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史民國] 主宰江山 作者:漢風雄烈 (已完成)

 
regn13 2017-12-21 23:58: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0 55870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9
第九百七十五章 安置黑人
    墨西哥北部納薩斯河畔的山地。

    作為一個區域面積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高原山地的地方,當這裡的人開始反抗的時候,那還真的不容易清理乾淨。

    表皮千溝萬壑的核桃總要比蘋果難清洗多了。這是一個道理!

    當中西兩國達成和平協議之後,或者說當中國徹底的佔據了墨西哥這片土地之後,陳漢與墨西哥人的『聯盟』就徹底破產了。

    他們的共同敵人已經消失,隨之彼此就成為了對方最強大的敵人。

    這就像兔子和果子,當小本子被打敗,抗戰勝利之後,兔子和果子隨之也就將對方視為自己的競爭對手,一場內戰不可避免的再一次爆發。

    墨西哥本來有400萬人口的。但那是中國人進入美洲之前。

    連綿的戰爭和內部的紛爭讓墨西哥人口銳減,尤其是西班牙人在重壓之下對當地印第安部落的屠戮,以及『解放』的黑人奴隸對半島人【西班牙人】,甚至是對墨西哥人【土生白人】與混血兒的血腥報復,以及最後隨著敗退的西班牙殖民軍南側的白種人,反正等到陳漢入主墨西哥的時候,這裡的人口已經頂多剩下300萬了。

    中西議和之後,又有大量的半島人和墨西哥人,乃至混血兒轉向了南美。

    陳漢與西班牙有過協定,不阻止當地的西方殖民者向南美或者是歐洲轉移的。

    那些滯留在墨西哥的半島人和墨西哥人,早年未嘗就支持西班牙人,但現在他們嘗到裡苦果,中國人在佔據了墨西哥之後,翻臉不認人,那裡還有當初走私商貨時候的笑臉,對待他們還不如西班牙人在的時候呢。後悔不已的他們紛紛南去,但總有一些人選擇了反抗。

    然後因為墨西哥複雜多變的地形,整個墨西哥都是陷入了一片烽火之中。

    美洲駐屯軍就有點如侵華日軍的模樣了,他們的戰鬥力強大是強大,一個隊都能橫掃十倍、十幾倍的亂軍,但是他們的人少,而墨西哥的地盤大啊。

    那些半島人和墨西哥人,甚至是混血兒,組成的亂軍隊伍,根本就不同駐屯軍正面硬剛,而是只做針對村鎮的騷擾偷襲。這一度大大遲緩了陳漢對墨西哥的消化。

    最後駐屯軍想出了一個辦法,那就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的同時,大肆的組織印第安義勇軍和黑蜀黎義勇軍,讓他們去捕殺亂軍。

    而但凡某個地方出現了亂軍,當地的白種人就全部打入勞改營,同時沒收一切財產。

    所以在陳漢嚴厲到極致的鐵腕統治之下,越來越多的白種人撤向了南方,可是他們自己走容易,帶著浮財走也不難,但是莊園搬不走,田地搬不走,牛馬牲畜和奴隸更難走。

    一句話,西方殖民者在墨西哥二百多年經營結出的果實,被陳漢是掠奪中了大半。

    之前的墨西哥四百萬人口中,純粹的白人並不佔大多數,印度安人、混血兒也不佔大多數,真正的主力軍是非洲來的黑蜀黎。西方殖民者的財富離不開這些黑蜀黎的,在這個時代的美洲,西方殖民地裡的人口絕大部分都是奴隸。

    奴隸的數量往往會是自由民的5~10倍,就比如法屬殖民地聖多明各【海地】的總人口只有53.6萬人,奴隸即有48萬人之多。

    墨西哥在後世是混血兒的天下,也是印第安人存世數量最多的地方,那麼多的印第安人被西班牙人壓榨,他們或是被圍捕,整個部落整個部落的淪為奴隸,或者是反抗失敗後成為奴隸,一定程度上減少了黑奴的輸入,後者的價格可並不便宜。

    但這也只是讓黑蜀黎的數量相對減少了一些,反映到人口上就是表現的沒有加勒比海上那麼誇張。

    只不過黑蜀黎對於奴隸主的痛恨卻不會因為自身數量的減少而減少。

    法屬聖多明各,暴起的黑人義軍短短兩個月內就把奴隸主的1200個咖啡園和200個甘蔗種植園以及許多豪華宅邸焚為灰燼。墨西哥的黑人在『黎明前的黑暗』中也跟西班牙人殺得昏天黑地,他們報復白人的手段就跟印第安人一樣血腥和堅定。

    那很多手段放到駐屯軍或者是藩軍、派遣軍身上,都是違反軍規軍紀的。

    如今這納薩斯河畔的山地間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就正在進行中。

    納薩斯河位於墨西哥的北部,這裡的土地資源不算得豐富,但是林業資源廣袤,礦產資源極多,有金、銀、銅、鉛、鐵、鋅、煤等。所以這一代的西方殖民者多是以挖礦伐木為產業,而不是搞種植園。

    而自然的,如今這個時代的礦山有多麼的『血腥』,外人想也能明白。那任何一座礦場都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啊。

    而且在陳漢大軍席捲當地之前,西班牙人還有組織的對礦場裡的奴隸進行過殺戮,只是事情沒有幹完這裡就被陳漢大軍給解放了。從當地礦場解放的一萬多身體健康的印第安人和黑人,在被解放的當天起,就成為了駐屯軍手裡的一把利劍。這些對西班牙人滿懷痛恨的印第安人和黑人是駐屯軍鎮壓墨西哥的最強義勇軍。

    墨西哥境內的義勇軍同阿馬魯他們的僕從軍可不一樣,前者的戰鬥意志比後者更堅定。

    如今的納薩斯河畔,數百匯聚來的義勇軍就把一支規模上千人的亂軍逼得不得不向著大山裡退去。

    陳漢在墨西哥的控制力真心不高,這支上千人的亂軍竟然在納薩斯河畔呆了大半個月,才被偵察部隊探查到。這可是很大很大的一股了。雖然義勇軍立馬就撲殺到了,但亂軍也不是一點都子都沒的烏合之眾。他們也是受到了壓迫才暴起的麼,也是很具有反抗精神的。

    並且中國人在他們心目中的形象不僅是強盜一樣的暴君,更是一個無有道義的背叛者。他們的反抗意志也很堅定的。只是他們手中的武器很落後,除了燧發槍就是燧發槍,連大炮都沒,線膛槍更是寶貝中的寶貝。

    墨西哥義勇軍的數量從最初的一兩萬人已經發展都現在的三四萬人,有沒有太大的軍費支出,只需要把從西班牙人手裡繳獲的軍械分出一部分武裝他們,給他們供應些許軍需,糧食布匹啥的,這就足夠了。三四萬義勇軍的耗費連一個團的藩軍都不如。

    但這些對西班牙人充滿仇恨的義勇軍卻能大大擠壓亂軍的生存活動空間。這些義勇軍最大的作用不是野戰中消滅亂軍,而是看護地盤。就像一條條看門狗,當發現賊人的時候,一邊示警,一邊追上去撕咬,只要能綴著賊人後頭,那就是他們最大的作用。

    骨頭太硬了不需要他們自己去啃。駐屯軍不是白瞎的。納薩斯河畔的這四五百義勇軍就是來自三個地方,當這裡的亂軍被發現,消息一散播開,以納薩斯河為中心的三個城市就立刻派出了義勇軍,並且隨著亂軍的挪動,而不是趁著義勇軍兵力分散猛烈反撲,三股義勇軍很快匯聚到一處,總兵力高達四五百人,這個時候亂軍再想反撲已經難了。

    但是在納薩斯河畔休養了大半個月的亂軍也爆發出了一把戰鬥力。義勇軍丟了一百多條人命,狼狽的退出了山地。

    一座山嶺下,蔣魁面色陰沉,望著從山上潰下來的義勇軍,他知道自己來晚了一步。那群逆匪已經靠著山頭構成一道防線了。現在逆匪居高臨下,佔了地利,而且在之前的戰鬥中獲勝,士氣不落,底氣更足。自己雖然有六角炮和新式步槍,但仰攻的話,戰鬥也不想打。亂軍只是往下丟石頭就足夠頭疼的了。

    萬幸這一次自己是綴上了他們的屁股了。

    「團座,亂軍具有地利,白日戰鬥多有不便,不如咱們等晚上動手吧。」一個營官對著蔣魁進言道。反正要不多久,義勇軍就會越聚愈多,到時候看山上的賊兵還如何抵擋。

    而眼下的他們只是來到了兩個連。

    「咱們就晚上發力!」

    ……

    這樣的一幕還發生在墨西哥南端的洪都拉斯,發生在危地馬拉,可以說整個中屬美洲的新佔土地都不安穩。

    很多的白人,不管是剛剛到的移民,還是土生白人,都如火燒了屁股一樣轉到了哥倫比亞。但還是有一些人堅持留在當地的。戰火瀰漫了整個中屬美洲墨西哥總督區。

    黃捷作為中屬墨西哥的第一任總督,統轄新佔的所有北美土地智利歸屬美洲駐屯軍直轄。

    如此的戰爭當中,有多少白人、混血兒的家庭因之而破敗、殘缺,黃捷不知道,他也不願去理會。要得到總要有犧牲。

    這個犧牲落到這些外族人身上總比落到漢人身上要強不是?但是境內的過二百萬黑人要怎麼解決呢?

    這是個之前沒有的問題上一次戰爭從西班牙手中奪取的土地都是地廣人稀,總人口都還不足兩三萬,與眼下的情況是迥然不同的。

    現在這個問題卻必須要認真面對了。

    墨西哥的百萬黑人,洪都拉斯、危地馬拉、尼加拉瓜、哥斯達黎加、巴拿馬……,這又是百萬黑人。二百萬勞動力雖然很珍貴,但陳鳴不願意讓他們在美洲生下根。

    但是這二百萬人不再美洲,又要往哪裡去呢?

    後世的數據顯示,整個18世紀,歐洲人往美洲輸送了至少700萬黑奴。所以後世的美洲,上到燈塔國下到拉美各國,多多少少都有混血兒的存在,也多多少少都不能無視黑人的存在。

    後想到後世黑人的名聲,陳鳴是絕不願意看到自己打下的美洲大陸上有黑蜀黎繁衍生息的。

    「父皇既不願讓黑人污了我炎黃血脈,何不把黑人再送回非洲。從中某一塊沃土,安置黑人,……」甚至還幫著這些黑人建立一個或幾個國家,讓他們當陳漢在非洲的打手呢?

    陳鼎如此的道。

    「大哥莫不是糊塗了?那可是有二百萬人?」而整個美洲的黑奴數量更是有500萬。陳鼎的小兄弟『震驚』道。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9
第九百七十六章 豫王的膽量!
    陳鼎心裡頭暗暗嗤笑,自己有沒有糊塗,那是自己老爹/皇帝老子說了才算的。

    「父皇,整個美洲黑人怕不下五百萬眾。」這可是個了不得的大數目啊,如今就控制著陳漢手裡的二百萬人,加上整個南美的黑人,還有燈塔國的黑人,真的就有這麼多。雖然這個數字還及不上國內一個省的人口,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在美洲的華人才能達到這個數量呢。

    「這麼大的數字要從美洲運回非洲那自然是需要一筆天文數字的耗費,但再大的開銷也要看值得不值得。」反正在陳鼎看來,這是值得的。因為他老爹多半是會認為是值得的,那麼他就敢賭一把。

    「非洲大陸廣袤無比,那裡是很荒蠻落後,但落後不等於就貧窮。」

    埃及的尼羅河流域就不用說了,蘇丹地區呢?那可是一塊資源寶地。非洲西海岸的幾內亞一帶更是有黃金海岸之稱,雖然非洲之角【在華泛指索馬里地區】的確貧瘠異常,但是其他的地方可都大大的有利可圖。

    那個地方至少比天方半島來的好不是?

    「如果帝國能在那裡扶植起來一個附庸國,那不僅將來可以在非洲搶的一先手,就算日後於埃及,於蘇伊士運河處,也皆大有好處。」這樣陳漢在非洲利益的保障除了埃及、奧斯曼帝國之外,就更多了一個更加可靠的保障。

    陳鼎的定義是『長遠』。

    從長遠角度上看,這自然是筆值得的開銷。而且以陳漢現如今的國力,專門打造出一支一二百艘大船的運輸隊也不是難事。那一艘船上可裝載五六百人,一二百艘船一次就可以運行十萬人。甚至陳漢還可以僱傭民船運輸,總的來說並不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甚至在此之前還可以對這些黑人坐下許諾,讓他們在中國的農場和礦場裡老老實實的買力幹活,可以給他們一定的生活待遇,以及少量的金錢。大部分的勞動價值以積分的形式體現,可以直白的告訴他們,在未來的時候,在日後他們自己的國土上,這些積分是可以換到土地的。

    而表現最好的人還可以成為日後的貴族。

    那會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陳鼎的這個想法讓整個朝堂寂靜了下來,不管他的那些個小兄弟表面平靜的表情下內心是多麼的煩躁急切,陳鳴是真正的陷入了沉思。

    陳鼎的辦法……,不錯啊。甚至可以說是惠而不費。幾百萬黑人創造出的財富會比不過那支巨大的船隊的財富耗費嗎?

    且陳漢還可以在非洲建立一個自己的附庸國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打算,可細細一考慮,那未嘗就不可能。而且還會有別的不可以現在訴說的妙用。

    那可不僅僅是一個蘇伊士運河,一個埃及。從長遠處訴說,這甚至可以抵擋西方人對大非洲的侵蝕。

    如果日後陳漢據南,再有一國據於中部,比如說坦桑尼亞,而北部又有埃及和奧斯曼帝國,整個非洲不敢說保全,但非洲的東海岸線是可以保全個七七八八的。這從另一個側面說,是不是這半個黑非洲就屬於中國了呢?

