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儒武爭鋒 作者：情殤孤月（連載中）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節：你一定要殺掉秦楓！

    秦楓不曾隕落，從諸天戰場平安歸來的消息，還在凱旋宴上出手闊綽，大贈寶貝的新聞，在中土爆炸性地傳播開來。

    與這消息一齊傳出來的，還有稷下學宮方運勾結妖女，意圖毀滅中土人族。

    人族聯軍瀛海扶桑島大捷，鬼尊背信棄義，拋下數萬普通鬼道弟子，兀自逃命。

    任何一條消息，都是爆炸性的消息。

    此時此刻，聽到這個消息，落雪秘境之內。

    寒風之中，篝火搖曳。

    一身骨鎧的武者，盤腿坐在篝火旁邊。

    在他的面前，一身金甲的少年，侷促不安，仿若是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反倒是端坐在篝火旁邊的年長武者，氣息平穩綿長，時不時地抓起地上的松枝，遞入到篝火之中。

    安靜地看著松枝噼噼啪啪地燃燒，除了偶爾蜷起身體咳嗽幾聲，安靜得就像是一尊雕塑。

    可就在這時，忽地那年輕人狠狠一腳，踢起腳邊的積雪，直接就將面前的篝火給蓋滅了。

    就在骨鎧武者抬起頭來的瞬間，一聲咆哮已是在寂靜的落雪秘境之內撕扯開來。

    「為什麼他沒死？」

    「秦楓為什麼沒死！」

    「我明明親眼看到了，那傢伙先被天魔匯神大陣重創，然後你跟妖祖和鬼尊又聯手襲擊了他！」

    「他還斷了一條手！」

    年輕人的嗓音歇斯底里道。

    「整個諸天戰場都被炸成粉末了，他為什麼都沒死？他憑什麼這樣都不死！」

    骨鎧武者看到面前這年輕人暴躁到近乎發狂的模樣，只是搖了搖頭，抬起手來，用力在雪堆上按了一下，當即，火苗就穿透冰雪，再次竄了上來。

    「你是在怪罪為師嗎？」

    森冷氣息之下，強烈的威勢驟然下壓，仿若泰山壓頂，瞬間就把面前這桀驁不馴的年輕人「嘭」地一聲按倒在雪地上。

    大蓬雪花瞬間四散開來，落滿太子的身上，臉上。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

    「當你憤怒的時候，就是你最危險，最脆弱的時候……」

    「因為一旦動怒，就會犯錯，就有可能丟掉自己的命！」

    白起的聲音依舊平靜，只是喉嚨裡的聲音有些渾濁，像是咯著淤血似的。

    太子被這冰冷刺骨的寒雪一激，也是喘著粗氣，情緒慢慢平復了下來。

    「我……我只是想不明白，他為什麼還能活下來？」

    「而且你知道嗎？師父，他的左手復原了！」

    「我知道……」

    白起的聲音很平靜。

    「聽說他意外去了一趟妖界。妖界有生身果，他若真想弄到一枚，有的是辦法……」

    「至少比在中土得到一枚生身果要簡單得多！」

    太子又道：「那你可知他實力更上一層樓？現在已經二十六條本命騰蛟了？」

    白起依舊淡然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破而後立，有所提升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太子強壓著怒火道：「那你的意思，他修復了書劍封印的事，也是真的嗎？」

    白起的語氣依舊冷靜到可怕：「這得要去看聖裁武院裡的封印石，不過秦楓就算吃了真武至尊的膽子，也不敢拿這件事情吹牛……」

    「應該是被他給修復了……」

    「別人不知道，但你應該知道的……他跟你一樣都是真武聖脈。」

    「武帝陛下能立下書劍封印，他也就有可能修復封印……」

    「他還是儒武雙修，儒君的封印石，本來就沒有被徹底破壞，也不是沒有可能。」

    太子聽得這話，不禁冷冷而笑，卻又似苦笑一般：「那按照這個說法，豈不是中土人族的危機被秦楓一個人給挽救了？」

    「有書劍封印鎮壓十萬妖族大能……」

    「我們是不是可以化劍為犁，解甲歸田了？」

    白起忽地蜷起身體，「咳咳」地劇烈咳嗽了起來：「你以為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嗎？」

    「可能人族與妖族的對抗暫時告於段落了，但你跟秦楓的對決，可能才真正開始了！」

    「你要知道，種族之間的競爭不過優勝劣汰，同種族之間的鬥爭，才是你死我活！」

    白起幹咳著說道：「老夫能救你一次，救你兩次，難道能夠次次救你嗎？」

    「若有一朝，老夫魂歸天外之天，你又當怎麼辦？」

    聽到白起的話，太子稍稍一愣，驀地就驚住了。

    「你也知道，老夫時日無多了！」

    「瀛海之戰，本以為拼盡全力斬殺的是鬼尊，最後竟是一尊替身……」

    「激烈的大戰，讓我舊傷復發，壓制在體內的煞氣，越來越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白起的聲音混濁不清，甚至帶著一絲絲的悲慼：「閉關落雪秘境千年，就是為了控制這股煞氣，沒想到……還是功虧一簣了！」

    「老夫也知道，你指望著老夫的那一尊金胎分身，但你要知道……咳咳咳。」

    白起在鎧甲之下的咳嗽聲更加劇烈了起來：「移魂秘法是鬼道秘術，金胎分身是太古魔功，古往今來，億萬年間，多少大能都不曾將這兩種功法同時運用成功……」

    「若是移魂成功，老夫自是可以續命成功一段時日，若是移魂失敗呢？」

    「恐怕連行尸走肉都不算上吧？」

    「而且鬼尊狡詐多端，給老夫的移魂秘法也有可能存在問題。」

    白起咳嗽著，如一位風燭殘年的老者，看向這漫天風雪中的少年道：「是時候，該你自己獨立面對風雪了！」

    太子聽得這話，微微一愣，旋即點頭道：「師尊您放心吧……」

    「我是真正的真武聖脈，又怎麼可能不如那個冒牌貨！」

    「正好，我手裡有一顆很關鍵的棋子！」

    白起終是低下頭來，用骨鎧套著的手掌，掩住嘴巴，含糊不清道：「下去吧……」

    「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你當知道自然界有一種叫做杜鵑的鳥兒吧……」

    太子不禁一愣，似是不理解白起為何好好地說起了鳥兒。

    白起淡淡說道：「杜鵑這種鳥兒，會把卵產在別人的巢裡，孵化出來的杜鵑雛鳥，會把原來巢裡的雛鳥殺死，從而獨佔巢穴主人的遺產。」

    「你要知道，你是真正的真武聖脈，秦楓就是那隻杜鵑……」

    他盯住面前的太子說道：「這一次，我不會再給予你任何的幫助，但你，一定要殺掉他！」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節：秦楓的命格

    太子走後，落雪秘境之內，再次恢復了平靜。

    就在這時，風雪之中，驀地一道人影緩緩走出。

    仿若是從虛空中一步邁出，那人就走到了白起的身邊。

    如果此時太子還在此處，一定就會發覺，那個立在白起身邊的人影，與他一模一樣。

    倘若不是仔細看，甚至不是親手摸上去，也不會發現，他身上的森白骨鎧並非是骨質的，而是金屬製成。

    這顯然就是白起的金胎分身了。

    可就在此時此此刻，那一句傀儡竟是開口說話了。

    「你為何不好好地教訓教訓他？」

    「給他說這些大道理有什麼用？」

    金屬鎧甲的白起冷冷說道：「他看你的實力越來越衰弱，看來已經不怎麼認可你這個師父了！」

    聽得這具傀儡的開口嘲諷，白起微微閉上眼睛，定了定神，沉聲說道：「武家本來就是強者為尊，老夫強大的時候，培養了他……」

    「若有一天，他能憑自己的本事把老夫打趴在地，可以真正青出於藍，即便他斬下了老夫的首級，也沒有什麼！」

    金胎傀儡淡淡說道：「你倒也想得開，反正你也覺得自己沒有多久能活了？」

    白起依舊閉著眼睛說道：「沒錯，如果有一天，老夫魂歸天外之天，你就是真正的白起了！」

    金胎傀儡此時竟是看了看自己套著鎧甲的雙手，無奈地笑了起來：「做了你這麼久的影子，終於要做主人了嗎？」

    「可是誰又想要做你這個殺人魔王呢？」

    他抬起手來，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冷笑道：「你何不用移魂秘法把我直接奪舍了多好？」

