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電影教師 作者：青城無忌 (已完結)

第200章 呂克貝松

　　哈維突然想起了那個讓他遺憾終生的項目，幾年前他投資彼得傑克遜的《指環王》，本來打算拍成上下兩部。不過他並不看好這個項目，很快改了主意，要求只拍一部，甚至威脅如果彼得傑克遜不答應，就讓其走人。

　　彼得傑克遜不同意，開始了一場賭博，用自己的錢在紐西蘭招募演員，拍了35分鐘的樣片。樣片拍完，他找到了新線公司。新線看完樣片，大加讚賞，從米拉麥克斯手中把《指環王》買了過來，拍成了三部曲，最終《指環王》全球取得了30億的票房。

　　眼前這個年輕人也是在進行一場賭博，9000萬的項目如果砸鍋，那他以後再也不會有執導的機會。

　　哈維錯失了彼得傑克遜，不願在錯失另一個。他笑著拿出一張名片，擺在張然面前：「等你們項目啟動後，需要北美發行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

　　好萊塢的電影發行商有兩種，一種是大製片廠，一種是獨立電影發行商。

　　大製片廠就是六大電影公司，他們有能力的首映周投放3000塊以上的銀幕，更重要的是這些大製片廠擁有自己的電視台和媒體渠道，能夠進行鋪天蓋地的廣告戰。同時，因為這些渠道是自己的子公司，比找其他媒體做廣告要便宜。

　　獨立發行商有大有小，其中大的公司像哈維的米拉麥克斯和獅門有能力投放1000塊以上的銀幕；而小的公司只有投放幾家，幾十家影院的能力。

　　米拉麥克斯雖然發行能力不錯，但比起六大來說，要弱不少，張然更希望跟六大合作。不過他也沒有拒絕，買賣不成仁義在：「沒問題，到時候肯定會登門拜訪的。現在我要和呂克貝松談談，就先告辭了！」

　　說著，張然站起身，朝正跟一個美女說笑的呂克貝松走去。

　　法國是電影的發源地之一。無論是早期的先鋒派。還是後來的新浪潮，都對世界電影產生過重大的影響。

　　翻開法國電影史，偉大的導演燦若星河。要說影史地位，排在前三位的肯定是戈達爾、布列松、讓－雷諾阿。不過說到名氣。說到國際知名度，排在第一位的絕對是呂克貝松。《碧海藍天》、《這個殺手不太冷》、《第五元素》都是影迷津津樂道的佳作。

　　不過在法國國內。尤其是影評界並不喜歡呂克貝松。他的作品太好萊塢了，藝術性更是備受詬病，被認為是向商業。向好萊塢投降的典型。在法國影評人眼中呂克貝松的影史地位不要說進前三十名，就連柯西胥、歐榮這些後起之秀的地位都不如。

　　張然走到挺著大肚子的呂克貝松旁邊。笑著道：「呂克貝松先生，能和你談談嗎？」

　　「當然，我也想找你聊聊！」呂克貝松看到張然非常高興。接著道，「我看過很多中國導演的電影。喜歡的不少。不過你的電影跟他們不一樣，讓我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中國！」

　　張然瞇了瞇眼睛道：「聽到你這麼說非常榮幸。我看過你所有的電影，特別喜歡《最後決戰》！」

　　提到呂克貝松的電影。喜歡《這個殺手不太冷》、《碧海藍天》的很多，喜歡《地下鐵》的也有，說喜歡《最後決戰》的，還是第一次遇到。《最後決戰》是他的處1女作，成本低得發指，製作相當粗糙。好奇地問道：「為什麼你會喜歡《最後決戰》呢？」

　　張然道：「電影雖然在製作上有些粗糙，但擁有強烈的個人風格，特別有想像力，更重要的是我能感覺到一個年輕導演的熱情。」

　　呂克貝松一愣，隨即感慨地道：「那時候很單純，想法也很簡單，就是想拍出一部與眾不同的電影，確實充滿了熱情。在你的電影裡，我也能感覺到這種熱情，好好保存著這份熱情吧！」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問道：「你的電影有明顯的好萊塢印記，在美國學習過吧？」

　　張然點頭道：「是的，在UCLA電影學院讀的研究生，畢業之後就回國了。」

　　呂克貝松的電影雖然在法國被認為很好萊塢，實際上他對好萊塢並不感冒：「很多人覺得好萊塢環境好，但好萊塢不需要中國電影，拍中國電影沒有人會比中國人拍得更好。中國在很多方面有豐厚的文化遺產，不僅建築、服裝是，廚藝也是，這些只有中國人才能拍好。回中國是正確的！」

　　張然點了點頭道：「我在UCLA讀書時有個老師叫安特科扎克，波蘭人，1975年的時候他拍出了《夜與日》，這部電影1976年在柏林獲得了最佳女主角獎，1978年獲得了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提名。然後，他帶著柏林影后的妻子，帶著奧斯卡提名的榮譽來到了美國，想要征服美國，結果整整二十年再沒有獲得過執導的機會。

　　有一次他請我們到家裡做客，他喝醉了，抱著一堆沾滿灰塵的劇本放聲大哭，他說，世界上有哪個國家像波蘭被侵略？這些故事有人好好拍過嗎？沒有！這難道不可惜嗎？誰最適合拍出波蘭的苦難？就是我安特科扎克！可我現在再也拍不出來了！

　　那時我才知道他體內仍然燃燒著電影夢想，只是沒有機會。我看過《夜與日》，水平很高，開篇一個橫搖鏡頭蒼涼悲愴，那種民族的苦難感就出來了，非常厲害。如果他留在波蘭，甚至留在歐洲，都可能會拍出《阿拉伯的勞倫斯》那樣偉大的作品。可他到了好萊塢，那裡不適合他的電影風格，更沒有人對波蘭的苦難感興趣，他找不到執導的機會，只能在等待中一天天衰老。我不想跟他一樣，所以堅定的回國了！」

　　呂克貝松見過這樣的導演，滿腔熱血，以為可以征服好萊塢，最終撞得頭破血流，歎了口氣道：「好萊塢太商業了，而他們很保守。法國很多人都說我的電影太好萊塢，其實不對。沒有一個好萊塢導演敢拍一個木訥的殺手和11歲女孩生活的故事。」

　　張然笑了起來。當初《這個殺手不太冷》在美國上映，收到不少惡評，很多影評人認為少小姑娘和殺人談戀愛不道德。

　　對於大膽開放的法國人來說，美國確實比較保守。當初殖民美洲的大部分都是清教徒。清教徒保守的價值觀就一直影響美國到上個世紀中期，對性、同性婚姻、墮胎等問題都比歐洲要保守些。

　　張然也不再廢話。直接道：「其實我這次到東京來，就是衝著你來的！」

　　聽到張然這番話，呂克貝松心裡有點小得意。這個年輕導演真的是自己的粉絲，微笑道：「這是我的榮幸！」

　　張然解釋道：「我最近在籌備一部電影。是一部大製作的電影，我真誠邀請你來做這部電影的製片人。」

　　呂克貝松意識到自己想多了，這小子不是自己的粉絲。而是想要自己手裡的資源。他倒願意扶植年輕導演，不過對文藝片沒興趣：「我是歐羅巴的製片人。今年公司有《的士速遞3》、《車神》在內的好幾部電影要製作，沒有時間！」

　　張然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不緊不慢地道：「我知道你很忙。手裡有很多項目。不過我們這部電影成功的話，獲得的收入可能比你自己拍一部電影要高！」

　　呂克貝松一愣，口氣夠大的。如果是國內導演，可能會認為張然狂妄。不過呂克貝松並不覺得張然狂妄，反而認為張然是對自己的項目有信心。一個導演對自己的項目都沒有信心，那別人怎麼可能對這個項目有信心。

　　呂克貝松前年跟李連傑合作《龍之吻》，去年聯合元奎、舒淇拍攝《非常人販》，知道華語電影能夠在海外取得票房成功的就是功夫片，因此他認為張然要拍的是功夫片，建議道：「張，拍功夫片沒人能拍過中國人，但拍科幻動作片很費錢。如果拍成中文電影，市場很小。既然是科幻動作片，那你最好拍成英語電影，方便全球發行。」

　　2000年9月，呂克－貝松本著創作更自由的初衷，成立了歐羅巴電影公司。與一般的法國電影公司不同，歐羅巴出品電影多使用英文對白。這種選擇在為公司旗下影片的全球發行提供了巨大便利的同時，也令其影片的製作能夠吸引到更為國際化的陣容。

　　拿《玩命快遞》系列來說，該系列前三部的靈魂人物是英國演員傑森－斯坦森，而《玩命快遞》登頂北美週末票房就足以說明歐羅巴此種策略的成功之處。

　　法國人向來以法語為傲，呂克貝松電的電影說的都是英語，用的也是外國演員，對驕傲的法國電影人來說自然是難以忍受的，這也是呂克貝松在法國不受待見的重要原因。

　　張然點頭道：「你說得對，我要拍的電影以英語為主，預算大概在9000萬美元左右，由好萊塢頂級巨星主演！」

　　呂克貝松聽到9000萬美元預算有些吃驚，在好萊塢都是A級大製作了，要運作這樣的項目需要相當大的魄力。不過他也明白，張然是只拍過兩部電影的新人導演，想靠自身拉到9000萬的資金是不可能的，必須找一個厲害的製片人來融資，而這個人就是自己：「為什麼不從美國找製片人，美國有很多厲害的獨立製片人，比如哈維！」

　　張然搖頭道：「這部電影我不打算引入投資人，主要資金通過預售來實現，目標是歐洲和日本。美國製片人在歐洲的渠道並不是特別通暢，預售比較慢，而你在歐洲大名鼎鼎，又是歐羅巴影業的老闆，跟歐洲很多電影公司有業務往來，有你出面的話預售要容易很多！」

　　呂克貝松徹底明白了。這個年輕人心很大，他想把整個項目掌握在自己手中，不希望有人指手畫腳。這讓他更加欣賞，他成立歐羅巴影業就是爭取創作不受干擾，不過他沒有急著答應，欣賞是欣賞，生意是生意：「你有詳細的方案沒有？」

　　張然點頭：「有！」

　　呂克貝松道：「明天上午十年，你帶著詳細的方案來找我！」

　　張然笑了：「好的！」

第201章 項目啟動

　　第二天上午，張然應約而至，敲開了呂克貝松的房門。

　　呂克貝松住的是總統套房套房，裡面有客廳。等張然進入客廳落坐後，呂克貝松問道：「張，你喝點什麼？」

　　張然道：「咖啡，不加糖！」

　　呂克貝松招呼了一下，漂亮的女助理很快就端著咖啡，擺在了張然的面前。

　　張然喝了一口咖啡，取出自己的商業計劃書，擺在呂克貝松面前：「這是電影的劇本和詳細的計劃書，請你先看看。看完之後，咱們再談！」

　　呂克貝松點點頭，拿起劇本看了起來。劇本劇本，一劇之本。一個爛劇本，再好的導演也不可能拍成傑作。如果劇本很爛，那計劃書就不用看下去了。呂克貝松低頭翻看手中的劇本，只見封面上寫著「時空戰士」，這個名字有點老套，不過還可以。他翻開劇本，慢慢看起來，沒看到兩頁，他就被吸引了。

　　故事的開頭男主角因為在網上追查夢境中看到的「楓葉刀市」，引來了全副武裝的警察，並引發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街頭追逐戰。

　　隨著故事的發展，事情越發動人心魄。令人震驚的陰謀，六個不同的世界，能夠自由穿越六個平行世界的殺手。

　　在故事的最後，正邪大戰到來的時候，呂克貝松看了一場最具想像力的戰鬥。男主角和殺手從第一個世界打到第二個世界，然後打到第三個世界……

　　幾天前呂克貝松看完《爆裂鼓手》，就覺得電影的節奏、調度、運鏡具有相當高的水平，張然有執導商業片的能力。現在他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合上劇本，抬頭對張然笑道：「這個故事很酷，棒極了！」

　　張然笑道：「聽到你這麼說我很高興，這意味著我們能繼續往下談。」

　　呂克貝松哈哈一笑，給張然說了一聲，隨即開始看計劃書。張然整個計劃書詳細分析了劇本的賣點、如何運作、市場前景等等。當然最重要的是如何融資。

　　整個電影的預算是9000萬。資金來源包括四個部分。將電影的出售給德國和英國的公司，然後租回來，解決2000萬；廣告植入解決1000萬；張然出資1500萬；消費和勞動成本退稅1500萬；剩下的3000萬通過融資解決。

　　通過德國和英國公司的回租協議解決2000萬並不是難事，好萊塢大公司立項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德國公司。

　　消費和勞動成本退稅解決1500萬。這個有難度。不過從張然列出的加拿大、紐西蘭、以及美國部分州的數據來看，還是可以做的。

　　真正難解決的是預售的問題！

　　呂克貝松放下融資方案。淡定地道：「整個方案做的很細緻，完全是好萊塢的融資手法。除掉退稅和你自己籌備的1500萬，需要融資5000萬。和德國、英國公司做回租協議這個比較容易。不過剩下的3000萬的資金需要預售來實現，難度很大。你也知道拿著預售合同到銀行貸款。銀行只會貸預售合同60%的資金，因此必須拿到5000萬的預售合同才能從銀行貸到3000萬。5000萬的預售，必須要明星陣容才能實現！」

