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育賽事] 灣區之王 作者 : 磨硯少年 (連載中)

灣區之王 1448 主場取勝


    西雅圖海鷹進攻組再次登場！

    甫一登場就以兩次閱讀選項進攻打開了局面，成功收穫了本場比賽的第五次首攻可憐兮兮的第五次首攻，卻也是目前為止表現最為出色的一次首攻，再次證明了拉塞爾-威爾遜在關鍵時刻的爆發力。

    威爾遜依舊沒有放棄比賽。

    但這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缺少了天才外接手珀西-哈爾文的牽扯與掩護，整個進攻傳球戰術的佈局似乎都陷入了困境，爆發力和威脅性都大幅度降低，這也使得威爾遜的傳球進攻屢屢束手束腳，很難打開局面；而地面進攻的時好時壞也沒有能夠幫忙緩解太多壓力，這就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之中。

    威爾遜依舊沒有放棄比賽，他還在咬牙堅持著，他非常非常努力，數次在險境中依靠自己的雙腳跑出了空檔，在急風驟雨中尋找到持續推進的機會，但在球場之上苦苦掙紮了將近五分鐘，卻終究還是沒有能夠更進一步，在主隊半場的三十八碼線附近遭遇了三振出局，沒有能夠進入任意球的嘗試範圍，這也成為了西雅圖海鷹本場比賽的最後一次掙扎。

    一方面，比賽時間只剩下三分鐘多一點，客隊也只剩下兩次暫停機會了；另一方面雙方相差了十四分，以西雅圖海鷹本場比賽的進攻手感來看，兩次球權追上的可能性太過渺茫。

    當然，如果這是一場季後賽，拼盡全力的話，勝負依舊尚未可知，西雅圖海鷹未必就沒有翻盤的機會，但卡羅爾還是決定放棄，完全沒有必要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而只是為了一場常規賽。卡羅爾和哈勃的不同就由此可見了。

    接下來，西雅圖海鷹的進攻戰術和防守戰術都出現了明顯變化，不是消極比賽的那種，應該完成的他們依舊會嘗試，但太過激進太過冒險的戰術卻已經沒有了，只能說是中規中矩地完成了剩餘的比賽。

    陸恪率領的進攻組穩穩當當地消耗了比賽時間，最終走向了勝利。

    裁判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哨聲，終場比分，「21：7」，主隊取勝。

    常規賽第二周，西雅圖海鷹在主場擊敗了舊金山49人，結束了兩個賽季以來的不勝紀錄；但遺憾的是，常規賽第十四周，西雅圖海鷹再次在客場落敗，延續了2008賽季以來燭檯球場的恥辱性的不勝紀錄。

    整整五個賽季，西雅圖海鷹都無法在舊金山帶走勝利，這也意味著，這對同區死敵的恩怨還將延續下去。不過，明年按照計畫的話，舊金山49人將遷移前往全新球場，很有可能，西雅圖海鷹在燭檯球場的最後一戰就要以失利收官了

    如果本賽季兩支球隊都殺入了季後賽，那麼兩支球隊還是有可能再次對決的，只是到底是在燭檯球場還是世紀鏈球場，這就不得而知了，接下來三週比賽還有無數可能，球迷們就將拭目以待。

    「哇哦！」

    「比賽開始之前，肯定有人預測到了如此結果，舊金山49人取勝，延續了季後賽的希望；但肯定沒有人預測到了如此局面本賽季表現絕對強勢的西雅圖海鷹防守組，卻在面對陸恪時屢屢落於下風，全場比賽的亮點時刻著實不少，卻還是沒有能夠阻止對手。特別是轟爆軍團的表現，不能說是大跌眼鏡，但肯定不是人們預期之中的場面。」

    「面對聯盟第一的防守組，舊金山49人打出了本賽季最精彩也最強硬的一場進攻，在季後賽席位爭奪戰之中掌握主動權的同時，還像是全聯盟宣告了他們的強勢復甦：衛冕冠軍回來了！他們再次回到了季後賽的爭冠隊伍中，絕對沒有人可以小覷這支球隊！」

    「本場比賽，陸恪在低調之中展現出了自己的巔峰手感，面對整個聯盟傳球防守高居榜首的轟爆軍團，25傳17中，傳球成功率高達68%，最終斬獲了255碼，兩記傳球達陣，沒有抄截，四分衛評分127.9，pff評分1.8，這絕對堪稱是匪夷所思的表現，以絕對強勢也絕對堅定的姿態，證明了他所率領的進攻組依舊是聯盟最值得關注的頂尖存在之一！」

    「相較而言，拉塞爾-威爾遜再次延續了自己面對舊金山49人的糟糕表現，客觀來說，今天的表現比起以往來說已經有了大幅度提升，但仍然不夠。29傳15中，199碼，一記達陣，一記抄截，四分衛評分70.9，pff評分-1.3。」

    「客觀來說，如此表現不能說是糟糕，尤其是面對哈爾文的因傷缺席，威爾遜著實缺少幫手來打開局面，他不得不竭盡全力地依靠自己的努力來打開局面，他的表現已經相當努力了，但相較於陸恪面對轟爆軍團的表現，威爾遜就立刻黯然失色起來。」

    「威爾遜每一次面對舊金山49人，他的表現都遠遠低於預期，我們可以理解，同區死敵的對決總是讓人心態失衡，但我們卻不得不提出一個疑問：如果面對壓力狀況下，威爾遜的表現總是如此有失水準，那麼今年季後賽，他們還是奪冠熱門呢？當然，也有可能，舊金山49人防守組掌握了制服威爾遜的鑰匙，這是唯一的特例，威爾遜面對其他球隊可不會如此，但……如果西雅圖海鷹在季後賽遇到了舊金山49人呢？」

    演播室之中，分析評論員們正在積極主動地發表觀點，對本場比賽進行總結，這場針尖對麥芒的交鋒可以看出不少東西，甚至可能成為本賽季季後賽的重要轉折點舊金山49人不僅把握住了進軍季後賽的希望，並且還創造出了贏取分區冠軍的希望，就好像丹佛野馬把同區死敵堪薩斯酋長拉下馬一般。

    球場之上，舊金山49人也正在歡慶著勝利，這場比賽所透露出來的積極因素，讓他們的信心逐漸建立起來，對於常規賽剩餘比賽以及季後賽的觀點看法都正在悄然發生改變如果他們能夠如此強硬地擊敗西雅圖海鷹防守組，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在季後賽裡面對其他對手時也具備了正面對抗的能力呢？

    陸恪甩開了正在歡歌笑語的隊友們，快步走向了球場正中央，然後就找到了正在那兒等候著的威爾遜。

    威爾遜就這樣安靜地站在原地，不曾主動靠近也不曾提前離開，甚至沒有太多表情，只是雙手插腰地站著，靜靜地等待著陸恪。

    陸恪和威爾遜不是朋友也不會是朋友，陸恪準備禮貌地打一個簡單招呼就好，卻不等他的腳步靠近，謝爾曼就如同失心瘋的鬥牛一般衝了過來，嘴裡罵罵咧咧地怒吼著，「懦夫！小人！沒有卵蛋的傢伙！你不是男人！」

    那瘋狂的嘶吼在全場熱浪之中斷斷續續地忽隱忽現，儘管陸恪沒有辦法清晰地聽到謝爾曼的咒罵內容，卻知道謝爾曼無法是在抱怨：全場比賽，陸恪僅僅朝著謝爾曼的方向傳了七次球，最終成功了四次，沒有給予謝爾曼更多發揮的機會。

    但對於陸恪來說，這卻已經足夠。比賽不是個人的意氣之爭，而是球隊的整體對抗；更何況，七次傳球已經非常非常多了，前場比賽陸恪才做出了二十五次傳球嘗試而已，如此比例已經十分高了。

    看著暴跳如雷的謝爾曼，托馬斯和錢塞勒他們都紛紛拉住了謝爾曼，避免在場外發生肢體衝突，最終吃虧的還是他們這裡可是客場。

    陸恪看向了謝爾曼微微一笑，抬起了右手，用大拇指的指背分別劃了一下自己的兩道眉毛，暗示意思著實不能更明顯了：記住剃眉毛。

    既然當初謝爾曼敢不可一世地發出挑戰，那麼現在他就必須承擔挑戰失敗的後果，陸恪才不會手下留情。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果然，看到陸恪的動作，謝爾曼立刻暴怒起來，用力掙紮著，嘴裡罵罵咧咧地說著不堪入耳的粗口，脖子和額頭之上爆突出來的青筋似乎隨時都可能爆炸，那種瀕臨極限的緊繃感把謝爾曼的激昂情緒展現得淋漓盡致。

    那模樣，看起來就像是輸不起的失敗者。

    陸恪卻沒有理會謝爾曼的打算，收回了視線，看著眼前的威爾遜，然後就發現威爾遜的臉色黑得非常難看，原本就是黑臉了，但現在還是可以明顯察覺到那隱藏早皮膚表面之下湧動的情緒，蠢蠢欲動地準備破土而出。

    「優秀的比賽。」陸恪沒有搭理威爾遜的怒氣衝衝，伸手拍了拍威爾遜的右手。

    「優秀的比賽。」威爾遜也伸出右手和陸恪擊掌了一下，而後他就準備轉身離開，卻沒有想到陸恪已經搶先一步離開了，他反而是慢了半拍，呆楞在原地他剛剛是遭受無視了嗎？看來，陸恪也已經學壞了，開始變得目中無人起來。

    「哼！」威爾遜從脖子裡輕哼了一聲，如果本賽季還有再次見面的機會，他絕對絕對絕對會讓他們知道自己的厲害。

    該死的陸恪！該死的舊金山49人！

    威爾遜只覺得渾身上下的憤怒都無處宣洩，最後也只能是轉過身，大步大步地朝著球隊方向走了過去，看到如同小丑一般大吵大鬧的謝爾曼，威爾遜就隱隱覺得頭疼，他現在就可以預見了，賽後新聞發佈會肯定又是一片狼籍。

    事實也證明了威爾遜的猜測。

灣區之王 1449 口角風波


    一邊是衛冕冠軍，一邊是本賽季聯盟第一；一邊是上賽季進攻組所向披靡，一邊是本賽季防守組橫掃千軍；同時，雙方還是不共戴天的同區死敵……方方面面來看，這場比賽都是常規賽第十四周最具爆點的一場對決，唯一的擔憂就是，舊金山49人的實力水平到底恢復了多少，是否會全面崩盤以至於出現一面倒的慘劇，但結果卻呈現出了另外一番面貌

    舊金山49不僅沒有崩盤，而且還在強強對決中昂首挺胸地擊敗了對手！

    這下就精彩了。

    比賽結束之後，無論是主隊新聞發佈廳還是客隊採訪現場，那熙熙攘攘、嘰嘰喳喳的喧鬧景象都讓人望而卻步，即使是傳統市場的混亂和泥濘也不足以形容眼前的嘈雜與喧囂，甚至不需要進入大廳，那滾滾熱浪和洶湧噪音就可以實力勸退，就連站在門外都是一種煎熬。

    但這卻是兩支球隊所有的球員們都必須面對的局面。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如此盛宴，記者們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他們呢？

    「陸恪，對於這場勝利有什麼看法？」

    「陸恪，你覺得自己發揮如何？」

    「陸恪，這場比賽是不是宣告了球隊的全面復甦？」

    「陸恪，你是有意識地迴避朝理查德-謝爾曼方向傳球嗎？」

    「陸恪，面對謝爾曼的挑釁，你怎麼回應？」

    「陸恪，請問一下，你是否認為自己擊敗了轟爆軍團？」

    陸恪的腳步還沒有來得及站穩，全場的提問聲就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湧動起來，那洶湧的吼聲從四面八方雲集過來，恍惚之間彷彿全世界都轟動了一般，那種震撼效應浩浩蕩蕩地蔓延開來，皮膚表面的雞皮疙瘩都全部往外冒。

    陸恪轉頭看向了站在旁邊的索菲-布魯克，似乎正在用眼神詢問：你不準備控制一下場面嗎？

    索菲知道這是她的工作，但看到陸恪的那副模樣，她就忍不住想要還擊，惡狠狠地用眼神瞪了回去，然後這才站立起來，拿起了話筒整理現場秩序，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現場秩序逐漸平息了下來，她已經是香汗淋漓了。

