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儒武爭鋒 作者:情殤孤月(連載中)

 
BloomCaVod 2017-11-25 20:22:0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16 60178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7 19:18
第八百三十二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方運想到這裡,立刻抬起手來,抓住一件文寶筆,立在空行樓船上就開始書寫起什麼文章來。

    原本眾人都以為方運可能是在寫什麼感想之類的文章,畢竟澠池大會千餘年,儒道稷下學宮還是頭一次參加,拋開稷下學宮放下身段加入到七國紛爭不說,也的確是一件創舉。

    而且這顯然也算是方運作為稷下學宮新儒聖的「功績」之一,把儒家從原來作為七國附庸,文人集團的地位,變成了跟七國平起平坐的地位。

    可秦楓的目光卻是驀地移到了方運的身上。

    因為他現在身份,還是諸聖殿堂中的天賜榜眼,榜眼書院的掌控者,所以諸聖殿堂內的情況,他還是可以感知到的!

    「諸聖殿堂有異動……方運想要在書山學海裡動手腳?」

    只見方運手中的文寶筆光芒越來越盛,竟是化為一隻擎天巨袖,橫空甩動,其中一道浩然紫氣凝成的大手,驀地伸入到了書山學海幻界的上方!

    隨即,在俯瞰整個幻界的眾人面前,書山學海中無數座山峰的位置,以及學海中的礁石、漩渦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挪移變化了起來!

    方運居然人為修改了書山學海幻界內的規則!

    看到這一幕,在外觀戰的姜雨柔頓時聲如洪鐘,念力覆蓋全場,大聲呵斥道:「方運,你竟人為修改書山學海的路線!」

    「你簡直是為了獲勝,不擇手段!」

    「你作為儒聖,公心何在?」

    聽得姜雨柔的呵斥指責,方運卻是冷聲笑道:「書山學海,本來就會因時因勢變化,以免試煉者投機取巧,你眼看著燕國將勝出,就急成這樣……」

    「全然忘記自己是齊國的王室,如此吃裡扒外,數典忘祖……本聖倒是好奇,你的聖賢書又讀到哪裡去了?」

    姜雨柔聽得方運拿自己是齊國公主的身份攻擊自己,正要嚴詞還擊,忽地王座之上,齊王輕咳一聲:「雨柔,你慎言!」

    姜雨柔聽得父王的話,只得貝齒咬住嘴唇,壓下心中怒火,偏偏就在這時,方運居然不消停,繼續冷笑道:「十六年王室養育之恩,十載稷下學宮師門之情,在某人眼裡,心中不敵一個認識還不到兩年的男人!」

    「孔聖曾曰,唯女子小人難養也,今日本聖算是得見了……」

    方運話音剛落,齊王身邊的姜還珠已是小聲警告道:「方聖,見好就收吧!」

    畢竟此番話雖指責的是姜雨柔,但齊國王室出了這樣的事情,也是臉上無光。

    要是再讓方運這麼噴下去,恐怕……

    忽地,一直一言不發的秦楓淡淡開口,看似無關痛癢地說道:「當年儒道衰微,歷代儒聖雖為燕雀,卻有鴻鵠之志……」

    「想不到如今時過境遷,堂堂讀了一肚子聖賢書的儒聖卻以辱罵一介女子為能事,真是有辱斯文!」

    不得不說,秦楓的話,說的不輕不重,卻好像打蛇打在七寸上一樣,頓時就把方運懟得半死,說不出一句話來。

    能怎麼辦?繼續說姜雨柔嗎?

    那一代儒聖的風度可就喪盡了。

    要不跟秦楓辯嗎?

    面對秦楓這個貨真價實的天賜榜眼,方運豈會愚蠢到自取其辱?

    看到秦楓一言就將方運懟得說不上話來,其他各國皆是竊竊私語。

    「堂堂儒聖居然被秦楓駁斥得啞口無言,」

    「所謂方聖,似乎也不過如此……」

    「外強中乾……」

    聽得這些話,方運更是氣得牙癢癢,但此時也只得按下胸中一口悶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秦楓,你給我等著……」

    ……

    姜雨柔見秦楓為在澠池大會出頭,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暖意,但是一想到書山學海中燕國陷於劣勢,她又擔心了起來。

    「秦楓,你要不要利用天賜榜眼的能力,把書山學海重置一下?」

    「方運必然有辦法將書山學海中關卡的新位置告知幻界裡的自己人,若你再重置一下,雙方也算公平……」

    聽得姜雨柔的話,秦楓搖了搖頭,用傳音入密回答道:「這是方運給我布下的陷阱,他現在的身份是稷下學宮儒聖,他可以動書山學海是正常……」

    「大不了被武家諸侯說一句『無恥』,但我若是能動書山學海,這問題可就大了!」

    「方運不須證明我是儒家的儒聖,只要能證明我與儒家有關,就足以讓我成為眾矢之的……這就是他既能保住自己,又能拖我下水的辦法!」

    姜雨柔聽到秦楓的分析,也知道他現在不能出手相助幻界中的張澤沐等人……

    可難道就這樣坐以待斃了嗎?

    姜雨柔的雙手因為焦急,都有些侷促不安起來了。

    就在這時,又是一道傳音入密直接打入姜雨柔的識海之中。

    這是儒者之間,最隱秘的傳音方式,除非有人念力強度比秦楓更高,否則誰也無法窺伺。

    「雨柔,為我護法!」

    「我去助他們一臂之力!」

    姜雨柔聽得這句話,只見秦楓從衣袖裡拈出幾張文帖,用掌心攥住,很快就化成灰燼從指尖灑落了下來。

    原本一直目光炯炯有神,盯著書山學海幻界的秦楓,緩緩閉上了眼睛,似乎是開始閉目養神了!

    片刻之後,書山第七關揭曉,齊國稷下學宮荀文彧奪魁。

    姜雨柔低聲對秦楓提醒道:「這荀文彧是皇甫奇最得意的弟子,雖然還沒有到半聖文位,但因為是荀子後人,進士文位就可以使用唇槍舌劍了……」

    「而且他到了半聖文位就一定可以頓悟出荀子的『口誅筆伐』文心……」

    「一會在戰詩比拚的時候,你要叫澤沐他們小心他的舌劍偷襲……」

    姜雨柔說著說著,陡然發現不對勁了。

    秦楓居然一言不發,對姜雨柔所說的話不理不睬。

    以秦楓之前的涵養,以他與姜雨柔的關係,這麼失禮的行為,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難道說是……

    姜雨柔陡然想起秦楓剛才說的話來。

    「為我護法,我去助他們一臂之力!」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7 19:18
第八百三十三節:書山碼頭

    姜雨柔看著面前的秦楓,在焦急之餘,心中也生出一絲期待來。

    這個男人難道會再創造出奇蹟來嗎?

    如今稷下學宮已拔下書山魁首,一會選擇橫渡學海的文舟時,有優先權。

    即便燕國麼能夠第二名破關,如果最快的那艘文舟被稷下學宮之前選走,基本上敗局就已經定了!

