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節：養吾浩然正氣
「以我二百年壽數，丹心化碧血，常養吾浩然正氣！」
秦楓聲如洪鐘，正氣激盪，原本烏黑的長發，瞬間青絲之中白髮陡生。
若說上一次秦楓以百年壽數化浩然正氣，長發之中不過些許白髮，此時則是白發暴漲，仿若霜雪飛滿長發。
正氣激盪，迎風而起。
言罷，秦楓右手一抖，騰龍金筆已是穩穩落於掌心之中。
狂風獵獵，他微微一頓，猛地噴出一口丹心碧血於筆尖。
丹心化碧血，浩然正氣幾乎於筆尖透筆而出！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秦楓下筆飛快，筆落有聲，竟是如有古之聖賢吟唱而出。
「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
第二句出，整個封印之書竟是微微顫抖，如產生了共鳴一般。
「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
第三句出，狂風激盪而來，浩然正氣如大江充塞，形成屏障護住秦楓。
「皇路當清夷，含和吐明庭。」
第四句出，浩然氣衝天而起，上化為日月星辰，下化為河流山嶽，立於書劍封印正中間的秦楓，頭之中，開天闢地的巨人。
方運激發而出的舌劍瞬間粉碎，甚至浩然正氣瞬間反震，將三人之中實力最弱的秦楓震得連連後退。
「這，這到底是什麼戰詩？」
「到底是誰做的戰詩？！」
方運根本無法想到，一首還沒有寫完的戰詩，竟然都有如此強悍的威力。
秦楓的最強儒道戰詩《正氣歌》，威力還在前世儒君所做的任何戰詩之上。
恐怕只有聖言道則，或者利用《論語》、《詩經》、《春秋》這樣的不朽文典，這樣利用儒之道理攻擊對方的手段，才能與之匹敵。
但儒道至聖典籍已是殊為難得，大部分儒生連見都不得一見，不朽文典更是不可能見得到……
更不用說領悟其中奧義，再以此來攻擊對手了。
儒道的很多戰詩，還是從《詩經》中流傳出來的。
若說《正氣歌》是儒道最強戰詩，亦不為過！
浩然正氣上為日月星辰，下為百姓百獸，可辨忠奸善惡，其中的「道」與「理」就是構成天地萬物的基礎。
這就是浩然正氣，足以創造一方世界的力量！
浩然正氣化為長河，先斷方運舌劍，再吞噬徐錚的千刀葬魂斬！
刀勁也罷，鬼魂也罷，在秦楓滾滾而來的浩然正氣面前，就像是撒進熱湯裡的白糖，迅速融化消散開來。
然而就在這時，太子的「風雷狂龍斷」到了！
「喝啊！」
四十條本命騰蛟的太子，腳踩踏天迷蹤步，竟是在浩然正氣抵住風雷狂龍斷的霎那……
他爆吼一聲，念動口訣，驀地身後四十柄黃金飛劍騰起，人與劍合，劍與身合，霎那之間人劍合一！
一柄巨大金劍，如削落星辰，直接朝著浩然正氣深處刺去！
「真武……斬龍訣！」
可《正氣歌》的力量又豈止只有四句？
隨著他落筆越來越快，一條條詩句躍然虛空之中，每多出一句詩文，浩然正氣的強度就增強一倍，這樣幾何倍數的增長！
即便武家最強的真武聖脈，都要黯然失色！
「不惜一切打斷他的戰詩!」
方運此時此刻已經意識到了。
秦楓所做的，可能是一首他前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戰詩！
而且威力會大到他難以想像的地步。
方運眼急，當即又寫出一首戰詩。
「江南美酒君須記, 北國風霜我獨知。」
「百萬妖兵臨城下, 再請諸公去賦詩！」
當即滔天妖氛，如百萬妖軍臨城，森嚴無比。
這等重壓之下，竟是比武道強者的威壓更強，專門克制儒家戰詩。
尋常儒生怕是重壓之下，連識海都要粉碎。
即便是儒道聖者也會被打斷戰詩，甚至短時間內無法使用戰詩！
因為這首戰詩的名字，就叫做《休賦詩》。
據說是一次某國大宴，文臣們建議一人做事一首為樂。
恰逢一名虎將征戰歸來，文臣們紛紛起鬨要虎將來做一首。
虎將當即冷笑，做了此詩，驚傻一干儒生。
而這位虎將，有人傳聞就是後來的武帝。
此時與《殺儒詩》齊名，都是侮辱儒家的詩歌，卻是被方運都改成了戰詩，此時吟誦出來！
《殺儒詩》侵蝕戰詩生靈和戰詩效果，封鎖文心。
《休賦詩》則鎮壓識海，封鎖戰詩的使用。
兩者並用，儒生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方運作為一個儒家人，為了殺掉儒家的強者，竟如此處心積慮！
可就在這時……
浩然正氣長河之後，秦楓竟絲毫不懼，縱聲笑道。
「浩然正氣長存我胸，自是妖鬼不侵……」
「方運，若你想打斷我的《正氣歌》，區區百萬妖兵有何用？」
「少說也要千萬！」
話音落下，秦楓筆尖輕掃，已是點出了《正氣歌》的最後兩道詩文。
「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
「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這兩句雖然不及「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來得有力，但效仿古之先賢，刑罰加身亦不悔的氣概卻是有增無減。
《正氣歌》通篇凡六十句，隔句一韻，通篇四韻，平仄間押，渾灝蒼古，頓挫揚抑，蕩氣迴腸，就在一夕寫就的瞬間……
橫阻於前的浩然長河驟然席捲，如天河倒灌。
《休賦詩》中百萬妖兵的威壓瞬間被浩然正氣反噬。
沛乎蒼冥的浩然正氣僅一個照面，就將《休賦詩》的威壓轉化為了浩然正氣，朝著方運倒捲而去。
「噗！」
一大口鮮血狂噴而出，方運連退十幾步，竟是連手中的鵝毛浩然筆都震落在了地上。
彷彿是儒道至聖文寶有靈，一直跟隨方運的鵝毛浩然筆在落地的瞬間，竟摔得粉身碎骨！
彷彿是不願跟隨方運同流合污，而要以死證明自己的清白一般！
正當方運詫異之時……
大音希聲，沒有任何碰撞衝擊的爆裂之聲，就在金芒巨劍與浩然正氣碰撞的瞬間……
又一道人影被衝撞排斥出來。
正是衝入浩然正氣之中，以身化劍，施展出《真武斬龍訣》，準備襲殺秦楓的——太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