    陸恪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來，「雖然現在提倡男女平等，紳士風度也解讀出了全新含義；但不管如何，每一次新聞發佈會的場面都如此混亂，增加我們球隊美女新聞官的工作，這可是非常沒有禮貌又非常沒有效率的行為，我想，在座應該很少很少人被稱為是紳士吧？」

    輕鬆的調侃讓現場記者們紛紛輕笑了起來，而索菲則是惡狠狠地朝著陸恪瞪了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說：多管閒事。

    陸恪舉起了自己的雙手表示投降，沒有再多說什麼，笑盈盈地看向了記者們，等待提問。

    秩序總算是平復了下來，索菲點名了第一位記者開口提問，結果居然是「體育畫報」的哈利-韋恩斯，陸恪朝著索菲投去了一個無奈的眼神：你這是在故意報復吧？索菲卻抬起了下巴，轉頭忽略了陸恪的眼神，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陸恪，全場比賽，你朝著理查德-謝爾曼防守方向的傳球成功率只有57.1%，基本和其他四分衛面對謝爾曼時的表現差不多，雖然你的四分衛評分十分出色，但謝爾曼卻成功掐斷了你的傳球，你依舊認為這是一場成功的比賽嗎？」

    尖銳，直接，狠辣。果然，哈利一上來就沒有收手的打算，火力全開地展開了進攻。

    七次傳球四次命中，成功率確實只有57.1%，低於陸恪的全場傳球成功率。

    面對如此正面的攻擊，陸恪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真心實意地，「我不太確定你是不是對橄欖球這項運動有什麼誤解，舊金山49人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西雅圖海鷹也不是只有謝爾曼一個人，這場比賽更不是我和謝爾曼的對決。我當然認為這是一場成功的比賽，因為我們球隊集體團結一心，贏得了最後的勝利。」

    那坦然而直率的話語絲毫沒有掩飾嘲諷和戲謔的鄙夷，以正面剛的方式給予了還擊。

    哈利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陸恪的答案，緊接著補充詢問到，「那麼你和理查德-謝爾曼之間的個人對決呢？57.1%的傳球成功率，是否算是擊敗了謝爾曼呢？在西雅圖海鷹的賽後新聞發佈會上，謝爾曼認為你是一個懦夫一個小偷，不敢正面對抗他，始終畏懼著與他的正面較量，而是如同奸詐小人一般，迂迴曲折地使用陰謀詭計來偷走一場勝利。對此，你有什麼看法？」

    「這是我今年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陸恪歡快地笑了起來，真心實意地露出了笑容，「那麼謝爾曼認為比賽應該如何進行？我每一次都把橄欖球正面傳送到他的防守區域裡，然後由他和外接手對峙地來完成接球？到底是他蠢還是你傻？」

    「你！」陸恪沒有掩飾地直接人身攻擊了，哈利頓時就坐不住了他居然被陸恪指著鼻子罵，這也太荒謬了！

    陸恪卻沒有再繼續多說什麼，就這樣直挺挺地看向了哈利，似乎在說，如果有什麼想要還擊的話，我等著。

    如此坦蕩蕩的姿態愣是讓哈利死死地咬緊了牙關，卻終究還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停頓了片刻，確定哈利完全閉嘴了之後，陸恪才接著說道，「謝爾曼以他的方式來完成比賽，而我則以我的方式來完成比賽。如果他認為所有人都必須按照他的方式來比賽並且擊敗他，那麼他就應該去玩遊戲，而不是加入職業競技聯盟，因為這裡沒有人會遷就一個只懂得無理取鬧的孩子。」話語的力量和語氣一點一點地加重，如同重錘一般得咄咄逼人，最後爆發出了難以置信的強硬，快速而兇猛地碾壓了全場。

    「還有，不要忘記了，我們的第一記達陣就是突破了那位理查德-謝爾曼先生的防守卡位之後取得的，那是整場比賽的轉折點。」陸恪就如同惡魔一般，還在謝爾曼的傷口撒鹽，說完，他的嘴角上揚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卻暴露出了惡魔舔舐血腥氣息般的殘忍來：這才是真正的打擊，迎面就給了謝爾曼一記重拳。

    但如果謝爾曼以為這就是全部了，他就太天真了，陸恪可沒有那麼好應付過去。

    「希望今天這些無稽之談不是謝爾曼先生為了逃避懲罰拒絕認輸而尋找的憋足藉口。其實，如果他不想要接受懲罰，可以直接和我面對面交談，我是一個非常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人，只要他對著新聞媒體學習狗叫三聲，我們就可以一筆勾銷了。我可以理解他不想要剃掉眉毛的意願，這著實破壞了他英俊瀟灑的外貌形象，恐怕廣告商就難以上門了。」

    這是嘲諷謝爾曼在聯盟內部從來就不是所謂的帥哥形象，而那張連連放炮的大嘴也讓廣告商紛紛敬而遠之，他從來就不是公關形象出色的那類球員，現在陸恪用如此戲謔的吐槽方式再次戳中了謝爾曼的軟肋，把謝爾曼的所有行為都解釋為譁眾取寵地試圖吸引廣告商注意，這才是真正的羞辱。

    論激怒對手，陸恪還從來沒有輸過呢。既然謝爾曼敢惹陸恪，他就應該做好被陸恪羞辱的心理準備。陸恪可不會手下留情。

    在場的記者們都可以捕捉到陸恪笑容裡的森森冷意，一個個都不由打起了寒顫。

    但陸恪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笑盈盈地看向了記者們，「下一個問題。」

    血腥斑比的外號，果然名不虛傳。

    「陸恪，你認為你擊敗了轟爆軍團嗎？本賽季面對轟爆軍團的所有四分衛之中，你的四分衛評分是最高的，超過了安德魯-拉克。」

    哈利閉嘴了之後，依舊是一個陷阱問題，只是沒有那麼尖銳而已。

    陸恪也抱以了一個微笑，「不，我不這樣認為。無疑，西雅圖海鷹擁有強大的二線防守，他們確實給傳球進攻製造了巨大壓力。本場比賽，從結果來看，四分衛評分似乎不錯，並且我們也取得了一場關鍵勝利，但我必須強調，我們是整支球隊一起贏得勝利的。防守組的優秀表現，是我們通往勝利的重要組成部分，感謝我的防守組小夥伴們，讓進攻組能夠沒有擔憂地全力以赴。」

    雖然這是客套場面話，但確實，沒有人能夠否認，舊金山49人防守組在本場比賽所表現出來的狀態非常喜人西雅圖海鷹進攻組位居聯盟中下游，但馬肖恩-林奇的存在是永遠都不能輕易忽略的關鍵，舊金山49人防守組的表現值得掌聲的嘉獎。

    陸恪說的都是事實，但對於記者們來說，如此回應就顯得索然無趣了。

    緊接著，記者就提出了另外一個有趣的話題，「許多人都認為，西雅圖海鷹在常規賽第二周擊敗了你們，那是因為你不在場的緣故，而現在你們擊敗了西雅圖海鷹，本場比賽你的表現也確實非常優秀，讓我們看到了過去兩個賽季的巔峰狀態，那麼，你對於如此觀點是什麼看法呢？」

    「我更加好奇的是，為什麼每個人都在試圖攻擊我。」雖然人人都知道這是事實，但被陸恪這樣大剌剌地說出來，現場記者們還是有些侷促，現場發出了低低的哄笑聲，有人揚聲說道「因為你是四分衛」，陸恪聳了聳肩，滿臉無奈地說道，「好吧，這個答案我可以接受。」這讓現場集體爆笑了起來。

1450 群起攻之

    面對全場記者的集中攻擊，陸恪依舊有著自己的應對方式，一個調侃、一個吐槽，然後全場氣氛就再次活躍了起來，那種劍拔弩張的氣氛也在不知不覺中開始消融瓦解，記者們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本職工作上——而不是一心一意地思考著如何人身攻擊，以此來激怒陸恪，進而製造爆點。

    這就是陸恪的能力！

    調侃過後，陸恪才正式回答剛剛的問題，「不，我不贊同這個觀點。」預料之中的答案，「雖然我也很想滿足一下自己救世主般的自大，就這樣點頭承認，把所有光環都戴在我的頭上，但我卻沒有辦法。」平緩之中帶著調侃，始終保持了輕鬆，依舊是熟悉的陸恪模式，新聞發佈廳的氣氛又重新活絡了起來，除了哈利為首的小部分記者如坐針氈之外。

    「常規賽第二周和本週的比賽有許多不同的地方，我和科林的位置調換隻是其中一部分而已，我們的球隊始終在面對傷病問題，還有主場與客場的關鍵因素——世紀鏈球場無疑是整個聯盟最難攻克的球場之一，還有比賽狀態等等。我們都知道衛冕賽季不會輕鬆，情緒和心態的調整也需要一段時間來慢慢適應。最終比賽結果的不同也說明了，我們現在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老生常談的一套說辭，卻在陸恪輕鬆寫意的表達方式中，隱隱透露出一股輕快，讓記者們都紛紛保持了高度注意力。

    「主場優勢，陸恪，你剛剛提到了非常重要的一點，那麼，如果本賽季季後賽兩支球隊再次碰面的話，你是否有信心能夠在世紀鏈球場擊敗西雅圖海鷹呢？」記者還是不死心地試圖把那種針鋒相對的對峙感建立起來。

    陸恪的回答卻顯得耐人尋味，「首先，你們怎麼就確定季後賽碰面就一定是在世紀鏈球場呢？其次，如果真的在世紀鏈球場展開，那麼沒信心也必須有信心，你願意輕易放棄一場季後賽嗎？現在這支西雅圖海鷹不是過去兩個賽季的那支隊伍，同樣，現在的舊金山49人也有所不同了，每場比賽的交鋒都是不同的，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短短幾句話卻著實是信息量龐大！

    假設西雅圖海鷹和舊金山49人真的在季後賽碰面交手，而且比賽不是在世紀鏈球場舉行，唯一的可能就是西雅圖海鷹輸掉賽季末三場比賽，而舊金山49人在最後三場比賽全勝，最終舊金山49人以分區冠軍姿態進入季後賽，西雅圖海鷹則淪落到外卡的位置。

    如此幾率真的太小太小。

    但陸恪依舊如此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那股強大的自信擁有著一股讓人無法反駁的堅定；更重要的是，後半段話更加意味深長，兩支球隊都不是當初的那支隊伍了，潛台詞是說，舊金山49人已經不是常規賽第二周的那支隊伍了，即使在世紀鏈球場也有取勝的信心嗎？至少，陸恪話語裡透露出來的風骨就是如此，信息量的龐雜讓記者們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提問。

    面面相覷之間，記者最後還是挑選出了最為直接也最為簡單的內容提出了下一個問題，「陸恪，你的意思是，舊金山49人現在已經做好了季後賽的準備嗎？」這也是採訪陸恪最為憂傷也最為鬱悶的部分之一：總覺得自己的智商被碾壓了，卻又偏偏說不出來，真是讓人憋屈得不行。

    這一次陸恪沒有再謙虛，「是的！」簡潔明了的回答透露出了強大的自信與堅定，稍稍停頓了片刻之後，陸恪這才補充說道，「當然，現在季後賽席位的主動權不在我們手中，但我們已經做好了全力以赴的準備，我們不僅想要爭取進入季後賽的資格，而且我們也做好了迎戰任何一個對手的準備。」

    經歷了三分之二個賽季的顛簸和起伏，衛冕冠軍終於顯露出了本賽季拒絕做旁觀者的野心。

    「陸恪，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舊金山49人的賽季目標是衛冕？」還有記者更進一步地追問起來。

