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儒武爭鋒 作者:情殤孤月(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11-25 20:22:0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16 601633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9-15 17:00
第兩千四百零五節:劍膽琴心!
        
    秦楓的三音合浪猶如一隊驍勇彪悍的騎兵,一頭紮進《青松吟》的波紋中。

    如鐵騎鑿陣,大軍橫掃,隱隱有萬軍衝鋒的轟鳴聲,刺破數以百計的波紋。

    令人歎為觀止!

    “你,你還差得遠呢!”戴為雍陰沉地看著秦楓,十指不斷彈擊波紋,十指之上,血花迸濺,激越的《青松吟》之音響徹彈波湖。

    秦楓繼續彈奏《將軍令》,就見“連”之指法形成的三道緊密波紋猶如重甲步兵一樣,以極慢的速度向前推進,雖然慢,但卻步步為營,擊潰所有襲來的波紋。

    不多時,戴為雍即便十指出血,竟也難以阻止潰勢!

    《青松吟》大勢已去!

    戴為雍眼中閃過一抹驚慌之色,沒想到自己不僅沒能阻止秦楓,他與另外九人居然反被秦楓逼到絕境!

    若是秦楓反擊成功,這十人的彈奏將會全部中斷。

    傾巢之下無完卵。

    而秦楓最後的“臨”之指法形成的七音合浪不疾不徐地向前,既不像“截”之指法凶悍。也不如“連”之指法穩重,但卻有大將出征、劍指天下的氣勢!

    在七音合浪的身後,出現許許多多的波紋,如同視死如歸的中土軍魂。

    劍鋒所指,所向披靡!

    這是真正帶兵上陣,萬軍披靡,甚至百萬軍中,屍山血海拚殺出來,才能擁有的氣魄,豈是尋常文道修士彈琴就可以彈出來的?

    就好比一方是殺場廝殺,百戰生還的驍勇悍將,一方是紙上談兵,指點山河的乳臭學子。

    高下立判!

    “請我戴家聖魂!”

    戴為雍大喝一聲,身後竟是浮現出一位彈琴老者的身影,戴為雍動右手,老者亦動右手,戴為雍彈波如琴弦,老者亦如是!

    “戴為雍,你連你家聖人祖宗都請出來了!你徹底不要面皮了!”

    岳飛驚大聲喝罵道:“你戴家老祖戴顒乃是為數不多的樂道聖人,給你這戴家嫡長子的祖蔭,是讓你之文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你竟拿來做這等損人利己的齷齪事情!簡直丟盡你家聖人的老臉!”

    戴為雍此時已幾乎癲狂,他咆哮聲音如鬼嘶道:“滅殺秦楓,我自可證大道,關你何事!”

    秦楓看向氣急敗壞的戴為雍,他淡然道:“戴為雍,我勸你三思!小心你家聖人大義滅親!”

    戴為雍聽而不聞,看著秦楓,面目凶狠,他毫不猶豫猛然一掌拍下。

    所有人清晰地看到,戴為雍的手掌落在七音合浪上的一剎那,突然猛地抬手,隨後發出殺豬般的慘叫,大量的鮮血從他手中噴灑而出。

    一旁的人仔細一看,倒吸一口涼氣,就見一道深深的傷口橫在戴為雍的手掌之上,若是戴為雍再遲疑瞬間,整個右手都會被切下。

    “劍膽琴心?!”

    孔繁瞬間驚喝出聲,雙目睜開欲裂開,難以置信地看向眼前的一幕。

    無形琴音化有形劍氣。

    傳說之中,樂藝聖人,至少也是精通樂藝,浸淫其中無數年歲的天才,才能夠有的手段,竟是被經世家的秦楓施展了出來!

    此時此刻,試煉場內另外九人幾乎同時慘叫出聲。

    幾乎每一人都是手指鮮血淋漓,慘叫如殺豬一般!

    九個人的手指之上,皆是鮮血飛濺,身前血水撲騰,淒慘無比,

    秦楓的《將軍令》波紋緩緩向四面八方蔓延,將《青松吟》形成的波浪都被吞沒了。

    至於正在彈奏其他樂曲的九人,霎那之間,全部中斷。

    整個試煉場內,只有秦楓手指起起落落,彈奏著一曲鏗鏘絕世的《將軍令》。

    琴音如劍音,劍音如雷鳴,邪魔畏,宵小懼。

    “那九個人也是倒霉,偏要跟秦楓一場較量,這一下好了,不僅曲子被打斷,一籌不得要被趕出浩然塔,本身對於樂藝的信心也必然遭遇毀滅性的打擊,真是無妄之災!”

    快哉亭內有人也有人說道:“用琴之人,最寶貴自己的雙手,往往每日都要用珍貴藥材浸泡雙手的指腹,以此來保證十指的柔韌性,如今他們雙手都被劍氣割傷,就算傷口可以恢復原狀,皮膚也肯定不會有原來那麼光滑柔韌了。換言之,他們也許終其一生,都難以回到今天比賽之前的狀態了。”

    此時此刻,慶南峰與書才子顏羽空也出現在了快哉亭內。

    慶南峰原本以為戴為雍是樂藝聖人的後人,讓他壓制從沒聽說在樂藝方面有所造詣的秦楓,不說是殺雞用牛刀,基本上也是十指拿田螺,十拿九穩的局面。

    可就在他優哉游哉,來到快哉亭的時候,眼前的一切,正是他看到的那一幕。

    戴為雍與另外九人,哀嚎一片,十指流血。

    試煉場上,除秦楓以外,再無一人能夠彈奏樂曲。

    別說是樂曲了,就是連一個音符,都已經彈不出來了。

    慶南峰只覺得嗔目結舌,細思恐極。

    冉明失手,他自然而然地認為是冉明幫了秦楓的倒忙。

    岳壯失手,他可以理解為是那傢伙志大才疏,中了秦楓的詭異。                        此時此刻,他親眼見到了秦楓施展出了罕見至極的“劍膽琴心”,以此擊敗了樂藝聖人加持的戴為雍。

    這就讓他倍感恐懼了。

    從沒有聽說過秦楓在樂藝上面有什麼的造詣啊,他竟然能夠施展出劍膽琴心。

    天知道他還有什麼樣的後手沒有施展出來啊!

    就在這時,顏羽空看了看秦楓,自言自語道:“莫非是戴家自己的聖人,大義滅親了?”

    話音落下,只見那立在戴為雍身後的高大操琴老者,驀地反手,重重一掌拍在琴弦之上。

    這並非是戴為雍的動作,而是那在他身後的影子,如有實質一般,就像是霎那之間擁有了自己的魂魄和意識,就這樣一掌拍下。

    戴為雍頓時吐血!

    與此同時,道道浩然紫氣驀地從他身體裡如水汽蒸發,竟是紛紛飛蛾撲火一般朝著那身後的老者影子聚集過去。

    下一秒,一個聲音縹緲道:“戴為雍,有辱家門,革去嫡長子名分,貶為戴家庶子,其母管教不嚴,貶為奴婢!”

    話音落下,人影消散,戴為雍在那道聖人影子消失之後,整個人的氣勢一降再降,須臾境界跌落到了小天人境以下。

    雖然他現在還沒有被學宮正式革去文位,但現在的他,別說是對付秦楓,就是一個普通的學宮教習,他都已經不是對手了。

    看到這一幕,整個快哉亭內所有人噤若寒蟬。

    聖人一怒,當真是叫人齒寒。

    孔繁看向試煉場內,用秦楓之前所說的一句話講道:“聖人非所與嬉也。戴為雍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在聖人試煉的浩然塔裡,做出這等辱沒聖人世家門風的事情,若不引來聖人大義滅親,那才叫奇怪了。秦楓叫他三思而後行,乃是要救他,只可惜戴為雍自己聽不進去。”

    顏羽空笑了笑,說道:“難怪秦楓可以施展出劍膽琴心,估計是戴家聖人暗中相助,果真是大義滅親了。秦楓剛才勸戴為雍的時候,說不定戴為雍在那一刻,還會覺得秦楓是怕了自己……生死一線之間,做出糊塗事的人,不少!”