　　張然一拍腦門。從包裡取出一份報告：「我們已經組織人對劇本進行了調研，在調研的過程中。對男主角的人選也進行了調研。這是結果，你看看！」

　　好萊塢電影營銷貫穿著著各個環節，往往在劇本審讀的階段。營銷專家便已參與其中，基於劇本的電影觀眾調研是公司決定立項與否的重要參考。

　　張然從IDG手中拿到2000萬的資金之後，就讓尼爾找調查公司開始對劇本進行調研。調查公司將劇本分解為一個個短小的橋段和概念，念給被調查者聽，他們最感興趣的地方和元素會被定位出來。

　　主角的人選也是調查的重要環節，通過對觀眾的調查瞭解他們的市場價值，以及他們與角色的契合程度。

　　張然他們列了兩個人選，基努裡維斯和休傑克曼。從調研的結果來看，觀眾更傾向於基努裡維斯。同時，調研公司對兩個演員近三年來的數據進行了分析，從數據上來看，基努裡維斯99年的《黑客帝國》票房大爆，不過在和之後他接了好幾部小成本獨立電影，而這些電影都賠了，也就是說他的片酬會相應下調。

　　呂克貝松也覺得基努裡維斯是最好的選擇：「明年《黑客帝國》兩部續集上映，基努裡維斯的熱度會重新提上了。同是科幻動作片，我們可以借助《黑客帝國》擴大我們的影響力。不過基努裡維斯性格比較怪，拍完了大製作總喜歡接一堆非主流的獨立電影，要說服他可不容易！」

　　張然點頭道：「基努裡維斯是好萊塢明星中的另類，不過呂克貝松這個名字對任何一個演員來說都是有吸引力的，而且他對中國文化有興趣，我能說服他！」

　　呂克貝松看了一眼手中的計劃書：「你的方案做得非常棒，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不過有一個問題，基努裡維斯至少要1000萬。第三方擔保的錢怎麼辦？你說要自己解決1500萬，現在手裡有多少錢？」

　　好萊塢經紀人與獨立製片人談判時，往往要求在演員工作開始前，將藝人的薪酬存入保險公司，由保險公司作擔保。當演員完成合同，由保險公司把錢付給演員，跟支付寶類似。

　　張然當然不會忽略這個問題，其實不只第三方擔保需要錢，在項目啟動前很多地方都需要錢，比如僱傭調查公司作調研就需要錢。他之所以把股權抵押給IDG，借2000萬就是這個原因。如果沒有這筆錢，張然就是光桿司令，項目根本無法啟動：「我手裡有2000萬美元，啟動這個項目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呂克貝松吃了一驚，本以為張然要找1500萬非常困，沒想到人家是握著2000萬的資金來談的！

　　有了這筆錢可以直接跟演員談合作的事，不用像其他電影那樣要拿一兩年的時間來融資，省了不少事。

　　呂克貝松道：「女主角為什麼沒有進行調研？有基努裡維斯。又是科幻動作片。預售問題不大。但演員陣容越龐大，明星越多，在預售的過程中對我們就越有利，獲得價格就越高。女主角最好也在好萊塢找。」他沉吟了一下。劇本中女主角是華人，肯定得找華人演員。好萊塢的華人演員最有名的就是劉玉玲，建議道：「劉玉玲身手很好，你可以考慮一下

　　張然搖頭道：「劉玉玲長相太過西化。並不是典型的東風審美，我希望更中國一些。更重要的是劉玉玲是美國人，我們國家的法律規定，對合拍片有規定。主演不能都是外國人。如果用劉玉玲那就拿不到合拍片的身份，拿不到合拍片的身份。就是外國電影。外國電影的分賬比例只有13%，非常低！」

　　各個國家的電影政策都不同，呂克貝松到沒覺得奇怪。笑著道：「那你是怎麼考慮的，打算想用自己的女朋友？你應該跟我學習，不是讓女朋友當主角，而是把女主角變成自己的女朋友。」

　　這是實話，呂克貝松第一任老婆是《尼基塔》的主角，第二任老婆是《第五元素》的女主角。其實很多法國導演都這樣，他們總是會愛上自己電影的女主角。在中國這屬於道德敗壞，在法國屬於浪漫。

　　張然哈哈笑道：「我可沒你們法國人那麼浪漫。我是有讓她做女主角的打算，但有點猶豫，用她的話對預售不利！」

　　呂克貝松道：「對，用沒有名氣的演員做女主角對預售不利。你認識到了這一點，應該考慮其他的人選吧？」

　　張然點點頭：「章紫怡！如果不能用婧初的話，我打算用章紫怡！」

　　呂克貝松也覺得章紫怡不錯，《臥虎藏龍》火了之後，又出演了《尖峰時刻2》，在國外小有名氣：「章紫怡很不錯，反派你有什麼想法？」

　　張然道：「阿德里安－布勞迪，就是《鋼琴師》的主演，原因有兩個，第一，他便宜，形象氣質和人物貼近；第二，雖然他現在名氣很小，但兩三個月之內，他的名氣會爆發性增長！」

　　呂克貝松一愣：「為什麼？」

　　張然解釋道：「從月底的哥譚電影節開始，美國的頒獎就要來了。《鋼琴師》是今年奧斯卡的大熱門，布勞迪是影帝最強有力的競爭者，在這幾個月內他會獲得極高的曝光率，我看好他會拿下奧斯卡影帝。演員陣容中有新晉奧斯卡影帝，你覺得會是什麼效果？」

　　呂克貝松眼睛一亮，如果布勞迪真能拿下奧斯卡，那提前簽下他絕對會是一筆划算的買賣。他看過《鋼琴師》，布勞迪確實奉獻了一次傑出的表演。這個表演不一定能拿到奧斯卡，但提名應該沒問題：「絕妙的人選，只要他能拿到提名，也將成為預售的亮點！」

　　張然看著呂克貝松，問道：「現在，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呂克貝松雙手一合，笑著道：「演員沒問題，劇本沒問題，導演沒問題，這是一個出色的項目。我願意做製片人！現在啟動資金也有，那就盡快把演員談下來，2月份的時候可以到柏林進預售！」

　　雖然呂克貝松答應擔任製片人了，但要是給的價碼太低，這事還得告吹。

　　張然就道：「你知道我們電影這部電影預算比較緊，沒辦法直接給你薪酬。我是這麼考慮的，有兩種選擇，第一，法國的版權交給你，包括票房、DVD、以及電影版權；第二，等電影上映之後你拿15%的利潤分成。不知道你覺得哪一種更合適？」

　　呂克貝松沉吟了一下，道：「我要15%的利潤分成！」

　　張然從包裡取出一份製片合同擺在呂克貝松的面前，道：「事情就這麼定了，這是製片合同。你先看看，如沒有異議，我們就把合同簽了！」

　　呂克貝松拿起合同慢慢看起來。標準的好萊塢製片合同，條款非常清楚。他很快就看完了：「合同沒有問題！」

　　合同簽好，兩人都放鬆了，談笑風生起來。

　　這個成本9000的項目真正啟動了！

第202章 參觀工作室

　　飛機慢慢降落在首都國際機場，張然和張婧初下了飛機，推著行李來到機場大廳。兩人人四下裡望望，看到靠著玻璃窗的地方，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中年女人正聊得開心。

　　中年婦女氣質雍容，一雙眼睛很是明亮，像是能看透人心；中年男子西裝革履，手裡面斜舉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張然、張婧初」，是李小晚和陳正宏。

　　李小晚是張婧初的經紀人，在回來之前張婧初給她打過電話，她在這裡相當正常，但陳正宏出現在這裡就有些奇怪了。

　　張然推著禮物過去，跟李小晚打了個招呼，看著陳正宏笑道：「陳總，你怎麼在這裡，也接人啊？」

　　陳正宏笑道：「我不接別人，就是來接你的！」

　　張然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面子有那麼大嗎？」

　　兩人寒暄之間，李小晚把張婧初拉倒一邊去，埋怨道：「你怎麼今天才回來，不是說好電影節一結束就回來嘛，劉導打電話問了幾次了！」

　　「那個，都怪他！」張婧初伸手往張然一指，「他不是要談生意嘛，一個老闆秘書都沒有多寒磣，我扮秘書給他撐門面！」

　　張然鄙視的翻了一下白眼：「喂喂，我什麼時候需要你撐門面了？明明是你想逛銀座買衣服，怎麼怪我身上來了？」

　　張婧初臉上的表情就皺了起來：「討厭，都不幫我隱瞞一下！」她拉著李小晚的胳膊道：「小晚姐，東京的衣服很便宜，巴寶莉比國內便宜了將近一倍。我給你買了一件黑標的大衣，特別漂亮，特別適合你，一會兒你試試！」

　　李小晚知道買衣服什麼的都是藉口，其他張婧初是想跟張然多待兩天，笑罵道：「死丫頭，這還差不多。要是不合身我可不饒你！」

　　張婧初衝張然做了個鬼臉。討厭，然後挽著李小晚的胳膊道：「我選的肯定合身！」

　　出了機場，張婧初上了榮信達的保姆車；張然則上了陳正宏的車，陳正宏無事不等三寶殿。肯定有事。

　　車子啟動後，陳正宏把著方向盤問道：「你回學校對吧？」

　　張然點點頭：「對。先學校。如果你沒事的話，等我把行李放下，帶你去參觀一下特效工作室。我建立了一個特效工作室叫天工重彩！」

　　「特效工作室？」陳正宏很是詫異，特效這玩意可是高科技。可不是小錢就能弄出來的。不過轉念一想，張然拍《時間囚徒》時就自己組織人做了特效，而且做得不錯。開特效工作室倒也不奇怪，「什麼時候開張的？都不給我誰一聲。好歹送個花籃啊！」

　　「沒開張多久，就上個月的事。接下來的電影會有很多特效，如果完全請外國團隊來做。那就太貴了。更重要的是特效未來電影的發展趨勢，因為我以後有很多計劃都會用到這個工作室，就把這個架子先搭了起來，以後慢慢完善。」

　　「你想得很長遠，」陳正宏對張然相當佩服，「好萊塢電影的裡的特效太厲害了，國內現在還沒有，不過肯定會越來越多，建立特效工作室肯定大有作為，這點你比其他人想的長遠。」

　　說到這裡，陳正宏笑了起來，不過心裡還是有些遺憾的。他非常欣賞張然，知道這個年輕人前途非凡，一直想把張然拉到自己的陣營，跟自己一起拍電視劇。但現在他算是徹底斷了念想，自己這座廟太小了，請不到真神的。

　　儘管不能讓張然為自己所用，但張然是自己的朋友，以後肯定是有合作機會的。陳正宏笑了笑道：「我看你們的電影在日本放映的時候，觀眾人潮洶湧，報紙上都說青年導演揚威東瀛，看樣子片子應該賣得不錯？」

　　張然笑著道：「賣了160萬美元，1300萬人民幣，扣除成本賺了一點。」

　　陳正宏心裡算了一下，1300萬，去掉成本600萬，就是700萬。再加上國內的收益，恐怕收益要超過千萬了。比自己拍一部電視劇還要多！

　　雖然有些羨慕，但陳正宏還是沒有涉足電影的想法，電影風險實在太大了。如果張然是導演他倒是願意，不過張然哪裡還需要別人的投資：「今天我找你是有個事，《黎明之前》後期做得差不多了，我準備組織看片會，邀請對《黎明之前》感興趣的電視台到場。希望你能夠出席！」

　　張然一愣，他倒是願意出席，只是哪有時間，苦笑著搖頭：「我恐怕沒法到場，我會學校之後要組織我們班學生進行一次異地生存體驗，然後馬上就要飛美國，根本沒有時間。再說了，張建東老師才是正導演，我是副的，他去就行了！」

　　其實張然原本打算國慶之後就帶班上學生做異地生存體驗，但九月份曹炳坤做了闌尾炎手術，需要休養。這是集體活動，可能整個大學期間就只有這麼一次，張然不希望任何一個學生缺席，因此就推後了。

　　接下來張然要去美國完成電影的前期工作，還有《爆裂鼓手》的上映，新片預售，電影的拍攝等等，根本沒有時間。等到這些工作忙完，學生就大三了。進入大三學生們就要外出接戲，就更沒有時間做這個訓練。因此如果現在不帶學生去，以後就真的沒有時間帶他們去了。

　　聽到張然推辭，陳正宏有點著急，張然現在人氣正旺，有他到場對賣片絕對有好處，趕忙道：「張建東老師肯定會到場，但是你也得到，現在你可比他火。不需要耽誤你多少時間，就一天。都說作品是導演的孩子，《黎明之前》就是你的孩子，難道你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賣貴點嘛？」

　　張然對陳正宏這個說法很不滿，板著臉道：「我有那麼禽獸嗎？連自己的孩子都賣！」

　　陳正宏哈哈笑道：「口誤口誤，是嫁閨女總行了吧，難道你不希望自己閨女嫁個好人家？」

　　其實陳正宏說得不錯，《黎明之前》雖然主要是張建東在複雜，但也有張然的心血，便不再推脫，問道：「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進行？」