    可謂是一步慢,步步慢……

    「秦楓究竟要怎麼樣挽回敗局呢?」

    不過片刻時間,幻界之上顯露出一首文辭來。

    卻是一首現寫的詠歎學海的詩文。

    中規中矩,不特別出彩,也沒毛病。

    幻界上方的詩文落下,書山碼頭一艘排在第二位的文舟驀地無風而動。

    根本無人撐船駕舟,卻從水面上劃出一道筆直的清波,緩緩停在了皇甫奇、荀文彧等人的面前。

    皇甫奇看著停在自己的面前的文舟,冷冷一笑,卻是對著身後書山,用舌綻春雷,高聲叫道:「各位文友,我等先行一步了,學海彼岸我等再見!」

    聽得皇甫奇這話,書山內的各國學子皆是一驚,甚至落在最後一位的韓國學子,手足無措,急的要哭下來了。

    雖然韓國境內有聖武學院,創始人墨子也曾是儒門名宿,可韓國作為七國諸侯,國小民貧,人才匱乏的情況也很明顯。

    能夠保證軍力已是在聖武學院的幫助下,儒道人才更是匱乏。

    雖然他們來之前就做好了可能要墊底的想法,但稷下學宮都已經進學海了,他們還在書山第二重,這樣巨大的差距,實在是讓這些韓國學子難以接受。

    皇甫奇說完這句話,意氣風發,帶頭飛身躍上文舟,身后稷下學宮也是志得意滿,揚聲大笑。

    文舟破浪,直朝學海中湧去。

    看到這一幕,在幻界之上觀戰的中土諸侯頓時議論紛紛。

    「這皇甫奇用此法攻心,必然會擾亂後面學子的心境,尤其是之前一度領先的燕國,必然壓力山大!」

    「兵法有雲,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此子看來也知道些兵法……」

    趙國武聖趙括咂嘴說道:「但儒家不是一直標榜光明磊落,不屑陰謀詭計嗎?」

    若是上屆澠池大會,趙括說這話,必然有一幫人附和……

    只可惜趙括現在今非昔比,趙國的國力一落千丈,趙括原本「謀聖」的名號也是被秦楓抽臉到連他自己都不敢提了。

    一番話說話,竟是沒有一個人應口,他面對這冷場也只得尷尬地干咳了一聲。

    結果這一聲乾咳總算是換來了觀戰諸侯們的幾聲零星嘲弄笑聲,意外地刷了一點存在感,別提有多掉價了。

    倒是秦王身邊的嬴政開口分析道:「稷下學宮,雖然第一個通關書山,擁有做詩選舟的權利,但沒有爭取速度最快的那艘文舟,只選了第二快的……」

    「應該是顧忌詩文不能夠一次性都打動最快的文舟,再次撰寫需要浪費大量的時間。」

    「他們應該是要求穩,想要一直保持領先到書山學海結束……」

    嬴政旁邊立著的秦國太尉蒙義重皺眉說道:「也有可能是故意為之,這樣後面趕到的諸侯學子,如果想要追趕上他們,就必須寫詩文去打動最快的那艘文舟。」

    「但這談何容易?欲速則不達,可能反而會讓後面的諸侯學子白白浪費大量的時間……」

    「這在兵法上也是一樣,留敵一線生機,敵便不會死戰,反而可以較小的損失拿下勝利……」

    秦國太尉沉聲分析道:「這極有可能是一個惡毒的陷阱啊!」

    聽著蒙義重的分析,嬴政旁邊的秦王忽地笑了起來:「蒙太尉,你這是在為自己那位準女婿擔憂嗎?」

    蒙義重聽得這話,也是老臉微微一紅,辯解說道:「並不是,老臣是擔心齊國奪魁,對大秦不利啊……」

    就在這時,第二隊諸侯學子來到了書山碼頭。

    「第二個破關的居然不是燕國,而是楚國!」

    只見楚國學子到了岸邊,果然想要嘗試寫文打動那艘最快的文舟,但結果自不必說。

    文舟紋絲不動地停在碼頭之上,結果寫詩的楚國學子來火了,倔勁上來,直接跳進學海裡,準備把文舟拖到碼頭上來。

    結果自不必說,弱水尋常儒生沾染一點,還可以忍受,直接跳進學海裡,簡直就是找死!

    吃了這個憋,楚國儒生只得中規中矩,打動了第三艘文舟,追了上去。

    他們浪費了不少時間,保住自己的名次,都很勉強,想要超過齊國稷下學宮,幾乎是痴人說夢了!

    果然,楚國儒生剛走,又一隊儒生趕到。

    這一下,眾人皆是不解起來,因為第三批到的,居然是秦國儒生!

    要知道秦國一直重武輕文,這些儒生還是儒道復興後,由秦軍出面組建的儒士隊伍,專以戰詩輔助行軍作戰的儒家人。

    雖說作風硬朗,令行禁止,戰詩也十分熟練,但文學素養卻是……極其低下。

    「這支隊伍居然都趕到了燕國前面?」

    「一度領先的燕國儒生在書山文海裡究竟遭遇了什麼?」

    連秦王自己都感覺到匪夷所思,這支儒士隊伍,文學素養有多低,他自己都知道。

    居然比燕國還快?

    要知道燕國以前的儒道素養可能也就跟韓國是個墊底第一、第二名的難兄難弟……

    現在自從姜雨柔去了之後,秦楓又不知道從哪裡招募來了一群儒道牛人,現在都可以跟稷下學宮叫板了。

    秦國和燕國在儒道上絕對不在一個實力層面上,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果然,秦國儒士到了書山碼頭,極有自知之明的,直接用詩文打動了位於倒數第一位的文舟,一次成功,直接出發,反倒比起楚國儒生們節省了一大半的時間!

    隨後第四波儒生到來,竟還不是燕國!

    是魏國儒生!

    這一下,連對燕國儒生充滿希望的燕王都慌了,他不禁轉頭問向秦楓道。

    「秦太尉,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們一度領先七國,怎麼會跌到倒數?」

    燕王連問了兩句話,卻見懸坐在半空中的秦楓依舊閉目養神,一言不發,這位諸侯王者也是討了一個沒趣,只得對旁邊的姜雨柔叫苦道。

    「姜公主,寡人……寡人這可怎麼辦啊?」

    「燕國就靠著儒道實力比拚賺一點積分,好在澠池大會上有不被各國欺辱的籌碼……」

    「現在卻變成了這樣……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7 19:18
第八百三十四節:苟利國家生死以

    姜雨柔此時也覺得心中詫異。

    雖說方運改變了書山的地圖,可能對稷下學宮有利,可對其他各國也應該還是公平的……

    擁有張澤沐、冷雲飛、百里清風和丁毅,以及堪比稷下學宮的進士數量,使得燕國儒道陣容,絕對不遜於其他五國。

    就算是耽擱了一下,也不可能耽誤了這麼久吧!

    但她還是安慰燕王說道:「必是其中有了什麼波折,但後來居上,也還是有可能的!」

    聽得姜雨柔的寬慰,燕王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就當是善意的謊言好了。

    忽然雲端上有人喊了起來:「你們看,燕國的儒生出現了!」

    只見其他各國都是排成一字長蛇陣前進,唯有燕國儒生是抱成一團前進的……

    原本這些燕國的儒生分成三個部分,不斷地換人抵擋著書山中的奇風,其他各國諸侯都是不得不佩服秦楓的謀劃能力。

    「看來燕國儒生的實力都比較平均,所以秦楓才讓他們輪流阻擋奇風,幾個帶頭者專心破題目過關……」

    「像稷下學宮派出的人,實力最強的接近半聖,最弱的才到秀才文位,根本沒有辦法用這樣的戰術……」

    「但這陣形最大的弱點,就是必須要一起行動,如果改變陣形,分散開來,只會比一開始排出一字長蛇陣還要消耗念力……」

    「只可惜他們的運氣不好,估計是鑽進書山裡迷路了,不然不會浪費這麼多的時間。」

    姜雨柔卻在幻界上方看到了一絲異樣。

    燕國眾儒的念力消耗都差不多,唯獨張澤沐的念力十分虛弱,幾近枯竭,就好像被人抽空了一般,甚至由百里清風攙扶著才能前進。

    姜雨柔再看對面空行樓船上的方運,竟看向下方燕國眾人,臉色微微一變,似還感覺有些驚訝。

    這一切都佐證了姜雨柔的猜測:「書山幻界裡,一定發生了什麼!」

    到了書山碼頭,張澤沐看了一眼文舟,竟是盤腿坐了下來,就要寫詩文召文舟。

    從上方的幻界來看,張澤沐剛剛打開板甲裡的文房四寶,攤開紙張就噴了一大口血出來。

    自是把冷雲飛、百里清風和丁毅,以及一干秦府儒士都給驚住了。

    眾人皆是阻止張澤沐寫詩,但張澤沐卻是盤腿坐在地上,厲聲制止了眾人的行動。

    就在眾人驚愕的瞬間,他略做思考,立刻提筆書寫了起來。

    右手握筆一邊寫,左手一邊拿著雪白的帕子捂著嘴,劇烈地咳嗽之後,白帕之上,必定一大攤鮮紅的血跡……

    僅僅從幻界外來看,都感覺揪心難受,更何況是此時身體受著璀璨煎熬的張澤沐?

    張澤沐握筆的手不斷地顫抖,但他的眼神卻是越來越堅定。

    隨著詩文一個字一個字寫下,眼看就到了最後一句,就在這時,張澤沐筆鋒一抖,旋即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哇」地一口鮮血狠狠噴在了白紙之上,如桃花,瞬間開遍整張白紙!

    「污捲了!」

    周圍燕國儒生皆是面露惋惜之色,甚至張澤沐的徒弟,百里清風都心疼地抱住師父,失聲痛哭了起來。

    這張澤沐幾乎用命寫出來的詩文,被血污所染,等於是廢捲了。

    白寫了!

    「從剛才的架勢來看,應該是一首不錯的詩文,即便喚不來第一艘文舟,至少也可以喚來剩下最快那艘文舟,但詩文已被鮮血所污……」

    沒有下場的各國丞相皆惋惜道。

    「除非再寫一首詩文,才有可能喚來一艘文舟……而且還要跟現在所做這一篇不同……」

    「但以這人的身體狀態,恐怕是再能寫出另外一首同樣出色的詩文來了!」

    就連秦王都有些惋惜地遺憾說道。

    「燕國今次書山試煉,真是多災多難……」

    嬴政則陰沉說道:「方運剛才必然不是僅僅改變了書山的路線,肯定對燕國儒生下了黑手……」

    就在這時,秦國眾人不遠處的齊國武聖姜還珠卻忽地冷笑了起來。

    「我們武家向來成王敗寇,弱肉強食……」

    「最終的勝負才是最重要的!」

    「你們身為武家人難道不明白這樣的道理?」

    聽得這話,一些對齊國沒什麼好感的諸侯則紛紛嘲諷道。

    「說得好像你們齊國已經贏下了儒道比拚一樣!」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哼,大話說得太滿,小心閃了舌頭!」

    姜還珠捋著白鬚不說話,身邊的齊國丞相正要開口,忽地有人驚呼了起來。

    「你們看幻界裡!」

    「這……這好像是浩然文輝,大道之光?」

    沒有下場的稷下學宮眾儒皆是驚愕大叫了起來。

    「不用文鏡,文光自現!這是浩然文輝,大道之光!」

    「燕國竟有儒生能寫出蘊含『大道之光』的詩文……」

    「天哪,這可是僅次於天地異象的詩文寶象……」

    更有稷下學宮的人心神失守,嫉妒如狂:「我稷下學宮人傑地靈,數千年執儒道牛耳,為何此文不是出自稷下人之手?」

    幻界之內,燕國眾人也是驚呆了!

    只見張澤沐咳在紙上的鮮血全部化為丹心碧血,不但沒有讓詩文變成污卷而作廢,反而……

    不需文鏡,點點文光匯為接天光柱,伴隨浩然紫氣衝天而起。

    停泊在書山碼頭的所有文舟,此時就好像陷在急流漩渦之中一般,拚命地搖擺起來。

    再沒有之前愛理不理的做派,就好像是在焦躁不安地等待著此詩主人的挑選一般!