    慶南峰則死死盯住試煉場內秦楓的身影,不知其所思所想。

    秦楓繼續以指彈波,《將軍令》緩緩進入尾聲,最終收回雙手,一曲奏罷。

    浩然塔聖靈旋即宣佈,秦楓因為爭勝成功,自創指法,且施展出劍膽琴心,得到了十籌滿籌。

    浩然塔內外,再次嘩然。

    射藝十籌,禮藝十籌,詩藝十籌,畫藝十籌,御藝十籌,甚至連樂藝都是十籌。

    過六層,六十籌,此等實力,令人咋舌。

    雖然屈懷沙也是一樣的成績,但屈懷沙乃是第一個破關,每一關都多得一籌,說是十籌,等於是九籌。

    一籌之差,天壤之別。

    就在秦楓破關的同時,姜雨柔與岳飛驚的身形驟然被浩然氣包裹,直接越過快哉亭,落到了這一層的底端。

    無數人羨慕至極。

    “早知秦楓這麼厲害,我也去跟他結為盟友了,這簡直就是一路躺贏啊!”

    “哎,居然還有這等好事!”

    但很快,就有人譏諷道:“你怎麼不說你去跟屈懷沙結為盟友啊?你想跟人家結盟,人家跟你結盟嗎?”

    “就是,姜雨柔不必說,那是秦楓的紅顏知己,岳飛驚是什麼實力?兵家俊彥,哪裡是你比得了的!”

    更有人挖苦說道:“如果說秦楓是即將化龍的大蛟,岳飛驚就是扶龍的鷹隼,你們這些做白日夢的,最多算是想吃天鵝肉的癩蛤蟆!”

    許是這話說得太刻薄了,當即就有人對那人群起而攻之:“說得好像你不是癩蛤蟆一樣!你有本事跟秦楓結盟去啊!”

    快哉亭內外議論紛紛,孔繁卻是面沉如水,對身邊孔家高手說道:“根據古籍推斷,下一層,應該是考校棋藝兵法的風波亭了吧?”

    孔家高手沉聲回答道:“少爺,不是風波亭,就是考校書法的鐵筆亭。”

    孔繁站起身來,笑了笑說道:“好,如果下一層,無人阻攔秦楓,或者那人實力孱弱,不值一哂……我便在下一層與秦楓做公平的君子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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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四百零六節:驅虎吞狼!
        
    此時此刻,浩然塔外,文廟之外,文廟外面的三生客棧。

    上房之內,床榻之上,一名長衫老者盤腿而坐,正悠閒地磕著瓜子。

    在他面前的《誌異錄》陡然無風而動,書頁之上,才提筆寫了一個開頭的故事,居然在沒有動筆的情況下,“唰唰唰”不斷地有文字浮現出來。

    其文字浮現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淡然一笑說道:“終於忍不住要動手了嗎?”

    面對這等異象,長衫老者竟依舊不緊不慢地將手裡的瓜子磕開,嚥下瓜子仁,

    他抬起手來,身邊盤繞他旋轉的白毫毛筆,驀地飛入他的手中,他看向自動浮現出來的文字,笑道:“呵,還挺能藏的,不動聲色地激發了孔繁的好勝之心,以他的君子心性,的確有可能會生出與強者一較高下的念頭……”

    他又磕了一顆瓜子,笑道:“接下來,你必是要讓他與秦楓兩敗俱傷,最好各自都傷了大道根本,嗯,直接全部扔出浩然塔可能太過了。你必是要他們留下一人,繼續前行,只是說強弩之末不能穿稿,他們絕不是屈懷沙的對手……”

    這裡,剛才還笑容和煦的長衫文士驀地肅然,他沉聲道:“好一把如意算盤,好一個驅虎吞狼,老夫豈能讓你如願以償!”

    白毫仙筆驀地向下一點,那本《誌異錄》上竟是鏗然發出金鐵之聲。

    滾滾浩然紫氣竟是從筆尖之上沛然而出,瞬間充塞整座房間。

    三生客棧正對面的一間客棧,廂房之內,黑衣人驟然一驚。

    “聖人?居然有不呆在王道塔上的文道聖人相助這廝……”

    但他旋即冷笑出聲:“呵,我道是哪路聖人出手攪局,原來是一個還沒有聖位的小傢伙。上次讓你因禍得福,有所明悟,得以邁入了天人境,很好,這次本座就讓你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話音落下,在他身邊懸浮的兩道符籙,驟然閃爍一黑一白,兩色光芒,猛然朝著中間一撞。

    “鏗!”

    黑白兩道符籙瞬間對撞,竟是化為一幅棋盤,立在半空之中,棋盤正對面黑衣人。

    棋盤之上,黑白兩方,若干棋子如兩軍對壘,隱隱約約已有兵戈殺伐之音傳徹四野。

    黑衣人一彈指,一顆黑子“呯”然落於棋盤之上,再彈指,再落一子。

    右手隔空虛彈一十七下,落子一十七顆,整個棋盤之上,殺伐之氣,猶然暴起。

    蒲松濤以毛筆為劍,以奇書為沙場。

    《誌異錄》上字跡浮現又被他用毛筆勾去,他寫下一字,很快就又被擦去,如此循環往復,他一身長衫已經被汗水徹底濕透。

    黑衣人以棋子為兵,以棋盤為沙場。

    棋盤之上,黑子落子,白子落子,黑子崩潰,白子粉碎,噼噼啪啪,就如大年夜的爆竹一般,此起彼伏,糾纏不清。

    幽暗之中,黑衣人一口銀牙幾乎咬碎,他切齒道:“任何人,都不能阻擋那位大人的計畫,阻屈懷沙得聖機緣者……”

    “殺,殺,殺,殺,殺,殺,殺!”

    黑衣人每吐一個殺字,棋盤之上就多一隻黑子,連吐七個殺字,連多七枚黑子,無不殺氣騰騰,幾欲擇

    人而噬。

    對面,三生客棧之內,蒲松濤只覺得筆尖壓力陡增,竟是再難以寫下哪怕一字,甚至整條握筆的右手微微顫抖,讓他幾乎拿捏不住手中的毛筆。

    他看向街對面,玩味笑道:“呵,這還沒到生死關頭,就動了真火,怕不是太好吧!”

    ……

    此時此刻,浩然塔內。

    第一層,射藝。

    第二層,禮藝。

    第三層,詩藝。

    第四層,畫藝。

    第五層,御藝。

    第六層,樂藝。

    幾乎每一層都是屈懷沙先以十籌通過,秦楓再以十籌通關。

    雖說都是十籌,但所有人都很清楚,屈懷沙的十籌與秦楓的十籌,其實是天壤之別。

    屈懷沙只要得到九籌,就可以得到十籌。

    就好像一張卷子,錯一題也能得滿分跟實打實的做到滿分,絕對不是同一個難度等級的。

    浩然塔一共只有九層,現在六層已經揭曉,接下來就是第七層了。

    此時此刻,留在浩然塔底層的人數也越來越少了。

    只有稀鬆的最後十幾人了。

    這些人多是專修於還沒有出現的另外三藝,書法、棋藝和數藝。

    這三藝當中,數藝本就冷門,自然專修者極少,但這些埋頭究天人之辨的傢伙,可能比的能力渣到連六籌通關都成問題,但往往數藝上實力極強,而且在數藝一途走得極遠。

    所以他們必須要等到數藝那一層確定了,才從這一層開始試煉,到數藝這一層試煉,他們將最有可能得到機緣和數藝聖人的青睞。

    至於通過這一層之後,還能再通過幾層,那全部都是賺的了,只看他們自己的造化。

    就在這時,只聽得一聲驚呼,原來第七層出來了,居然真的是數藝。

    屈懷沙居然依舊得到了十籌。

    當即,最後十幾人一下子又去了十人,趕緊進第七層試煉去了。

    偌大一個底層廣場就只剩下了最後七八人了。

    皆是只通棋藝與書法之人,可偏偏就在這些人當中,慶南峰的左膀右臂之一的南宮青澄,竟在此列。

    端木青卻已不知了去向。

    南宮青澄看向亮起燈光的第七層,嘴角微微翹起,他笑道:“端木兄,不求你擊敗秦楓,只要讓他少得一籌即可。”

    他笑了笑,饒有興致地說道:“不管是慶南峰,還是屈懷沙最終得了成聖機緣,於我,都是天大的好處。對比你這等吊死在一棵樹上的傢伙,我可是走運太多了!”