    「人心真是慾壑難填。有了南洋就想望著大洋洲,有了美洲現在又肖想起了非洲!」

    陳鳴臉色變幻不定,半響搖頭,內心裡苦笑不已。在他最初的算盤裡,非洲是留給歐洲做自留地的,省的歐洲人在徹底喪失了美洲的地盤後狗急跳牆。陳鳴只準備在埃及存在一定的勢力,且還不是殖民地,而是一個親中國的土著王朝而已,可前幾年他想要南非,現在他又想要半個黑非洲了。

    南非的金礦很多,津巴布韋的金礦又哪裡少了?

    這麼一想,只能說陳鳴犯了貪婪,但是他克制不了自己內心的貪婪,他真的想要。並且他覺得自己有能力要到手。

    陳鼎心裡吐出了一口氣,他賭的這一把算是賭贏了他皇帝老子的臉色變化已經說明了一切。

    自從他跟大公黨有了瓜葛之後,陳鼎就覺得他老爹對他的態度隱隱有點變化了。後來這一猜測成為了現實,但陳鼎已經不能脫開大公黨了。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老爹是個什麼人,他萬萬不能見風使舵。

    而現在這一把,他就是在賭博。

    陳鼎的心有些動搖了,這些年嫡長子的榮耀讓他不能忍受被自己老爹『厭煩』的結果。這不僅僅是出於政治考慮,也因為個人的感情問題。

    所以陳鼎在遠遠不至於去『賭博』的時候,他賭博了。

    政治傾向向陳鳴不喜歡的見風使舵,可是在具體的政務處理上呢?投其所好不也是一種手段嗎?

    而現在陳鳴的反應讓陳鼎大鬆了一口氣。他也感覺,自己這一次在朝堂上的風頭一定會對局勢有大大的扭轉和影響的。

    ……

    承天二十八年,農曆八月初三。非洲東南部的奧蘭治河流域,一片山嶺之中。

    陳漢的遠征軍剛剛結束了一場與當地蘇陀族人的激戰。

    戰事過後,這處無名山嶺四下都是一片破敗的景象,一個土著名是『巴莫科特利』的蘇陀族分支部落成為了歷史,部族居住地的木柵胸牆週遭,滿滿的都是紫褐色的血跡。

    蘇陀族人用原始的弓箭、標槍和少許現代的前裝滑膛槍,以及寥寥幾門大炮,抵抗著武裝到牙齒的陳漢遠征軍的進攻,他們表現的很英勇,但是沒有半點用。

    經過了半年的漂泊,遠征軍走走停停,終是在兩個月前登陸了開普敦。這個時候英國人已經離開,開普殖民地的權利回到了荷蘭人的手中,但荷蘭人顯然無力招架殺來的陳漢遠征軍。

    只是他們早早就得到了消息,金銀牲畜等物資,都已經轉移到了南非內陸了。而陳漢在留下一部分人防禦開普敦之餘,主力就乘船向著開普殖民地的東海岸駛回,在納塔爾港【德班港】登陸,擊垮了當地的姆泰特瓦人部落,還順帶的消滅了一個人數隻有一兩千人的,叫『祖魯』的小部落。

    然後的兩個月時間,遠征軍先後征服了東開普的蘭格尼部、恩德萬德韋部族和誇卜部族,兵鋒向內陸挺進了數百公里,進入到了一片高原山地區域,碰到了蘇陀族這個新的敵人。

    對於南非來說,陳漢的深秋時節,這兒則是屬於夏日,烈日炎炎,不過是一天的時間沒來得及掩埋屍體,屍臭味已經在整個無名山嶺左近瀰漫開來了。

    大量的附庸軍和被俘的巴莫科特利人就在遠征軍的親自督促下,開始清理屍體,同時開始建築房屋。

    帶領這支軍隊的沈世英【從美洲調出】從當地人那裡知道了一個很讓他好奇的事情,巴莫科特利部落在當地的土著部落中以出產透明的寶石而出名。

    這種透明的寶石在沈世英眼中,應該就是鑽石,也就是金剛石。前者是當今的陳皇帝起的名字,據說皇帝手中就有好幾個大大的鑽石,被譽為稀世珍寶。

    所以沈世英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在這個地方建立一個遠征軍的半永久性駐地。

    一旁的山坳處,一個個巨大的土坑裡被填進去了一具具屍體,這當然都是本地部落的。附庸軍的遺體安置在山嶺的南坡半山腰上。

    這的一戰,雖然是遠征軍獲勝了,但是要比較傷亡數字卻比平原戰鬥要多上一些,附庸軍的傷亡更是達到了自身人數的三分之一。

    沒有辦法,此地距離海邊太遠,沈世英又有些輕敵了,他要不輕敵就不會只帶一個營的遠征軍和兩千人的附庸軍,就開始了自己對蘇陀族人的征伐之路。

    南非遠征軍當然沒有美洲的人多勢眾,但一兩千人也是可以輕易湊齊的。整個南非遠征軍可是有五千陸戰部隊的。

    這一次的戰鬥就顯得很危險。雖然打破了巴莫科特利部,這週遭百十里內的蘇陀族人部落就是待宰豬羊了,但沈世英這一仗打的很辛苦的。

    要不是最後時候,沈世英用刺刀逼著附庸軍不停的向山上發起衝鋒,肉搏了足足一個小時,現在這山寨還依舊在巴莫科特利人的手裡呢。

    沒有了大炮,在這山地態勢下真心不容易再取得輝煌的戰果。這些土著人只是一個勁的往山下扔石頭都夠進攻部隊受的了。這些巴莫科特利人手裡也有火槍,一些人還能打出齊射,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連成的。據俘虜交代,他們部落裡是有歐洲人的,但戰後打掃戰場,陳鳴卻一具歐洲人的屍體都沒發現。

    只不過這巴莫科特利人僅僅是蘇陀族的一支,蘇陀族的大酋長莫洛米二世手中的力量肯定比巴莫科特利人更強大。

    沈世英不敢輕易的再往南非高原的內陸進攻了,他雖然不知道原時空英祖戰爭中有過一場叫『伊散德爾瓦納戰役』的歐洲軍隊三個半世紀以來在非洲的最大敗仗,但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軍官他明智的停下了自己的腳步。雖然他很清楚自己還沒有完成任務,但理智告訴他必須停止進攻。

    南非高原上的黑蜀黎不下二百萬人,這可不是個小數字。

    他讓人在巴莫科特利人的部族遺址上修築攻勢,建立起遠征軍的常駐地,可不是完全貪圖這裡的鑽石資源,那還帶著防禦態勢呢。

    他必須等到籌備好後續的兵力,才好繼續掃蕩蘇陀族人。

    同時他也需要放鬆一下對附庸軍的壓力,讓他們嘗到一些甜頭。之前的那一戰,兩千附庸軍死傷了三分之一強,傷亡太大了。尤其是好幾十個逃跑的人被軍法處置,當眾砍了腦袋。雖然是軍法軍規,但到底是有點不把附庸軍當人看的勢頭,如果這要是國防軍,絕對不可能一下子砍幾十顆腦袋的。

    就算以後在軍事法庭上被判罰死罪,那也不可能戰場上直接砍腦袋。

    忒狠了,似乎也太讓附庸軍寒心了。這些人也是人啊,他們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也有心的。

    沈世英是帶兵的老手,立刻就意識到附庸軍的軍心有些騷動,但他沒有用強硬手段鐵血鎮壓,而是決定放鬆一些籠頭,給附庸軍一點好處吃。

    比如說對附庸軍之前許下的好處,立刻就給他們兌現了。

    給他們的家人分田地,給他們自己分牛分牲畜。沈世英直接就把巴莫科特利部繳獲的戰利品拿來當做了獎賞,一時間附庸軍的低靡士氣和騷動的軍心一掃而空。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09
第九百七十七章 歷史小插曲
    東邊過來的寒風還在呼呼地吹著,田野上空曠無人,只有樹林另一面的村莊,那裊裊炊煙表明,現在正是吃中午飯的時候。

    村莊往東幾里地,就是一條小河。但河面已經完全封實!

    這就是哈薩克草原上的冬天,它就是這麼的冷啊。

    巴德瑪多爾濟帶領的察哈爾汗國的巡邊部隊,已經儘可能的籌集國內喀爾喀蒙古、布里亞特蒙古和體健耐寒的人了,但部隊裡依舊不時的有士兵被凍傷的情況出現。即使他們一個個穿的皮衣棉衣都相當的厚實,裹起來就跟一個大笨熊一樣,可現在他們還是冷的如若寒冰刺骨。

    從地理維度上來講,他們察哈爾汗國境內的主體部族都是內蒙東部的蒙古部落,老家的維度上並不比哈薩克草原地更往南去,但冬天的時候,他們就是老感覺著這兒比老察哈爾冷多了。

    尤其是今年,巴德瑪多爾濟這支巡邊部隊都轉到汗國的南部了,跟浩罕汗國已經搭邊了,這賊老天還是那麼的冷。

    時光流逝,十年的時間轉眼就過了。

    承天十八年的時候,三個哈薩克汗國,四個蒙古汗國在西北疆域正式成立。而現在承天二十九年的春節就要來臨了。

    七個剛剛誕生的小汗國在各自的地盤上已經站穩了腳跟,孩子都繁衍了一代人了。

    但他們嚴格依照南京的指示,跟浩罕、布哈拉、希瓦三汗國的衝突是愈演愈烈。

    今年你家的羊跑到我的地盤上吃草了,明天我家的馬來到你家的草地上遊蕩了,先是邊疆地區民間的衝突,然後演變成邊疆地區的隔空放槍,最後『盜匪』都出現,而且不是一天兩天,而是整整兩年了。

    從一開始的十幾人一股已經演變成如今的上百人一股了,內中的兵勇越從一開始的雙方之邊防軍隊,迅速變成了真正的『匪兵』。

    『劫掠』的手段也從一開始的只要財不傷人,發展到現在的殺人搶財。

    現在,巴德瑪多爾濟帶領的這支巡邊隊伍一支披著白色披風,頭戴白色皮棉帽的騎兵軍隊,就正在某處凍實了的河床裡潛伏。為了完全隱藏部隊的行蹤,所有的人都匍匐在冰面和河岸上,就連他們的戰馬也都被士兵們摁了下來,側臥在士兵們的身邊,響鼻此起彼伏。許多戰馬因為討厭這種姿勢,還不時地撩著四蹄。

    察哈爾騎兵的老師是陳漢的國防軍騎兵,他們的馬匹一部分一部分是自己所有的蒙古馬和哈薩克馬,另一部分是從中國那裡高價夠來的良馬。陳漢持續了二三十年的戰馬馬種改良,已經有不小的成果了。

    大西北這地方,地廣人稀,馬是這裡的主要交通工具,家裡有馬的人家很多,養馬養牛和養羊是這裡老百姓的主要收入來源。

    大西北就是中國的兩大牧場之一,而七個小汗國就是中國西北大牧場的七個小牧場主。

    作為牧場的主人他們當然知道自己手頭的馬種質量不怎麼好,陳鳴改良後的軍馬就成為了七汗國追求的目標。陳鳴也很是賣給了他們一批,畢竟要增強他們的實力,鞏固他們的統治麼。

    這些年裡陳漢對七汗國的支持可以說是不遺餘力的,從教官到軍官培養,從長短槍火炮到戰馬,軟件硬件一把抓。

    雖然培養起來的軍隊只在演習場上展露過身手,看起來似模似樣,但真實戰鬥力誰也說不清楚。

    而與此同時,浩罕汗國這些年的國力也有著一定的增長,遠比泥潭中的希瓦汗國和布哈拉汗國要猛。其汗王愛裡木大量僱傭原準噶爾軍隊中的主力柯爾克孜族,作為浩罕的僱傭兵和炮兵充實軍事力量,並且又有俄國人在暗中的資助,順利的統一了費爾干納地區。

    陳漢支持的幾股小勢力只能說稍微的絆扯了一下浩罕的腳步,都稱不上是拖後腿。原因除了愛裡木本人的確很有才能之外,就是俄國人在暗中的支持。

    就像中國一邊在裡海的西海岸插足,另一邊扶持七汗國一樣,元氣大傷的俄國人為了安全起見,也在全力的支持浩罕、希瓦和布哈拉三汗國,而且這三汗國中他們最看好浩罕。

    要是沒有中國的存在,在解決了哈薩克三帳之後,三汗國就會使俄羅斯的下一個垂涎的目標,但現在一切都變了。俄羅斯不僅沒有了對三汗國的妄想,還要依賴於三汗國拖住中國人的後腿。

    至於聖彼得堡為什麼不擔心三汗國投降了中國,只看中國這些年對三汗國的態度就曉得,這三個汗國已經上了陳皇帝的食譜了。

    在俄羅斯的大力幫助中,浩罕汗國收益最大。同時愛裡木還推出了一個靶子來牽制七汗國,甚至是中國。那個被愛裡木推出來跟七汗國抗衡的人就是薩木薩克,這人是大和卓波羅尼都的長子。四十三年前,滿清平定大和卓波羅尼都、小和卓霍集佔兄弟的叛亂,薩木薩克逃亡浩罕汗國、布哈拉汗國等地,一直致力於家族統治的復辟。

    薩木薩克生有三子,長子玉素甫在布哈拉當阿嗡,次子就是張格爾,幼子巴布頂早亡。

    在原時空的歷史上,張格爾在浩罕汗國的支持下還狠狠地給滿清添了把亂子。而眼下這個時代,張格爾也給七汗國搗了不少的鬼。雖然他手中的兵力不多,但他也不跟七汗國的正規軍死拼硬打啊。