　　陳正宏道：「13號上午。在魔都喜來登酒店進行！」

　　聽到在魔都張然笑了起來。點頭道：「那就沒問題，我也正好帶班上的學生在魔都去進行生存體驗。13號正好在魔都，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車子在黃亭子路停下，張然回教師宿舍放下行李。重新回到了車上。車子往前開了一會兒，到了中關村。陳正宏找不到地方。轉頭向張然問道：「前面怎麼走？」

　　張然看了外面一眼：「左轉，往前面開兩百米就到了。」

　　很快，陳正宏在寫字樓的地下停車場停好車。兩人下了車，抬腳朝電梯走。進了電梯。張然順手按了三樓。

　　到了一樓，電梯門打開，走進一個人來。手裡捧著一本書，張然看到這人。頓時笑著道：「老陳啊，這麼看什麼書呢？這麼專心！」

　　陳寧宇看到張然頓時滿臉驚喜：「張然，你回來了。上午寧皓還跟我說。你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在日本有艷遇，樂不思蜀了！」

　　「這臭小子簡直欠揍，竟然敢這麼編排我！」張然笑著搖搖頭，轉頭對陳正宏道，「陳哥，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學校的陳寧宇老師，同時也是天工重彩的負責人。老陳，這是東陽正雨的陳正宏陳總，上半年我拍的《黎明之前》就是陳總投資的。」

　　聽了張然的話，陳寧宇伸出手和陳正宏握握手，笑道：「陳總我當然認識，報紙上經常能看到陳總的照片，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見面。我們是特效公司，陳總你是影視公司，希望以後有合作的機會！」

　　「肯定有機會的，我跟張然是老朋友，有需要肯定會找你們！」陳正宏自然不會拒絕，微笑著應承道。雖然現在公司拍的主要是現代戲和民國戲，但將來完全有可能拍神話題材，那就需要特效了。

　　電梯很快到了三樓，三人走出電梯，走了幾步，就看到了天工重彩的招牌。一枚紅色的印章，上面用小篆寫著「天工」兩個字，跟後世北平奧運會的會徽有些像。現在奧運會的會徽還沒有發佈，陳正宏並沒有見過，不過這標誌還是他眼前一亮，覺得十分漂亮。

　　陳寧宇側身對陳正宏比出一個請的手勢，笑著道：「陳總，裡面請！你第一次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工作室的情況！」

　　房間裡面擺滿了幾十台電腦，一個個的隔開，形成了私人的空間。此時，工作室的人員正在繁忙的操作著設備，正在專心的製作特效素材。專注的工作讓這些員工都沒注意到張然三人的到來。看到這一幕，張然暗地裡點點頭，他喜歡專注的人。

　　張然走到最近的特效工作人員身邊，看了一眼屏幕，問道：「這是做楓葉刀市的3D模型吧？」

　　特效工作人員「恩」了一聲，抬頭看到張然，「啊」的叫了一聲，隨即站起來，驚喜的叫道：「張老師，你回來了！」

　　他這麼一喊，所有人都向這邊看來。員工基本都是北電的畢業生和學生，其中好些都參與過《時間囚徒》的特效製作，跟張然很熟。此刻，所有人都站起來，齊聲鼓掌。大家都看到了《爆裂鼓手》在東京首映時候的盛況，那熱烈的場面讓每人都覺得格外振奮，覺得揚眉吐氣。

　　「行了，跟我就別客套的！」張然擺擺手，讓大家放下手，然後吸了一口氣，大聲宣佈道，「很多人都知道我為什麼去東京，現在可以告訴大家結果，我見到了呂克貝松，把合同簽下來了，現在他是我們這部電影的製片人！」

　　整個現場瞬間安靜，瞬間爆發出巨大的歡呼聲，排山倒海。

　　陳正宏的耳朵差點被震聾，不過更讓他震驚的是呂克貝松這個名字，壓低聲音問道：「張然說的呂克貝松，不會是那個拍《這個殺手不太冷》的呂克貝松吧？」

　　陳寧宇看到了陳正宏眼中的震驚，得意地道：「難道還有第二個呂克貝松嗎？就是他！」

　　陳正宏徹底驚呆了，呂克貝松啊，國際大導演啊，張然竟然把他請動了，怎麼做到的？

第203章 3D故事板

　　跟工作室的員工打過招呼後，張然看了看幾個員工的電腦，見大家都在做建築。轉頭看向陳寧宇，問道：「PREVIZ做了多少了？」

　　「有兩分多鐘！你看看效果吧，也不知道你滿不滿意！」陳寧宇以前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PREVIZ，這個概念還是張然告訴他的。這大半個月來，他帶了五個人在忙這個，眼圈都有點兒黑，幾天沒睡囫圇覺了。

　　張然對速度不是太滿意，大半個月才做兩分多鐘，有點慢。不過也沒辦法iClone這款軟件還沒出來，只能用Maya來做。要是有iClone，做起來要方便很多。張然點點頭，看向陳正宏問道：「陳哥，一起去看看？」

　　陳正宏第一次聽到PREVIZ，不知道是什麼西洋玩意，頗為好奇：「好啊，我也想見識見識你們搗鼓的先進玩意！」

　　三個人一起往放映室走，張然邊走邊給陳寧宇解釋什麼叫PREVIZ。

　　PREVIZ有人稱為視覺預覽，也有人把它形象的叫做「動態分鏡」，「3D故事板」，「導演的電子沙盤」。簡單說就是在電影籌備的時候，將整部電影用動畫製作一遍，做成簡易的3D動畫片，用來展示演員走位，取景，攝影機角度，攝影機運動等大方向，供導演，攝像指導等人拍攝時參考。

　　好萊塢商業大片都會製片3D故事板，大場面的戲特別多，事先不精心設計好，拍攝一旦出錯損失就很大。有了3D故事板，每個人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該怎麼做，減少了出錯的可能。

　　同時，大片往往特效多，光靠一家公司完不成。有了3D故事板，視效製片人就可以用來作招標的工具。他們會將3D故事板一場發給很多視效外包公司。每個視效工作室可以先看看3D故事板。清楚的瞭解有哪些挑戰。這樣。這些外包公司對人力和資源等的報價計算會精確的多。除此之外，有了3D故事板，導演對整部電影有了準確的概念，對特效鏡頭改來改去的可能性也少一些。能夠節約不少成本。

　　當然，像張然這種獨立電影人則可以一個預告片或做出一場打樣。用來籌到整部電影資金。不用向彼得傑克遜拍《指環王》那樣孤注一擲，自己招募演員拍幾十分鐘的樣片來拉投資。

　　陳正宏在影視圈摸打滾好些年，見過不少劇組和導演。在國內現在只有張一謀、馮小剛這樣大導演才會畫故事板。其他導演往往都是文字的分鏡頭劇本。張然現在都玩3D的了，真的是跟國際接軌！他不由問道：「這要花不少錢吧？」

　　張然笑著道：「大概100多萬！」

　　陳正宏無奈地搖搖頭。沒想到做這個玩意這麼貴，難怪國內沒人做，不由問道：「你這部電影預算多少？」

　　張然道：「9000萬美元！」

　　陳正宏下巴差點掉下來。9000萬，還是美元！他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張然。實在想不通這筆錢從哪裡來，就是張一謀也沒這麼大面子吧？這傢伙真的是妖孽啊！

　　這時，陳寧宇啟動投影儀。點開了播放文件。

　　畫面中，巨大的高樓，牆上是巨大的十字架。十字架的中間有個撞擊形成的坑，一個人嵌在了牆裡。距離大坑不遠，一個神色冷峻的男子懸浮在半空中，一手拿做巨大的鐵釘，一手拿著鐵錘，看著坑中的男子。

　　坑中的是反派亞歷山大，懸浮在半空的是主角傑森。

　　何夕極度自戀，他的小說男主角大部分都叫何夕，《六道眾生》男主角也叫何夕。張然準備用好萊塢明星做男主角，自然就不能叫何夕了，於是改成傑森；同樣的反派也不能叫郝南村，於是改成亞歷山大。

　　現在播放的是結局部分，講的是傑森通過激戰，用天網將亞歷山大困住，然後將其釘死，從而拯救了整個世界。

　　此刻畫面中，傑森將鐵釘對準亞歷山大，手裡的鐵錘高高舉起：「你無處可逃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亞歷山大徹底癱軟了，身體劇烈地哆嗦著，汗水從他的臉上大滴大滴地滾落下來：「你放過我吧。」他喘息著哀求：「我不是人，你不要殺我。」

　　傑森用更高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話：「現在才說這些已經太遲了。」他的眼裡有隱隱的淚光閃動：「想想為你而死的那些人吧，想想你將把世界引向的去處吧！這就是你的報應！」

　　「納命吧！惡魔！以聖靈的名義！」傑森擊打著鐵釘，高聲喊道。

　　血光飛濺，亞歷山大在慘叫。被亞歷山大蒙蔽，將他當成神的信徒們發出一陣驚呼，神怎麼會慘叫，怎麼會流血呢？

　　「以聖子的名義！」污血濺得傑森滿臉都是，但他沒有停止，繼續揮動鐵錘。

　　亞歷山大喉嚨裡發出咕咕的響聲，血泡從嘴裡湧出，他已經說不出話。

　　「以死難者的名義！」傑森繼續揮動鐵錘。

　　亞歷山大的身軀扭曲著忽隱忽現，他在六道世界裡左奔右突但是卻無路可逃，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就像是要暴突出來。污黑的血順著鐵釘往下淌。

　　「以正義的名義！傑森的神色已是極度的亢奮，他的心裡升起一股嗜血的快感。

　　亞歷山大抽搐著，口中鮮血不住往下流。

　　傑森停下來，但立刻又補上一下：「以我的名義！」

　　傑森貫穿了亞歷山大的身體，直達背後的十字架。亞歷山大試圖主宰世界，成為「神」，但現在他被傑森釘死在十字架上。

　　視頻放完。

　　張然看著陳正宏，他是旁觀者，又是影視公司的老闆，他的看法具有參考性：「你覺得怎麼樣？如果你是片商，你有買這部片子的意願嗎？」

　　陳正宏點點頭，雖然並不知道故事的內容，但他還是被震住了。鏡頭切換很快，視覺衝擊力非常強，而且傑森義正詞嚴的聲音讓人內心感覺到強大的衝擊力。他十分肯定地道：「真的非常棒。如果我是片商我肯定願意買，不過鏡頭有點血腥。在國內上映肯定會被剪！」

　　張然清楚這一點。《爆裂鼓手》裡面陳為扇周旭耳光的鏡頭，送審的時候都被要求刪掉。在東京參賽的時候張然沒刪，等到國內公映肯定得刪。打耳光的鏡頭尚且如此，更何況釘死人的鏡頭：「這片子主打海外。這些鏡頭肯定要拍出來，等國內上映的時候剪掉就是了！」

　　陳正宏點了點頭。現在全國一年的票房才一億多美元，9000萬美元的投資，靠國內絕對會傾家蕩產：「說實話。看完這一段動畫，我很期待這部電影！」

　　聽到陳正宏這麼說張然笑了笑：「有你這句話我放心不少！」他轉頭對著陳寧宇道：「鏡頭沒問題。是按設計來的。但畫面還是太粗糙，其他部分粗糙點無所謂，大家能看出怎麼回事就行。但這場打鬥戲一定要做精緻點。二月份我們要拿這部分戲到柏林去預售，效果越好我們在預售的時候越有利。」

　　陳寧宇聽到要拿這場戲到柏林去預售。神色有些凝重。把現在已經做好的鏡頭作精緻些沒問題。但在前面傑森和亞歷山大打鬥的部分需要動作指導跟導演把動作設計好，現在沒有動作指導，他們沒法做：「你得和動作指導把動作和鏡頭設計好。把具體的內容拿出來，我們才有辦法做。」

　　張然凝重地點點頭，打鬥戲肯定得找武術指導來設計。他已經拜託梁家輝跟袁和平聯繫了，只是還沒有對方的消息：「我會盡快聯繫的，等我從美國回來，會把相關的人員和資料都帶回來！前面的打鬥戲有二十多分鐘，柏林電影節是二月中旬，只有一個多月的時間，到時候要辛苦你們了！」

　　「沒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陳寧宇笑了笑，然後看著張然道，「不過光靠我們現在這點人肯定完不成，需要招不少人，成本會增加不少。」

　　「該花的錢就得花，咱們特效的預算相當充足，不需要擔心！」張然為電影準備了五千萬美元的後期和特效費用，根本不在乎這一點小錢。現在關鍵是時間，如果趕不上柏林，就只能等到戛納電影節去預售，要多等三個月。

　　從放映室出來，張然繼續帶陳正宏參觀工作室，給他介紹了各個部門的作用，並作了相應的演示，讓陳正宏大開眼界。不過陳正宏也知道張然忙，參觀完之後，和張然聊了一陣就離開了。

　　張然和陳寧宇聊了一會兒，就給寧皓、趙飛和邱元旭打了電話，把他們都召集到了工作室。張然打算明天晚上帶學生離開北平，去魔都進行生存體驗。在魔都待一周就去美國，著手美國那邊的籌備。估計要十二月底才回來，必須把該安排的安排妥。

