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電影教師 作者:青城無忌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7-12-12 14:18:15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7 543510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20 14:16
第1120章 脫變

  小粉橋1號拉貝家,拉貝和韓湘琳正給院子裡的難民們分發草墊子。難民用草蓆、舊門板和金屬板在院子裡搭起來了小棚子,這些小棚子裡非常冷。草墊子能幫難民們御寒,他們都非常高興,不住向拉貝道謝。

  就在這時,三名東瀛兵翻過圍牆,跳進了院子。拉貝扶了扶自己的鋼盔,迎面向東瀛兵走去。他指著自己胳膊上的**標誌喊道:「你們難道沒看到院子四周的標誌嗎?你們這是侵犯德國。滾出去!滾出去!」於是,三個東瀛兵只能原路爬了回去。

  三個東瀛兵剛走,有人過來拍門,同時大聲呼救:「拉貝先生,快來救救我老婆!」

  拉貝立刻打開院門,跟著男子往院牆後面小巷子裡跑。等拉貝他們趕到到的時候,男子的老婆已經被強姦,而且遭到頸部被刺了一刀。拉貝想要找救護車,但根本找不到,便是讓司機把他的汽車開出來,帶著中刀的婦女往醫院跑。

  在將受傷的婦女送進鼓樓醫院後,威爾遜醫生馬上著手治療。不過威爾遜醫生很快衝拉貝搖了搖頭,示意人沒有救活,已經死了。

  拉貝微微歎了口氣,並沒有說什麼。這些天他已經看到太多死亡,都有些麻木了。

  威爾遜醫生讓拉貝看看其他的傷員,讓他將這些都寫進報告中。一個漁民的下額被子彈擊中,全身被燒傷。東瀛人把汽油澆在他的身上,然後點燃了汽油。他全身的皮膚有三分之二被燒傷,現在還能說幾句話,但估計肯定活不過今天了。一個大約7歲的小男孩的屍體上有4處刺刀傷口,其中一處在胃部,傷口有手指那麼長……在威爾遜醫生向拉貝介紹情況的時候,約翰-馬吉拿著16毫米家用攝影機攝影機對著這些死者和傷者進行拍攝。

  這幾個鏡頭都是約翰-馬吉當初拍攝的真實畫面,不是特別清晰。即使如此,銀幕前很多觀眾還是轉過了頭,甚至摀住了眼睛,都不忍去看。

  威爾遜指著病床上一個面部浮腫,帶著多處刀傷的姑娘,介紹道:「這個姑娘叫李秀英,懷有6個半月的身孕。當一個東瀛兵要強暴她時,她奮起反抗,被東瀛兵用刺刀在臉上狠狠地刺了19刀,腿上8刀,腹部有一道兩英吋深的刀傷。送到醫院後,孩子流產了。她情況還算良好,應該是活下來了。」

  「中了這麼多刀,還能活下來,真是個堅強的姑娘!」拉貝轉頭見約翰-馬吉拿著攝影機對著李秀英拍攝,提醒道,「馬吉,你小心些,要是被東瀛人看到,非殺了你不可。」

  約翰-馬吉堅定道:「我知道,但我必須拍下來。東瀛人禁止拍攝,也禁止外國記者到南京來,他們還放火燒城,想要掩蓋他們的罪惡,必須有人把這些一切記錄下來。」

  就在此時,紅十字會南京分會副會長許傳音跑了進來:「馬吉先生,新路口5號兩家11口被殺,只有兩個小孩逃過一劫,麻煩你去拍一下,留下證據!」約翰-馬吉當即道:「走,我們看看去!」拉貝聽到發現倖存者,還是小孩子,馬上道:「我也去看看!」

  汽車很快來到了新路口5號,在斷壁殘垣的廢墟前,站著一位年邁的婦女,老人兩手無助地絞在胸前。兩個小女孩躲老人的腿後邊,驚恐的看著拉貝他們。地上一些橫七豎八的屍體,老人右邊蘆席上,躺著一位婦女,左邊同樣的蘆席包裹著一具嬰孩的屍體。

  許傳音走到兩個小女孩身邊,柔聲道:「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來幫你們的。」說著他把外套脫下來,披在4歲左右小女孩的身上,緊緊地裹著她。拉貝也將衣服脫了下來,正要往那個8歲左右的小女孩身上披的時候,突然發現小女孩身上有血跡,而且身上的衣服像是被刀刺過,當即喊道:「許,許!你快過來看看!這孩子好像被刺刀捅過!你快過來!」

  許傳音趕緊過來,在小女孩身上看了看,然後掀起了她的衣襟。在小女孩的腰上,有三處已經開始結疤的刀傷。許傳音忍不住道:「這些畜生,連小孩子都不放過!」約翰-馬吉看著蘆席邊死去的嬰兒,道:「他們連嬰兒都殺,更何況小孩子了!」

  許傳音問小姑娘:「傷口疼嗎?」小姑娘搖頭道:「不疼了!」許傳音眼眶有些紅了:「真是個勇敢的孩子!」他看著小女孩,溫和地道:「你能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爸爸、媽媽是怎麼死的嗎?」

  小女孩聽到這話傷心地哭了,她一邊哭,一邊講述自己的遭遇:「那天中午的時候,東瀛兵砸門砸響得不得了,爸爸去開門。一開門看到東瀛人就非常害怕,掉頭就跑,但沒跑掉,就被打死了。我媽抱著1歲的小妹妹,嚇得躲進桌子底下……」

  畫面切換,八歲的小姑娘變成了六十多歲的夏淑琴老人,她一邊流淚,一邊講述著自己的遭遇:「聽到姐姐尖叫,躲在被子裡的我嚇得大哭,鬼子聽見了,就過來戳了我三刀……」

  攝影機鏡頭慢慢向後來,張純如和楊夏鳴他們出現在屏幕中,時間又回到了1995年的南京。張純如他們正在中山陵美齡宮的一顆大樹下,對夏淑琴進行採訪。

  夏淑琴掀起衣襟,給張純如他們看腰上的刀疤:「這一刀,這塊一刀,後頭還有一刀。連戳三刀,當時我就昏了過去,不省人事。也不知過了多久,我被妹妹的哭聲驚醒,看到周圍全是親人的屍體,我們倆哭喊著要媽媽……」

  看著夏淑琴老一邊流淚,一邊講述自己的遭遇,銀幕前的觀眾沒有哪個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就連賈樟柯、斯科塞斯也都不住掉淚;其中幾個中國女記者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鏡頭切到倖存者李秀英家。李秀英已經老了,但東瀛兵在她臉上留下的刀疤卻依然清晰可見。張純如看到李秀英非常激動,約翰-馬吉的拍攝的影片裡有李秀英的鏡頭和介紹,真人和歷史記錄完全對上了。

  不過張純如沒能高興多久,當她來到倖存者劉永新家時,鏡頭慢慢在房間裡掃過,一個五六平米的小房子,非常破舊,除了床和桌子幾乎什麼都沒有,可以說是家徒四壁。不只劉永新一家如此,其他倖存者也大多家境貧寒,生活困難。倖存者家的生活環境震驚了張純如,也震驚了楊夏鳴這個土生土長的南京人。

  傍晚時分,結束採訪的張純如滿臉悲傷,靜靜地走著。好一陣,她開口道:在來之前,我聽湯美如說過,很多倖存者生活艱難,但現在看到的情況比想像的還要糟糕。」

  段月萍歎了口氣,道:「他們還算好的,至少通過自我修復,走出了心理陰影。在倖存者中有相當大一部分人不但生活困難,而且有嚴重的精神創傷,由於年齡越來越大,體質越來越弱,這個問題越來越嚴重,他們經常為惡夢驚醒,精神疾病的表徵越來越明顯。這部分倖存者我不願意帶你去採訪,因為讓他們回憶大屠殺是一種可怕的折磨。」

  張純如忍不住道:「沒人替他們做心理疏導嗎?」

  段月萍苦笑道:「你看他們連生活都這麼困難,怎麼可能有人做心理疏導。」

  張純如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什麼也說出來。

  鏡頭切到辦公室,時間已經是晚上,窗外一片漆黑。楊夏鳴正將倖存者的的採訪翻譯成英語,而張純如飛快的敲擊著鍵盤,將採訪內容輸入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中。

  楊夏鳴為張純如翻譯道:「大概14歲,她們兩個都死了。」

  張純如聽到兩個未成年的女孩被東瀛兵強姦,並被殺死,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快步走到窗戶前大口喘著氣,就像呼吸困難似的。

  楊夏鳴輕輕歎了口氣,任何一個女孩聽到這樣的事心裡都不會好受的。

  在窗戶邊待了好一陣,直到呼吸徹底平穩下來,張純如才回到座位。她看著楊夏鳴鄭重地道:「等到這本書寫完出版後,我不當作家了,要去學法律,將來代表倖存者與東瀛政府打官司,讓日方賠償。」

  楊夏鳴非常詫異地道:「你怎麼會這樣想?」

  張純如目光既悲哀又憤怒:「太不公平了,參與南京大屠殺的東瀛士兵從東瀛政府領取全部養老金和其他津貼的時候,成千上萬的受難者卻默默地忍受貧窮、恥辱,以及漫長的身心痛苦。東瀛政府那麼有錢,只要稍微賠一點,受難者的生活就可以得到很大的改善。應該有人站出來做這件事。」

  楊夏鳴聽到這話非常感動,同時也有些慚愧,自己都沒有想到過這個問題,張純如卻想到了,他提醒道:「東瀛政府至今都沒有為南京大屠殺正式道過歉,想要他們賠償非常困難!」

  張純如態度十分堅定,但並沒有失去理性:「打要求賠償的官司,找東瀛人做律師顯然不妥當,由於中國政府早就宣傳了放棄賠償,內地律師在這方面的門也已被關上,很難有所作為,而西方人也不會全心全意地為這些倖存者打官司,因為西方與東瀛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糾葛,所以,必須由像我這樣的在西方的華人後代站出來,為這些倖存者奔走與吶喊。」

  張純如的特寫鏡頭,她的語氣十分平靜,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堅定,但此時更多了一往無前、百折不回的決心。

  放映廳裡彷彿時間停止了,連聲音都凝固了。銀幕前不管是中國人、美國人,韓國人、或者東瀛人都感覺到張純如變了,氣質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了,透著一股凌厲的氣息,就像一柄出鞘的寶劍。大家都知道張純如完成一次脫變,從一個普通作家變成了一個無畏的戰士,從今往後,她要為南京大屠殺的倖存者,要為南京大屠殺的死難者而戰。

  賈樟柯看著張純如那雙堅定的眼睛,腦子裡浮現出一句話「雖千萬人吾往矣」。縱然面對千萬人的阻攔,也會繼續前行,張純如便是這樣具有大勇氣魄之人。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21 12:34
第1121章 掩蓋真相

  三個身著和服的東瀛女人,五個拿著相機的東瀛記者走進金女大,在魏特琳的帶領下到處參觀。程瑞芳在遠處冷冷地看著,她恨透了東瀛人,根本不願意搭理他們。

  到了藝術樓,東瀛記者讓魏特琳將樓裡的難民們叫出來,他們要給難民們拍照。魏特琳只好從樓裡叫了一些婦女和兒童出來,配合東瀛記者拍照。難民們出來後,三個東瀛女人對著難民們撒了一把銅板,一把糖果,並將幾個霉蘋果發給了小孩。

  很多小孩不懂事,跑過去撿銅板,從地上撿糖吃。幾個中年難民見了,也圍著三個東瀛女人要,從她們手中搶糖和銅板。東瀛記者迅速端起相機,拍下這「中日親善」的畫面。

  程瑞芳肺都快氣炸了,對著幾個中年婦女大罵:「你們要點臉好不好,這點東西值什麼,還要叫、還要搶,不是叫人家笑話嗎?小孩子不懂事倒也罷了,你們幾十歲的人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中國人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魏特琳也氣壞了,痛心疾首地道:「仇人扔東西給你們,你們為什麼去撿?是金子也不應該撿啊!你們太讓我失望了,太讓我失望了!」

  很多難民也都跟著罵,:「你們還知不道知道廉恥啊!」、「就是餓死也不要吃他們的東西!」、「少吃一口難道就餓死你們了啊!」……

  鏡頭切到金陵大學,校門口站著上百個荷槍實彈的東瀛士兵,數百個神情驚恐的難民,以及拉貝、喬治-費奇等國際委員會的人。

  一個東瀛攝影師站在攝影機旁邊,給幾個東瀛兵說戲:「我喊開始之後,你們就過去把餅乾、糖,還有銅板發給中國人。你們要面對微笑,給人和善的感覺。不要讓人覺得我們是來打仗的,要讓觀眾知道我們是來拯救中國人的,中國人很歡迎我們,明白了嗎?」

  幾個東瀛兵哈依一聲,表示自己懂了。

  隨著「開始」的口令響起,幾個東瀛士兵面帶微笑走向難民,他們「親切」地摸著小孩的頭,從兜裡取餅乾和糖發給他們;甚至有個東瀛士兵把小孩舉起來,讓他騎在自己的脖子上,好一派「溫馨」的畫面。

  不過攝影師對難民的表現很不滿意,難民臉上沒有笑容,眼裡寫滿了恐懼,哪有半分歡迎皇軍的感覺。他走到難民面前,大聲道:「你們要面帶笑容,要很高興的樣子,你們是在歡迎皇軍,明白嗎?」

  喬治-費奇轉頭對身邊的拉貝低聲道:「這是我見過最無恥的事,他們把這座城市殺得血流成河,現在還要讓受害者演戲,裝出歡迎他們的樣子!」

  拉貝冷冷地道:「他們想把自己打扮成和平天使,以及中國人的救世主,從而掩蓋他們在南京城的罪惡。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他們能欺騙世界一時,但不可能永遠欺騙下去。」

  鏡頭切到金陵大學後門,一隊東瀛士兵悄悄翻過圍牆,朝學校宿舍快速跑去。金陵大學是整個安全區最大的難民收容所,收容難民最多時達3萬餘人。其中學校宿舍收容的主要是婦女和兒童。在這群東瀛兵闖進宿舍後,大樓裡很快響起了婦女兒童的尖叫聲。

  三樓一扇窗戶打開,東瀛兵將一個小孩從窗口扔了出來。一個女人衝到窗口,對著摔死的小孩驚聲尖叫,但馬上被兩個東瀛兵拖了進去。

  銀幕前的觀眾都忍不住罵了起來,這太他麼無恥了,在前門強迫難民們扮演「中日親善」的戲碼的同時,又在後門強姦殺人。幾乎所有人心裡都是相同的話,東瀛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程度?