    「一了百了，也不需要我再繼續假扮你做些什麼事情了！」

    白起低聲咳嗽道：「移魂秘法，我應該不會去用，畢竟鬼尊狡詐多端，其實那次合作，只是為了幫太子殺秦楓而已……」

    「所謂索要移魂秘法一事，不過是安那條老狐狸的心而已……只是千算萬算，不曾想到，他居然被儒家的方運給暗算了一道。結果秦楓還沒殺成，落了個雞飛蛋打的下場！」

    金胎傀儡聽得這話，不禁甕聲笑道：「你難道沒有發現嗎？自從你決定幫你徒弟殺秦楓，幾乎次次，他都可以死裡逃生，反倒是你自己屢屢遭遇反噬。」

    「雖不是秦楓給你造成的，但也脫不了干係。」

    聽得這話，白起也是沉吟說道：「老夫為太子用天外之天的方法占卜過，他命格無雙，不然也不可能得武帝陛下留在天地意志中的殘魂選中，得到真武聖脈……」

    「本就應該是這中土世界的武家最強者，但為何遭遇秦楓，就屢屢受挫……」

    聽得白起的話，金胎傀儡不禁笑道：「那我不禁好奇了，秦楓到底是什麼命格？」

    白起「咳咳」幾聲，苦笑說道：「凡命格，也有可能是老夫的實力有限，看不透他的命格！」

    聽到這話，金胎傀儡驀地說道：「所以你屢次幫助太子襲殺秦楓，都沒有得手，反而遭遇了反噬，可能是因為他的命格貴不可言，完全超乎了你的認知範圍？」

    白起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道：「所以老夫才會跟太子說杜鵑鳥的故事，就是要提醒他……這一場勝負，只能由他去決定！」

    「老夫想要改變太子的命運，施加的力越大，命運反彈給我的力量也越大……這一點，從秦楓屢屢死裡逃生，越挫越強這一點，可見一斑。」

    「這一場勝負，終究只能靠他自己！」

    聽得這話，金胎傀儡在面具下的眼睛忽地眨了幾下，沉聲說道。

    「那你可曾想過，若是太子真的被秦楓斬殺，你……又當如何？」

    就在落雪秘境的密談在進行的同時，一封從幽水宮寄出的信箋，穿越千山萬水，送到了西山宗和天一宗的祠堂之內。

    遠隔崇山，兩道人影在看到信箋內容的霎那，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秦楓沒死？」

    「諸天戰場都毀了，他居然還活著……」

    「那我宗門的少宗主不是白死了？」

    「真是豈有此理！」

    這兩道人影壓住滔天的怒火，將信箋看完之後，驀地鬆手。

    信箋瞬間化為灰燼。

    「請其他幾個隱世宗門一起來議事……」

    「得罪了我們隱世宗門的人，莫說是個武聖，真武至尊也得要死！」

    ……

    話分兩邊，威海郡的凱旋宴散，秦楓回到行營的時候。

    蒙攸月顯然是心情大好，已是喝得爛醉如泥了。

    在回來的馬車上，她趴在秦楓的肩膀上，嘀嘀咕咕地說著酒話。

    好在秦嵐她們還都比較克制，只稍稍飲了幾杯，此時輪流在馬車裡照顧著蒙攸月。

    此時大戰告捷，本應該是眾人歡喜放浪的時候，秦楓看著車廂裡的眾女，卻是眉頭微蹙，絲毫都高興不起來。

    秦嵐經過這三個月多當家主和鎮國武聖的歷練，早已不是以前那個傻白甜的小丫頭了，看到哥哥的模樣，便猜出了**分。

    她輕輕拉了拉身邊秦嵐的手，柔聲道：「哥哥，你在擔心姜公主嗎？」

    秦楓也不掩飾，微微點頭。

    畢竟他在酒宴上的時候，就抽空給姜雨柔髮了好幾封信箋，但無一例外，都沒有回。

    這一點很不尋常。

    因為秦楓與姜雨柔雖不經常喲鬧騰徽章發信箋，但兩人心有靈犀，極有默契，一般都是很快回覆，甚至是「秒回」。

    這樣長的等待時間，實在是有些異常了。

    秦嵐輕輕拉了拉哥哥的手，柔聲安慰道：「也許姜公主只是有點忙，不必擔心這些的……」

    「哥哥現在風頭名聲一時無二，又是拯救了中土人族的大英雄，齊國巴結哥哥還來不及呢！肯定不會……」

    秦楓聽得這話，卻是愈發地擔心了起來。

    他雖然現在實力很強，風頭極盛，但同樣也仇敵遍佈，甚至比諸天戰場時的對頭還要多。

    白起師徒，鬼尊，妖祖自不必說，還有天一宗、西山宗和幽水宮這些隱世宗門，也已經與他不共戴天。

    「三天時間……雨柔再沒有消息……」

    秦楓在車廂裡驀地自言自語道：「我就上齊王宮去要人！」

第一千一百三十三節：我的酒鬼爸爸

    聽得秦楓驀地說要去「齊王宮要人」，秦嵐等女也是微微一怔，旋即紛紛道。

    「我們也陪你去！」

    秦楓淡淡一笑，說道：「你們不必去，我一個人去就好了！」

    「免得到時候齊國王室說我不合規矩……」

    「我孤身前往，那就是去要人而已，他們也扯不到其他的地方去。況且……」

    秦楓定了定神，輕聲說道：「如果是有人要對付我，你們也幫不上什麼忙的！」

    眾女聽得秦楓的話，雖覺得有些刺耳，但轉念一想，雖然秦楓與他們現在都是在聖武境。

    但實力差距簡直不可以道理計數……

    秦楓聖武境有二十六條本命騰蛟，她們當中最強的秦嵐，也就只有十條騰蛟之力，還不都是本命騰蛟……

    若說是去幫忙，真不一定能幫上，添亂倒有可能是真的。

    秦楓見眾女怏怏模樣，也拿出幾片明悟茶葉給眾女一人幾片，算是哄她們開心了。

    片刻之後，馬車回到行營，秦楓回到營帳，就安排眾女和秦嵐去休息了。

    雖然他與眾女的關係都已基本明了，花好月圓，又是凱旋當晚，也的確可以趁著酒勁，了卻好事。

    但秦家軍的軍紀森嚴，夜晚大聲喧嘩都要杖責問罪，秦楓作為家主，自是不可能執法犯法。

    再說了，在秦楓看來，這等風月之事，又何必急於一時。

    想到這裡，他將秦嵐送了回去休息，又叮囑她照顧好醉酒的蒙攸月，便掀開門簾回到了自己的帳內。

    哪知才掀開門簾，就看到自己大帳的臥榻上居然躺著個人，還是個男人！

    沒等秦楓反應過來，那和衣睡在秦楓床榻上的白袍人趕緊坐了起來。

    雖然帳內沒有點燈，但秦楓還是從那燻燻酒氣，一下認出了是自己的父親——秦弒。

    其實有時候秦楓感覺自己挺幻滅的……

    以前這白袍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時候，他覺得對方身世神秘，身手不凡，而且哪裡都能被他摻和一腳，甚至一度還為他是敵是友糾結過……

    現在身份謎底揭開，居然是自己這具身體的老爹也就算了。

    怎麼看都是一個資深老酒鬼，哪裡還有以前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飄逸勁兒？

    也不知道當初秦楓他媽看上了他哪一點，鐘離世家的明珠都不做了，帶了一雙兒女，出逃到了真武學院幫人洗衣為生……

    看到秦楓回來了，秦弒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咕咚咕咚」喝了一口烈酒，笑著說道：「你怎麼回來了？」

    「你此番死裡逃生，又跟那幾個丫頭幾個月都沒見了，不正是干柴火火的時候……怎麼跑回來了？」

    「咕咚……」

    這老酒鬼灌了一口酒嘟噥道：「我可指著早點抱孫子呢！」

    聽得秦弒的話，秦楓只當他是仗著酒勁胡說八道，也不生氣，笑著說道：「舟車勞頓，讓她們去歇息了，我回來休息一會。」

    秦弒點頭「嗯」一聲，起身就把床鋪讓了出來，但是秦楓前腳才坐下，秦弒又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了。

    秦楓心裡不禁有些惱了。

    他回到帳內，當然不是來睡覺的……

    他是來用《天帝極書》修煉的啊！

    儒家小世界的儒道陰陽之力。

    道家小世界的國運能量。

    乃至《經世集》的完善，尤其是修復了書劍封印之後，封印之書給予他很大的念力反哺……

    他想要盡快達到儒家的亞聖文位，這樣就相當於是武家的神武境。

    達到亞聖文位，就不必拘泥於已有的戰詩限制，可以達到出口成章的程度。

    到了亞聖，你寫的詩，就是別人以後效仿使用的戰詩。

    達到這個文位，對於秦楓戰力的提升，將是一個質的飛躍。

    這樣一來，就算三天之後，真的有人用姜雨柔佈局要暗算秦楓，他也要有底氣得多。

    可現在老爹秦弒這樣往大帳裡一坐，這《天帝極書》還怎麼拿啊？

    這修煉還怎麼修煉啊!