    巴德瑪多爾濟作為這支騎兵部隊的指揮官,自己也匍匐在河邊的土堤上,眼睛一直盯著西邊。

    軍情局送出的關於張格爾、薩木薩克父子的情報很多,但關於薩木薩克匪兵的確切消息很少,這一次是個難得的機會。

    雖然眼下風雪密佈的曠野中能看見一座小村莊,幾乎看不見什麼人影。但巴德瑪多爾濟知道,自己一行的目標就在這個莊子裡。

    大小和卓家族在大西北的影響力不可小覷,畢竟蘇菲教派的生命力是很旺盛的是白山派首領麼。縱然陳漢對之多次強力打擊,又有那麼長時間的消磨,但白山派的影響力也沒能徹底根除,而且薩木薩克在浩罕和布哈拉汗國都被捧得很高很高,享有『聖徒』的地位。

    所以,一些土著居民眾多的地方,很是有一些給匪兵做沿線的白眼狼。

    眼下的這個小村落甚至全村都通匪。

    七汗國建立之後,遊牧雖然是蒙古人和哈薩克人的主要生活方式,但定居村落也是有的,而且在這十年中迅速增多。

    蒙古人和哈薩克人對內部的掌控力都遠不如陳漢那麼強大。畢竟這七個小汗國內部都很強的山頭勢力不是?這就先天上限制了汗庭對地方的掌控力。

    但是在近兩年時間裡,在七汗國的邊境上,定居的小村落已經逐漸連成了網。汗庭還發下了槍子火藥甚至是小炮,增強各村落的防禦力。

    但在防禦鏈徹底形成之前,這些措施只是能限制匪兵,而不能完全隔絕。甚至於,這些匪兵的存在還一定程度上刺激了定居村落、城鎮的誕生。

    而七汗國對於匪兵嚴厲的鎮壓策略,也是他們徹底清掃內部的一個良機!可以把平日那些作假的『自己人』也給清理出來。

    當初七汗國建立,薪疆也有一部分人跑了過去。雖然大部分都是蒙古人,但那啥也是有一些的。

    對面的敵人是一支由浩罕兵、柯爾克孜騎兵以及一部分薪疆土著混合的隊伍,人數有百十來人。每個人都配的有馬,甚至還不止一匹。

    根據偵察,這支匪兵沒有重武器,再輕的騎兵炮在這個環境下也不可能拖出來。所以說,這些人手裡只有火槍,而且還不能做到人手一支,不少人還拿著刀槍和弓箭。並且從情報中可知道,這些人的士氣並不怎麼高,情報描述中對這支軍隊的外表用了兩個詞來形容衣著『破爛』,氣質『懶散』。如此的一致隊伍,顯然士無戰心,鬥志很低落。巴德瑪多爾濟有信心在這裡打一場漂亮的伏擊戰,全殲這股頑匪。

    但這需要敵人乖乖的走出村落。那村落的另一面,北邊就是山林。巴德瑪多爾濟敢拿自己家的祖宗發誓,只要自己帶兵一出現,那些匪徒絕對會耗子一樣竄回山中。哪怕那些山林並不適合馬匹奔走。

    他必須等待他們走出村落,走到曠野之上,才可以充分發揮騎兵的戰術優勢,將敵人一網打盡。

    而眼前的曠野也確實是一處好戰場。

    那裡本來是一片牧場,現在冬天當然不會生長什麼,極低的氣溫將大地凍的非常硬,正好適合騎兵的突擊。

    時間一點點過去。等待是最煎熬人心的。巴德瑪多爾濟又看了一眼懷錶,心裡感到很是焦慮。當然,他在內心火急火燎的同時,還在擔憂樹林背後的那支部隊。那是一個中隊的兵力,沒有騎馬,巴德瑪多爾濟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已經到位了。

    作為巡邊部隊的大隊長的巴德瑪多爾濟是很擔心。

    因為後者的行動直接關係著這一戰他是不是能全殲匪兵,他們是兜底的。

    村子裡的炊煙消失一段時間了,人嘶馬鳴的聲音隨著風兒隱隱傳來,終於有動靜了。匪兵是不會在某個地方停留太久的時間的,除非是大山裡頭。

    「傳令!所有人活動手腳,檢看戰馬狀況,檢查武器。衝鋒號不響,誰也不許躍出河道,都給我趴好了。等這群頑匪走近了!」

    巴德瑪多爾濟的命令得到了完全的貫徹。騎兵們已經做好了作戰準備,在騎著戰馬衝過去砍殺之前,他們必須再當一回步兵,給頑匪來一場火力急襲,把他們打散了。

    畢竟誰也不想死。匪兵再爛也有百十人呢。

    這一等又是大半個小時,頑匪慢吞吞地從村子裡開出來。看樣兒,人數比預計的還要多,雖然不到三百人,但絕對超過二百了。

    「注意隱蔽!」趁著敵人還沒有走近,巴德瑪多爾濟喊了一聲,通訊員迅速傳達他的命令,所有的人都趴在了河堤腳上,頂上只留了幾個觀察哨小心的探出半個頭。

    「一千米!」

    「八百米!」

    「五百米!」

    觀察哨用器具測量著敵人與河床的距離,距離越來越近,聲音卻越來越小,而士兵們則根據報來的距離調整著手中的火槍。

    巴德瑪多爾濟定下的開火距離是兩百米,一陣亂槍打下,然後騎兵出擊。

    每一個察哈爾汗國邊防軍的正規騎兵都配的有手槍。這一戰勝負完全不需要擔心,只看怎麼打的趕緊利索。

    「兩百米!」

    巴德瑪多爾濟伸出半個腦袋,向迎面過來的敵人隊伍看了一眼:「打!」

    「啪!啪!……「

    清脆的火槍射擊聲交織在一起,只在瞬間就把這片平靜的雪原變成了殺戮場,那些進入火力射程的頑匪頓時躺倒了一片,慘嚎連連。

    前頭的隊伍遭到猛烈打擊,後頭的隊伍立刻反應過來,不過他們並不是衝上來幫助同袍戰友,而是調頭向來時的方向狂奔。可又那裡跑得了!

    這場戰鬥對於察哈爾騎兵來說就是開胃小菜,往日裡他們是抓不住匪兵,可不是打不過匪兵。

    巴德瑪多爾濟得了一個大便宜,因為張格爾死了。那支被伏擊的匪兵竟然就是張格爾親自帶領的。

    而張格爾這個在本來的中國歷史上還能留下一筆的傢伙,就這麼無聲無息的以一個馬匪頭子的身份,死在了冬季的哈薩克大草原上。到死,他的名字都沒有傳進陳鳴的耳朵裡一次。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10
第九百七十八章 高級軍官與中低級軍官的不同
    承天二十九年,春天到了。寒冷的冬季一去不復還,溫暖的春風吹綠了整個北國。

    是的,北國。

    在陳漢地理教材書上的最新定義中,北方這個詞已經不再單指點黃河以北了,而是指整個陳漢舊土。

    從舊日的國界線往南,也就是打交趾省開始,這才是南方。

    中原這個地理名詞也從具體的中原省,擴展到整個舊日漢土。

    這讓很多人覺得無法接受,但他們必須要正視。

    帝國的版圖比起舊日的『天下』擴大的太多太多,往日的『天下』已然成為了整個帝國版圖的中心。如同舊日的中原於整個『天下』一般。而這幅瑰麗的畫卷,春天就像一個高超的畫師,陽光是她的畫筆,大地是她的畫板,蘸著濃濃春色,不停地畫呀畫呀,渲染了整個『北國』。

    山青青,水碧碧,楊柳綠了,桃花紅了,人心暖了。

    一筆一筆點染人間繁花似錦,一筆一筆令江山溢彩流韻。

    也就在如此的春意盎然時節,一年一季的新兵入伍,開始了。

    自從陳漢軍制大改之後,新兵入伍就從每年的秋季變成了春季,去年八月驗兵,九月定名,一個冬季入新兵營作訓,來年二三月裡入伍。根據駐地的不同,新兵入伍時間各有不同。

    濱江縣,也就是後世的哈爾濱。作為東北駐軍的重要駐地之一,這裡的國防軍常年保持著一個整編旅的建制東北軍區整編第十五師的師部加29旅駐地。

    今天是部隊接收新兵的日子,29旅旅部,辦公室裡旅帥何洋正坐在辦公桌後的一把大椅子上,臉上保持著嚴肅的表情。

    他心裡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因為在半個月前他就收到了軍區後勤部打來的一個招呼,這個『招呼』讓他這半個月來都心神不寧的。他的直覺告訴他,一定有幺蛾子。

    可29旅是整編十五師的主力,在整個東北軍區,29旅也是拳頭部隊。

    樹大招風的道理何洋是懂的,但他覺得上頭也不能太過分了吧?

    當然,這一切都基於他自己的猜測。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從八點多到十點一刻,旅部的通訊員傳來了緊急消息。有300名朝鮮兵要分配進29旅。

    何洋大理石一樣的表情瞬間龜裂了。

    「是朝鮮族人,還是朝鮮地區的招募兵?」後者很可能還會是漢人的移民後裔。

    「旅帥,是朝鮮族啊。」通訊員都哭喪著一張臉了。

    300個朝鮮族人,好傢伙麼,這能禍害了半個29旅。

    自從朝鮮被置省納入陳漢國土之後,眼下的這批朝鮮兵不是第一批,也不會是最後一批。而這些朝鮮人當兵的能耐如何,之前的一件件『事實』已經充分說明了。

    「旅帥,咱們29旅可是拳頭部隊啊。」

    一旁的29旅一團團正嚇的腿都軟了,他實際上更想說他們29旅一團可是整個整編師的拳頭部隊,不要這麼胡鬧好不好?

    29旅今年一共入伍的新兵不過七百人,其中一半應在了一團,十分之一的換血,這對一團的戰鬥力肯定有影響,更不要說換上一批朝鮮兵了,這要拖一團多大的後腿啊。

    這些年朝鮮入伍的士兵已經為他們贏得了一個不適合當兵的固有印象了。

    也不知道往日這把『29旅一團』的尖刀,換血之後還能不能打仗了,還有沒有先前那般的鋒利了。

    作為29旅旅帥的何洋是很擔心的,但在表面上他不能紅果果的把『嫌棄』顯露出來。

    他從內心裡就不願讓手下摻進來稀軟的朝鮮人。但他知道,這事兒自己是阻擋不住的。

    他承認,他對朝鮮人有些偏見,而且他的心裡嚴重不平衡。

    通訊員來報,整個東北軍區的朝鮮兵不過五六百人,就有一半落到了他29旅頭上。這真是被狗日了。想他何洋也不是沒根腳靠山的人,他所負責的29旅更是東北軍區的拳頭部隊,怎麼這糟心的事兒就落到他的頭上了?

    他何洋帶兵是任勞任怨,一絲不苟,對下級要求嚴格,但也非常體貼部下,對上級尊重非常,旦有命令必義無反顧的執行。

    可這事兒怎麼就輪到自己倒霉了呢?

    今年補充兵的可不僅僅是一個29旅,東北軍區入伍的新兵小兩萬人呢。結果一半的孬兵分到了29旅,何洋心裡頭嚴重的不平衡,更是憋屈。而29旅一團的團正這個時候,更是跟遭了霜打的葉子一樣,蔫蔫的耷拉個頭。

    何洋心頭有埋怨的。可軍紀,那是誰都不能違抗的。軍隊不是茶館,下級服從上級是鐵律,這是國防軍一再強調的紀律性。

    何洋再怎麼煩,也必須接受這個事實。雖然他對於朝鮮人是真的一點好感都不看了。之前只是因為瞧不上眼,現在是徹底的反感了。

    事不關己可以高高掛起,但事兒要是涉及到了自己,那就誰也掛不起來了。

    然而軍隊是給政治服務的。

    如今的朝鮮已經成為了一個地理名詞,而不是單獨的國家,樂浪、安東兩省已然是陳鳴的疆土,是陳漢的一部分,當地的朝鮮人那必須是國人。而朝鮮人既然是國人,那就沒有逃脫兵役的理由。

    只不過這朝鮮人太不爭氣了一點,尤其是安東【南朝鮮】的朝鮮人,羸弱之極,他們當兵,簡直就是侮辱『士兵』這兩個字。

    但陳鳴還是要從朝鮮人裡徵召士兵,甚至樂浪和安東轄地裡還有幾支『純血』的朝鮮軍隊,當然都是『隊』一級的建制。同時呢,也還需要朝鮮人裡的一小撮人成為軍官,乃至是國防軍內的高級軍官。雖說陳鳴並不要求他們是一批合格的軍官,軍官合不合格,那要在戰場上走過一遭才知道。

    這個時代的朝鮮人,還是算了吧。

    陳鳴覺得這些棒子就是欠揍,把他們揍得很了,揍得他媽都認不出來了,逼的必須要反抗的時候,那股子韌勁也就顯示出來了。而現在的朝鮮,明顯是沒有。

    可陳鳴命名知道,也必須咬著牙認下。這就是政治!

    軍隊縱然是『戰爭機器』,可這部『戰爭機器』也是為政治服務的,它無論如何也脫離不了政治。

    何洋當然能態度堅定的拒絕朝鮮人進入部隊,還可以打著為了自己部隊的戰鬥力著想的旗號,但他要是這麼做,他這一輩子也就到頭了。因為這會從另一個方面證明他政治上的低下。

    朝廷不會管中下級軍官是否『講政治』。但是旅帥一級軍官,已經是將軍了,已經步入了國防軍高級軍官的序列,那就絕對是要『講政治』的。

    何洋不講政治,不止所明他悟性差勁,更說明他不合格。沒個大局!或是說把個人小山頭看得太重。給上頭留下了如此印象,這樣的人還能走得遠嗎?