  鏡頭切換,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陳斐然快步走進魏特琳的房間,他把手裡的報紙往茶几上一摔,憤怒地道:「我簡直不敢相信,連中國人自己都幫著東瀛人欺騙全世界!」

  程瑞芳看了眼那張報紙道:「我也看到了,這些人真是無恥至極!」

  魏特琳拿起報紙一看,是魔都出版的《新申報》,上面刊登著一篇名為《東瀛部隊安撫中國難民,南京出現令人欣慰的和諧氣氛》的文章,還配了三張照片。照片上的人們看上去歡天喜地,因為首都終於從「蔣介石的黑暗統治下」解放出來了。其中一張照片上,好幾百名老百姓,大多是婦女和兒童,跪在東瀛兵面前,對士兵們分發的麵包、餅乾和糖果,感激涕零。另一張照片上,和顏悅色的東瀛軍醫治好了幾個失明的老人和婦女,患者們高喊著:「天皇萬歲!」第三張照片是遊樂園一景:兩位英俊的東瀛兵把中國孩子抱在腿上,正從滑梯上滑下來,所有的人都在開懷大笑。

  魏特琳忍不住道:「整篇文章只有關於太陽的一句、鼓樓的一句、有關憲兵的一句和東瀛國旗位置的是真的,其他全是假的。」

  程瑞芳冷冷地道:「他們掩蓋得了一時,但掩蓋不了一世。只要我們有一個人活得,都會告訴世界這裡發生的一切。」

  魏特琳歎了口氣道:「但願東瀛的基督徒知道他們的同胞在這裡的所作所為。」

  「就算他們知道,他們也不會採取什麼行動阻止這一切。」程瑞芳冷笑一聲道,「我看報上說,整個東京都在慶祝攻陷南京。連小孩子也把帽子扔向空中,女人們胸前都貼上標語,揮著太陽旗在街上載歌載舞。我們的災難,是他們的好運!」

  魏特琳道:「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真相,如果他們知道真相,一定會阻止這一切的。」

  「不,他們不會,就算他們知道真相也會裝作不知道。」程瑞芳冷笑道,「南京城的東瀛兵沒有基督徒嗎?他們阻止了嗎?松井石根還是佛教徒呢?他又做什麼了?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人弱了別人會欺負你,國家弱了別國也會欺負你!」

  魏特琳歎了口氣,道:「不管怎麼,我們要相信上帝!」

  鏡頭切換,國際委員會總部,拉貝他們正在秘密討論一件事。作為安全區總幹事喬治-費奇有一項工作是負責安全區食品與藥品的籌集,因此,他與魔都方面的聯絡相對較多。經過與日軍的長期談判,喬治-費奇終於獲准離開南京了。

  喬治-費奇打算在離開南京的時候,將約翰-馬吉拍攝的八盤膠片帶出南京,將真相告訴世界,他還計劃回美國,向美國國會、以及民眾展示南京發生的一切,從而阻止日軍的暴行。

  委員們都擔心費奇的安全,因為前往魔都必須乘坐東瀛軍列。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東瀛士兵發現。而一旦被東瀛士兵發現,這八卷膠片肯定會被銷毀,費奇也必死無疑。因此,部分委員就建議,等形勢穩定一些再將膠片帶出來,這樣可能更好,不然太危險了。

  但費奇不顧自己的安危,堅持要把膠片帶出去,他的理由是:「我們越早把膠片帶出去,越早讓世界知道真相,受害人就越少。我離開的時候穿我的駝毛大衣,那件衣服很厚,我把膠片縫在大衣的內襯裡,東瀛人不會發現的!」

  在場眾人聽到費奇這麼說,都知道他心意已決,沒有再勸,紛紛起身與費奇擁抱告別,祝費奇好運。在拉貝與費奇擁抱告別之時,費奇對拉貝道:「我討厭**,但你是個好人!」

  鏡頭切換,一段紀錄片的畫面。銀幕前的美國記者和觀眾吃了一驚,因為銀幕上出現的是1995年辛普森殺妻案判決時的畫面。這讓他們遺憾不解,這部反映張純如和南京大屠殺的電影,怎麼跟辛普森案扯上關係了?

  鏡頭切換,張純如和丈夫道格拉斯坐在沙發上,聚精會神的看著電視。主觀鏡頭,電視機上CNN正在播放審判辛普森的直播。

  很多美國人對這天記憶猶新,1995年10月3日上午10點,當辛普森案裁決即將宣佈之時,整個美國陷入了停頓。克林頓總統推開了軍機國務;前國務卿貝克推遲了演講;華爾街股市交易清淡;長途電話線路寂靜無聲。在裁決公佈前15分鐘,匹薩連鎖店的外賣的生意巨增,而在判決公佈的5分鐘時間裡,全美甚至都沒有下一個匹薩訂單。

  電視機屏幕上,陪審團宣佈了一致決定:辛普森無罪。

  這個結果讓張純如目瞪口呆,好幾秒鐘後,她用難以置信地語氣道:「上帝啊,陪審團居然裁定辛普森無罪!怎麼可以這樣?他竟然無罪!這是怎麼了?到底陪審團還要多少證據才夠?」

  道格拉斯搖了搖頭道:「這個案子主要是警方取證有問題,還有種族問題,導致證據鏈缺失,最後是這個結果也不奇怪。」

  張純如辯解道:「可就因為那個警察有種族主義傾向,就不採信全部證據,未免太荒唐了!真不敢相信是這個結果,簡直太荒唐了!」

  道格拉斯笑道:「你太激動了。」

  張純如憤怒地道:「我沒法不激動,辯方的戰術讓我想起了那些頑固否認南京大屠殺的東瀛人。即使面對看堆積如山的照片、文件和目擊者證言,一些東瀛人仍相信大屠殺是中國人編造的一堆謊言。他們說,照片是塗改的,文件是偽造的,目擊證人是收買的。那西方人拍下的紀錄片和報紙上的文章呢?全都是政治宣傳和追求轟動效應的假新聞。

  一些東瀛歷史學家試圖用玄虛抽像的辯論來迷惑眾人:真相是什麼?難道不是視你站在哪—邊而定?或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真相。你如何能夠相信你所見到的就是真相?如此等等,真讓人噁心。他們甚至說,沒人能把南京大屠殺寫成書,因為這是大規模的暴行,沒人確切知道準確的死亡人數。要是按照這個邏輯,不能清點屍首,那歷史學家就不能書寫美國內戰或第二次世界大戰或任何一場戰爭了?簡直荒謬!」

  道格拉斯笑著安慰道:「我支持你寫這本書,但很多人都認為寫這很危險,我們要盡快找一個新公寓,避免讓東瀛右翼狂熱分子找到!」

  張純如微微點頭,道:「他們都這麼說,我們確實有必要找個新公寓。不過我不怕他們,我不相信這個世界沒有公理和正義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23 13:37
第1122章 《拉貝日記》現世

  萊恩鎮邵子平家,張純如正在和邵子平談拉貝的事。邵子平告訴張純如:「1993年我專門去過德國尋找拉貝的線索,我在柏林查電話本,打了好多電話,找到了五十幾位拉貝,但都不是我們要找的拉貝。我還到柏林教會的檔案庫找過,想從教會活動文件裡發現關於拉貝及其後人的線索,但沒有找到任何記載。」

  張純如微微點頭道:「我從中國帶回了很多南京大屠殺的檔案,裡面有很多德國政府關於南京大屠殺的外交報告。這些報告裡面提到德國方面多次要求拉貝離開南京,返回德國,都被拉貝拒絕了。到後來德國政府通過西門子總部對拉貝下了最後通煤,要求他離開南京,前往上海后回德國。很顯然,德國政府認為他在南京的舉動有礙於德日之間的外交政策。到這些資料裡面也沒有拉貝回國後的相關信息。」

  邵子平歎了口氣道:「拉貝離開南京的時候承諾,一定會告知德國政府發生在南京的一切,會向戈林和希特勒呈交—份關於南京暴行的報告。他到上海之後,還將費奇偷偷帶到上海沖洗的紀錄片帶走了一份,帶回了德國。南京人祈盼拉貝的陳情能夠讓德國向東瀛政府施壓,阻止暴行。但拉貝離開中國之後就杳無音信,沒有參加東京審判,也沒有任何消息,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他看著張純如道:「你不是寫南京街大屠殺麼,拉貝回德國後的信息很重要?」

  張純如道:「我想知道拉貝後來的命運,還有紀錄片和報告最終被送到希特勒手上了嗎,在書裡我必須對拉貝、約翰-馬吉他們後來的命運進行交待;而且我覺得拉貝對中國人來說是大英雄,我們也有責任搞清楚他後來的命運。」

  一組快速切換的鏡頭,張純如開始拜訪約翰-馬吉等人的後裔,以及一些歷史學家,想要從他們那裡尋找拉貝離開南京後的信息,但沒有人知道拉貝後來的命運。

  鏡頭切到張純如的房間,張純如坐在電腦前,敲擊鍵盤,同時畫外音響起:「尊敬的馬莎-比奇曼博士,您好。加州芬代爾的歷史學家查爾斯-伯迪克告訴我您是德國歷史方面的專家,能為我提供幫助。事情是這樣,在1937年12月12日,日軍攻佔南京後,東瀛軍人屠殺了26萬到35萬中國平民,並極其殘忍的強姦了2萬到8萬名中國女性。在這場屠殺中,一群西方人在南京設立了一個2平方公里的安全區,保護了大約25萬難民。安全區負責人是德國商人約翰-拉貝……」

  就在此時,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鏡頭切換,房門打開,東瀛大使館的福田走進了小粉橋1號拉貝家,時間回到了1938年。

  進入客廳後,福田非常有禮貌的告訴拉貝,他是來同拉貝商談去上海事宜的。只是話沒說兩句,福田忍不住撕下了假面具,威脅拉貝:「如果您在上海對報社記者說我們的壞話,您就是與東瀛軍隊為敵。」

  拉貝心平氣和地反問道:「那麼,請問允許我在上海說些什麼?」

  福田回答道:「這就由您自己斟酌了。」

  拉貝用略帶嘲諷地口氣道:「依我看,您期待著我對報界這樣說:南京的局勢日益好轉,貴刊不要再刊登有關東瀛士兵罪惡行徑的報導,這樣做等於是火上加油,使東瀛人和歐洲人之間更增添不和的氣氛。」

  福田沒有留意拉貝話語中的譏諷意味,笑逐顏開地道:「如果您能這麼說,那真是太好了!」

  鏡頭切到金女大,魏特琳他們為拉貝在金女大難民營組織了一個告別茶會。外國人和安全區的中國負責人們都過來跟拉貝碰杯,每人喝了一口。

  就在這時,程瑞芳進來悄聲告訴魏特琳,門外聚集了一群婦女,要向拉貝道別。魏特琳就對拉貝道:「拉貝先生,我們難民營的一些婦女想跟您說聲再見。您能去見見她們嗎?」

  「當然可以。」拉貝舉起茶杯一飲而盡,跟魏特琳來到門口。其他人也都出來了。科學樓前的景象不光讓拉貝他們震撼,也讓銀幕前的觀眾大為震撼。三千多婦女和姑娘們齊齊跪在地上,痛哭著哀求:「求求您不要走!求求您不要拋下我們!」

  當拉貝要走時,姑娘們一齊拉住拉貝西裝的後擺不放。最後拉貝不得不留下汽車,在程瑞芳的帶領下艱難地擠出一條路走出大門。拉貝在步行回家去的路上,心情異常沉重,他不願意離開南京,但德國政府強令他回國,他不得不離開。

  2月21號下午4點,在寧海路5號總部,國際委員會為拉貝召開盛大的歡送會。人們向拉貝遞上中英文兩種文字的感謝信,熱情地讚美了拉貝。大家舉起杯,祝願拉貝回德國後身體健康,萬事如意。拉貝儘管外表強壯,其實身體並不好。因為他有糖尿病,他口袋裡總是裝著一瓶胰島素和一管注射器。