　　寧皓的項目《傷心者》是張然投資，他肯定的過問一下籌備的情況。寧皓原本想要張婧初做女主角，當時張然沒答應，現在可以讓張婧初試試了。電影《爆裂鼓手》的發行早就敲定好了，由中影發行。營銷策略也早就制定好。只需要邱元旭盯著整個項目，保證不出意外就行。趙飛是接下來這部電影的攝影師，現在已有的手繪故事板都是他和張然商量後敲定的。張然不在的這段時間裡，肯定得由他來盯著3D故事板的製作。

　　等張然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回到宿舍已經快十二點。他坐在桌子前微一沉吟，拿起手機撥通劉一菲的電話。跟班上的學相比生劉一菲更需要接受生存訓練，她最缺的就是生活。

　　電話剛一接通，劉一菲就歡喜地叫起來：「師父，你回來了？師父，你的電影在日本很受歡迎哦！師父，你什麼時候找我拍電影嘛？」

　　張然輕輕搖頭，就你那點可憐的演技，在練十年吧！等劉一菲把話說完，才道：「你在什麼地方拍戲，最近幾天戲多不多？」

　　劉一菲歡快地道：「在天龍八部影視城，最近幾天都沒我的戲。師父，你來看我嘛，我都好久沒看到你了！」

　　張然點點頭，既然她最近沒戲要拍，正好抓過來訓練，當即道：「把電話給你媽媽，我有話要和她說！」

第204章 出發魔都

　　吃過早飯，張然慢悠悠地走進表導樓，走進了01表本的教室。

　　班上一半的學生已經在教室裡，都換上了戲服，等著交作業。

　　他們一直知道張然厲害，但東京電影節之後他們才發現張然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厲害。東京電影節兩項大獎，更重要的是到現在為止他已經捧出兩個影帝了，就連周傑輪這個沒演過戲的，都備受好評。

　　張然曾經對他們說過，好好學習，不要急著出去拍戲。只要你們好好學，別人不找你們拍，我找你們拍！所以班上的學生都躍躍欲試，準備在張然面前好好表現。

　　此刻，他們看到張然進來，呼啦一下就圍了上來，對著張然嘰嘰喳喳地說不停：「張老師，你來了！」

　　「張老師，《爆裂鼓手》在日本好受歡迎哦，給我們講講電影節的事吧？」

　　「對啊，講講吧！」

　　張然在學生們面前向來隨意，就聊起自己在電影節的所見所聞。很快就把班上的學生侃得暈頭轉向，山田洋次、呂克貝松，這都是大神級的人物啊，張老師古人厲害。。

　　當然，如果他們知道張然下一部電影成本9000萬美元，不但會請呂克貝松做製片人，而且打算請基努裡維斯、阿德里安布勞迪，恐怕就更無語了。

　　沒多久，班上的學生到齊了，李心悅和周正也到了。張然就和兩位老師坐在一起，開始檢查學生的作業

　　表演系學生交作業往往需要準備道具，需要佈景，準備錄音帶。01表本大一的時候也會佈景，也有音樂，但現在這些都被張然禁止。讓學生單純的表演，用外部動作、內部動作、語言來表現人物，呈現故事，他是在按照貧困戲劇在要求學生。

　　學生一組一組輪流上台表演，演的都是指定小說、話劇的片段。其他的學生演得不錯。就是王洛丹和賈奶亮的表演讓人難以滿意。賈奶亮演戲向來浮誇。這次犯人表演卻扭扭捏捏，畏手畏腳，他扮演的人物明明是怒氣爆發，竟然讓他演得平淡如水。

　　張然有些惱火。這種戲都演成這樣，顯然沒有下功夫。他的臉沉了下來：「叫道：」賈奶亮。你搞什麼鬼，演的什麼玩意？你告訴我，人物的心理狀態是什麼樣的？」

　　「憤怒！」

　　「憤怒到什麼程度？」

　　「想打人！」

　　「從大一到現在。我反覆強調，表演不能演情緒。要組織出具體的動作。既然你憤怒得想打人，那就把相應的動作拿出來，你就打呀！你怕什麼？王洛丹是老虎嗎？」

　　「那我打了？」

　　「你以為我跟你開玩笑啊！」

　　賈奶亮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醞釀好情緒，衝王洛丹大喊一聲：「你這個賤人！」

　　說著。他抬起巴掌就朝汪珞丹扇去，可他的手掌距離王洛丹的臉還有二十多厘米的時候就收力，輕輕的在王洛丹的臉上摸了一下。

　　張然一口老血差點沒吐出來：「賈奶亮。你這是打人啊？有你這樣打人的嗎？你這演得是憤怒的丈夫打老婆嗎？你演得是西門慶調戲小姑娘！」

　　班上的學生笑成一團，「被調戲」的王洛丹更是笑得直不起腰來。賈奶亮這小子平常就很猥瑣，配合他剛才的動作確實有西門大官人的風範。

　　賈奶亮雖然臉皮厚，此刻卻是一張臉通紅，辯解道：「張老師，你說王洛丹這小身板，我要是一巴掌過去，她還不給打壞了。」

　　張然一向反對演假戲，他希望看到真實可信的表演，打耳光這種戲他希望來真的。當然，真打並不意味著真的要結結實實的抽在臉上，要是一巴掌把對手戲的演員臉打腫了，那接下來的戲就不好演了。他說的真打是打人者要學會收力，同時被打者也要學會配合。這樣三分的力量打在臉上，能演出十分的效果來。

　　傳統電影裡的耳光戲，受舞台劇影響，一般都玩假打蒙太奇，即一方揚手假裝一巴掌打過去，一方則不無誇張地一捂臉，此時，鏡頭一轉，被打者臉上就會誇張地出現事先做上去的五根手指印，血紅血紅。改拍錄影帶之後，耳光戲在表演上就廣泛地採用了反切法，就是打耳光的演員先把手貼在吃耳光者的臉上，然後用力向外抽開，剪輯的時候倒過來播就行了。

　　不過拍戲的過程一旦打了六七條之後通不過，往往演員比導演更急，就會主動建議不如來真的。當然來真的也很麻煩，三線打一線，片酬低的抽片酬高的，就比較微妙。比如一個四線小演員要打劉德華的耳光，絕對是誠惶誠恐，他會考慮很多，萬一劉德華打疼了，萬一打重了，那後果會不會很嚴重？不敢輕易下手。

　　賈奶亮和王洛丹沒有演過打耳光戲，拿捏不好倒也正常。張然當即上台給賈奶亮和王洛丹講怎麼打，怎麼配合，然後讓他們重新來。

　　賈奶亮重新醞釀情緒，喊聲一聲「你這個賤人」，一巴掌向王洛丹扇過來。這一次他沒有收力，狠狠地扇了過來，只是他的巴掌離王洛丹的臉有五六厘米遠，扇的完全是空氣

　　張然真的是有抽賈奶亮的衝動，完全搞不懂他在想什麼：「賈奶亮，你演得還能再假一點嗎？你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會暗戀王洛丹，捨不得打她的吧？」

　　賈奶亮聽到這話頓時急了：「張老師，你別亂說，丹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不喜歡打女生，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打就是了！」

　　表演重新。

　　賈奶亮醞釀好情緒，眼中閃現著憤怒的火花，大喊一聲「你這個賤人」，一巴掌向王洛丹扇過去。

　　啪——

　　這一回，賈乃亮的巴掌結結實實的扇在了王洛丹的臉色，耳光無比響亮。教室裡的其他人都被震住了，賈奶亮這廝太禽獸了，真下得去手啊！

　　王洛丹完全被打傻了，捂著臉，淚眼朦朧地看著賈奶亮說不出話來。

　　賈奶亮也有些傻了，立刻蹲下。不住的求饒：「丹丹。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啊，沒事吧？剛才，我太投入了！」

　　張然看著賈奶亮不知道該怎麼說，這才是賈奶亮的浮誇風格。像他這種愣頭青演戲不懂得控制，特別容易過火：「賈奶亮。要注意控制，王洛丹的臉都給你打腫了。」

　　賈奶亮自知理虧，低頭道：「張老師。我以後會注意的！」

　　王洛丹雖然臉火辣辣的疼，但並沒有怪賈奶亮的意思：「張老師。你就別怪他了，我沒事，這不都是為了拍戲嘛！」

　　張然聽到王洛丹這麼說。微笑著點頭。雖然班上的學生演技都還很嫩，但專業精神有了。這一點很重要！只是他看著王洛丹臉上清晰的巴掌印有些犯愁。明天還要進行生存體驗呢，站起來道：「賈奶亮帶丹丹去醫務室，臉上的腫得趕緊消掉。不然明天就麻煩了。」

　　賈奶亮和黃聖衣帶著王洛丹去醫務室消腫去了，其他人繼續表演。

　　直到十二點半，所有的作業才檢查完，學生們紛紛結伴相吃飯去了。臨走的時候，張然告訴他們，下午兩點準時到教室，有重要安排。

　　張然帶著李心悅和周正到了食堂三樓的呱呱食街，一邊吃飯，一邊聊接下來的安排。

　　帶學生們到魔都進行生存體驗開學的時候張然就跟李心悅和周正講過，並且商量過具體的步驟，只是因為曹炳坤住院，拖到了現在。

　　下午兩點，學生來到教室集合，都好奇地看著張然，不知道他有什麼重要安排。

　　張然見學生們一臉期待，打開包，從包裡取出一疊火車票來。這些車票是昨天在工作室的時候，讓邱元旭幫自己訂的。他看著班上的學生，緩緩地道：「這是今天晚上七點半前往魔都的火車票，是為我們大家準備的。接下來的十天，我們需要將在魔都進行生存體驗。」

　　聽到晚上去魔都，整個教室頓時沸騰了。

　　賈奶亮搶先問道：「張老師，什麼是生存體驗？」

　　張然解釋道：「很簡單，大家每人帶二十塊錢，在魔都生活十天。我一直對大家講，觀察生活不如體驗生活。有些東西光觀察，沒有體驗，那是沒有效果的。不過現在我要對大家說，體驗生活不如真正地生活。上學期觀察生活練習的時候大家都到外面打過工。但我們現在要做的要困難很多，你們得像普通的打工者那樣去求職去工作。你們只有二十塊錢，如果你們做得不好，那只能露宿街頭，你們會面臨真正的生存壓力。這回，你們要真正的走進生活，去體會生活的酸甜苦辣，而不是像從前那樣輕鬆。」

　　聽到二十塊錢，在魔都生活十天，學生們並沒有覺得有多困難。黃聖衣就是魔都的，不少人在魔都有同學。大家就開始交頭接耳了起來，商量著帶什麼東西，到時候怎麼玩。

　　「聖衣，你可是地主，到時候可要帶我們到處看看，外灘、東方明珠，還有魔都有什麼好吃的你也要帶我們去嚐嚐！」王洛丹拉著黃聖衣的胳膊歡天喜地地道。長這麼大她還沒去過魔都呢，正好利用這次機會去好好轉轉。

　　「沒問題，我帶你們到場逛逛，先去外灘、南京路逛逛，然後帶你們去城隍廟吃好吃的，晚上丹丹你就住我家。」黃聖衣拍了拍胸口，豪氣十足地道。難得全班同學到魔都去，肯定要好好招待，她可不是小氣的人。

　　「對啊對啊，聖衣，機會難得。這次我們順便把家長見了嘛！」王俊毅笑嘻嘻地看著黃聖衣，厚顏無恥地道。

　　「滾！臭不要臉的，誰跟你見家長？」黃聖衣直接給了王俊毅一腳。

　　其他人都笑做一團，王俊毅這傢伙，除了賈奶亮，就數他不要臉！

　　李心悅見學生們一個個興奮不已，就跟要出門旅行似的，輕輕搖頭。你們高興得太早了，你們以為只是二十塊錢生活十天那麼簡單？還有很多條件你們張老師都沒有說出來呢！到時候有你們哭的。

　　張然拍拍手，示意學生安靜：「現在大家回去收拾東西，每人就帶一身換洗的衣服，不要大包小包的，我們不是去旅行，除了換洗衣服和生活必需品，其他的都不要帶。兩個小時候之後，我們在操場集合！現在解散！」

　　嘩啦——

　　學生們都站起來，歡天喜地地往教室門口湧去。

第205章 生存訓練開始

　　早上七點半，天濛濛亮，魔都火車站的接站口就站了不少人。

　　其中一對母女在人群中特別打眼，中年婦女風韻猶存，穿著駝色大衣，圍著格子圍巾，一看就是富太太；旁邊的少女穿著白襯衫，套著黑色開衫，雪花褲，腳上穿著黑色短靴，配上一張清秀絕倫的臉，帶有一種出塵的氣質。

　　中年婦女不是別人，正是劉曉麗，少女自然是劉一菲。

　　前天晚上，劉曉麗接到張然的電話，知道了生存訓練的事。說實話，她不想讓女兒吃苦。不過她知道張然的厲害，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訓練真的很有效果。

　　這些日子劉一菲堅持穿古裝，看到休慶喊表哥，看到林志影喊段公子，導致有人在背後說她有病，譁眾取寵。不過等到拍攝之時所有的怪話都消失了，劉一菲表演相當自然，就連周小文導演都誇她有天賦。