    只見整個幻界之上,浩然正氣化為郎朗書聲,沉吟誦道。

    「力微任重蒙不棄,再竭衰庸恐難支。」

    「苟利國家生死以,其因禍福避趨之!」

    詩句吟下,在場哪怕粗通文墨之人,瞬間就被詩文中雖知獨木難支,卻仍為國家利益,生死置之度外,赴湯蹈火,禍福不避的英雄氣概所折服!

    「此詩名為《決死詩》,當真一股苟利國家,生死可與的決死之志,沛然其間……」

    「我讀之亦心中震撼,而且此詩作者非是嘴上說說,身體力行,佩服佩服……」

    一詩折服諸侯眾人,就連稷下學宮眾人都不得不讚嘆道。

    「此人若不隕落,日後至少也是一位儒道亞聖!」

    「浩然文輝,大道之光,實至名歸!」

    位列第一,速度最快的文舟驀地如離弦之箭,破開學海驚濤,停在書山碼頭之前。

    就在這時,近乎脫力的張澤沐,驟然藉著詩文傳出幻界的霎那,使用舌綻春雷,聲如雷霆傳出一句話來!

    只一句,就如巨石投靜水,在七國諸侯與稷下學宮眾人間激起滔天波瀾!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7 19:19
第八百三十五節:書山學海榜眼!

    「秦太尉,澤沐身為燕儒之首,在書山遭人暗算,拖累大燕,願竭盡最後綿力,助我大燕奪魁!」

    眾人聽到這話,無不悚然。

    燕國儒生居然在書山內遭人暗算,誰能有這個本事在書山幻界陰人?

    這還用問嗎?

    稷下學宮眾人的臉都黑得跟鍋底似的了!

    如果是其他人這樣說,稷下學宮還可以說對方信口雌黃,往稷下學宮身上潑髒水……

    可張澤沐是剛剛觸發了「浩然文輝,大道之光」的儒者,身正道直,一身浩然正氣,相當於一位儒道准聖了!

    如果稷下學宮說張澤沐撒謊,打的就是整個儒家的臉。

    你們儒道的准聖,居然也會往人身上潑髒水,可見你們這些儒家人都是些什麼人!

    燕王聞言,大聲怒喝道:「稷下學宮方運,請你就此事給寡人一個解釋!」

    燕王暴怒之下,直稱了方運的名諱,應該算是相當失禮的行為,可此時方運哪裡還能管什麼越禮不越禮,只能悶聲做縮頭烏龜了。

    就在這時,忽有一人,陰陽怪氣,笑著說道:「這張澤沐口口聲聲喊的是『秦太尉』,他效忠的是秦楓,又不是你這燕王……」

    「秦楓還沒說話,你這傀儡燕王反倒起勁!」

    一聽就便知道這是有人用腹語開口,故意變幻了嗓音,叫人聽不出來!

    就是為了挑撥秦楓與燕王的關係,其心何其毒也!

    關鍵這還是腹語,下手陰秦楓的究竟是方運、是太子、是姜還珠、是楊素、是趙括,甚至是嬴政,居然都無從查起。

    原本還慷慨激昂的燕王也是一時語塞,竟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是……

    立在秦楓身邊的姜雨柔大聲說道:「秦楓乃是燕國太尉,心向大燕,生死都可置之度外,難道對燕國不忠,對燕王不忠?」

    「秦楓為國選材,於張澤沐有伯樂之恩,張澤沐對秦楓有忠義之心,難道就對燕王,對燕國沒有忠義之心了嗎?」

    「對青睞自己的人,尚常懷忠義之心,況君王,況國家乎?」

    姜雨柔說到這裡,驀地抬起衣袖,指著書山幻界上方的《決死詩》說道。

    「天道鑑察人心,若無對君對國的忠義之心,誰能寫出這等詩文來?」

    那聲音自知道難以辯過姜雨柔,只得灰溜溜地偃旗息鼓了。

    方運此時卻是驀地發現了一個情況,訝異地低聲自言自語道:「這張澤沐應該是秦楓真正的親傳弟子,這廝平日裡最是護犢子,怎麼他徒弟吃了這麼大的虧,一句話都不說?」

    「此事大有蹊蹺,難道說……」

    方運陡然眼露寒光,卻臉上流露出一絲算計得逞的笑意。

    「秦楓,今日我就要你在武家身敗名裂,成為眾矢之的!」

    書山幻界外,七國諸侯爭鋒相對,雖未動手卻已硝煙瀰漫時……

    書山幻界,學海之上,斗鋒也激烈到了毫釐之爭的程度。

    燕國通過張澤沐拚死寫出的《決死詩》,打動了速度最快的文舟,又有冷雲飛、百里清風和丁毅三名儒道進士輪流為文舟注入念力。

    文舟簡直快如飛舟,依次超過了魏國、秦國的文舟……

    可此時學海魁首卻已經決出了!

    「書山學海魁首為齊國!」

    姜還珠起座,笑著拱手對其他六國道:「各位諸侯同僚,書山文海第一輪,承讓了……」

    「哈哈哈……」

    說到這裡,他不禁得意洋洋地縱聲大笑起來。

    這般得意忘形,連秦王都看不下去了。

    「寡人實在是好奇,通過施手段暗算別國,好不容易得來的魁首,究竟有何之喜?」

    秦王說完,本就對姜還珠沒什麼好感的嬴政更是「呲」了一聲,挖苦道。

    「本聖也好奇,姜聖的臉皮又究竟可以厚到何等程度?」

    聽得這秦國一王一聖,這樣嗆自己,姜還珠也是臉色一變,正要強作爭辯,又有人驚呼了起來。

    「燕國到第三了!追到第二名的楚國了!」

    從幻界外向內俯瞰,只見學海之上,兩艘文舟破浪前行。

    雖然前方的文舟還拉開了好幾里的距離,但後面的文舟卻是在層層文光之下,如履平地,離弦之箭般急竄了上來。

    三里,兩里半,兩里……

    就在這時,焦頭爛額,滿頭大汗,拚命注入念力的楚國儒生們忽地如蒙大赦,在文舟上相互擁抱雀躍,齊聲歡呼了起來。

    「不好了,要到學海盡頭了!」

    「來不及了,留給燕國的時間已經太少了……」

    「惜敗,真是可惜,如果再多給他們幾息時間的話!」

    忽在此時,一人立於文舟船頭,正是燕國丞相冷雲飛,一大口丹心碧血猛地噴在了文舟之上!

    丹心碧血氤氳浩然正氣狂捲而起,頓時裹住整個文舟,彷彿借來了東風一般,速度再次飆升。

    一里居然竟是瞬息而至,等到楚國儒生發現不對勁,紛紛要再注入念力衝過終點時……

    只覺得耳畔生風,伴隨著浩然氣中低沉吟誦的大道之音,一道文舟穿梭而過。

    書山幻界內,低沉聲音再次響起:「書山學海試煉榜眼——燕國!」

    不到一息時間,聲音又道:「書山學海試煉探花——楚國!」

    相隔不到一息,間不容髮!

    聽到這接連兩聲宣告,楚國儒生皆是垂頭喪氣,燕國儒生方才一個個如剛才歡呼雀躍的楚國儒生一般,彼此擁抱著慶祝起來。

    就在這時,一直立在船頭的冷雲飛面如金紙,驀地又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不是丹心碧血,是殷紅的鮮血!

    「冷丞相,冷丞相……」

    燕國學子們這才手忙腳亂地扶起了冷雲飛,剛才得到第二名,積六分的喜悅蕩然無存。

    百里清風面帶憂色地扶著虛弱得奄奄一息的張澤沐,又看了看被丁毅扶住的冷雲飛,哀嘆:「雖然我們得到了這榜眼,但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冷丞相,張夫子,肯定沒法參加下面的文會和戰詩比鬥了……」

    他抬起眼來,看了沉默不語的丁毅說道:「老丁,就靠我們倆,能行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7 19:20
第八百三十六節:為了燕國,不行也得行!

    丁毅看了看身邊的冷雲飛,眼神之中竟是露出一絲陰森之色。

    如果此時秦楓在場,一定就會發現面前這個從儒道小世界裡帶出來的丁毅,眼神竟是與他在蒼穹戰場斬殺的神武學院丁毅,一模一樣!

    原本有些木訥寡言的丁毅,似是身體裡另外一個果決,狠辣的魂魄受到了刺激,緩緩甦醒過來一般。

    「張夫子,冷丞相,為了燕國已經拼盡全力了……」

    「我們大不了把這條命也給拼上,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百里清風看到丁毅此時的眼神,竟是也是微微打了一個哆嗦:「老丁,你能不要這樣跟我說話嗎?怪嚇人的啊!」

    丁毅側過身來,扶著冷雲飛上岸休息,不再接百里清風的話了!

    看到燕國眾多儒生陸陸續續上岸,在上方觀戰的諸侯在感慨燕國這個書山學海榜眼來之不易的同時,卻也好奇起另外一件事情來!

    七國已有五國通過了書山,還剩下兩國沒有通過書山試煉了……

    那麼誰會是最後一名,要被淘汰的諸侯?

    此時還沒有出現在書山碼頭的最後兩名諸侯,七國之中國力最弱的韓國,這不意外,關鍵有意思的是……

    以前澠池大會的各項實力比拚,跟韓國一前一後,做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的好基友燕國,今次一騎絕塵,直接衝到書山學海榜眼的位置了。

    所以這跟著燕國一起墊底的就變成了——趙國!