    正當秦楓琢磨著如何給自己老爹下逐客令的時候……

    秦弒自己開口了：「我知道你嫌我煩，但我還是有個消息要告訴你！」

    秦楓見自己老爹一下子就不醉了，不禁微微一愣道：「什麼事情？」

    秦弒想了想說道：「幽水宮要對你下手了！」

    「你殺的那個女人，似乎是他們很重要的弟子，極其重要……」

    秦楓皺眉道：「你說徐蓮兒？那麼說來，幽水宮跟天外之天的勢力有勾結？」

    秦弒點了點頭說道：「旁人往往以為，幽水宮這個隱世宗門魚龍混雜，裡面的強者們或修煉，或揮霍，手頭拮据的時候，就會來天羅殿接一些任務，殺殺人，虐虐菜鳥……」

    「但其實根本不是這樣的……天羅殿的殿主，只是幽水宮的太上長老……」

    說到這裡，秦弒微微停頓了一下，沉吟道。

    「你應該知道，幽水宮的勢力有多強大了吧……」

    秦楓聽得秦弒的話，不禁擔心道：「爹，那你會不會受到……牽連？」

    秦弒笑了笑說道：「這倒不會，除了殿主與幽水宮有隸屬關係，我們天羅殿上下與幽水宮並無瓜葛。」

    「做事拿錢，上下線也就像老闆和夥計一樣……他們就算知道我是你爹，也不可能把我從天羅殿給清出去的……畢竟大家都是憑本事吃飯，爬到今天這個位置上來的。」

    「只要天羅殿還用得著我，他們就趕不走我！」

    說到這裡，秦弒微微有些得意地飲了一口酒道：「至於你安插到我這裡來的天羅四，你以為我沒看出來嗎？」

    「呃……」

    秦楓微微一愣，天羅殿對叛徒的處置極為苛刻，那天羅四豈不是……

    此時，卻聽得秦弒笑道：「我已經讓他主管一國的天羅組織了，他是劍神武脈的傳人，也是個好苗子，找個機會，我讓他把身份洗白了，到你麾下效力！」

    秦弒笑了笑說道：「這不算假公濟私，他人在天羅殿，心可是一直在你那的！」

    「也虧得是被我看出來了，不然他肯定要被車裂的……對，就是五馬分屍！」

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節：放棄姜雨柔？

    聽得秦弒的話，秦楓也是笑了起來，說道：「那多謝了，我還一直很納悶呢，天羅四怎麼回去了之後，一直都沒有給我音訊，原來是這樣……」

    秦弒飲了一大口酒，卻是斂起笑容說道：「言歸正傳，你最好盡快到達神武境……否則你的處境會相當危險。 」

    「以前妖族虎視眈眈，他們可能還因為傾巢之下無完卵，做事還會因為人族大局而顧忌一些。」

    「現在你修復了書劍封印，等於一時解了中土人族的滅種危機，這些目光短淺的傢伙，可不會管你是不是什麼拯救中土的英雄……」

    秦弒搖了搖頭說道。

    「私慾熏心的人，只能看到自己的得失和愛恨，其他他們什麼都看不到……」

    「你若不快速提升實力，便是人為刀俎，你為魚肉了！」

    秦楓點頭道：「我知道的，方今世界，說到底還是實力說話……」

    「雖然面對妖族的入侵，中土人族的任何一點戰力都不應該輕損……」

    「但對於這些目光短淺的害群之馬，還是要以雷霆手段殺一儆百的好……否則的話，只會讓人族蒙受更大的損失！」

    聽到秦楓的分析，秦弒也是微微點頭，笑著說道：「不錯，為父原本還怕你書讀多了，難免會有婦人之仁……這樣看來，你想的很明白，比我想的還明白，那就好了！」

    秦弒說完，拎起自己的酒壺，起身便要出大帳去。

    秦楓心內也是感激父親帶來了寶貴的情報，跟了出去，說要送送他。

    可是方走了幾步，秦弒的腳步就驀地又停住了。

    「楓兒！有句話，還是想要跟你說……」

    秦楓聽得父親這樣叫自己，也是目光一凝，洗耳聽去。

    「雖然可能你聽起來有些難以接受……甚至比叫你不要參加澠池大會還要讓你覺得荒謬。」

    「但是天涯何處無芳草，齊國的那位公主，你最好還是忘掉的好……」

    秦楓聽得這話，頓時就愣住了。

    他當然知道秦弒說的齊國公主不是別人，就是姜雨柔。

    可這有什麼關係嗎？

    只見秦弒轉過身來，抬起手輕輕拍在他的肩膀上說道：「韜光養晦，厚積薄發，君臨天下之日，什麼樣的佳人，你都唾手可得……」

    「若為了一個姑娘，搭上了自己的武道前程，甚至是身家性命，終究是不值得的！」

    說完，他也不等秦楓跟他爭辯，甩動衣袖月影之下，一襲白袍緩緩走遠了。

    半晌，秦楓方才回過神來，不禁皺眉道。

    「難道有人要利用姜雨柔做局陷害我？」

    「父親的意思是，讓我內心剛硬起來，不要為兒女私情所累，讓謀劃對付我的人撲一個空？」

    秦楓眼神微微閃爍，沉吟說道：「可恐怕要犧牲掉姜雨柔……犧牲掉什麼呢？性命，還是清白，或是幸福……」

    忽憶起，真武學院時，分別時十指相牽，他向她保證，再見時，必會成為名動七國，攪動天下風雲的大人物！

    燕國的凱旋廟會上，隔著一張薄薄的傅粉面具，唇齒相依的一吻。

    燕京城，齊趙聯手剿滅秦楓世家的血戰裡，「君若赴死，妾豈獨生」的剖白。

    想到這裡，秦楓的拳頭驀地就握了起來。

    「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做什麼儒聖，以後還去什麼天外之天？」

    「當年徐語嫣的事情，是我力不從心，迫不得已……現在又怎麼可能坐視姜雨柔被犧牲掉？」

    秦楓深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若你有了什麼意外，縱使君臨天下，又有什麼意義？」

    「縱使紅粉千萬，弱水三千，也終究不敵你一人安好！」

    「雨柔，我怎麼可能拋棄你呢！」

    心中主意篤定，秦楓已是轉身回帳，仔細思量一番之後，還是決定先從儒道修煉入手。

    因為現在秦楓在聖武境大圓滿，要想達到神武境，還有一個很大的瓶頸。

    而且他成聖雷劫就是別人晉陞真武至尊時的九九至尊雷劫，如果要突破武神，需要的資糧恐怕會比尋常武者晉陞真武至尊還要多得多，而且不知道要引來多大的天地異象……

    天時地利人和，都不適合現在突破武道境界。

    相比之下，秦楓的儒道厚積薄發，距離上次《儒墨之辯》成為儒家半聖已有差不多大半年的時間，距離天賜探花辯倒陸機，天賜榜眼辯贏董仲舒，天賜狀元折服荀況也已過去了近半年之久。