    其中的道理明白的人不多,不明白的人卻有很多,何洋卻絕對算是其中的一個。

    他爹是何二虎,當年也是復漢軍中的中高級軍官。

    那個時候陳鳴正帶著復漢軍攻打湖南,道州的何二虎、胡漫天、朱宏飛三人先後率眾起義,輕鬆的就拿下了道州城,讓剛剛衝到永州府城的復漢軍迎頭就撞到了一個大紅包。

    何二虎還直接率部千餘人投靠了永州的復漢軍,成了湖南陸軍第二旅的旅帥,坐鎮常德。為陳漢也是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哪怕後來退出了現役,那也給何家掙了一頂伯爵的帽子。

    只不過這頂帽子扣不到何洋的頭上,何二虎不是只一個兒子。而何洋如今已經官至主力旅旅帥一職,讓他放棄這將軍的位置去萬里之外的美洲『打天下』,何二虎也沒有這樣的魄力。

    實在是他家伯爵的爵位太遜色了。

    而且偌大的美洲那麼多封國,如今很多勳貴之家都說這般封國那就是在學『周八百諸侯』的故事。而日後的美洲誰敢保證就一直會安安穩穩?一遭戰起,可免不了要彼此吞併。

    所以,美洲會是很多勳貴家族的根基,但國內也多會留下分支。

    沒幾個人願意把雞蛋放到一個籃筐裡。

    ……

    就在何洋心裡頭起嘀咕的時候,一輛輛重型公共馬車已經駛到了29旅駐地的軍營門前。

    「到地兒了,到地兒了!都下車!列隊!站好!衣帽都整好了!」

    二十多輛公眾馬車拉來了七百名新兵。

    「現在全體都有,向後看齊,立正!」

    「現在我來點名,唸到你的名字,就喊一聲『到』!聽到沒有?」

    一名國防軍左校尉大步走到新兵隊列的前面,營門前的小廣場,整個四周,至少二百名荷槍實彈的國防軍戰士在虎視眈眈。另外還有一隊士級軍官在列隊,所有的新兵都極其乖覺,老老實實的站著,一絲兒雜音都沒。

    軍官打開了手中拿著的那個花名冊,清了下嗓子,遂即就在上千道的視線中開始點名。

    「李威,劉大勇、張立然……」點名的國防軍軍官先點了八人,然後命令他們出列。「你們是一團一營一隊新兵。」

    「王俊!」

    「到!」一名下士軍官從軍官隊列中應聲出列。然後那點名的國防軍左校尉把手一揮:「你們幾個,都跟著他去一隊。」這八個新兵是這批新兵裡頭綜合素質最強的一部分人。

    畢竟一團一營一隊是整個29旅的精銳裡的精銳。

    新兵的分配就這樣的開始了。

    而就在左校尉把這群七八百多的新兵指揮的圈圈轉的時候,軍營裡一棟五層樓的樓頂。一名國防軍少將軍官對著旁邊一個加號校尉,一邊對著新兵人群指指點點,一邊在說著什麼。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10
第九百七十九章 『果子』成熟了!
    時間回轉,承天二十八年的冬天。

    已經快半夜零點了,倫敦駐歐辦的某座小院內,一間房屋內還亮著燈。

    陳瞻伸長胳膊,繃緊了身體,以釋放久坐後的身體酸漲。面前的幾張信紙上已經寫滿了字,似乎還覺得不夠,陳瞻又翻開了新一頁。

    如今已經是承天二十八年的冬天了,也就是西曆的1802年。歐洲戰雲密佈,英國和法國之間的矛盾一觸即發,再次開戰似乎已無可避免。

    而陳漢謀求了多年的大事,也到了瓜熟蒂落的時候了。

    作為陳漢在歐洲的最高權力代表,如今陳瞻只有一個事情要做同拿破崙商談路易斯安那。

    只要把這件事做好,陳瞻相信自己的爵位一定會更上一層樓的。

    陳漢王爵沒有高下之分,但兩字王普遍被認為不如一字王。

    陳瞻沒有爭龍奪嫡的野心,但他也不想頂著『揭陽王』的頭銜去美洲就藩。

    這時兒,一杯清茶悄然遞到了桌上,陳瞻一愣,緩緩回頭,只見董誥正捋著鬍鬚在看著自己已經寫好的內容。這份要被直接遞到陳鳴手中的書信,那內容都是陳瞻和董誥等商量好的。

    拿破崙在與英國人簽署了《亞眠條約》之後,本是要把精力放到加勒比海和北美上的,打算在海外繼續擴張法國的殖民地,因為他很清楚,殖民地才是法蘭西的希望。

    可是拿破崙的打算很快就破產了,亞眠條約筆跡未乾,英法間的衝突就再度變得劇烈起來。

    拿破崙‧波拿巴任命查爾斯‧勒克萊爾為法國遠征軍司令,率領54艘戰艦組成的艦隊和3萬名士兵遠征聖多明各【海地】。

    這讓法蘭西在美洲已衰弱到極點的影響力有了不小的回升,但是沒用,海地的黑人義軍在首領杜桑‧盧維圖爾被法國人誘捕,海地的黑人起義似乎陷入了低谷。英國人坐不住了,他們大力支持德薩林、克里斯托夫以及亞歷山大‧佩蒂翁等義軍首領,直接讓查爾斯‧勒克萊爾帶領的法國遠征軍陷入了困境。

    話說杜桑在被法國人誘捕了後,英國人還以為海地的黑人起義要失敗了呢,連忙送出大量的軍需軍械予以支持。哪裡料到他們的韌性這麼強大,短短幾個月就遏制了敗局,還打的法國人狼狽不堪。於是,現在的英國人就有擔心起了他們殖民地上的黑奴會不會受到鼓舞了。

    但不管英國人是不是自作自受,英國人這種對聖多明各義軍的支持根本就逃不脫法國人的眼球,英法之間的矛盾半點也沒有因為《亞眠條約》而緩和下來。

    拿破崙原本的如意算盤是在歐洲與英國講和,並在加勒比海地區與北美擴張勢力版圖,可現在不僅在加勒比海,在地中海和巴爾幹,英法衝突也不斷升級,英法雙方都在破壞和約。而且俄羅斯和法國的關係也在惡化。到了1802年的冬天,法國與英國的軍事衝突幾乎不可避免,甚至在陳瞻等人的眼中,英法再次開戰只是一個時間問題。因此,陳瞻『認為』拿破崙會放棄他那個在西半球建立勢力範圍的想法的,而集中精力對付英國。

    在這樣的情形下,陳瞻、董誥等都認為,陳漢擷取路易斯安那的機會來到了。

    「哈哈,董大人怎的這麼晚了還不休息?」陳瞻放下筆,端起了茶杯。

    「老朽剛剛得到了一個消息,這不就趕忙來告知殿下了。」董誥笑呵呵的道。這幾年他同陳瞻的合作很愉快,陳瞻不是個不講道理的紈褲子弟,這對駐歐辦來說就是最大的福音。

    「巴黎剛剛傳來的消息,拿破崙決定增派一支去往印度地區的軍事代表團。」也就是說,拿破崙對於法國在印度地區的影響力恢復進度有些不滿意了,覺得幅度太慢了。

    之前的一年時間裡,法國先後同奧斯曼和英國人簽署了和平條約,然後著手在地中海東岸各國重建領事館。奧斯曼帝國為法國開放博斯普魯斯和達達尼爾兩海峽;法國分別同的黎波里的帕夏和突尼斯的貝伊締結了條約;不久前,法國還同阿爾及利亞總督訂立了條約,法國勢力還伸向伯羅奔尼撒半島和塞爾維亞這也是法俄關係惡化的直接原因;兩個月前,法國的塞巴斯蒂亞尼將軍訪問了的黎波里、埃及、敘利亞,並同當地帕夏、貝伊建立了聯繫。

    現在拿破崙又要派人去印度,拿破崙這是要搞事情啊。

    「拿破崙可真不是個叫人省心的人啊。」

    作為一個新儒黨的名宿,董誥並不喜歡拿破崙這樣的人。這種人是天生的破壞者,是秩序的挑戰者。

    但他也必須承認,這種人也絕對是萬中無一的豪傑。

    法國大革命,風起雲湧的十幾年,多少英豪曾經不可一世過?但那些人都是由政治起家,也由政治倒台,身死族滅。唯獨是拿破崙,由軍隊由戰爭由勝利而起,戰爭的勝利才是鞏固他權勢的最可靠保障。

    「倫敦不會允許法國人繼續壯大的。拿破崙戰勝了維也納,戰勝了柏林,征服了意大利,這樣的法國在歐洲已經是一個龐然大物。它就是倫敦所擁有的歐洲霸權的最大威脅者。」

    所以,英法戰爭是一觸即發的。除非拿破崙願意臣服於英國。但這怎麼可能呢?

    拿破崙是絕不會停下自己戰爭的腳步的。因為他清楚自己的權利來自何方。

    他的根基太淺薄了,他的政治基礎太淺薄了,在歐洲的傳統整治下,他根本就獲得不到這樣的地位,所以拿破崙的位置是搖擺中的。而想要消除這種『動搖』,就只有戰爭,就只有勝利。

    或許有一天,拿破崙的位置徹底鞏固了,他才會放棄戰爭。但那一天若真的到來,整個歐洲就也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聲音了。

    拿破崙的權力有賴於拿破崙的榮譽,拿破崙的榮譽又有賴於拿破崙所贏得的勝利。他的權力如果不以新的榮譽和新的勝利為依據,就會喪失。征戰獲勝造就了現在的拿破崙法蘭西終身執政。是的,拿破崙在戰勝了維也納之後又向前走進了一步,他不再是第一執政,而是終身執政了。

    「也只有征戰的獲勝能使拿破崙保持他現在的地位。」

    在董誥的心裡,他很不喜歡的拿破崙實際上跟某一個人是很相似的,只不過這歐羅巴的政治傳統與中國迥然有異。早就被中國拋棄的血統論,在這個地方竟然有著如此強大的影響力。

    在這裡,草莽龍蛇成了笑話。想成為國王似乎必須要有王室的血統,拿破崙成為終身執政還好,如果要更上一步,那必然是對歐洲傳統政治觀念的巨大挑戰。

    但是在東方就沒有這樣的限制,當陳勝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那一刻起,流氓可以當皇帝,乞丐也能坐龍庭。

    拿破崙跟中土的陳皇帝何其之像啊。

    都是能征善戰,都是靠著戰爭一步步聚攏人才,聚攏實力,凝聚人心。東方的陳皇帝已經坐了三十年的天下,陳氏皇朝如日東昇。而歐洲的拿破崙日後能走到哪一步呢?誰也不知道。

    戰爭,戰爭,不停地戰爭,不停地勝利。這種想法怕是在拿破崙的腦子裡也一直都佔著上風吧。或許他自己就不斷的夢想新的戰爭,想著把戰爭的火種撒遍全歐。

    拿破崙經常對人說:「在法國,一個新產生的政府,就必須使人眼花繚亂,一鳴驚人,否則就會在暴動中倒台。」這句話很多人都知道,駐歐辦也早早的就知道了。董誥說不清楚,拿破崙是以何種心態說出這句話的,是因為大革命後法國政治上的混亂嗎?還是因為他內心翻騰的是進取不息的願望?

    所以,拿破崙這樣的一個一刻也不能停息的人,是不會長期坐在和平環境中坐享清福的,他時刻在準備著戰爭。

    現在他又要插手印度,這必然會引起英國人的嚴重不滿,因為這嚴重的威脅到了英國在印度的利益。法國人在馬拉塔人的海德巴拉本就有很深的影響力,馬拉塔人的近代軍隊教官一直是法國人。而馬拉塔人在印度當地的勢力不需要多說,他們對英國人有著不比邁索爾王國小多少的威脅。

    馬拉塔人實力強大,只是他們對英國沒有邁索爾那麼紅果果的惡意。

    陳瞻眼睛裡閃著光澤,他並不覺得這是壞事,至少對於中國來說這是好事。

    對陳漢來說,拿破崙的本身最大作用是什麼?不就是拖歐洲人的後退麼?不是牽扯英國人的精力麼?

    拿破崙越是跳的歡,倫敦就越無暇他顧,整個歐洲也就越無暇他顧。這對中國是好事!

    要知道自從蘇伊士運河工程開工以來,一雙雙從歐洲看過來的眼睛裡已經飽含著貪婪的目光。不光英國人藉著南非的事兒跟中國達成了暗中的秘密協議,就連拿破崙在與奧斯曼帝國達成合約之後,也迫不及待的派人來到了埃及,很是大手筆的送了兩千桿新式步槍給伊拉姆。這些人是準備幹什麼?

    此外還有奧地利,西班牙、葡萄牙,以及荷蘭和意大利的小邦國,這些人可不會心懷善念啊。

    陳鳴當初拋出蘇伊士運河的時候為什麼不明說要把運河牢牢地把持在手中?那就是因為歐洲的反噬。

    這條溝通東西方的世界命脈在奧斯曼帝國手中,西方人還有的可謀算;但要是在陳漢的手裡,那就很難說的清了。而且奧斯曼帝國不如沒有蘇伊士運河給自己遭災,就如今這般一點點的改革,一點點的恢復元氣,幾十年後還真的能跟歐洲人頂頂牛……

    陳鳴,嗯,陳鳴的內心很黑暗,他真的不願意看到奧斯曼帝國始終的強大下去啊。

    就像現在這樣發展就很好。

    陳漢繼續加強自己與波斯王國的友誼,而蘇伊士運河的存在會讓歐洲各國不斷的在奧斯曼帝國身上打起小算盤,比如說希臘這樣的一神教國家?

    奧斯曼帝國不變成土耳其,伊拉姆家族怎麼在埃及建立起自己的王朝?