    此時此刻,秦楓等人原本都以為下一關會是考校棋藝的風波亭,或者是考校書法的鐵筆亭,沒曾想到,一步邁出,竟是如置身在璀璨星河之中。

    又好像星河倒置,天地倒懸,讓人恍然生出暈眩與不適感。

    秦楓皺眉,岳飛驚看了一眼周圍,驚呼道:“第七層怎麼會是考校數藝的乾坤亭?不可能啊,根據古籍推理,怎麼推也不可能是在快哉亭後面接乾坤亭,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雨柔關切道:“會不會是聖人做出了修改?畢竟不可能次次試煉,都原

    封不動,對吧?”

    秦楓點了點頭,看向四周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又不是能不過乾坤亭,早過晚過,不都是一個樣嗎?”

    岳飛驚這一下就著急了,他一跺腳,腳下如星河璀璨的地面頓時抖了三抖,他焦急道:“這哪裡能一樣?數藝是最消耗文氣的一項科目,所以一般都是在頂樓,也就是第九層,才是數藝。一路破關到九層的聖人,正好可以心無旁騖,沒有牽掛地將所有文氣都投入到數藝的演算當中,能推算出幾籌,都是各自的本事。現在這下可怎麼辦?”

    姜雨柔一下子就聽出了岳飛驚焦急的原因。

    原本的情況下,通關到最後一層的聖人們,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將所有剩餘文氣全部投入數藝進行推演。

    但秦楓現在才第七層就遇到了數藝,這就非常棘手了。

    如果所有文氣都用在運算上,能不能得十籌還二說,就算得到了十籌,那後面兩層的書法跟棋藝試煉怎麼辦?

    這兩藝可也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但如果有所保留,都沒有全力以赴去進行推算,那麼幾乎沒有可能在第七層獲得滿籌的機會,甚至可能連一個像樣的籌數都沒有。

    當真是騎虎難下。

    秦楓看了看周圍的星河,竟沒有絲毫的為難神色,他問道:“這一層的規矩如何,岳兄你能否為我講解一二?”

    岳飛驚只得點了點頭,說道:“其實這一關不算困難,數藝乃是運算推演的基礎,所以一般是出一道題,給試煉者,如能答題又快又不出錯,就能通關。”

    秦楓點了點頭,心想,這還真的就是做數學題啊!

    可就在這時,姜雨柔不禁奇怪地問道:“可為什麼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人給秦楓出題?秦楓已經到第七層有些時間了啊,會不會是這一層出了什麼狀態,還是……”

    話音未落,只聽得一個聲音陰森笑道:“秦楓,我端木青,候你多時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人身穿雪白鶴氅,峨冠博帶,就坐在不遠處的一顆星辰之上。

    沒錯,他的確是坐在了一顆星辰之上,他抬起手來,指向秦楓道:“秦楓,我已向你發起了爭勝,所以,你在這一層的題目,可不會是那麼輕鬆簡單就可以對付的了!”

    “又爭勝?!”

    岳飛驚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你們這些慶南峰的走狗,你們還要不要臉了?第一層冉明爭勝,第五層是岳壯,第六層是戴為雍,第七層又冒出來你這個傢伙……慶南峰對自己就這麼沒有信心嗎?每一層都要派一個小弟出來噁心人?”

    端木青聽到岳飛驚的破口大罵,居然不惱,他冷笑道:“慶家對我端木家有大恩,士為知己者死,何況一爭勝乎?只要能為慶家奪得成聖機緣哪怕盡微薄之力,我端木青亦在所不辭,你——懂什麼?”

    岳飛驚竟是被端木青駁斥得啞口無言。

    毫無疑問,冉明也好,岳壯也好,戴為雍也罷,還有面前的這個端木青,都是各自家族的佼佼者。

    他們來到群英會,進入浩然塔的目的,本來就是為了幫助慶南峰奪得成聖機緣。

    這其中,竟難有對錯善惡之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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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四百零七節:五常兼備,國士無雙!
        
    岳飛驚被端木青駁斥得啞口無言,秦楓卻是淡淡開口說道:“這是你的選擇,還是你家族的選擇?”

    端木青見秦楓居然並不慌張,他正色說道:“我既然能夠站在這裡,自然是我自己的選擇,也是我們端木家的選擇!”

    秦楓依舊語氣雲淡風輕,就好像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岳壯所在的岳家,已經被聖人責罰三代之內別說聖人,連夫子都不能出了……”

    他繼續說道:“相比之下,戴為雍可能還好一點,只是被他們戴家的聖人老祖革去了嫡長子的名分,拿走了聖人祖蔭,僅此而已。不知道,你是會比他們好一點呢,還是會比他們還要慘一點。”

    秦楓的語氣平靜至極,落在端木青的耳中,不啻於平地驚雷。

    他本來存的是一人做事,一人當,士為知己者死的心態,不曾想到居然會累計整個家族。

    最關鍵的是,他們分明是為家族報恩,到頭來可能連家族老祖都要出面責罰他們。

    這未免也太慘了。

    姜雨柔和岳飛驚看到端木青的神色恍然,兩人皆是對看一眼,心頭一喜。

    兵法有言,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

    上兵伐謀,便是此理。

    顯然,秦楓如今在心態之上已徹底佔據了上風。

    “可是爭勝一旦發動,就不能取消,這可如何是好?”

    岳飛驚焦急地看向秦楓與端木青,“這端木青不會狗急跳牆吧?”

    話音落下,一語成讖!

    端木青看向秦楓,眼神驀然恢復堅毅,他冷喝道:“既然如此,我便再沒有退路了!”

    他抬起手來,指向秦楓喝道:“我只有擊敗了你,才能不被家族當做棄子,同樣,我只要擊敗了今天在群英會浩然塔名聲斐然的秦楓,我——端木青便可以成為學宮最耀眼的新星!”

    他語氣狂熱道:“到時候,家族不但不會責罰我,還會將我視為掌上明珠,奉為未來的希望,秦楓,這一切,我必須要通過打倒你來得到!你——莫要怪我!”

    秦楓看向端木青,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轉折,竟好似早就猜到了一般,他笑道:“既你已經想明白了,那就一戰好了!”

    他抖了抖衣袖,像是在撣掉上面附著的灰塵:“最好快一些,我趕時間!”

    “你找死!”

    端木青暴然大怒,他看向秦楓喝道:“看你知道這一關的考題之後,你這臉還笑不笑得出來!”

    他先伸出一指,指向秦楓,旋即又指向身邊浩瀚星辰,他喝道:“你我須在一炷香的時間之內,將這些星辰的運行軌跡重新演算設計,並且讓他們不至於相互碰撞。如果產生了任何一顆星辰的撞擊,會視碰撞程度扣除籌數,最少一籌,最多直接趕出浩然塔……”

    他看向秦楓,得意道:“你現在還笑得出來嗎?”

    秦楓看向端木青說道:“你跟我同時推演?”

    端木青冷笑道:“當然!”