    此番道家小世界，通過儒家與道家結合頓悟出的《治國平天策》，雖拿來催動了道家小世界的天機儀，但還沒有形成正式的定稿。

    同時，修覆書劍封印中的封印之書，也反哺了秦楓前世的大量念力。

    天時地利人和俱佳，正是厚積薄發，水到渠成的時候。

    而且以秦楓的經驗，只要文章上佳，應該還會引起天地異象，反哺他的武家修煉。

    畢竟儒武兩道俱傳自天帝，相互助益正是他以三年不到的時間，超越武家眾多天才的原因。

    但秦楓現在是儒武雙修的事情，在中土還沒有徹底曝光，這文章肯定是不能在軍營裡寫的……

    想到這裡，秦楓便取出虛空扳指，進入到了生機秘境之內。

    他特地在樂毅坐化的那課桃樹之下坐定，深吸了一口氣，取出筆墨紙硯，草構了一篇祭天文章。

    原本秦楓因為之前生機秘境不可正常渡雷劫的原因，還擔心生機秘境之內不可以參加天道亞聖試。

    倒是沒有想到，祭天文章寫完，秦楓念力注入，居然就化為裊裊青煙消散開來。

    「看來生機秘境因為自身封閉的原因，無法接受到雷劫……」

    「但因為生機秘境也屬於中土世界，並非是小世界，兩者同屬一個天道體系，所以能夠正常進行天道亞聖試……」

    「這可真是太好了！」

    秦楓不禁笑了起來。

    要知道，他以前參加天道儒道試的時候，真的跟做賊一樣，都要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寫祭天文章，寫起來也是急就章，生怕被人發現，露了馬腳。

    若是在生機秘境裡，那真是想寫多久寫多久，想什麼時候寫，就什麼時候寫了。

    最多也就是出天地異象的時候，可能會指向生機秘境所在的方向，也許會引人生疑。

    但安全性已經比秦楓之前在自己府裡，在軍營裡偷偷摸摸地參加天道試要有保障得多了！

    正當時，祭天文章青煙裊裊，在他的面前化成一排小字。

    天道亞聖試的試題，終於出來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五節：治大國如烹小鮮

    不過讓秦楓略感吃驚的是，以前天道試出題，一般給的都是少數幾個字，或是儒家的名言，這等關鍵的天道亞聖試，給的題目居然是——「治大國如烹小鮮」。

    青煙裊裊，不斷消散。

    顯然，從看到這題目開始，秦楓的天道半聖試就已正式開始了。

    如果青煙散盡，還沒有寫出文章，肯定就要判定他這一次應試失敗了。

    秦楓前世修成儒道至聖，成為儒君，每每突破也是一鼓作氣，所以才能很快後來居上，成為儒家第一人。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若是一次沖關失敗，往往士氣大挫，文路也不再通順。

    少則蹉跎一年，多則十年，百年都無法突破。

    儒道大盛之時，困在半聖文位的儒生，可一點都不比終生止步聖武境的武者少。

    雖然也可以傲嘯天下，但區區半聖文位，又怎麼可能讓秦楓就此止步。

    機會只有一次，不能成功，就是萬劫不復！

    他當即全神貫注，謀篇佈局起來。

    「治大國如烹小鮮……」

    「這句話語出的是老子的《道德經》，也就是道家小世界的道典啊……」

    秦楓微微一愣，搜索前世今生所看的諸多典籍，思索道。

    「雖然《詩經‧檜‧匪風》也有記載過：「烹魚煩則碎，治民煩則散，知烹魚則知治民……」

    「但並不如《道德經》中的論述出名啊……」

    「而且法家的韓非子，也為這句話做出註釋……」

    秦楓記得韓非子的註釋是：「事大眾而數搖之，則少成功；藏大器而數徙之，則多敗傷；烹小鮮而數撓之，則賊其澤；治大國而數變法，則人民苦之。」

    「是以有道之君貴靜，不重變法。故曰：『治大國者若烹小鮮。』。」

    大概意思就是，做大事而動搖的人，絕少可以成功；大器藏於身，又老是移動的人，則多會弄傷自己；烹飪小魚卻老是翻來覆去，那麼就會失去它的美味；治理大國，如果政策翻來覆去，則百姓會不堪其苦。

    所以說有道的君貴在養靜以生息，而不在變革法律。

    秦楓想到這裡，將這三段話分別在面前的紙上寫了下來。

    從字面上理解這句話並不難。

    秦楓也可以根據這句話，結合自己三世的經驗經歷，做出一篇很精妙的註釋來。

    每次天道試的試題也都不難。

    字數越多的題目，越難。

    比起之前的「格物致知」和「君子」，這次的題目這麼長，已經算比較簡單的了。

    而且從題目上來看，秉承正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一貫思路。

    天道亞聖試，考的就是「治國」！

    但問題就在於，天道究竟想要秦楓寫什麼……

    「治大國如烹小鮮，這是道家的思想……實際上是消極無為，而治天下的思想。」

    「韓非是荀況的學生，荀子雖然還算是儒家，但韓非已是法家的奠基人了……他註釋道家思想，是為法家的思想背書，希望執政者可以堅持延續性的政策，一以貫之……」

    「儒家與道家、法家之間互有矛盾對立，但也有借鑑融合……」

    「但儒道乃是天下文章大道，暗合此方天道，為的是世界福祉和民生幸福……」

    秦楓琢磨著分析道： 「從我在諸聖殿堂辯倒獨尊儒術的董仲舒可以看出，此方天道對於百家歸儒，經世致用是沒有異議，甚至是極力推動的……」

    「那天道究竟想要我寫出怎麼樣的亞聖文章來呢？」

    眼見著青煙消散的速度越來越快，留給秦楓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一段意思大致相同的話，出自儒家的《詩經》，出自道家的《道德經》，也出自法家的《韓非子》……

    秦楓盯著面前的三段話，想要從中發現內在的聯繫與異同。

    一句差不多意思的話，儒家、道家、法家，主張近乎迥異的三家，居然都說……

    要從中提煉出一篇屬於秦楓自己的策論來。

    這道天道亞聖題，還真不是看起來這麼簡單，甚至仔細分析一下，可能難度還在之前所有的試題之上！

    要說共同點……

    秦楓在紙上將三句話連了起來，分析了好久，卻得出了一個自己都覺得好笑的結論來了。

    「這句話雖然由儒、道、法三家分別說了一遍，但唯一共同含有的意思……好像是——不折騰啊！」

    仿若是靈光一閃那般，秦楓驀地就提起筆來。

    「治國之道的核心，就是這個——不折騰！」

    彷彿是開玩笑，但秦楓卻是認真地寫了策論來。

    題目當然不可能是「不折騰論」，這不用別人看，就足夠把秦楓自己活活笑死了。

    秦楓用的標題就是在道家小世界時寫的《天下策》，只不過現在更加完善叫做《治國平天下策》。

    但其中內容卻已有了極大的差別，應該說，更加全面和完善了。

    秦楓提筆寫的第一段，就是引用了「治大國如烹小鮮」相關的各家論述，並陳述了各家觀點的異同，得出了「濁以靜之徐清，安以動之徐生」的結論，其實說通俗一點，就是「不折騰」。

    但秦楓又結合儒家與法家的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不折騰並非是真正老子所說的什麼都不做的「無為而治」，而是用了儒家的「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作為自己的觀點。

    「有所為」，就是國家應通過精簡機構、厲行節儉，切實減輕人民負擔，完成向服務型政府的轉變。

    「有所不為」，即為政者，應順應自然規律，也就是「知天命」而有所不為，減少對各行各業的干預、束縛，使其自由發展，不受阻礙。

    但並非是任何行業都可以自由發展，這裡就又引入了法家對於「治大國如烹小鮮」的觀點，應當為治國立法度，然後一以貫之，不可朝令夕改。

    寫到這裡，以儒家思想為骨，以道家，法家思想為用的一篇策論，通篇皆是圍繞「治大國如烹小鮮」所申發的議論，已幾乎達到極致了。

    將儒、道、法三家觀點熔於一爐，幾乎把問題都給說透了，至此這篇策論應算是大成了……

    但秦楓卻是筆觸不停，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如果此時姜雨柔或是其他儒家人在旁邊，一定會驚訝得合不攏嘴。