    這就很尷尬了。

    當初中土敢與強秦叫板的大趙,卻淪落到了跟韓國為伍。

    在各國諸侯有意思的目光中,趙括與趙王也是如坐針氈,心裡都不知道把今次參加儒道比拚的國子監祭酒祖宗八代給罵了多少遍了。

    但趙括也是邊罵心裡邊犯著嘀咕。

    不應該啊,趙國的儒生雖然不是最強的,比起稷下學宮來也有一定的差距,但是比起魏國、秦國來,應該還是很有優勢的啊!

    尤其是秦國,儒道一直都是被打壓的狀態,趙國最差還能差過秦國嗎?

    這不應該啊!

    趙括心裡有些侷促不安起來:「難道說,我們趙國的儒生也在書山幻界裡給人暗算了?」

    他不禁摸著下巴,對身邊站著的楊素問道:「楊素,你說稷下學宮會暗算我們趙國的儒生嗎?」

    楊素聽得趙括的話,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矢口否認道:「怎麼可能啊?齊趙不僅是盟國,現在對燕國更是同仇敵愾,怎麼樣也不可能對我們動手的啊!」

    「您這推測未免也太離譜了一點吧!」

    要死不死,這個時候,旁邊魏國的鎮國武聖西門吹雪,半開玩笑地開口問道:「趙聖,你覺得這書山學海試煉,最後一名墊底的會是哪一國啊?」

    若是燕王或者秦楓開口問趙括這個問題,他大可以出言懟回去,或者乾脆笑而不答。

    可誰曾想到,居然是魏國武聖西門吹雪,雙方還算是盟友,明顯西門吹雪就是給趙括使絆子了……

    可明知是陷阱,也只能咬咬牙往裡跳啊!

    趙括想了想,又幹咳了幾聲,裝模作樣地說道:「雖然韓國眾儒深得聖武學院遺澤,實力也很不錯,但不出意外,應該還是我們趙國儒生更勝一籌才是……」

    意思就是,韓國墊底被淘汰,這還用想嗎?

    這話說得已經很委婉了,韓國武聖姬良和韓王對看一眼,也準備捏著鼻子認了。

    情勢不如人,國力不如人家,能有什麼辦法?

    弱國無外交啊……

    韓王惱怒地低聲自語道:「若大韓強如燕國,你這鳥人豈敢如此欺辱寡人!」

    是啊,燕國崛起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情吧……

    現在叫趙括再挖苦燕國一句試試,燕王和秦楓,絕對有叫趙括和趙王下不了台的實力!

    就在這時,姬良忽地指著書山碼頭驚叫了起來:「大王,你看!」

    「來了,又來了一批儒生!」

    趙括聽到這話,不禁滿懷期待地看了過去,可是才看了一眼,他就感覺臉上火辣辣地疼!

    好像被人甩了一個巴掌似的,不僅僅是一個巴掌,這簡直就是一塊板磚砸在腦門上啊!

    因為來到書山碼頭的居然還不是趙國的儒生,還是——韓國人!

    而且這些韓國儒生到了書山碼頭,只看到還剩下兩艘文舟,知道自己不是墊底,就已經激動得相互擁抱,彈冠相慶,歡呼雀躍的勁兒跟得了書山學海的魁首似的!

    甚至說,得了魁首的齊國都沒有他們那麼高興啊……

    齊國稷下學宮得到書山學海的魁首,那是應勝而勝,理所應當的事情……

    韓國不墊底卻是……創造了歷史啊!

    歷史從此翻開了新的一頁,有木有?

    他們才不敢墊底的倒霉蛋是哪個國家呢,反正只要不是他們就行了!

    可是叫趙括覺得氣悶心慌的是,怎麼可能是韓國人,連韓國都比趙國的儒道實力強?

    這怎麼可能!

    就在這時,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姬良,忽地就反唇相譏道:「趙聖,看來您這謀聖是真的老了,戰場上失算也就罷了,畢竟時也命也,怎麼連簡單的二選一都預測錯了呢?」

    韓王也是拍著王座的扶手,大笑了起來:「姬聖,趙聖顯然對趙國儒生信心滿滿,只是很可惜,最後好像還是我們韓國技高一籌啊!」

    聽得這話,趙括氣得五內俱焚,氣血翻騰,本來在薊都城幾乎被秦楓斬殺的舊傷,頓時發作,張開嘴「哇」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旁邊的楊素看到這一幕,趕緊一把扶住他,側過臉來,對韓王叱道:「韓王,你不要太過分了!」

    哪知韓王的紈袴勁兒一下子就上來了,說到底他也是一方諸侯王者,惹不起趙國武聖,還惹不起你一個楊素不成?

    他剛要發作,旁邊的姬良趕緊給他使了一個眼色說道:「楊素還有一個身份,是聖裁武院執法堂的副堂主……」

    聽得這話,韓王到嘴邊的髒字,硬生生給嚥了回去,吞了吞口水,縮著腦袋問道:「你怎麼不早說啊?」

    韓國武聖姬良此時的表情別說多冤了……

    「您啥時候給我機會說了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7 19:20
第八百三十七節:不會是那個怪物吧!

    雖然趙國憑藉著楊素在聖裁武院的地位,總算保住了一絲顏面……

    但書山學海墊底,趙國儒生連進入第二階段文比和戰詩對決的資格都沒有了。

    也就是說,現在趙括完全不用考慮儒道的問題了,考慮了也是白考慮。

    他已經可以提前去準備明天的軍力比拚了。

    當然了,儒道比拚,趙國只得了可憐巴巴的一分,也就是說……如果明天的軍力比拚,趙括麾下的趙軍再陰溝裡翻船,沒有發揮正常,很有可能趙國這次會成為澠池大會的墊底!

    不僅曾經的強趙變成「弱趙」,成為三院七國的笑柄,趙括也會被永遠釘在恥辱柱上不能翻身了。

    畢竟史官不是不長眼睛,趙國由盛轉衰,侵略燕國的易水關大戰就是一個重要的轉折點,趙括根本逃不脫干係的!

    不過讓趙括略微感到一點點心理平衡的就是——燕國在書山幻界的損失也很慘!

    冷雲飛和張澤沐基本上喪失了繼續作戰的能力,就靠燕國剩下的大貓小貓兩三隻,即便第二輪不像第一輪會直接淘汰掉最後一名,燕國的名次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至少燕國這次儒道比拚不會再給齊國找麻煩了!」

    趙括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說道:「齊國與趙國是聯盟,齊國成為澠池盟主之日,就是我們趙齊兩國宰割瓜分燕國之時!」

    卻說韓國儒生磨嘰了半天,才用詩文打動了兩艘文舟中較慢的那一艘,慢慢悠悠地渡過學海,到了第二道試煉的地點——儒道殿堂。

    此時,其他五國都已經到了。

    整個儒道殿堂,最中央有一座可以聯通書山幻界內外的陣台,陣台周圍是一片開闊的廣場。

    廣場之上,層層疊疊都是由書籍壘成的環形看台,越向外越搞,最高處,比起易水關的城牆還要高……

    書牆之上,不時有幾道峨冠博帶,衣袂飄飄的人影立於其上,似真似幻,不知是千年前儒者留下的身影,還是其他什麼……

    看到燕國的儒生好不容易來了,最先到達的稷下學宮眾儒生皆是嘲笑著說道。

    「你們若再不來,我們怕是一覺都睡完了!」

    「下屆澠池大會,應該設立一個過關時間的,超過時間直接取消資格……」

    「就是啊,五國儒生等你們一國,這架子真是大得嚇人了!」

    雖然沒有可以大量恢復念力的文寶,但先到的儒生,可以先行休息,稍微恢復一些念力和體力,這就是書山學海試煉領先的諸侯儒者可以享受的福利了。

    也就是說,最後一名達的時間越晚,可以容許他們休息的時間就越長。

    整個儒道殿堂可以說是韓國儒生皆是面紅耳赤,羞愧難當,待到他們在廣場上自己一國的區域站定,只見儒道殿堂最中央陣台上,一團浩然紫氣升騰起來,緩緩凝成一道人形。

    那人一身白色儒服如雪,戴一副白絹面具,手握一卷不知名經書,徐徐從陣台中央走了下來。

    雖然不知此人究竟是何人,但僅僅這一舉手一投足,就有一股浩然正氣,沛然而出,令人心生敬畏。

    那白衣人看向眾人,用如同吟誦古文的語調說道:「各位儒生,某乃儒道殿堂文使,主持此次文會!」

    眾儒聽得這話,便知此人應該是書山之中的浩然正氣誕生的書靈,哪裡還敢有半點的不敬,紛紛作揖還禮道:「夫子請受弟子一拜!」

    白衣人環顧全場說道:「文會開始之前,汝等可自行選擇,是由吾為汝等恢復念力,還是為汝等接引一位同伴入此地相助?」

    「二者不可得兼,只可選其一,由書山學海魁首開始,依次速速選擇!」

    聽得白衣人說,可以為他們恢復念力,百里清風當即就激動地搶問道:「我師父這樣的情況,也可以恢復念力嗎?」

    白衣人面具下的眼神閃過一絲慍色,似是反感百里清風這無禮的行為,他看了一眼被百里清風扶住,面色慘白,幾乎昏厥的張澤沐後說道:「只能恢復念力,不能修復識海損傷……」

    不能修復識海損傷?