    陸恪挑了挑眉尾，「為什麼不呢？有誰不想衛冕呢？」

    無法反駁。任何一支球隊都想要超級碗登頂，而任何一支奪冠球隊都想要衛冕，因為這就是賽季最高榮耀。

    記者們本來是想要刺探一下舊金山49人和陸恪的雄心壯志，但現在被陸恪如此解讀一番、卻變得理所當然起來——不是野心，而是每支球隊都在竭力爭取的雄心。

    眼前的陸恪，眼前的這支舊金山49人，再次讓人們想起了上賽季橫掃千軍、無法阻擋的那支強大隊伍，那股自信和堅韌、那股堅定和篤定，如同「不敗光環」一般重新綻放出萬丈光芒，經歷了賽季初的三連敗之後，經歷了傷病困擾的大半賽季之後，那支隊伍終於再次回來了！

    每一位記者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這一點，擊敗西雅圖海鷹之後，舊金山49人似乎終於完成了賽季最重要的一次蛻變！

    相較於舊金山49人的新聞發佈會現場，西雅圖海鷹的賽後新聞發佈會就顯得混亂了許多。

    主教練皮特-卡羅爾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如此結果，心平氣和地為對手送上了祝福，「今天表現更加出眾的那支球隊取得了勝利。對於本場比賽，我沒有什麼內容需要補充的。但如果季後賽還有機會碰面的話，我們會從零開始，以擊敗對手為目標而努力。」

    厄爾-托馬斯、凱姆-錢塞勒等轟爆軍團成員也成為了圍追堵截的對象，儘管他們的情緒都有些煩躁，但還是擊敗控制住了自己，標售自己本場比賽沒有發揮好，期待著本賽季還有下一次機會重新證明自己，諸如此類云云。

    顯然，他們寧願承認自己發揮不好，也拒絕承認對手以絕對實力擊敗了自己——又或者說，內心深處，他們真的就是如此認為的，畢竟本賽季轟爆軍團確實擁有如此目中無人的資本和能力，本場比賽被陸恪多變多樣的進攻戰術牽制住了發揮，最大可能就是自己狀態不佳沒有能夠全力發揮。

    理查德-謝爾曼則早記者面前完全失控，大放厥詞地認為陸恪就是一個懦夫，根本不敢朝著自己的防守位置傳球，如此躲避正面對決的手段著實令人不齒，「我的話就放在這兒了，他膽敢朝著我這裡傳球，來一個我就抄截一個！他敢嗎？」

    現場就有記者「好心」地提醒謝爾曼，「本場比賽的第一記達陣就是洛根-紐曼正面突破了你的盯防完成接球之後長驅直入端區的。」

    面對如此尖銳的攻擊，謝爾曼惱羞成怒，現場就和那種記者起了言語衝突，兩個人甚至差一點就要打起來了。最終謝爾曼被球隊工作人員拉拽著帶離了現場，這才避免了衝突升級，但那個問題也就不了了之，謝爾曼沒有回答。

    面對謝爾曼的屢次挑釁，記者們也沒有什麼同情心，火力全開地發起了攻擊，「理查德-謝爾曼正在試圖逃避懲罰？」「謝爾曼輸不起？砌詞狡辯，推卸責任！」「理查德-謝爾曼還記得你的賭注嗎？」

    賽後的新聞標題上，記者們也在煽風點火，再引用陸恪新聞發佈會上的嘲諷，瞬間就把謝爾曼推向了懸崖死角裡，沒有退路。但這一次，謝爾曼卻銷聲匿跡了，從頭到尾都沒有做出任何回應，似乎完完全全與世隔絕了一般。

    等下一場比賽開始的時候，記者們就發現：謝爾曼果然沒有剃掉他的眉毛，根本就假裝賭局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

    不要說記者們了，就連網友們都看不下去了：之前吐槽卡佩尼克的時候，嘚瑟得不行，懟天懟地懟世界，上躥下跳的耍猴模樣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一般；而現在輸掉賭局之後，卻自己牢牢閉上了嘴巴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這才是真正的懦夫，令人不齒！

    官方媒體日的當下，記者們就集中火力攻擊了這件事，卻被謝爾曼以「無關本場比賽的內容一律不予回應」為由而拒絕回答，這下就徹底激怒了記者和網友。

    卡佩尼克在自己的推特賬號上，直接轉發了自己當初把眉毛剃掉的照片和推文，什麼都沒說卻是最直白的無聲指控：誰才是真正的懦夫，一目瞭然。

    社交網絡再次炸鍋了，卡佩尼克剃掉眉毛的照片再次鋪天蓋地地蔓延了開來，就好像上週比賽之前，西雅圖海鷹的球迷十二人們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舊金山49人一般，但這一次的情況卻顛倒了過來，所有網友團結起來羞辱西雅圖海鷹——

    「這是科林-卡佩尼克的諾言，那麼理查德-謝爾曼呢？」

    每一次轉發都配上了如此一句話，並且加上了標籤「謝爾曼是懦夫」，以鐵一般的事實朝著謝爾曼以及西雅圖海鷹發起了猛烈攻擊，就連十二人們都有心無力。

    雖然十二人們還在狡辯，不斷地為謝爾曼辯護，「口說無憑的賭注不能作數」「陸恪以狡猾的計謀取勝卻勝之不武」「這次不算數不如下次再賭一次」「我們都沒有認同的賭局憑什麼要履行」「陸恪是狐狸欺騙了一場勝利」……諸如此類等等。

    但是，這些狡辯看起來理直氣壯，卻依舊隱藏不了內心深處的心虛，更何況，這次十二人所需要面對的是全網攻擊。

1451 賽後講話

    理查德-謝爾曼耍賴。

    這無疑成為了舊金山49人對陣西雅圖海鷹比賽結束之後的最大熱點之一，輸掉了比賽賭注的謝爾曼沒有按照約定剃掉自己的眉毛，反而還明目張膽地無視了所有指責，就彷彿賭注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

    如此不講誠信的做法，堪稱小人，著實令人不齒！

    十二人們紛紛為自己的球員辯護，各式各樣令人大開眼界的狡辯層出不窮，並且把所有過錯都推到了陸恪身上，甚至還有人嘲諷，「我們當初只是說說而已，科林-卡佩尼克自己就剃了眉毛，那是他傻」，如此言論出來之後，這就徹底把西雅圖海鷹放在了所有網友的對立面之上。

    在競技體育的世界裡，沒有人喜歡欺騙者和作弊者。沒有人！

    謝爾曼的失信行為讓他在場上的優秀表現全部都失去了光彩，原本就糟糕的公眾形象更是變得暗淡無光起來；而十二人的狡辯和維護更是火上澆油，把所有網友和記者們都聯合了起來，全網集中攻擊更是讓他們招架不住，最後也只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說自話。

    後來有記者詢問陸恪對此的看法，陸恪卻顯得落落大方，笑容滿面地表示理解，「我想他可能還是非常非常在意自己的臉面，剃掉眉毛之後的形象著實不太美妙，以至於他只能選擇放棄另外一張臉面了。」

    兩張臉面？外在還是內在？

    陸恪的回答看似為謝爾曼做辯護，沒有再繼續咄咄逼人，卻在無形之中對謝爾曼展開了狠辣的嘲諷，繼而為謝爾曼贏得了一個諢名：雙面人。

    經此一役，舊金山49人莫名開始漲粉，而西雅圖海鷹掉粉情況非常嚴重。誠然，每支球隊的最大球迷基地都是自己所屬的城市，但是想達拉斯牛仔這樣球迷粉絲遍佈整個北美以至於成為「美國之隊」的情況卻也是每支球隊都正在努力的目標，現在的舊金山49人就隱隱有著如此勢頭，正在快速崛起中。

    人人都知道謝爾曼成了槍靶子，飽受煎熬；但事實上，就如同陸恪在舊金山49人新聞發佈會上萬眾矚目的待遇一般，西雅圖海鷹當天的最大受害者不是謝爾曼，而是拉塞爾-威爾遜。

    「拉塞爾，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每次面對舊金山49人，你的發揮都特別糟糕？」

    「拉塞爾，你是不是有舊金山恐慌症？每次面對這個對手，你的表現都要大打折扣！」

    「拉塞爾，如果季後賽面對舊金山49人，你有信心擊敗對手嗎？」

    「拉塞爾，有人認為，你在面對陸恪的時候明顯信心不足，這是真的嗎？」

    「拉塞爾，你是如何看待自己本場表現的？傳球成功率、傳球碼數以及達陣數等等各個方面都全面退步，似乎面對舊金山49人，你就不會打球了，你是舊金山派來的間諜嗎？」

    「拉塞爾，有十二人提出要求，下一次面對舊金山的時候，請求替補四分衛首發，你是如何看待球迷們如此心態的？」

    「拉塞爾，面對舊金山49人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什麼就無法完成傳球呢？」

    地獄！

    威爾遜簡直就在地獄裡飽受折磨，一開始他還努力地試圖回答，但漸漸地，那些問題越來越嚴峻、越來越苛刻、越來越尖銳，幾乎每一個問題都在挑戰著他的底線，似乎隨時都可能演變成為人身攻擊，他根本無法做出有效回答，於是就陷入了無法招架的狼狽姿態，而最後一個問題則成為了壓垮駱駝的那根稻草。

    「拉塞爾，你如何評價自己和陸恪之間的差距？」其實問題本身並不稀奇，但記者提問的方式、語氣和態度，卻充滿了挑釁。

    威爾遜努力壓制了再壓制的怒火，終究還是如同火山般爆發了出來，當場就飆了粗口，如果不是西雅圖海鷹自己的新聞官即使把威爾遜拉離了現場，只怕現場又要爆發一起肢體衝突了，這顯然不是人們期待之中的局面。

    比起謝爾曼來說，威爾遜才是真正的憋屈。

    沒有外接手的幫忙，四分衛也是巧婦難為，他全場比賽都在試圖打開局面，但隊友給予的支持著實太過微弱，以至於他只能苦苦掙扎，最終如此局面也讓他自己憋屈不已，現在還要被記者拿來與陸恪比較，真是忍不下去他不能記恨吐槽自己的隊友，那就只能把所有怒火都朝著陸恪宣洩而去了。

    一片混亂，西雅圖海鷹的新聞發佈會就是徹底的一片混亂，這也成為了常規賽第十四周的奇特一景。

    如同去年的舊金山49人一般，現在站在領先位置的西雅圖海鷹也成為了全民公敵，真正地品嚐到了高處不勝寒的滋味。

    但不同的是，舊金山49人在上賽季咬牙堅持了下來，全勝登頂，沒有給記者和網友們落井下石的機會；而西雅圖海鷹則遺憾地輸給了舊金山49人，迎來賽季第二場失利，而且還是輸給了同區死敵，於是他們就面臨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就連賽季剩餘三個對手也紛紛站出來發出挑釁，領跑者就這樣輕易地成為了群起而攻之的頭號目標。

    常規賽還剩下三週，西雅圖海鷹的日子還會更加艱難，想要一路領跑著衝向終點，層層累積的壓力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麼頂住壓力成就輝煌，要麼重壓崩潰一瀉千里，競技體育就是如此殘酷又如此簡單。

    而對於舊金山49人來說，這場比賽的意義也非同小可，這不僅是一場勝利而已，同時也證明了球隊在面臨聯盟最強隊伍時也具備了對抗能力，從新奧爾良聖徒到卡羅萊納黑豹再到西雅圖海鷹，連續季後賽級別的對抗，將球隊的狀態一點一點地調整過來，這才是最重要的。

    新聞發佈會結束之後，陸恪重新回到了更衣室，然後就看到正在盡情放聲高歌、盡情肆意狂舞的隊友們，大家都正在用實際行動來發洩著過去一週死死壓抑下來的情緒，燦爛綻放的笑容具有一種強大的感染力，讓人忍不住就想要加入其中，一起歡呼一起慶祝。

    陸恪卻沒有立刻加入，而是高高舉起了右手示意，「嘿，大家，安靜一會！安靜一會！我有些話想說！」

    漸漸地，陸恪正在適應更衣室領袖的工作，他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應該挺身而出，也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應該放下架子，還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應該肩負責任，老實說，他的工作著實完成得不錯。就好像今天，陸恪知道是整個賽季的關鍵轉折點，他需要讓球隊牢牢地團結起來。