    因為這麼精妙的策論，居然才是秦楓這篇文章的第一部分！

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節：語不驚人死不休

    如果僅僅是討論「治大國如烹小鮮」這個概念，可以說秦楓的第一部分已經說透了。

    但秦楓的亞聖試，明著是考「治大國如烹小鮮」，實則考的是他對治國理政的理解，甚至可以說，考的是他的成道之基——經世致用。

    如果不能理解天道亞聖試的真意，那就絕對不可能做出可以引發天地異象的神作。

    對於秦楓現在來講，勉強過關，就等於沒有過關。

    必須要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執著，才可以寫出震驚天下的佳作。

    青煙裊裊，已燃盡一半，秦楓卻是提筆飛快，開始寫第二段落起來。

    法雖嚴尤有「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道德終究難以替代法律，儒家的治國最後極有可能會變成君主獨裁的人治，或是群儒昏昏，和稀泥做爛好人的從眾政治。這樣一來，即便制定了嚴苛的法律，在執行上，也會遭到重重阻撓和干擾。

    但如果完全拋棄儒家的德治，法條又會變得機械而冷血，難免成為暴君政治。

    最關鍵的是，秦楓根據前世和今生，三世輪迴，兩個文明的經歷，提煉出了一個屬於自己的觀點。

    所有的法條，最終保護的都是法律制定者所在階級的利益。

    因為有了法律的存在，制定法律者可以堂而皇之地剝奪下層階級的應得利益，各種權力，甚至是生命。如果各方勢力還有所兼顧還好，如果掠下甚重，就會成為剝削下層的惡法。

    而「惡法非法」就成為了諸子中反對法治主要論點，站在統治階層制定的法律就是惡法，惡法不如沒有法律！

    這樣看來，儒家與法家的對立似乎走進了死胡同。儒家的核心觀點在於「仁愛」，而「仁愛」要想真正實行，則需要實行「推恩」，也就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然而在現實生活中，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別人卻無動於衷，甚至恩將仇報之事，數不勝數。

    這徹底破壞了儒家的規矩。

    這就造成了儒家在現實中的薄弱和軟肋，也成為了法家用以抨擊儒家的工具。

    秦楓寫到這裡，微微停筆，輕嘆了一聲說道：「所以應該要融入道家的思想，這樣的治國之策才能夠圓融……」

    秦楓提筆繼續寫道。

    所以就應該法德並舉，對必須做的事情，或不許做的事情，如孝順老人，愛護小孩，殺人抵命等等應用「法」加以制約。

    同時，應吸收道家無為而治，尊尚天道的特點，杜絕法家「制天命而用之」，什麼都想管，什麼都想控制的壞毛病，遵循天道規律，順天意，知天命而用之。

    應立法者，必立法，但法不可過細，否則便是違逆天道，過猶不及，必當遭受反噬天譴。

    對於法所不能控制的範圍，再以「德」加以規勸，以教化提升百姓，尤其是執法者的道德水準。

    因為有法可依，執法者可以控制的自由裁量權，就會變得很小，也就可以進一步減少人治中「徇私枉法」和「收受賄賂」的問題。

    寫到這裡，秦楓的第二部分，幾乎是將治國中的「德」與「法」，「有為」與「不為」又說得透徹無比。

    他看了一眼眼前明滅不定，快要熄滅的天道試青煙，忽地淡淡一笑。

    原本已經準備懸筆結尾的手，驟然再下。

    他還要寫！

    秦楓的第三部分，居然直指了立法者的階級問題。

    秦楓後世是生活在現代的中華，自是不可能在文章裡直接鼓吹「天下大同」和「人民當家作主」，他選擇的是自己在道家小世界所做的《平天策》的觀點。

    「道家認為人人生而自由，雖天賦不同，性善性惡，但眾生平等，在天道面前，儘是芻狗……也就是說，人人生而平等自由！」

    「儒家認為人之所以為人，是因為存在於社會之中，但往往強調個體要屈從於集體，也就是集體主義的集權。但這樣會抹殺掉個體存在的價值，而且會因為人性的惡被隱藏在偽善之下，導致集權**……」

    「儒家集權統治的基礎，建立在君主是明君、任君，即內聖外王的基礎上，好的君王也的確是『民貴君輕』，為社稷和人民服務的……」

    「只是儒家本身對於培養聖王，並無什麼好的辦法，完全望天收，導致儒家治下的社會，遇到明君則一片祥和繁榮，遇到暴君必然民不聊生，但又礙於儒家的禮法綱常，不能造反，只能忍受……」

    「真正的情況之下，應是人民因為聖王的德行而向他歸附，並通過立法的形式，同時渡讓一部分權力給聖王及他的朝廷使用……」

    「用以維持社會的秩序，讓個人得以更好的發展……」

    「但人民是將權力渡讓給聖王，但不是完全向聖王無條件臣服，一旦聖王無道，起來反抗的權利也應該被法律所保障，就不會再受到儒家綱常的約束限制了。」

    「王朝的執政者，受制於人民與聖王之間的法律，受到人民隨時可以起來進行正義反抗的威脅，才能真正做到『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還要時刻注意自己的道德與言行……」

    「這樣的情況下，才能如道家所說的『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這樣才是真正的無為而治！」

    「理想的和諧治世，德、法、道，缺一不可！」

    秦楓寫到這裡，直接引用了孔聖與其弟子的一段對話，寫道：「弟子曰：管仲非仁者與？ 桓公

    殺公子糾，不能死，又相之。」

    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諸侯，一匡天下，民至今受其賜。微管仲，吾其披髮左衽矣。」

    弟子問孔聖，齊國的管仲是仁者嗎？他的國君殺了他的主公，他不但以死殉主，還做了國君的宰相。

    孔聖的回答是，管仲匡扶了天下，百姓至今仍受到他的恩澤。如果沒有他，我們豈不是還在過著不知禮儀，生活困苦的日子嗎？

    最耐人尋味的是，管仲並非儒家。

    這段對話可以說為秦楓的「經世致用」論點提供了直接的佐證，治世應該以「功」為先。

    於國於社稷有功，無論是百家中的何家，都值得儒家肯定和傚法。

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節：聖道雷音，諸聖殿堂

    「儒家、道家、法家的思想，不分各家源流，只要能對今時今世有務實之效，就應該致而用之！」

    「唯有教之以禮，齊之以法，輸之以天道有常之敬畏，再以聖賢之法，鞭策聖賢之君，方可拱手而無為治天下，天下平治焉。 」

    一筆落下，秦楓策論終成，不禁仰天而笑。

    旋即最後一縷青煙消散，通篇策論驀地字字珠璣，光彩大盛。

    秦楓正眼去看時，忽地那一道青煙如磁石一般，驀地將紙上字樣盡數吸攝過去，頓時青煙渺渺，化為一道璀璨銀河，在秦楓周身盤旋不墮。

    若此時姜雨柔或是張澤沐這些儒家中人在場，一定會驚訝於秦楓這一篇策論引發的文章異象。

    比文重千鈞更加難得一見的異象——字如繁星，文化天河。

    雖然秦楓之前也預料到了自己這一篇策論應該會有文章異象，也可能會引發天地異象，但不曾想到，文章異象都是如此難得的——字如繁星，文化銀河。

    前世記憶中，只有策論與天道完全吻合，一語道破天地至理的亞聖文章，才有可能產生這樣的異象。

    連文章異象都已經這麼變態了……

    天地異象還得了嗎？

    正當秦楓伸手去捉摸自己那化為銀河繁星的文章，忽地青煙化出的銀河一抖，驀地就朝著生機秘境之外衝去。

    秦楓當即追了出去，就在他飛出生機秘境的瞬間……

    夜空之上，文曲星熾烈如驕陽，化為銀河的策論文章如涉水而上，由如困龍升天，猛然朝著文曲星的方向飛去。

    而在耀眼的文曲星上，赫然出現了一座宮闕的虛影。

    別人也許還看不真切，秦楓卻是清清楚楚地知道，那正是諸聖殿堂！

    古往今來，無數儒道至聖的精神歸所，就這樣在天地異象中歸入文曲星光之中……

    諸聖殿堂回歸文曲……

    這意味著什麼？

    秦楓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此時此刻，就在化為銀河繁星的策論徹底沒入文曲星光中那一道宮闕虛影的瞬間……