    聽得這個判斷,燕國眾儒不禁愕然道:「難道張夫子恢復不到以前了嗎?連書山之靈,都說沒有辦法恢復他的念力了嗎?」

    白衣人沒有再接燕國眾人的話,轉而對稷下學宮眾人問道:「齊國儒生請速做抉擇!」

    皇甫奇拱手笑道:「無須考慮,請為我等恢復念力!」

    白衣人點了點頭,手中無名竹簡「咔」地一聲輕響,霍然展開,頓時浩然紫氣溢散而出,瞬間包裹住齊國眾人。

    原本因為通關書山學海而略顯疲憊的眾多稷下學宮儒生,頓時精神振奮,一個個都容光煥發起來。

    白衣人替稷下學宮眾人恢復完念力,便側過身來,看向張澤沐等人,冷冷開口道:「書山學海榜眼請速下決定……」

    張澤沐、冷雲飛、丁毅和百里清風皆是躊躇了起來。

    很明顯,冷雲飛和張澤沐兩人都是識海損傷,而不是念力消耗……

    也就是說,就算選擇恢復念力,這兩人的戰力也得不到恢復。

    可是接引一個夥伴進來……秦家軍這次本來就是衝著儒道比拚魁首來的……

    除了姜雨柔因為身份原因不宜參加以外,進士文位以上,全體出動都在這書山幻界裡了。

    接引一個同伴進來,能接引誰呢?

    就在這時,書山之靈忽地開口說道:「燕國儒生,有一人在書山外,要求入內,要不要接引他入內,請速做決斷吧!」

    「有人要入內?」

    聽得這話,張澤沐和冷雲飛皆是一驚,彼此對看一眼:「難道是……姜公主要進來了?」

    百里清風聽說姜雨柔要進來,臉上一下子就有神了:「太好了,如果姜公主進來,那這一場就真有的打了!」

    「師父,我們不要恢復念力了,讓姜公主進來吧!」

    聽得這話,這邊齊國稷下學宮的眾儒皆是愕然。

    姜雨柔是誰?

    鄒春秋最欣賞的小弟子,也是皇甫奇的小師妹,雖然皇甫奇比姜雨柔早入門,但儒道造詣還真的沒有多少把握壓下她……

    否則他也不會對自己這個小師妹如此忌憚了。

    「師父,姜雨柔會為了燕國跟齊國鬧翻,到書山來跟我們對決嗎?」

    立在皇甫奇身後,一名顴骨高起,面容清瘦的青年儒者低聲詢問道。

    皇甫奇看了看燕國眾儒,低聲開口道:「她不敢的……畢竟她的母妃還在齊國,母妃的家族也在齊國……」

    「齊王應該現在是覺得對一個女孩子家,不好做得太絕……清妃的家族,也還有利用價值……」

    「但她如果為了燕國,壞了齊王澠池的大事,她的母妃,必是要遭殃的……」

    聽得這話,荀文彧不禁困惑道:「既然不是姜雨柔,那燕國還有什麼人?還有何人能與我們記稷下學宮抗衡?」

    跟在荀文彧身後的一名素衣儒生卻是小聲嘀咕道:「該不會是那個怪物吧?」

    「怪物?」

    皇甫奇正覺得奇怪,只聽得那素衣儒生說道:「我曾經聽去燕國遊歷的詩狂洛子商說過,燕軍凱旋那晚的文會上,曾有一個戴著面具的神秘人,先罵碎了趙國儒生趙子航的鎮國詩,又寫了一首鎮國詞,奪得魁首……」

    「當場跟他文鬥的五人,除了洛子商以外,四人的識海都碎了!所以洛子商回來之後,都說此人是碎海怪物……」

    「原本他恃才傲物,誰都不放在眼裡,經此一事,性格大變,再不敢與人比詩了!」

    聽得這話,皇甫奇眉頭不禁擰了起來:「如果燕國真有這樣的儒道強者,不可能這般籍籍無名才是……你也說了,當日那人戴了面具,會不會是秦楓在裝神弄鬼?」

    荀文彧聽得這話,也是點頭說道:「秦楓確實有些詩才,若解釋為是他在裝神弄鬼,倒可以解釋得通了……」

    「行啊,若是秦楓身為一個武家人,敢下場跟我們比詩,我就好好地讓他開開眼。叫他看看跟我們稷下學宮真正儒家人的差距……」

    「若那人不是秦楓,那無所謂,此人必不是我們的稷下學宮的對手……」

    荀文彧從袖裡取出一把水墨摺扇,好整以暇地扇著,言語充滿不屑:「區區一個洛子商,『詩狂』的稱號也不過是別人恭維他的而已,豈能代表我們稷下學宮的實力?」

    荀文彧說完,稷下學宮眾人皆是縱聲大笑。

    「不愧是儒君之後的儒門第一劍修,文彧當真有儒君當年的風采!」

    「就是,我等稷下學宮乃是儒道正統,窮鄉僻壤的北國蠻子,哪裡能瞭解?」

    這邊燕國眾儒聽到稷下學宮指桑罵槐,暗笑燕國儒生是「北國蠻子」,個個皆鬚髮盡張,義憤填膺……

    若不是這些秦家軍儒士令行禁止,紀律森嚴,恐怕都直接用戰詩跟這些齊國儒生下生死狀了!

    張澤沐與冷雲飛對看一眼,一齊開口說道:「我等放棄念力恢復機會,請為我等接引一位同伴入書山幻界!」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7 19:20
第八百三十八節:真的是那個怪物!

    書山之靈聽得兩人的選擇,點了點頭,抬起手中竹簡,最後一步,輕吟一句,

    浩然紫氣瞬間從他手中湧出,注入到儒道殿堂最中央的陣台之內。

    陣台最中央,一名身材高挑,甚至有些魁梧的男子,卻戴著一面白絹面具,徐徐從陣台上走了下來。

    在儒道殿堂這等莊嚴肅穆的地方,在這魁梧的體格襯托之下,一面素淨到粉都沒有擦勻的面具,讓這個男人如同是一個滑稽的小丑一般。

    「這就是燕國派來助陣的人?」

    「他戴著面具,是來搞笑的嗎?」

    「有辱斯文,簡直有辱斯文!」

    可是與其他各國儒生出言譏誚的反應不同,燕國和齊國兩國的儒生在看到這個滑稽得有點像小丑的人時,卻徹底驚住了。

    「真的是他?」

    「假面詩狂,我們大燕的假面詩狂來幫助我們了?」

    燕國的儒生雖然沒多少人見過這位戴著面具的詩狂的真身,但罵碎鎮國詩,出手又寫出鎮國詞的假面詩狂,在燕京城已經是婦孺皆知的神話人物了!

    關鍵此人做出這等誇張到近乎神蹟的事情後,只回身入了人群,就銷聲匿跡,再沒有出現過一次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位假面詩狂,估計是什麼人假扮的,從此就不會再出現時……

    書山幻界,燕國的絕境之中,他竟再次出現了!

    這是燕國儒生的希望之火,卻是齊國儒生的噩夢!

    「一場文鬥震碎四人識海的怪物……」

    「天哪,那就是洛子商提到的怪物嗎?」

    「他什麼時候到澠池的?為什麼燕國留了這麼一個大能,書山學海的時候不請出來,故意留到現在?」

    只有荀文彧冷笑出聲。

    「這就是燕國的後手嗎?」

    「什麼假面詩狂,什麼碎海妖魔,今日我荀文彧就來戳穿他的畫皮!」

    書山之靈接引完面具人,又轉過臉來,詢問楚國儒生的選擇去了。

    就在依次詢問其他各國儒生選擇的時候,戴著面具的男子已到了燕國儒生中間。

    眾多的燕國儒生,見他不說話,徑直走到張澤沐身邊,一個個都感到非常的訝異。

    只見面具人緩緩屈身下來,湊到張澤沐的身邊問道:「書山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澤沐抬起頭來,看著面前戴著面具的男子,只一眼,張澤沐就認出了他的目光。

    「太……」

    張澤沐的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太大意了,在書山路線變換的時候,有劍氣竟暗藏其中其中,當我發現劍氣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劍氣?」

    面具男子眼睛眨了一眨,讓張澤沐繼續說下去。

    「我為了保護眾人,耗盡念力,發動了『斗轉星移』文心,將劍氣的傷害全部轉移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轉給了哪國的儒生,雖然這等李代桃僵,有違我們儒家君子之道,但事態緊急,兩害相權取其輕,也不得不這樣了!」