  拉貝在會上作了熱情洋溢的答辭:「親愛的朋友們:我十分感謝你們,你們的邀請使我有機會在我出發離開這裡返回歐洲之前對你們作最後一次講話。

  如同你們大家在這時已經知道的,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現在已將其名稱更改為「南京國際救濟委員會「。法國人也許會說:「國王死了,國王萬歲。「我們從此將在新的名稱下繼續工作,這個新名稱更好地符合我們現在的工作性質。就是說,根據東瀛人的命令不得不撤銷安全區以後,我們從此就只是一個純粹的救濟委員會了。請你們注意「純粹「這兩個字,就是說什麼也不多,但是什麼也都不少……」

  拉貝講話結束後,現場掌聲雷動。銀幕前的觀眾也都在鼓掌,尤其是華裔和中國人,他們一邊流淚,一邊輕輕地拍著,用這種方式向拉貝表達自己的敬意。

  銀幕上人們都圍了過來,尤其中國人都懇請拉貝把演講稿留下,以便請人將它譯成中文。很多中國人請求拉貝簽名,他們帶來了很大的白紙,要拉貝不管用什麼方法將它寫滿。

  1938年2月23日上午8時,分別的時候到了,全體美國人依依不捨地同拉貝惜別。英國大使館的傑弗里和威廉斯親自護送拉貝到下關英國「蜜蜂」號炮艇。9時整,炮艇起航了,拉貝揮手向前來送行的施佩林、韓湘林等人揮手作別。

  江水簇擁著炮艇漸行漸遠,就像古詩裡寫的那樣:「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鏡頭切到到張純如家,張純如坐在電腦前看電子郵件,畫外音響起:「張純如女士你好。在接到你的信後,我寫信給巴伐利亞帕斯特-米勒,他收集了很多曾在中國的德國人的行蹤資料。他馬上打電話告訴我拉貝的兒子奧托-拉貝博士及拉貝的女兒馬格雷特的名字。通過他們,我見到了拉貝孫女厄休拉-萊因哈特……」

  張純如敲擊鍵盤,畫外音響起:「厄休拉-萊因哈特女士您好!我叫張純如,是一個作家,最近正在寫一本關於南京大屠殺的書。您爺爺約翰-拉貝是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負責人……」

  叮叮叮!一愣電話鈴聲響起,張純如走到桌子邊,接通了電話。在電話那頭傳來邵子平激動地聲音:「純如,厄休拉-萊因哈特寄給的文件我翻譯了,其中有一份資料是拉貝寫的有關回國後被特務機關扣押的經歷,信裡有一句『關於這件事情的細節,請看我的日記』,也就是說拉貝很可能將他在南京的經歷寫成了日記!

  張純如聽到這話也激動了:「拉貝在南京寫有日記?厄休拉寄給我的文件有日記嗎?」

  「沒有日記,你趕緊和厄休拉-萊因哈特聯繫,看看拉貝日記保存下來沒有。」邵子平激動地道,「如果真有拉貝日記,如果日記真是南京大屠殺期間寫的,那麼它的價值將超過了美國傳教士的證詞,因為德國是東瀛的盟友,拉貝作為德國人他原本應該站在東瀛人那邊。」

  張純如馬上道:「我馬上與厄休拉聯繫!」

  掛掉邵子平的電話後,張純如馬上敲擊鍵盤,給萊因哈特郵件:「厄休拉您好!我在閱讀您寄來的文件時,看到拉貝先生曾經提到他在南京期間寫有日記,不知道這些日記是否保存下來了,具體內容是什麼……」

  鏡頭切到美國紐約洲際大飯店,時間是1996年12月12日下午2點30分。紐約南京大屠殺受難同胞聯合會花了600美元租了一個廳,專門為《拉貝日記》的公佈舉行新聞發佈會,吸引了各國主流媒體爭相採訪。

  會場上,無數電視攝像機和照相機都對準了一位德國婦女。她就是當年南京安全區國際委員會主席約翰-拉貝的外孫女厄休拉-萊因哈特,她向各國記者展示了她外祖父約翰-拉貝在南京大屠殺期間寫的戰時日記及資料。

  在會上,介紹《拉貝日記》坎坷的發現經過時,邵子平表示:「《拉貝日記》能夠面世首先應該感謝張純如,一位住在加州森尼韋爾的作家。她在為南京大屠殺的書收集資料時,找為了追尋拉貝的下落,找到了萊因哈特,我們這才知道拉貝還有一本日記傳世。」

  銀幕上出現了一組快速剪輯鏡頭,一系列的報紙,《紐約時報》、《衛報》、《世界報》、《人民日報》等媒體都以頭版頭條的形式報導了這則新聞;緊接著,銀幕上出現了CNN、ABC、BBC、CCTV等電視台報導《拉貝日記》面世的新聞片段。

  沉寂半個多世紀的《拉貝日記》重見天日,在全世界引起了轟動!

  《正義天使》這部電影的氛圍非常沉重和壓抑,儘管張然一直在通過各種手段調節情緒,安排一些小的點讓觀眾的情緒進行釋放,但觀眾依然覺得難受,覺得喘不過氣來。《拉貝日記》面世並引起了世界性的關注,無疑讓大家的情緒得到了一次極大的釋放。

  幾乎所有人心裡都是一個詞,真他媽的解氣!大家都知道《拉貝日記》面世,對想要掩蓋和扭曲南京大屠殺真相的人來說,無疑是一次重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24 14:32
第1123章 定稿

  哈珀-柯林斯出版社,張純如和編輯蘇珊-拉賓娜正在交談。蘇珊-拉賓娜興奮地告訴張純如:「邵子平在發佈會上說,是你在為南京大屠殺的書收集資料時發現《拉貝日記》的,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在寫一本關於南京大屠殺的書了,對這本書來說,是最好的宣傳。」

  張純如也笑了起來:「可我現在覺得覺得壓力好大,怕自己辜負人們的期待。蘇珊,你看我的稿子了嗎?你覺得怎麼樣?」

  蘇珊-拉賓娜點了點頭,看著張純如道:「不是特別滿意,一些地方寫得鉅細靡遺,而另一些地方則過於簡單,整個故事講得缺乏激情。」

  張純如一愣,隨即緩緩點頭道:「我爸爸媽媽看過後也這麼說,我覺得自己掌握的素材太多,敘述本身反而被削弱了。看過太多的暴行後,我已經感到麻木了,敘述開始變得千篇一律。當—個作家喪失敏感後,就不可能寫出感人的w文字。」

  蘇珊-拉賓娜笑了:「你能意識到這點很好。出版商希望這本書在南京大屠殺60週年的時候出版,從而吸引外界關注,所以,你有足夠的時間修改,我相信你能改好的。」

  鏡頭切到書房,書桌上放著一堆來信,張純如坐在桌子前讀信。張純如微笑著放下手中的信,又拿起一封。只是她剛拿起信封就感覺有些不對,臉色微微一變,她打開信封,口子朝下,一顆黃橙橙的子彈「卡噠」一聲落在書桌上。

  張純如被嚇到了,身軀微微一抖。銀幕前的觀眾心臟也瞬間抽緊,都不由替張純如擔心起來。張純如臉色蒼白,盯著那顆子彈看了幾秒鐘,拿起了信封裡的信,緩緩打開。信紙上用血紅的字寫著:「南京大屠殺是偽造的,你這個撒謊的女人該死!」

  張純如被這句話激怒了,把信紙揉成一團,扔了廢紙簍裡。她拿起那顆子彈,握在手心裡,咬著牙道:「我絕對不會被你們的威脅嚇倒的!」

  鏡頭切到一家電影院,裡面正在播放約翰-馬吉拍攝的南京大屠殺紀錄片。突然間,放映廳的燈光亮起,兩個穿著白色翻領黑制服的蓋世太保走了進來經歷。其中一個喊道:「約翰-拉貝是誰?」拉貝顯然有些緊張,在德國沒有人不怕蓋世太保,他走上前道:「我是約翰-拉貝,請問有什麼事嗎?」蓋世太保道:「跟我們走一趟。」說完兩個蓋世太保將拉貝帶出電影院,帶上車拉走了。

  拉貝被蓋世太保帶到位於阿爾佈雷希特街的警察總局,秘密審訊了好幾個小時。他們讓他坐在白牆前,經受各種折磨,被迫回答各種莫名其妙的問題。他們告訴拉貝,他播放的紀錄片,作的那些演講是在「危害國家利益」,「企圖改變德國的外交政策」、「破壞德國盟友日本的形象」。

  幾個小時後,西門子公司的卡爾-弗里德里希為拉貝擔保,並保證拉貝不會再公開談論日本人的暴行。這樣,拉貝才被釋放出來。在離開的時候,蓋世太保再次被警告拉貝不得就南京的暴行進行演講、談論和寫作,更重要的是不得將約翰-馬吉的膠片交給任何人看。

  鏡頭切到南京城,魏特琳和程瑞芳在大街上走著,四周的店舖都掛上東瀛旗。兩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在街邊玩耍,在魏特琳她們經過時,一個男孩子朝魏特琳叫道:「洋鬼子!洋鬼子!」另一個男孩對他的夥伴道:「你幹嗎那麼叫她?她是華小姐。」

  那個男孩仔細看了看魏特琳,轉向他的夥伴:「你是說,她是女菩薩?」「沒錯。」於是,兩個小男孩一齊高喊:「華小姐,女菩薩!女菩薩!」魏特琳對兩個小孩道:「噓,不要那麼叫我!」可是他們一邊繼續喊著「女菩薩」,一邊跑開了。

  魏特琳和程瑞芳來到教友會醫院的大樓,在大樓二層她們見到了一個精神錯亂的女人。這個女人二十出頭,骨瘦如柴,雙眼空洞無神,頭髮亂蓬蓬的。程瑞芳問護士:「她叫什麼名字?」

  護士道:「她一會兒糊塗,一會兒清醒,每次問她,她說的名字都不一樣。不過她發瘋的時候會大喊,華小姐救命!華小姐救命!我想她肯定認識華小姐!」

  魏特琳盯著女孩看了看,吃驚地道:「是美如,就是12月24號,東瀛人以妓女的名義抓走的二十一個女孩中的一個。」

  程瑞芳也趕緊盯著女孩看了看,得出了相同的結論:「是美如沒錯。她原本是個很聰明,也很討人喜歡的姑娘,沒想到變成這樣了!那些東瀛鬼子真是畜生不如啊!」

  「真是可憐的孩子!」魏特琳眼眶紅了,她問旁邊的護士,「她情況怎麼樣?」

  護士搖頭道:「她屬於半瘋,有時候清醒,有時候糊塗。」

  魏特琳掏出手絹,擦了擦美如臉上的灰,柔聲道:「美如,你還認識我嗎?你妹妹美心一直在等你,一直哭著要找姐姐。現在跟我們走吧,我們帶你回家,帶你見妹妹美心。」

  聽到這話,美如空洞的雙眼中亮起了一絲光芒,一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她用乾澀的聲音問道:「華小姐,美心她好嗎?」

  「卡噠」一聲,房門被打開,拉貝領著一個梳著兩條麻花辮的漂亮中國女孩走進客廳。在場記者看到女孩後吃了一驚,尤其是中國記者,咦,這不是劉一菲嘛,沒想到她也參演這部電影了,她演的是什麼角色呢?