　　火車到站了，黑壓壓的人潮從站裡外湧。人潮中有一群人特別顯眼，他們背著旅行包，打扮十分簡單，但形象氣質特別出色，讓人不得不多看兩眼。

　　「師父！」劉一菲看到戴著墨鏡的張然一聲歡呼，跑過去抱住他的胳膊搖啊搖，跟蕩鞦韆似的。

　　「包子，我的胳膊是鞦韆嗎？」張然伸手在劉一菲的額頭一彈，教訓道，「現在師父是名人，這裡是公眾場合，要是被記者拍到，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我的女粉絲得多傷心啊！」

　　「師父，你真臭美！」劉亦非揉了揉額頭，笑盈盈地道。

　　張然走到劉曉麗面前，笑著道：「劉女士，久等了！」

　　劉曉麗衝張然笑著點點頭：「沒有沒有，我們也剛到一會兒。張老師，茜茜這幾天就麻煩你了！」

　　張然拍拍劉一菲的腦袋：「沒事，集體活動，多一個人反而熱鬧點！」

　　劉曉麗跟張然簡單聊了幾句。又叮囑劉一菲要聽師父的話。要跟其他哥哥姐姐搞好關係，就轉身離開了。

　　張然知道班上有些學生認識劉一菲，但絕大部分不認識。他看著背著包笑嘻嘻的劉一菲介紹道：「這是你們的小師妹，叫劉一菲。外號包子，這次她跟咱們一起進行生存訓練。她年齡比較小，大家要多照顧點！」

　　劉一菲笑嘻嘻地自我介紹道：「大家好，我叫劉一菲。小名叫茜茜，哥哥姐姐多多關照！」

　　「茜茜。你好可愛啊！」

　　「是啊！是啊！好漂亮啊！」

　　劉一菲被大家圍了起來，左看看右看看，劉一菲也笑嘻嘻的跟著大家打著招呼。

　　張然見學生都喜歡劉一菲很高興。拍拍手，讓學生排隊集中。宣佈道：「帶了銀行卡的在卡上寫上名字，所有人把錢和卡交給周老師，每人身上只留二十塊。不要多留。他會給作登記，等活動結束，會把錢退給你們！」

　　學生們都沒有多想，排隊把銀行卡和多餘的錢交給周正。

　　等所有人上繳完畢，張然宣佈政策：「從現在開始忘掉你們大學生的身份，你們是來自各地的打工者。在找工作的過程中不能告訴對方你們是北電的學生，也不能告訴他們這是生存訓練。記住，現在你們就是一群高中畢業，出來打工的人。當然，你要是偷偷說我肯定也不知道，但你們能夠騙過我，騙不了你們自己！另外，唱歌跳舞這種活不准接，酒吧舞廳之類的娛樂場所不准進！」

　　說到這裡，張然稍作停頓，繼續道：「最重要的一點，回去的時候所有人必須坐飛機，同時你們得把火車票的錢還給我，機票的價格是1100塊，火車票是400，也就是說每個人每天去掉吃飯住宿的錢，要掙150塊！」

　　學生們本來一臉輕鬆，等到張然講完全傻了。上半年，在觀察生活階段，班上很多學生都外出去體驗，超市打工、做促銷、煎餅等等，一天下來也就幾十塊！

　　他們本以為跟觀察生活一樣，不會有太難。沒想到現在的要求如此之高，不但不能暴露身份，還要自己解決住宿的問題，每天更是要掙150，真的太難了！

　　眾人面面相覷：「難度也太大了吧，張老師！」

　　「是啊，太難了！坐火車回去不行嗎？」

　　「張老師，你可是我們的親老師，要不要這麼摳門啊？」

　　李心悅和周正相視一笑，哼哼，這下知道厲害了吧！你們張老師太狠了！

　　張然自然不是真在於那幾百塊錢，他要的是壓力，笑道：「這叫親老師明算賬。這次的活動是有難度，沒難度有意思嗎？在北平隨便找個地方就可以打工，用得來魔都？你們以為我們是來做什麼的，過家家嗎？」

　　聽到張然這麼說，賈奶亮搶先道：「張老師，其他人不知道，但我肯定沒問題。不就是每天掙一百五嘛，小意思！」

　　「張老師，我能做到！」

　　「我也能行！」

　　張然點點頭：「我相信大家能做到。不過到底怎麼做，這就要考驗大家的觀察力和判斷力了。接下來的十天會非常辛苦，如果覺得自己做不到，完成不了，隨時可以退出，我買機票送他回去！現在有人要退出嗎？」

　　異口同聲的回答：「沒有！」

　　接下來，張然給學生分組，加上劉一菲共三十一個學生。李心悅和周正一人帶十個，張然帶十一個。怎麼分組，張然早就跟李心悅和周正商量好了的。每個小組人都很多，不可能在一家店，或者一份工作就解決所有人的問題，到時候肯定會拆分開。曹炳坤、季辰這些能力比較強的分被安插在各個小組，起帶頭的作用。

　　張然強調每人的手機都保持開機狀態，每兩個小時和大家聯繫一次，讓大家知道彼此的情況，確保每個人安全。同時，約定晚上就點，在上戲華山路的大門口集合。上一世張然在上戲讀書，對那一片比較瞭解。如果有什麼問題，他隨時可以趕到。

　　交待完情況，李心悅和周正帶著各自的小組離開火車站。開始了異地生存之旅。

　　張然打量著劉一菲。這孩子現在小有名氣，長得又太過招搖，在活動的過程中很可能會被路人認出來。當即對劉一菲道：「包子，你現在是明星。很多人都認識你，為避免讓人認出來。我給你化個妝！」說著，他招手道：「聖衣，眉筆和粉撲拿來用用！」

　　劉一菲鼓著臉想了想。叮囑道：「師父，你好好化哦！」

　　「放心吧。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師父號稱美容聖手！」張然應了一聲，從黃聖衣手中接過化妝盒，在劉一菲的臉上搗鼓起來。

　　等張然畫完。劉一菲對著鏡子一照，差點被丑哭了。張然給他化了一對蠟筆小新的粗眉毛。臉上還點了兩顆黑痣。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她哭喪著臉道：「師父，你畫得好難看，我不要這樣出去！」

　　張然臉一沉：「我空沒功夫給你講條件！」

　　劉一菲委屈地道：「臭師父。大魔王！」她抬起頭看著張然，突然眼前一亮，興奮地叫道：「師父，你也很有名，可能被認出來，你也要化妝，我給你化！」

　　黃聖衣也跑來湊熱鬧：「張老師，我給你化吧，我的手藝你應該信得過的，保證把你畫得漂漂亮亮的！」

　　哼哼！讓你們化，鬼知道會被化成什麼樣子，我還怎麼見人？本老師現在好歹也是名人了！張然一擺手，道：「不需要，化妝設備早準備好了！」

　　說著，張然打開自己的包，取出假鬍子黏上，又取出一幅平光眼鏡戴上。整個人頓時大變樣，乍一看還真認不出來！

　　「張老師，你直接從陽光帥哥變成了文藝青年了！可惜李邵紅拍《人間四月天》沒看到你，不然就沒黃壘老師沒什麼事了！」黃聖衣眼角一彎，笑嘻嘻的打趣道。

　　「哼哼，你錯了，李邵紅是想請我的，但我一看徐志摩的照片，覺得他不夠帥，拒絕了！」張然得意洋洋地道。

　　「張老師，你真自戀！」聽了張然的話學生們全都笑了起來。

　　等學生們笑過，張然雙手一拍，開始安排工作：「咱們這個組有十二個人，不可能有店把十二個人都要了，因此分成兩個組行動比較方便。黃聖衣，王思維，你們帶四個同學！」張然知道他們有帶隊能力，更何況黃聖衣是本地人：「劉一菲，你到黃聖衣他們這組！」

　　劉一菲跟黃聖衣關係不錯，但她想跟張然一組，拉著張然地手臂搖啊搖，一幅不同意，我就不依的模樣：「師父，我想跟你一組，讓我跟你一組嘛！」

　　張然知道這孩子有依賴心理，跟著自己很多東西體會不到，沉著臉道：「不行，師父這麼安排肯定是有道理的。要是你不願意，我給你媽打電話，讓她把你接回去！」

　　「我沒說不願意！」劉一菲臉鼓起來，氣呼呼地道。心裡不停的抨擊著張然，臭師父，大壞蛋！

　　很快分組完畢，張然小組裡有五個人，三個女生，王洛丹、郭珍、姚欣桐，兩個男生王俊毅和張海。張然叮囑了黃聖衣和王思維一番，就讓他們帶著隊伍離開了。

　　張然看著自己這邊五個學生道：「剛才我說過，老師只是從旁協助，我是你們的保鏢，不是你們的參謀，不要指望我拿主意。做什麼，該怎麼做，全由你們自己定。在這正式行動前，我給你們一個建議，不要傻等，想想自己能做什麼，商量一下該做什麼，怎麼做，然後買張地圖，開始行動！」

　　王洛丹她們意識到張然指望不上，圍在一起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她們幾個能力相對比較弱，不過那是跟張然班的學生比。他們跟張然當過群眾演員，觀察生活的時候又打過工，還在橫店混了幾個月，能力比其他系的學生還是要強。

　　經過簡單的討論，王洛丹他們認為第一天就不要考慮飛機票的事了，當務之急是熟悉環境，尋求經濟來源，不然晚上住宿就成問題了。他們會唱歌跳舞，但這些張然不許，別的他們會的不多，因此打算到餐館打工，洗盤子端菜這個都會。

　　確定目標後，他們振作精神出了火車站。

　　一陣涼風吹來，王洛丹他們一陣戰慄，似乎預示著征途不會一帆風順。完全陌生的城市，身上只有二十塊，而每天必須盈餘一百五。這很難，但他們有信心！

第206章 發傳單

　　從火車站出來，王俊毅在路邊問了一下哪裡餐館比較多，又在地圖上查好公交，眾人就上了車。

　　坐了幾站之後，他們從公交車上下來，一路向前走。只要看到餐館和公司，他們就會小跑上前，逕直推開門詢問是否招人：「您好，需要小時工嗎？」

　　「您好，這裡還用人嗎？」

　　「您好……」

　　現實是殘酷的，得到的只是各種回絕或沉默。

　　十一月初，已經是深秋，天氣有些冷了，不過王俊毅他們頭上都在冒汗，女孩們的劉海都已濕透，貼在臉上。

　　現在他們終於意識到張然的要求是多麼英明，昨天下午張然讓大家回去收拾行李，說好了只帶必需品。結果班上學生大包小包的出現在操場，姚欣桐最誇張，懷裡還抱著個布娃娃。

　　張然將班上的學生臭罵了一頓，真以為是到魔都旅遊啊！學生們見張然生氣了，一個個拖著行李回寢室瘦身去了。再次集合時就沒人拖著行李箱，都是背著一個包，能不帶的東西都沒有帶。

　　碰壁還在繼續，快餐店、麻辣燙、火鍋店、超市……只要一講到只能工作幾天，對方都會拒絕。時間太短了，我們只要長期工！

　　這時組員們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樣下去，大家真的要露宿街頭了。王俊毅看著張然建議道：「張老師，這樣不行啊！人家都不要短工，他們又不知道我們是做生存體驗，根本不會給我們機會！」

　　張然淡淡地道：「你們才意識到嗎？上學期你們出去觀察生活，在外面找工作很容易。那是你們頂著北電，頂著大學生的光環。很多老闆自己都有孩子，他們的孩子也在讀大學，聽到你們是大學生會想到自己的孩子，會心生同情。現在你們沒有這身光環，只是一群普通的求職者！他們自然會拿對普通人的態度對你們。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

　　姚欣桐揉了揉大腿，走到現在她的腿都走疼了。哭喪著臉道：「張老師。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張然攤開雙手道：「不要問我怎麼辦，關鍵是你們能做什麼？做事總得有個方向吧，你們得想清楚自己能做什麼。搬磚簡單，你們能做嗎？」

　　王俊毅沉吟道：「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們有六個人，一起找到工作的可能性不大。分成兩個小組吧！我和陳海帶一個女生。就丹丹吧！我們再找一下，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去找偏體力的活。必須得把今天的飯錢和住宿的錢掙夠。張老師，你帶郭珍和姚欣桐。她們兩個女生做促銷、發傳單之類的輕體力活應該沒問題。你覺得怎麼樣？」

　　其他人都看著張然，想聽聽他的意見。張然聳聳肩膀：「我是保鏢，沒意見。不過我必須提醒一下每個組最少三個人。之後不能再分組，否則就落單了。出門在外安全最重要。郭珍、姚欣桐，你們兩個有什麼看法嗎？」

　　郭珍和姚欣桐倒是願意跟張然一組，就算張然不給出主意。但有他在身邊，至少就覺得很安全：「我跟張老師一組！」

　　王俊毅見大家都沒意見，就道：「那就這樣，大家保持聯繫。」

　　分組之後，王俊毅他們三個走了。張然看著自己手下的兩個女生，一個是小迷糊，一個是小嬌氣，有點頭疼，就道：「王俊毅建議不錯，你們兩個是嬌滴滴的女生，平常也沒幹過粗活，發傳單，做促銷確實很適合你們。只是我們現在去哪裡找活呢？」

