了女鬼。

    女鬼還嘟囔著疼痛,慢慢地吃掉了自己做好的飯,對旁邊發生的對話一無所覺。

    我又看向那張全家福。沒有錯,上面的女人的確是這個女鬼,雖然女鬼現在看起來比照片中的女人老一些。

    我所見的屍體中,第一具是辦公室那具,這家裡面的屍體都是從夢境開始,跟著女人出現的。

    要是這女人死了,才死了一週,她的丈夫怎麼會都要再婚了?

    我想要知道更多的情況,可我只能被困在女鬼身邊,所見所聞僅限於女鬼身邊發生的事情。那對父子沒再提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一夜無事,第二天是週六。週末不用上班,早上沒有鬧鈴。可女鬼在八點的時候就起來了。我不得不跟著她出去小區門口的包子店前晃了一圈,留下了一些屍體,拿著她憑空變出來的包子回去。她回到家,開始吃早飯。男人也醒來了,洗漱後換了衣服出去。等男人回來,女鬼已經吃完了早飯,開了洗衣機,坐在客廳看電視。男人叫醒了兒子,父子倆吃了豐盛的早點。

    女鬼這時候去將洗好的衣服晾曬起來。男人則又去開了洗衣機。

    我看得分明,兩人洗的是同樣的衣服。毫無疑問,女鬼洗的肯定不是真正的衣服。

    女鬼這天都窩在家裡面,在家中留了更多的屍體。

    年輕人整天縮在房間內,晚上吃飯,被一具屍體絆倒,抱怨道:「爸,你把這些東西收拾一下啊。」

    我怔怔看著這對父子。

    「嗯,也好。我也覺得東西有些多了。明天大掃除一下吧。」男人點點頭。

    我徹底傻住,呆呆等著週日到來,然後就看到週日這天,這父子二人換了舊衣服,面不改色地將那些屍體塞進大垃圾袋中,全部打包,拖出了房間。

    那個女鬼,本來在陽台要曬被子的,被年輕人抓住,粗暴地塞進了垃圾袋中,和屍體一塊兒扔到了小區內的大垃圾堆放點中。

    我不得不跟著女鬼,這會兒只能站在垃圾堆放點,茫然地看著那對父子拍拍手,就這樣回家去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5
第222章 二段夢

    我站在垃圾場前面,仔細回憶。

    在那對父子決定「大掃除」前,他們是絕對看不到女鬼和那些屍體的,但他們能碰觸到那些存在。而在那個年輕人提出要大掃除後,他們好似能看到了,面不改色地將狀態可怖的屍體塞入垃圾袋中。再聯繫到他們對電梯內的屍體視若無睹,收拾屍體的時候一點兒異樣都沒有,好像是被鬼遮眼,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

    這讓我想到了被蕭天賜控制的人。那些人沒有對鬼魂、看不見的屍體動手,可他們的行為就和那對父子一樣,做得理所當然。一瞬間,情人反目,父子相殘,沒緣由地全力幫助一個陌生人。這點,兩者是相同的。

    我開動腦筋,冥思苦想,突然就想起了青葉處理的「亡者邀請」事件,那個鬼唐美美冒充委託人簡霞,和簡霞的未婚夫在一起時,簡霞的未婚夫一無所覺。

    是所有的鬼都有這樣的能力,還是其他原因?

    可即使所有的鬼都有這樣讓人產生錯覺,控制對方心神的能力,這個女鬼沒道理讓自己的丈夫和兒子將自己像垃圾一樣扔掉吧?

    我看了看那幾個堆積成小山的垃圾袋。女鬼就在其中,沒一點動靜。

    這個垃圾場是每天早上五點左右有環衛垃圾車來拉走垃圾。

    我只好等了一晚上,到天亮,跟著環衛垃圾車去了垃圾處理站。

    這是我第一次坐垃圾車,還是坐在車頂,全程捏著鼻子,痛苦不堪。蓋因為這裡的垃圾車還是很舊的款式,不密封,味道一路飄散,我還是一路跟車的,那酸爽,就別提了。

    到了垃圾場,看垃圾車將一車垃圾傾倒,我靠著感知,感覺到了女鬼所在的垃圾袋。

    垃圾場同過焚燒和填埋的方式處理垃圾,也沒做垃圾分類。我對此不太適應。

    民慶市在這一年已經嚴格執行垃圾分類標準,城郊的垃圾處理廠也很科學環保,建設得跟現代化全自動的大型工廠一樣。我從小在民慶市生活,小時候還看到過這裡的這種垃圾車,長大後就再也不曾見過。這樣的垃圾場也只在影視劇中看到。

    這情況,讓我有些失望。

    要按照民慶市的做法,不知道當那些機器撕開垃圾袋,進行掃瞄,會發現什麼。

    現在麼,垃圾全都被推上一條履帶,粗暴地碾壓、攪碎,進入焚燒爐,沒人知道那些垃圾袋中裝了什麼。

    我全程體驗了垃圾場的運作模式。幸好我沒有痛感,那個女鬼也只是傷口疼,所以通過那些液壓器、粉碎機、焚燒爐的時候,我只覺得在看一場科普電影。

    當女鬼破碎的靈魂被焚燒,她如我預料的沒有徹底毀滅,而是將一切重來。

    我眼前的景物切換,置身在女鬼上班的寫字樓中。

    這就有些讓我意外了。

    尤其是當我看到女鬼穿著夢境最初的衣服,在寫字樓的電梯前木然站著,衝著電梯門的後腰突兀出現了傷口後,我恍然大悟。

    女鬼是死在了這裡!她死在了這棟寫字樓、這間電梯前!

    這絕對是謀殺!

    可是,是誰殺了她?

    我看向電梯。

    電梯金屬門反光,沒有照出我的身影,也沒照出女鬼的影子,那上面光潔如新,什麼都沒記錄下。再看附近,我也沒找到攝像頭。

    這個小城市的寫字樓內沒有監控,但女鬼肯定有屍體,她還流了那麼多血,凶手應該處理了她。

    是誰?

    我想到了兩個人,又覺得匪夷所思。

    動機是什麼呢?

    他們又如何處理了屍體呢?

    真如我想的那樣……

    女鬼動了,木然地走入了辦公室,在自己的座位上木然地呆坐,開始喋喋不休地喊著疼痛。

    我注意到,辦公室內原來堆積、散落的屍體不見了,那些血跡污穢也不見了。好似隨著女鬼家中的那些屍體連帶著女鬼被那對父子處理掉,其他的屍體也消失了。

    這讓我對心中的猜想又有了幾分肯定。

    夜幕已深,女鬼重要站起來,在座椅上留下了屍體,喊著疼痛,走出了寫字樓,換乘公交。那條一段明亮、一段黑暗的小路出現在眼前時,我知道,這就是夢境開始的那一幕。女鬼在路上跌倒,留下了屍體,接著爬起來繼續前進,回到了家。

    年輕人已經不在,應該是回學校了,男人躺床上,已經熟睡。

    我理清了一部分思路,有些不耐這慢吞吞的夢境。

    為什麼夢境從那一幕開始,進行了這樣的一週?

    女鬼陷入這種輪迴應該有更長時間了,而且,女鬼的輪迴為什麼會以一週為界限?