    對比伊斯坦布爾,伊拉姆更加可靠。

    而小小的埃及如果要想在歐洲各國的衝擊下保持繼續的獨立,伊拉姆家族也必須依靠中國的支持。

    這就是陳鳴那有些險惡的用心,天方計畫一個大致方略。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10
第九百八十章 開普敦分艦隊
    開普敦外海。

    『風平浪靜』的海面上,一艘破損的西式風帆商船,以不到三節的速度緩慢地靠向開普敦港。桅杆上的英國米字旗已經爛得快要辨識不出了。

    正在港外十幾海里外巡防的兩艘劍魚級小飛剪艏戰船,瞭望員好奇地發現了那艘西式帆船上的慘況,經過帶隊長官的同意,兩艘小型飛剪艏戰船迅速靠了過去。

    自從陳漢的南非遠征軍奪取了開普敦港之後,雖然主力又東去了德班港,但遠征軍的一部分海陸兵力還駐守著開普敦。這個在歐洲人手中已經掌控了三百年的地方,整日裡飄揚著東方的赤旗。

    一個小時後,開普敦港帶回了一個讓人『興奮』的好消息。雖然這個好消息只針對的中國人的,對於還停留在開普敦的英國籍商船來說,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噩耗一支法國、西班牙和荷蘭三國組成的混合艦隊出現在了南非的西海岸。

    事實上,這不光對於英國人是個不好的消息,對於陳漢也是一個值得警惕的消息。

    不久前一艘打著英國米字旗的遠洋商船隻從印第駛往英國本土,在開普敦港南方大約300海里的海面遭遇了一艘殘破的英國商船奧古斯都號,兩船匯合後才知道對方只是比自己早五天通過了開普敦港。

    開普敦港東邊不遠處的好望角,終年面對波濤洶湧的大西洋,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裡有一小半的時間,都是狂風怒吼,巨浪滔天。即使在最平靜的日子裡,海浪也有2米高;當風高浪急時,那衝天的大浪甚至有15米以上。

    雖然大西洋與印度洋冷暖流水在好望角相匯,形成氣象萬變的奇妙景象。湛藍的天空,深邃的大海,黃色的礁石,白色的浪花,怡人的海風,燦爛的陽光,還有翱翔天際的海鳥,構成了一幅寧靜而壯闊的美麗畫卷。可實際上風景美麗的好望角卻是一道東西方航海史上的鬼門關,二百多年來已經不知道有多少艘商船沉沒在了那裡。

    那艘英國商船就是因為碰到了惡劣天氣,才在好望角以東洋面耽擱了幾日,不然的話它都很可能與奧古斯都號一同北上。

    而先一步北上回英國本土的奧古斯都號帆船,在北方的納米比亞地區補給淡水的時候就被一艘西班牙戰艦給襲擊了,好不容易才逃脫生天。但他們也得知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現在從開普敦往北的航線已經被一支法西荷聯合艦隊給封鎖了。

    雖然沒人相信這支三國聯合海軍能夠一直封鎖納米比亞航線,但但時間內,無疑是增大了英國船隻通航的危險性。

    而就在這艘英國的遠洋商船正在向受損的奧古斯都號運送材料的時候,一艘打著荷蘭旗幟的三桅帆船出現了。

    英國人的遠洋商船是扛不住一艘正規的三桅戰船的,但是那艘好的英國商船成為了荷蘭人的獵物,受損的奧古斯都號卻趁機逃脫了一命。

    應該是那艘荷蘭戰艦已經認定奧古斯都號是煮熟的鴨子了。

    現在奧古斯都號只能返回開普敦港修理船隻,它船舷兩側被炮彈打出了一個個窟窿,一根副桅杆都被打斷了。萬幸桅杆歪倒的時候,風帆繩索及時被砍斷了,不然的話,奧古斯都號要是當場被糾纏住,下場自然不用再提。而現在的奧古斯都號只能回到開普敦去修理。

    不然就它這種破爛樣子,連『風平浪靜』的好望角都過不去。

    帶領一支分艦隊駐守開普敦的蔡牽,立刻就收穫了這一消息。敵人距離開普敦的距離已經不超過300海里,而300海里對於風帆戰船來說,也就是頂多兩天的路程。

    自從跟隨著朱濆歷經了地中海一系列的戰事之後,受傷的蔡牽就被轉到了亞丁港修養,在南非遠征軍抵到亞丁的時候,他變就任遠征軍水師統領。

    如今蔡牽手中握著一艘三級風帆戰列艦和一艘四級風帆戰艦,然後就是多達四艘的小型飛剪艏戰船。後者甲板之上的火炮已經全部改裝了六角炮。

    在火箭彈的秘密被洩露之後,飛剪艏戰船因為六角炮又煥發了新的生機。只可惜這六角炮並不是陳漢所獨有的,英國、法國他們肯定也想到了在航速快捷的飛剪艏戰船上安裝六角炮的。

    蔡牽面前擺著一張大大的海圖,上頭用紅色的小旗標記出了好幾個坐標。

    第一是奧古斯都號遭遇西班牙戰船的地方,第二是兩艘英國商船遭遇荷蘭戰船的地方,然後是納米比亞地區英國人的地盤。

    「奧古斯都號第一次遭到截擊已經過去四天了,兩天前的是第二次……」

    出事兒之前的奧古斯都號一天至少可以跑150海里,但它肯定不會時時刻刻都張滿風帆的快跑,而受傷後的奧古斯都號一天可著勁兒跑也頂多100海里,而且速度是越跑越慢。

    第一個標記的坐標,距離開普敦只大約有二百五十海里,第二個坐標距離開普敦就二百海里不到了。這也可見奧古斯都號一開始的航行速度並不很快。

    一直都是全速航行是很好精力的,也很威脅。現在的風帆商船又不是蒸汽輪船?

    而英國人距離開普敦最近的港口,位於納米比亞的中部,足足有500海里。

    「蔡統領。難道我們要在這麼大個範圍內尋找兩艘小小的戰船不曾?他們只要隨便拐個彎,我們就白跑一趟。」

    開普敦處的三級風帆戰列艦李牧號的管帶邱良功,如此的對蔡牽說道。

    作為蔡牽的同齡人,邱良功與蔡牽是同一年坐上三級風帆戰列艦管帶的位置的。只是當初朱濆帶艦隊駛往歐洲的時候選擇了蔡牽而不是他邱良功誰讓他不僅是福建同安人,還走的是葉廷洋的路子呢?

    前清的八閩水師提督吳必達就是同鄉,而葉廷洋的老爹葉相德是吳必達的部將。吳必達的兒子吳熙群當年與葉相德一同策劃了八閩水師反正,為陳漢立下大功。

    朱濆當然不會選擇邱良功了。

    而蔡牽雖然也是八閩人,可畢業後分配的卻是北洋水師,跟葉廷洋根本搭不上腔。

    蔡牽歐洲走了一圈,一仗接著一仗打下來,官職立刻就升上去了。實打實的早邱良功一步,邁進分艦隊統領的層次。

    「荷蘭人追著英國商船去了正西方向……」蔡牽看著海圖不說話。邱良功說的有道理。

    這個區域的確太大了。

    「邱管帶,如果你是荷蘭人的船長,你會在捕獲戰果後選擇哪個方向脫離?」英國人的帆船跑得再快也跑不過一艘巡航艦,荷蘭人的航海技術可一點也不遜色於英國人。

    蔡牽知道邱良功對自己有點口服心不服,所以他也不願意跟邱良功攀交情,倆人相處都半年時間了,對彼此的稱呼還是官稱。

    「我要是荷蘭人,得手之後必然立刻北上。」南非西海岸有一道寒流的,從高緯度流向低緯度。那正好是北上納米比亞地區。荷蘭人在納米比亞的落腳點鯨灣港是他們處理戰利品的好地方。

    至於那艘逃脫可能性極小的英國商船會不會拚死抵抗,那可能性不大。如果是英國的皇家海軍或許有戰鬥到最後一分鐘的勇氣,但英國的商人肯定不會『以死殉國』,邱良功和蔡牽都覺得英國人投降的可能性極大。

    鯨灣港又名沃爾維斯灣,位於納米比亞地區的中部,西曆的1487年,葡萄牙人巴塞洛繆‧迪亞士率領的船隊首先航行至此,發現它是南部非洲海岸一個難得的優良港灣。18世紀前,佔領南非的荷蘭人曾對它進行過人文地理考察,由於沃爾維斯灣附近多鯨魚,殖民者便把這一海灣稱作鯨灣。

    而法國、西班牙和荷蘭的三國聯合海軍如果要封鎖英國人的航線,他們的落腳點也極有可能是那兒。

    中國有句老話:防人之心不可無。所謂:人無害虎心,虎有傷人意。

    中國與法國、西班牙的矛盾按理說已經擱置了,至少不是一見面就打了。但是中國同荷蘭的矛盾呢?

    而荷蘭又是法國的屬國,西班牙也是法國的附庸國,中國與荷蘭為敵,就等於與法國為敵;中國與法國為敵,也就等於同西班牙為敵。這麼來看,這北邊的三國聯合艦隊,絕對不能不防。

    法國人在納米比亞地區沒有殖民地,西班牙人在這一代的力量很弱小,唯獨是荷蘭人的鯨灣港。

    「統領的意思是,我們可以朝鯨灣港島方向搜過去?」

    「當然不是讓李牧號前去。派兩艘劍魚級的去……」

    蔡牽心裡下了決定。「現在只能說,那個方向的可能性最高。」

    半個小時後,開普敦港響起了一陣鐘聲。伴隨著鐘聲的奏響,兩艘停靠在港內的劍魚級飛剪艏戰船,長滿了風帆,升起了船錨,緩緩駛出了開普敦港。然後速度一點點變快,最終消失在了遠處的海平面下。

    漂亮的飛剪戰艦在海面劃出漂亮的弧線,朝著北方幾百海里外的荷蘭領地鯨灣港而去。

    這不是一場貓捉老鼠般的反海盜戰,而是一場危險性極大地偵查行動。

    雖然不清楚三國海軍為什麼要封鎖航線,但用腳後跟想也知道,英國人很定會迅速做出回應的。

    英法兩國誰也別指望能與對方長久地和平相處,拿破崙需要戰爭和勝利鞏固自己的地位,英國人也不會心甘情願地執行亞眠和約中的條款的。

    拿破崙拒絕退出荷蘭,同時他向瑞士宣佈,他想在瑞士實行新的國家體制,建立一個與法國友好的政府。他在說明這個要求時,特別指出瑞士的地理位置是在法國和法國所屬的意大利之間,他派內伊將軍帶領3萬士兵開往瑞士國境。瑞士不得不屈服。同時,法國還吞併了厄爾巴島、皮埃蒙特。

    呂內維爾和約以後的德意志各邦,已被拿破崙嚇得心驚膽顫,拿破崙乘機把他們當成奴僕一樣看待,法國勢力在德意志也得到迅速擴展。這一切,英國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同時它也不想容忍。

    英國的針鋒相對就是拒絕從馬耳他撤軍。

    當初納爾遜帶領的艦隊雖然從亞歷山大港撤退了,可他還是拿下了馬耳他這個至關重要的島嶼。這是一根紮在拿破崙心頭的長刺!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10
第九百八十一章 海上遊獵
    艾薩克‧弗朗桑‧范‧皮特是一名荷蘭海軍中校。荷蘭海軍自從七八十年前開始衰落,至今已經成為了歐洲各國海軍中的魚腩貨色。

    但是即便是魚腩,也並不意味著荷蘭人航海技術的落後,和海軍訓練的墮落。荷蘭人之所以會淪落為魚腩,只是因為荷蘭的國家政策的轉變,只是因為荷蘭海軍實力的衰退。

    只論質量,荷蘭人還依舊是歐洲一流的。

    十天前,他帶著萊爾丹號巡航艦非常幸運的找到了在西班牙卡佩勒號手下逃走的英國商船,而且當時與那艘英國商船在一起的還有另外一艘英國商船。皮特棄受創的奧古斯都號於不顧,徑直向著那艘完好的英國商船追去他不認為奧古斯都號還能逃脫生天,它已經受創那麼重了。跑都沒得跑,萊爾丹號完全可以吃掉完好的英國商船後,再反過頭來去吃受傷的奧古斯都號。

    結果,萊爾丹號抓到了那艘逃竄的英國商船,但當他回過頭來的時候,奧古斯都號已經不見影子了。

    皮特當然知道受創很重的奧古斯都號最有可能去那裡,他也的確指揮著萊爾丹號向南去了。可一路上都沒有發現奧古斯都號的身影,但在距離開普敦不足一百海里的時候,他選擇了迴避風險遠離開普敦港北上鯨灣港,靠著之前的捕獲是狠狠的撈了一把。雖然一樣的商船在鯨灣港出手的價格遠遠比不上阿姆斯特丹。

    但對於萊爾丹號的軍官船員們來說,這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收穫了。

    結果才出港不過兩天,就遇見了從開普敦使出來的兩艘陳漢水師的劍魚級飛剪艏戰船。

    只是,海戰的結果讓皮特十分滿意,除了部分風帆損壞和後桅斷裂外。他的手下傷害很輕微,更重要的是他依靠著天黑和颳起的大風浪,成功的甩掉了那兩艘礙事的中國戰船。但是,皮特也不敢再帶著萊爾丹號在大海上遊蕩了,他要立刻回鯨灣港去。

    中國人的戰船上裝備的有六角炮,很是犀利,只是數量較少,射速也比較慢。

    只要不跟他們長時間纏鬥,一旦發現就立刻跑路,還是能承受得起六角炮的打擊的。

    三國聯合艦隊中也有這樣的飛剪艏戰艦,而且比中國人的軍艦個頭更大,裝配的六角炮更多。還有風帆戰列艦上,也裝備的有六角炮。只要聯合海軍稍微的動彈動彈,中國人要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自從今天天亮以後,昨日黃昏漫天的烏雲已經完全消散,皮特就一直有一種不好的感覺,這種不好的預感總是迫使他不由自主的不斷回頭朝正南方和西南方眺望,腦子裡總是一次次的出現了那兩艘中國水師的戰船的影子。

    不過從昨天下午開戰時,到現在他已經向北逃竄了至少12個小時,這可是大風大浪天氣裡張滿風帆的全速前進。如今他距離鯨灣港頂多只有百十海里,中國人有那麼大的膽量敢追過來嗎?