　　姚欣桐搖頭道：「我不知道。」

　　郭珍也不知道，她想了想道：「張老師，要不我們去問問那些發傳單的吧？」

　　張然笑著鼓掌：「小迷糊，越來越聰明了！」

　　雖然郭珍的建議不錯，但真要找到活還是不容易。倒是有家做化妝品的，見郭珍她們長得漂亮，皮膚又好，是活廣告，讓她們留下電話，明天上午做促銷。

　　時間走向一點，郭珍她們還是沒有找到活，又累又餓，看到路邊誘人的火腿、烤雞及各種飲料、零食，饞得直嚥口水。她們身上現在只有十多塊錢，尤其是姚欣桐，從火車站出來，其他人都是買的礦泉水，她買的是脈動，身上的錢就更少了。

　　現在她們都不敢亂花錢，面都不敢吃，只好奔著饅頭去，每人買了兩塊錢的饅頭，又買了一袋最便宜的鹹菜。就這樣，他們頭對著頭，一人抱著一個饅頭啃。

　　郭珍比較迷糊，雖然感覺很辛苦，但挺樂呵。姚欣桐就不行了，有名的嬌氣，一邊啃饅頭，一邊啪啪的往下掉眼淚，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張然有點受不了，皺眉道：「這才第一天就受不了！要是受不了你可以退出，我給你訂一張機票，你晚上就可以坐飛機回學校了！」

　　姚欣桐抬頭看了張然一眼，感覺他目光有點冷，趕緊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搖頭道：「張老師，我不回去！」

　　張然微笑道：「那就趕緊快吃，吃了我們還的繼續找活。不然今天就要露宿街頭了。我可不是開玩笑的，要是掙不夠住宿的錢，真的會讓你們露宿街頭！」

　　姚欣桐「嗯」了一聲，抹著淚繼續啃饅頭。

　　三人在路邊就水吃了饅頭，重新開始找活。一路上依然是不斷被拒絕，直到在家樂福門口遇到一女子在發傳單。郭珍過去一問，發傳單的女子告訴他們，正缺人手。

　　兩個女生歡呼起來，找了幾個小時，終於找到活了，太不容易了！

　　發傳單的主管是個三十來歲的女人，她對郭珍和姚欣桐很滿意，表示可以給她們這份工作。不過女子看了張然一眼，拒絕道：「我們不要男的！」

　　郭珍和姚欣桐有些傻眼了，他們跟張然是一組的，這下可怎麼辦啊？

　　張然也不急，微笑著道：「美女，我們是一起的。我有發傳單的經驗，一般人發傳單發不過我的。發傳單有規律，什麼人會接傳單，什麼人不會接傳單。是有講究的。穿西裝打領帶的上班族一般不會接傳單。他們行色匆匆，急著往地鐵趕。穿著休閒T恤在街上晃蕩的人，多數都會接傳單。打扮艷麗，從頭精心打扮到腳。美甲上閃著鑽石一樣的光的年輕女人，她們是大街上最美的風景。這些人，氣高著呢，在你面前趾高氣揚的走過的時候。大多時候是板著臉的，小廣告她們看到都不會看一眼。」

　　女子愣了好幾秒鐘。才回過神來：「沒想到你懂得挺多的，那你留下吧！你跟她們一樣，發1200張。發完30塊。要認真發。不准亂扔，我們會檢查的！」

　　張然衝女子一笑：「謝謝美女！」

　　女子給張然他們每人發了1200張傳單。厚厚的一疊。張然他們都有包，把大部分的傳單裝進包裡，手裡拿著一小疊走出了家樂福。

　　郭珍崇拜地看著張然。張老師真的太厲害了，什麼都懂，哪像自己什麼都不懂，好奇地道：「張老師，你好厲害哦。以前在美國經常發小廣告嗎？」

　　張然白了她一眼：「胡說！我這麼英明神武的人怎麼會經常發小廣告？只是觀察過。你以為我跟你們一樣整天到處瘋？演員平常在生活中要學會觀察，這是一種積累。知道你們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平常不喜歡觀察，總覺得自己將來要做演員很了不起，太把自己，太把演員當回事了。讓你們去觀察、體驗生活總是放不下自己，從來沒有設身處地去想思考過普通人的心理和處境，你們觀察到的往往都是皮，是很表面的東西。之所以帶你們進行這次活動，就是希望學會你們放下自己的身份，真正進入生活。」

　　兩個女生若有所思地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張然給兩個女生簡單講了一下發傳單的小竅門，叮囑道：「一會兒發傳單的時候保持微笑，嘴巴甜一點，很容易的。快走吧！」

　　郭珍在距離家樂福不遠的路口發，章和姚欣桐又走了一條街，來到街道路口。

　　「姚欣桐，你發那邊。我發這邊，這樣快一點。」張然朝姚欣桐道。

　　「好，那我先去了。「姚欣桐對張然的話很贊同，聽話地往其中一條路上走去。

　　張然也開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發傳單之旅，看到一個中年阿姨，當即走了過去：「阿姨，家樂福優惠了！」

　　「阿姨，看看吧，家樂福打折了！」

　　大街上人來人往，見人就發，肯定是沒效果的。張然發的是家樂福優惠的廣告，針對的都是居家人士。因此，他有針對性地專挑中老年婦女下手。他一邊發一邊在心裡感慨，想不到我張然年紀輕輕的，竟然跟馮遠愣一樣，成中老年婦女之友了。

　　下午三點的時候，張然接到了周正的電話：「張老師，賈奶亮在街上發傳單，被帶進了派出所，怎麼辦啊？」

　　張然聽到這話一愣，這小子夠能的，一到魔都就進局子了，笑道：「沒事，就是帶回去教育幾句。賈奶亮就該多教育教育。你給他說，讓他別當叛徒！」

　　果然半個小時後，賈奶亮發來短信「我胡漢三回來了」，被放出來了，就是不知道被罰款沒有，不然他就慘了。

　　張然動作很快，而且知道發傳單技巧，發到五點就將手上的1200張傳單全部發完，他立刻回身去找姚欣桐。這個小嬌氣，不知道又哭鼻子沒有？

　　沒走多遠，張然便看見姚欣桐依然在街上發著傳單，手上依舊是厚厚一疊，顯然她的成績很是慘淡。

　　美女自然引人注目，不過並不意味著別人會接你的傳單，發傳單看似簡單，但實際上還是要技巧。美女拿著傳單往路上一站，一大堆人不用發就圍了過來，唯一的可能是美女沒有穿衣服。

　　「你幹什麼呀！」就在張然帶著感慨向姚欣桐走過去時，她突然大叫一聲。

　　張然抬起頭，只見姚欣桐對著一個長的蠻猥瑣的禿頂中年人罵道：「流氓！」

　　那個禿頂中年人臉上還帶著一副金絲眼鏡，身上穿著襯衫，面相猥瑣。只見禿頂中年人大叫道：「你這個女孩子，不要胡說八道，你說誰是流氓？」

　　姚欣桐委屈得要命，眼眶裡滿是淚水，不過她拚命忍住了：「你摸我的手！我發傳單的時候，你故意抓著我的手不放！」

第207章 男女合宿

　　很多路人向這邊看來，目光中充滿了鄙視。

　　中年人見狀，滿臉無辜地道：「各位評評理，我從這邊路過，這個女孩非要給我塞傳單，我看她怪不容易的，就收了傳單，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手，她竟然說我摸她！我又不是故意的，怎麼就成耍流氓了？」

　　中年人話說得不卑不亢，極有調理，周圍的人聽了都覺得姚欣桐小題大做。

　　姚欣桐委屈地道：「大家別聽他胡說，他明明是故意，抓著我的手不放！我喊流氓他才放的！」

　　中年男人提高嗓門，質問道：「你發傳單給我，我好心接過來，幹嘛要血口噴人？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明白了，你這是碰瓷！說我耍流氓，然後想私了，故意要訛我錢是不是？你說你年紀輕輕的幹點什麼不好，怎麼做這種事？你對得起家裡的父母嗎？」

　　姚欣桐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耍流氓摸自己的手，還誣賴自己碰瓷，心裡委屈得要命，眼淚在眼眶打轉：「你胡說，明明是你耍流氓！我才沒有誣賴你！」

　　張然本來覺得摸下手不是什麼大事，姚欣桐這種嬌氣的女生就該多經歷點事，這樣才會成長。以後進了娛樂圈肯定會受各種氣，各種委屈，佟麗婭那麼漂亮都有人指著她的鼻子說，長成你這樣還當什麼演員。姚欣桐這麼嬌氣，真的很難在這個圈子待下去。

　　儘管他很不喜歡姚欣桐的嬌氣，但終究是自己的學生，就像做家長的，對自己的孩子有再多不滿，那也不容別人欺負。他看到中年男人得意洋洋的模樣，有些搓火，走過去將中年男子的衣領攥在手中，單手將他拎了起來，狠狠地道：「你這個老不休，調戲小姑娘你還有理了！」

　　「幹什麼？你放開我！」中年男人嚇壞了。大叫起來。

　　「下次再看到你調戲小姑娘。打斷你的狗腿！滾！」張然鬆開了手，中年男人的腳重新落地。

　　圍觀人嚇了一跳，這人好強悍，單手將一個成年人拎起來？是練家子吧！姚欣桐摀住了嘴巴。簡直驚到膜拜，張老師太恐怖了。力氣好大，就像奧特曼！

　　「你給我等著！」中年男子淋濕的褲襠，丟下一句狠話跑了。

　　「張老師。剛才那個人耍流氓！」姚欣桐本來沒哭，此時看到張然算是找到了靠山。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出來。就像小孩子摔倒了，旁邊沒有大人，爬起來就自己又跑了。如果旁邊有大人，肯定要哭上幾聲。

　　張然最討厭哭哭啼啼的了。大喝道：「別哭了，有什麼好哭的？」

　　姚欣桐嚇了一跳，不知道張然為什麼對自己這麼凶。想哭又不敢哭，心裡委屈得要命，站在原地不住摸眼淚。

　　「別哭了，這麼大的姑娘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把傳單分我點，我幫你發！」張然的聲音再次響起，姚欣桐心裡頓時心裡暖暖的。雖然張老師凶巴巴的，但人還是很好的。

　　張然直接從姚欣桐手裡拿走了一大半傳單，開始向路邊的行人分發：「阿姨，看看吧，家樂福打折了！」

　　……

　　晚上八點半，張然帶著兩個女生來到華山路上戲門口時，不少學生已經在那裡了。絕大部分人都沒有了往日的活潑，無精打采的坐在地上。這一天他們從早跑到晚，真的累壞了！

　　張然抬頭看著上戲低調大氣的校門，知道走進去，往左就是上戲的劇院，帶著一個小巧的廣場；再往前就是宿舍。

　　他曾經在這裡生活過四年，這裡有他的痛苦，也有他的甜蜜；有他的歡笑，也有他的眼淚。他很想進去走走，看看梧桐樹，老洋樓，看一場話劇，重溫往日的溫暖。但終究沒有進去，或許是近鄉情更怯吧，他心裡本能的有些畏懼。

　　班上的學生陸陸續續都到了。

　　張然問了一下每個人的情況，幾乎所有人都碰了很多的牆，不過也基本上都找到了活。王俊毅他們做起洗車工，洗了個小時的車賺了25塊；曹炳坤在全聚德學過廚師，帶著兩個同學，在路邊餐館找到了活。

　　大部分人都做得不錯，基本上把住宿費賺夠了，只有三個是例外，黃聖衣、邊蕭蕭、劉一菲！

　　這真的出乎張然的意料，黃聖衣好歹也是本地人，平常也聰明伶俐的，怎麼會是這個結果？追問之下才知道，黃聖衣嫌打工太麻煩，就跟劉一菲和邊蕭蕭用身上的錢批發了幾十塊一元的小商品，跑到交大門口擺攤。三個美女賣東西，生意相當不錯，沒想到城管來了，所有的東西被沒收了。她們再想去打工，已經來不及了！

　　張然覺得她們這個想法挺不錯的，光靠個人，光靠打工很難完成最後的任務，必須聯合集體的力量，必須動腦子才有可能完成這個任務。

　　不過張然也不點破，這些需要他們自己去悟，笑著對班上的學生道：「現在咱們去找住的地方。在交大那邊一家青年旅館，最便宜的六人間三十塊一個床位！乾淨衛生，可以洗澡，是最理想的住所了。你們出去找事做，肯定得乾淨整潔，髒兮兮的誰會雇你們。這也是我唯一能幫你們的，其他的只能靠你們自己。」

　　班上很多學生都不知道什麼是青年旅館，張然簡單給他們介紹了一下。

　　青年旅館以薄利多銷為經營原則，一個房間裡面會有幾張上下床，像大學宿舍一樣，不同的是你的室友，可能是男的、女的、法國人、美國人等等。

　　旅館的設施簡單溫馨，而且一切都是自助式的，最主要的是價格很便宜，因此青年旅館很受喜歡新鮮、自由又囊中羞澀的年輕人，背包客等人群的青睞。

　　張然所說的青年旅館離得不是很遠，不過走路還是要走半個小時。雖然大家白天忙了一天，都非常累，但沒有人提出坐車，為了省一塊錢，都寧願走路過去。

　　四十分鐘後，張然看到了路邊的旅館，藍色招牌上寫著「夢旅人」。他招呼一聲。大踏步向旅館裡走去。

　　走進青年旅館。張然看了一眼，前台坐著一個中年男子，一個年輕的服務員。他走過去衝中年男子點點頭，然後說道：「我們是從北平來的。可能要在這裡多住幾天。今天住三十個，你們還有房間吧？」