    我的夢境雖然不太受我控制,可每次都是有的放矢,像是個有意識的高人在給我提供線索,也給我行方便,讓我能解決那些靈異問題。

    這一次,肯定也是如此。

    夢境如此顯現,就有其原因。

    這樣的念頭剛冒出來,我就看到陽光穿過窗簾,照亮了室內。突然間,外頭白日當空,正是一個豔陽天。

    床上的人醒了過來,女人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走入了洗手間。

    我愣住了。

    從床上起來的不是女鬼,而是女人,她穿著睡衣,劈散著長發,剛睡醒,精神不好,但那模樣,和女鬼截然不同。她甚至比女鬼時候的面容年輕一些。

    等女人洗漱出來,我發現她不是年輕一些,而是情深面貌很好,讓人一眼就看出她正處在幸福中。

    這時,我也留意到,房間內的家居擺設有些微變化。

    女人開了電視,正好是午間新聞,報了時間。

    這是女鬼夢境的一年前,現實的兩年前。

    夢境中的時間再次往前。

    我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的,就是夢境為何對我展示女鬼那一週的原因。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女人一邊煮麵條,一邊按了揚聲器,將手機放在流理台上。

    「姐,你現在在家呢?」

    我看手機屏幕,上面顯示的名字是「小林」。

    「嗯,在家呢,剛起來。」女人一邊回答,一邊拿出一個不粘鍋,倒入油。

    「姐夫和小健呢?也在家呢?」

    電話中傳出的聲音有些不安。

    「你姐夫出差了,小健這星期留學校了。」女人回答,拿出了雞蛋。

    「姐……」

    「姐!」電話中換了個聲音,男人,聲音急切而憤怒,「我們看到姐夫和小健跟個女人一塊兒吃飯!姐夫還拉著那個女人的手,當著小健的面和她說悄悄話!姐!」

    啪!

    雞蛋敲在流理台上,蛋殼一面粉碎,和蛋黃蛋液混合在了一起,順著流理台邊沿流下。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5
第223章 抓姦

    我反射性地就想到了剛才那段夢境中,父子二人提到的「顧阿姨」。

    原來我之前推理有錯,不是女人死了很久,那個男人才結識了新人,想要再婚,而是早就有了外遇!

    如此一來,我之前猜想的凶手,就有更大可能性是他們了!

    我頓時有些激動,有種撥開迷霧的感覺。我甚至期盼地看向女人。

    這會兒該去捉姦,然後和對方吵架、爭執,再被殺害了吧?

    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些變態扭曲。

    即使是無法改變的過去,這也是一條無辜人命,這樣期待看到對方的死亡真相,算什麼?我又不是破案的警察,對這個女人來說,我是有可能毀掉她鬼魂的另一個凶手。

    這麼一想,我激動的情緒就淡了。

    手機中傳來那一男一女的聲音。小林在勸說,那個男人則義憤填膺,恨不得衝去揍搞外遇的姐夫一頓。我也從他們的對話中猜出來,這男人是女人的弟弟,小林則是女人的弟媳。

    女人呆了好久,才開口:「他們在哪裡?」

    「凱悅飯店。他們剛點了菜,姐,你快過來,我們盯著。」女人的弟弟快速回答。

    女人拿起了手機,匆匆換了衣服,就出門了。

    她很慌亂,等電梯的時候,按了好幾下按鍵,最後忍不住,從樓梯下去。下樓過程中,她還摔了一下。

    在小區門口打了車,女人一路抓住座椅,眉頭緊鎖,眼珠子不安地在眼眶中打轉。她的身體都在輕輕發抖。

    司機關心問了句:「小姐,你身體不舒服啊?」

    女人遲鈍地搖頭。

    司機見狀,也不說話了。

    到了那家凱悅飯店,女人下車後,在飯店門口呆呆站了幾分鐘。門口的迎賓小姐上前詢問,女人這才醒過神。

    「我約了人,他們……他們已經到了。」她哆嗦著摸出手機,打電話給自己的弟弟。

    很快,有人從飯店裡面跑出來,是個和女人眉眼很像的男人,叫了聲「姐」,臉上還帶著壓抑的怒氣。

    女人板著一張臉,跟弟弟進入飯店,去了他們的桌子。

    小林是個長相溫婉的女兒,同情憐惜地看著女人,拉著女人坐下,給她指了指旁邊關著門的包廂。

    「就在那兒呢。」

    「真的……真的是……說不定是弄錯了……」女兒聲音低啞。

    「我們兩個人,還都能看錯了?他們一開始都沒關包廂門,進來的時候,就牽著手呢!」男人咬牙切齒,「朱沛那個混蛋,我待會兒打不死他!」

    「你別亂來!」小林低低罵了男人一句。

    女人雙腳蹭著地面,手揪著自己的衣服,一臉慘白。

    小林更冷靜些,說道:「待會兒應該還有服務員送菜,你看一看……」

    正說到此,就要服務員端著菜,開了包廂門。

    我看過去,就見包廂內三個人,那對父子赫然在座。女人的丈夫身邊坐著個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論長相氣質,和女人不相上下,也不見穿著多華貴。

    記得這父子二人提過,這個姓顧的女人是離異的,還有個念初中的女兒。

    排除美色和金錢這兩條,難不成,這女人的丈夫是因為真愛,看上了這個姓顧的女人?那她的兒子呢?怎麼就能接受自己的父親這樣外遇,對不起自己的母親?

    我看向女人。

    女人的臉已經不是慘白了,而是灰敗,眼中都滿是絕望死寂。

    這讓我又心生疑惑。

    那三人坐一桌吃飯,要說是有問題,當然可以這麼想,可要說三人清清白白,那也沒問題。他們的表現沒有絲毫曖昧,除了在一間包廂吃飯外,並無其他明顯的現象。

    外人倒有可能直接認為這是一家三口。

    即使如此,女人看起來受到的打擊似乎也太大了些,又不是捉姦在床。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因為我是個男人,不能理解女人的心情,還是說,我不能理解這個女人對婚姻、感情的潔癖程度。

    女人弟弟和弟媳的表現,倒是很合乎情理。

    弟弟還在說要衝進去打人的事情,弟媳則壓著自己的老公不要在這兒鬧事。

    「姐,你想好……想好接下去要怎麼做了嗎?」小林小心翼翼地問道。

    包廂的門已經被關上了。

    女人搖了搖頭。

    「那我們先陪你回去吧。你好好想想。」小林說道。

    「就這樣走了?這樣,他以後不是可以抵賴否認了?」弟弟不贊同。

    「我想回去了。」女人低聲說道。

    當事人如此決定,作為弟弟,也沒其他辦法,只能生著悶氣,叫了服務員來結賬。

    三人都沒想到的是,包廂門從內打開,女人的丈夫拿著手機匆匆走出來,一行人撞個正著。

    女人的手機在此時響起。當她丈夫掛了電話,女人的手機鈴聲也停了。

    尷尬的沉默。

    女人的弟弟脾氣暴躁,早就想要打人了。這回再也沒人能拉住他,他狠狠一拳打了過去。

    這麼大的動靜,飯店裡的人都被嚇到了。

    「你這人渣!敢背著我姐姐有外遇!那個賤人是誰?啊?那個賤人是誰?」

    「你別這麼說!」狼狽不堪的情況下,這男人還不忘護著那個姓顧的女人,「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那是我一個老朋友,幾十年沒見……我們什麼都沒做!」