    面具男聽到這話,面具下的眼神忽地就不太對勁了。

    似是聯繫上了什麼事情,有點想笑,似又笑不出來的樣子。

    張澤沐緩了一口氣說道:「原本以為偷襲到此為止,誰知那人還將我的識海與書山相連,導致我在書山之中每行一步,都會消耗我大量的念力……」

    「眾人本可拋下我,讓我在書山中自生自滅,但卻無一人這樣做……依舊陪著我走完了書山,……」

    「否則也不需要冷丞相用碧血丹心,才勉強拿到一個書山學海的榜眼了!」

    「我一人拖累整個燕國,罪該萬死……」

    張澤沐說到這裡,眼底不禁流露出絕望之色。

    蒙面男子卻是抬起手來,輕輕按住張澤沐因為激動和悲憤而顫抖的肩膀,只說了一句:「此時此刻,你的重擔,由我來承擔!」

    張澤沐聽得這話,目光一滯,但他又從面具男的掌心裡,驀地感受到了一股他熟悉的念力波動……

    「師……師尊……」

    張澤沐幾乎是不可抑制地脫口而出。

    燕國其他儒生聽得這話,除了儒道小世界裡出來的丁毅之外,登時都以為假面詩狂就是張澤沐的師傅……

    「原來他是張夫子的師尊……」

    「難怪實力如此之強!」

    就連冷雲飛都激動得聲音顫抖。

    「太好了,太好了,天不絕我大燕啊!」

    秦楓看到眼前情景,也不多費口舌解釋,只是直起身來,寬慰張澤沐。

    「你且安心休息……」

    「我大燕……必勝!」

    話音落下,原本士氣低落的燕國學子頓時群情激動,士氣再次高漲起來。

    此時此刻,書山之靈已為其他各國儒生恢復了念力。

    除了燕國以外,其他各國儒生都選擇了恢復念力……

    書山之靈拂動寬大衣袖,立於最中央的陣台之上,音如聖賢大道,環繞四周。

    「儒道殿堂文會,正式開始……」

    「本次文會規則簡單,定一文題,七國儒生共作,可以獨立寫作,也可以眾人合作完成,彼此修改潤色……」

    「第一個做出詩文者得七分,以此類推……」

    「再結合文光後排名,文光最高者得七分……」

    「綜合後再排名,最高者再得七分,最高者為本次儒道殿堂文會魁首!」

    書山之靈抬起雙手,朗聲說道:「本次儒道殿堂文會,文題是——『澠池』!」

    聽得這文題,眾人皆是一驚。

    澠池大會,用澠池為題沒毛病,可是一點都不好寫啊!

    文題越具體越難寫,這是儒道中人的通識,而且做詩的速度、做詩的質量,都被放在一起比拚,想要奪魁,可謂是難上加難!

    不愧是比書山學海難度還要高的試煉。

    就在眾人苦思冥想之時,忽地有稷下學宮的儒生低聲說道:「那我們就寫方聖那一首《赴澠池舟中作》就是了……有什麼不妥嗎?」

    話音剛落,書山之靈就看向那名儒生,冷冷笑道:「汝等若是想一分不得,直接被吾驅逐出去,大可以用別人和自己的舊作來充數……」

    那稷下學宮儒生被這句話一警告,頓時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了。

    皇甫奇和荀文彧也是彼此對看,打消了用方運詩的念頭,但兩人也暗暗琢磨道。

    「以目前的規則來看,先做出詩文的一方是極其有利的……」

    「相比文光的長度,先做出詩文要簡單得多,兩者的積分還是一樣的。」

    「如我們稷下學宮能夠先寫出詩文,即便文光上,其他各國能夠蓋過我們,只要不是恰巧是第二名的諸侯,依舊是我們齊國奪魁!」

    皇甫奇和荀文彧兩人定計,正要動筆寫文,然後彼此修改潤色一番,忽地就聽到有人大叫了起來。

    「我們的詩寫完了!」

    寫完了?

    皇甫奇和荀文彧皆是一驚,而且聽這聲音的方向,似乎是……

    居然是燕國!

    燕國已經把詩文寫完了?

    開什麼玩笑?

    「我們的燕國,第一個將詩文寫完了!」

    聽得這話,其他六國儒生皆是一驚,只見戴著面具的男子,立在眾儒之前,一手握筆,一手背在身後,已是落筆如雲煙,一揮而就!

    看到這面具男子面前的詩文寫成,六國儒生卻根本無人寫成詩文,寫得最多的也不過是楚國儒生,一首七言絕句,才寫了第一句……

    「這都不用思考的嗎?」

    「打好了腹稿?還是說正好撞上了他曾經有的構思?」

    與燕王關係不好的稷下學宮眾多儒生則冷笑了起來:「為了爭速度第一,連文章結構都不考校了嗎?」

    「難道不知道,如果連文光都沒有,是不能算成文的嗎?」

    荀文彧刻薄道:「你們燕國就等著一分不得,直接出局吧!」

    就在這時,書山之靈抬起眼來掃了秦楓一眼,開口說道:「燕國確定不再修改了嗎?」

    「你們當知道,文章不厭百回改,本次文會,只有一次機會,若你們草草提交……」

    「如果沒有文光,此文作廢,不僅成詩第一的獎勵沒有,名次也會直接落在最後……」

    「而且不能再提交其他詩作,你們可想好了?」

    聽得書山之靈的話,燕國眾多儒生也是一下子心裡沒底了。

    雖說好詩文,的確應該下筆千言,倚馬可待,可人家幾十人,上百人一起作詩,相互修改……

    燕國卻完全是假面詩狂一人所作,一揮而就,不改一字……

    雖說他是張夫子的師尊,但他真的可以一人之力,壓制其他六國的所有儒生嗎?

    秦楓看向書山之靈,冷冷一笑:「我確定!」

    書山之靈還沒有說話,其他六國儒生已「哄」地炸了。

    「狂妄,狂妄至極啊!」

    「難道他以為自己一個人的詩作,會比我們幾十人,上百人做的還要好嗎?」

    「不作死就不會死……燕國這次儒道殿堂文會,怕要把書山學海裡得到的一個榜眼的優勢丟得乾乾淨淨了!」

    荀文彧更是輕搖摺扇,刻薄冷笑:「還請書山之靈將此詩文公開給我等看上一看……」

    「我倒要看看,燕國這十息不到,寫出來的詩文,是個什麼鳥東西!」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7 19:21
第八百三十九節:知恥而後勇

    書中之靈用厭惡的眼神看了荀文彧一眼,轉過臉來,對著秦楓面前的詩文「咔」地一聲,拉開了手中的竹簡。

    紙張飄浮而起,穩穩落在了他的掌中,書中之靈只看了一眼,竟是皺起了眉頭。

    「想必是燕國人寫得太爛了……」

    「哈哈哈,話說得那麼滿,想不到這麼快就被打臉了!」

    「估計會被直接判末流吧,可能都不需要文光鏡了……」

    許多與燕國關係不佳的儒生,幸災樂禍地竊竊私語。

    可就在這時,書山之靈驀地表情嚴肅,一揮手,將手中的詩文拋向空中。

    左手驀地抬起,一道浩然紫氣如虯龍纏繞而上……

    「轟」地一聲,浩然文光竟是衝天而起!

    文光一尺以上,是為出縣。

    文光兩尺以上,是為達府。

    文光五尺以上,是為鳴州。

    文光一丈以上,是為鎮國!

    而這首詩文,一開始冒出的文光就達到了五尺……

    鳴州之作?

    剛才唱衰燕國的眾人,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真如他們剛才所說的那樣,「話說得太滿,這麼快就被打臉了」!

    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大放厥詞,蔑稱燕國寫的什麼「鳥東西」的荀文彧更是面色慘白,不知該如何接話才好……

    可這還沒有完!

    詩中文字被浩然正氣激發,秦楓這首題為《澠池》的詩文,驀地一字一字地吟誦起來。

    洛水湯湯,築土為方。

    千古悠悠,興我族邦。

    天下之中,由此開疆。

    文脈相匯,浩氣無雙。

    澠池聚首,群雄昂揚。

    戮力同心,人族泱泱。

    每吟一句,文光便滋長一分,待到全詩吟誦完畢,文光已從最初的五尺,暴漲到了一丈!

    文光一丈,詩成鎮國!

    「咔咔咔!」一連串識海開裂的脆響從其他六國方陣之中此起彼伏的傳來。

    如果說文成鳴州,這些剛才出於各種原因出言污衊,詆毀這首燕國詩文的儒生勉強接受的話……

    詩成鎮國,則徹底讓他們崩潰了!

    羞愧難當,信念粉碎,識海開裂……

    除非有奇蹟發生,否則這些儒生終其一生文位都難以寸進了。

    就連皇甫奇身邊的荀文彧都臉色發白,嘴唇發青,似是心潮難平,識海都有幾乎要開裂的跡象了。

    看到這一幕,旁邊的皇甫奇急忙對他說道。

    「君子知恥而後勇,一時失算不算什麼,堂堂正正爭回來便是了!」

    知恥而後勇,可以說是一道穩固心境的孔聖箴言。

    也正是皇甫奇的及時幫助,這才讓荀文彧擺脫了識海開裂的厄運,他長舒了一口氣,卻不曾生出半點劫後餘生,幡然悔悟的感覺,而是……

    「這該死的燕國儒生,讓我丟了這麼大的面子,識海都險些開裂了……」

    「此仇不報非君子,一會戰詩對決,非要殺他燕國個人仰馬翻,才可除我心頭之恨!」

    這哪裡還有半點君子之風?

    即便是睚眥必報的武者,也不過如此罷了。、

    就在這時,書山之靈竟是側過身來,對蒙著面具的秦楓說道:「閣下不過數十息時間,就第一個成詩,又詩成鎮國,真是令人不得不服!」

    書山之靈拱了拱手繼續說道:「原本文會還有一條規則,應在第一首詩文出來後宣佈——只要文光比第一首詩文高出一檔,可以額外多積一分!」

    「本意是鼓勵其他儒生奮起直追,但現在看來已沒有意義了……」

    「今次的儒道殿堂文會,魁首恐怕非閣下莫屬了!」

    其他六國的儒生原本聽著覺得刺耳,但轉念一想,倒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事實。

    燕國第一個成詩,積七分。

    即便現場有人再寫出一首文光比燕國這首還要高的鎮國詩文來……

    哪怕是緊接在燕國後面成文,也不過是與燕國積分相同,這次文會,還是燕國奪魁。

    除非緊接在燕國後面的諸侯儒生,當場做出傳天下的詩文,文光十丈,經天不衰……

    莫說現在儒道剛剛復興,千年前儒武並立時期,都沒有幾首傳天下的詩文。

    雖是這樣想著,與齊國結盟的楚國,與趙國結盟的魏國,還是期待著可以創造出奇蹟來。

    但可惜,第二個成詩的是齊國稷下學宮,眾儒卯足了勁,終於趕在了楚國前面成詩。

    但詩文質量似乎反而因為眾口難調,只勉強達到九尺,相當於鳴州極致,還不到鎮國。

    看到稷下學宮都沒做出鎮國詩,燕國儒生們紛紛相互擁抱著,提前慶祝了起來。

    尤其是之前以為文會必敗無疑的冷雲飛和張澤沐更是激動得要掉下眼淚來了!