    岳飛驚頓時大喝道:“端木青,你要臉不要臉?”

    多出一個人推演,就會跟快哉亭內的情況一樣,必然會受到另外一個人的干擾。

    因為你不知道對手會怎麼樣安排這些星辰的運行軌跡,你必須要考慮對手的星辰運行軌跡,還要去猜對方的意圖。

    因為各個星辰不但有自己運行的軌跡,相互之間還有引力,難度上的增加絕對不止增加一倍那麼簡單。

    有可能躲開了別人的星辰,自己的星辰卻因為受到引力影響而自己撞了起來。

    也有可能自己的星辰運行無礙,陡然一顆別人的星辰闖入其中,頓時亂作一團,方寸大亂。

    以端木青的用心,絕無可能不給秦楓製造麻煩。

    哪知秦楓反而笑了起來:“那你可要當心了!”

    言罷,秦楓縱身一躍,整個人如凌空踏虛,踩在一片星海之上。

    他抬起手來,頓時一連串星光熠熠,在他面前的星辰也稍稍順著手的方向移動了一些。

    秦楓嘗試幾次之後,便如使臂指,開始在自己的周圍迅速出手,重新調整各個星辰的運行軌跡起來。

    秦楓出手極快,而且一般動手之後,就不會修改。

    反觀對面的端木青,居然還要在面前擱著一本書卷,大致作用類似於後世的草稿本或者是計算器,在埋頭運算,很久才出手調整一條軌跡。

    姜雨柔看了看秦楓,又看了看端木青,臉上的擔憂神色終於稍減,她說道:“僅僅只有一炷香的時間,端木青能夠把軌跡調整完畢,都已經很不容易了,應該沒有餘力再給秦楓製造麻煩了!”

    岳飛驚卻是眉頭依舊緊鎖,他沉聲說道:“未必。你要知道,往往一顆星辰闖入秦楓的星圖,就會讓秦楓整體構架徹底混亂,所以端木青看起來做得慢,實際上……”

    他抬起手來,指向端木青:“他在根據秦楓現有的星圖在調整自己的星圖,為的就是保證秦楓的星辰不會侵入他的星圖,所以他為什麼慢,是因為他在等秦楓設計完!”

    這一下,姜雨柔好不容易鬆下來的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這……這可如何是好?秦楓知道嗎?我們要不要提醒他?”

    岳飛驚指了指乾坤亭附近的渺渺星海說道:“現在試煉已經開始了,除非我們現在開啟數藝試煉,否則我們不可能踏入這片星海,更不可能有任何聲音可以傳入試煉場內!”

    正當此時,兩道人影同時從乾坤亭後浮現出來。

    孔繁與那名護衛他的孔家高手。

    岳飛驚與姜雨柔之前在快哉亭的時候,都知道自己是明顯誤會了孔繁,此時再次在乾坤亭見面,氣氛也就沒有那麼劍拔弩張了。

    岳飛驚看了孔繁一眼,就轉過頭去。

    姜雨柔甚至還與孔繁施了一禮,等到孔繁抱拳還禮,這才轉過身去。

    孔繁站在乾坤亭內,看向浩渺星海之中的兩人,不禁苦笑說道:“原本想在這一關與秦楓堂堂正正一決雌雄,沒有想到慶南峰下手這麼狠

    ,居然派了數藝世家端木家的高手在這裡截殺他……可真是一點都不讓秦楓安生啊!”

    他身邊的孔家高手說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若他不是在入學考試,先擊敗了未來大有可為,能夠八叉成詩的慶家天才,那可是慶南峰的同胞弟弟。他又接連在重陽文會,曲水流觴文會上連續出了大風頭,僅僅憑他一介學宮新人,哪裡值得既有聖人,又有夫子的慶家如此針對?”

    話音未落,孔繁已是冷聲打斷道:“孔則成,你說得太多了,言多必失。家主教誨我們,須要時時謹記‘慎獨’二字,你都忘了嗎?”

    孔家高手默然住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姜雨柔只覺得心內“咯噔”一下。

    原來秦楓從入學的時候,就已經與慶家結下了這麼大的梁子。

    難怪慶南峰要處處針對秦楓,竟是這樣。

    姜雨柔便更加擔心起秦楓來了。

    就在這時,她忍不住對孔繁開口請求道:“孔先生,能否請您進入試煉場,傳達一句話給秦楓?”

    孔繁微微一愣,不禁開口問道:“姜學究,您要我帶什麼話給秦楓?”

    姜雨柔指了指端木青的方向說道:“讓他放慢速度,因為端木青在根據他的星圖設計自己的星圖,只要他恰好在一炷香的時間耗盡之前完成星圖,端木青就會因為沒有完成星圖而被趕出浩然塔!”

    孔繁聽到姜雨柔的話,忽地就笑了起來:“姜學究,可你想過沒有?”

    “嗯?”

    面對姜雨柔的疑惑,孔繁繼續說道:“原本秦楓設計星圖,只要考慮一個端木青就可以了,現在我若是進場,他還要考慮我的星圖。所謂牽一髮而動全身,我若入場,不過是要計算他們兩個人現有的星圖,秦楓卻必須要將原有星圖徹底重新編寫……你這是在幫他,還是在幫我呢?”

    姜雨柔啞然。

    岳飛驚不禁詫異道:“你難道不想打敗秦楓?”

    孔繁點頭道:“想!但不是以這種乘人之危,落井下石的卑鄙手法!”

    他看向依舊點指如飛,勾畫星圖的秦楓說道:“他是一個我從沒有遇到過的對手。”

    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孔繁已是娓娓道來:“君子五常曰‘仁、義、禮、智、信’,五常之中,能有一點已足以讓人稱道,比如智謀無雙,一諾千金,義干雲霄,皆是如此,若能擁有五常中的兩者,比如‘仁義兩全’,那就是一時人傑,倘若擁有五常之中的三者,比如仁、義、智,或者仁、義、信,那便是國士無雙的評價也不為過。”

    孔繁笑了笑,他說道:“而秦楓呢……他竟五者兼備。實在是我夢寐以求的對手,這樣的對手,當真擔得起‘亦敵亦友,惺惺相惜’八個字。我若是用卑劣下作的手段擊敗了他,不僅於我大道無益,甚至有損,如此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莫說非是君子所為,就是小人,也不會去做的!”

    孔繁說完,他看向星圖之中的秦楓,對著岳飛驚兩人說道:“秦楓智謀無雙,你們能想到的,他肯定也能想到……他必然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了吧!”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9-15 17:01
第兩千四百零八節:入轂!
        
    孔繁笑了笑,他說道:“而秦楓呢……他竟五者兼備。實在是我夢寐以求的對手,這樣的對手,當真擔得起‘亦敵亦友,惺惺相惜’八個字。我若是用卑劣下作的手段擊敗了他,不僅於我大道無益,甚至有損,如此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莫說非是君子所為,就是小人,也不會去做的!”

    孔繁說完,他看向星圖之中的秦楓,對著岳飛驚兩人說道:“秦楓智謀無雙,你們能想到的,他肯定也能想到……他必然已經有了應對之策了吧!”

    聽到孔繁的話,姜雨柔與岳飛驚臉上的擔憂神色卻不見絲毫減少。

    差之毫釐,謬以千里,說的就是數藝對決。

    孔繁選擇現在不入場,可能真的是對秦楓最合適的決定。

    但秦楓當真能夠有對付端木青的良策嗎?

    畢竟端木青是有心算無心,而且全程都扒著秦楓之前的構架在設計自己的星圖啊!