  拉貝將女孩帶進客廳後,高興地向家人介紹,女孩叫何澤慧,是中國留學生,因歐戰暴發,歐洲通向亞洲的船隻全部停運,她不得已在德國滯留下來,到德國西門子公司弱電流實驗室參加磁性材料研究。何澤慧是拉貝回到西門子總部後見到的第一位中國人,所以,他就將何澤慧請到家裡做客。

  拉貝家人對何澤慧特別熱情,尤其是拉貝孫女厄休拉-萊因哈特,小姑娘是在中國長大的,看到何澤慧覺得特別親切,拉著她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鏡頭切到拉貝書房,拉貝告訴何澤慧,他打算把自己從1937年到1938年的日記整理出來,取名名為《轟炸南京》。拉貝將南京大屠殺的照片本給何澤慧看,向她講述南京大屠殺慘狀,詛咒日本軍隊滅絕人性。

  何澤慧手捧著那些黑白照片的複印本,看著照片上同胞的慘狀,不禁痛哭失聲。

  現場觀眾都非常感動,蓋世太保威脅過拉貝,不准他寫關於南京大屠殺的相關東西,但拉貝還是在偷偷整理日記。如果被蓋世太保知道了,那麼拉貝會有大麻煩的。

  李安低聲問旁邊的賈樟柯:「何澤慧是誰?」

  賈樟柯輕聲解釋道:「中科院院士,也是錢三強的夫人。在科技界,人們都稱呼她何先生。老太太平常十分低調,極少接受外界媒體採訪,但在1996年得知《拉貝日記》現世之後,老太太挺身而出,在記者招待會上證實,她在德國留學時讀過《拉貝日記》。」

  鏡頭切換,一個漆黑的房間。從窗戶透過來的光線,可以看出這是一間臥室,在床上躺著一個人。突然間,床上的人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特寫鏡頭,張純如滿頭大汗,臉上寫滿了恐懼,嘴唇微微顫抖著,不停地喘著氣。

  張純如坐了好一陣,從床上爬起來,拿起梳子梳頭。只是這一梳之下,她驚恐地發現梳子竟然梳下了一大把頭髮。她愣愣地盯著梳子上的頭髮看了好幾秒鐘,神情震驚而又痛苦,她將頭髮從梳子上扯下來,捲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張純如洗漱完畢,滿臉憔悴的來到了書桌前,繼續看南京大屠殺的資料。

  電話鈴聲響起,滿臉憔悴的張純如接通電話。在電話裡母親張盈盈道:「純如,你的狀態聽起來不是很好,你應該多休息。你真的確定這種狀態還要寫南京大屠殺這本書嗎?」

  張純如聽到母親這麼說,強行打起精神,安慰道:「我沒事的媽媽,就是晚上沒有睡好。我必須寫這本書,即使真的很糟糕也必須寫。你看看那些倖存者,他們遭遇到了那麼多的不幸,而現在還生活在貧困和痛苦中,我必須把那些暴行公諸於世,為他們討回公道。跟他們的遭遇相比,我的這點辛苦不值一提。」

  鏡頭切到哈珀-柯林斯出版社,蘇珊-拉賓娜的辦公室。蘇珊-拉賓娜滿臉笑容地道:「純如,這一稿棒極了,讀完之後,我深深為你的激情所打動,這是初稿中所沒有的。尤其是『第二次屠殺』這一章,能夠讓人清楚地看到日本右翼組織是如何刻意向日本和全世界隱瞞大屠殺真相的。」說到這裡蘇珊-拉賓娜擔心地道:「聽說你收到過東瀛右翼寄來的子彈,這本書出版後,你將成為日本右翼組織的眼中釘、肉中刺,你要務必小心。」

  張純如聳聳肩膀,輕鬆道:「我不怕他們,給我寄子彈其實就是恐嚇我,想阻止這本書面世。真正等到這本書上市,我反而安全了。他們要是真殺了我,只會讓更多人知道南京大屠殺,讓更多人知道真相。他們不敢的。」

  山景城市政廳講堂,張純如站在台上滔滔不絕地作演講。台下座無虛席,一些人甚至站在門口或牆邊。演講結束後,張純如被人群包圍了。一大群記者、活動分子、二戰老兵和感興趣的讀者蜂擁而來,既有亞洲人,也有白人,他們紛紛向張然表示祝賀。

  蘇珊-拉賓娜從人群中擠了過來,微笑著向張純如表示祝賀:「純如,你的演講棒極了!」

  張純如驚奇地道:「蘇珊,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珊-拉賓娜發出爽朗的笑聲:「我過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哈珀柯林斯出版社將《南京大屠殺》—書的媒體首度轉載權賣給了《新聞週刊》,11月那期雜誌上將登出部分內容節選。」

  張純如聽到這話頓時大聲歡呼起來:「真的?那太好了!」

  現場觀眾也都笑了,《新聞週刊》是全球銷售星很大的雜誌,在上面刊登《南京大屠殺》的書摘必將對張純如這本書的銷售產生重要影響。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25 11:26
第1124章 登上暢銷書榜

  1997年11月3號,張純如收到兩本印刷好的《南京大屠殺》樣書。當她拆開棕色包裝箱的時候,激動得渾身發抖。她就像個小姑娘似的,抱著兩本樣書在房間裡「啦啦啦」地跳起了舞。

  張純如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母親張盈盈,還告訴母親,她將在11月14號到12月19號之間舉行為期—個月的圖書籤售活動,根據與《新聞週刊》簽訂的合同,在書摘刊登前,她不能透露書中的任何內容。不過一旦書摘被發表,她可以對書中內容暢所欲言了。

  11月6號,《新聞週刊》編輯湯姆-馬斯林將書摘的第—稿發給純如,徵求她對節選段落的建議,還請求張純如同意在雜誌上登出一些照片。第二天上午,湯姆-馬斯林將排好的版式和圖注、標題和正文等用電子郵件發給張純如。文章的標題是」揭露南京大屠殺」,副標題是」書摘:—位美籍華裔作家對二戰歷史中最恐怖一章進行的永不妥協的反思與回顧」。

  張純如問湯姆-馬斯林:「你確定書摘會在17號的《新聞週刊》刊登,不會撤版吧?「

  湯姆-馬斯林十分肯定地道:「版面計劃已經確定,除非發生重大變故才可能撤版,雜誌在11月10號就會上攤銷售,到時候就能看到你的書摘了。」

  為了慶祝書摘即將面世,晚上張純如和丈夫道格拉斯去看音樂會作為慶祝。不過晚上十點,他們回到家的時候,接到了湯姆-馬斯林的電話留言:「純如,我是《新聞週刊》的湯姆-馬斯林。很抱歉地通知你,我們不得不撤掉書摘的稿子,因為據上面通知,雜誌的頁碼縮減了4頁。我們下周會與你聯繫,如果你希望和我進一步討論此事的話,請給我來電話。」

  張純如當即給湯姆-馬斯林打電話問:「到底怎麼回事?」

  湯姆-馬斯林告訴張純如:「週五晚上臨日寸撤掉了4個大廣告,《新聞週刊》必須保證廣告版面和編輯內容版面保持一定比例,有時候因為廣告撤版的緣故,一些報導也要被撤掉。」

  張純如感覺事情有些奇怪,問道:「為什麼要撤我的稿子,而不是其他人的?」

  湯姆-馬斯林道:「這樣的事情並不常見,但我們也沒辦法。我們工作了—晚上,重新設計雜誌版面,但能夠做的很有限。」

  張純如感覺湯姆-馬斯林說話支支吾吾的,又給《新聞週刊》編輯部其他人打電話。一位編輯偷偷告訴張純如:「撤掉的大廣告中有—個是豐田汽車的廣告。」不過沒過多久那編輯又給張純如打電話表示:「是我搞錯了,書摘推遲刊出的事與廣告撤版無關!」

  儘管對方否認是因為東瀛企業以撤銷廣告威脅,才導致書摘不能正常刊登,但不管是張純如,還是銀幕前的觀眾都相信就是這麼回事,東瀛企業在知道張純如的文章將會刊登在《新聞週刊》後,便以撤銷廣告為威脅,要求撤銷張純如的書摘。

  張純如非常生氣,對丈夫道格拉斯道:「這事真是難以想像。奔馳公司敢威脅《新聞週刊》,只要刊登猶太人關於**大屠殺的文章就撤銷廣告嗎?」

  道格拉斯道:「不可能。奔馳公司敢這麼做一定會變成世界級的醜聞!」

  張純如道:「是的,但東瀛公司卻這麼做了,而《新聞週刊》竟然答應了!」

  在場的美國媒體並沒有覺得驚訝,畢竟在90年代東瀛經濟全球排名第二,東瀛企業是《新聞週刊》這些雜誌的大金主,而中國還很弱,很少有企業會在美國的雜誌上打廣;《新聞週刊》偏向東瀛企業並不奇怪。

  現場的華裔和中國記者想起了程瑞芳的話「人弱了別人會欺負你,國家弱了別人更會欺負你」,事實就是如此,以前中國弱,沒人把中國人當一回事,好萊塢影視作品中充滿了對中國人的偏見和歧視,但現在好萊塢作品裡中國人的形象越來越正面了,因為中國越來越強,成了好萊塢的大金主,沒有誰願意和自己的錢包過意不去!

  道格拉斯道:「你打算怎麼辦?」

  張純如作了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哈珀柯林斯出版社和《新聞週刊》簽了合同的,如果《新聞週刊》不刊出書摘的話,他們需要給出更好的解釋。如果確定《新聞週刊》是迫於日方壓力決定不再刊登書摘,那我馬上召開新聞發佈會。我相信美國的華人社團和許多人權組織都會百分之百支持我!」

  11月10號晚上,張純如收到了訂閱的《新聞週刊》,她發現當期雜誌特別厚,裡面刊登的東瀛公司的廣告正好是平常的兩倍之多。張純如告訴道格拉斯,這是個好徵兆,《新聞週刊》很可能與廣告商達成了某種妥協方案,確保下一期雜誌上的東瀛公司廣告轉到這一期上刊出,從而避免這些廣告商面臨資助登有《南京大屠殺》—書節選的雜誌出版的「窘境」。

  第二天上午,張純如收到《新聞週刊》國際部負責人的電子郵件,他們告訴張純如,書摘也不會在11月24日出版的那一期上刊出。

  張純如立刻給湯姆-馬斯林打電話,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書摘什麼時候刊登,還會不會刊登?」

  湯姆-馬斯林回答道:「這不是我能決定的,現在書摘不在刊出計劃表上,上面沒告訴我為什麼會是這樣,也沒告訴我什麼時候刊登。」

  掛掉湯姆-馬斯林的電話後,張純如真的憤怒了,馬上打電話給哈珀柯林斯出版社,問如果《新聞週刊》不刊登書摘,該如何維護自己的權利。張純如告訴出版社,他們應該給《新聞週刊》去電話,問他們如果書摘沒有在17日或24日出版的雜誌上刊出的話,她應該對記者們怎麼說,要不要說《新聞週刊》受到了某些壓力?張純如還要求依照合同對她予以補償,同意她在17日那天接受記者採訪,因為她已經安排好了演講和採訪計劃,書摘未能按計劃刊出並不是她的錯。

  11月12號,啥珀柯林斯的法務部門用電子郵件通知張純如,他們剛剛收到《新聞週刊》的確認信,《南京大屠殺》書摘將刊登在12月1號的雜誌上,將於11月24日上市,張純如之前為圖書銷售所作的宣傳並不會影響到書摘的最終刊發。

  張純如和銀幕前的觀眾看到郵件後,都微微鬆了口氣。不過大家心頭的疑慮並沒有打消,大家都相信東瀛右翼一定不會善罷甘休,除非親眼見到書摘上市,否則誰也不能保證書摘一定會出現在12月1號的《新聞週刊》上。

  11月24號這天,張純如什麼也沒有做,就坐在房間裡等最新一期的《新聞週刊》。整個人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銀幕前的觀眾心弦也都繃緊了,不知道書摘是否會順利發表。

  下午1點,張純如給報刊亭打電話,問12月1號的《新聞週刊》是否送到了。他們告訴張純如雜誌還沒來。張純如問什麼時候會來,他們回答說,很難說,有時候週一就送到,有時候會等到週二,就算今天到也要晚上去了。

  沒過多久張純如又忍不住給報刊亭打電話,問《新聞週刊》是否到貨。在此之後,張純如又給報刊亭打了好多次電話。直到下午5點,報刊亭的告訴張純如,《新聞週刊》到了!張純如馬上跑出去,在報刊亭發瘋似的翻動雜誌。

  《新聞週刊》封面上沒有任何關於書摘的信息,翻開雜誌,雜誌內頁的「本期推薦」中也沒有,不過當銀幕前的觀眾順著張純如的目光順著雜誌的目錄往下時,他們看到標題「揭露南京大屠殺」。張純如長長舒了一口氣,觀眾心頭的石頭也落了地。

  張純如站在報刊亭前,將書摘從頭到尾讀了兩遍,然後買了五本,像一隻快樂的鳥兒似的飛回了家。張純如打電話給丈夫,打電話給自己的母親和好友,告訴大家這個好消息。

  這天晚上,張純如把《新聞週刊》翻開給道格拉斯看,整本雜誌上沒有—個東瀛公司的廣告。他們又翻了翻以前的《新聞週刊》,每期基本上會刊登4到5個東瀛公司的廣告,包括索尼、豐田、佳能、東芝等等。此外,本期《新聞週刊》封面沒有出現關於書摘的特殊標題,雜誌內頁的「本期推薦」中也沒有書摘的介紹。顯然,《新聞週刊》不想過分突出這篇書摘。

  儘管《新聞週刊》上的書摘並沒有出現在當期的封面標題上,而且推遲了兩周才刊出,錯過了最佳書評時間,但它仍極大程度地幫這本書提高了知名度。

  一組快速剪輯鏡頭,美國最重要的報紙都開始刊登關於《南京大屠殺》的相關書評,包括《華盛頓郵報》、《紐約時報》、《華爾街日報》。其中《華盛頓郵報》的文章配發了一張純如手捧《南京大屠殺》接受採訪的照片;其他很多報紙刊登了南京大屠殺的照片,其中一張照片上東瀛士兵正在用中國人練習刺殺;另一張照片上,一個東瀛士兵提著人頭面對鏡頭微笑……

  中文媒體方面,北美華文報紙報導了張純如的新書。太平洋的另一端,在中國大陸、香江和台彎,所有的報紙也都大篇幅報導張純如的書,包括最有影響力的《人民日報》。

  媒體大規模報導,讓張純如的書在美國引起了極大關注。在張純如《南京大屠殺》簽售儀式的現場,人們排起了長隊,有華人,有白人,也有黑人。在張純如簽售的所有書店都出現了缺貨現象,一時間洛陽紙貴。短短兩周內,《南京大屠殺》加印了五次。

  1月15號,張純如的《南京大屠殺》登上了《紐約時報》暢銷書榜,排在第15位!

