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良平心裡苦啊
嶺山七狼走了之後,步雲亭附近一直都沒有人經過,留在這裡的,只有受傷調息的劍晨與等在一旁的安安。
而此時,毫無徵兆的,安安身後傳來了第三個人的聲音。
這令兩人頓時大吃一驚!
「誰?」
安安嬌吒一聲,反應極快地轉身,落英掌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轟去。
她這一掌卻落了空,打在空氣裡。
凝神看去,離兩人十步之處,竟然不知何時站著五個人。
五個身背長劍,袖口處繡著金色火焰的人。
從安安身後看去,劍晨驚訝地發現,這五人正是當日隨白焰劍派尊主白震天來到劍冢的人。
右首第三人,不正是被他在咽喉處砍了一記的良平?
劍晨看到良平的時候,良平也正目光陰鷲地看著他,似有意或無意的,良平撩了撩袖子,露出兩朵栩栩如生的金色火焰。
劍晨怔了怔,他分明記得,當日良平的金焰是有四朵的。
良平咧嘴,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陰沉道:「小子,很奇怪嗎?這也是拜你所賜。」
他側身,對為首那位有著五朵金焰的中年人道:「李焰使,這小子交給我。」
李焰使李灰,乃是白震天身前的紅人,聞言撫了撫山羊鬚,頷首道:「可以,你若能立此大功,本焰劍便在尊主面前為你美言幾句,恢復你四焰弟子的身份。」
「謝焰使,弟子自當手到擒來!」
良平興奮得舔了舔嘴唇,再看向劍晨的眼裡已經殺氣四溢。
在白焰劍派,等級越高的弟子所能享受到的修煉資源也就越多,他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爬上四焰,卻被眼前這小子一劍鞘打回了二焰。
這叫良平如何甘心?
鏗鏘聲中,良平長劍已然出鞘,露著猙獰的笑意,一步一步往劍晨面前走來。
安安被他氣勢一激,不禁退了一步,心知這幾人定然不懷好意,卻也沒有選擇轉身逃跑。
當下兩手一伸,小小的身體擋在劍晨與良平之間,俏臉含煞,厲喝道:「有本姑娘在,誰敢過來?」
小心臟卻是嚇得撲通撲通直跳。
劍晨面上一動,看著安安單薄的嬌軀,猶豫道:「安安……」
「你別管!他們想要動你,除非踏著本姑娘的屍體,哼,也算報你昨日搭救之恩。」
安安頭也不回,輕脆如鈴的嗓音透著執著與堅定。
劍晨怔了怔,心下也是有些感動,不過他仍然堅持說道:
「其實我是想說……你踩我腳了。」
「嗯?」安安回頭一看,可不是正正好好踩在他盤起的小腿上。
連忙抬起腳,「對不起對不起,沒注意……」突然一愣。
良平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這兩人,是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裡啊!
雙目一凝,獰聲道:「死到臨頭還敢打情罵俏,大爺就成全你們!」
長劍一顫,劍尖顫出火紅烈焰,呼嘯聲中,往安安背門刺去。
錚——!
劍鳴如龍,安安回身,手中劈灑出如月銀光。
良平不及反應,雙目被銀光晃得微微眯起,突然只覺手中一輕。
他大驚之下之下連忙往後一跳,長劍在身前揮舞成一團劍花,先護得自身周全再說。
鐺啷。
直到此時,他方聽到一聲金屬落地的聲響。
從劍光縫隙中,良平看著安安仗劍立於劍晨身前,卻沒有趁那一輪銀月突襲而追擊於他,方才放下心來,長劍橫胸,擺了個守勢。
然後,他便發現了先前感覺手中一輕的原因。
他手裡的長劍,雖然是白焰劍派的制式武器,但以他之前四焰弟子的身份,領到手裡的,也是精鋼打造的上品長劍。
而此時,他分明看到,橫於胸前的長劍已經沒了劍尖,整把劍的長度,硬生生短了一截!
斷掉的劍尖,此時就躺在安安腳下。
良平的心,緊緊地收縮了一下。
他先前若是搶得再近些,銀光劈下來的時候,斷掉的就不是他的劍,而是手。
再看安安,她俏生生立在原地,一步也沒有動過,可是她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把薄如蟬翼的銀劍。
逐風!
原來剛才安安回頭,劍晨趁安安擋住了良平視線的機會,卻把他背上的逐風劍劍柄向前,遞到了安安面前。
再到良平出招,安安聽得身後呼嘯之聲,不及細想,直接拔劍出鞘,憑著感覺回身便是一劈,竟然直接將良平的劍劈成了兩段。
良平此時恨死了這把逐風劍。
他在劍冢,被劍晨以不出鞘的逐風一擊砍在咽喉上,身體上帶來的痛楚暫且不說,那一劍,直接讓他從四焰降成了兩焰。
而今天,又是這把逐風劍,令他在同門面前丟了好大的臉,竟然連劍也被人劈斷。
「好劍,不愧是逐風。」
他身後,身為焰使的李灰竟然有心情讚歎了一句。
這令良平的臉,漲得更加紅了,他剛才可以信誓旦旦地說著什麼手到擒來的鬼話,結果轉眼就叫人劈斷了長劍。
安安一劍奏功,一顆心終於安定了些,氣勢也漲了起來:「劍當然是好劍,可是人嘛……嘖嘖。」
看向良平,美目裡閃著嘲笑。
良平只覺大腦內轟得一聲,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這一瞬間湧上了頭。
雙眼因為憤怒頓時血戲一片,大怒道:「臭丫頭,你找死!」
騰身而起,手中斷劍驟然幻化四朵紅焰,以各種刁鑽的角度攻向安安全身各處。
他作為四焰弟子的實力,終於全部發揮了出來。
安安俏臉一緊,暗呼一聲玩大了!
她在大敵當前,五人環伺的情況下還敢出言嘲諷良平,原意卻是想激得良平失去本心,也好在接下來的對戰中露出些破綻。
可她哪裡知道,良平自從劍冢下來,心裡早已是窩了一肚子的火氣,他四焰弟子的實力,在江湖上早已達到出師境界。
這短短數日,他這出師境界的高手卻兩次被比他修為還低的對手弄得狼狽不堪,今日更是被一小姑娘將劍也劈斷。
他心裡的悲憤委實已經達到超乎安安想像的地步。
安安的這一句嘲諷,頓時成為點燃他心中火藥的最後那一顆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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