    正當岳飛驚和姜雨柔都感到擔憂的時候,果真是最擔心什麼,就來什麼了。

    端木青雖然下手極慢,而且幾乎每一筆就要打草稿,但是下手的速度正在變快,而且越來越快。

    一開始,他與秦楓的頻率基本上是秦楓動手十次,他出手一次。

    再後來,變成秦楓出手六次,他出手一次。

    須臾之後,秦楓出手三次,端木青就出手一次。

    最後,居然達到了秦楓出手一次,端木青出手一次。

    “不好了,他在學習秦楓的構架!他根據秦楓目前的星圖已經逐漸推測出了秦楓的星圖構架,所以他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也就是說,姜雨柔之前對端木青的判斷是錯誤的,而且當真是把秦楓往溝裡帶了。

    端木青不愧是端木家精通數藝的強者,看起來他用的是笨辦法,一開始不停地在打草稿,實則等於是一心二用,一邊驗算自己的星圖,一邊推演秦楓的星圖。

    隨著秦楓構架星圖的完成度越來越高,他最終已經推演出了秦楓星圖可能的幾個方向,所以接下來,他出手的速度會越來越快。

    甚至可能最後會跟秦楓出手的速度一樣快。

    如果秦楓故意放慢速度,那麼等於正中端木青的下懷。

    在一炷香的時間截止之時結束,秦楓與端木青如果同時結束的話,很有可能端木青就是一副徹底克制秦楓的星圖。

    秦楓則可能連修改星圖得時間都沒有!

    如果剛才秦楓用了姜雨柔的對策,現在已經被端木青給克制的死死得了。

    姜雨柔一時不敢再說話,緊張地看向渺渺星海之中的兩人,忍不住雙手合十祈禱,楚楚可憐。

    岳飛驚緊張地握住拳頭,雙手掌心裡全部都是汗水。

    可偏偏孔繁笑了笑說道:“我說過,你們能夠想到的,秦楓必然會想到了。所以秦楓沒有拖時間,必然是因為他有自己的謀劃。”

    他站在乾坤亭內,看向渺渺星海之中,那個銀發白衣,燁然若天神的男子,輕聲說道:“秦楓,我要看看,你究竟是如何應對端木青的!給我看看,五常兼備的你,會給我看到怎麼樣的驚喜吧!”

    孔繁的這些話,秦楓聽不到,也不可能聽到。

    一旦試煉開始,乾坤亭內的聲音傳不出去,秦楓也無法與乾坤亭內的人對話。

    浩渺星空,只有兩道身影,落指如飛,如重構世界的天神,沒有一刻的停歇。

    乾坤亭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即便有後來者,剛進乾坤亭內喧嘩了幾句,不外乎驚訝一聲,為什麼下一層會是比拚數藝的乾坤亭。

    可他們一看到試練場內秦楓與端木青森嚴對決的畫面,以及感受到乾坤亭內姜雨柔,岳飛驚,孔繁以及孔家高手沉默不語的肅穆氣氛,彷彿整個乾坤亭內有一股強大威壓鎮壓期間,讓人根本不敢大聲喧嘩。

    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竟是此理。

    後來者越來越多,甚至連慶南峰都走了進來,他自然也看到了端木青與秦楓在渺渺星海之中的曠世對決。

    他剛要準備上前,忽地孔繁就開口了。

    “慶南峰,你要上去攪局嗎?”

    慶南峰被孔繁揭穿真實目的,一時尷尬無比,但他依舊說道:“你們孔家管的這麼寬?難不成連我什麼時候參加試煉,你們都要管不成?”

    孔繁輕笑一聲,雲淡風輕道:“你慶南峰若是自己找死,我必是不攔著你,只可惜你不要損人不利己,把自己也給坑進去了。”

    他看向慶南峰說道:“你現在入場,的確是可以干擾到秦楓的星圖構架,但同樣的,你也會影響端木青的星圖構架,很多他本來推演沒有問題的路線,就會出現問題。等到一炷香的時間結束,他們雙方星圖就要運轉起來,到時候,若是有爆炸衝擊,你覺得你的星圖能安然無恙嗎?”

    慶南峰皺眉,孔繁冷笑說道:“端木青可以被你當做棄子,難不成你為了把秦楓坑出浩然塔,自己也要跟著一塊因為星辰相撞,或者星圖被毀,導致零籌被一起趕出浩然塔?”

    孔繁說到這裡,哈哈一笑,滿是戲謔道:“聖人有言,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慶南峰你若偏要送我孔繁這場天大奇遇機遇,我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慶南峰本來是鐵了心要進場試煉的,此時聽到孔繁這麼一說,身體頓時一僵,居然不再堅持了。

    沒有辦法。

    秦楓雖然是他的對手,但並不是他唯一的對手。

    他進入浩然塔,絕對不僅僅是為了擊敗秦楓這個與整個慶家有仇怨的宿敵來的。

    如果僅僅為了這個,居然要連續犧牲冉家、岳家、戴家以及端木家與慶家的香火恩情,接下來可能還要消耗南宮家的香火恩情,這已經不是殺雞用牛刀了,簡直就是殺雞用神兵利器了。

    慶南峰要的是那一道成聖機緣。

    所以他面對的對手,不僅有秦楓,還有孔繁,尤其是還有目前層層十籌的屈懷沙。

    他也是層層十籌,如果在第七層出局,只會便宜了孔繁與屈懷沙。

    得不償失。

    他看了一眼即將燒盡的那一炷香,終於停住了腳步。

    慶南峰看向遠處浩渺星海,在心中默念道:“端木青,但願你這個傢伙可以成功廢掉秦楓,不要叫我失望啊!”

    這邊姜雨柔和岳飛驚看到慶南峰居然停止了要下場攪局的動作,皆是對孔繁投去了感激的神色。

    孔繁卻是用傳音入密對兩人說道:“我剛才一番話,不過是空城計而已。”

    姜雨柔和岳飛驚皆是一驚:“空城計?”

    孔繁無奈苦笑道:“所謂會影響他自己評價的話,是我急中生智,情急當中編來誆他的!”

    姜雨柔和岳飛驚皆是啞然。

    姜雨柔用傳音入密低聲對孔繁說道:“真是難為孔先生了!”

    孔繁苦笑說道:“無妨,我也不願意秦楓被這種人暗算。只是我們能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接下來就真的只有盡人事以安天命了。”

    姜雨柔和岳飛驚皆是看向那遠處的白衣銀發身影,

    似是在祈禱奇蹟的發生。

    此時此刻,忽地一聲厲喝從星海深處傳來。

    “時間到!”

    秦楓與端木青居然都沒有收手。

    端木青驀地抬起手來,用力扯出一道弧線,頓時將原來的星圖牽扯得好像支離破碎一般。

    這等近乎離經叛道的手法,居然就是端木青的最終後手。

    “這端木青算準了秦楓最終的星辰模型,所以之前他是在推演秦楓的星圖正常推演的軌跡,沒有刻意去入侵秦楓的星圖,現在他則是直接扯碎自己的星圖,以此來製造混亂,只要哪怕一顆星辰亂入秦楓的星圖,秦楓所有的謀劃都將全部落空。”

    孔繁神色驟然嚴肅,沉聲說道:“這就好比是下棋時的一招無理手,沒有什麼前因後果可說,連出手之人,自己也是興之所至,根本不能預料到會是什麼樣的後果。接招的人自然更加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在他身邊的孔家高手沉聲說道:“這就是端木青的高明之處了。他根本不是來求勝的,他只是不想讓秦楓勝,或者說最低的要求,他只要能夠不讓秦楓得到滿籌就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所以,他才敢下這樣的無理手!只是,從此之外,他心性必然受損,恐怕終生都不可能再回到今時今日這樣的巔峰了。這注定是端木青的最後一手絕唱了!”