    在陸恪的呼喊之中，更衣室裡熱鬧的慶祝暫時停止了下來，沒有人再繼續胡鬧，所有目光都充滿信任和期冀地望向了陸恪。

    因為太過安靜也太過嚴肅，以至於陸恪自己也有些拘謹起來，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我不是混世大魔王，不要一臉恐懼地看著我。」這一句打趣就讓大家都哄笑了起來，氣氛也就再次輕鬆了起來。

    認認真真地打量著眼前的隊友們，陸恪嘴角的笑容就不由上揚了起來，「我在新聞發佈會上所說的內容都是認真的，西雅圖海鷹的確是一支非常強大的隊伍，雖然我討厭他們到骨子裡，但我不會否認他們的強大！」

    「今天能夠擊敗他們，這也證明了一個事實：也許我們不在最佳狀態，也許我們面臨諸多困難，但只要我們團結起來，我們就能夠擊敗任何一個對手！因為我們是並肩作戰的一群戰士！對於西雅圖海鷹來說，這是一場可有可無的常規賽，但對我們來說卻是生死攸關的一場戰爭，我們沒有退路我們也不會後退！」

    「也許在別人眼中，我們的認真嚴肅非常可笑，但只有我們自己知道，這就是49人的精神，這是流淌在外面血液裡的昂揚鬥志！」

    陸恪的視線一一落在了更衣室裡的一位隊友身上，博爾丁也忍不住挺起了胸膛，堅定不移地表達著自己的信念，短短不到一個賽季的時間，他就已經深深地被這支球隊而打動，血管裡汩汩沸騰的激情正在喚醒最初投身橄欖球運動的熱情，真的是久違了。

    但喬恩-鮑德溫卻顯得有些不屑，此類心靈雞湯對他來說根本無效，大半個賽季過去了，他依舊像是一個局外人、可有可無的局外人，他不覺得自己是這支球隊的一員，也不覺得球隊把自己當作其中一員。

    同樣都是本賽季剛剛加盟球隊的球員，甚至同樣都是外接手，博爾丁和喬恩的區別卻將「性格決定命運」這句話的真諦詮釋得淋漓盡致。也許，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有時候注定能夠並肩而行，有時候則注定不相為謀。

    阿爾東站在更衣室的角落裡，熱淚盈眶，他感受到了，他再次感受到了血管裡血液沸騰的聲音，他也再次感受到了來自球隊的召喚，那種孤寂而茫然的困頓終於消失不見，他又再次成為了這支球隊的一員，即使本場比賽他依舊沒有能夠登場。

    在陸恪的身上，阿爾東看到了自己夢想中九十九號應該有的模樣。

1452 賽季轉折

    站在更衣室正中央，陸恪目光灼灼地注視著每一位隊友，因為他知道這場比賽的勝利多麼困難也多麼珍貴，還因為他知道這場比賽對於整個賽季來說多麼重要也多麼難得，他希望表達自己的感謝，更希望展現自己的雄心，把整支球隊都團結在一起！

    這場比賽，可以成為舊金山49人的賽季轉折，就好像去年對陣新英格蘭愛國者的那場超級大逆轉勝利一般。

    「許多人都認為，這是一場進攻組閃耀的比賽，但在這裡，我必須以進攻組隊長的身份，鄭重其事地向防守組的隊友們表示感謝！帕特里克，謝謝你帶領著隊友們完成了一場精彩絕倫的比賽！你真的應該看看拉塞爾-威爾遜在賽後的臉色，我想那就是最好的嘉獎了！」

    陸恪是認真的。

    「如果不是防守組一次又一次地為我們贏得登場機會，並且一次又一次地為我們的失敗嘗試收拾爛攤子，進攻組是不可能尋找到擊敗轟爆軍團的機會的！別人看到了我們進攻組在場上的運籌帷幄，卻沒有看到防守組讓我們可以沒有後顧之憂地完成比賽！」

    「我知道，現在防守組面臨的傷病困擾比進攻組要嚴峻了許多，而今天，你們再次向我這個年輕的三年級球員展示了什麼叫做真正的比賽，不是屬於一個人的而是屬於整個團隊的比賽，更衣室裡的九人們，讓我們為防守組的戰友們送上掌聲！」

    在外人看來，陸恪的做法似乎太過矯情了，如此鄭重其事的感謝完全沒有必要。

    但事實卻恰恰相反，很多時候人們把某些事情當作理所當然，就這樣沒有絲毫感恩之心地坦然接受，這恰恰是不尊重的表現，一個團隊的分崩離析就是從這樣的小小細節開始的。更何況，本賽季舊金山49人面臨的主觀客觀挑戰著實太多太多了，整支球隊都在黑暗之中尋找堅持下去的能量，他們需要這樣的時刻，讓彼此重新找回感恩的心，然後再次並肩前行下去。

    陸恪率先鼓掌起來。

    洛根和馬庫斯第一個就響應了，克拉布特裡還吹起了口哨，斯坦利也跟著鬼哭狼嚎地大喊大叫起鬨起來，整個更衣室裡好不熱鬧。

    一向情感內斂的威利斯也有些窘迫，他還是不習慣這樣的場面，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最後還是更衣室的氣氛領袖艾哈邁德-布魯克斯站了出來，活寶式地做了一個企鵝鞠躬，然後帶頭高舉雙手跟著鼓掌起來，向隊友們表示了回應。

    布魯克斯也走到了更衣室中央位置，主動朝著陸恪迎了上去，給了陸恪一個大大的擁抱，代表著防守組向陸恪表示了感謝。

    阿爾東也跟著用力鼓掌起來，一直到現在，他才初步明白了那句道理：橄欖球不是個人運動而是集體項目。

    他以為自己早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事實上，他從來沒有真正地銘刻在心裡：他成功了，他是天才，他表現出色，他是隊內mvp，他是賽季表現第二的防守球員，他是他是他是……所有的所有都是圍繞著他自己展開的，於是進入三年級之後，他就開始變得自大而狂妄起來，就這樣迷失了方向。

    但他卻忘記了，沒有了隊伍的支持，他什麼都不是；而沒有了他的參與，球隊依舊能夠找到辦法重新振作起來。至於始終沉浸在自己世界裡的他，除了把責任全部推卸給別人之外，似乎就這樣被球隊徹底拋棄了。

    他可以責備球隊，他可以責備華萊士，他可以責備陸恪，他可以責備任何人，但他卻從來沒有責備過自己，因為他不知道應該如何責備自己。

    跌跌撞撞、起起伏伏了如此久，一直到今天這場比賽，一直到此時此刻，阿爾東才真正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我們是一個團隊。更重要的是，我們都是戰士，並肩作戰的戰士。

    看著所有隊友們都真心實意地為防守組獻上了掌聲，看著手足無措努力隱藏自己存在感的威利斯，看著臉上真心實意綻放出笑容的防守組隊友們，阿爾東淚流滿面。

    他錯了。他真心知錯了。

    陸恪的賽後講話還沒有結束，待掌聲稍稍平復下來之後，他接著說道，「接下來防守組面臨的挑戰將會越來越嚴峻，我相信你們會竭盡全力；但同時我也需要你們知道，你們不是孤軍奮戰的，偶爾感到困難的時候，請把比賽交給進攻組和特勤組，我們會成為你們的後盾，我們也會成為你們的夥伴，一起堅持到最後！永遠都不會忘記自己身邊的戰友們！」

    「當然，特勤組，我可以吐槽你們今天第一記任意球的糟糕表現，大衛，你知道我沒有故意針對你的意思。」陸恪那故意揚起的尾音帶著濃濃的調侃，所有人都哄笑了起來，阿肯斯也毫不介意地揚聲回應到，「放心，我沒有那麼容易就被擊倒。」

    陸恪抿嘴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但我必須說，特勤組在數次棄踢和回攻的優秀表現也是全場比賽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我總是知道，我可以信賴特勤組的。賽季還有非常非常漫長的征程，我們需要攜手走完！」

    常規賽還有三週，但陸恪卻說賽季還很漫長，顯然，他的目標可不僅僅是進入季後賽而已，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強大自信，不經意間就清晰而有力地傳達到了每一位球員身上，一下又一下地捶打著胸口，讓意志力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事情還沒有結束！」

    「我們不會停下腳步，我們也沒有準備停下！常規賽之後三場比賽，讓我們一步一個腳印地堅持走下去，就讓我們看看，我們到底能夠走到哪裡？但不管結局是什麼，我們都不要讓自己後悔！更不要讓自己辜負身邊的每一位隊友！」

    「現在看看自己身邊的所有人，有人正在面臨傷病困擾，有人正在面對狀態起伏，有人正在處理家庭事務，有人正在經歷青春期的發育苦惱……」陸恪那輕鬆打趣的話語讓全場所有人都集體哄笑了起來，其中還夾雜著不少重口味的吐槽，氣氛好不熱鬧。

    「但我們需要對方知道，不管出現什麼困難，當我們站在球場上的時候，我們就是彼此的堅實後盾！我們就將支持著彼此繼續前行！」

    陸恪的聲音再次成為了更衣室裡的主旋律，慷慨激昂地把所有情緒全部擰成一股繩！

    「戰鬥不息！」陸恪握緊了右拳，高高舉起，振臂高呼。

    「戰鬥不息！」更衣室裡不少人也都跟著一起呼喊起來。

    陸恪卻不滿意，漲紅了臉頰朝著隊友們嘶吼到，「這就是你們的能量嗎？這可不是那支剛剛擊敗了聯盟戰績榜首的隊伍所擁有的能量！想想看我們是如何贏下這場比賽的！想想看我們到底擊敗了一支什麼樣的隊伍！想想看我們本賽季將期待著什麼樣的結果！來，給我一個回覆！」

    「戰鬥不息！」所有隊友們都放開了喉嚨開始呼喊起來。

    陸恪卻皺起了眉頭連連搖頭，青筋爆突地嘶吼到，「見鬼的上帝！我們是衛冕冠軍！我們是不敗之師！我們是不屈戰士！我們是即使面對死神也依舊高昂著頭顱的九人！讓這座球場這片土地感受到我們靈魂深處的力量！把所有能量都給我釋放出來，讓客隊更衣室裡的那個手下敗將！讓聯盟其他三十支隊伍！全部都深深感受一下我們的能量！把你們的靈魂都點燃！現在就是全力衝刺的階段了！現在就是生死存亡的時刻了！現在就是全面爆發的瞬間了！我們將用九人的精神全力衝向最後的終點，所以，讓他們聽到我們的聲音！」

    「戰鬥不息！吼！」

    「戰鬥不息！吼！」

    「戰鬥不息！吼！」

    每一位球員都在青筋爆突、面紅耳赤、口沫飛濺地嘶吼著，把靈魂深處的所有能量都全部釋放了出來，忘乎所以地咆哮著，呼喊一聲擊掌一次，再呼喊一聲再擊掌一次，那滔滔不竭的能量就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地炸裂開來，整個燭檯球場都可以感受到這股巨龍覺醒的能量從腳底下的土壤裡破土而出，掀起了驚濤駭浪，那股驚天動地的咆哮正在向全聯盟宣告：衛冕冠軍覺醒了！上賽季那支不敗之師覺醒了！

    聯盟，你們做好準備了嗎？

    喊著喊著，腦海裡就陷入了一片空白，昂揚鬥志就這樣熊熊燃燒了起來，經歷了整個賽季的跌宕起伏，經歷了傷病纏身的磕磕絆絆，經歷了狀態起伏的內憂外患，現在他們終於藉著擊敗西雅圖海鷹的比賽而重新點燃了信念、重新凝集了隊伍，舊金山49人又再次綻放出了光芒。

    陸陸續續離開燭檯球場卻依舊逗留早燭台公園等我九人們都能夠感受到這股強大地能量，於是他們也跟著一起放聲高歌起來。

    「戰鬥不息！」

    聽，認真側耳傾聽，你是否聽到了？那是來自舊金山灣區的戰鬥號角，那是來自九人們的激情號召，那是來自這座城市這片土地的昂揚鬥志，一聲接著一聲，在海風之中狂嘯著，正在朝著整個北美地區滾滾而去！

    戰鬥，不息！

1453 重回頂尖

    常規賽第十四周的所有比賽全部結束之後，舊金山49人毋庸置疑地成為了矚目焦點，因為他們送給了同區死敵西雅圖海鷹賽季第二敗，還因為他們展現出了強大實力之後正式回歸到了爭冠隊伍行列之中。