　　「有房間！這麼多人。你們是來旅遊的吧？」前台的中年男人看了一下張然身後的人群，笑著衝他眨了一下眼睛。怎樣，我演得還不錯吧？

　　張然做事向來有計劃。帶學生到外地自然不敢馬虎，在住宿上肯定要保證學生的安全。去東京前他就聯繫了這家青年旅館。並且預付了定金。昨天他再次給旅館打電話，說明今天到，讓旅館方面留六個房間。並講明了原因，讓對方配合自己。

　　當然。這些他不會告訴班上的學生，要是告訴學生，那他們就不會有後顧之憂。不會感覺到有壓力了。

　　張然衝旅館的老闆一笑：「對，旅遊的！」然後轉頭道：「黃聖衣、邊蕭蕭、劉一菲，你們三個先等著，其他人過來登記住宿！」

　　青年旅館一般需要自己鋪床，這家也是如此。學生們登記完，服務員開始給大家發毯子。同時，中年男人告訴大家，旅館有廚房、有洗衣機，有電腦可以上網，不過上網要收費，一小時五元。

　　老闆交待完，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擺在大家的面前，青年旅館很多都是混住，這家也是。入住的三十個人中，有十四個女生，十六個男生，也就是說，有一間房將是兩個女生和四個男生混住。

　　女生自然不願意跟男生混住，王洛丹第一個道：「我不跟男生住一間寢室！」

　　「男生不愛乾淨，臭死了，我不要跟他們住！」

　　「張老師，你住哪間，我……」張馨藝本來想說，我跟你住一間。當張然冰冷的目光掃過來，讓她渾身一冷，趕緊閉上了嘴巴。

　　男生們也都不樂意，當然大部分都是嘴上不樂意，心裡是激動不已！竟然是男女混寢！太刺激了！

　　北電對學生公寓還是管得比較嚴的，女生進男生寢室問題不大，男生進女生寢室真的是機會不大。沒想到這次出來，竟然安排男女混寢，簡直太令人激動了！

　　不少人都在心中大呼，張老師萬歲！

　　只是男生們不敢表現出來，班上小辣椒太多，動不動就是掐掐功，要不就是白骨爪，下手太狠了。賈奶亮義正詞嚴地道：「張老師，我不要跟女生合住，這太不方便了！孔子教育我們，食色，性也，啊，不是，男女授受不親！怎麼能住在一起呢？」

　　「對啊，我也不要！」

　　「要是我女朋友知道我跟其他女生住一個寢室非打死我不可！」

　　張然見們學生吵成一團，都在那裡推辭，就道：「你們都不願意住，那只能我來點了！」聽到張然要點人，男生們都伸長了脖子，眼巴巴的望著張然，就像一群等待餵食的鵝。張然的目光在女生中掃了一眼，李心悅家裡都是當兵的，趙珂也是部隊出來的，沒那麼多講究，當即道：「心悅，你跟趙珂住混合寢室，怎麼樣？」

　　李心悅和趙珂都沒意見，她們一個是老師，一個是班長肯定得帶頭。男生們聽到李心悅住混合寢室就激動了，據調查男生暗戀女老師的超過三成，在01表本這個比例應該超過五成。男生們一個個都快將臉伸到張然的面前了，生怕張然不點自己的名字。

　　王俊毅眼珠一轉，大聲叫道：「張老師，佛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既然大家都不願意住，那還是我來吧！」

　　「張老師，我願意，我來！」

　　「我，張老師，王俊毅睡覺打呼嚕，會影響李老師休息的。我睡覺睡得跟死豬似的，絕對不會製造半點噪音，絕對不會影響李老師休息！」

　　張然對這群傢伙無語了，剛才還假裝不願意，現在生怕自己不點名，喝道：「都給我閉嘴！」他打定主意吵的一個不選，偏偏不讓他們如意，當即點道：「周正，你帶個頭，曹炳坤，高航，張海，你們三個跟周老師一起住混合寢室！」

　　三個被點到的男生面帶微笑，沒有被選中的幽怨地看著張然，張老師，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啊，我很你！

第208章 露宿街頭

　　分好寢室，學生們手裡捧著毯子，拿著拖鞋浩浩蕩蕩的往樓上走去；而張然則帶著黃聖衣她們三個走出了賓館。

　　外面有些涼，邊蕭蕭的心裡更涼。她一直很怕張然，小心問道：「張老師，你不會真讓我們睡大街吧？」

　　黃聖衣很無所謂的樣子，她是魔都人，要是找不到地方住一宿，簡直可以找塊豆腐撞死自己；劉一菲忽閃著雙眼看張然，眼神可憐巴巴的，一幅師父不會不管我的模樣。

　　張然站起路邊，抬頭看著漆黑的夜空道：「我們運氣不錯，沒有下雨，不然就真的慘了！」然後轉頭看著三個女生道：「你們好好想想，該怎麼辦？要是找不到解決辦法，就只能露宿街頭了！」

　　黃聖衣看了張然一眼，如果只有邊蕭蕭和劉一菲，她可以帶大家去找以前的同學借宿，但現在多了張然，猶豫道：「張老師，要不去我家吧？」

　　張然看著黃聖衣，冷冷地道：「你覺得我讓大家到魔都來是做什麼的？有困難就回家！如果這樣，還不如給你張機票，讓你回學校！我沒心情跟你們開玩笑，如果沒有解決辦法，那我們就在馬路邊蹲一晚上！」

　　黃聖衣咬了咬嘴唇，低下了頭。邊蕭蕭和劉一菲也意識到張然不是在開玩笑，如果想不出辦法來，他真的會讓大家露宿街頭的。

　　她們有些著急，可是身上沒錢，實在想不出辦法來！

　　一個小時過去了，四個人背著包，還在夜色中行走。他們沒有目標，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著。

　　劉一菲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多苦，雙腳已經發麻，因為來回走動，也有些發痛，耳朵冷得生疼。更重要的是她小腹有些漲。某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她拉拉張然的胳膊。小聲道：「師父，我想上洗手間！」

　　張然四下看看，也沒有上廁所的地方，指了一下後面的樹叢：「自己去吧。反正是晚上，沒人會看到的！」

　　雖然是晚上。可畢竟是大街啊！劉一菲哪裡好意思，拉著張然胳膊道：「師父，你幫幫我吧！」

　　張然無語道：「我怎麼幫啊？你又不是才三歲。難道還要我幫你解？」

　　劉一菲嘴一撇，眼淚就落了下來：「師父。你欺負人！」

　　黃聖衣見劉一菲哭了，趕緊道：「張老師，前面不遠有家麥當勞。去麥當勞上廁所吧！」話剛說完，黃聖衣突然叫了起來：「我想到辦法了。麥當勞二十四小時營業，我們可以在裡面待到明天早上啊！」

　　張然突然笑了：「劉一菲沒生活常識也就罷了，你們兩個都跟王保強都認識。難道他的經歷你們都忘了嗎？」

　　王保強在張然班上過不少課，班上的學生跟他都很熟，聽他講過北漂群眾演員的生活，很多人沒錢租房，睡天橋下面，睡網吧，睡肯德基裡面。

　　四人迎著夜色，一路前行，很快就找到了麥當勞。

　　店有三個值班人員，賣東西的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女生，有個瘦小的男生在修燈管，另一個在打掃衛生。

　　店裡的客人不多，洗手間旁邊的座位旁，一個女孩雙手抱著旅行包，趴在桌子睡覺；旁邊的長沙發上一個蓋著厚大衣的人在呼呼大睡；還有一個小伙子在讀書，身邊也是放著一個大包。

　　看來都是準備在這裡過夜的！

　　邊蕭蕭好面子，在裡面坐了幾分鐘就如坐針氈，總覺得櫃檯的小妹在鄙視自己。她小聲建議道：「聖衣，我們湊點錢，點些東西吧！」

　　黃聖衣也有些不自在，摸出三塊錢，道：「我們一人出三塊，去買兩杯小杯的可樂吧！」

　　劉一菲見邊蕭蕭和黃聖衣都掏錢了，她也掏了三塊錢出來。

　　張然先拿了三塊出來，又掏了十塊錢出來，很是大方地道：「為師贊助你們十塊！」

　　黃聖衣笑了起來：「張老師，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們的！」然後她興沖沖的拿做著錢點東西去了。

　　很快，黃聖衣端著點好的餐回到座位，雞塊，薯條，還有兩杯可樂。她將一杯可樂擺在張然面前，微笑道：「張老師，你是老師，你喝一杯，我們三個一杯！」

　　張然將可樂推到了劉一菲面前：「我不喜歡喝碳酸飲料，你們喝吧！」

　　「師父騙人，你明明經常喝可樂的！」劉一菲拆穿了張然，然後端著可樂道，「蕭蕭姐和鄧鄧姐喝一杯，師父你和我喝一杯嘛！」

　　黃聖衣聽到劉一菲這麼說，就趴在她的耳朵邊，小聲道：「你師父是男生，你和他喝一杯可樂就是間接接吻哦！」

　　「鄧鄧姐，你亂說！」劉一菲臉色通紅。她只是個心思單純的小姑娘，哪裡會想那麼多，只是覺得師父對自己很好，有吃的應該跟師父分享。

　　現在聽黃聖衣這麼一說，她臉上火辣辣的，偷偷看了張然一眼，見張然好奇的看著自己，她頓時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這下怎麼辦呢，要不要和師父一起喝呢？她糾結上了。

　　張然不知道黃聖衣說了什麼，見劉一菲臉頰通紅，神情扭捏，笑道：「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劉一菲家裡管得嚴，不准她吃油炸食品，她沒吃過麥當勞。有一天我帶她到麥當勞，點了一個套餐。吃完後，她跑到到櫃檯前對服務員說，姐姐，再來一份土豆絲！」

　　邊蕭蕭咯咯地笑了起來，黃聖衣被嗆到了，直捶自己的胸口。

　　劉一菲鼓著臉抗議道：「師父，你亂說，我才沒有說土豆絲！」

　　張然點頭道：「對，我記錯了，你說的是土豆條！」

　　黃聖衣和邊蕭蕭笑得更歡，而劉一菲的嘴翹得更高了。

　　笑過之後，張然問道：「你們三個明天有什麼打算？」

　　黃聖衣無奈地道：「能有什麼打算，只能先找個事情，把飯錢和住宿的費用賺夠。我可不想明天還在這裡過夜！」

　　張然又問：「那接下來幾天，你們有什麼計劃嗎？」

　　黃聖衣苦笑道：「沒有，把明天解決，再考慮以後吧！」

　　張然搖頭道：「你們這樣不行！做事要有規劃，做演員更要有規劃。在做事之前先向清楚自己能做什麼，然後再去做。演戲也是這樣。不要見戲就接。一定要清楚這個戲是不是適合自己。在這個圈子裡，長得漂亮的很多，演技出色的也很多，但真正能夠站到頂端的一定是對自己有清晰規劃的。比如章子怡。當初張紀中開200萬讓她演岳靈珊，她心動了。想答應。結果被張一謀罵了一頓，因為張一謀希望她走高端路線！」

　　「張老師，我適合什麼路線啊？」

　　「我呢？張老師！」

　　「師父。還有我！」

　　張然擺擺手，道：「別問我。我不是張一謀，沒有打造你們的能力。走什麼路線，是根據你們自己的特點。慢慢摸索出來的。其實對大部分人來說，有戲接就不錯了。哪有考慮走什麼路線的條件。但你們不同，你們基本功很扎實，形象氣質也好。我們相信你們肯定都能夠走紅。到那個時候一定要對自己好好規劃，不然就浪費你們的天賦了！」

　　三個女孩聽到張然這番話，心裡都特別美，沒想到張然會這麼看好自己。

　　張然繼續道：「就拿包子來說，現在電視劇都還沒播，在網上就已經開始走紅，等《天龍八部》一播，肯定會大紅。演王語嫣的，一般都會演小龍女，我相信張紀中肯定會找你演小龍女，到時候會大紅大紫。人紅是非多，到時候肯定會有各種議論，甚至會有人說，哎呀，劉一菲戲路窄，戲路太單一，應該挑戰自己的演技，去拓寬戲路。如果你真的這麼做，去挑戰所謂的演技，那就死定了！」

　　劉一菲嚇了一跳，問道：「為什麼呀？」

　　張然道：「你覺得自己演技怎麼樣？」

　　劉一菲小聲道：「不是很好！」

　　張然就道：「你的演技很嫩，能夠演好王語嫣，白秀珠，是因為你和角色本身相近，並不是你的演技有多好。要是放棄這些自己擅長的，讓你去演個智障少女，你能演好嗎？你演不好。最終的結果是什麼？觀眾反響不好，還會被批評演技差。如果幾部戲下來，就過氣了。在好萊塢尤其明顯，兩三部戲票房慘敗，以後可能就沒戲可拍了。就拿我特別喜歡女演員詹妮弗康納利來說，她在《美國往事》裡美得跟仙女似的，她……」