    女人眼淚掉了下來,沒說話。

    包廂門的始終關閉,女人的弟弟想去開門,被自己姐夫攔著,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

    這樣的打鬥持續了幾分鐘,包廂門終於開了。

    年輕人走出來,一臉羞惱,「舅舅,爸,你們別打了。舅舅,這真是誤會。那是爸爸老朋友,爸爸想著給我介紹實習機會。」

    小林忙打圓場,「原來是誤會。你也真是的,老是這暴脾氣,多大的人了啊。姐夫,不好意思啊,你看這鬧得……」

    「什麼誤會!他們倆那樣拉拉扯扯,還老朋友?老情人吧!」弟弟不依不饒。

    女人待不下去,轉身就出了飯店。

    我自然只能跟著女人。

    就我剛才所見,那對父子的託詞,在場根本沒人相信。就是那些不相干的服務員,都露出不屑之色。他們三個在進入飯店後,顯然是有些曖昧拉扯動作的。

    女人在街上徘徊了大半天,跟個幽魂一樣,到天黑了,才不得不回去。

    到了女人家門口,我發現大門上有些印子。女人沒注意到這些,掏鑰匙開門。

    我聞到了一股清潔劑的味道。

    室內燈火通明,父子二人都在家,還都在廚房。

    「你忘了關火,家裡面差點兒燒起來。要不是鄰居叫了物業和消防,還不知道要出多大事情呢!」男人臉上還有被打傷的青腫,語氣不善地埋怨女人。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6
第224章 謀殺

    女人沒做聲。父子二人都表現得好像沒有抓姦那件事。兩人清理了廚房,無視女人。

    女人早早躺床上,卻一直沒睡著。我看到她眼皮下轉動的眼珠,也看到了她顫動的睫毛和抓緊了被子的手。

    等男人躺到她的身邊,她的身體一僵。

    這對夫妻不約而同,不談抓姦之事。

    第二天一早,一家三口起床。

    父子二人又埋怨了一下女人忘記關火的事情。

    「我今天早上的課趕不上了。爸,你幫我打個電話給輔導員吧。」

    「大學生了,你們還要家長請假?你自己跟老師說一聲。」

    「我們輔導員管得嚴,自己說沒用。」

    「行行,我火車上打。我這出差還沒結束呢。」

    光聽這父子所言,好像兩人一個從出差回來,一個沒能在週末回學校,全是因為女人意外引發的火災的緣故。

    我又有了那種荒謬感。

    女人沉默地吃著早飯。這頓早飯還是她做的。那對父子先一步起床,吃的是男人早上出去買的早點。女人則吃了泡飯。

    我記得,這是上一段夢境,週一的場景。也是這樣一碗泡飯,和那罐子鹹菜。不過,時間相差一年,這鹹菜還是滿的,基本沒動過。

    早飯完,一家三口出門。

    女人去上班了。

    女人的精神狀況很差,等她晚上回家,一室冷清,家中沒有一個人。

    一直到週五晚上,那對父子都沒回家。

    女人似乎是忍耐不住了,打電話給了兩人。

    年輕人說自己學校有事,男人說自己工作還沒處理完。

    在男人要掛電話前,女人脫口問道:「你們是不是在和她吃飯?」

    手機那頭的男人沉默了。

    「她怎麼樣了?」女人幽幽地問道。

    我有點兒聽不懂這個問題。

    男人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答:「她離婚了。前幾年就離婚了,前些天才回來。」

    「哦。」女人應了一聲,半晌後,「你要和我離婚了嗎?」

    「嗯。」

    「什麼時候?」

    「我週末回來。離婚協議我也弄好了,財產平分,兒子歸我。那棟房子我給你。」

    「我……知道了……」女人啜泣著答應。

    這夫妻二人的對話太古怪了。

    難道那個姓顧的和這個男人還另有故事?

    我急得撓心撓肺,對這個漫長拖沓的夢境也有不滿,可事情根本不按照我的意志進行。

    週六一天沒事,週日的時候,女人接了電話,要去公司拿一份文件。

    接了電話後,女人甚至有些喜悅,給男人打了電話,說公司加班,要晚歸。

    我知道,她是想要拖延離婚的時間。

    男人並沒有說什麼。

    女人舒了口氣,穿了那身她死時的衣服出門了。

    我心頭一跳,但一想到這夫妻二人的古怪,又對自己先前的猜測疑惑起來。

    殺人的真的是這對父子嗎?

    因為不是高峰時期,公交車很空閒。

    女人魂不守舍地坐在公交內,靠著窗戶,看著窗外。

    這是上一段夢境沒有的場景。

    我無所事事地站在空蕩的車廂內。我可以說是擠了兩週的公交了,突然乘坐公交,旁邊不再擁擠,還有些不習慣。我看了看車內空位,想找個位置坐下。高峰期擠車就算了,現在有空位,我即使是個別人都看不到的鬼狀態,體力方面也毫無問題,這會兒也想要坐下來。

    我這麼一轉頭,看到了公交最後排坐著的男人。他戴著鴨舌帽,打扮得頗為年輕。我覺著這人讓我略感到眼熟,仔細打量,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這是一座陌生的城市,在這裡,我認識的人都跟女人有關,都是這兩段夢境、兩週時間看到的。女人的同事中肯定沒有這麼個人。鄰居?小區的裡人?

    我回憶了一下,這人好像是跟女人一塊兒從小區裡面出來的。

    是小區住戶嗎?

    在回憶的時候,時光流逝,女人到了站點,換車。我眼熟的那個人也下來了,跟著女人上了同一輛公交。

    我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等到這男人跟著女人前後腳進入寫字樓,我意識到了什麼,卻有些費解。

    兩人進入電梯,按了不同樓層,這男人要去的樓層比女人高兩層。

    女人還因為離婚的事情心不在焉,也沒多注意這個男人,到了樓層,直接邁步出去。

    我心中警惕,一直盯著男人,就看到對方在此時伸手進了褲袋,抓了什麼東西在手心。

    男人緊跟著女人出了電梯,手中握著的東西忽然彈出了一段刀刃,被他動作迅猛地扎入了女人的後腰。他的另一手則摀住了女人的嘴巴,將女人的痛呼和喊叫都堵在了喉嚨裡面。

    對著女人的後腰,他連紮了七八次,女人的鮮血灑了一地,也染紅了他的衣服。

    這一幕發生得太快,我即使有所警惕,第一時間本能地去阻攔,卻根本無法對這個凶手做什麼。

    女人死了,應該是沒反應過來,當她的屍體被凶手抓著,她的靈魂直接飄了出來,成了上一段夢境的那種狀態。

    凶手將女人放地上,走去了這層樓的廁所,拿了一些工具出來。

    我看他準備齊全,這次的謀殺肯定不是什麼衝動所為,而是計畫好了的舉動。

    女人的鬼魂這會兒已經能動了,無意識地喊著痛,往辦公室走去。

    我在原地看那凶手嫻熟地處理屍體,當女鬼越走越遠,我不得不跟上。

    夢境在此時切換了。

    我和女鬼都出現在了她的家中。那對父子也在。

    男人給女鬼的手機打電話,聽了會兒,沒好氣地掛斷,「還關機。」

    「媽媽到底要做什麼?」年輕人抱怨。

    「她就是不想離婚,鬧失蹤呢。」男人扒拉了一下頭髮,「到時間還聯繫不上,我就報警。」

    夢境再次切換。

    男人報警,警方調查,女人的同事說打過電話給她,讓她拿文件送去培訓點,但她沒出現寫字樓的人說女人來過,但沒看到她從正門離開女人的弟弟大鬧一場,懷疑是這姦夫和沒良心的侄子殺了自己的姐姐,可三人都有不在場證明。