    「真是老天不拋棄我們大燕啊!」

    冷雲飛看向背對著眾儒,雙手抱肩的蒙面人,喃喃說道。

    「我們書山學海榜眼,齊國是書山學海魁首,積分比我們只多一分……」

    「儒道殿堂文會,我們是魁首,齊國應該是榜眼,這樣雙方就追平了。」

    「能不能贏下儒道國力比拚,就看第三場戰詩對決了。」

    「戰詩對決不似文會,對戰詩的掌握程度,熟練程度,都有區別……」

    「就是不知道這位假面詩狂的實戰能力究竟如何了!」

    聽得冷雲飛的擔憂,張澤沐卻是樂觀地笑了起來:「您放心吧,如我師尊所說,大燕必勝!」

    別人不知道,張澤沐還不知道?

    當世儒道,即便秦楓不用半聖戰詩,除了方運,誰人的戰詩能是秦楓的對手?

    不要說戰勝秦楓,以秦楓的念力強度,恐怕連招架都很困難。

    豈有不勝之理?

    眾人雖然詫異為何張澤沐如此有自信,但能夠得到這假面詩狂的助力,對於整個燕國也是意外之喜了。

    第三位寫出詩文的是楚國儒生,也做了一首鳴州詩詞……

    到此,燕國穩坐了儒道殿堂文會的魁首之位。

    這場原本應該龍爭虎鬥,群雄逐鹿的儒道殿堂文會,僅僅在秦楓不到二十息的時間內,就鎖定了燕國的魁首勝局!

    約兩個時辰之後,直到落日西沉,儒道殿堂文會才終於結束。

    期間很多還沒寫出詩文的儒生們,絞盡腦汁又飢腸轆轆,連水都不敢喝……

    秦楓這邊的燕國學子雖然沒有誇張到飲酒助興,但卻是好整以暇地將帶來的乾糧吃了個飽,看著時間大把,乾脆又開了一個相互切磋儒道戰詩的文會。

    真是把其他幾國的儒生都給羨慕死了!

    齊國稷下學宮的眾人本也想放鬆一下心情,但奈何一來失了文會魁首,對於儒道龍頭的稷下學宮已是面上無光,之前還因為嘲諷秦楓的鎮國詩,遭了反噬,好幾個儒生的識海都開裂了。

    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氣都氣飽了,哪裡還能吃得下,玩得開?

    兩個時辰之後,儒道殿堂文會最終名次出來了。

    秦楓帶領的燕國獲得魁首,稷下學宮代表的齊國為榜眼,楚國儒生獲得探花,第四名是秦國儒生,第五名魏國儒生,韓國儒生墊底。

    不過這兩個時辰的最長作詩時間記錄,卻不是韓國儒生創造的,而是秦國儒生。

    秦國儒道衰弱,但儒士齊心,字斟句酌,硬生生用兩個時辰,磨了一首鎮國詩來,毅力讓秦楓都深感敬佩。

    書山之靈公佈完名次之後,就在七國儒生翹首以盼,等著他為眾人恢復念力時,這書山之靈卻是一拂衣袖,直接說道:「好了,接下來開始最後一項試煉——戰詩對決!」

    眾人聽得這話,皆是一驚,「不恢復念力,直接戰詩對決嗎?」

    書山之靈淡淡說道:「先寫完與後寫完的儒生,總得有些差別不是?」

    聽得這話,秦國儒生彼此對看一眼,都是嘆了一口氣。

    他們為了寫出鎮國詩,幾乎是字字句句都用念力琢磨打磨,這才超水平發揮寫出了鎮國詩……

    現在眾多人識海都是枯竭的,想要再寫戰詩,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這樣一來,基本上最後一場,戰詩對決,秦國必敗無疑了。

    書山之靈繼續說道:「儒道實力比拚,既是考驗一國的儒道實力,若是只一人一人對戰,未免有失偏頗……」

    「各國出五名儒生,代表該國應戰,輪流交戰,勝一場積一分……」

    「輸了直接淘汰!」

    書山之靈又看向燕國儒生說道:「以文會名次排序對戰!」

    聽得這話,燕國眾人皆是一驚。

    原本他們還指望捏幾個軟柿子,打打韓國的儒生去刷一點分,結果這規則倒好,直接讓他們跟稷下學宮對決……

    這不就是總決賽了嗎?

    稷下學宮的荀文彧卻是仰天而笑道:「如此甚好,免得浪費時間……一發就將你們淘汰了便是了!」

    聽得荀文彧狂妄的語氣,燕國眾人皆是不悅,百里清風便反唇譏誚道:「之前誰在儒道殿堂文會上大放厥詞,識海都差點裂開了?」

    百里清風用寬厚的手掌,拍著自己的識海,嘲諷道:「荀文彧你屬豬的嗎?記吃不記打啊?」

    「知恥而後勇啊,你有恥嗎?」

    荀文彧聽得百里清風的話,戳中了他剛才識海幾乎開裂的痛處,頓時暴怒起來……

    「唰!」地一聲劍吟,一口舌劍猛地在他的身後顯出。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刺百里清風的咽喉!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7 19:21
第八百四十節:吾一人,足矣!

    一言不合,居然直接舌劍偷襲!

    荀文彧因為是荀子後人,所以在進士文位就開啟了唇槍舌劍,而且舌劍速度還有加成。

    這一劍出口,速度竟是比專修劍道的天武者還要快,舌劍偷襲,哪裡有不成功的道理?

    書山之靈看到這一幕,正要甩手阻擋,驀地一聲長吟。

    「岩岩梁山,積石峨峨。」

    進士防護戰詩《劍閣銘》發動,巍峨劍閣驟然立於百里清風的面前。

    舌劍「錚」地一聲,穿刺在劍閣關的城牆之上,劍刃整個沒入牆中,不得再前進一寸!

    「轟隆」一聲巨響,劍閣關的戰詩意象與舌劍同時崩裂粉碎開來。

    只聽得戴著面具的秦楓甩了甩手,開口道:「書山之靈,齊國稷下學宮蓄意偷襲燕國儒生首領,這事怎麼算?」

    驚魂未定的百里清風看了看為自己撐腰的秦楓,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差一點我命都沒了,這怎麼算?」

    書山之靈看了看秦楓,由看了看齊國稷下學宮眾人,開口說道:「齊國稷下學宮偷襲燕國儒生,扣除一分如何?」

    聽得書山之靈的話,皇甫奇頓時驚叫了起來:「這怎麼行嗎?」

    齊國是書山學海魁首,燕國是儒道殿堂文會魁首,兩國現在是並列第一,要是這樣無緣無故就丟了一分,等於燕國目前成為積分第一了,這怎麼行?

    書山之靈看了看皇甫奇,似是對稷下學宮出手偷襲的舉動也有些不齒,淡淡說道:「要不禁你方一人參加戰詩對決,二者選其一吧!」

    「畢竟剛才他要是偷襲得手,燕國一方的確會少掉一名可以參戰的進士,這樣的處罰要求,也不算過分吧!」

    聽得書山之靈的話,皇甫奇眉頭緊鎖了起來,扣分不行,扣人,那更不行了。

    「好吧!我們選扣分……」

    皇甫奇思量再三,只能捏著鼻子同意了。

    這一下百里清風又得瑟起來了,剛想再說幾句刺激一下齊國人,卻被秦楓伸手攔住了。

    「適可而止吧!」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秦楓在心裡嘀咕道:「本來多好一個小夥子,老跟諸葛小亮,嚴武這兩個傢伙混在一起,都變成啥樣了!」

    書山之靈抬起手來,打開手中的竹簡,在位列第一的齊國上刪去了一點,原本排在第二的燕國,一下子就躍到了榜首的位置。

    看到這一幕,書山幻界外的燕王以及燕國眾人,頓時歡呼起來。

    方運卻是雙目一刻不移地盯著書山幻界裡,戴著假面的男子……

    他又抬起頭來,又看了看盤腿坐在半空之中,閉目養神的秦楓,眼神之中竟是掠過一絲疑惑之色。

    「如果場下的是他,那這書山幻界外的秦楓又是誰?」

    「難道他還能分身兩人不成?」

    想到這裡,方運忽地嘴唇微動,卻是用念力傳音入密,對著不知名的一人說道。

    「你們不是要查秦楓可能會儒道的線索嗎?」

    「帶你們的人來澠池,今天本聖幫你們試出他的老底!」

    看到方運一言不發,齊國武聖姜還珠的臉色就很不好看了。

    「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尚未可知……」

    其他各國諸侯也是分析道:「詩文也許可以妙手偶得,蓋過稷下學宮,但戰詩一項,卻是稷下學宮首創,傳於天下,其他各國很難取得優勢……」

    「燕國張澤沐、冷雲飛重傷未癒,恐怕想要湊出五人參戰,並不容易啊!」

    秦國武聖嬴政看著場內的情況,分析說道:「那個假面人的實力倒是不錯,就看規則怎麼安排,如果是一對一,依次比拚的話,燕國還有機會……」

    「倘若是五人一組,以燕國現在的總體實力,必然不是稷下學宮的對手,這假面人實力雖強,恐怕也雙拳難敵四掌。」

    嬴政身邊的秦王低聲說道:「始祖,儒道比拚,我國應是沒有什麼辦法奪魁了,若是齊國得到第一,我國在國力比拚時,就會很吃虧啊……」

    「反正燕國與我國關係尚可,又是盟友,還是寧願燕國奪得魁首吧!」

    聽得秦王的話,嬴政也是沉吟說道:「朕明白,但這書山幻界太過特殊,朕也確實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書山幻界內各國出戰的人選也已經擬定了。