  銀幕前,張純如父母回想張純如為這本書出版作出的努力和犧牲泣不成聲;其他觀眾也不禁淚流滿面。在南京大屠殺發生後不久,東瀛人就企圖掩蓋真相,幾十年來他們幾乎真的做到了這一點,南京大屠殺在西方幾乎被遺忘!但張純如頂著重重壓力撕開黑幕,告訴了世界真相!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26 16:48
第1125章 輿論攻擊

  哈珀柯林斯出版社意識到了《南京大屠殺》這本書的市場潛力,開始安排張純如到美國各大書店、電視台和廣播電台作簽售活動和專訪。在接下來的日子,張純如足跡踏遍了洛杉磯、奧克蘭、西雅圖、休斯敦等眾多城市。

  與此同時,美國很多重要機構也開始邀請張純如作南京大屠殺的演講,其中包括舊金山聯邦俱樂部、華盛頓的美國大屠殺紀念館。

  1月28號,張純如接到了哈珀柯林斯出版社CEO傑克-麥基翁打來的電話。麥基翁興奮地告訴張純如,《南京大屠殺》已經攀升到了《紐約時報》暢銷書榜的第11位,作為一本歷史著作,而且上榜時間才兩周,能夠衝到11名,堪稱奇跡!在麥基翁電話打過來時,現場觀眾能夠清楚的聽見電話那頭的歡呼聲、口哨聲及鼓掌聲!

  鏡頭切到演講會的現場,在演講組織者簡短的開場白后,張純如走上講台。整個大廳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張純如面帶微笑,用清朗的語音為聽眾講述南京大屠殺的故事。在演講結束後,現場所有人都站起來,用掌聲向張純如致敬。其中—位中年猶太婦女一邊鼓掌,一邊大喊道:「張純如是個英雄,她擁有無與倫比的勇氣!」

  聚會現場,張純如正在跟幾個美國人講南京大屠殺的事。一名東瀛教授走到張純如面前挑釁道:「沒有證據證明南京城裡的死亡人數。」張純如愣了愣,馬上回擊道:「我會讓你看到證據的!」張純如當即離開聚會現場,回到房間找出—份遠東國際軍事法庭證詞的複印件,拍到了那個東瀛教授的面前:「你要證據來了!」東瀛教授頓時傻眼了,灰溜溜地離開了。

  4月22號,張純如到鹽湖城舉行圖書籤售。在—家書店接受採訪時候,一名韓國記者問張純如:「請問你如何看待東瀛大使關於你的《南京大屠殺》『不實』以及『充滿偏見』的評論?」

  張純如聽到這話吃了一驚,她知道自己的書肯定會被東瀛右翼質疑和攻擊,但做夢都沒想到東瀛大使會跳出來,不過她還是用盡量平靜的語氣道:「我還沒看到相關的新聞,現在還無法作出相應的評論,我必須在看到大使究竟是怎麼說的,才能進行回應!」

  鏡頭切換,張純如坐在電腦前,看雅虎新聞。鏡頭切到電腦屏幕上,新聞上寫著:4月21號,東瀛駐美大使齊籐邦彥在華盛頓特區的一場新聞發佈會上公開批評張純如的書包是「非常錯誤的描寫」,包含多極其不準確的描述和一面之辭。張純如的特寫鏡頭,她的雙眼憤怒得快噴出火來了:「真是難以想像,竟然連東瀛大使都站出來了!這是慣用伎倆,就像當初攻擊明妮-魏特琳女士他們那樣!」

  鏡頭切到南京鼓樓醫院,時間是1940年4月初。醫生告訴神情憔悴的魏特琳,她長年累月精神承受巨大壓力,身體過度疲勞,又正值更年期,加上營養不足,導致身體狀況不佳,建議注射女性荷爾蒙。魏特琳不願意注射。程瑞芳趕緊勸道:「你身體出問題了,現在的狀態根本沒法工作。注射女性荷爾蒙能夠讓你身體恢復健康,讓你重新正常工作,為什麼要拒絕呢?」聽到程瑞芳這麼說,魏特琳同意接受荷爾蒙療法。

  鏡頭切到金女大,注射完荷爾蒙的魏特琳和程瑞芳剛剛走進學校,便看見一群人對著中央樓上大喊:「美如快下來!快下來!」在中央樓的三樓窗戶上,美如神情木然地看著天空。魏特琳和程瑞芳也嚇了一跳,趕緊跑到大樓前,衝美如喊道:「美如,你幹什麼呀?太危險了!快下來!」

  沒想到美如聽到這話,猛然低頭,衝魏特琳大喊「騙子!騙子」,然後從樓上跳了下來。美如重重落在地上,殷紅的鮮血像水一樣湧出來。

  鏡頭切到魏特琳辦公室,魏特琳問陳斐然到底是怎麼回事,美如本來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自殺了。陳斐然支支吾吾不肯說。魏特琳意識到陳斐然有事瞞著自己,便追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陳斐然推脫不過,只好拿出了一張《紫金山晚報》。

  報紙上刊登著標題為《真正的罪犯》的文章,矛頭對準在南京的西方人。文章譴責以前安全區內建立的那些難民營,說那些難民營把婦女集中到一起,為東瀛人玷污她們大開方便之門。結果,連拉皮條的中國人都領著東瀛兵到那裡去找姑娘。作者這麼聲稱「這是一種卑鄙的美國方式,誘使中國婦女為東瀛人提供***。」

  文章作者還特別點出魏特琳,說她是主謀:「金陵學院代理校長明妮-魏特林,同意向東瀛人提供一百名漂亮女人,在那黑暗的一天裡,他們帶走了二十一人。她像一個妓院老鴇,後來還不斷地向東瀛軍人道歉,答應讓他們再選走七十九人。不僅如此,她還向他們保證,學校的大門永遠都會對他們敞開……」

  魏特琳像失魂了似的,癱坐在地上,眼淚不住地流,身子不住顫抖。

  程瑞芳將報紙撤成碎片,抓住魏特琳的肩膀,大聲道:「這是一派胡言!是東瀛人的詭計!我們都知道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你已經最大程度的保護那些婦女和姑娘們了!明妮,這根本不是你的錯!」

  魏特琳嘴唇不住抖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她緩緩站起身來,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辦公室。

  魏特琳垮了,不吃也不喝,整個人像老了十幾歲。她坐在床上對程瑞芳說,她對金陵學院面臨的所有問題,對難民婦女和姑娘們所遭受的全部苦難都負有責任,尤其是對不起被東瀛兵帶走的那些婦女和姑娘們。她還表示:「我早就有預感了。現在我走到頭了,再也沒有力氣往前走了。我失敗了,可悲地失敗了。」

  程瑞芳勸魏特琳,金女大教職員工勸,南京城的傳教士們也過來勸。大家都說,魏特琳幹得比誰都好,是南京城的英雄,是所有人熱愛的好校長。但魏特琳整個人像失了魂似的,什麼也聽不進去,不住喃喃自語,說自己對不起被抓住的姑娘們,自己是個可悲的失敗者。代理學校事務的蘇爾斯頓太太認為,魏特琳現在這種狀況不適合繼續待在南京,應該送她回美國接受治療。

  5月14號,魏特琳在聯合基督教傳教士公會的舒茲小姐和梅奇牧師陪同下,準備返回美國。金女大教職員工來向魏特琳告別,為她送上祝福。程瑞芳流著淚,哽咽著道:「明妮,你一定要回來。我們說好了的,要一起在南京安享晚年。」

  當舒茲小姐和梅奇牧師帶著魏特琳走出金女大校園時,他們都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校門外站著好幾千人,那是魏特琳從東瀛人槍口下拯救的婦女和兒童。這些倖存者知道魏特琳要回美國,紛紛前來送行。他們一邊流淚,一邊向魏特琳道別:「華小姐,你要保重啊!華小姐,你一定要回來啊!」

  魏特琳茫然地微笑著,好像什麼也聽不見,好像靈魂已經飛走,只剩下空空的軀殼。

  1941年5月14號,美國聯合基督教傳教士公會女秘書卡薩琳的家。魏特琳和卡薩琳正在房間裡交談,魏特琳的狀況看起來比離開南京時要好很多,至少整個人是清醒的。卡薩琳告訴魏特琳,自己需要去買一些東西,很快就回來。魏特琳讓卡薩琳放心的去,自己沒事。

  不過在卡薩琳離開後,魏特琳馬上打開了廚房的煤氣開關,並在一張紙條上寫道:「我相信自己永遠也不可能恢復正常,我寧願死掉,也不願意精神失常,我是一個可悲的失敗者。」

  魏特琳坐在床沿,顫巍巍地掏出一張照片,那是一張在金女大中央樓前的合照,上面有程瑞芳、陳斐然等金女大的工作人員,還有眾多的難民。看著照片上熟悉的面孔,魏特琳眼淚滾滾而出,她輕聲道:「如果能夠再生一次,我還要和你們在一起,中國是我的家。」說完,魏特琳把照片放在了枕頭下,然後躺在床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在魏特琳掏出照片的同時,畫外音響起,那是魏特琳留下的三份遺囑中的一份,她表示,她在魔都一家銀行裡存有七百一十元,這筆錢捐給金女大,同時把去年買的七畝土地也捐給金女大。在遺囑的最後魏特琳寫道:「金陵永生!」

  銀幕前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泣聲,沒人能控制自己的眼淚。魏特琳在南京城拯救了上萬婦女和兒童,可她卻沒能拯救自己的生命。

  密歇根州雪柏得鎮公墓,魏特琳葬禮正在進行。參加葬禮的人很少,只有魏特琳的親人和聯合基督教傳教士公會的工作人員。牧師讀了《詩篇》第二十三章。聯合基督教傳教士公會執行秘書約克模感傷地表示:「明妮-魏特林也是戰爭暴行的受害者。她勇敢地戰鬥,像戰士一樣倒下。」

  時間切到1998年4月,張純如正在接受《紐約時報》的採訪。張純如憤怒地表示:「這是東瀛右翼的慣用伎倆,我絕對不會被他們打敗。」她問記者:「你能想像—個德國駐美大使對—本關於猶太人大屠殺的書作出如此評價嗎?」

  記者沒有回答張純如的問題,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他笑著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張純如盯著記者緩緩地道:「既然齊籐邦彥大使認為我的書是非常錯誤的描寫,存在大量失實之處,那麼我願意和他就所謂的『失實之處』在全國性的電視台進行公開辯論!我向齊籐邦彥先生發出挑戰,我希望與齊籐邦彥先生進行公開辯論!」

  一連串的報紙出現在大銀幕上,其中包括《紐約時報》、《洛杉磯時報》、《時代週刊》等權威媒體,標題幾乎都是「《南京大屠殺》的作者要求與東瀛大使公開辯論」。

  銀幕前幾乎所有人都坐直了身體,大家都知道電影最後的高.潮要來了。大家都希望張純如在公開辯論中將齊籐邦彥駁得啞口無言,他們也相信張純如能夠做到這一點!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27 13:44
第1126章 辯論

  加州大學伯克利,張純如指著舞台上的海報導:「在我進行正式的演講前,我首先需要指出這個的名稱有問題。上面寫的是南京事件,不是南京大屠殺。在越南美菜村發生的幾百名越南人被殺的事件都可以被稱為大屠殺,南京大屠殺如何便能簡化為一起『事件』呢?」

  現場的觀眾先是一愣,隨即報以雷鳴般的掌聲。

  掌聲過後,張純如開始演講。而在演講結束後,現場再次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個男人起立發言:「你真有勇氣!但我擔心你的生命安全。」

  另外一個人也道:「你的演講很棒,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接下來,銀幕上出現了一串報紙,都是東瀛右翼否認歷史,否認南京大屠殺的報導。《僑報》的報導:「在普林斯頓大學為南京大屠殺所召開的會議上,日本歷史學家奏鬱彥發言說,中方公佈的南京死亡人數不可信時,張純如進行反駁。」

  《華盛頓郵報》的報導:「東瀛電影《驕傲》美化二戰甲級戰犯東條英機和日本侵華歷史,否定南京大屠殺,引發中韓等亞洲國家抗議。」

  《紐約時報》的報導:「一群日本」學者」在東京召開的一場會議上指責純如的書誤導和誇大了南京大屠殺。他們宣稱受害者被殺是出於中國人自己的原因,否認大屠殺中的死亡人數,質疑純如書中刊登的照片的真偽。」

  鏡頭切到攝影棚,張純如正在接受《時代》雜誌的採訪。記者看著張純如問道:「電影《驕傲》在東瀛上映後,引發了眾多亞洲國家的抗議,你是怎麼看的?」

  張純如回答道:「我沒有看過這部電影,但看報導說,東條英機的孫女東條由布子是這部電影的幕後推手,而電影正是根據她寫的書改編而來。她試圖洗白祖父的戰犯形象。而且有報導說,在電影中有一幕,東條英機拒絕相信東瀛軍人在南京進行了大屠殺。如果是真的,那這部電影再次證明了東瀛右翼分子對南京大屠殺及其他東瀛戰爭罪行的否認。但沒有哪—部電影能否認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基本事實。這樣的作品對東瀛來說並沒有好處。」

  記者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張純如回答道:「因為它激怒了整個亞洲和美國的輿論引導者和政治家,如果東瀛社會欣然接受了《驕傲》,那便向國際社會發出了—個清晰的信號,即現在這—代東瀛人認可了戰爭時期政府的所作所為。事實上,真相終將獲勝。我熱切希望並堅信,時間會令越來越多的東瀛人有勇氣說,這不是真相,這部電影沒有誠實地描寫我們的過去。」