    也是在這正常過程中,我知道了男人和顧姓女人的事情。

    在此期間,女鬼像第一段夢境一樣,呆板地行動,喊著疼痛,留下屍體,無人看見,卻都能碰觸到。

    這個家,好似在上演一出荒誕的悲劇。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6
第225章 我的推理

    要說女人的丈夫和那位顧姓女子的感情糾葛,其實和女人沒多少關係。顧姓女子只是她丈夫的初戀和暗戀,那時候她和她丈夫還不認識,那個顧姓女子也只當她丈夫是中學同學。

    高中畢業,顧姓女子考到了一線城市的三流大學。她是一心奔著大城市去,大學畢業後一直留在了大城市中,只逢年過節回家鄉看看父母。她在另一座城市結婚生子,又因為丈夫出軌,和丈夫離婚後,帶著自己的女兒回到了家鄉。在這些年,女人的丈夫也就是在同學會中知道那個顧姓女子的些許情況。顧姓女子則對這個過去暗戀自己的男人一無所知。

    等到顧姓女子回到城市,女人的丈夫埋藏了多年的暗戀和對美好初戀的追思又冒了出來,還一發不可收拾。他這時候已經不是當初的青澀少年,不需要鼓起勇氣,就很自然地藉著以前的同學關係,和顧姓女子聊天,漸漸來往,計畫著和女人離婚,追求自己的初戀,還將她介紹給了自己兒子知道。

    女人的兒子是徹頭徹尾沙文豬,他不覺得自己父親為了「真愛」和母親離婚有什麼不對,甚至很贊同父親的行為,還覺得在大城市生活了半輩子的顧姓女子無論從氣質談吐還是從眼界知識上,都要勝過母親,他父親理所當然該追求更好的女人。

    女人失蹤的事情被這場荒謬的家庭倫理局取代,就連女人的弟弟都被怒火沖昏了頭,將自己姐姐失蹤的事情暫時拋之腦後,只顧著要揍自己的姐夫、侄子出氣。

    快進的畫面中,這個家時不時就發生爭吵。

    但是,時間總能磨平一切。

    女人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她就被漸漸遺忘。那些爭吵的頻率變得少了,約莫半年,女人的弟弟就不再打上門來了。

    因為女人的行動範圍侷限在那兩點一線,我也不知道她那件案子的進展情況。但看這樣子,是沒什麼進展。

    那對父子不再談及女人,女人的同事也不再說起她。

    我剛才看家庭倫理劇看得入神,這時候才發現,之前女人一路行動,並未留下屍體。

    當這些人遺忘了她後,她在那固定的行動中,留下了屍體。所有人都能碰觸感知到,可所有人都無視了。

    家裡面的屍體數量影響到了父子二人的行動,這父子二人才暴躁起來,摸索著將屍體清理掉。

    就是這詭譎的場面下,他們都選擇無視了女人。

    這一切串聯起來,可能才是女人留下屍體和以一週為循環的原因。

    只是,為什麼我這次的夢境會有這樣的兩段?

    最初那一段,那個時間,那沒有快進的一週,是在暗示什麼?

    要是想要說明凶手的身份,第二段夢境就足夠了。

    那個凶手顯然是個蓄謀已久的殺人犯,跟蹤了女人一週。我甚至能猜到,他是因為女人獨居的情況才選擇她作為目標的。

    如果女人的丈夫沒有背著她和顧姓女子來往,藉口出差,如果女人的兒子能更多關心自己的母親,週末回家,這一切或許就不會發生了。

    這世界沒有如果。

    另一個讓我疑惑的問題是,女人的這件事,怎麼就會影響到另一座城市的鄭欣欣呢?

    這總該有個「傳染源」吧?

    是那個凶手?

    還是這對父子?

    夢境是不是該有第三段?

    念頭剛起,我就感覺到了不屬於眼前場景的光線。

    當我睜開眼,我發現室內的燈開著,床邊圍著好幾個人。

    「奇哥,你終於醒了!」瘦子的語氣好像劫後餘生。

    「我睡了很久?」我疑惑問道。

    「已經十二點了,晚上十二點。」胖子擔憂地說道。

    這麼說來,我睡了將近十二個小時?我有點兒驚訝。之前做夢,時間可都沒這麼久。

    「鄭欣欣的情況很不好。我們把她綁起來了。陳逸涵打過電話來,他查到上幾個人,就是攻擊鄭欣欣的人和導致車禍的元兇都是突然感覺到後腰疼痛,脾氣越來越暴躁,有點兒狂躁症的特徵。」瘦子說明了眼下的情況,「那個蕭天賜還沒其他行動。」

    我揉了揉額頭,拿了床頭櫃上的手機,給陳逸涵打了電話,說了我的夢境。

    瘦子等人聽得連連驚奇。

    「那個女人叫張馨柔,三年前失蹤,其實是被人殺了,捅了後腰,就是鄭欣欣他們疼痛的位置。她身上有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屍體可能在那種地方。另外,案發在東梁,茂昌大樓,她家在東梁新村,每天乘公家上班。凶手應該在茂昌大樓工作,在東梁新村有住處。兩年前,那個凶手應該選在統一線路出現,但我不確定是他是完全按照三年前殺死張馨柔的路線,還是和那條路線有一部分重疊。是,手法嫻熟,我相信他是慣犯。嗯,好的。」我將自己的推理也告訴給了陳逸涵。

    既然有第一段夢存在,那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我自己忽略了某些細節而已。

    想想那個凶手跟蹤了張馨柔一週,那麼,在張馨柔死亡一年後,第一段夢境的那一週,他一定是又出現了。那段夢境肯定是一個重要線索。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那個凶手又出現了。

    陳逸涵對我的推理還是贊同的,會去調查張馨柔的事情。

    掛了電話,瘦子他們看我的眼神還充滿了憂慮。

    「鄭欣欣這邊很不好,蕭天賜還不知道藏哪兒,我們這次可真是麻煩了。」瘦子唉聲嘆氣。

    「鄭欣欣怎麼了?你們幹什麼把她綁起來?」我問道。

    瘦子和胖子都沒回答,只和我一塊兒出了房間。

    套間的客廳內,薛靜悅安靜坐著發呆,古陌和我睡覺前一樣,還在玩遊戲,不過這會兒手機上插上了充電寶。郭玉潔面色很不好,她身邊的椅子上是被五花大綁的鄭欣欣。

    鄭欣欣面容猙獰可怖,全然沒了往日那種令人舒服的開朗模樣。

    「到底是怎麼了?」我看著鄭欣欣的模樣,頭皮發麻。

    「她想要攻擊人。」古陌涼涼地說道。

    我聽後沉默。

    之前的人都在攻擊了一個人後,解脫了。我懷疑,即使被張馨柔那樣纏上的人不知道這一點,也會被疼痛和焦躁折磨,變得暴力,將人折磨得面目全非。

    可是,張馨柔的鬼魂並不像那麼暴力的鬼,反倒和她的名字一樣,性格和生前一樣柔弱。難道是我沒看到的那兩年發生了什麼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8
第226章 襲擊