    各國隊伍基本都是進士文位和舉人文位混搭,甚至最弱的韓國只有一名進士帶隊,帶了四個舉人在拖油瓶。

    唯有齊國稷下學宮由皇甫奇領隊,配備了號稱儒道第一劍修的荀文彧以及另外三名進士儒生。

    「除皇甫奇是鄒聖門徒之外,另外四名儒者皆是儒道至聖的後人,恐怕都傳承有特殊的文心……」

    冷雲飛看到這一幕,有些擔憂地分析道:「而且皇甫奇事先知道最後一關是儒道戰詩對決,肯定準備了文寶,說不定這些人,人手一件儒道至聖文寶也難說……」

    張澤沐深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我還有一顆絕處逢生文心,大不了……玉石俱焚……」

    「你我二人,加上百里清風和丁毅,配合我師正好五人,也不見得就怕了齊國的人!」

    就在這時,戴著假面的秦楓卻是淡淡說道:「澤沐,冷丞相,你二人雖然識海有損傷,但並非是為了一己私利與人文鬥產生的,而是為了國家社稷……」

    「一旦你們的宏願達成,不僅識海損傷可以得到修復,還可以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也就是說,只要我們大燕得到了儒道比拚的魁首,你們就可以恢復,但前提是不能再擴大識海的損傷了……」

    聽得秦楓的話,冷雲飛和張澤沐兩人皆是流露出難色。

    「你們已經為燕國竭盡全力了,接下來的就請交給我吧!」

    丁毅和百里清風趕忙站起身來,慷慨齊聲道:「願隨前輩共戰六國群儒,揚我大燕國威!」

    秦楓卻是看了這兩人一眼,讚許地點了點頭,就在兩人欣喜之餘……

    秦楓卻是轉過身來,仰天而笑,大步朝著陣台上走去。

    「你二人精神可嘉,但只吾一人,足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7-11-27 19:22
第八百四十一節:你可敢簽生死狀!

    以一人之力,獨戰稷下學宮五名儒道強者?

    怎麼可能?

    就在燕國眾儒愕然之時,稷下學宮的荀文彧等人卻是不屑地笑出聲來。

    「不過寫出了一首鎮國詩,就以為自己是新儒聖了嗎?」

    「即便方聖在此,恐怕也不會託大到說要獨戰我們五人!」

    荀文彧更是一貫毒舌地冷笑道:「狂妄自大到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也真是可悲啊!」

    秦楓也不說話,徑直走到儒道殿堂最中央的陣台之上,雙手抱肩,淡淡說道:「要戰便戰,何需多言?」

    「莫非你們稷下學宮都有這種喜歡在比鬥之前先侮辱對方一番,然後自己打自己臉的奇怪癖好不成?」

    秦楓這句話,可以說一下子就戳中了之前荀文彧等人的痛處,也讓他們的怒火驟然升騰了起來。

    「你找死!」

    「燕國鄉野之人,也敢大放厥詞!」

    「這場戰詩比拚,你可敢跟我們簽生死狀?」

    面對稷下學宮四人的挑釁,秦楓一拂衣袖,語氣淡然:「你們若不後悔,便下生死狀便是了!」

    書山之靈旋即說道:「戰詩對決環節,的確可以下生死狀,雙方可願意在比鬥中生死各安天命,而且絕不追究對手責任嗎?」

    「我等自是願意!」

    荀文彧等人皆是齊聲應道。

    只有皇甫奇一言不發,原因無他,因為他感覺到事情有點蹊蹺。

    面前這假面人,明明可以帶上兩個進士一起參戰,為什麼要讓他們不要上台?

    這沒有辦法解釋,除非是他自身的實力,根本無懈可擊,帶上這兩個進士反而有了被對方攻擊的漏洞,而他如果出手相救,不但幫不上忙,反而拖了他的後腿。

    可究竟是誰有這樣的實力,可以同階對抗五名進士呢?

    但皇甫奇心裡清楚,除他以外的四名進士,都是儒道至聖的後人,都有傳承文心,實力相當於准半聖,即便是方運恐怕以一擋五,不借助文寶都很困難。

    究竟這蒙面人有什麼依仗,竟敢如此託大?

    除非是鄒聖親至,否則何至於……

    書山之靈看向皇甫奇問道:「你呢?可願意跟這燕國儒生一決生死?」

    皇甫奇想了想,他本不欲與這蒙面人一決生死,但只聽得身邊的弟子荀文彧催促道:「師尊,您該不會是害怕了吧?」

    「皇甫師叔,您是鄒聖親傳弟子,齊國稷下學宮的儒生首領,您可不能……」

    「生與義,不可得兼,捨生取義者亦是無可奈何,師叔,何況我等絕不會輸啊!」

    聽得身邊四個進士的慫恿,尤其是自己弟子荀文彧的話,皇甫奇只得說道:「我沒有意見!」

    書山之靈點了點頭,「咔」地一拉書卷,頓時六張生死狀從書簡中飛出,飄然懸浮在六人面前,其中文意大概便是:「此番戰詩對決,生死各安天命,乃是我的本意,我本人家人、親朋、師長皆不得向殺傷我之人復仇尋仇,若違此誓,復仇尋仇者必遭天道譴責,黃泉之下,我亦不瞑目」云云。

    荀文彧等四名至聖後人心高氣傲,取出各自的毛筆,就簽上了名字。

    儒道的生死狀,作用與武家的心魔大誓有些相似,但武家是違背誓約後,心中會生出心魔,影響自身。

    儒道則更加直接,生死狀一旦焚燒祭天后,就會載入天道,一旦違背,就肯定會報應。

    皇甫奇是儒武並立時期的鄒春秋弟子,自然知道其中利害,自是慎之又慎,從不提生死狀的事情,哪裡有這四名至聖傳人這麼放肆無忌,連生死狀都敢簽。

    但此時皇甫奇已是騎虎難下,只能提筆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這邊秦楓看了看稷下學宮五人,也從袖中取出紫金浩然筆,卻沒有簽上自己的名字,而是呵出了一口浩然氣在紫金浩然筆上,頓時浩然正氣化為一個圖章穩穩蓋在了生死狀上。

    皇甫奇趕忙留心去看秦楓蓋下的圖章,想要看清楚這蒙面人究竟是什麼名字……

    可這圖章上印文似字似畫,哪裡看得出究竟是什麼字?

    只有秦楓知道,這是他用浩然正氣,通過《天帝極書》寫出的「秦楓」二字的神文。

    連秦楓自己都不是太能看得清楚。

    這皇甫奇又哪裡能看得清楚明白?

    「閣下高姓大名?」

    皇甫奇看到這圖章,不禁開口問道。

    秦楓早就料到了他這一手,淡然開口道:「燕國鄉野之人,我又是燕國區區無名之輩,哪裡能入得閣下法眼,又何必問我姓名?」

    本來稷下學宮的人說燕國是鄉下人,秦楓乾脆將計就計,直接就用這句話給懟回去了。

    你不是說我們燕國是鄉下人嗎?我在燕國都是一個無名之輩,你幹嘛還要問我的姓名?

    尷尬,真尼瑪尷尬啊!

    皇甫奇碰了一鼻子的灰,身後的荀文彧卻是嘀咕說道:「師尊,該不會他故意簽的是假名吧?這是欺瞞天道,要遭天譴的吧?」

    皇甫奇也是皺眉說道:「不可能是假名,否則他都寫不上去,否則寫了別人的名字,故意不守約,豈不是可以害到其他人?」

    「這字非篆、非隸,也不似上古文字,有可能是其他我所不認識的文字,不過你們要當心了,這人古怪得很。」

    面對自己師父的提醒,荀文彧卻是不以為然:「裝神弄鬼,哼,等會就把他打回原形!」

    然而就在這時,忽地楚國方陣當中,一名首領模樣的儒生對著秦楓大聲問道:「你手中的可是我同窗趙子航的紫金浩然筆?」

    秦楓一想,這紫金浩然筆的確是他在燕京的凱旋文會上得到的綵頭,另外一件綵頭是錦繡玲瓏步搖,是一件髮簪,他當時就贈給姜雨柔了。

    他現在是假面詩狂的身份,自是不可能用騰龍金筆,所以想低調地拿個紫金浩然筆出來,誰知道居然還出事了!

    只見那楚國的儒生首領,一身熾焰紅衣,身高七尺,虯髯鬍須,看起來如武者一般,他越眾而出,一邊朝著秦楓走來,一邊說道:「我那同窗摯友趙子航,燕國回來之後,識海破碎,萬念俱灰,很快就去世了……你要麼將紫金浩然筆交還給我,並當場寫一篇祭奠文章,燒給子航兄,以慰其在天之靈……」

    「要麼我楚國士子熊霸,今天就跟你在這儒道殿堂裡一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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