    「哐！」

    一聲雷霆，如春雷在秦楓的耳邊炸響開來。

    秦楓只覺得心魂劇顫，甚至連永固的識海都有鬆動的跡象發生了！

    「為什麼我寫的策論會引來這雷震之音？」

    「為何我的識海會……」

    正當秦楓詫異之時，只見雷霆之音本該震驚天下，但所在的深山密林之中，卻是寂靜一片，甚至連歸巢飛鳥都不曾驚動。

    萬物祥和，全無半點被驚動的痕跡。

    霎那之間，秦楓就愣在了原地。

    「難道是……雷……雷……雷鳴聖音！」

    大音希聲，大巧若拙，大辯若訥。

    武道與儒道，達到秦楓這樣的境界，又怎麼可能會被一聲雷霆震得心魂劇顫，識海鬆動？

    只有可能是天道所授的雷鳴聖音！

    眾人皆醉，唯有聖人獨醒。

    此時此刻，只有聖人以雷鳴聖音驚醒世人。

    「孔子作春秋而亂臣賊子懼」，就是這樣的道理。

    所以這雷鳴聖音對於昏昏不明的儒者，是醒世的驚木。

    對於刻苦砥礪，卻提升無門的儒者，是微言大義，醍醐灌頂。

    而對於披著儒生畫皮的亂臣賊子，則是浩浩天威，代天行罰！

    就在生機秘境外，秦楓吃驚得看著眼前的畫面時……

    各國的國子監以及齊國的稷下學宮之內已是驚忙亂做了一團。

    有人從睡夢之中被驚醒，望向天空中的文曲星的異象，卻除了耳膜發疼，什麼事也沒有……

    有人從睡夢之中被驚醒，卻是眼睛發直，如聞大道之音，連耳朵都要豎起來了。

    甚至有人如被聖音灌頂，直接當場突破，而且文位突破之時，往往有天選聖光，識海比正常提升的儒生更加穩固，念力更強，完全就是聖音灌頂後的效果。

    須知聖音灌頂是千年以前，也就是儒武並立爭鋒的時期，古籍中記載的祝福方式。

    亞聖以上才能使用的祝福方式，以念力吟誦聖篇，化出聖字，賜福於人，助人熔煉文宮，聖音灌頂，使識海更加凝練，提升後念力也更強，比普通儒生強，但弱於參加天道試的天選門生。

    一般而言，以往儒道只有半聖的嫡長子才會在爭取提升到半聖文位時，才會請求一次聖音灌頂，而且半聖還有可能因為害怕消耗自己的意蘊，減少衝擊至聖的資糧而拒絕。

    其他普通儒生能夠得到的機會極小。

    今時今日，竟是無數的儒生同時得到了聖音雷鳴的灌頂……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原本除非得方運灌頂，或是專門用至聖典籍提升，否則很難達到的半聖文位……

    在雷鳴聖音出現的時候，彷彿什麼枷鎖被人打開了一般，竟是如雨後春筍一般，大量地出現了！

    要知道，儒家的進士對上天武者還是劣勢，儒家的半聖只要有時間施展戰詩，基本可以吊打武家的聖武者……

    這已經不是量變了，而已經是儒武兩道力量開始倒置的質變了！

    不只是各國的國子監，就連威海郡的行營之內，跟隨人族大軍出戰的儒生們很多都得到了文位提升，甚至當場出現了十幾位半聖！

    顯然是這些儒生為人族為戰，天道也銘記了他們的功勛。

    儒者本就受到天地意志的遴選，這些捨身許國的儒生，也得到了天道特別的恩眷。

    此時此刻，燕國行營之內，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的百里清風和丁毅也驚住了。

    「老子聽到了什麼……」

    百里清風一邊捯飭著自己的耳朵，一邊難以置信地說道：「我居然聽到了孔聖的《論語》，我該不會是幻聽了吧……可是這雷鳴聖音，是真的呀！」

    「而且……我怎麼好像以前想不明白的很多地方都想明白了？」

    「念頭也清明了許多，念力也增強了……我該不會是半聖了吧？」

    面對一驚一乍的百里清風，丁毅反倒是一臉淡定，盤腿坐在行軍床榻上，周身淡淡浩然正氣湧動，一呼一吸，宛若一體。

    良久，一頭銀發的丁毅忽地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笑著說道：「好一篇《治國平天下策》，雖不知道是什麼人所寫，但其中用典，引用，創意俱是上上之品，真是叫人佩服！」