    午夜已過。

    我們幾個都沒回家,全窩在古陌這間酒店套房裡面。

    鄭欣欣折騰了一段時間後,就累了,睡著了。

    雖然論戰鬥力,我們這邊最強的是郭玉潔,薛靜悅被幸運女神關照,總是能以最小代價,逢凶化吉,但作為男人,我們幾個還是有紳士風度地請她們去睡覺,由我們來值夜。

    古陌這大叔就一點兒不懂紳士風度為何物了,死皮賴臉想要睡覺,讓酒店客房服務送來了一個床墊。郭玉潔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怪力,古陌就不得不讓服務員將床墊放在客廳,和沙發擠一塊兒,不能關燈,只能用被子蒙頭睡覺。他的適應力真是不錯,前幾秒還在抱怨我們不敬老,後一秒就打鼾起來。

    「不會從臥室窗戶進來吧?」胖子擔憂地看看半掩著的臥室門。

    「他要弄個007來,我們幾個還是乖乖等死吧。」瘦子打了個哈欠。

    酒店的窗戶是落地窗,不能打開。蕭天賜要能想出什麼辦法讓「殺手」破窗而入,這技術水平真是太高了,如瘦子所說,我們還是等死吧。

    郭玉潔他們一點多睡下,到兩點,酒店中忽然響起了警報聲。

    剛還在打呼嚕的古陌瞬間從床墊上面彈起來,一點兒沒有人剛睡醒時的惺忪。

    「是火警。真狠啊。」瘦子罵了一聲。

    郭玉潔和薛靜悅也從臥室裡面出來。郭玉潔還有些迷糊,薛靜悅則惶恐不安。

    客房門被敲響,我們幾個都繃緊了身體。

    「古先生,酒店中發生了火災,現在要疏散所有住客,麻煩你們按照我們工作人員的指引離開酒店。」

    外頭的說話聲很響亮,聽口吻和內容,像是個服務人員。

    可我們都不敢大意。

    古陌應了一聲,「我們馬上出來!」

    我悄悄走到門口,通過貓眼往外一看,不由心中發苦,轉頭對其他人搖頭。

    門口的確是酒店服務人員,可他就站在門口不動呢,那張臉面無表情,好像還有點兒不耐煩。

    叩叩!咚咚咚!

    「古先生,請快些出來!您現在這樣很危險,請跟隨我離開酒店。」

    「去你媽的!我穿衣服呢!我自己有腿會走,你去抱隔壁坐輪椅的老東西吧!」古陌很粗魯地回答,臉上卻是那種風輕雲淡的表情。

    我不知道他這演技是天生的,還是當配音導演的時候練出來的。

    「李先生已經由我的同事送下去了。」外面的人不慌不忙。

    我驚訝地看向古陌。

    古陌撇嘴,「隔壁是個坐輪椅的老東西,和小情人出來開房。」

    外頭的人繼續催促:「古先生,這一層只剩下你們了。」

    我一直有注意房門外的情況,的確有人從那個服務員後頭匆匆走過,像是被疏散的客人。

    「直接上吧。」郭玉潔捏了捏拳頭。

    「別衝動。」瘦子連忙拉住她。

    古陌指了指被吵醒後有些焦躁的鄭欣欣,「關門放狗好了。」

    我們幾個都怔住了。

    「你說什麼呢?」郭玉潔不滿。

    「看看是那個什麼張馨柔厲害,還是蕭天賜厲害。」古陌說道。

    「她可不歸我們控制。」瘦子反對。

    鄭欣欣卻不是真的理智全無的瘋子。她悶哼著,連忙說道:「我會打他的。你們放開我,我去打他!」

    「這又不是打一下立馬就有效果。」胖子也反對。

    鄭欣欣哀求道:「你們放開我,讓我解脫吧。我真的受不了了,再下去我要崩潰了!」

    古陌上前,就要解開鄭欣欣身上的繩子。

    這繩子是古陌的東西。我、胖子和瘦子手上還有古陌發的電擊棍。這傢伙的防範意識真是沒話說,光是看他加入青葉的經歷和青葉那些檔案,完全想不到這個看起來不著四六的人居然準備了那麼多東西。

    鄭欣欣被解開後,古陌搶了胖子手上的電擊棍給鄭欣欣,就示意我開門。

    我看鄭欣欣壓抑著痛處,身體微微蜷縮著,不像是要攻擊我們的樣子,稍感安心。

    想想之前鄭欣欣之前的兩個倒霉蛋,他們似乎也不是完全失去理智,都沒攻擊親近的人。要不是我們現在要面對蕭天賜的威脅不得不困著鄭欣欣,鄭欣欣也不會將我們當做攻擊對象。

    我深呼吸,給其他做了手勢,數到三,一下子拉開了門。我自己則順勢藏在門後,手中握緊了電擊棍。

    服務員看到屋內情況,沒有直接進來,只在嘴上說道:「古先生,還有其他幾位客人,請你們快跟我走吧。」

    警鈴聲還在持續,讓人不得不拔高了聲音說話。

    古陌做出攙扶鄭欣欣的架勢,「我們這邊有人不舒服。你過來扶一把。」

    服務員眯起眼,看看古陌,又看看屋內其他人。

    不得不說,我們這些人的演技真不怎樣。

    鄭欣欣顫抖著,人已經從椅子上摔下。

    服務員這時勾唇冷笑,抬腳走了進來。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開車撞我們的人像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不顧一切,這個人卻有些不一樣。他走進來的時候,那態度,好像貓戲耗子,從容中帶著不屑。我看到他垂著的手握成拳頭,那姿勢,讓我有些熟悉。

    我腦中電光火石,閃過了一個畫面,猛地開了電擊棍,衝著那個人捅了過去。

    我的這一舉動著實出乎了其他人的意料,但那個服務員有所防備,轉身反手扣住了我的手,另一隻手中彈出了一段刀刃。

    我對此有所預料,突襲不成的時候,就抬手去服務員的手。

    就打架這方面,我太菜了。我伸手去抓,不像對方那樣準確地扣了手腕,而是抓住了刀刃。咬緊牙關,我沒放手。我知道一旦放手,對方就會捅我一刀。

    其他人已經反應過來。

    服務員見我抓著刀,眼中閃過狠辣,怒吼一身,手上更為功力。

    這種角力也不是我所擅長的。

    「別開電擊棍!」古陌提醒了一句。

    鄭欣欣這時候已經撲上來,用電擊棍狠狠給了服務員一下。

    電擊棍沒打開,不然這會兒我就得和對方一塊兒倒地抽搐了。電擊棍沒開,鄭欣欣的力道對這個男人來說就成了無傷大雅和的拍打。

    郭玉潔隨後補了一下,這才將男人給直接敲暈了。

    鄭欣欣喘息著,摸著後腰,一臉解脫。

    「奇哥,你沒事吧?」瘦子關心地問了我一句。

    我抬著流血的手掌,苦笑著說道:「還好。」

    「行了,我們趕緊走吧。他可能還真放了一把火。」古陌插嘴道。

    「這傢伙呢?」郭玉潔指了昏倒的男人。

    「扔著吧。」古陌無所謂地說道。

    我們正要出去,胖子遲了一步。背後一聲響動。

    「薛小姐,你不要緊吧?」

    回頭,我就看到胖子在攙扶落在最後的薛靜悅。

    薛靜悅摔了一跤,看那樣子,腳扭得不輕。她抽著氣,抬頭看向我們。

    我意識到了什麼。

    「我們,還是留在這裡吧……」薛靜悅輕聲說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8
第227章 襲擊者