    孔家高手說完,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又都匯聚到了慶南峰的身上。

    不外乎是在鄙視慶南峰在用這麼卑劣的手段,不惜讓一位端木家的俊彥來為自己掃清障礙。

    慶南峰面色冷峻,他沉聲說道:“士為知己者死,我慶家對端木家有再造之恩,這是端木青自願以自身文道為端木家報恩,這有什麼問題?你們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以為慶家積攢一些香火是容易的嗎?還不都是祖上流傳下來的……”

    說到這裡,慶南峰似是覺得自己有挾恩圖報的嫌疑,便自動自覺地閉嘴了。

    可就在這時,有人驚呼一聲:“秦楓,他居然有後手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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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四百零九節:第七層,十籌!
        
    在端木青的星辰還沒有來得及四散暴走的時候,秦楓的星辰瞬間被一股大力激盪開來,在端木青的星辰還沒有來得及發作得時候,就瞬間飛到了更遠處的軌道之上。

    也就是說,秦楓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跟端木青的星辰“躲貓貓”,他的格局之大,從一開始就決定了。

    孔繁看到這一幕,神色一喜,他自言自語,又好像是在對著乾坤亭裡的眾人分析說道:“這一切都是秦楓的謀劃。他一開始故意將自己的星圖格局做得極小,各個星辰摩肩接踵,看起來似乎是想要躲得端木青的星辰遠遠的,以自己精密的演算來保證僅僅用五分之一,甚至更小的區域,都可以容納得下這些星辰運行無礙,實則只是畫給端木青看的障眼法罷了……”

    孔繁抬起手來,指向秦楓如今的佈局說道:“其實秦楓一開始就打算的是,趁著端木青利用演算的星辰入侵秦楓自己的區域的時候,他鳩佔鵲巢,哦不,反客為主,直接搶佔端木青的星域。就如現在這般,即便端木青的星辰再混亂,再相互碰撞鬧騰,秦楓的星辰也一顆都不會有問題。”

    岳飛驚笑道:“是啊,讓它們撞去好了,鬧去好了。反正秦楓的星辰運行軌跡,直接就定在了這些混亂星辰的外圍,他們鬧得越歡,端木青輸的越慘。就當大夥兒在乾坤亭裡等的實在無聊,端木青給大傢伙放煙花解悶了!”

    乾坤亭裡眾人哈哈大笑,只有慶南峰的臉色陰沉無比。

    他看著乾坤亭外不斷爆裂粉碎的一顆顆星辰,就好像是粉碎的雪球砸在了漆黑的地面上。

    看起來,還真的很像是黑夜裡盛放的煙花呢!

    只是慶南峰現在的心情不好,一點都不好,他咬著牙從嘴裡擠出了幾個字來:“端木家的廢物!”

    此時此刻,看到自己幾乎傷敵一千,自損一千,幾近無解的無理手居然被秦楓這般輕易化解,端木青頓時面如死灰。

    他知道,自己輸了,而且輸的非常徹底。

    秦楓之勝,可能並非是勝在算力之上。

    因為端木青剛才可謂是窮盡了自己的全力,既要演算自己的星圖,又要推算秦楓的星圖,確保自己的星圖與秦楓的星圖緊緊相鄰,卻沒有交集。

    這樣他最後再以一記無理手砸爛自己的星圖,這樣才會讓秦楓四面受敵,八方告急,防不勝防。

    僅僅這一份一心二用的可怖算力,就與並非專修數術的秦楓不相上下了。

    所以他輸在了格局。

    秦楓從一開始就從格局上跳脫了出來。

    可以說,這一局從剛開始的時候,秦楓就贏了。

    片刻之後,星海之上,星辰逐漸寂滅,光芒也漸次黯淡,終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秦楓第七層,數藝,十籌。端木青,故意破壞星圖,干擾他人,零籌!”

    端木青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什麼,浩然塔之中的聖靈宣佈道:“罰你留於此地,修補星辰,直至徹底修復如初才得離開!你可願認罰?”

    端木青身體一僵,沉聲說道:“端木青,知錯,認罰!”

    最後幾句對話,乾坤亭內也是聽得清清楚楚,頓時就有人驚呼道:“就這樣就算罰完了?”

    又有人說道:“這哪裡算是什麼責罰,若說是一件機緣都不為過。能夠留在浩然塔之中修煉,只要能夠耐得住寂寞,坐的下冷板凳,出塔之後,必成聖人啊!”

    頓時整個乾坤亭內紛紛擾擾,有人奇怪道:“冉明,岳壯,戴為雍三人,皆是下場極慘,還要連累家族,為何這端木青卻可以置身事外,不連累家族,還可以得到一樁天大機緣?莫非,聖人也會有賞罰不公?”

    孔繁淡淡開口說道:“以我之見,應該是冉明,岳壯,戴為雍三人阻攔秦楓,說是為了家族,實則是因為與慶南峰的私交,或者說是為了他們自己飛黃騰達。深入跟監查人心,可能覺得端木青跟他們有所不同,也許真的是為了報答家族對於慶家的恩情,所以才不得已而為之。況且他數藝確實高超,也許是某位聖人起了愛才之心也不一定。”

    眾人皆是有些豔羨地說道:“當真是禍兮福之所倚。”

    很快,乾坤亭內的岳飛驚與姜雨柔直接被浩然氣裹挾,穿過星海,與秦楓一起上了浩然塔的第八層。

    另外一邊,端木青朝著虛空之中遙遙一拜,浩然氣化為一扇大門,令他徐徐走了進去。

    至此,浩然塔第七層數藝試煉,告於段落。

    孔繁看向身後眾人說道:“已經耽擱了這麼久的時間了,我就不與各位多客氣了,我孔繁先下場試煉,願與我爭勝之人,請便!”

    說到這裡,他抬起眼來,看了看一言不發的慶南峰,笑道:“慶公子,要不,你我下場比劃比劃?”

    慶南峰挑起眉毛,白了孔繁一眼,沒有接話。

    孔繁哈哈大笑,一腳邁入星河之中。

    自在逍遙如仙人。

    與此同時,秦楓邁步進入第七層。

    第七層大殿也是一亭,叫做“風波亭”。

    穿過迷霧,入眼是一片山巒,低有千丈,高有萬丈,條條白色河流在山間穿行,棵棵綠樹如同新衣披在山峰。

    秦楓在俯視群山。

    秦楓赫然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尊無比龐大的巨人,哪怕是萬丈高山在自己面前,也不過到膝蓋。

    在相距不遠的右側,就見同樣身形巨大的岳飛驚與姜雨柔。

    他趕緊與兩人打招呼。

    岳飛驚看到秦楓,便對著他講解說道:“秦兄,請容我為你講解第七層,考校棋藝的風波亭之規則。”

    秦楓遠遠朝著岳飛驚拱了拱手說道:“如此,有勞岳兄了。”

    岳飛驚對秦楓說道:“秦兄,你看前方同樣有座座山峰,但在群山的前方有一支妖物和蠻族組成的大軍。

    那蠻族大軍和正常一樣大小, 但足足有上萬人,正在奮力向前進發,攻向岳飛驚等人。

    岳飛驚說道:“一旦蠻族大軍通過群山衝到我們身邊,我們的身體就會縮小,除非能殺死所有的蠻人,否則不僅會失敗。還會承受被蠻人攻擊的疼痛……跟其他亭不同,這一關不能自己退出,一旦失敗必然會痛得死去活來,早年有聖人在裡面因為下棋失敗,活生生疼死的……”

    他說到這裡,不禁嘖了嘖嘴說道:“算了,我還是不要嚇唬你的好!”

    岳飛驚又對秦楓說道:“我再為你講解一下如何阻攔大軍。”

    言罷深吸一口氣,對準前方伸手一抓,才氣湧動,就見蠻族前方的一座山和較遠處一座山同時升高,迅速交換位置。

    兩座山落定,蠻族面前新的山峰更加陡峭,蠻族無法快速攀爬,只得繞路。很快來到一條淺淺的河流邊。

    蠻族越過河流向前走,在部隊走過一半的時候,岳飛驚突然移走右側的一座山,失去阻擋,積蓄已久的洪水沖了過去。

    蠻族大亂,其中勇猛的士兵居然瘋狂攻擊洪水,眼看著就要被他們渡河成功,岳飛驚驀地抬起手來,又是一掌按下。

    這洪水的速度和水量超出了這些士兵的承受範圍,數以千計的蠻族被洪水沖擊。或淹死,或撞死,只有那些天生水性特別好的蠻族損失極小。

    秦楓看到這裡,也是鬆了一口氣,對著岳飛驚說道:“看來這一層並不特別困難?”