第一千一百三十八節：聖道出，宵小懼！

    聽得丁毅沒來由的讚美，百里清風歪了歪腦袋，又撓了撓頭，困惑不解道：「老丁，你在瞎嘀咕什麼呢？」

    「你是不是也聽到了什麼至聖文章了啊？我聽到的是《論語》中的殘篇，你聽到什麼了？」

    「一會你默下來，我跟你換唄！」

    丁毅淡淡笑道：「我聽到的是一篇叫做《治國平天下策》的文章。 」

    百里清風不禁一楞，似是搜索枯腸，撓頭撓了半天道：「你聽到的是哪個儒道至聖做的文章啊？」

    「你該不會運氣這麼差，聽到的只是個普通亞聖甚至是半聖的文章吧？」

    「那……那俺不跟你換了行不行？感覺有點虧啊！」

    看到百里清風這樣的慫樣，丁毅卻是淡然一笑，開口說道：「以這一篇文章的質量，絕對不可能是普通的亞聖，或者是半聖的文章！」

    「其中用典，引用，創意俱是上上之品，治國之策尤其貼切……甚至我都懷疑……」

    聽得丁毅的話，百里清風不禁問道：「你懷疑什麼？」

    丁毅停頓一息，徐徐說道：「我甚至懷疑是家主大人所做！」

    百里清風並不知道秦楓就是儒聖轉世，更不會知道秦楓在儒道小世界的崇高地位。

    但丁毅在儒道小世界轉世，又轉學了儒道，熟讀了秦楓的《經世集》，自是對秦楓的文風熟悉無比，此時此刻，就做出了大膽的猜測。

    丁毅沒等百里清風驚愕的表情，已是看向天空之中如滿月般的文曲星光，以及文曲星上淡淡的宮闕虛影，開口說道。

    「聖音響，聖道披靡，宵小驚懼……」

    「若真是如此，家主大人恐怕收拾方運的日子，近在咫尺了！」

    ……

    此時此刻，稷下學宮最深處的一處學宮之內，一道人影死死地抱住自己的額頭，如一頭受傷的困獸一般，疼得在床榻上，在地面上「嗷嗷」地嚎叫著。

    他似是生怕有人暗算自己一般，整個學宮方圓千步，都不允許留有任何的侍從和弟子。

    於是他淒厲如惡鬼般的嚎叫聲，就如同夢魘一般在空曠的學宮之內不斷地來去迴蕩著。

    仿若氤氳學宮之上不散不去的陰霾一般！

    如果此時有人衝進學宮，就會發現平日裡儒服青衣，風雅無比，備受群儒景仰的少年儒聖……

    此時此刻，就如同惡鬼一般。

    臉部的表情因為不可抑制的痛苦而變得猙獰無比，甚至因為難以忍受識海的劇痛，而在臉上抓出了一道道紅條，甚至抓出了血痕來！

    他在地上不停地翻滾嚎叫著。

    「文曲星……文曲星……啊！」

    「你既不照我，又何必給我聰慧的儒道天賦！」

    「你既不願讓我成為儒家至聖，又為何要讓我成為你的天選門生！」

    他如受傷的野獸，又如絕望的困獸，雙膝跪在冰涼的石磚上，仰天咆哮著。

    「你不照我便罷，竟還要以雷鳴聖音降我文位，毀我識海……」

    「你何其毒也，何其毒也！」

    方運一時竟是以手捶地，聲淚俱下道：「我被當作儒聖迎入稷下學宮，難道是我的過錯嗎？」

    「我只是想要保住我自己的地位，不想被當作笑柄掃地出門，難道是我的過錯嗎？」

    「我雖與鬼道達成私下協議，賣儒家同道以求自保，但我諸天戰場，反戈一擊，盡滅鬼道、妖族一代精英，這難道還不能將功抵過嗎？」

    方運絕望的嚎叫聲中嘶聲咆哮道：「難道你偏要逼我用『洗心革面』文心，斬滅我之前通過鬼道修煉的一切，你才能放過我嗎？」

    「天行有常，賞善罰惡，難道你就只會盯住我的瑕疵不放嗎？呃啊……」

    他欲哭無淚，大聲控訴道：「我……方運，哪一點不如秦楓，究竟哪一點不如秦楓？」

    「你文曲星無眼，居然選一個武家人來做儒聖，都不選我方運！」

    「我不甘，我不甘，我不甘啊！」

    可是任憑他千般控訴，那識海之中的痛苦竟是有增無減，終於……

    「咔」地一聲輕響，以方運近乎接近亞聖的念力強度，識海之中竟是被雷鳴聖音直接崩出了一道裂縫來！

    識海碎則儒道修煉之路斷絕。

    這與武脈碎，武道修煉之路斷絕，是一樣的道理！

    他驀地的眼神一愣，但好在識海只是崩了一道裂縫，並沒有完全崩潰。

    他長舒了一口氣。

    但旋即，就在霎那之間，一股悲愴，甚至是夾雜著嫉妒和絕望的情緒襲上了方運的心頭。

    他踉蹌著走到了劍架旁邊，「錚」地一聲，抽出了自己的文士劍。

    「錚」地一聲，狠狠劈斬在地上。

    鋒銳的寶劍面前，地磚如豆腐一般被整齊地切開了。

    「我要去找太子，我要告訴太子……我要告訴太子，秦楓是儒聖的消息！」

    「秦楓，秦楓……本聖，本聖一定要殺了你！」

    「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殺了你！」

    就在此時此刻，稷下學宮，觀星台上。

    兩名垂髫童子，推著一架獨輪車，緩緩到了觀星台的最中央。

    一名鬚髮盡白的老者，抬起頭來，以渾濁的眼睛看向天空中的天地異象。

    「諸聖……殿堂，真的是諸聖殿堂！」

    老者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

    甚至他瘦骨嶙峋的胸口，都因為激動而劇烈地起伏。

    旁邊的垂髫童子，看著天空中璀璨如烈日的文曲星，不禁問道。

    「師尊大人，為什麼晚上會出太陽啊？您出來，就是看這太陽的嗎？」

    老者含笑說道：「那不是太陽，那是我們儒家人的力量源泉——文曲星！」

    旁邊的童子驚訝道：「啊，那就是文曲星啊！」

    「那文曲星上怎麼好像還有宮殿啊？是神仙住的嗎？」

    老者聽得這話，再次笑了起來：「那是諸聖殿堂……」

    「這是……這是儒道大興的徵兆啊！」

    沒有理會兩個童子的困惑，老者終是輕嘆了一口，喃喃自語道：「老了，我應該見見他了……」

    「嗯怨情仇，不應該都由老夫帶進墳墓裡去！」

    「見了他，也就了卻我最後的一樁心願了！」

第一千一百三十九節：神脈！

    就在各處各地的儒道眾人或驚或喜或懼，處處上演著精彩的劇目時……

    位於生機秘境之外的秦楓，此時卻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受到文曲星光的灌頂！

    別人不過是接受了雷鳴聖音的灌

    秦楓作為引發天地異象的人，居然得到了文曲星光的灌之前秦楓在真武學院時，所忍受的文曲星光灌頂算是一重的話，這次通過天道亞聖試，秦楓引發的雷鳴聖音異象，給他帶來的文曲星力灌頂就是九重，甚至是十重的效果！

    武聖血如鉛汞，骨如鋼筋。

    武神卻是血如珠玉，髒如寒鐵。

    也就是說神武境的強者，血滴滾落下來，就像是珠玉一般。

    五臟六腑都像是寒鐵一般堅固。

    武聖雖然骨骼堅固，但也只能說不容易致命而已，五臟六腑重創的話，還是會死。

    相比之下，將五臟六腑都修煉出來的武神，存活的可能性要比武聖要大得多！

    至於真武至尊則是一滴血都是精血靈藥，渾身皮膚更是號稱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在文曲星光之中，秦楓已經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從血如鉛汞，骨如鋼筋，向著血如珠玉，髒如寒鐵進行著可以感受的轉化。

    秦楓此時此刻，卻是人為按壓下了自己身體的力量。

    他將原本要湧入武脈，轉化為力量沖關而出的文曲星力，盡數注入到了真武聖脈之中。

    別人不理解他的深意，他卻很清楚也很明白。

    現在還不是突破神武境的時候……

    確切地說，在生機秘境接受可能比真武至尊的九九雷劫還要可怕的劫數……

    秦楓還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

    這與他謀定而動，穩紮穩打，不喜冒險的行事方式有悖。

    雖然賭博一下，也許可以一朝得利，但秦楓奉行的準則就是逢賭必輸，即便眼前不輸，以後也會輸……

    只有穩紮穩打，才能小心駛得萬年船。

    畢竟修煉一途，一旦走錯，不但不能回緩，甚至要身死道消，灰飛煙滅。

    前世今生，這樣有著僥倖心理隕落的強者，簡直數不勝數。

    所以他強行壓制了自己突破到神武境，而讓自己成為了極為罕見的一個狀態——假格神武。

    介於武聖和武神之間，也就是假武神。

    與此同時，秦楓卻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他明明已經修滿了二十四條經脈，在妖界時就衝開就修滿了。

    他應該在步入神武境之前都無法再修煉新的經脈了，但就在這時，原本到了神武境才可以衝開的第二十五條經脈居然被意外重開了！

    這是神武境的第一條經脈，也被稱為是神脈，衝開這一條經脈，就可以理解規則，並將規則應用於作戰之中。

    太子為什麼能夠在戰鬥中運用規則，增強自己招式的威力。

    正是因為他達到了神武境入門，修煉滿了這第一條神脈。

    每一條神脈之中都蘊含著對一種法則的領悟和控制能力。

    厲害的神脈甚至相當於一個第二武脈。

    這比起在聖武境，甚至天武境就晉陞無望，去開第二個武脈，聊以增強自身實力的武者有著天壤之別！

    秦楓的這一條神脈，在文曲星力灌頂的巨大助力之下，瞬間就被填滿了！

    二十六條本命騰蛟，霎那變為二十八條本命騰蛟。

    也就是說，在龍血戰神的特性加持之下，秦楓本體的實力，姜可以達到五十六條騰蛟之力。

    比起半條真龍之力還要更多了。

    雖然並沒有真正的半條真龍之力的說法。

    但比起如看守妖祖平原鎮魔淵的三名妖族至尊，到了至尊境，都沒有修煉出真龍之力比起來。

    秦楓連神武境還沒有到，真正實力已經達到了半條真龍之力了！

    這人比人，是要把一大堆真武至尊，妖族至尊和鬼帝給氣死了的！

    整個文曲星力灌頂大概持續了一刻鐘的時間，秦楓盤腿坐在山林之間，牙關緊咬，忍受著幾乎脫胎換骨的煎熬。

    也幸虧是文曲星異動，引發了儒道的大提升，武家各處可能都在觀望和猜測，反倒沒有人關注到了秦楓。

    否則如秦楓上次突破九九至尊雷劫那樣的動靜，早就有真武至尊御空過來查看了。

    文曲星力灌頂結束，秦楓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念頭清明，渾身就像泡了一個熱水澡一般舒爽。