    在距離常規賽還有三週就即將落幕的時候，衛冕冠軍的強勢回歸無疑為2013賽季增添了更多不確定因素。

    縱覽聯盟目前的整體形勢，丹佛野馬和西雅圖海鷹分別領跑美聯、國聯，這也是當下僅有兩支賽季兩敗的隊伍，前者是進攻組聯盟第一，後者是防守組聯盟第一，真正地從不同角度詮釋了橄欖球在攻防兩端的極致，但雙雙因為同區死敵的戰績非常優秀而沒有能夠提前鎖定季後賽前四號種子的席位，側面就可以看出本賽季的競爭格局更加開放也更加複雜。

    在這兩支球隊之外，十勝三負的球隊包括了美聯的新英格蘭愛國者、堪薩斯酋長和國聯的新奧爾良聖徒。因為nfl季後賽席位的特殊規則，目前只有新英格蘭愛國者因為同區對手的弱勢而率先鎖定了分區冠軍，成為了聯盟裡第一支確定季後賽前四號種子席位的隊伍，而堪薩斯酋長和新奧爾良聖徒都還是必須看同區對手的臉色。

    九勝四負的隊伍則包括了美聯的辛辛那提猛虎和國聯的舊金山49人、卡羅萊納黑豹。

    八勝五負的球隊之中可以看到美聯的印第安納波利斯小馬和國聯的費城老鷹、亞利桑那紅雀。

    從整體戰績就可以看出美聯和國聯競爭格局與形勢的差異。

    首先是美聯，整個季後賽格局已經基本塵埃落定，雖然依舊存在變數，但翻盤幾率著實太小太小了。

    美聯東區，新英格蘭愛國者提前鎖定分區冠軍。

    美聯北區，因為同區對手匹茲堡鋼人和巴爾的摩烏鴉本賽季雙雙崩盤，前者只有五勝八負、後者則是七勝六負，再加上分區內戰的勝負戰績都不佔優，辛辛那提猛虎距離鎖定分區冠軍之需要一場勝利。

    美聯南區，印第安納波利斯小馬狀態還是不太穩定，本週剛剛輸給了辛辛那提猛虎，但因為同區對手全部熄火，戰績最好的田納西泰坦也只有五勝八負，於是，印第安納波利斯小馬也只需要再一場勝利就可以鎖定分區冠軍。

    誠然，競技體育永遠存在著爆冷和驚喜，不到最後一刻，「理論可能」就始終擁有著演變成為現實的幾率；但考慮到本賽季的整體狀態走勢，意外翻盤的幾率確實太低太低，這也意味著，三個分區冠軍都已經基本確定，六個季後賽席位也就基本確定了三個。

    美聯西區是唯一變數。

    現在的美聯西區是丹佛野馬和堪薩斯酋長的雙雄會，賽季剩下三週比賽，他們之間需要決定的就是分區冠軍和分區第二，以二者目前雙雙突破十勝的戰績來看，基本可以確保進入季後賽，只是種子席位的區別，分區冠軍進入前四號種子輪次，分區第二則進入外卡賽輪次。

    換而言之，美聯季後賽席位的五個位置其實已經基本確定，只剩下一個席位開放競爭，目前暫時是七勝六負的巴爾的摩烏鴉稍稍領先，但因為常規賽還有三週時間，擁有理論可能的球隊足足多達六支。

    雖然現在還有六支球隊停留在外卡競爭的行列之中，但彼此之間的競爭火花與懸念還是遠遠不夠激烈，整體而言，美聯的競爭格局還是有些……無聊。主要還是因為強隊與弱隊之間的對比太過明顯，差距一下就拉開來了，以至於缺少了懸念也缺少了火花，沒有能夠真正地把對抗性延續到最後一刻。

    其次是國聯，整個季後賽格局的大體趨勢也已經有了明確方向，但變數就要多得多了，要麼就是強隊扎堆在一個分區，要麼就是分區裡所有球隊集體滑坡，分區內部同時強同時弱的競爭局面讓季後賽的懸念始終延續了下來，現在依舊擁有無數可能。

    國聯可以分為兩個部分，集體爆發的國聯南區和國聯西區，然後就是集體打拐的國聯東區和國聯北區。

    國聯東區，費城老鷹暫時以八勝五負位居分區冠軍，然後是七勝六負的達拉斯牛仔、五勝八負的紐約巨人和三勝十負的華盛頓紅皮，除了賽季已經基本報銷的華盛頓紅皮之外，就連紐約巨人都依舊存在著季後賽出線的可能，而且前三支球隊之間實力差距不大，根本就是菜鳥互啄，每場比賽都存在無數可能。

    國聯北區，綠灣包裝工六勝六負一平，芝加哥熊七勝六負，底特律雄獅七勝六負，明尼蘇達維京人三勝九負一平，同樣，除了明尼蘇達維京人之外，其他三支隊伍的差距就是半個勝場而已，現在常規賽還有三週，他們的命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分區內戰、聯合會內戰，每一場比賽都可能導致不同的格局。

    看，這就是國聯，即使是實力下滑、狀態起伏，大家也保持在同一個基準線上，以同樣的步調生動詮釋了「患難兄弟」的真正奧義，弱隊和弱隊之間刺刀見紅的廝殺絲毫不會弱於美聯的頂級強隊巔峰對決，因為每一場比賽都可能是決定生死的懸崖之戰，沒有人可以掉以輕心。

    同樣，如果是實力爆發、狀態上升，國聯球隊們也是哥倆好地齊頭並進，強隊和強隊之間針尖對麥芒的較量永遠不會缺少火花和看點，每一場比賽都足以讓球迷們驚呼過癮，「狹路相逢勇者勝」的套路永遠不會過時！頂尖球隊之間交手的可看性輕輕鬆鬆超過了美聯的比賽。

    國聯南區，十勝三負的新奧爾良聖徒和九勝四負的卡羅萊納黑豹，這是一個梯隊的，在剛剛結束的第十四周比賽裡，聖徒隊主場擊敗了黑豹隊，捍衛了自己分區冠軍的榮耀，但兩週之後他們還將前往客場再次對陣黑豹隊，這將決定整個賽季的走向；而四勝九負的坦帕灣海盜和三勝十負的亞特蘭大獵鷹則是難兄難弟，賽季已經雙雙折戟。

    國聯西區，十一勝兩負的西雅圖海鷹，九勝四負的舊金山49人，八勝五負的亞利桑那紅雀，三支球隊都依舊擁有角逐季後賽的希望，甚至就連五勝八負的聖路易斯公羊也得益於國聯北區和國聯東區的混亂，而依舊擁有爭取外卡的能力。不要說西雅圖海鷹暫時沒有能夠把分區冠軍穩穩當當收入囊中，就連季後賽位次都沒有能夠完全確定。

    毫不誇張地說，國聯西區和美聯西區就是今年的死亡之組，整體實力的全面爆發讓分區內部的消耗就已經格外激烈，劇烈的內耗往往讓他們在面臨其他隊伍時需要承受更多壓力和挑戰，如此激烈的競爭格局一直延續到了賽季末，現在依舊沒有能夠分出勝負來，這也讓分區內戰的火花變得越發濃郁越發炙熱。

    客觀來說，因為整個國聯都處於春秋戰國的混亂格局，十一勝的西雅圖海鷹和十勝的新奧爾良聖徒雖然沒有能夠提前鎖定分區冠軍，但不出意外的話，他們都已經雙雙躋身了季後賽席位，區別只是在於前四號種子還是外卡席位，主場與客場的區別對於西雅圖海鷹來說就格外重要了，甚至可能影響到超級碗席位的爭奪戰。

    與此同時，六個季後賽席位的剩下四個位置卻擁有無數種可能的排列組合，現在具備衝擊席位的隊伍足足多達十支，而且不是理論可能而是每一場比賽的勝負都將重新洗牌一次，季後賽的形勢也將更改一次；再加上彼此之間的實力差距也在伯仲之間，每一場勝負的走向都無法輕易預測斷言，這就著實太過刺激了。

    比起四平八穩的美聯來說，百家爭鳴的國聯就要精彩許多了。

    在一片亂局之中，舊金山49人已經悄無聲息地躋身了聯盟官方實力排行榜的前八名，並且堂堂正正地高居第五名的位置，僅次於丹佛野馬、西雅圖海鷹、新英格蘭愛國者和新奧爾良聖徒等四支球隊，排名甚至反超了戰績更加出色的堪薩斯酋長。

    依靠著穩健而強勢的姿態擊敗西雅圖海鷹的表現，舊金山49人向全聯盟展現出了自己的實力與狀態，許多業內人士都紛紛表示，衛冕冠軍已經重新回到了爭冠行列；而國聯本來就已經亂成一鍋粥的格局，現在就更是陷入一片混沌，即使是最資深也最專業的分析評論員，現在也不敢輕易下結論，最終到底是哪六支隊伍能夠進入季後賽。

    更加匪夷所思的部分就在於，即使是國聯裡那四支已經無緣季後賽的隊伍華盛頓紅皮、坦帕灣海盜、亞特蘭大獵鷹和明尼蘇達維京人，也沒有人敢輕易斷言，他們就無法在賽季末爆發出強大反彈能力了，要知道，這四支隊伍裡，除了坦帕灣海盜之外，其他三支球隊都是去年季後賽的隊伍呢。

    不可思議嗎？

    但這就是nfl，這就是國聯，上賽季還風光無限的季後賽隊伍，本賽季就已經淪落至此，現在還有多少人記得去年國聯決賽與舊金山49人廝殺到了最後一刻的亞特蘭大獵鷹呢？

1454 峰迴路轉

    相較於常年穩定也常年平靜的美聯來說，國聯的洶湧與紛爭就顯得精彩多了，截止到常規賽第十四周落幕位置，十六支隊伍裡的十二支球隊依舊保持了躋身季後賽的希望，而且不僅僅是理論層面的可能，而是切切實實地每場勝負都可能改變季後賽的格局，如此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局面也讓nfl的魅力迸發到了極致。

    即使是目前無緣季後賽的國聯四支球隊之中，也有三支是上賽季的季後賽球隊，誰又能夠確定他們不會在絕境之中突然爆發，然後猝不及防之間就把目前的領頭羊們拉下馬來呢？那麼國聯季後賽格局就將更加混亂了。這才是最為有趣的部分。

    因此，沒有球隊敢掉以輕心，也沒有球隊能輕視對手，稍稍一點點疏忽，可能就要陰溝裡翻船了。在美聯，偶爾翻船一場兩場比賽，似乎也無傷大雅；但在國聯，一次意外就可能葬送整支球隊整個賽季的努力，這就是高空鋼絲繩索上的狂舞。

    常規賽第十五週，舊金山49人與坦帕灣海盜的比賽就是在如此背景之下發生的。

    一邊是實力強力回暖的衛冕冠軍，另一邊則是狀態持續低迷的魚腩球隊；一邊是致力於爭取季後賽前四號種子席位的爭冠隊伍，另一邊則是賽季基本報銷的副班長有力爭奪者，勝負懸念似乎已經乏善可陳，所有盤面都一致看好舊金山49人在客場擊敗坦帕灣海盜延續連勝勢頭。

    但實際情況真的如此簡單嗎？

    坦帕灣海盜的賽季戰績是四勝九負，甚至比亞特蘭大獵鷹和華盛頓紅皮都還要出色，僅僅只是落後紐約巨人一個勝場而已；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常規賽第九周，坦帕灣海盜在客場把本賽季不可一世的西雅圖海鷹逼入了加時，並且在加時賽裡纏鬥到了最後一刻，這才遺憾地以「27：24」輸掉了比賽，僅僅只是一記任意球的劣勢。

    自這場比賽之後，坦帕灣海盜似乎就打通了任督二脈，防守組完全找到了感覺，在接下來的五場比賽裡，豪取四勝一負的優秀戰績換而言之，以八連敗戰績開啟了2013賽季征程，現在已經確定無緣季後賽的坦帕灣海盜，卻通過對陣西雅圖海鷹的比賽而找到了感覺，脫胎換骨，賽季四勝全部都來自於常規賽第九周之後。