    岳飛驚點了點頭說道:“如果只是我們跟浩然塔的聖靈對弈,的確不難,但想要得到十籌就很難了,就要非常乾淨利落地解決掉蠻族大軍。如果有人來攔路,只要干淨利落擊敗那人就可以了。也算是利弊參半。”

    秦楓點了點頭,岳飛驚說道:“秦兄,你之前在第七層消耗了不少文氣,要不你這一層稍事休息,由我來替你過關?你回覆一下文氣,畢竟第九層就是你跟屈懷沙的對決了!”

    姜雨柔也說道:“秦楓,你得要盡快破關去第九層,不然的話,你去得越晚,屈懷沙在第九層休息的時間就越長,越是能以逸待勞。”

    秦楓點了點頭,認可了姜雨柔的推斷,他轉過身對岳飛驚作揖道:“既是如此,勞煩岳兄了!”

    岳飛驚笑道:“秦楓,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客氣了。你之前讓我‘躺贏’這麼多層,也該是我發揮作用的時候了。否則若是被人知道,我這個兵家傳人連棋藝都是跟在你秦楓後面躺贏的,這不是授人以柄,讓我兵家難堪嗎?再說了,還有姜學究在,你大可放心好了!”

    秦楓笑了笑,不再說話,轉而盤腿在群山之前坐了下來,閉目養神。

    岳飛驚所說不假,秦楓的確在數藝一層幾乎耗盡了文氣在推演,否則的話,他哪裡能夠壓制下專修數術的端木青?

    秦楓開始閉目養神,那一隊衝向秦楓的蠻兵卻沒有停歇,徑直朝著秦楓衝了過來。

    岳飛驚對身邊的姜雨柔說道:“姜學究,請你防禦秦楓的左面,右面交給我即可。”

    就在這時,他的眉頭驟然一皺,輕聲道:“不好,我們的麻煩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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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四百一十節:女子身,浩然氣!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如山人影驀地出現在了風波亭內。

    確切地說,他是站在了岳飛驚與姜雨柔的對面。

    正是慶南峰身邊的最後一名爪牙,也是在浩然塔底對秦楓等人出言不遜的南宮青澄!

    原本,岳飛驚與姜雨柔敢讓秦楓去冥想休息,是以為這一層沒有人阻攔,只是與浩然塔的聖靈對弈。

    自然可以讓秦楓抓緊時間恢復冥想休息。

    但現在不同了。

    南宮青澄橫欄在兩人身前。

    一開始在岳飛驚手下連遭敗績的蠻族與妖族大軍瞬間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不再去強行抵擋洪水的威力,甚至不管前鋒部隊的死活,徑直退了回來。

    這等有腦子的表現,絕對不是正常的妖族和蠻族的水平。

    南宮青澄一揮大袖,原本沒頭蒼蠅似的在山嶺之間亂轉的另外一支蠻族大軍頓時令行禁止,停在了山谷之中。

    那一支大軍,正是本來要衝擊姜雨柔的蠻族大軍。

    “他降服這些蠻兵的速度居然這麼快!”

    姜雨柔暗暗吃了一驚:“我在雪堂齋筆記中看過有人描繪過這種棋藝,又叫做文氣演武,棋道造詣越高,對於軍隊越能夠如使臂指。但他怎麼可能如此快地控制一支蠻族軍隊,那支蠻族軍隊少說也有幾萬人,怎麼可能一下子就”

    岳飛驚正色說道:“他有可能運用了文氣直接壓制了這些蠻族。他這才是第一關,文氣是滿的,所以他根本不必吝嗇揮霍自己的文氣。”

    正在說話之間,只聽得南宮青澄連續吟誦,聲音短促如軍令。

    “兵貴神速!”

    “狹路相逢!”

    “兵不血刃!”

    “與子同袍!”

    每說出一句話,那兩群受到南宮青澄控制的蠻兵身上就閃爍出一團光輝。

    各式各樣的顏色都有,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各式各樣的增益效果,有的增加攻擊力,有的增加速度,有的增加防禦力,甚至還有增加這些蠻兵的臨機應變能力。

    種種光芒令人眼花繚亂。

    岳飛驚看到這一幕,咋舌道:“看他的樣子,似乎根本不準備再去第九層了!他要不惜一切代價阻撓我們了!”

    他沉聲說道:“南宮青澄,雖然不是兵家中人,但從小工於心計,擅長謀劃,故而被家族當做棋道胚子培養,不惜重價請來夫子級別的棋道高手從小教誨,如今已得七八分真髓。我們恐怕”

    姜雨柔似是知道岳飛驚想要提前喚醒秦楓,長給人以柔弱形象的她,竟是語氣難得地剛硬起來:“那又如何?秦楓才剛剛進入冥想狀態,如果我們現在就將他喚醒,不但不能讓他恢復多少文氣,甚至有可能對他本身還有損害。這等得不償失的事情,我們哪裡做的?”

    她看向身邊的岳飛驚,沉聲說道:“南宮青澄的確是滿文氣不假,因為這是他挑戰的第一關,但你我兩人從第一層到第八層,幾乎也沒有消耗什麼文氣,我們不也是滿文氣嗎?況且,他打定了主意將在第八層的一戰當做最後一戰,不惜一切代價要阻止秦楓”

    她嘴角揚起笑意,如陣前輕蔑敵將一般:”我們何嘗不是打算拼卻性命也要保護好秦楓?”

    姜雨柔的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巾幗不讓鬚眉的英氣颯颯如風,竟有如浩然正氣,充斥其間:“只要秦楓能夠以滿籌進入到第九層,我姜雨柔甚至都不會吝嗇於將這一條性命丟在這風波亭裡。我,說到做到!”

    一時間,岳飛驚啞口無言。

    之前,他很多時候都是把薑雨柔當成一個花瓶,甚至是一個秦楓的拖油瓶。

    直到,此時此刻,他面對這名美麗又堅毅的學宮女學究,竟是一時間有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聖人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並不都是如此啊!

    盡信書,不如無書啊!

    姜雨柔看向岳飛驚,沉聲說道:“岳兄,請助小女子一臂之力,我們務必要支撐到秦楓冥想結束為止!”

    岳飛驚受到了姜雨柔的鼓舞,點了點頭說道:“自當如此。我們現在拖延的每一息時間,都是在為秦楓最終贏下第九層,甚至得到成聖機緣而留下的籌碼!”

    他看向面前指揮蠻兵,跋山涉水,朝著三人衝過來的南宮青澄,冷聲說道:“慶南峰,這種蠅營狗苟的傢伙,盡用這些雞鳴狗盜的下三濫手段,哪裡配得到成聖機緣?若他成功,豈不是聖人無眼!來戰!”

    南宮青澄聽到岳飛驚那一句“來戰”,竟是饒有興致地轉過身來看了岳飛驚一眼,冷聲說道:“我素來聽我師父提起過你的名字,岳飛驚,他還說我與你平分秋色,難分伯仲,我對此一直不平,今日”

    他嘴角翹起冷笑,露出森白的牙齒道:“今日正好借此機會,殺你個片甲不留,好讓我那糊塗師父知道,他的弟子,遠比兵家的什麼狗屁傳人要厲害得多!”

    岳飛驚聽到南宮青澄的話,臉上頓時怒容出現,他暴喝道:“南宮青澄,你休要猖狂!”