    唉,就在幾天前他還一臉欣喜的帶著被俘的英國商船,走在這條同樣的航線上,高高興興的回鯨灣港。這才短短幾日,自己就變成喪家之犬,落荒而逃了。

    皮特內心裡很有種羞恥感,這讓他惱火異常。而結果就是皮特全身在發熱,活像一頭煮熟的大龍蝦,這種極度的羞恥感也暫時讓他拋開了那一直給他內心帶來恐懼的不安感。

    直到一陣急切的警鐘聲在他耳邊響起。

    「報告,西南方向5海里,發現兩艘中小型帆船,速度超過10節!」萊爾丹號瞭望手的聲音夾雜著極大的恐懼,這個時代,航速能超過10節的船隻,除了飛剪艏再無第二家。

    順著洋流,全力以赴的飛剪艏戰船的航速絕對能超過10節。

    而這個時候出現在西南的飛剪艏船,一出現還是兩艘,那十有八九是他們昨天下午碰到的那兩艘中國戰船。

    主桅上的瞭望手發出了驚呼。皮特整個人也同冰水淋頭,徹底的從憤怒中解放了出來,臉色慘白。只不過皮特到底是軍官,心裡頭還有幾分驕傲,瞬間就恢復了正常,一把拔出腰間的軍刀。

    「準備迎戰!把這些狗屎一樣的中國人,送進海底!」雖然兩艘中國水師的戰船真的追來了,這讓皮特很意外,但他不會就這麼認輸的。

    劍魚二十二和劍魚二十八經過了一夜的緊追不捨,多次調整方向,沿著航線的左右海域進行搜索,終於是抓到了荷蘭人的尾巴。雖然這兒距離鯨灣港已經只剩下百十海里,兩艘戰艦卻一點也不畏懼。

    打完了他倆就跑麼!這就是一場大海上的遊獵。

    發現了萊爾丹號後,就如同獵食的餓狼,猛撲過去。

    皮特兩眼惡狠狠的看著一千米外的中國戰船,這兩艘航速賊快的中國水師戰船,上一次把距離定在了800米,而現在1000米外的距離上就展開炮擊了。

    說真的,這讓皮特很不習慣。

    他剛剛加入荷蘭海軍的時候,那個時候海戰的距離還在三百米以內。

    海上炮戰,為了發揮出艦炮的威力,雙方的交戰距離基本上不會高於300碼,而英國皇家海軍通常更會選擇在200碼以內才開火。

    但等到皮特在荷蘭海軍中混上了上尉軍銜的時候,雙方的戰艦距離就拉開到了500米之外。而現在呢?有了六角炮之後,這射程拉遠到1000米外都可以。但皮特本人對此是很不屑的。

    這是一種膽怯,是懦夫的選擇。

    雖然他很清楚,六角炮不是他所熟悉的前裝滑膛炮,後者的射程如果拉開500米,理論射程是足夠,但能否打中只有上帝才能知道。而前者的射程比後者卻遠的很多,精準度也高了很多。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所在的萊爾丹號上只有船艏、船尾兩門六角炮的緣故。

    現在很多風帆戰艦都把六角炮按到視野開闊的船艏和船尾。至於安置一門還是兩門,甚至是更多的六角炮,這就要看具體船隻的大小了。

    兩個小時的追逐後,劍魚二十二號從側面繞到了萊爾丹號的前方,開始頂風轉向,逆洋流而行,航速迅速降低到了5節,但它也堵死了萊爾丹號的前路。一門門六角炮對準了1000米外的萊爾丹號,在這個距離上,75口徑的六角炮都可以用直射的方式瞄準開火。

    後方的劍魚二十八號首先開火,炮口噴出炙熱的火焰,陣陣轟鳴如雷一樣滾滾傳遠。交替射擊的艦炮讓戰船船身微微晃動,所有的炮組官兵都按照炮射操典,緊張地裝彈開火,然後再調整炮射角度。

    皮特眼角狠狠地抖了一下。作為一艘巡航艦的艦長,他是很清楚六角炮的威力和準頭的。上一次自己之所以能順利逃走,一是天時的功勞,二是海上颳起了大風,掀起了大浪。而中國人操縱帆船的水準還有待提高……

    但是今天,他似乎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很快,劍魚二十二號也開火了。

    兩艘劍魚級的小飛剪艏船,噸位不大,炮位也不多,但威脅真的很大。因為幾天沒有了昨日黃昏時候的高峰激浪,在顯得很平靜的大海上,六角炮可以充分的發揮出自己的精準度來。

    兩艘陳漢水師戰船就這樣極其『怕死』的在萊爾丹號1000米外的距離處,劈頭蓋臉地對它宣洩出大量的炮彈。萊爾丹號也在拚命的反擊,也就是它立在船艏船尾處的那兩門六角炮。

    「嘭!」

    劍魚二十八號上,艦艏炮管又是一頓,炮口噴出一大團火焰,然後在一條條繩索的牽引下,卸掉後退的巨力,被兩個官兵輕鬆的推回了炮位。繩索,穿梭在炮身和炮車一個個眼空裡的繩索,這就是這個時代的制退器。

    歐洲人在一二百年前就發現了這一點,中國的歷史上卻半點此類的發明也沒。

    兩艘戰艦上的炮組官兵,瘋狂的進行著清理炮彈、填裝發射藥包、填裝炮彈等相同步驟的動作,一枚枚長柱型的炮彈向著萊爾丹號轟過來。

    半個小時後。

    一團紅黑相間色的火焰在萊爾丹號上騰起,一發炮彈似乎擊中了某些易燃物,引發起了一場大火。

    同時這一顆顆命中萊爾丹號的炮彈也罷萊爾丹號兩側船舷炸開不止一個碩大的破口。

    兩艘陳漢水師戰船上一片歡呼,那聲音甚至能穿過1000米的距離傳到萊爾丹號上。

    皮特船長此時都快哭了,他的萊爾丹號被打的破爛不堪,還燃起了大火。一個個水兵此時如大難臨頭的螞蟻一樣在甲板上亂做一團,卻半點實際作用也沒有。

    敵人的炮擊還在無情的進行著,萊爾丹號的還擊如同一支在大風中被點燃的蠟燭,微小的火光隨時都有可能熄滅。再次降帆降速,因為船體遭受到了嚴重的損傷。這次可不比之前,僅僅是部分風帆損壞和後桅損傷斷裂,現在萊爾丹號有大麻煩了。

    一分鐘後,又一發炮彈命中了萊爾丹號的船艏,打斷了萊爾丹號的首斜槓,還把船艏的那門六角炮給掃落到了海中。沒有了船艏的球型帆,萊爾丹號的航速開始降低到只有三節不到。

    它完了!

    又是十分鐘的炮擊,萊爾丹號已經聽不見反擊的炮聲響起,他們所有人都已經崩潰了,紛紛離開炮位抱頭鼠竄,或縮進船艙。

    兩艘劍魚級戰船上的六角炮依舊以極快的速度交替開火,十分鐘內又有三發都擊中了萊爾丹號。圓柱型的炮彈瞬間穿透橡木船殼打進了萊爾丹號的身體內部……

    同時萊爾丹號的船甲板上也再次發生了爆炸。也不知道是被什麼引起的,反正膨脹開的火焰與熱浪如同一根無形的大掃帚,清掃大通鋪般把甲板從頭到尾的徹底清掃了一遍,期間引燃了多個火藥桶。

    一陣比之前更為瘋狂的大爆炸在萊爾丹號身上上演,主桅杆直接斷裂,如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抬起,從船甲板上扔了下去。

    萊爾丹號上大火焚燒,碎木蹦飛。一個個荷蘭水兵慘叫著從甲板上跳下大海,它真的完蛋了。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10
第九百八十二章 拿破崙是聰明人!
    本地治裡.

    這座前法屬印度殖民地現如今已經升起了紅色的赤旗,也是現今陳漢在印度大陸上最大的一塊殖民地接近500個平方公里,堪比漢土中原的半縣之地。

    本地治裡在法國人手裡的時候只有現今的六成大小,但是在中國接手之後,靠著槍炮貿易,成功的把地盤擴大到了今日的大小。

    對比實實在在的火槍大炮,土地對於印度王公們來說並不甚稀罕,尤其是並不怎麼大的一塊土地。

    城市外的一個小鎮上,今日格外的熱鬧,四五十名居民都擁擠在一間用磚頭水泥壘砌的房屋,看著一群當地的阿三雇工將幾個小箱子抬進屋內。

    這是小鎮裡的鎮長陳治中和『大富豪』李相一起投資的一家商貿公司的本錢,兩個人在小鎮裡都相當的有號召力,眼下的這四五十人就是響應他們號召的『小股東』。

    這家名字叫鑫源商貿公司的註冊資本50000華元,除兩個大佬自己湊到的5000華元外,剩下的一萬五千華元就是眼下的這三五十位小股東湊齊的。可以說,今天過後這傢俬營股份企業就閃亮登場了。

    而這間磚頭水泥房就是小鎮的銀行儲蓄所。

    五萬華元可不僅僅是紙鈔,當中還有一些金銀,現在全部要存進儲蓄所。

    自從印度地區恢復『平靜』以來,中國與印度之間的貿易額就迅速恢復到了戰爭之前的數額,而且還有更上一層樓的徵兆。畢竟歐洲的戰爭也影響到了英國的工業和海路運輸,而英國人的輸入變少了,中國貨的市場也就相應的變大了,而且對比英國人的商貨,中國貨價格更低廉。

    就比如捲菸。

    印度人口眾多,菸草市場廣闊無比。當中國的捲菸進入印度之後,這種新奇的事物就像在中國境內一般,迅速流行開來。

    不管是中國還是英國人,都在印度進行菸草貿易,都在印度設立工廠。甚至連專門對阿片吸食者特供的加料香菸,在中國推行開來之後,英國人也迅速學習了過去。而且他們還返銷到了歐洲自家的本土。

    印度的煙葉種植面積在迅速擴大,出口到中國的高品質煙葉數量也從十年前的百十噸一年瘋漲到如今過千噸,十年中增長了十倍。在如今的印度,高品質的煙葉根本就不愁沒有銷路。

    雖然印度人由於自制香菸的需求與日俱增,很多土著王公貪圖利益,也做起了捲菸廠,可他們的生產效率太低了。

    陳漢這些年的捲菸工業發展下來,早就出產了轉輪式捲菸機,由蒸汽動力帶動,那速度比人工手動快太多了。只是捲菸成品的質量上面還有小瑕疵,而且還有精製棉絨來作為過濾嘴原料,那工藝和效率甩開英國人都有三條街,印度土著就更不需要說了。

    他們也就是靠著勞動力充沛,純人工製作,生產處的劣質捲菸連煙絲兒都不能保證勻細,更不要說過濾嘴和裡頭添加精油、香料了。

    英國人也搞出了一種手搖式的捲菸機,雖然不如蒸汽帶動的捲菸機犀利,效率也不是純人工可比的,而且質量保障比蒸汽捲菸機更好。中英兩國看到了這個廣闊的利益市場,第一個反應都是增強自己的生產力,只有印度人,純手工,除了純手工還是純手工。

    中英兩國不賺他們的錢,賺誰的錢呢?

    很快這捲菸就成為了印度的紡織業第二,印度出口原材料煙葉,進口工業品捲菸。

    到現在菸草業儼然就成了中英兩國在印度市場上可與紡織業相比肩的暴利行業了。

    鑫源商貿公司做的主要是藥品行當,要知道公司大股東之一的李相,他堂叔是陳安同的親兵,那陳安同可是陳漢憲兵部隊的老大。執掌軍紀軍規三十年,開國之初受封侯爵的大人物。

    雖然李相他堂叔只是一個上士軍銜的警衛員,但有這份關係在,他生意就好做的多了。

    而陳治中陳鎮長也是皇室遠房親族裡的一員,血緣當然不親近了,但多多少少也有關係。

    他們的商貿公司都可以搞到最最搶手的金瘡藥,還能搞到加料的捲菸。

    在如今這個沒有青黴素,也沒有安磺的時代,添加了田七的中國金瘡藥那就是絕對的寶貝。而加料的捲菸更是被陳漢嚴格控制的。

    但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再大的關係,沒有本錢也是白搭。陳治中跟李相倆人掏幹了家底才湊夠了買那啥用的錢,然後剩下的本錢就只有5000塊華元了,發動群眾,也才湊到了一萬五,這本錢真的是很少很少。這本錢在這一行當裡打混兒,真的是小蝦米入海啊。

    而就在這家鑫源商貿公司成立的同時,本地治裡第四座捲菸廠已經開工了。對比陳治中、李相兩個人玩的那個50000塊本錢的小公司,這座捲菸廠裡單是工人就招募了00多人,總投入不下三十萬。

    捲菸廠直接僱傭當地廉價的印度人,開出的工資雖然對比國內的同行少的可憐,就讓工廠的招募處差被蜂擁而來的印度人給擠爆了。

    也在這一天傍晚,一艘千噸級的飛剪艏船駛進了泰晤士港。這艘打著紅旗的船隻是產自法國,高類思和謝清高打埃及登陸,騎駱駝過了沙漠,在亞歷山大港坐上飛剪艏船直抵法國,然後乘坐馬車前往巴黎於拿破崙會晤後,直接在波多爾港乘船來到英國。