  張純如頓了頓,補充道:「歷史的尊嚴不容褻瀆,篡改南京大屠殺的歷史就是第二次屠殺,是對歷史的屠殺!」

  電影的畫面切到1948年的柏林,此時正處在第一次「柏林危機」時期,整個柏林城食物嚴重短缺,口糧分配不足,有錢也買不到食物,餓碑遍地。瘦弱的不堪的拉貝提著一個籃子艱難的走在大街上,籃子裡是從野外採摘的野菜和野果,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似的。

  一個從電車上下來的姑娘姑娘倒下了,但人們都冷漠地離開了,他們看得出姑娘是餓暈了。拉貝走過去,將姑娘扶起來,把籃子裡的野果給她吃,並把野菜分給了她一部分。

  拉貝提著籃子回到家後,妻子告訴他,有一封瑞士寄來的信和包裹單。拉貝接過包裹單一看,寄件人是他沒有聽過的名字,而郵寄物品寫的是食物;隨後拉貝打開信封,將信取了出來。

  與此同時,畫外響起。寫信人是南京市長沈怡,他告訴拉貝,獲知拉貝的艱難處境,南京市成立救助德僑拉貝的勸募委員會,並成立了救助拉貝勸募委員會,向銀行、錢業、大商店及地方慈善機關和當年受救濟保護的市民勸募。

  當年受拉貝保護的人們在得知拉貝的境況,儘管於戰亂中食不果腹,衣不暖身,還是盡自己所能,紛紛解囊相助。不幾日便募得1億元,兌換成美金2000元。3月份,南京市長來到瑞士,購買了大量的奶粉、香腸、咖啡、牛肉、黃油和果醬,用4個大包裹將這些食品寄給了拉貝。沈怡還表示,如果拉貝願意返回中國,政府將為他提供住房和終身養老金。

  拉貝讀完信老淚縱橫,他對妻子說:「疾病、飢餓、苦難折磨著我,企圖將我打倒在地,但這封信讓我恢復對生活的勇氣!」

  包裹很快領回家了,全家人圍著拉貝,孩子們激動得滿臉通紅,拉貝用顫抖的手拆開包裹,一樣樣地拿出來:奶粉、香腸、牛肉、奶油、果醬……

  在孩子們的歡呼聲中,拉貝將食物分給了每個孩子,每個孩子都得到了一份食物。孩子們抱著他們的食品罐敲擊著,吹呼雀躍。拉貝看著眼前的一切熱淚盈眶,他對孩子們道:「現在發生的一切告訴我們,不管生活多麼艱難,我們都應該保持善良!」

  鏡頭切到書房,兒子奧托-拉貝看著拉貝道:「中國政府請你到中國安享晚年,真的不考慮一下嗎?你不是一直想回中國去看看嗎?」

  拉貝笑了笑,輕聲道:「這是中國人偉大慷慨的表現,但現在我太老了,如果還有能力工作,可以重新建立新的生活,我是一定會回去的。」

  拉貝走到書櫃前,將早已整理好的日記《轟炸南京》取出來,放在兒子的面前:「我已經老了,恐怕活不了多久了。這本日記你來保管,裡面記載了1937年到1938年南京城發生的事。如果有一天東瀛人否認他們在南京城犯下的罪行,你就把日記拿出來。」

  燈光映在拉貝的臉上,泛起了金色的光芒。拉貝消瘦的臉上露出淡淡笑容,在金色的光芒中,整個宛如天使。

  一直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邵子平博士伸手拿起了電話,時間也回到了1998年。

  邵子平笑著道:「純如,你最近還好吧!」

  電話那頭的張純如笑道:「我很好,有一個消息我必須告訴你,在12月1號,我將在PBS的《麥克尼爾-菜勒新聞一小時》節目中與齊籐邦彥對質!」

  邵子平聽到這話,激動地道:「這可是個好消息,我看過你的演講,還有跟那些東瀛專家的辯論,簡直棒極了。我相信你可是駁得齊籐邦彥啞口無言的,我期待你的表現!」

  《麥克尼爾-菜勒新聞一小時》演播廳,燈光師調試燈光,舞台監督檢查攝像機的位置。與此同時,道格拉斯、丁元、蘇珊-拉賓娜等張純如的親人、朋友坐在電視機前,無數華人家庭也都圍坐在電視機前,頻道鎖定在PBS電視台。

  張純如母親張盈盈開車在街上穿行,一輛馬車慢悠悠地穿過馬路,她拚命按喇叭,嘴裡抱怨道:「上帝啊,我應該早點回家的!」

  洛杉磯的一家餐廳,經理從房間裡出來的時候,發現幾個員工聚集在電視前,便悄悄走過去:「你們幹什麼?趕緊回去工作!」一個員工對經理道:「張純如和東瀛大使的辯論馬上要開始了!」經理一愣,隨即問道:「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員工道:「馬上開始了!」

  演播室後台,化妝師給張純如化好妝,衝張純如揮了揮拳頭:「加油,純如!」張純如微笑道:「謝謝,我會努力的!」

  街上的交通大堵塞,張盈盈狂按喇叭:「拜託,拜託!我要看我女兒辯論!」汽車往前開了一段,她看見路邊有一家華人商店的電視是開著的,便停車跑了過去。

  邵子平走進房間,打開電視,《麥克尼爾-菜勒新聞一小時》正好開始。

  法恩斯沃思開口道:「女士們,先生們,歡迎收看《麥克尼爾-菜勒新聞一小時》。今年10月,韓國總統訪問日本時,日本首相小淵惠三發表了—份書面聲明,對日軍佔領朝鮮時的所作所為表示道歉。幾周后,當中國*****訪問日本時,日本首相對侵華行徑作出了口頭道歉,但卻沒有書面聲明。這令全世界的華人非常憤怒。下面有請東瀛大使齊籐邦彥解釋對中韓兩國不同待遇的原因。」

  齊籐邦彥回答道:「我看不出這其間有何分別,書面和口頭道歉是—樣的。」

  法恩斯沃思轉向張純如,問道:「下面我們有請《南京大屠殺》的作者張純如女士談談,她對這件事的看法。」

  張純如就道:「如果真的像齊籐邦彥所堅持的那樣,書面道歉與口頭道歉是—樣的,那我不明白為什麼日本不給中國—個書面的道歉。在我看來,日本錯過了這個對日本帝國軍隊在亞洲所犯戰爭罪行進行阡侮的黃金時機!」

  齊籐邦彥馬上反駁道:「1995年日本首相村山富市發表的聲明已經表達了深刻的悔恨並向亞洲人民表示了真誠的歉意。」

  張純如馬上道:「但這不是正式的道歉,更不是書面的道歉。」

  法恩斯沃思問張純如:「那你認為怎麼才算足夠呢?」

  張純如回答道:「首先,日本需要誠實地承認關於其暴行的基本事實,然而許多篡改歷史分子仍拒絕承認;然後,—份書面道歉以及對受害者的賠償是必須的,同時還要在日木的教科書中寫入有關日本戰爭侵略的內容。我認為,除非日本發自內心地作出道歉,否則人們是不會相信他們真心悔過!」

  張純如純向齊籐邦彥發出挑戰:「既然齊籐邦彥先生認為他們已經道過謙了,那麼道歉就是不難的,現在我請大使當著全國的電視觀眾說一句,他個人對南京大屠殺及日本對中國犯下的戰爭罪行深表歉意,日本人也願意為此承擔責任!」

  鏡頭快速切換,張盈盈、邵子平、丁元等人的特寫鏡頭,緊接著是法恩斯沃思的特寫鏡頭,所有人都在等齊籐邦彥的回答。

  齊籐邦彥用日本政府一貫使用的套話進行回復:「對於南京事件,我們的確意識到,在那裡發生了不幸的事情,日本軍隊的一些成員實施了暴力行為!」

  法恩斯沃思微微一愣,他本來以為齊籐邦彥肯定會複述張純如的話,進行道歉,從而證明東瀛確實道過謙了,沒想到齊籐邦彥竟然迴避了。他看了看兩人,道:「因為時間限制,請你們簡要總結一下。」

  張純如直接道:「相信大家已經看到了,我請齊籐邦彥大使個人就南京大屠殺道歉,可是他沒有,他在推脫。」她看著法恩斯沃思問道:「你聽到道歉或者表示歉意的詞語了嗎?」

  法恩斯沃思道:「我沒有聽到』道歉』這個詞。」

  張純如馬上道:「我認為如果他真誠地說『我個人對日本軍隊在二戰期間所做的事表示道歉』,我會認為那是—道歉,我會認為那是向著正確方向邁出的一大步。但很遺憾,沒有!這能夠代表一部分東瀛人的態度,他們拒絕就大屠殺道歉,拒絕承認事實!」

  電視機前,張盈盈、邵子平、丁元、道格拉斯,以及眾多的華人觀眾都在鼓掌,他們說著相同的話:「純如,幹得漂亮!」大銀幕前,除了東瀛記者外,其他人都在輕輕拍手,也說著相同的話:「純如,幹得漂亮!」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28 15:20
第1127章 觀眾反響

  密歇根州雪柏德鎮,魏特琳墓地,張純如靜靜地站在魏特琳墓碑前,臉上掛著淺淺地微笑。在魏特琳的墓碑上,用漢字隸書工整的寫著四個漢字「金陵永生」。張純如站的地方正好面對太陽,燦爛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整個人都被陽光染得金黃一片,就好像天使降臨。

  耶魯圖書館,一個工作人員拿起一個檔案袋放在書架上。鏡頭切到書架上,檔案袋上標明,這是張純如寫的《南京大屠殺》的手稿。中景鏡頭,與張純如手稿並排在一起的是《魏特琳日記》和《拉貝日記》。大全景,寬敞明亮的巨大房間中,一排排書架就像多米洛骨牌似的整齊排列著,上面是浩若煙海歷史資料。

  現場記者和觀眾都明白這個鏡頭的意思,張純如在捍衛歷史真相的同時,她也成為了歷史的一部分。李安、賈樟柯,以及眾多的中國記者都想起張然一直說,中國人的最高追求是青史留名,張純如無疑是做到了!

  電影到此結束,在淡淡的音樂聲中,張純如他們的真實照片出現在大銀幕上,同時出現在銀幕上的還有他們後來的介紹。

  張純如:2003年4月28日,張純如出版了她的第三本書《美國華裔史錄》;2004年11月9日,於加州蓋洛斯自己的車內用手槍自殺。

  約翰-拉貝:1950年拉貝於柏林逝世,日記資料由他的孫子保存。1997年拉貝的墓碑由柏林搬到南京。

  明妮-魏特琳:1941年5月14日自殺。 1999年,南京大屠殺研究中心提出了在校園內建立魏特琳的塑像。2002年12月12日,魏特琳的雕像安放在在原金陵女子學院前的綠茵中。

  程瑞芳:1940年從金女大退休,1946年為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提供證詞,1969年在武漢去世。2001年《程瑞芳日記》被發現,這是第一部由中國人以親身見聞記錄侵華日軍南京暴行的日記。

  約翰-馬吉:1940年約翰-馬吉返回美國。1946年,馬吉遠赴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上為南京大屠殺作證,1953年在家中病逝,1993年約翰-馬吉的部分記錄片被發現。

  喬治-費奇:1938年回到美國,多次進行關於南京大屠殺的演講。1945年12月後任聯合國善後救濟總署地區副主任。1946年出席了遠東國際軍事法庭對戰犯的審判。1979年在加州家中病逝。

  羅伯特-威爾遜:1940年離開南京,並加入美軍,作為軍醫參加對日作戰。1946年在東京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上,威爾遜東第一個出庭作證。與他一同站上證人席的還有他親手救治過的倖存者,梁庭芳,伍長德……

  緊接著,大銀幕上出現了約翰-馬吉、羅伯特-威爾遜等人在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上為軍南京大屠殺作證時的紀錄片片段。

  這些真實的影像再次擊中觀眾的內心,告訴人們電影中發生的一切不是故事,而是一段鮮血淋漓、讓人痛徹心扉的真實的歷史。許多觀眾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眼淚再次滾滾而出。

  斯科塞斯心裡有些感慨,張然不愧是張然,這部電影是傳記片,但又不是普通的傳記片。一般導演拍傳記片,往往都是描述人物的生平,講述人物的成長,但《正義天使》並不單如此,電影通過張純如他們三個的經歷來講歷史真相的掩蓋與維護。整部電影其實是一場跨越了六十年時空,對南京大屠殺真相掩蓋和維護的較量。張然拍這部電影其實就是在引導大家思考一個問題,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在這個信息爆炸,各種虛假信息氾濫的時代,對這個問題思考具有非常強的現實意義!

  李安覺得整部電影三個主人公對待真相的態度是最有意思的,在電影中魏特琳對於歷史、對於真相並沒有考慮太多,但她寫的日記卻成為了控訴日軍暴行的鐵證;拉貝對歷史和真相的維護比較主動,不但參與了將約翰-馬吉拍攝影片送出南京的行動,而且將自己的日記整理出來,作為日軍的罪證;張純如是三個人中最積極主動的,南京大屠殺本身與她沒有太大的關係,她是主動走進這段歷史,並開始為這段在西方被遺忘的歷史奔走呼號。他們雖然態度上有所不同,卻他們共同維護了這段歷史的尊嚴。

  賈樟柯一直以為正義天使指的是張純如,但看完電影他才明白,正義天使不光是張純如,也不光是魏特琳和拉貝,程瑞芳、韓湘琳、約翰-馬吉、喬治-費奇、以及邵子平他們這些捍衛了公平正義、捍衛了歷史真相的人都是正義天使,就連張然自己也是正義天使中的一員!