    旋即,岳飛驚發動自身文氣,瞬間連續抬出身邊兩座大山,狠狠朝著衝過來的蠻兵砸去!

    只是那兩撥衝在最前面的蠻兵格外狡猾,竟好似是未卜先知,瞭解岳飛驚要暴起發難一般。

    原本密集的陣型,瞬間如流沙四散開來,等到兩座飛來山峰重重砸下,看起來好像塵土飛揚,陣仗極大,實則損失的數量極小。

    岳飛驚見兩座山峰不成,正要去攝拿身後的第三座山峰,姜雨柔在一旁卻是輕聲提醒道:“岳飛驚,你小心他的激將法!”

    頓時就好像一盆冰水瞬間從岳飛驚的頭頂澆到腳,怒火中燒的岳飛驚頓時就冷靜了下來。

    剛才兩座山峰砸下,消耗了他的不少文氣,實則殺傷效果還沒有一座山單獨砸下去的效果好。

    也就是說,對方是故意設計好了圈套,再用話來刺激他。

    這等陰謀詭計,若不是姜雨柔心思細密,冷靜看穿,可能就要讓岳飛驚著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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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四百一十一節:心戰為上!
        
    岳飛驚朝著南宮青澄大喝道:“你竟在棋局之外玩這等花樣,你當真無恥!”

    南宮青澄冷笑說道:“棋戰亦是心戰,下棋亦是弈心,你作為兵家傳人豈不是早就知道‘心戰為上,兵戰為下’的道理,這個還需要我教你不成?”

    岳飛驚一時語塞,咬牙道:“好,南宮青澄,就看你這兩路大軍有什麼能耐可以攻破我的重重山嶽了!今日我岳飛驚拚死,也要把你留在第八層!”

    南宮青澄輕蔑大笑:“閒話休說,手下見真章吧!”

    話音落下,兩路蠻兵頓時加速前進,距離姜雨柔和岳飛驚兩人只剩下最後二十里路程。

    在戰陣之中,如果不算上飛來飛去的這些個修煉者,二十里路程也已經是臨陣狀態了。

    岳飛驚轉而對姜雨柔用傳音入密說道:“姜學究,我來正面阻擋,你可趁機移動山峰砸入江水。既然河水淹不死他們,我們就用一條大江之水!”

    岳飛驚又說道:“不過,移山進江的時候,你要留心分辨一下。此地山峰一共有兩百八十三座,與陰陽家所作《天官星書》中記載的星官之數一致,取法上應星辰,下應山嶽之說。所以這些山峰各有功用。”

    姜雨柔留心觀察,果然看到這些山嶽有的陡峭,有的容易攀爬,有的種植大量的樹木形成落木,有的山裡藏著毒蟲,有的山裡有大批野獸,有的有落石,還有的山有瀑布,各有妙處。

    岳飛驚提醒道:“應儘量選擇沒有什麼用處的山峰投擲進江水。”

    姜雨柔點了點頭說道:“你且支撐住正面,引江水一事,放心交給我即可!”

    岳飛驚點了點頭,猛然抓起手邊一座山嶽,重重朝下一按。

    一座陡峭無比,極難翻越的山峰,這座山峰中間還有一道千尺高的峭壁懸崖,幾如天塹,直接橫阻在兩軍匯合的最佳交匯處。

    岳飛驚不愧是兵家傳人,抓住了這一局的關鍵,就在於不能讓兩股蠻軍合攏為一股,否則遇山開山,遇水搭橋,誰能阻擋的住這兩股蠻兵?

    一股蠻兵,不是專修棋藝的聖人都會覺得夠嗆了。

    何況是兩股?

    但南宮青澄又怎麼可能坐視自己的計畫被破壞?

    當即,他抬起手來,如帥旗所指,大喝道:“將士用命!”

    衝在最前面的蠻兵頓時像失去了理智一般,瘋狂地朝前著懸崖峭壁衝去。

    他們攀附在岩壁上,攀附在懸崖上,讓同伴踩著自己的身體不斷地朝著懸崖的另外一側衝去。

    兩座山峰之間的蠻兵越來越多,那在懸崖之上的血肉橋樑,雖然不斷地用蠻兵因為體力不支掉落懸崖,但是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了。

    岳飛驚似是也沒有想到南宮青澄居然如此不計消耗地讓兩支蠻兵合攏,但他也絕非是可以輕易打發掉的菜鳥,當即他以另外一座山峰迅猛轟擊之前有天塹懸崖的山峰。

    山峰相撞,瞬間地動山搖,眼看即將合攏的血肉棧橋瞬間徹底崩碎,站在懸崖附近的蠻兵有的被落石砸死,有的滾下山崖,瞬間死傷大半。

    岳飛驚意氣風發,大喝一聲:“如何?”

    南宮青澄冷笑出聲,語氣譏諷之意不減:“不過如此!”

    只聽得姜雨柔大聲喊道:“他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話音未落,一道山峰重重砸落在不遠處,只見山林之中無數有坐騎的蠻兵正拚命趕路,繞開那座山嶽以山林為掩護極速行軍。

    冷不丁一座大山從天而降,瞬間砸死砸傷大片蠻兵,血肉模糊。

    如果不是姜雨柔眼尖,恐怕岳飛驚就又要著道了。

    岳飛驚與南宮青澄兩次交鋒,居然均落在了下風!

    可就在這時,南宮青澄卻又大笑了起來:“你以為,我只準備了這一路飛騎軍嗎?”

    霎那之間,從另外一個方向,又是一大批騎兵衝了過來。

    兩股蠻軍正式合攏。

    相當於南宮青澄以損失整整一部蠻兵為代價,換來了兩部蠻兵的合龍,看起來數量上減少了許多,但

    質量上卻得到了質的飛躍。

    清一色是兩批蠻兵當中的青壯,而且全部都是騎兵!

    至於兩部蠻兵當中的老弱,則直接被南宮青澄拋棄掉了,無論是懸崖上的血肉棧橋,還是被姜雨柔髮現的普通騎兵,全部都只是為了掩護這一支精銳的障眼法而已!

    雖說這只是浩然塔化出的棋盤,但南宮青澄這種敢於拿一大半蠻兵當誘餌的戰術,實則是狠辣至極!

    “你是不是想說我心狠手辣?”

    南宮青澄冷笑譏諷道:“我只是給你上一課,叫做‘義不掌財,慈不掌兵’!”

    他伸手朝前一指,對著岳飛驚和姜雨柔說道:“你們想要移山引大江之水來衝擊我的大軍,可惜你們的時間根本就不夠了!還有最後十里,只要打倒你們兩人,冥想中的秦楓,根本沒有辦法行動。你們輸定了!”

    話音落下,岳飛驚和姜雨柔頓時臉色焦急了起來。

    面對南宮青澄麾下精銳至極的蠻族騎兵,兩人手中能用的山峰已經極少極少了。

    “你我兩人合力,將所有山峰全部阻攔在他們衝鋒的必經之路上,如何?”

    姜雨柔焦急問道。

    岳飛驚搖頭道:“不行,他們的騎兵機動性很強,會選擇直接繞開我們的山峰,最多不過拖延他們一點點的時間,如果不能滅殺這些蠻兵,我們還是會輸的!”

    岳飛驚說道:“我來阻攔他們,拖延時間,你繼續引江水倒灌整片戰場!”

    姜雨柔點了點頭,眼神決絕說道:“放心吧,我哪怕拼卻油盡燈枯,也一定會引來大江之水的,我發誓!”

    忽地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兩人的耳邊輕聲響起:“都不許做傻事!”

    接下來,那個聲音用不容置喙的語氣指揮道:“岳飛驚,你丟下一座山嶽在正面阻攔,隨後不許再阻攔蠻軍,放他們過來也無妨!”

    那聲音用無比的自信說道:“這個南宮青澄就交給我秦楓來對付好了!他不是要心戰嗎?我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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