    當船隻靠上倫敦碼頭的時候,謝清高還能勉強保持外交官的儀態,而高類思幾乎只能靠著侍從的攙扶才能走下船。

    當南京的陳鳴接到自己兒子的那封信後,大喜過望。

    路易斯安那就像一顆被他精心呵護的果樹,現在上頭的果子是終於成熟了。

    陳鳴連半停頓都沒有,立刻命令高類思和謝清高二人,作為自己的正副使臣,前往歐洲與拿破崙交易路易斯安那事宜。

    只不過高謝二人來的雖快,但還是比不上美國。

    如今的美利堅雖然有些翻臉不認人,但美國和法蘭西之間還是有著很深的瓜葛的。一些大人物之間的私人友誼相當的好。

    而且拿破崙要出售路易斯安那,這是遭到了他走遍很多重臣的竭力反對的。比如說他的財政部長和外交部長,他的兄長,他的妹夫,等等。

    所以,美國的現任總統第三任總統托馬斯‧傑斐遜不出意外的得到了這個重要無比的消息。

    然後整個美國都被這一驚天大秘密給引爆了。

    作為一個剛剛建立的國家,後世的世界警察,自由、皿煮的象徵燈塔國,如今只是一個在國際政治上絲毫不起眼的小國。

    但這並不意味著人家燈塔國就會『安分守己』了。歷史上的第二次英美戰爭,雖然有著這這那的複雜原因,但老美主動進攻加拿大卻也是最直接的導火索。

    這些剛剛從英國人那裡獨立出來的美國佬,既然敢對英國人盤踞的加拿大垂涎三尺,那自然也能廣袤的路易斯安那和大西部垂涎欲滴。

    如今的時局可跟原時空不一樣了。原時空裡的老美,區位優勢得天獨厚,他除了北部有英國人這個強敵之外,其他的就是自顧不暇的法國和已經腐朽了的西班牙,弱小的美國可以優哉游哉的養精蓄銳,從容的張開口一下下吃掉自己想吃的東西。

    可現在不一樣了。燈塔國的南邊和西邊出現的不再是腐朽的西班牙和混亂的墨西哥,而是強大到令人絕望的華夏帝國。

    所以,燈塔國才會這麼緊張路易斯安那的歸屬。同時美國的政壇上也不會有人再叫囂著傑斐遜做了一個『浪費而又無用』的買賣了。

    所有的燈塔國有志之士都清楚的意識到,路易斯安那對於美國的重要性。

    有了路易斯安那,未來燈塔國才能在北美大陸上與中國分庭禮抗。而要是這塊遼闊肥沃的土地歸屬了中國,呵呵,那燈塔國在今後的道路上追求的就不應該是『自由』了,他們追求的就應該是『保家衛國』了。

    因為中國和中國的擴張性,給了燈塔國太大的震懾和恐懼。

    現在天知道美國人有多麼希望獲得路易斯安那,得到了路易斯安那,美國的版圖將會擴大至少一倍,雖然美國奪不回新奧爾良。

    美國人對路易斯安那非常的感興趣,甚至很多美國人都意識到,美國應當擁有接近密西西比河出口的通路和新奧爾良城,否則從長遠的戰略意義上來講,美國獲得的北美大陸東部很難保住。

    傑斐遜本人所奉行的外交政策更是早已將這一切決定了路易斯安那的問題上,中美必然會有不可避免的衝突。

    傑斐遜的為自由而行動、集中國家權力並根據形勢的需要而不惜使用武力,與擴張政策並不矛盾。

    1801年傑斐遜派遣羅伯特‧利文斯頓作為特使出訪巴黎,期間的洽談就涉及到了路易斯安那。

    到了去年,他又派遣另外一名特使詹姆斯‧門羅【即後來的第五任總統,以門羅主義出名的那一位】前往法國,洽談中同樣涉及到了購地事宜。

    可拿破崙怎麼可能把路易士安那賣給美國呢,那麼做,他就是想跟中國徹底破碎關係了。

    拿破崙的腦子裡還不會想到世界整體局勢上的『黃白之爭』。因為他的位置還沒有達到那樣的高度。如果拿破崙整個了整個歐洲大陸,他放眼看世界的時候,才會真真的對『國際局勢』感到擔憂。現在他的眼睛裡看到的只有歐洲大陸,只有法蘭西本身的利益。

    他才不會因為弱小的燈塔國而得罪強大的中國,才不會去講路易斯安那的得失對於燈塔國的影響……

    到了今年【180年】,一名住在美國的法國貴族皮埃爾‧塞繆爾‧杜邦在傑斐遜的要求下,前往法國幫助進行談判,他們比高類思和謝清高找到不足十天,可這並沒個卵用。

    一場並不太艱苦的談判會在接下的日子裡進行。

    高類思和謝清高雖然累得人都要癱了,但是倆人是笑著被攙扶進駐歐辦的。

    「殿下無須擔心。拿破崙是聰明人!」

    拿破崙是聰明人,短短七個字就足以說明了一切。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10
第九百八十三章 死得其所,死得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又是一遭大朝。

    陳鳴神色有些木呆的看著群臣的鞠躬行禮,心裡頭翻騰著一股無趣的感覺。怪不得歷史上的皇帝會有『厭政』這麼一說,陳鳴早年還覺得是無稽之談,現在他自己卻真的心有神會。

    這皇帝當久了,這龍椅坐久了,真的會厭政的。尤其是自己意得志滿的情況下,那處理起政務來就是沒有多少勁兒。

    陳鳴如今這絕對算厭政了。

    對於國內事務,尤其是按部就班的文治內政,他真的提不起精神頭來。也就是對外的國際大事,比如蘇伊士運河,比如路易斯安那和南非,這還能讓他打起精神。

    讓所有人都平身之後,陳鳴便對著身邊的老太監張大永使了一個眼色。

    「有本早奏,無本退朝!」張大永自然明白陳皇帝的意思,揮動著手中的拂塵,大聲的喊道。

    不過老天爺顯然是不站在陳皇帝這一邊的,因為張大永的話音剛落,已經有一個人站了出來,大聲的道:「陛下,臣巡察御史紀安有本奏!」

    看了一眼站出來的人,陳皇帝微微皺了皺眉頭,是一個他說不知道的御史,現在的陳皇帝一看到御史就有些頭疼。但監察院的權利又是他當年佈置下的,集中國曆朝歷代的御史和後世兔子時代的檢察院、反貪局、紀委等諸多權利於一身,雖然不能『聞風而奏』,可權利是剛剛的。無力的揮了揮手,陳皇帝對這個自己不認識的御史道:「愛卿有什麼事情?說吧!」

    「啟奏陛下,臣彈劾江浙巡撫陳昇。」那人對著陳皇帝施了一禮,便開始了滔滔不絕的演講。而系統的歸納的話,紀安彈劾陳昇的罪責就只有一個大不敬。

    陳昇藉著今年陳皇帝要到岳王廟祭拜岳飛的機會,大肆的在將浙江境**出售祭拜儀式的邀請函,今年是人家岳王爺的七百『大壽』。陳鳴本來是要在二月裡就去杭州的,但因為事情絆著了,沒能去成。就改做了十一月裡去。

    二月是岳飛的生辰,而風波亭是十二月底。

    陳鳴早多少年就惦記這事兒呢,今年的岳王祭奠之規模絕對是無與倫比的。陳鳴要藉著這件事向全天下人宣佈,華夏民族的英雄是不會被忘記的。

    而如此高規格的祭拜,很多的有錢人是沒資格到場的,但陳昇作為地主,卻是可以安排一些人在外圍跟著行禮的。而且還真的有很多人願意去。

    對於現今中國的很多工商業主來,他們手裡不缺錢,可他們的社會地位還是不見得多高。就算是花上一筆錢,他們也願意湊這個熱鬧,或者說的更直白些,那就是沾沾龍氣。面見天顏,哪怕皇帝根本沒看見他呢,這也是個榮耀。

    據紀安調查,陳昇一共向外出售了整整一百二十六份請柬,如此收入就高達現金一百二十六萬華元,外加捐款五百餘萬。而按在陳漢朝不成文的規定,這些銀子是因為陳鳴得來的,陳昇就應該把這六七百萬華元都投入到江浙的接駕當中。可陳昇實際的投入只有聊聊百萬,餘下的五百餘萬他劃入省府的賬戶了,並且這邊二十萬,那邊三十萬,轉眼就花的一乾二淨。

    是以為,大不敬。

    在中國,侵犯皇帝人身、權力及尊嚴的行為,都可以稱得上『大不敬』。在舊唐書的十惡不赦之罪當中,第六條就是大不敬。

    陳昇的行為要是上綱上條,還真能稱得上大不敬。這算是打著陳鳴的名號,藉機攬財?雖然不是裝進了自己的兜裡了。

    無力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陳皇帝現在真的想跑到下面去,對著這個人飛起一腳,然後踩在他的身上猛踹。一邊踹一邊大聲的痛罵:「讓你說,讓你說!你知不知道陳昇是皇室宗親?」

    那是四叔陳敏的長子,如今坐上江浙巡撫的位置,可謂是皇室宗親裡的領軍人物之一。

    可是這也只能是想想,聽著這個人的話,陳皇帝就知道陳昇自己一定是要罰的了。他眼睛看了一下劉文蔚,外面冷如一塊石頭樣兒的劉文蔚,看著跟往常沒什麼兩樣?可這紀安會是他安排的嗎?

    還有沈國貞。

    江浙是他的老根據地,陳昇的賬目被人差的那麼清楚,會不會是他也出了一把力了?那監察院可也是他的老根據地啊。當了這麼多年的司法大臣,怎麼可能沒幾個效死的心腹呢?

    「去查一查,這紀安走的是誰的路子?」下朝後陳鳴對劉武吩咐道。

    陳昇也是監察院裡走出來的人,當初還做過巡察御史,然後是監察御史。按理說這種事兒,監察院多少是要給點情面的,這一次怎麼就做的這麼絕?

    事出反常必有妖,陳昇是得罪人了,還是被人給陰了?

    不過就在陳鳴剛剛叫人去查探的時候,日本的一場『大地震』已經猛然爆發了。

    陳漢埋下了幾十年的棋子,一場涉及了菊花家族的驚天大案,會讓日本向著陳鳴所期望的境地,大大的拉近一步。

    大阪城代酒井忠進,鷹一樣的鋒銳目光打量著面前的府邸,他回頭看了一眼大阪警察奉行大久保正弘,面無表情的問道:「讓你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嗎?」

    「酒井閣下,都已經準備好了,無論是人手還是牢房,都已經準備好了!」大久保正弘對著酒井忠進施了一禮,嚴肅的說道。

    酒井忠進可是酒井家族的下一代領軍人物,說不定十年後就能進入到幕府的最高決策層老中。大久保正弘對之是不敢有半點違背的,要不是他知道酒井忠進是一個嚴肅的人,大久保正弘的臉上會天天掛著討好的諂笑。

    滿意的點了點頭,酒井忠進笑著道:「很好。這次的事情辦好了,我一定在將軍大人面前為你請功,未來坐上城代的位置,也不是不可能的!」

    「小人只希望能夠跟隨大人的左右,每日聆聽大人的教誨!」大久保正弘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大阪城代又不是幕府老中的位置,後者都要被那幾個世家給承包了。大阪城代可是誰都能坐一坐的。

    看了一眼周圍的新軍和警察,酒井忠進滿意的點點頭,沉聲道:「你帶人守在這裡,不准放走一人。新軍跟著我進去拿人抄家!」

    幕府從中國的關係那裡獲得了一個天大消息,三野平北這個重新出現的傳奇人物前幾年同菊花家族一塊開辦的那家勞務輸出公司,短短幾年裡就讓上萬日本青壯死於非命。

    他們跟中國人、英國人簽署的契約根本不是什麼勞務契約,而是奴隸契約。

    這些年裡,只東北、外東北和祥州的礦山中,就有好幾千日本人送命,還有上萬的日本青壯被送到了中國國內的礦場,肯定也會死傷很多。而經過他們的手賣給英國人的日本青壯,至少有五千人。

    將近兩萬日本青壯被這家公司在短短幾年內給禍害了。

    這個消息被日本在華的外交官員得知後,立刻匯報了江戶。德川家治聞訊後怒不可遏,當即傳令給大阪,讓大阪城代酒井忠進立刻逮捕三野平北。

    但德川家治是不相信三野平北會如此的不智的,這樣的表現與三野平北之前的表現是大相逕庭的。而且這幾年三野平北與菊花家族交往甚密,這也算是公開的往來了。這些不能不讓德川家治聯想到什麼。

    可事實上菊花家族是無辜的,他們只以為三野平北做的是正常的生意,三野平北與他們交好,菊花家族只以為三野平北是來尋求一種支持的。有了菊花家族的參與,會讓三野平北的生意好做不少麼。

    三野平北絕大部分的獲利也都裝進了自己的腰包,這是陳漢對三野平北的獎勵。

    ……

    隨著酒井忠進的命令,面前的大門被狠狠的踹開,兩隊日本新軍分兩個方向就衝了進去快,整個院子裡就是雞飛狗跳,人仰馬翻!

    三野平北淡定的坐在一張榻榻米上,上面放著一張小桌子,一壺毒酒就放在他的面前,杯子已空了。

    在此之前他拒絕了唐飛鵬的提議去中國,認祖歸宗。

    他覺得自己一走了之了,就會有尾巴留下來,這不符合日本人的性格和人生觀。他應該死,這樣才會讓日本人更加相信『事實』菊花家族深深地參與其中了。

    當然,他的兒子、孫子不需要全死。陪著他死的只有這幾年跟著他拋頭露面的大兒子、二兒子。

    就在他飲下這杯毒酒之後,想必他人在長崎的大兒子和人在北海的二兒子也會用一把刀結果了自己的性命。

    這不可怕,真的不可怕。

    或許有圈外人會問,這樣做值嗎?

    王平北和他的大兒子、二兒子會言真意切的說,值,值得!

