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 氣憤的顧墨塵
苗疆外圍。
「喂你等會……」
從南詔邊陲小城鳳凰城通往苗疆深處的小道上,有人口裡含混不清,嗚嗚咽咽地不停抱怨著。
「你讓我吃口飽飯再走行不行?」
那人的聲音持續不斷地抱怨著,完全不顧口中的食物還未下嚥,就那麼不停歇得,氣急敗壞得暴跳連連。
先聞聲再見人。
自小道中,伴隨著那不間斷的抱怨,有兩個遊俠打扮的人正並肩而行。
離得近了方可見,這兩人正是從劍冢飛離開的顧墨塵與靳沖。
顧墨塵的左手中正拿著一隻啃了小半的雞腿,正一邊狂啃上兩口,一邊不住聲的抱怨不止。
彷彿出氣一般,他惡狠狠地在雞腿肉最厚處撕咬下一大塊油汪汪的肉來,猛嚼了幾口,斜眼一翻,沒好氣地對旁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靳沖叫道:
「眼瞎了?快給大爺灌口酒!」
靳沖的右手中果然是拿著一隻酒瓶的,之所以顧墨塵會讓靳沖喂酒,那是因為他的另一隻手沒空,正與靳沖的一隻手搭在一起。
兩人這一路走來,果然一直都保持著身體上的接觸,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防止靳沖在沒有他體內灰紅紋路幫助的情況下,重新變回一具毒屍。
聽到顧墨塵不滿地大叫,靳沖也斜眼看了看他,將手一抖,那瓶酒罈裡陡然飛起一道水箭,再將手一揮,那箭彷彿長了眼睛,在空中拐了個彎,直衝顧墨塵大叫不止的嘴巴而去。
咕嚕咕嚕……
顧墨塵猝不及防,這一道酒水而成的水箭直接灌了他滿頭滿臉,喝沒喝多少,倒像是靳沖用酒水為他洗了把臉。
「想打架是不是?」
連日來的鬱悶全都被這一股水箭給激了出來,顧墨塵怒不可遏,猛得一下跳將起來,雞腿一丟,雖然不順手,也往腰間去摸他那柄烏黑寶刀,險些將靳沖的手甩脫。
「瘋夠了嗎?」
靳沖面色一沉,冷厲道:「從劍冢出來,你的嘴巴就沒有停過,我說騎馬會快些你又不肯,現在又有什麼好鬧的?」
「騎馬?」
顧墨塵瞪著眼睛大叫道:「你是不是傻了?騎馬?」
他終究還是沒將缺月琉光拔出來,左手點了點自己,又點了點靳沖,氣道:
「騎在馬上,是你抱著我,還是我抱著你?」
越說顧墨塵越是悲憤,怒叫道:「兩個大男人共騎一匹馬,你受得了,我可受不了!」
「哼!」
靳沖的面上也終於浮現出一抹不耐,冷哼道:「為了你那所謂的受不了,我們已經浪費了半個多月的時間,現下好不容易走到苗疆邊緣,你還喋喋不休作甚?」
「我……」
顧墨塵兀自氣憤難平,可是他要做甚?他又能夠做甚?
將靳沖的手甩開,任他在這荒郊野外變成一具毒屍麼?這是不可能的,不說劍晨的關係,就是他自己,本也有著許多想要向靳沖提出的問題。
想起這事,他不禁也是暗惱不已。
靳沖這個老油條,一路上他不止一次向其問出心中疑惑,但靳沖只是不答,被問得煩了,他也只是回一句,待從苗疆出來後,再為顧墨塵解惑。
從苗疆出來?
顧墨塵也不是傻子,他們此去苗疆,是希望在這裡找到可以解除靳沖身上瀝血丸之毒的方法。
找到了便罷,若是找不到……
兩人自劍冢離開已有月餘,這月餘來,那灰紅的紋路雖然還在,並且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必須顧墨塵全力施為才逼迫得出來,可是……
可是這紋路卻已經越來越淡,若不是現下兩人內力相通,憑著從靳沖那裡轉來的內力,顧墨塵尚能盡力逼出那紋路,換作只有他自己,恐怕拼了死力也做不到。
然而這紋路畢竟仍在一天天變淡,再過不了多久,必然就會消失,若到那時,兩人還沒有從苗疆裡找到解決靳沖所中之毒的解法,那麼,一具活生生的,攻擊力比顧墨塵高出數倍的毒屍就在眼前。
正是清楚這一點,靳沖才緊閉其口,目的就是要顧墨塵全力助他,若成功,兩人都好,若不成,那便一拍兩散!
這是靳沖的打算,顧墨塵自然也明白,所以他才氣憤不已,不光是兩人一路來必須的身體接觸,更因為靳沖的老奸巨滑。
「不打了嗎?」
看到顧墨塵語塞,靳沖翻了個白眼,側過身又拉著他往前走,邊走邊道:
「有力氣在這裡吵吵鬧鬧,還不如早些進去,你以為我就想一直拉著你不成,老子的取向還是正常的。」
「這麼說我就想拉著你嗎?我的取向就不正常嗎?」
聽他這麼一說,顧墨塵更是氣急,但卻又無可奈何,他實在想不通,明明是因為自己的關係,靳沖才能恢復正常,那麼自己才應該是兩人中佔主導地位的那一個,可是為什麼事事都被靳沖算計得死死的?
「這隻老狐狸,和劍晨真是一點也不像!」
無奈之下,他也只得在心中暗罵了一聲,任由靳衝將他拉著,報復性地出工不出力,連邁腿的力氣也不願出。
砰——!
豈料,他才被拉著走了兩步,走在前方的靳衝突然身形一頓,猝不及防之下,因為慣性的關係,他一頭被撞在了靳沖那堅硬如石的後背上,直撞得眼前金星大冒。
「老子偷下懶都不行麼?」
以為靳沖是現了他的小聰明,這才故意停下,顧墨塵滿肚子的怨氣無處洩,陡然又是一連串地破口大罵。
「噤聲!」
卻不想,靳沖連頭也沒回,只以嚴厲的聲音喝止了他的大罵,轉瞬間,一股血腥的氣勢自他身上湧出,右手中那隻酒瓶早被他扔下,手掌已撫在瀝血影劍的劍柄上。
有敵人?
顧墨塵眉頭一挑,立時反應過來,不由嘿嘿一笑。
此處乃是苗疆邊緣,有敵人也只會是苗疆裡的人,苗疆的毒功雖然詭異,但他現下與靳沖接連在一起後,那一身修為直用恐怖來形容,又哪裡會怕任何敵人的出現?
反而當他正滿腔怒火的時候,有人撞到槍口上的任他洩,這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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