    強勢上升勢頭絕對不容小覷！

    如此故事聽起來是不是有點耳熟？除了無緣季後賽這一點之外，業內專業分析評論員們就是如此看待舊金山49人的，不是嗎？那麼，還有人認為這將是一場一邊倒的比賽嗎？

    至少，舊金山49人拒絕狂妄自大！球隊現在無法承受任何一場比賽的疏忽和閃失，一場失利就可以直接為整個賽季畫上句號，他們長途跋涉地堅持到現在，可不是為了倒在終點線前的，這也使得他們上上下下都全力以赴的備戰比賽、迎戰對手！

    從比賽進程來看，保持了絕對注意力的舊金山49人還是輕鬆掌握了主動！

    第一節比賽，火力穩定輸出的陸恪就連續斬獲了兩記傳球達陣，第一記達陣找到了不久之前剛剛傷癒復出的克拉布特裡，以標誌性的肩後陰影傳球完成連線，克拉布特裡接住橄欖球時候一個轉身跳步，順利地躲過了角衛的擒抱，側身撇進了端區，輕鬆完成了這記十七碼中傳連線的達陣。

    塞勒克則站在端區前沿完成三碼短傳接球，依靠自己的身材優勢，以背後頂住了對手安全衛的盯防，一個籃球式的籃下轉身扣籃，穿過對手的卡位，腳步進入端區，為舊金山49人收穫了紅區中的第二記傳球達陣。

    坦帕灣海盜的防守組面對陸恪漸漸成熟起來的進攻風格，沒有能夠展現出足夠強度來遏制傳球進攻的鋪陳，連帶著地面防守也連續出現問題，第二節比賽才剛剛開始就出現重大失誤，賽季後半段狀態逐漸上升的跑衛弗蘭克-高爾連續閃開了兩次擒抱，長驅直入，在自己一眾隊友的拆擋掩護之下，將一次五碼的地面持球推進演變成為了二十七碼的跑球達陣。

    可以明顯察覺到，主場作戰的坦帕灣海盜有點抵擋不住對手的攻勢，儘管過去五週時間裡球隊的防守組強勢復甦回暖，但舊金山49人認認真真研究過比賽錄像之後，針對性地做出調整，在陸恪的運籌帷幄之下，場上局勢一度有些一面倒式的雪崩

    第二節比賽才進行了不到一半，場上比分就已經拉大到了「0:24」，目前為止舊金山49人的四波進攻全部得分，一次任意球和三次達陣，這讓主隊著實有些難堪。

    但噩夢依舊沒有結束。

    舊金山49人的第五波進攻依舊順利得分了，大衛-阿肯斯不敢相信地看著橄欖球飛行的軌跡，抱著頭盔暢快地大笑了起來，55碼的任意球嘗試居然進了？這是舊金山49人本賽季最長的一次任意球罰進記錄，這對於狀態持續下滑的阿肯斯來說，確實是不可思議。

    面對如此情況，坦帕灣海盜也有些無奈：他們已經竭盡全力了，這一次防守就是上半場目前為止最成功也最有效的一次對決了，他們以為把對手逼迫到三振出局並且棄踢，沒有想到對手卻能夠完成55碼的任意球，那他們還能怎麼辦？

    那種空虛和無助，讓主隊球員們都有種想笑的衝動。

    上半場還沒有結束，比分就已經是「0:27」了，坦帕灣海盜可不是舊金山49人，他們根本就不具備爆發逆轉的能力；而且舊金山49人也不會大意失荊州，這場比賽的結果已經沒有太多懸念。所有一切都朝著標準結局的方向發展，但意外就是如此，往往在稍稍閃神的時候就來臨了。

    「衝突！」

    「球場之上的雙方球員出現了衝突！現在場面看起來有些混亂，雙方球員都出現了肢體拉扯和碰撞，情況非常棘手，裁判正在試圖控制場面，但雙方球員都有不理智的行為，大家都正在試圖控制局面。」

    「雙方都出現了球員到底的狀況，舊金山49人的明星內線衛帕特里克-威利斯和坦帕灣海盜的替補跑衛邁克爾-史密斯（michael-smith）發生了衝撞，威利斯在防守邁克爾持球突破的時候，準確完成了擒抱，但兩個人雙雙倒地，而後都沒有能夠站起來，緊接著場面就出現了混亂，我們錯過了關鍵，不明白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我們現在需要回看一下錄像。」

    陸恪正坐在長椅之上翻閱著戰術手冊，低聲與基普-克萊斯特交流著下一檔進攻的戰術佈局，然後耳邊就傳來了一聲熙熙攘攘的呼喊聲，因為客隊球隊的噪音而無法分辨清楚，但陸恪還是可以清晰感覺到，自己兩側隊友們都正在騷動著，他不由也抬起頭來。

    「沃爾特！沃爾特！快，沃爾特！」

    「那群該/死/的雜/種！我要殺了他們！」

    「不要臉！」

    「沃爾特！沃爾特在哪裡！」

    「帕特里克受傷了。」

    驚慌失措和怒不可遏的聲音在耳邊交錯而過，有那麼一剎那，陸恪只覺得時間就這樣凝固在了原地。

    這不是他腦海所想像的場景。坦帕灣海盜？這不應該是舊金山49人本賽季季後賽征程、衛冕征程之上的絆腳石，這也不應該是舊金山49人本賽季至關重要的轉折點，他可以接受綠灣包裝工或者新奧爾良聖徒，乃至於西雅圖海鷹，那些重要的比賽那些激烈的對抗，確實充滿了無數意外，但坦帕灣海盜？不，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耳邊的聲音、眼前的場景、胸口的呼吸，還有……皮膚表面的溫度，所有的所有似乎都緩慢到了極致，甚至可以看見塵埃在白色球衣與棕紅球衣之間徐徐飛揚的軌跡，炙熱的空氣和晶瑩的汗水氤氳扭曲了整個世界的焦點，然後就可以看到隊友們一個個迫切地走進了球場，還有一張張驚恐而憤怒的臉孔招呼著他一起上前，面紅耳赤、青筋暴突的猙獰臉孔正在瘋狂地咆哮著。

    一切都如此陌生，似乎與他無關。

    但緊接著，那句話語就這樣侵襲而來，打破了所有的平衡：「帕特里克受傷了。」然後世界就重新恢復了正常，周圍的人影和噪音就如同洪流一般，奔騰而去，因為太過快速也太過兇猛，牽引著陸恪的身體被動地朝前連續邁步，但他根本感覺不到自己的腳步。

    威利斯受傷了？

    威利斯受傷了！

    威利斯……受傷了……

    陸恪的思緒有些紛亂，卻沒有時間細細理清了，只能夠感覺到一陣慌亂，那種心跳的急促感讓整個人都慌張到了極致，似乎就連手腳都不知道應該放在哪兒

    帕特里克-威利斯？從進入球隊開始就亦師亦友的威利斯？始終站在他的身後堅定不移地表示支持的威利斯？永遠和他站在同一陣線並肩作戰的威利斯？經歷了整個賽季傷病困擾的威利斯，現在終於也倒下了嗎？

    「嘿，斑比，衛冕征程的剩下部分，可能需要你和大衛一起率領球隊走下去了，我可能就要遺憾缺席了。」看著威利斯露出了一個痛苦而猙獰的笑容，陸恪幾乎就要丟盔棄甲。

1455 齜牙咧嘴

    「通過錄像回放可以看到，坦帕灣海盜選擇了一次假傳真跑戰術，將橄欖球交給了去年的落選跑衛邁克爾-史密斯，包括三週前隊內頭號跑衛巨星道格-馬丁因為腳趾頭傷勢而賽季報銷在內，坦帕灣今年已經損失了五名跑衛，簡直就是一個跑衛黑洞他們糟糕透頂的進攻鋒線著實沒有能夠給跑衛們提供太多幫助。於是，二年級落選跑衛史密斯得到了機會。」

    「但本場比賽坦帕灣海盜進攻鋒線的地面掩護依舊是一團糟，舊金山49人的內線衛帕特里克-威利斯就識破了對手假傳真跑的戰術意圖，故意放出了中央的空檔，而後等待史密斯上當之後，他再及時調整重心完成了防守。」

    「漂亮的擒抱！沒有任何問題，乾淨的一次防守！」

    「但倒地的時候，史密斯和威利斯似乎互相壓到了對方的膝蓋，等等，就是這一下，兩個人的膝蓋重疊在了一起，彼此的糾纏與拉扯明顯發生了劇烈撞擊，進而導致頭盔相撞！砰！這一下非常凶狠，我們都可以聽到聲響，然後兩個人都倒地了。」

    「哇哦，哇哦，倒退一下回放，爭議畫面出現了。」

    「威利斯倒地之後，坦帕灣海盜的進攻護鋒帕特里克-奧馬米（patrick-omameh）根本沒有停止自己的前衝勢頭，側面壓住了威利斯受傷的膝蓋！上帝，這是一次非常非常糟糕的犯規動作，奧馬米根本沒有收勢，327磅（148公斤）的身體就這樣重重撞擊下去，這已經是一次堪比拳擊賽場式的犯規了！」

    「惡劣！不管奧馬米是否是故意的，這都是一次非常非常惡劣的犯規！聯盟必須嚴懲！絕對不能姑息！」

    「舊金山49人的另外一名內線衛納渥羅-鮑曼在旁邊親眼目睹了這一切，根本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直接就抓起了奧馬米，掐住了他的脖子，發生了嚴重的肢體衝突！上帝，我知道鮑曼的做法是錯誤的，但……但奧馬米的犯規可能終結威利斯的整個職業生涯，這……這真的是嚴重超出想像的一次犯規。」

    「慢鏡頭回放……哦，上帝！我不敢想像威利斯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但我現在已經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了，327磅！足足327磅的身體在高速衝刺的情況下全力撞擊施壓，而且還是在威利斯受傷的膝蓋上。如此場面真的……這不是橄欖球，這不是我所喜愛的橄欖球，這不應該是橄欖球所擁有的面貌。」

    「帕特里克-奧馬米是今年的落選新秀，落選之後，他曾經通過試訓加盟了舊金山49人，但遺憾的是最後沒有能夠留在大名單，坦帕灣海盜因為遭受嚴重傷病困擾而接納了奧馬米，並且從常規賽第六週開始讓他接替了首發位置。」

    「我們不太確定奧馬米針對威利斯的舉動，是否是為了報復舊金山49人沒有能夠留住他，又或者是訓練營期間球隊內部發生了什麼事情，亦或者是針對威利斯的私人恩怨，但不管是什麼原因，奧馬米的犯規都是不能原諒的，這是橄欖球乃至所有體育運動項目都嚴厲禁止的。」

    「經過隊醫確認，坦帕灣的跑衛邁克爾-史密斯沒有大礙，也沒有腦震盪的嫌疑，這也意味著帕特里克-威利斯是唯一受傷的球員。這對於舊金山49人的球員們來說是一次雙重刺激。」

    「上帝！球場之內的一片混亂，完全一片混亂！裁判直接把帕特里克-奧馬米和納渥羅-鮑曼雙雙罰出場了！災難，這是徹頭徹尾的災難，舊金山49人的球員們正在憤慨地向裁判申訴，他們不是應該接受懲罰的一方。」

    「太可怕了，這一切都太可怕了！」

    「威利斯現在還是沒有能夠站立起來，隊醫已經開始呼叫擔架了，電瓶車也已經開始入場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威利斯真的因為這次受傷而葬送了職業生涯，這絕對是整個聯盟的重大損失。」

    「這位2007年進入聯盟的老將，目前為止在舊金山49人的六個賽季，全部都進入了職業碗，其中五次入圍全美一陣、一次入圍全美二陣，毋庸置疑，他是過去六個賽季裡，聯盟最具統治力的線衛之一。儘管本賽季受到傷病困擾，但他依舊奉獻了頂尖表現。」

    「現在我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祈禱，真心實意地為帕特里克-威利斯祈禱，真誠地希望這位老將能夠回到賽場！」