    王家有三條命換來了整個家族騰飛的機會,這天底下再沒有這麼值錢的三條命了。他們爺仨死得其所,死得值!

    王平北死了,他的大兒子、二兒子死了,可他的三兒子、四兒子沒有死;他的那些孫子沒有死。

    這些人在中國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中陽光下,富貴不愁,而且一個個都姓王,都認祖歸宗了。甚至『王平北』這個名字都被受到朝廷的追封。

    他們死的怎麼不值?

    「嘭!」

    門扇被直接踹倒,一群端著槍的日本新軍士兵創了進來。酒井忠進看著已經中毒身亡的王平北,恨的破口大罵一聲八嘎。然後目光就定下了榻榻米下的一個火盆,屋子裡有股淡淡的書信燃燒後的氣味。

    「把它拿出來!」

    「閣下,火盆還是熱的。」

    酒井忠進用軍刀撥挑著火盆裡的灰燼,什麼也沒有留下。

    「給我搜!」

    如果三野平北的背後真的不簡單,他肯定不可能把所有的證據全都焚燒一空,他來得及燒的只有最關鍵的一部分。

    信鴿帶著酒井忠進一天搜查、審訊的結果,飛往了江戶。

    德川家治精神奕奕的等待著大阪的消息。他希望酒井忠進能明白他的意思,這事兒就算沒有菊花家族的事情,酒井也應該把菊花家族牽扯進來。

    中國有一句老話,黃泥巴掉進褲襠裡,不是屎也是屎了。

    「混蛋!」看到酒井忠進的匯報後,德川家治爆出了一聲大吼,整個人如一頭憤怒的雄獅。

    這該是的菊花家族把錢都花到什麼地方了?

    被三野平北賣給中國和英國的日本人不少於五萬,因為是奴隸契約,每個人的價格應該都在三四百華元,甚至更高。就算三野平北要拿出一點點給那些日本人的家屬,這幾年的耗費也只是其中的很小一部分。可是三野平北家抄沒出的家產【含銀行儲金】數額明顯不對,扣除了他家的開銷和給菊花家族的錢,還有多則一千五百萬華元,少則也有上千萬華元,不知道去向。

    這筆錢對於日本來說可不算少了。能幹不少事兒呢!

    對於德川家治來說,更是一顆大炸彈,保不準什麼時候起爆了,就讓德川幕府受到重創了呢。

    上千萬華元在暗中不知不覺的被『花銷』掉,德川幕府的高層細思之,無不感到極為恐怖……

    a
regn13 發表於 2017-12-22 22:10
第九百八十四章 做官貴在『做』
    就在日本鬧『政治大地震』的時候,從亞丁來到蘇丹赴任的羅芳柏卻已經悠閒自在的在查看起這幾個月來蘇丹港的成績。

    羅芳柏得罪了人,當移民局被裁撤的時候,羅芳柏不僅沒有再向上省一級,反而被一腳踢到了天方。這些年陳漢在天方半島上的所有動作,羅芳柏都參與了其中,官職倒是積功更上了一步。

    但蘇伊士運河的利益太大了,那裡的總指揮早就被確定是跟腳深厚的段國瑞了,羅芳柏雖然升了官,卻被從天方半島一腳踢到了紅海中段的蘇丹港來。他的使命是做大做強陳漢在蘇丹的勢力。

    在陳漢正式的攻略南非之前,陳漢的手爪就伸入了蘇丹。這塊富饒之地,面積廣袤,海岸線卻相當狹窄,僅限東北方的那一段,勘探隊經過一年的勘探,也只是尋到了這個東北方海岸線中部凹入的小峽灣,建立起了蘇丹港。

    港灣真的很小,海岸線還不足五里,西北岸較淺為小船碼頭,海洋船碼頭分佈在海灣的東岸和南岸。

    自從港口建立起來後,蘇丹的經濟活度就陡然上升了一個大台階。不僅各部落之間的貨物有了更充分的流通,土著商人這一『階級』也正式的登上了蘇丹的歷史舞台。地處紅海的中段,蘇丹港的位置在埃及與亞丁港之間起到了一個很好地連接作用。

    羅芳柏抵達蘇丹港後下的一個正式命令就是商討將蘇丹港從鎮升級為市的計畫,羅芳柏是蘇丹都護,他有這個資格。

    國內的鴻基市、新加坡市等,這些地方也都是由小小的港口鎮走過來的,升級為『市』是蘇丹港日後必須要走的道路。羅芳柏僅僅是把時間向前提升了一些!

    這個升級計畫在很多人的預料之外,但羅芳柏剛一提出,就受到了蘇丹港當地官員和僑民們的大力支持。因為他們每個人都知道港口鎮升級為市的好處,蘇丹港如果變成了蘇丹市,搶在亞丁港晉陞的前頭,那這裡也就會成為陳漢在紅海區域的政治中心了,這對官員大有好處,對當地僑民商人也都大有好處。

    當蘇伊士運河建成後,蘇伊士港必然會一躍成為天方世界的重要港口之一,不僅是經濟地位,包括戰略地位在內,也都會大幅度的提升。可惜這個港口的控制權,短時間內落不到陳漢的手中。羅芳柏雖然不知道陳皇帝心裡頭對奧斯曼帝國包藏的禍心,但蘇伊士運河的控制權在奧斯曼而不再陳漢,這一點他是明確無誤的看到的,而他覺得這就是蘇丹港最好的機會。

    背靠著蘇伊士運河,還有富饒的蘇丹,蘇丹港是有可能成為陳漢在天方世界的政治中心的,朝廷給他一個蘇丹都護的頭銜,也從某個方面說明了朝廷對蘇丹港的厚望不是?

    當然,羅芳柏如此做也是有私心的。

    羅芳柏這蘇丹都護府的都護還兼任著蘇丹港的鎮長,畢竟眼下的蘇丹都護的地盤就只限於小小的一個蘇丹港麼,羅芳柏可是很想升級一下小鎮讓自己噹噹大城市市長的滋味的。

    他自從進入官場,就一直渴望著能牧民一方,但是很可惜,羅芳柏一直都沒這樣的機會。他在復漢軍南下兩廣的時候就投效了陳漢,在嘉應官府中任職,但品階不高。後報名南下,在西婆羅洲完成了從中下層公員到七品官員的重大轉變,當李琨遭難的時候他已經是從五品了。可是羅芳柏一直都是佐官。

    李琨遭難時,羅芳柏就是跟日惹蘇丹哈孟古‧布沃諾二世談判的中方代表團使臣。依靠著這個善緣,羅芳柏從西婆羅洲調回了廣東,並且級別上升,邁入了正五品中層官員的門檻,可他依舊不是主官。然後又調入了移民局,在移民局被裁撤之前,他的官職已經是從三品的移民局副長官了。可這有個毛用?那不還是佐官嗎?

    可是現在的蘇丹,他羅芳柏倒是正官了。但蘇丹港的重要性比之前的亞丁港差了老大一截,而且蘇丹港的級別只是從六品,這正官當得有什麼滋味?

    可要是升級為『市』呢?那至少也是從四品,比國內的縣都要高。羅芳柏如今是從三品的官職,這從四品的大市長做起來才有點滋味麼。

    蘇丹港沒花多少時間,就拿出了正式的升級計畫。

    但什麼計畫在完成之前都是虛的,蘇丹港能不能如願升級為市,還要看蘇丹港的建設成績究竟如何。

    做官貴在一個『做』字!

    只不過,羅芳柏在真正的瞭解了蘇丹港的商業發展進度後,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蘇丹港最近收益報告真真是亮瞎了他那雙24k純鈦合金狗眼。

    「一季徵稅三千英鎊?沒搞錯吧?你該不會連朝廷的船也收稅了吧?」蘇丹港海關關長姓張。但張關長把海關記錄拿給羅芳柏看的時候,羅芳柏的眼睛都瞎了。

    一個季度能有三千英鎊的關稅,那一年下來不要上一萬,甚至是一萬五千英鎊啊。

    這可不是個小數字。蘇丹港的運轉所需,一年也用不了十萬華元【比兩千英鎊多點】。而亞丁港的關稅也才一年百十萬華元,才兩萬英鎊多點。

    中國與奧斯曼的貿易往來雖然日漸繁多,可商船的目的地都是紅海盡頭的蘇伊士港,在羅芳柏的印象中,很少有在蘇丹港卸貨的商貿船啊。

    要知道,現在南洋的很多港口一年的關稅用英鎊兌換都可能還沒有一萬英鎊呢。

    「當然沒收朝廷運輸隊的稅。我可沒打算進牢房。」張關長翻了個白眼道。「蘇丹港的關稅更多是來自出口和當地的僑民。」

    蘇丹可是一個極其落後的地方,這裡海岸線上的很多部落連食鹽都不會生產,食鹽很多都是從埃及轉運到蘇丹內陸的,遷到這裡的陳漢百姓最先瞅準的商機就是食鹽。至少三百萬人口的蘇丹,每年的食鹽需求絕對不是個小數字。

    他們來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蘇丹港西徹開闢了上千畝的鹽田!

    然後用雪白的食鹽換到了他們所需要的一切玉米、小麥和大批的牲畜,乃至土地,還有棉花、花生、芝麻和阿拉伯膠。

    而這些被他們換到的物質再被他們轉手賣給阿拉伯商人或者是華商,獲益甚是豐厚。

    還有鐵器,刀劍、鐮刀、長矛、剪刀等等,都是蘇丹部族所需要的搶手貨。

    「蘇丹港一鎮的關稅竟然有這麼高?」羅芳柏還是有點不大相信。要說這個數額是整個蘇丹港鎮的賦稅,羅芳柏這還有可能相信,但這只是海關的關稅,這可真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都護,蘇丹這裡生產阿拉伯膠和花生,對面的農場從去年開始就常來購買花生,然後榨油送到運河工地去。本鎮百姓看到了也做起了這一行當,獲益頗豐。」

    「而且蘇丹東北地區多有金礦,很多部落儲有金沙,這地方沒有貨幣,就算是奧斯曼的貨幣在這兒也只能當做金子銀子用。與這些部落裡儲有金沙的土著交易,獲益極大。」

    總之一句話,張關長就是要告訴羅芳柏,蘇丹港雖然沒有亞丁港那麼有名,但一季度三千英鎊的關稅也不是不可能的,而是很正常的。

    「貿易呀貿易,果然是貿易賺錢。」羅芳柏內心感嘆。蘇丹就好比一個大大的市場,現在這蘇丹港就是那唯一的對外窗口,就好比滿清時期的廣州十三行一樣。只要能深入蘇丹,開拓蘇丹更廣袤的市場,蘇丹港的前途是無比明亮的。

    埃及那地方百分之九十都是沙漠,而尼羅河中的行船也最多抵到阿斯旺,那裡距離蘇丹可還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呢。

    從埃及把大宗貨物運入運出蘇丹,那還不如走蘇丹港呢。

    事實上,蘇丹港的僑民別看剛遷移來沒有幾天,有的人卻已經在琢磨著怎麼在蘇丹的東北部地區開採金礦了。

    蘇丹東北部據他們的調查,應該是有一條金礦帶的,如果能開發起金礦,那麼蘇丹港的財政收入將會有一個質的上升。

    如今蘇丹港關稅三千英鎊真的是大巫跟前的小巫了。

    羅芳柏在見了海關的張關長之後,又相繼見了蘇丹港的多位要害位置官員,在最後才召見了這兒的財政長官林思文。

    「蘇丹港發展勢頭喜人,林大人,我想你匯報的應該也是好消息吧?」羅芳柏笑著問道。

    林思文嘿嘿一笑,「閣下我這兒其實根本就沒有壞消息。蘇丹港的財政很寬鬆,增長率同比來說是相當高的。貿易額度的提升,交易市場的發展都很不錯。另外今年一季度湧入鎮子裡的蘇丹土著勞力,是去年全年勞動人力的50%。」這個增長比例可是很高的。

    「我們財政上有不下一百萬的儲蓄,如果把這些錢都花掉,我想知道,我們能否修起一條蘇丹港直接連通阿特巴拉的道路?」

    阿特巴拉在蘇丹的東北部,尼羅河的上游第五瀑布和第六瀑布之間,距離蘇丹港有五六百華裡。是伊拉姆在蘇丹境內的重要控點城市,也算是蘇丹港現今輻射面積的最邊緣地帶了。

    再往內陸去,也就是伊拉姆在蘇丹的政治、軍事中心喀土穆,那可還有相當遠的一段距離。

    但這已經夠了。

    在羅芳柏看來,如今的蘇丹港只要把自己的經濟輻射範圍擴張到阿特巴拉城,那這個範圍內的蘇丹土著部落就完全可以支撐起一座『蘇丹市』來。

    他已經詢問過蘇丹土著部落的情況了,酋長具有很大的權利。100萬華元換成蘇丹土著喜歡的東西,送給部族的酋長,然後讓他們派出勞動力修築起這條線路,也不需要多麼大的工程,只需要在勘定好的路線上挖好洩水渠,再燒光草木,用石磙碾壓一片,就可以了。

    不需要鋪上石頭路面,只要很簡單的處理一下即可。

    羅芳柏覺得未嘗不可以一試。

    反正這條土路也不是真正的道路,還要顧及質量。這條土路只是為擴張蘇丹港打的一個好廣告。

    別家都不管,反正蘇丹港到阿特巴拉這個範圍之間的土著部落,是會深深地記下蘇丹港這個名字的。

    羅芳柏就是在打一個價值百萬華元的廣告。

    但蘇丹都護的行政官員沒有一個反對的,就連當地的僑民,在得知這個消息後,都踴躍捐款。他們還不知道那只是羅芳柏打的一個廣告,還以為蘇丹港真的要往阿特巴拉修一條大路呢。

    那他們是絕對會支持的,因為蘇丹港的僑民正盤算在在蘇丹的東北部挖金子呢。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