  約翰-馬吉等人在遠東國際軍事法庭作證的錄像播放完畢,字幕開始在大銀幕上飛快地劃過,但現場依舊一片安靜,觀眾都陷入在沉思和感傷中。悠揚的鋼琴聲體貼入微,就像春日午後的陽光,帶著暖意,撫慰著觀眾的內心。

  斯科塞斯第一個站起來,雙手用力地拍在一起,清脆的掌聲在空曠的放映廳裡顯得有些孤獨;隨後李安和賈樟柯站了起來,用來拍著手;緊接著現場的華裔和中國記者都站起來,用力拍手;最後全場觀眾集體起立,激動地拍著雙手。

  狂風暴雨般的掌聲席捲全場,讓整個電影院都微微顫抖,就好像發生了地震似的。這掌聲是獻給導演的,獻給演員的,獻給這部精彩絕倫的影片的,也是獻給張純如和魏特琳他們這些正義天使的!

  張然轉頭看了看,劇組成員都在不住地擦眼淚,張婧初和艾米-亞當斯更是眼睛都哭紅了;張然看向另外一邊,張純如的父母,兩位老人也都淚流滿面。張然給了張婧初一個擁抱,拍怕她的後背,又擁抱了艾米-亞當斯和圖爾克,與他們進行慶祝;然後他走到張純如父母的面前,分別擁抱了兩位老人。

  張盈盈一邊擦眼淚,一邊激動地對張然說道:「張然,《正義天使》是一部世界級的作品,比《辛德勒的名單》更深邃,也更動人!會讓更多人瞭解那段歷史。純如的遺願完成了!謝謝!真的謝謝你!」

  斯科塞斯和李安他們幾個張然的老朋友很快湧了過來,他們把張然圍在中間,激動地向張然表示祝賀。斯科塞斯給了張然一個擁抱,笑容滿面地道:「幹得漂亮!我就知道你不會拍一部普通傳記片的!肯定會拍出不一樣的東西,我果然猜對了!這部電影是一位真正的藝術家對歷史的追悼和思考!」

  賈樟柯滿臉無奈地道:「看你這傢伙的電影總是壓力很大,每次看完都很絕望,像這樣的電影,打死我都拍不出來。不過我很高興看到這部電影,猶太人人拍了很多關於**屠殺的名作,在世界上影響特別大,現在我們總算有一部了。」

  李安拍了拍張然的肩膀,激動地道:「南京大屠殺這種題材的電影很難拍,因為這個題材任何一個中國人都很難保持冷靜,但《正義天使》整部電影隱忍而克制,用清醒而旁觀的態度記錄著一切,太不容易了。看來今年《正義天使》要橫掃整個頒獎季了!」

  張然可沒有這麼樂觀,他知道東瀛右翼勢力會想方設法抹黑真電影的,輕笑著搖了搖頭道:「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戰鬥才剛剛開始呢!不信你等瞧吧!」

  張然沒有斯科塞斯他們多聊,他和張婧初他們走到銀幕前,向觀眾鞠躬表示感謝;觀眾們看著齊齊彎腰鞠躬的主創,想起他們在電影中的精彩演繹,只覺心潮起伏,便奉上了更為熱烈的掌聲。

  《正義天使》的新聞發佈會在明天上午,電影放映結束後,張然和張婧初便離開劇院,回到了賓館。而此時《正義天使》的話題已經迅速攀升到了Fly熱搜榜的首位,看完電影首映的觀眾紛紛在分享自己的觀影感受,無數張然粉絲和影迷都在議論這部電影。

  著名華裔作家譚恩美在Fly上寫道:「今晚我見到了張然,我最喜歡的電影導演。他的新片棒極了,令人心碎,又非常深刻!張婧初、艾米-亞當斯,還有拉貝的演員,他們都奉獻了史詩般的表演!」

  安娜溫圖爾在Fly上寫道:「電影非常長,但看的時候並沒有覺得長,感覺很快就結束了。整部電影充滿感情且感人,張婧初奉獻了他專業級的演出,我太喜歡她了,《voGuE》已經預定她拍攝明年一月號的封面。我不想透露太多電影的細節,但可以這樣講:我哭了好幾次,幸好我帶了紙巾!」

  影迷埃里克森在IMDB的《正義天使》頁面留言:「電影有三個半小時,不過是非常精彩的三個半小時,絲毫沒有拖沓感。故事背景是南京大屠殺,面對這種悲慘絕望歷史題材,張然導演以一種特別的角度切入,向我們展示了善良、希望、犧牲以及人性。雖然之前看了很多大屠殺題材的電影,但這一部卻與眾不同。電影中演員每個人的表現都太他麼好了,同是一水準,每個演員都是恆星級的演出。我相信觀眾真的會被這部電影打動,這真的是部有『心』的電影。PS:東瀛人需要向所有在南京大屠殺中死去的人們道歉!」

  影迷加州旅館表示:「毫無疑問,《正義天使》是2016年最棒的電影,像《飛行家》和《一個人張燈結綵》一樣,是張然導演的最好的電影。這部電影是一部悲劇,同時又充分體現了在戰爭中人性的美好與黑暗。看完之後心情既感動又沉重。艾米-亞當斯演得太好了,她會是奧斯卡的大熱門!」

  影迷們的好評讓張婧初非常興奮,紐約觀眾對電影的評價如此之高,就意味著電影在英美的表現應該不錯;不過第二天早上張婧初就笑不出來了,媒體給出的評價兩極分化嚴重。張婧初知道就像張然說的,真正的較量就要開始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30 13:58
第1128章 兩極分化

  在《正義天使》首映結束後,眾多媒體和影評人在第一時間撰寫了影評。在第二天上午MTC就解禁了12家權威媒體的評分。

  MTC上的權威媒體就50多家,在電影節首映的第二天,MTC能夠解禁12家權威媒體,這還是比較少見的,顯而易見這些權威媒體影評人們在觀影之後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表達自己對這部電影的看法,這也從側面證明了評論界對這部電影的關注。

  這解禁的12家媒體,有七家給出了好評,有兩家給出了中評,有三家給出了差評,其中給出好評的七家媒體中兩家給出了100分的滿分。不過由於三家給出差評的媒體,評分都特別低,因此電影的平均分只有69.5分。

  《洛杉磯時報》給了《正義天使》滿分,稱電影是「真正的經典之作」;《紐約時報》的影評人稱「《正義天使》可以問鼎有史以來最好的電影,並被極力推薦」;《綜藝》更是給出了「比拯救大兵雷恩更人道,比《辛德勒名單》更絕望」的超高評價。

  《好萊塢報導者》的影評人麥克-海爾只給了《正義天使》20分,理由是:「張先生採用了一維的,充滿愛國之心的方法揭露日軍對南京的入侵和佔領並非毫無理由和不合時宜。近來一些中國電影顯示出更加感性的民族主義、沙文主義和對侵華日軍的妖魔化。《正義天使》與幾部同類經典影片相比,顯得非常極端。在對人性的刻畫上,甚至遠遜與陸釧的《南京南京》,對於這樣優秀的導演來說,這是一部非常失敗的電影。」

  《村聲》的影評人提姆-格里森同樣只給了《正義天使》20分:「毫無疑問,張然導演的《正義天使》是部帶有宣傳企圖的電影,片中的中國人和傳教士全部英雄偉岸,日本入侵者全部卑劣可鄙。我們從前看過這類戰爭片,但難道觀眾仍未超越非黑即白的刻板道德?」

  《帝國》雜誌更是打出了10分的超低分:「如果華納兄弟娛樂公司在1942年導演《正義天使》片這樣一部電影,也許可以成為一部有效的反日宣傳片,而且博得好效益。但在今天,《正義天使》如此拍不過是低級噱頭。」

  張婧初看到幾個差評後特別憤怒,因為這個幾個差評都不是從電影本身進行批判,而是給《正義天使》扣上了政治宣傳片的帽子。不過張婧初也沒有太多時間生氣,因為上午有《正義天使》的新聞發佈會。

  參加這場新聞發表會的,依然是張然和電影的三位主演,張婧初、艾米-亞當斯、圖爾克;發佈會現場擁進看了將近400家媒體,將大廳擠得水洩不通,大家都想和張然聊聊這部電影。

  在談到電影拍攝過程的時候,三位主演眾口一辭地表示:「我們私下都說,張然就是地獄的領路使者,帶著我們一起進入那場地獄的歷史,最後我們都在煉獄中蛻變了。」

  在自由提問時間,記者將絕大多數問題都拋向了張然,然後是艾米-亞當斯和張婧初,最後才是圖爾克。不過三位演員並沒有覺得自己被冷落,都興致勃勃地張然回答記者的問題。

  有記者問道:「我是來自路透社的記者,我想請問陳導,《正義天使》中的一個情節在《南京南京》和《金陵十三釵》中都出現過,就是東瀛人挑選妓女,但三部電影的描述都不同,《南京南京》是主動站出來的,《金陵十三釵》是為了替女學生,而《正義天使》中是被硬抓走的,那麼哪個是真實的?」

  張然微微一愣,隨即開口道:「這件事發生在12月24號,《魏特琳日記》、《程瑞芳日記》和《拉貝日記》都有記載。《魏特琳日記》、《程瑞芳日記》的描述是他們同意東瀛士兵挑人,但並沒有詳細說東瀛士兵是怎麼挑選的。《拉貝日記》的記載是女難民主動站出來。不過事情發生的時候,拉貝並不在現場,他是聽別人說的,他記錄的時間是12月26號。在《南京大屠殺史料集》第26冊中,張連紅教授在採訪一位叫屈慎行的倖存者也講到了這件事。屈慎行當時13歲,事發時就在校門口,她的描述是那些被抓走的女子大都反抗不肯去,高喊救命,但是在卡車上有人拉,下面有人往上推,最後被強行帶走了。我認為屈慎行老人描述的狀況最接近真實,可能有少部分同意去,但大部分人是東瀛兵強行抓走的!」

  又一個記者站了起來:「張然導演,我是你的粉絲。我看完《正義天使》感覺,這部電影是對《未來啟示錄》主題的延續,《未來啟示錄》是在講歷史的輪迴,而是在什麼對歷史真相的扭曲和維護。我這麼理解,對嗎?」

  張然笑著道:「確實如此,這就是我想說的。這部電影真正想講地方就是對真相的扭曲和維護,講這兩者之間的鬥爭。其實這個問題從古到今都存在,我們今天看到的歷史,有些是被扭曲了的,有些則是真實的。即使到了今天,這個問題依然存在。其實這部電影有個特別奇妙的地方,南京大屠殺是發生在1937年;而張純如的《南京大屠殺》正式出版的時間是1997年,距離南京大屠殺恰好60年。按照我們中國人的說法,六十年是一個輪迴。」

  在場的記者都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現在聽張然這麼一說,只覺眼前一亮。從南京大屠殺開始,東瀛就在試圖掩蓋和扭曲歷史,而他們幾乎就要成功了,南京大屠殺在西方幾乎被遺忘了。改變這一格局的是張純如寫的《南京大屠殺》這本書,出版時間距離南京大屠殺正好六十年,這讓整個故事具有了一種輪迴和宿命感。

  有記者問道:「我是來自《洛杉磯時報》的記者,首先感謝張導給我們送來如此動人的影片。我想請問,你拍這個電影,有使命感嗎?」

  張然十分肯定的回答:「當然有,張純如寫《南京大屠殺》這本書的時候說過,這本書能不能賺錢我不管,對我來說,我就是要讓世界上所有的人瞭解1937年南京發生的事情。我拍這部電影的也是同樣的想法,就是要讓更多的人瞭解1937年南京發生的一切。

  張純如寫《南京大屠殺》的時候東瀛右翼在否定南京大屠殺,現在東瀛右翼還是在否定南京大屠殺。更可怕的是在中國的網路上,也有這樣的聲音,甚至有人編造出各種謠言替日軍開脫。比如有個謠言在中國的網路上廣為流傳,日軍進攻南京時,日軍部隊中40%都是朝鮮人,很多暴行都是朝鮮士兵幹的。事實上,朝鮮人進入日軍預備役是1938年,正式參戰是1941年太平洋戰爭之後了,出現在1937年的南京城是不可能的。最後連南京大屠殺遇難同胞紀念館的朱成山館長都親自寫文闢謠,這個謠言還是在流傳。試圖改變或者扭曲南京大屠殺真相的現象依然存在,所以,我覺得有必要拍這樣一部電影。」

  就在這時,一個長著一張大餅臉,一看就是韓國人的男子站了起來,大聲道:「南京大屠殺朝鮮人是主力的謠言肯定是東瀛人散佈的,他們是想給東瀛人的暴行洗地,同時還把南京大屠殺的黑鍋給我們韓國人背,起到挑撥中韓關係的目的。」