    陸恪不記得自己到底是如何走進球場的，他也根本沒有注意到旁邊那些正在爭吵正在推搡的球員們，他的視線始終在人群之中尋找著威利斯的身影，腳步就這樣一深一淺地來到了旁邊，然後就看到了躺在地上大口喘氣的威利斯。

    此時威利斯已經摘下了頭盔，露出了已經被汗水濕透的頭巾，但額頭之上依舊佈滿了汗水，眉宇之間和眼角尾端的褶皺卻悄然地爬上了一絲蒼老，掙扎的痛苦和蒼白的苦澀無法抑制地開始深深湧動起來，甚至就連呼吸一下都充滿了疼痛。

    毫無預警地，陸恪就開始慌張起來，甚至比當初自己受傷的時候還要慌張，那種恐慌無法抑制地湧動著，只能六神無主地朝著四周投去求助的眼神，卻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朝誰求助，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向誰求助。

    其實沃爾特已經來到了威利斯身邊，開始為他檢查。

    但陸恪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尋求幫助：上帝，現在向上帝求助是正確的嗎？還是系統？小七，小七你現在可以幫忙嗎？小七！現在有誰能夠幫助威利斯？有誰？

    還是威利斯先看到了陸恪的身影，那張濕漉漉的臉龐之上扯出了一抹笑容，但就是這一個笑容卻讓他不由再次齜牙咧嘴起來，似乎就連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都正在折磨著他的神經，那笑容也就變得猙獰起來，「嘿，斑比，衛冕征程的剩下部分，可能需要你和大衛一起率領球隊走下去了，我可能就要遺憾缺席了。」

    「滾！滾蛋！」僅僅只是一句話，幾乎就讓陸恪丟盔棄甲，因為這聽起來真的真的太像永別，而陸恪最痛恨的就是永別約翰-沃德、瑞恩-鮑德溫、蘭迪-莫斯……雖然這是競技體育的一部分，雖然這是生活的一部分，但陸恪依舊沒有能夠學會坦然面對。

    那種尖銳的疼痛讓陸恪瞬間清醒了過來，他學會理解沃德的選擇、他學會接受瑞恩的告別、他學會面對莫斯的轉身，但威利斯……他沒有辦法，他真的沒有辦法，他根本無法想像沒有威利斯的球隊到底是什麼模樣！上帝，那應該是一場噩夢！

    陸恪一個箭步走了上前，單膝跪地，雙目赤紅，對著威利斯一字一頓地說道，「記得嗎？我們都是九人！而九人是絕對不會不戰而退的！不！我們不會繳械投降！明白嗎？明白嗎！我需要你堅持下去！我需要你繼續戰鬥！我需要你逆流而上！我需要你為了我為了你自己也為了我們整支球隊而戰鬥下去！」

    「斑比……」威利斯還想說點什麼，他累了，他真的真的累了，傷痕纍纍地堅持了大半個賽季，他現在終於累了。

    就在剛剛，膝蓋無法打直的瞬間，那股疼痛瞬間爆發出來他甚至冒出了一絲僥倖的心理終於可以休息了。

    更重要的是，他終於不會再拖累防守組了吧？因為自己的傷病困擾，因為自己的狀態下滑，無法像往常一樣為球隊的防守盡力，那種無力和無奈，一點一點地啃噬著自己，某個瞬間開始，他就不由想著，如果沒有了他的拖累，防守組是不是能夠破釜沉舟地重新開始，反而是更好的結果呢？

    其實，威利斯非常非常自私，他希望自己能夠繼續首發，他希望自己能夠跟隨球隊重新回到超級碗地舞台上，他希望自己能夠實現衛冕……但現在，他卻開始懷疑，自己的堅持和執念是不是正在成為阻止球隊前進的絆腳石。如果他的缺席，可以換來球隊的新生；如果他的離開，可以換來球隊的衛冕，那麼，何樂而不為呢？

    當傷病終於來襲的時候，威利斯腦海裡的唯一想法就是：不然就借此機會好好休息吧。他再也沒有了堅持的藉口，再也沒有了狡辯的理由，他不如就這樣退下來吧。

    就容許他自私一次，一次就好。

    看著眼前的陸恪，威利斯真心實意地說道，「斑比，你可以帶領球隊繼續前進，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即使沒有了我，你也可以的！」

    但陸恪卻堅決地搖了搖頭，那雙黝黑黝黑的眼睛綻放出了萬丈光芒，「不，帕特里克，你錯了。」

    「舊金山49人之所以成為了現在這支球隊，就是因為我們每一個人！因為我們團結一致並肩而行的那些歲月！缺少了任何人，我們就不再是我們了！明白嗎？我們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同樣，任何一個人也都不會輕易放棄！一個都不能少！在竭盡全力抵達終點之前，我們絕對不會繳械投降半途而廢！我們絕對不會輕言放棄！缺少了你，缺少了我，缺少了任何一個人，舊金山49人都不再是那支隊伍了！」

    「帕特里克，你明白嗎？一個都不能少！」

1456 雙目赤紅

    「帕特里克，你明白嗎？一個都不能少！」

    那熱情而滾燙的話語，一字一頓地擊打在威利斯的胸膛之上，沉甸甸得讓他幾乎就要喘不過氣來，但肩頭的力量卻正在一點一點地緊繃起來，威利斯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陸恪，看著正在用自己的雙肩支撐起整支球隊乃至於整個世界的舊金山49人十四號。

    「還記得嗎？我受傷的時候，你們堅守著自己的崗位完成了自己的工作，然後等待著我重振旗鼓地再次跟上你們的腳步，一起齊頭並進！現在，輪到我們等你了。」

    「帕特里克，我會堅守在我的崗位上，我們每個人都會堅守在我們的陣地裡，一場一場地完成我們的戰鬥，一步一步地朝著目標前進，一直堅持到你重新回來為止！我們會努力彌補你的空缺，但沒有人能夠替代你的位置，沒有人！」

    「我們需要你回來，繼續和我們並肩作戰！防守組需要他們的隊長！我和大衛需要我們的防守組隊長！我需要我的戰友和夥伴！明白嗎？我需要你！放心，在你回來之前，我們會一步一個腳印地持續前行，然後等待著你最後歸隊！」

    看著眼前的陸恪，依舊青澀而稚嫩，那張東方臉龐的輪廓似乎永遠都不會老一般，仍然洋溢著少年氣息，但那雙盛滿了星辰的眸子卻閃爍著堅毅而果決的光芒，歷經滄桑和穿越坎坷之後依舊不曾微弱更不曾熄滅的光芒，這讓威利斯的鼻頭微微有些發酸起來。

    他有些狼狽地避開了眼睛。

    那些傷病的苦痛，那些勝利的喜悅，那些挫折的苦澀，那些戰鬥的艱辛，所有的所有都在舌尖湧動起來，最後化作了鼻頭的酸楚，一言難盡。

    威利斯故意大笑了起來，掩飾著自己眼眶裡的汗水是的，那只是汗水，「哈，哈哈！我從來都不知道我是一個如此重要的人，但很榮幸能夠知道這一點。只是，你們前進的速度不要太快，否則我一瘸一拐地可能就要追不上了。」

    威利斯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膝蓋傳來的疼痛，一陣一陣，他幾乎已經沒有辦法保持注意力的集中了，就連說話的時候都在持續走神，然後他就突然覺得不甘心起來，真的真的不甘心，他甚至自己都分辨不清楚這股不甘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難道是陸恪的話語再次激發起來的？

    笑著笑著，威利斯的情緒就漸漸平復了下來。

    「帕特里克！」沃爾特聲音傳了過來，他的檢查已經結束了，現在擔架進場，他們必須帶著威利斯前往醫院拍片檢查才行，情況可能比想像得要更加嚴重，他不想要隨隨便便下結論，尤其是聽到了陸恪剛剛的話語之後，僅僅只是想像一下最糟糕的情況，沃爾特的心臟就不由蜷縮了起來。

    因為沃爾特的催促，威利斯卻快速下定了決心，他朝著沃爾特投去了一個安撫的視線。

    威利斯再次看向了陸恪，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但不斷冒汗的額頭和無法控制抽搐的嘴角都正在洩露著他的痛苦，只有那雙眼睛依舊明亮，在層層疊疊的傷病背後透露出了靈魂深處堅毅而巨大的能量。

    「斑比，你知道嗎？退役之後，我可能永遠都無法站著上廁所了，我也可能永遠都無法帶著我的孩子們參加體育活動了，我還可能用得上殘疾人車位了，看在上帝的份上，我才二十八歲而已。」

    威利斯嘴角扯出了一抹非常非常難看的笑容。

    「但我答應你，在我決定正式退役之前，即使是用雙手支撐著自己爬行，我也會從醫院重新爬回燭檯球場！因為我是勇士，因為我是鬥士，因為我是戰士，還因為我是九人！九人是什麼？就是明知道結果可能注定失敗，卻依舊如同飛蛾撲火一般地放手一搏！綻放出生命最後的光華！其他人說這是愚蠢，但我說這是自我價值！你們等著，等著我回來，讓我們一起攜手，為了冠軍而戰！」

    「還記得嗎？瑞恩-鮑德溫的約定？我沒有忘記，我會全力衝刺到底的！不管用什麼方式！」

    威利斯伸出了他的右手，朝著陸恪伸了過去，「成交？」

    陸恪也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兩個人擊掌為約，「成交！」

    然後，威利斯這才轉頭看向了沃爾特，「嘿，夥計，我們可能需要一起到醫院一趟了，就不要在球場之上妨礙比賽繼續進行了，怎麼樣？」

    沃爾特沒有理會威利斯的調侃和打趣，招呼著擔架，把威利斯抬上了電瓶車，離開了球場。

    遠遠地，在場邊那一片擁擠的隊友之中，威利斯一眼就看到了阿爾東，那個最令人擔心的小傢伙。

    威利斯抬起了右手，握緊了拳頭，朝著阿爾東揮舞了兩下，齜牙咧嘴地揚聲喊到，「加油！」但電瓶車沒有過多停留，就這樣載著威利斯離開了球場，身影被吞噬在了球員通道入口處的陰影中，最後徹底消失不見。

    阿爾東站在原地目送著威利斯離開的背影，呆若木雞。

    他現在終於明白陸恪和馬庫斯當初那些話語的含義了：你知道威利斯為了站在賽場之上付出了多少努力嗎？而你沒有傷病困擾，卻在這裡自怨自艾地揮霍著自己的天賦，然後把所有錯誤全部都推卸給其他人，這樣的你，讓我看不起。

    對阿爾東來說就如同燈塔一般的威利斯，因為傷病而苦苦掙紮了一個賽季，終究還是敗給了傷病。

    那些竭盡全力試圖成為球隊一份子的球員卻無法上場；而那些明明能夠利用自己能力為球隊做貢獻的球員卻拒絕融入。

    第一次地，阿爾東是如此痛恨自己，就連他都已經開始厭倦了自己的那副嘴臉。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斑比，怎麼辦？」阿爾東似乎失去了目標，在人群之中盲目地尋找著，然後他就看到了陸恪那寫滿疲憊的身影，可是阿爾東卻沒有注意到，因為他此時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悲傷情緒裡，「如果帕特里克回不來的話，如果……」

    「阿爾東，醒醒！見鬼的上帝，你給我醒醒！」陸恪的情緒也有些暴躁，沒有耐著性子也沒有時間慢慢地引導阿爾東了，他的嘶吼讓阿爾東還沒有來得及冒出來的眼淚就這樣縮了回去，兩眼茫然地注視著陸恪，「第一，這是帕特里克的戰鬥，我相信他可以戰勝傷病，就好像我當初一樣，而我們還有屬於我們自己的戰鬥需要完成，記得嗎？在帕特里克重新歸隊之前，還有戰鬥在等待著我們！」

    阿爾東愣愣地點點頭。

    「阿爾東，你不是孩子了，沒有人會像大學那樣寵著你順著你照顧你，你需要堅強起來，你需要完成你自己的戰鬥，你需要戰勝心魔你也需要成為球隊的一份子，明白嗎？第二，我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留給你了，你現在就可以為帕特里克盡一份力，為球隊盡一份力，球隊需要你挺身而出，替帕特里克完成這場比賽，你需要振作起來！你需要集中精神！你需要配合隊友！舊金山49人需要他的九十九號！」