　　劉一菲問道：「師父，她真的有那麼漂亮嗎？」

　　張然看著眼前的劉亦菲，覺得她像極了15歲的詹妮弗－康納利，清純美麗，青春倔強：「當然，你去看看《美國往事》就知道了。康納利在80年代被稱為伊麗莎白泰勒的接班人，不過角色花瓶比較多。到了九十年代，她開始改戲路，想擺脫玉女形象，於是一脫再退。但她大錯特錯了，她的身材很好，但氣質太乾淨，脫了觀眾也並不覺得性感。折騰了好幾年，不但沒拓寬自己的戲路，反而陷入爛片的泥潭。直到這時她才意識到自己錯了，開始演獨立影片。於是才有了《移魂城市》、《夢之安魂曲》、《美麗心靈》。可惜她浪費了十年，而且是最重要的十年，現在她的很多東西已經定型，所以成就也只有這樣了。否則，以她的條件是有機會成為傳奇的！」

　　劉一菲問道：「師父，那我該怎麼辦呀？」

　　張然道：「好好演戲，演最適合你的戲，在表演的過程中不斷發掘角色的深度。等你能夠游刃有餘的駕馭這類角色，等你形象氣質到了，再去拓寬戲路！」

　　劉一菲點頭道：「師父，我懂了！」

　　四人喝著吃著薯條，慢慢地聊著。一直聊到十二點，張然讓她們休息。夜裡有些冷，三個女孩都把包裡的外套取出來穿上，然後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午夜時分，路燈散著光，空曠的大街清晰可見，寂寥無人。張然收回目光，看看時間已經快三點了，他感覺自己的腳冰涼，身上也冷。

　　沒想到麥當勞夜裡會這麼冷！

　　張然看了劉一菲一眼，見她身子瑟縮著，臉色有些發白。這孩子大概從來也吃過這樣的苦吧！他從包裡拿了一件換洗的外套，小心的蓋在劉一菲的身上，然後裹了裹自己的衣服，雙手抱在胸前，閉上了眼睛。

第209章 促銷

　　一覺睡醒，已經六點。櫃檯前，幾個濃妝艷抹看上去像特殊工作的女子在買早餐。

　　張然活動著酸脹的身體，坐一晚上真的太不舒服了。

　　這時，劉一菲睜開眼，叫了聲「師父」，坐直身體，披在她身上的衣服頓時滑了下來。她拿起手中的長外套，先是一陣驚愕，然後一陣溫暖，她知道這肯定是昨晚張然給自己蓋的：「師父，謝謝你！」

　　張然擺手道：「誰讓你是我徒弟呢！」

　　黃聖衣她們兩個也醒了，先揉揉眼睛，然後開始揉手和腳。一晚上坐下來，雙腳冰涼，渾身冷，肩膀更是酸得不行，手又麻又腫脹。

　　四個人背著包回到賓館的時候，班上的男生女生都起來了，正在洗漱。平常在學校裡每天都會出晨功，早就養成了習慣。

　　班上學生知道張然他們沒住賓館，看到他們回來，好奇地問：「張老師，昨天晚上你們去哪裡了？不會真的露宿街頭吧？」

　　張然冷冷地道：「當然了，你們以為我開玩笑！昨天晚上我們在自助銀行裡面待了一晚上，所以你們今天最好努力點，不然哼哼！」

　　班上的學生聽到張然他們在自助銀行裡面待了一晚上，嚇了一跳，這也太狠了吧！

　　趙珂小心問道：「張老師，今天早上出晨功不？」

　　張然冷哼一聲：「當然出，不要以為出來接受訓練就可以偷懶！」

　　張然他們所在的青年賓館距離交大比較近，他就帶著班上的學生班上的學生來到了交大的操場。

　　秋風微涼，操場薄霧瀰漫。太陽還沒有出來，只在遠遠的天邊露出羞澀的眉眼。

　　01表本的到來，讓整個校園熱鬧了不少，操場上頓時響起了「嘿哈」的練習聲。

　　他們的出現立刻引起了眾多鍛煉學生的注意，操場上頓時議論紛紛，這是哪個系的？是新生吧，我們學校這屆女生的質量也太高了吧？當天中午，交大BBS就出現了一個帖子。誰說交大無美女？

　　吃早飯的時候。郭珍向張然建議，讓黃聖衣她們一起去做化妝品促銷。她對黃聖衣她們的遭遇很同情，在自助銀行裡面待一晚上，多可怕啊！

　　張然倒無所謂。不過用不用黃聖衣他們不是張然說了算，要化妝品公司的人點頭才行。

　　當張然他們來到步行街。跟公司的經理把情況說了一下情況。公司的蕭經理微一沉吟，答應了。幾個女孩長得漂亮，臉乾淨。皮膚好，簡直就是活廣告。作化妝品促銷臉很重要。要是促銷員的臉上全是疙瘩誰敢用？

　　化妝品促銷的展台很快佈置完畢，有陳列化妝品的櫃檯，還有化妝用的化妝台。在展台前面不遠。還佈置了一個高兩米，普通臥室大的舞台。後面立著一個彩色拱圈，上面標注著自然堂回饋字樣，周圍綴著一些氣球。

　　黃聖衣看到擺出的樣品。拉拉張然的衣袖，輕聲道：「張老師，你說我們弄點自然堂的小樣去賣怎麼樣？」

　　張然一愣，據說黃聖衣跟吳敬璉是親戚，看來還真的有點商業眼光。後世做化妝品的，不但有專門做小樣的，而且有的生意還做得頗大：「你怎麼弄化妝品小樣？」

　　黃聖衣道：「等結工資的時候我們不要錢，讓經理給我們小樣。小樣是贈品，是拿來拿來送人的，用小樣結工資省了將近200塊錢，經理肯定會同意的！」

　　張然豎起了大拇指，這個主意不錯，不過他不懂化妝品，擔心能不能賣掉，畢竟化妝品是塗臉上的，誰敢把來路不明的化妝品往自己臉上塗：「能賣掉嘛，要是賣不掉晚上又沒地方睡了！」

　　黃聖衣點頭道：「上學期我做過化妝品導購，櫃檯有些售貨員就把小樣偷偷拿出去賣，很好賣的。要是賣不掉，大不了晚上又在麥當勞蹲一晚上！」

　　張然覺得黃聖衣骨子裡有股狠勁，這一點跟章紫怡有些相似，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很適合演心機女，點頭道：「我沒意見，你跟其他同學商量吧！」

　　黃聖衣見張然點頭，就去跟其他女生商量，除了劉一菲比較茫然外，其他人都覺得這主意不錯。女生平常湊在一起就喜歡聊化妝品和衣服，對化妝品比較瞭解。讓她們賺錢，化妝品和服裝是最好的選擇。

　　展位很快佈置好，一位年輕漂亮身著一套旗袍的女主持人正站在台上，舉著話筒激情洋溢的道：「各位觀眾，為了慶祝自然堂榮獲全國二十佳化妝品的稱號，特在這舉辦促銷活動，以感謝一直支持自然堂化妝品的朋友們。」

　　張然他們則在旁邊發宣傳單，並不時的向顧客進行著介紹：「在深秋選擇護膚品，首個標準一定要是補水和保濕美白，試試我們公司最新推出的雪潤系列吧！」

　　2002年國產化妝品比較有名的是小護士、丁家宜之類的，自然堂還是新牌子，知名度相當有限。因此，詢問的比較多，下手買的很少。

　　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見黃聖衣皮膚光潔如玉，心中非常羨慕：「你用得是這個牌子嗎？」

　　黃聖衣點頭道：「我原來用相宜本草，感覺又黏又膩，最近換成自然堂了，效果真的很好，價格又不貴。我們可以試妝，你試試效果吧！」

　　「行，那我試試吧！」女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跟她來到梳妝台前坐下。

　　黃聖衣拿著化妝台前的各種瓶瓶罐罐，在女子的臉上的搗鼓起來，同時給女子科普美容和化妝知識。

　　很快，鏡子裡就出現了一張比剛才要漂亮很多漂的面孔，微紅的臉龐，水汪汪的大眼睛，當她眨眼睛時，生動的睫毛舞動著，煞是好看。那鮮紅的嘴唇充滿了性感和誘惑，嬌艷欲滴。

　　「怎麼樣，漂亮吧？其實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很漂亮，只要在化妝的時候稍微多花點心思就可以了。當然底子也很重要，俗話說一白遮白臭。一黑毀所有。對女生來說皮膚太重要了！現在是深秋空氣乾燥。補水和保濕美白非常重要。你的皮膚就比較乾，用了我們的化妝品現在是不是感覺要好一些？」黃聖衣一幅美容專家的口氣。

　　女生被說心動了：「對，感覺挺舒服的，那來一套吧！」

　　周圍聽到她倆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得起勁。聊到皮膚的時候，每個人也摸了摸自己的皮膚。有的還拿出小鏡子照了照。

　　有一個女子見效果不錯湊過來問道：「我可不可以試試？」

　　「我也想試試！」

　　周圍的女人見有人要搶在前頭，趕緊不甘落後要求黃聖衣給自己試妝。

　　女人在美上是不可能太理智的，有哪個女人聽到化妝品效果好能夠抵得住誘惑的。又有哪個女人對化妝品不捨得花錢？

　　張然暗中觀察著幾個女生，除了劉一菲。其他人表現都很好，她們的身邊都圍了一幫人。人生如戲，每個人都在演戲。促銷員向顧客推銷產品就是在演對手戲。而且是即興表演，特別考驗人的反應力。

　　著名演員趙丹說過。有時候演員演技的提高往往功夫在詩外，技巧來自生活。張然該交的技巧都已經交了，現在能做的就是帶他們走進生活。在生活中去提高自己。

　　「秋天了，你的肌膚需要補水和保濕，來試試吧！」劉一菲揮舞著手中的宣傳單，熱情的衝路邊的行人進行宣傳。她會用護膚品，但不會化妝，她還不到化妝的年齡，化妝自然就沒她的份了。

　　當她把傳單遞到一個戴眼鏡的年輕人手裡時，那個年輕人明顯愣了一下，隨即眼睛裡爆發出熾熱的光芒，試探著問道：「那個，請問，你是神仙姐姐嗎？」

　　劉一菲沒想到自己會被認出來，「啊」了一聲，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是，我不是神仙姐姐！」

　　張然趕緊過來解圍，要是神仙姐姐賣化妝品的事傳開搞不好會把記者招來，那自己的訓練別想好好進行下去了：「你說的神仙姐姐是劉一菲吧？我在網上看到過。這是我侄女包不靚，跟劉一菲很像！不過臉型沒劉一菲好看，你看她這個臉圓乎乎的，就像個包子！人家劉一菲在拍《天龍八部》，怎麼可能跑到街上來賣化妝品嘛？」

　　黃聖衣她們都抿嘴偷笑，劉一菲氣呼呼地看著張然，臭師父，你又亂說，我才不像包子呢，你才是包不靚！她看過《天龍八部》小說，裡面對包不靚的描繪是眼睛一大一小，鼻孔朝天，耳朵招風，醜死了！

　　「不過她真的長得很好像神仙姐姐，真的好漂亮，要是演戲的話肯定能成大明星！」眼鏡男看著劉一菲只覺滿眼驚艷，然後笑呵呵地對張然道，「你說你侄女叫包不靚，你又這麼能說會道，莫非是江南包不同！」

　　張然咳嗽一聲：「非也非也，包不靚是包不同的女兒，我是他叔叔，我叫包不意！」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笑聲，這人太逗了！

　　「雖然我家侄女不是神仙姐姐，但這形象也不比神仙姐姐差，起碼能算個神仙妹妹。你看她這個皮膚，吹彈可破！這就是我們這款化妝品的效果！大家都來試試吧！」張然沒忘記自己的職責，大聲做著宣傳。

　　眼鏡男生看了劉一菲一眼，上前道：「行，那我試試！不過能不能讓你侄女給我試妝？」

　　張然猶豫道：「她不會化妝啊！」

　　那男生豪氣地道：「沒關係，我不在乎，神仙妹妹給我化，就算給我化成妖怪我也認了！」

　　劉一菲見張然看著自己，徵詢自己的意見，點頭道：「師父，我可以幫他化！」

　　聽到劉一菲這話說，周圍一群男生都舉手道：「我也要。」

　　「算我一個。」

　　「我也要試用！」

　　「大家請排好隊，讓神仙妹妹給大家化，一個一個來，不要急！」張然說著，心裡卻是一陣鄙視，這群牲口就是想讓包子摸他們的臉，包子的手多嫩啊！哼哼，神仙姐姐親自給你們化妝，要是不買個十套八套的你們好意思嗎？

　　展台前人越來越多，整個化妝品促銷就彷彿多米諾骨牌一樣，倒下第一片，後面就緊隨而至。雪潤系列很快就賣出去上百套，就連彩妝就賣了二十多套。

　　蕭經理笑得合不攏嘴，太火爆了，今天這促銷實在太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