  現場記者頓時小聲議論起來,朝鮮士兵參與南京大屠殺的謠言他們大多是第一次聽說,不過從《正義天使》透露的信息來看,東瀛右翼一直想要掩蓋或者扭曲南京大屠殺的真相,如果這樣,那麼朝鮮士兵參與南京大屠殺的謠言還真有可能是東瀛人暗中散佈的。

  張然沒有對韓國記者的話做任何評價,對謠言是怎麼來的,他並沒有調查過。不過他倒是覺得韓國記者看法完全是有可能的,畢竟東瀛外務省每年的經費不是白花的。

  這時一個東瀛記者站了起來:「你好,張導!我是《讀賣新聞》的記者。今天早上,我看了一下北美媒體對《正義天使》的評價。很多影評人都提到了一個問題,就是中國人和傳教士都是好人,而東瀛士兵全部卑劣可鄙。對電影裡東瀛軍人的形象,你是怎麼考慮定位的?」

  張然直接道:「我的觀點很明確,1937年南京城的東瀛士兵沒有一個是無辜的,要嘛是兇手,要嘛是幫兇。也許在1937年的南京城中存在內心存在善念的士兵,但至少在《魏特琳日記》和《拉貝日記》中沒有記載。我這部電影南京大屠殺部分是從從魏特琳和拉貝的視角來敘述的,既然魏特琳和拉貝都沒有記載,我肯定不能編一個善良的士兵出來。」

  那個東瀛記者繼續道:「我曾經採訪過陸釧導演,他在談到角川那個角色時,他說角色的原型源自於《魏特琳日記》,裡面記錄了魏特林女士曾經見到的一位上過教會學校的日本兵,他厭惡戰爭並想要幫助中國人,而你說《魏特琳日記》不存在善良的東瀛士兵,那請問你們兩個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張然看著那個東瀛記者,露出嘲諷似的微笑:「我肯定你沒看過《魏特琳日記》,陸釧看得也不仔細。有個東瀛兵到金女大拜訪,他是教會學校的學生。在跟魏特琳聊的時候,他表示戰爭之所以發生,是因為兩國彼此不理解,並且認為戰爭是個錯誤。這件事不是發生在南京大屠殺期間,而是在南京大屠殺幾個月之後,更重要的是,這跟善良有一毛錢的關係嗎?就因為他說戰爭是個錯誤,所以他就是善良的了?假設希特勒在臨死之前說,戰爭是個錯誤,早知道不打仗了,難道我們就能認為他是善良的嗎?」

  整個發佈會進行了將近一個小時,大部分媒體的提問都比較友好,但也有部分媒體的問題是帶刺的。不過張然已經在娛樂圈摸爬滾打了十多年,應對這些問題並沒有什麼難度。總之,發佈會在相對和諧的氣氛中結束了。

  張然和張婧初並沒有在紐約多作停留,下午便直飛洛杉磯,為衝奧作最後的準備。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31 13:27
第1129章 奧斯卡攻略

  頂峰娛樂的會議室,張然與頂峰娛樂的高層,以及《正義天使》宣發團隊正在開會,討論電影《正義天使》衝奧的問題。張然坐在會議桌最上面的中間位置,看手中《正義天使》的詳細宣傳策略和公關方案。

  《正義天使》的宣發策略和《未來啟示錄》這種商業大片不同,電影本身偏藝術,而且電影特別長,超過了三個半小時,在加上大部分美國人對這個題材不感興趣,商業院線都不願意放這部電影。因此,《正義天使》採用的是奧系電影的宣發策略,打算先從紐約兩家、洛杉磯一家戲院小規模上映,然後逐漸鋪開,在到奧斯卡前一周開到兩千家戲院。

  整個過程採用的是分階段建構,細火慢燉、逐漸炒熱行情的做法。原則上由小到大,先穩住藝術院線再逐漸擴展到大眾院線。從核心擴散到邊緣,先抓住中產都市觀眾群,再從都市逐漸擴散到一般觀眾及鄉鎮地區。

  張然感覺整個宣發策略非常成熟,可操作性比較高,便把文件合上,放到會議桌上,看著宣傳總監普雷姆-吉爾問道:「方案很好,我們對手的情況怎麼樣?」

  普雷姆-吉爾翻了翻手中的文件,緩緩地道:「我們本來以為李安的《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會是一個很強的競爭對手,但《比利-林恩》應該是退出競爭了。到目前為止,真正展現出實力,能夠和我們爭奪最佳影片獎的有兩部電影,首先是《愛樂之城》,這部電影在威尼斯電影節首映後好評如潮,並在多倫多電影節拿到了觀眾選擇獎,MTC評分92,爛番茄新鮮度96。另外一部是《月光男孩》,電影在特柳賴德電影節上映後好評如潮, MTC 99分,爛番茄新鮮度為100。這是一部小成本的黑人題材電影,通過黑人男孩的成長故事檢視了同性戀、非裔美國人的身份認同和男子氣概三個問題。就目前來看,《月光男孩》對我們的威脅可能更大。」

  張然微微點了點頭,最近幾年由於***上台,好萊塢對黑人捧得比較厲害,簡直變成一種政治正確了,電影裡總出現黑人,而且頒獎季也趨向於頒給與黑人有關的電影,比如《為奴十二載》就是靠政治正確擊敗了《地心引力》。

  在今年年初的奧斯卡角逐中,4個表演獎項20個提名候選人,是清一色的白人演員,沒有黑人入圍,這件事引起了好萊塢的大地震。面對這種「不公平」的現狀,美國黑人導演斯派克-李,影星威爾-史密斯夫婦等人都表示抵制奧斯卡,不參加紅毯和頒獎禮,著名左派如喬治-克魯尼、邁克爾-摩爾,以及曾獲奧斯卡影后的瑞希-威瑟斯彭等人也紛紛聲援「非裔兄弟」,呼籲奧斯卡提高候選人的多樣性。

  在這種情況下,奧斯卡評委肯定會補償黑人,《月光男孩》光是靠政治正確就能夠從評委手中拿到大量的支持票。就像《為奴十二年》戰勝《地心引力》那樣,《月光男孩》很可能會因為「黑人電影」這個政治正確,最終捧走奧斯卡最佳影片的獎盃。

  張然看著普雷姆-吉爾道:「你繼續說!」

  普雷姆-吉爾神情凝重地道:「《正義天使》MTC的評分只有69,爛番茄新鮮度只有78。接下來,這個分數肯定還會降,最終MTC評分大概在60分左右,爛番茄新鮮度70左右。這不是說我們沒有機會,因為媒體和影評人有奧斯卡投票權的很少,他們對電影的看法並不能確定獎項的歸屬。在奧斯卡歷史上媒體和影評人評價不高,但最終拿到最佳影片的電影不少。比如電影《撞車》,爛番茄新鮮度78,MTC評分69;比如《角鬥士》新鮮度只有64,MTC評分78。不過我們面臨的困難比這些電影都要大,我們不但有《月光男孩》這樣強勁的競爭對手,而且東瀛右翼以及美國影視圈中東瀛勢力會想方設法進行阻擊。

  《村聲》、《好萊塢報導者》等幾家媒體給出的差評,大家都看到了,就是給《正義天使》扣政治帽子,說電影是政治宣傳片。在接下來的的一段時間裡,他們肯定還圍繞這一點繼續做文章。如果《正義天使》真給人留下政治宣傳片的印象,那麼衝擊奧斯卡的可能性就幾乎沒有了。我們不能放任這個觀點蔓延,必須將他們的企圖粉碎。」

  張然聽到普雷姆-吉爾這麼說,知道他應該有具體的對策:「那我們該怎麼做?」

  普雷姆-吉爾嘿嘿笑了一聲,露出了得意的表情:「其實他們的觀點根本站不住腳,就拿《村聲》影評人提姆-格里森來說,他前不久給電影《血戰鋼鋸嶺》打了95分的高分。這部電影裡東瀛士兵有一個好人嗎?沒有,裡面的東瀛兵完全是一群意志堅定、鬥志旺盛、絕對服從命令的獸人。我們可以將這些影評人的評論作一個整理,將他們評價的戰爭片作一個匯總,把《血戰鋼鋸嶺》這種電影裡的日軍或者德軍沒有好人的電影選出來,看他們給這些電影打了多少分,看有沒有抨擊這些電影妖魔化日軍或者德軍,如果他們沒有,而且給這些電影高分了,那麼觀眾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在故意抹黑《正義天使》!」

  張然聽到這話眼前一亮,情不自禁的在桌子上用力一拍,大聲道:「這是個好主意!《正義天使》本身就在講東瀛人試圖掩蓋和扭曲南京大屠殺的真相,在電影中張純如的《南京大屠殺》出版後就遭到了東瀛右翼以及東瀛在美國勢力的攻擊只要我們把這個對比分析一拋出來,觀眾就會自然而然的認為那些攻擊《正義天使》的影評人是東瀛右翼的支持者,他們給差評是為了掩蓋南京大屠殺的真相!事情一旦鬧大,任何給《正義天使》差評的人都會被認為是東瀛右翼的支持者,那就沒有多少人敢輕易給《正義天使》差評了!」

  普雷姆-吉爾笑著道:「是的,這就是我們想要的效果。不過要讓這個效果達到最佳,必須你站出來反擊這些影評人,並將分析報表拋出來。但這樣做會帶來一個很嚴重的後果,你會得罪一大批影評人,他們會成為你的黑粉,會瘋狂的黑你的每一部電影。」

  張然淡然一笑:「這個無所謂,得罪就得罪了。他們都不怕得罪我,我又怎麼會怕得罪他們。再說了,《正義天使》上映之後,我就會回學校做老師。很長一段時間不會拍電影了。他們就是想黑我的電影,都沒有電影可黑。」又道:「還有其他的嗎?」

  普雷姆-吉爾道:「對我們這部電影來說,宣傳非常重要,不光美國的宣傳很重要,英國和法國宣傳也非常重要。英國和法國有很多重要的媒體和影評人,尤其是《視與聽》和《電影手冊》在業界擁有巨大的影響力,他們的評論對美國影評人是會產生影響的。」

  張然覺得拿到《視與聽》的好評問題不大,《視與聽》主編一直聲稱是張然的粉絲,而且《正義天使》本身也足夠好。但《電影手冊》很難說,《電影手冊》一向對這種電影不感興趣,而且《正義天使》又不像張然以前的電影那樣,擁有強烈的個人風格,《電影手冊》給出的評價可能不會太高。當然,《正義天使》也不是沒有獲得《電影手冊》青睞的可能,畢竟電影真正探討的是如何面對歷史這樣的問題。

  普雷姆-吉爾繼續道:「當然,這些都是造勢,對最佳影片的歸屬不會產生決定性影響。真正決定最佳影片歸屬的還是奧斯卡6944名評委手中的票。要想獲得奧斯卡最佳影片,必須要獲得50%以上的投票,也就是說差不多要獲得3500票才能獲勝。

  在這一點上,跟《月光男孩》競爭,《正義天使》是處於劣勢的!《月光男孩》是黑人電影,還講了同性戀,這兩個群體絕大部分人肯定會把票投給《月光男孩》。現在的奧斯卡6944為評委中黑人有400多人,再加上同性戀者,以及白人中的黑人支持者,《月光男孩》至少有一千張票了。

  《正義天使》比較吃虧,奧斯卡評委中的華裔,以及韓裔應該會把票投給《正義天使》,但這部分人加起來不到100;不過潛在支持者不少,其中女性這個群體應該是我們最大的支持者,《正義天使》的主角是是張純如,而張純如本身就是女權主義者,受貝蒂-弗裡丹的影響很深。張純如作為女性,向西方世界揭開了被遺忘的南京大屠殺,這非常了不起。還有魏特琳,她在南京城拯救了上萬婦女和兒童,無疑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女性。」

  說到這裡,普雷姆-吉爾看著張然微笑道:「當然,還有你。電影圈的女性非常尊敬你,因為你扳倒哈維,揭開哈維侵害女性的黑幕,METOO運動才能轟轟烈烈的展開。我相信很多女性在投票的時候會傾向於你。即使她們投票的第一選擇不是《正義天使》,很大一部分人也會把第二名的位置留給《正義天使》。」

  張然微微點了點頭,奧斯卡選票的第二名非常重要。從2010年開始,奧斯卡採用的是優先投票制度。最佳影片這個獎項,評委從提名的影片中選5部出來,按照自己的喜好從第一到第五進行排序,第一次點票是清點選票上的第一名。如果有電影得票率超過50%,那這部電影就獲得了最佳影片獎。上一世,《國王的演講》就是第一輪獲得了50%以上的票,輕鬆拿下了最佳影片。

  不過大多數情況下,第一輪往往沒有影片能夠獲得50%的票數,這種情況下就淘汰獲得票數最少的電影,將投票給這部電影的選票中的第二名計入其他電影,看是否超過50%。如果有電影超過50%,那麼獲勝者就選出來了。如果沒有,那就再次淘汰最後一名,,將那些投票投給這部電影的選票中的第二名計入其他其他電影。如此類推,直到有電影獲得的票數超過50%為止。

  採用這種方法計票,選票上的第一名很重要,第二名也非常重要。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HarukanoHimitsu

LV:15 支援小組

追蹤
  • 96

    主題

  • 56479

    回文

  • 27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