    薛靜悅總有種特殊的運氣,她老是遇到倒霉事,又老是能只有吃點小苦頭,就逃脫大麻煩。

    加入槍擊俱樂部,就是因為她得到了生活中的一些預兆。

    現在,她莫名其妙摔了一跤,別說是薛靜悅本人了,就是我們這些和她還不算朋友的外人,都覺得這是某種預兆了。

    古陌在這方面的決斷總是那麼快,當即就把門關了,指揮我們這些小年輕,把那個被郭玉潔打昏的人綁起來。

    古陌和我都盯著那個男人的後腰看了半天,沒看出古怪來。

    鄭欣欣已經康復,拿了客房內的醫藥箱,幫我包紮了傷口,又看了看薛靜悅的腳踝。

    薛靜悅的腳踝已經腫成了饅頭模樣,很是誇張,怎麼看都不像是在平坦、柔軟的酒店地毯上摔出來的。這就更像是一個預兆了。

    刺耳的警鈴聲還在響,可我們這會兒不為所動,堅決是不肯出房門一步。

    「欣欣,你真沒事了?」郭玉潔關心地問鄭欣欣。

    鄭欣欣摸著後腰,搖頭,「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了。」她說這話的時候很驚奇。看來她之前雖然疼痛,聽我們說了那麼多詭異的事情,跟著我們躲在酒店,但對自己碰到的靈異事件,還是有幾分懷疑在的,直到這時,她也沒完全打消懷疑。

    見不到鬼的人,始終都很難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科學當道,任何事情都能用科學解釋。就是我們現在碰到的事情,也可說是碰到了一個變態殺人狂,鄭欣欣則是經歷了某種催眠。

    我稍微多想了一會兒這些事情,注意力就放到了那把摺疊小刀上,又打量那個昏迷的男人。

    「怎麼了,奇哥?你發現什麼了?」瘦子問我。

    「張馨柔就是被這樣一把刀捅死的。」我說道。

    「摺疊刀,不是什麼稀罕貨。」瘦子說道。

    「這人是那個凶手?」胖子指了指男人。

    我看著男人的臉,搖頭,「年紀差不多,但不是。」

    這不是那個凶手。那個凶手雖然戴了鴨舌帽,可在行兇的時候,我有看到他的模樣,和這人長得一點兒都不像,要說兩人是親戚都不可能。

    「只是碰巧吧。」瘦子隨口說道。

    我看向古陌。

    「嗯,對我們這種來說,是沒有巧合。」古陌煞有介事。

    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這情況,可說是巧合,也可懷疑兩件事情有所聯繫。

    「我看他進來的樣子,還有在門外說的話,都有模有樣,像是老手。」胖子說道。

    這也是我的感覺。

    這人和開車撞我們的公子哥不一樣。他恐怕是原來就有作姦犯科的人,這才能如此有條不紊地想要欺騙我們開門後,在看到我們明顯有防備後,還有擔子進來,準備攻擊我們。蕭天賜這次找到的人是個熟手。他前兩次找的人也各有不同,都帶著很強的針對性。

    這讓我對蕭天賜更忌憚了。

    警鈴聲在響了十多分鐘後,終於停下了。

    沒人再來敲響我們的房門。

    因為出了事情,我們給陳逸涵打了電話,通報了情況。

    陳逸涵可算是我們目前唯一能抱著的大腿了。他一邊讓人調查那些資料,一邊又找人調查酒店現在的情況。

    「四樓起火,是人為縱火,已經被滅了。按照時間來看,不是一個人作案,放火的和找上你們的不是同一個人。」

    陳逸涵那邊的效率很高,沒多久就查到了情況。

    這讓我們舒了口氣。

    薛靜悅的運氣沒有錯,要是對方還有同夥,我們下樓,那種混亂場面,說不定誰就要被捅一刀。

    「另外,張馨柔那件事我也差到了。張馨柔失蹤的日期,一年後同一天,在茂昌大樓隔壁的銀行裡面,有個收營員失蹤了。她也是獨居女性,住在東梁新村。」

    我呼吸一滯,「這就是連環殺手了。」

    「是。但查不到線索。東梁那邊的警力不夠,也沒有足夠的攝像頭。還有一點,你提到的醫院消毒水味道,我要找人去東梁的醫院等地方調查,短期內不會有結果。」

    陳逸涵是民慶市這邊的警局局長。公安系統全國聯網,查案件卷宗還容易,可要具體調查什麼,陳逸涵的手沒那麼長,就是整個陳家動員起來,也不可能馬上調查清楚一個案件。

    「你看到凶手模樣了嗎?」陳逸涵問道。

    「看到了。」

    「那我找人給你做個模擬畫像,到時候搜一下凶手身份。」

    對啊,還有這辦法!

    「好的。抱歉,我之前電話沒說這個。」我道歉道。這可真是耽誤時間了,不然很快就能把凶手找出來。

    「不用道歉,這事情也沒那麼樂觀。如果對方身份證的照片和你看到的有出入,模擬畫像和調查監控的作用差不多,都需要花很多時間。」陳逸涵語氣平靜。

    現代科技讓比對照片變得容易,可現代的化妝技術也讓那些人臉識別變得困難重重。

    我嘆氣,「什麼時候做模擬畫像?」

    「明天用視頻通話來做。你們最好少接觸外人。」陳逸涵說著,掛了電話。

    「我們要這樣躲多久?」瘦子耷拉著腦袋。

    週末還好說,跟家裡知會一聲就好。到了週一,工作日,我們還能一直這麼躲在酒店裡面?這也不是個辦法。

    古陌哼了一聲,「那個誰,還不去睡覺?」

    我知道古陌在跟我說話呢,但我剛起來沒多久,真沒什麼睡意。不然守夜的時候,我就在沙發上打盹了。沒睡意,硬著頭皮也要催眠自己。

    鄭欣欣這會兒已經清醒了,對我說道:「我幫你放鬆一下吧。」

    「你可別催眠他。」古陌提醒道。

    鄭欣欣聳肩,「我想要催眠他也不可能,我還沒催眠這本事。」

    鄭欣欣讓我躺床上去。我有些不好意思,佔了兩個姑娘睡覺的地方。但現在重要關頭,只能緊著我這個唯一有點兒辦法應對蕭天賜的人來。

    鄭欣欣聲音輕柔,可當我腦袋挨著枕頭,沒怎麼聽清鄭欣欣說什麼,就陷入了夢境中。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台筆記本,上面顯示著一個論壇網頁,似乎是在討論內容。因為是全英文的,我看得有些吃力,只能勉強知道,這是一本名為殺人俱樂部的同好網站,這個帖子正在討論那本中的很多殺人手法,其中一些有關毒素、槍支、刀具等的專業單詞,我都不認識,這本的名字我也沒看到過,可能是不夠出名,沒有引進到國內,也不被國內所知。

    我動了一下,從跟隨的鬼身上脫離,也順勢看清了那個鬼的模樣。

    讓我吃驚的是,這人不是蕭天賜,也不是張馨柔,而是那個襲擊我們的服務員!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8
第228章 暗號

    在我躺床上前,這個人可沒有死,被我們幾個好好綁在椅子上呢。怎麼短短一會兒功夫,他就變成鬼了?