    尤其是他將念力展開的霎那，周圍山林，乃至是遠處的縣城，一草一木，一舉一動竟都被他盡收識海之中。

    如果說之前秦楓在半聖時是一念如汪洋，此時則幾乎是一念如星漢了。

    星空之下，自是藏不住任何的秘密。

    這樣的念力強度，把秦楓自己都有些驚住了。

    「幾乎達到了前世我儒君時的念力水平了，進步簡直神速……」

    「想來估計是我受了書封印之石的恩澤，在妖界又因為做了《正氣歌》，引來了文曲星的庇佑，替我擋住了天狼星，方才會有這麼大提升。」

    秦楓笑了笑說道：「達到亞聖，戰詩使用方能隨心所欲，我所做的詩皆為戰詩，除了一部分我可以用之外，如果能做出如《易水血戰》那樣的傳世戰詩，還可以教給其他儒生……」

    「即便是我做的，最難的戰詩，只要文位達到半聖，領悟了詩文真意，便人人可用……」

    「如此以來，儒道大興，亦不是難事了……」

    不過比起前世就知道亞聖的種種用途，腹內也藏滿了前世今生，兩個文明的諸多經典詩文的秦楓來說，最叫他感興趣的是他自己意外衝開的那一條神脈。

    第二十六條經脈是意外衝開的，秦楓並沒有達到神武境……

    秦楓自己不禁心裡也犯嘀咕，究竟這條神脈能不能提供一項空間的法則供他使用呢？

    還是說在神武境之前，只能作為一條普通的武脈，為他多提供兩條本命騰蛟之力？

    就在秦楓沉入心境，去感受那一條神脈傳來的磅礴力量時……

    他忽地就把目光睜了開來，淡淡一笑說道。

    「還好，是有空間法則的……」

    「雖然不是很強，但也聊勝於無了……」

    「居然是控制周圍的自然環境，這不就是跟趙括的軍爭武脈差不多嗎？」

第一千一百四十節：青玉劍之秘

    趙括的軍爭武脈，秦楓幾次與他交手，可以說是十分熟悉的了。

    當年易水關大戰之前，趙括發動軍爭武脈，讓大雪連下三天，雪夜突襲，直接打了燕國邊境一個措手不及，可以算是一個經典的戰例了。

    但對於大兵團作戰有效果，單人以及強者小範圍的過招，就比較雞肋了。

    不過有了一條神脈，相當於有了第二條武脈，對於秦楓來說，也是很大的增強了。

    可以控制自然環境的法則雖然雞肋，但比起千里眼，順風耳這些法則，可以拓展的功能已是多得多了。

    秦楓又看了一眼高懸於夜空的文曲星，轉而回到了生機秘境之中。

    取出《天帝極書》，果然，在雷鳴聖音之後，《天帝極書》又得到了強化。

    《天帝極書》無風而動，第三十三頁，水墨畫上，正是妖靈城中混沌妖國行宮。

    水榭之中，還是獨臂的秦楓盤腿而坐。

    在畫面的背後，代表著儒家小世界的大澤聖院和代表著道家小世界的天機儀漸次浮現。

    兩道光華注入他的體內，在他身後，二十四條本命騰蛟張牙舞爪。

    下綴一行小字，寫道：「武歷一千零七年，十月初一，秦楓以天帝青玉重啟《天帝極書》小世界，得儒道信仰之力及道家小世界大易聖朝國運灌頂，修滿第二十二條經脈，得二十四條本命騰蛟之力。」    未幾，書頁拂動，直接落在了第三十四頁上。

    只見畫面之上，一方小世界之中，還是狼妖形態的秦楓，一手狼牙刀，一手狼牙劍，傲然而立。

    在他的面前，一頭巨大無比的三目炎龍仰天咆哮。

    正是妖靈城主，妖祖護法龍乾。

    小世界之外，周圍更是妖影重重，眾敵環飼。

    下有一行小字寫道：「武歷一零一七年，十月七日，秦楓斬殺妖祖護法，吸收天妖血晶，突破聖武境大圓滿，修滿二十四條經脈，成就二十六條本命騰蛟之力。」

    正遲疑之間，浩然風動，《天帝極書》再翻一頁。

    第三十五頁之上，畫面迭出。

    這回的畫面，果然就是山野之中，秦楓仰頭望向天空中一輪堪比皓月的文曲星辰，諸聖殿堂宮闕隱隱浮現。

    星芒璀璨，貫頂而下。

    下綴小字則是：「武歷一零一七年，十月十日，秦楓應天道亞聖試，以《治國平天下策》引聖道雷音，諸聖殿堂歸位，得文曲星力灌頂，成就假格武神，意外修出第一條神脈即二十五條經脈，成就二十八條本命騰蛟之力。」

    秦楓看到這裡，方知自己《經世集》中關於「經世致用」的「正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幾個部分，至此已全部書寫完成。

    最後一次考驗就是天道至聖試了。

    「想來，天道至聖試之時，就是我的《經世集》徹底完成之日，經世致用之道能否得證至聖，就看最後一場了。」

    但秦楓心中也不是沒有困惑。

    正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可以說是儒家人的終極目標了。

    前世裡，憑藉著儒道草根崛起，通過將儒道修煉從精英推廣到民間，就得證了至聖文位。

    這樣的難度，與現在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如果再要寫，天道會要秦楓寫什麼樣的文章呢？

    就在這時，第三十五頁上，畫面一沉，原本秦楓以為要到神武境才可以得到的青玉竟提前從書頁上浮現出來。

    秦楓看著眼前一大塊劍身位置上的青玉碎片，趕緊取出了之前青玉拼湊出的劍柄來。

    他之前獲得的青玉，以及在妖界得到的兩枚青玉全部拼湊起來，方才拼出了一把斷刃短劍。

    劍柄還算完整，劍刃只有短短的三寸多。

    說是斷刃短劍，都很勉強。

    也虧得是這把來自天外之天的天帝玉劍，擊敗了附在徐蓮兒身上，擁有超越中土位面力量的邪魔。

    就在秦楓拿出斷劍的瞬間……

    「叮」地一聲玉石碰撞的清脆聲響，《天帝極書》中的大塊青玉就這樣與秦楓手中的斷刃短劍拼接起來。

    玉石天成，無縫相連，秦楓再抬手時，卻發現除了接合處有一道細如蚊子腿般的裂紋之外，竟是如簇新一般。

    短短兩寸的劍刃，接上這一大塊青玉，雖然還是斷劍，但隱約已經有七寸左右，相當於一把匕首了。

    再看劍身紋路，也很有意思。

    上古劍刃並沒有血槽，現在這七寸劍身上也同樣沒有血槽。

    但奇怪的是，玉面之上卻有很多的銘文，像是神文，又好像只是形神奧秘的圖案。

    秦楓目測了一番，琢磨道：「這樣看來，接下來的青玉碎片應該只有最後幾塊了……」

    「只是不知道，這天帝留下的玉劍，究竟有什麼特殊之處呢……」

    正當秦楓端詳玉劍的時候，整把天帝玉劍之上，竟是流光溢彩，一道道銘文竟是如有生命一般漸次亮了起來。

    未等秦楓反應過來，秦楓的耳畔，之前每次獲得新神文時，都會響起的神秘古音霎那響起。

    「難道這劍上也有神文傳承？」

    正當秦楓疑慮之時，仔細分辨耳邊的話音，方才意識到：這一次傳授的居然不是什麼神文，而是一篇武技。

    確切地說，是一套劍術。

    「這套劍法叫——九重至上昊天劍技？」

    「聽名字這麼厲害……」

    秦楓只皺了皺眉頭，畢竟他還是第一次從神秘古音中得到過現成的武技。

    但旋即他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果然，這篇劍術是不全的，確切地說，九重至上昊天劍技，應該是有九篇不同的劍技組成，秦楓現在領到的只有第一篇劍技。

    這一篇劍技也就是《月輪天意斬》。

    根據其中篇目的描述，應該是以自身力量引動九重天之中最低一層月輪天的力量，吸引月華揮斬出劍的劍技。

    雖然看起來平平，但窮盡秦楓三世兩個文明，竟都不曾聽說過這套劍法，也不知道武家有引動月華的劍技。

    「以月華為戰力，這樣的作戰方式，除非是極其罕見的月神武脈，幾乎不可能借用……」

    「鬼道雖然利用月華修煉，但出招還是使用的是鬼道怨力……」

    「這劍技聞所未聞，難道是天外之天的劍技？」

    要知道，秦楓前世也不曾踏足天外之天，如果真的是天外之天傳下來的劍技，那可能這看似尋常的劍技，威力會大到離譜。

    至少也在秦楓目前使用的最強劍技，劍神所創的天外飛仙之上。

    這對於缺乏強力劍技的秦楓來說，真的是補上一塊很重要的短板。

    天帝玉劍的意外收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