    阿爾東就這樣看著陸恪，那雙明亮的眼睛隱隱開始赤紅起來，隱藏在靈魂深處的迫切和驕傲正在肆意綻放！

    經歷了過去這段時間的起起伏伏，經歷了上一場硬戰的洗禮，最重要的是，經歷了堅持不懈的集體訓練阿爾東已經跟隨著陸恪完成了連續兩週的加練，不曾缺席過，雖然兩週時間並不能算是漫長，但對阿爾東來說已經是破天荒了。

    現在，是時候讓阿爾東真正成長起來了。

    威利斯因傷離場，納渥羅被裁判罰出場，舊金山49人本來就捉襟見肘的線衛群更是面臨著嚴峻考驗，讓阿爾東登場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在陸恪雙眼的灼熱注視之下，阿爾東一點一點地挺直了腰桿，抬頭挺胸、打開肩膀，然後抬手擦拭掉眼角的隱隱淚光，鼓起勇氣，繞過了陸恪，朝著教練組方向一步一步地邁開了步伐，最後在哈勃身邊停了下來，「教練，我想上場。」

    此時，哈勃正在為線衛的短缺而傷腦筋，看到了主動請纓的阿爾東，拒絕的話語下意識地就在嘴邊打轉，但話語就在阿爾東那信念強大的目光之中停頓住了這樣的阿爾東，是從來都不曾看到過的，即使在新秀賽季都不曾看到過。

    正好，他們本來就缺少線衛，不是嗎？

    「這是你的最後機會。」哈勃低聲說道，拍了拍阿爾東的肩膀，讓他登場，然後又喊來了替補內線衛邁克爾-威霍特，臨時只能用這樣一套補鍋匠式的陣容應付過去了：該死的傷病！

    阿爾東轉頭朝著陸恪所在的方向投去了視線。

    陸恪什麼話語也沒有說，甚至就連「加油」都沒有，只是目光灼灼地注視著阿爾東，那雙眼神之中迸發出來的堅毅力量就已經是最好的鼓舞了，阿爾東重重地點點頭，然後就緊握雙拳朝著球場方向跑了過去。

    等待了又等待，時隔五週，舊金山49人的九十九號球員終於再次登場！而這一次，他不再任性也不再自我，因為他肩負著整個球隊的重量！

1457 痛下殺手

    「漂亮的擒殺！」

    「舊金山49人替補登場的九十九號阿爾東-史密斯快速進入狀態，他強勢擒殺了坦帕灣海盜的新秀四分衛邁克-格倫農（mike-glennon），整個擒殺從啟動、衝刺，到突破、執行，阿爾東-史密斯的動作乾脆利落，完全可以說是一氣呵成！沒有給對手留下任何機會！」

    「此時阿爾東-史密斯正在激動地怒吼慶祝著，舊金山49人防守組隊長帕特里克-威利斯剛剛因傷離場，所有人都以為他們至少需要一檔或者兩檔防守來調整一下節奏，這可能成為坦帕灣海盜的機會，畢竟舊金山本賽季的板凳深度因為嚴重傷病困擾而遭受到了嚴峻考驗。」

    「但沒有想到，阿爾東-史密斯挺身而出了！」

    「這位上賽季閃耀全聯盟的天才線衛，本賽季卻因為場外因素而浮浮沉沉，舊金山的球迷一直在苦苦等待著他的回歸，今天，他們終於等到了……」

    阿爾東-史密斯的情緒有些失控，他緊握著雙拳，如同一直憤怒的獅子，朝著眼前進攻組的球員們瘋狂地咆哮著，「啊！啊啊啊！」

    一直以來，威利斯就如同一位大哥般，默默地率領著他們前進，儘管他不善言辭，但他從來不曾缺席。

    阿爾東現在還依舊記得，新秀賽季的時候，自己因為記不住戰術手冊而大發雷霆，是威利斯狠狠地把他臭罵了一頓，然後一板一眼地傳授經驗，告訴他熟悉戰術手冊的技巧和方法，帶領著他適應職業賽場。

    「不用感謝。我只是在幫助球隊，而你現在也是球隊的一員。」當阿爾東表示感謝的時候，威利斯如此回答到，「有一天，你會因為自己成為一名九人而驕傲的時候，你就會明白了。」

    當初的他，太年輕也太自我，不明白也不屑明白，只是把威利斯的話語當作無趣的心靈雞湯而已；現在，他終於明白了，那一句「驕傲」的背後是什麼樣的熱愛又是什麼樣的風骨，但帶領著他前進的大哥、老師、隊長……戰友，卻以這樣一種方式被送下了球場。

    他是不是醒悟得太遲了？

    「啊啊啊！」阿爾東把所有的不甘和憤怒都朝著對方進攻組宣洩了出來，而後挺直腰桿，轉身面向了自己防守組的隊友們，那雙赤紅的眼睛迸發出了殺氣騰騰的精光，他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準備完成三檔防守。

    因為阿爾東知道，他沒有立場也沒有資格帶領這支防守組，他僅僅只是作為球隊的一員，貢獻自己的力量，他需要振作，他需要崛起！就好像威利斯一樣，就好像陸恪一樣，行動永遠比話語更加鏗鏘有力。

    儘管阿爾東沒有多說什麼，但舊金山49人防守組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由內而外迸發出來的強大信念，他們也快速收拾起了雜念，集中注意力，投入比賽。經過意外的混亂之後，防守組快速站穩了腳跟，甚至爆發出了更加成倍成倍的驚人能量。

    面對如此癲狂如此拚命的對手，坦帕灣海盜進攻組顯然有些退縮了，他們選擇了相對保險的地面沖球，沒有想到替補跑衛邁克爾-史密斯卻遭遇了撞牆，不僅沒有能夠往前推進，而且還出現了致命的掉球，舊金山49人的防守端鋒賈斯汀-史密斯控制住了掉球，為客隊贏得了一次紅區之內展開進攻的機會。

    球權轉換！

    防守組下場，進攻組登場。

    面對如此良機，陸恪就如同冷血殺手一般，絲毫沒有動搖也完全沒有遲疑，乾脆利落地以一記六碼斜線短傳找到了克拉布特裡，由後者完成了本場比賽個人的第二次、也是球隊的第三次傳球達陣，兵不血刃！

    從威利斯受傷離場到克拉布特裡達陣，前前後後僅僅不到九十秒的時間，比分差距瞬間就再次拉開，舊金山49人上上下下都展現出了一股可怕的殺氣，狠狠地在坦帕灣海盜身上撕拉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傷口。

    「雖然我不想這樣說，但……坦帕灣海盜激怒了一隻野獸。舊金山49人整支球隊都牢牢地團結在了一起，展現出了無法阻擋的強大氣勢，從防守組到進攻組都瞬間提速，以碾壓的方式再次將坦帕灣海盜推向了地獄。」

    「這樣的舊金山49人，足以令聯盟任何一直球隊膽寒，坦帕灣海盜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激怒了一個什麼樣的對手。」

    完成達陣之後，克拉布特裡沒有慶祝，只是單膝跪地，對著威利斯離場的方向，虔誠祈禱。進攻組的其他球員們也都紛紛加入了克拉布特裡的行列，以自己的方式進行著祈禱：這一記達陣是獻給威利斯的，他們會堅守著崗位，等待著威利斯回歸的那天！

    此時此刻，電視機前正在舊金山收看比賽的九人們都可以深深感受到那股來自球隊內部萬眾一心的力量，即使間隔著千山萬水，他們也前所未有地親近親密。

    也許在其他人看來，不就是一名球員受傷而已，這樣的事情在橄欖球賽場著實太過頻繁也太過平常，不要說威利斯暫時還沒有確診是否賽季報銷，就算確診了也不是世界末日，生活終究還是要繼續的，不是嗎？舊金山49人的球員和球迷都太過小題大做了。

    但對於現在這支球隊來說，卻並非如此！他們珍惜著每一位戰友的並肩，他們感恩著每一位隊友的陪伴，他們祈禱著每一位球員的健康……正是因為這一份重視這一份羈絆這一份慎重，才讓這支球隊成為了現在的舊金山49人。

    本賽季，球隊先後經歷了進攻組隊長的連續傷病、特勤組隊長的狀態下滑，現在又輪到了防守組隊長受傷離場，球隊的領袖們正在接受著一次又一次的嚴峻考驗，而他們必須團結起來，以一個又一個微弱的力量把彼此維繫起來，共渡難關！

    安東尼-蒂諾佐看著坐在吧檯裡的喬納森-鮑德溫，此時喬納森已經淚流滿面、泣不成聲，他本來想要調侃喬納森兩句的，但話語湧到嘴邊之後卻還是吞嚥了下去，倒了一杯啤酒，重重地放在了喬納森面前。

    喬納森嚇了一跳，驚嚇地朝著安東尼投去了視線。

    安東尼朝著整個酒吧望了過去，那股肅穆而悲傷的氣氛正在緩緩蔓延著，他揚聲喊道，「見鬼的上帝！這不是世界末日！我們可以渡過難關！因為我們是誰！我們是他/媽/的九人！我們是該死的戰士！那麼，現在就全部給我振作起來，讓我們為正在球場上奮力拚搏的戰士們加油助威！」

    安東尼那粗糲的嗓音在酒吧之中橫衝直撞著，然後就可以看到傑夫-洛克猛地站立起來，奮力高呼著，「九人！九人！九人！」那一聲接著一聲的呼喊，漸漸地讓所有球迷們的應和聲匯聚起來，繼而離開了酒吧的空間，在舊金山灣區的上空久久迴蕩著。

    不僅僅是「喬的酒吧」而已，城市的角角落落，沿著灣區的海岸線連綿不絕地鋪陳開來，那是來自整座城市的呼喊，那是來自九人的響應，那是來自球隊靈魂深處的咆哮……一切的一切都成為在遠方征戰的舊金山49人最強大也最堅實的後盾！

    沒有困難可以擊倒他們，沒有！

    球場之上，陸恪沒有加入克拉布特裡等人的祈禱，而是面露寒光地朝著球場另一側的坦帕灣海盜投去了視線。

    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個視線而已，卻令人不寒而慄。那股堅毅果決的凶光彷彿在說：這場比賽還沒完！既然激怒了一隻野獸，就要做好被野獸撕成無數碎片的準備！在嗅到血腥氣息之前，事情還沒有結束！

    而後，陸恪就收回視線快速離開了球場。

    事實上，關於這場比賽，勝負結果已經沒有了討論的意義，上半場結束時，客場作戰的舊金山49人就以「0：34」的比分強勢領跑，進攻組的六次登場全部以得分告終，一次棄踢都沒有，這也使得比賽早早失去了懸念。

    但下半場比賽，這場比賽卻漸漸失去了原本的味道，發展出了另外一番模樣。

    雖然坦帕灣海盜在舊金山49人面前還是難以給予太多抵抗，實力還是有所差距；但近來取得四勝一負戰績的坦帕灣海盜卻在實際比賽裡毫無還手之力，一夜之間被打回原形，全面落於下風，這也是讓聯盟一片驚愕，更為準確來說，這場比賽已經淪為了單方面的屠殺，甚至殘忍得讓人無法直視。

    「0：61」。

    零比六十一。

    四記傳球達陣，兩記跑球達陣，一記抄截回攻達陣，還有四記任意球，舊金山49人進攻組和防守組雙雙爆發出了難以抵擋的強大氣勢，輕鬆碾壓了坦帕灣海盜；而舊金山49人防守組則本賽季以來首次零封對手，乾脆利落地完成了一場完美比賽。

    這場比賽也輕輕鬆鬆創造了一系列歷史記錄，這不僅是本賽季分差最大的比賽，同時還是2011年新奧爾良聖徒以「62：7」擊敗印第安納波利斯小馬以來的單場單支球隊的最高得分，並且還是1940年芝加哥熊以「73：0」擊敗華盛頓紅皮以來的單場最大分差。

    舊金山49人狠狠地羞辱了坦帕灣海盜，以一場單方面的屠殺為這場比賽畫上了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