    我想不通這一點,也無法即刻脫離夢境,去察看這個襲擊者的情況。

    夢境繼續。

    襲擊者臉上掛著不屑的表情,雙手在鍵盤上敲擊者。

    我將視線轉到電腦屏幕上。右下角的時間顯示的是一個多月前。屏幕下方的回覆框內,襲擊者正流暢地用英文寫著回覆。我看了看,大意是說第三章提到的毒殺方法選用的毒藥不合適,他覺得用另一種毒藥更好,並寫了那種毒藥的調配方法,所需要的材料都是非處方藥和可以買到的化學產品。方法很詳細,作為文科生,我表示完全看不懂,就是換做中文都看不懂,更別說是用上那一個個長得誇張的專業詞彙了。

    襲擊者將這條回覆點擊發送,就去看論壇中的其他版塊。

    剛才那一帖是新人簽到帖,自我介紹,並寫上自己喜歡的劇情。後面那些討論,包括襲擊者回覆的內容,則讓我有些不明白,可能是因為中間很多樓層我匆匆掃過,沒有閱讀的關係,再看襲擊者的回覆,只覺得歪樓歪到這個程度,也是讓人驚嘆。

    襲擊者現在看的同人貼則好理解了。樓主都會設想出一個被害者,再設想一些殺人方法,寫成內容。文筆都一般,像是報告。後面的討論者,似乎也只關注那些殺人手法。這就好像商業片,有爆炸就好,人性什麼的,是衝著得獎去的藝術電影要關注的內容。

    我跟著看那些內容,最開始是驚嘆其中一些精妙細節和專業性,到後面,就不得不發散思維,想到了蕭天賜。蕭天賜還真是找了個殺人愛好者,雖然實力方面有些讓人詬病,可這份熱情真是沒話說。這個襲擊者將每個帖子都看了,還評論了一番,指出劇情的錯漏,時而嘲笑某種方法就是頭豬都能破案,時而又鄙夷某種方法技術含量低,純粹是拼體力。

    過了會兒,網頁發出提示音。

    襲擊者開了站內的短信,系統發消息通知襲擊者的帖子被人回覆。

    被回覆的是一開始那個簽到帖,似乎是個襲擊者的熟人,問他怎麼開始對毒感興趣了,不是喜歡用刀嗎?

    這回覆內容讓我感覺到了微妙。我不太確定是英語語法的關係、這個回覆者和襲擊者太過熟稔的關係,抑或是其他原因,總之,這回覆看起來不太對勁。

    襲擊者的回覆則證明了這一點。

    他說自己對毒也很有瞭解,專業的又說用刀是個人興趣愛好,樓主一個菜鳥並不合適。

    我怔怔看著那句「樓主不合適」。

    回覆剛發上去,被回覆的那一貼就在樓上,屏幕上顯示的卻是「已屏蔽」,很快,樓主的帖子也被屏蔽。

    系統發送消息,請遵守論壇版規。

    襲擊者懊惱地吐了口氣,罵了句「傻蛋」,按照系統提示修改回覆內容:

    「我是喜歡第七章的劇情,但對樓主這樣的新讀者來說,還是第三章內容更溫和合適。」

    我的腦中好似劃過閃電,要是有身體在這兒,我一定要輕輕顫抖起來。

    這個網站,不是同好網站,而是一個「殺人俱樂部」!是幌子!雖然沒看過殺人俱樂部的劇情,但第三章一定是用毒藥殺人,第七章是用刀,其他章節各有一種殺人手法,這些論壇的網友就以此為暗號交流!他們是在交流殺人方法!

    那麼,那個同人版塊呢?

    襲擊者再次切換到了同人版塊,這回是點開了他自己創建主貼的帖子。襲擊者很嫻熟地編輯主樓,添加了一段內容:

    「兇殺案後的第一天過去了,ac的屍體還躺在冰冷的冷凍倉庫內,無人發現。:」

    我看到襲擊者臉上浮現出了得意的笑容,看他關閉了電腦,上床睡覺。入睡速度之快,可看出他根本沒有心理壓力。

    蕭天賜找到的不是一個殺人的愛好者,是找到了一個連環殺手。他絕對不是第一次作案,而是一個慣犯!

    這樣一個人,居然栽在了我們這群菜鳥手中,我突然有種慶幸的感覺。

    說起來,他那時候以一敵眾的自信到底是哪來的?

    我又有些疑惑。

    夢境有了切換。

    襲擊者又坐在了電腦前察看那個論壇。

    他的「同人」有了新的回覆。

    「沒想到樓主已經寫到ac了。今年的第一名該是樓主了啊。」

    這意義不明的帖子讓我迷惑,可看襲擊者,他很清楚這個暗號的意思,並因此而喜悅,還給那個帖子回了個論壇系統自帶的笑臉表情。

    那個帖子後面就吵了起來。有人說結果還未必呢,才第二天還有人下注,樓主能撐到第幾天也有祝福和羨慕的……帖子中有太多暗號,我一時間還沒看懂。

    襲擊者看了一些,就不理了。

    夢境畫面再次切換。

    這回,電腦屏幕下方的時間直接到了一個月後。

    襲擊者迫不及待地開了論壇頁面,收到了系統消息,是一個帖子的鏈接。

    帖子由論壇管理員發送,標題是慶祝,主樓列了襲擊者「同人」的「劇情梗概」。

    我看到那列表,恍然大悟。

    從my到ac,一共二十四人,名字後方的標記全是外傷致死,附帶的還有二十四具屍體的簡筆畫。畫者的技術不怎麼樣,但二十四個人的特徵都畫了出來,傷口用紅色線條來表示。

    帖子最後,管理員宣佈,推理可行,最後一起案件一個月內未被警方發現,襲擊者成為今年的同人冠軍,請他盡快聯繫管理員,領獎。

    襲擊者激動地叫了一聲,趕緊發站內短信給管理員。

    我看著那個日期,有了個猜想。

    「你想要看到什麼樣的劇情?」

    管理員回覆得很快。

    「在華夏民慶市槍擊俱樂部,一個前途無量、即將結婚的英俊青年發狂殺人。你覺得這個劇情怎麼樣?」襲擊者顫抖著手打上回覆內容,鼻息粗重,好像被這個爆發力十足又充滿了懸疑的劇情給刺激到了。

    我心頭髮冷。

    「很不錯。你有想到什麼原型人物嗎?」

    「有的。」

    襲擊者發了張照片。

    「哦,這造型不錯。」

    兩人這樣以劇情為幌子,不斷通過站內短信交流,確定了一場殺人計畫。

    夢境陡然再次發生了變化。
Babcorn 發表於 2017-11-18 23:48
第229章 一次機會

    眼前是有些熟悉的槍擊俱樂部,但不是在那些水平不夠的會員玩的地方,而是高手們玩的實戰區。

    實戰區被劃分了好幾塊區域,每個區域都用鋼板隔開,只允許單人體驗,打一打那些練習用的活動靶子。

    襲擊者顯然是槍擊俱樂部的會員。他正在實戰區的入口等候。他不急著進去,悠閒的模樣,在聽到手機鈴聲後,倏地一變。

    手機被打開,屏幕上是一條短信,內容很簡單:

    「我今天叫了人玩彩彈。」

    就我所知,槍擊俱樂部有個彩彈區,玩彩彈槍,區域更大,需要很多人。場地就在在俱樂部最後面,有森林、有空屋,看照片和視頻,佈景很不錯。

    襲擊者咒罵一聲。

    彩彈區的那些槍可殺不了人。

    他急忙翻牆,上了論壇,聯繫管理員。

    管理員的回覆很淡定:

    「你忘了第九章的劇情嗎?」

    襲擊者表情一鬆,慢慢勾起了唇角。

    我看不懂這些暗號,但也明白,這肯定是說明,這個管理員用其他方法能成功殺人,再陷害襲擊者給的目標。

    襲擊者放鬆下來,正好前面一個玩的人出來了。看那人表情,成績並不好,正要再來一輪,一雪前恥。襲擊者還好心情地諷刺了他,比劃了一個開槍動作,哈哈笑著進入實戰區。

    我看著襲擊者玩,發現這人槍法真不錯。

    喜歡用刀,懂毒,有錢,槍法好。

    我再次想不通,這樣一個人怎麼就栽在我們這群弱雞手裡了。

    噠噠噠噠噠噠噠……

    機關槍一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我有種意料中的緊張感。

    這正是週六那天我們碰到的事情!

    如此說來,在這場夢境中,我有可能碰到蕭天賜和蕭正!

    時間就在過去的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沒到。我有機會改變過去嗎?

    我愈發緊張了。

    襲擊者聽到槍聲嚇了一跳,然後笑了。他按照廣播,從容地停止了自己的遊戲,走出來的時候,將槍交還給工作人員,還裝作不知情的模樣,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和周圍人一塊兒猜測討論。

    實戰區距離門口很遠,走了一段路,進入室內,再要通過七拐八繞的走廊,才能離開俱樂部。

    我一路注意周圍的人,突然在前方的路口看到了那對父子!

    我下意識地屏住呼吸,靠近了那兩隻鬼。

    他們好像察覺到了什麼,微微轉頭,看向了我這個方向。

    我的動作挺住,心跳都快停了。

    難不成,跟上次碰到葉青一樣,他們能感覺到我?

    這可不是葉青!這兩個鬼要是感覺到我,會做什麼?

    我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這才發現,這兩隻鬼看的不是我,是我的身後。他們放慢了腳步,正好和我這邊走過去的人碰到了一起。

    「抱歉。」蕭天賜撞上了襲擊者,微笑著道歉。

    我腦中靈光乍現。

    襲擊者並不知道蕭天賜做了什麼,他也看不到自己在那一個碰觸後,身上多了一些陰氣,只瞥了眼蕭天賜,就繼續往前走了。

    我落在後頭,看這兩隻鬼完全沒察覺到我,拼盡了全身力氣,撲了過去!

    嘭!

    蕭天賜直接摔在了地上。

    蕭正驚愕,臉色一變。

    我發了狠,死死掐住了蕭天賜纖細的脖子。

    蕭天賜眯起眼,眼神狠戾,但焦距不對。他看不到我!

    「怎麼回事?」有個工作人員走了過來。

    我整個人壓在蕭天賜身上,無論他怎麼掙扎,都起不來。因為呼吸困難,他的臉已經泛青了。蕭正和那個工作人員來拉,卻根本拉不動。

    蕭正醒悟過來,抬手向我這邊揮拳。

    我彎腰躲過,從蕭天賜身上翻身下來,扣著他的脖子將他舉起來。

    他雖然身量挺拔,發育得很好,可到底只有十八歲,剛成年。我將他按在牆上,手中都快要掐進他的脖子裡面。

    「看,他、他脖子!」

    「啊啊!這是鬧鬼了!鬧鬼了啊!」

    周圍人慌亂地叫了起來。

    蕭天賜伸手想要抓來,被我再次閃過。他只好抓著我的手腕。我忍著痛,繼續下死手,又拖著他躲避蕭正的攻擊。

    佔了他們看不見的優勢,我感覺我要成功了!蕭天賜的呼吸已經變弱,他撐不了多久了!

    此時此刻,我的心中沒有殺人的那種感覺,只有得救的解脫感。殺了蕭天賜,我們一群人都不用躲躲藏藏。蕭正雖然也是一隻厲害的鬼,可比起能控制人心的蕭天賜差遠了。

    「啊!」蕭正怒吼一聲,張牙舞爪地撲來。

    我不可能帶著一個大活人,讓開另一個大活人。

    我看到蕭天賜翻起了白眼,忍受了終於抓住我的蕭正,下定決心要解決了蕭正這個禍患。

    蕭正也知道這時候出拳什麼的,我有可能躲掉,乾脆摸索著,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呼吸一滯,馬上自我洗腦:我現在是幽靈,是鬼魂,不用擔心窒息!

    我連自己的身體都看不到呢,絕對不用擔心窒息問題!

    更何況,要死,也是蕭天賜先死!

    忽然,我感覺到身體一側傳來了一股巨大拉力。

    我不死心地抓著蕭天賜,拖著蕭天賜往那個方向飛去。

    周圍人驚叫連連。

    蕭正撲倒在地,鬆了手,順勢保住了在地上被拖曳的蕭天賜。

    我幾乎將蕭天賜脖子上的皮都給扣下來了。抬了抬眼皮,我看到了襲擊者往外跑的狼狽背影。

    媽的!是因為他!

    蕭正扯著蕭天賜的身體往前爬,抓住我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我吃痛,但依舊沒有放手,拖著這兩個鬼往前飛。

    兩邊的拉力不是一個級別的。

    我從蕭天賜的脖子上撕下了一大塊皮肉,看他鮮血如泉湧,不得不遺憾地飛到了襲擊者身邊。

    襲擊者已經轉到了另一條走廊,心有餘悸地看看身後情況,臉色陰晴不定。

    夢境切換,我心神不寧,還想著剛才那一下有沒有弄死蕭天賜。我的手上已經沒了血肉碎塊的觸覺,事實上,在和蕭天賜分開後,我就沒什麼觸感了。

    襲擊者似是回到了家,上網,登陸了那個論壇,琢磨了很久,才給管理員發了消息:

    「你是不是鬼?」

    我想他是把我想成了管理員。

    管理員遲遲都沒回覆。

    襲擊者很焦躁,他在家中徘徊,半個多小時後,也就是晚上十點,他的繞圈行為停止了。因為論壇的消息提示音響了起來。

    襲擊者馬上衝到電腦前察看。管理員發給了他一個同人,是一個男人單槍匹馬殺死一群人的大綱開頭,沒有具體作案方法,但有那些人的照片和名字。

    我一看就知,照片是槍擊俱樂部門口監控的截圖,名字估計也是從槍擊俱樂部等級表上弄的。

    而那些人,正是我們六個從撞車中倖免於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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