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源世界之天衍 作者:跳舞(連載中)

 
mk2258 2017-12-25 22:48:1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9 164913
mk2258 發表於 2018-1-13 14:17
第四十章突襲
“心韻小姐,你難不成是傻了么?”潰厭半跪在地上,將自己喉間的氣管扶正,用手捂住傷口,嗓音嘶啞:“有哪一個覺醒者會蠢到將自己的能力告訴對手的?尤其……是像我這樣,依靠天賦能力戰斗的覺醒者?”

心韻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握緊了手中的小刀,目光緊緊盯著亂壤,卻沒有再度向他動手,大腦飛速轉著不停。

“既然你不打算再攻擊了,那么,我就自己來吧。”亂壤在原地稍稍等了片刻,也不見心韻上前,干脆便自己大步走上了前來,右手的指尖也伸出了幾根骨爪來。

“主上……”亂壤剛剛站起來,將要迎上前去時,卻被心韻一把拉住,用力扯向了身后:“退開!”

心韻方才那一刀刺得并不算很深,在亂壤的治療之下,已經很快恢復,站起了身來,雙眼死死盯著潰厭:“都不許動,這家伙留給我解決!”

江逍本倒是想上前幫忙,但聽著心韻咬牙切齒的聲音,卻不便再上前了。而亂壤則是順從地向后退開,只是神色依舊保持著警惕,隨時準備上前出手相助。

“心韻小姐,相信我,你絕不會是我的對手的。”潰厭自從現身以來,說的每一句話都帶著無比認真的表情,像是在回答老師問題的學生一般。但他手上的骨爪,卻彼此交錯摩擦著,發出刺耳的聲音。

心韻懶得再和他搭話,邁步沖向前,手中的銀色小刀已經揮動了起來。

她的職階并非戰士,所以無法自指尖伸出自帶的骨爪來,但心韻卻從沒有擔心過,自己的那一柄又薄又短的小刀,會有殺傷力不足的問題。

因為只要能夠準確地刺入要害,無論是什么武器,都足夠致命了。

而心韻的能力,偏偏又足以讓她的每一刀,都精準地刺中對手的要害。

心韻將自己的天賦能力稱之為——先知。在她的目光中,所有一切物體下一刻的運動軌跡,都如同真實的畫面一般清晰。對于心韻而言,任何物理攻擊,無論是已知的還是未知的,無論速度有多快,都永遠不可能擊中她。

同樣,只要心韻想,她可以輕松地將自己的攻擊瞄準對方數秒后必然會出現的位置。這也就意味著,心韻的攻擊永不會落空。

但現在,心韻卻不敢立刻向著潰厭身上的要害發動起進攻來,盡管那對于心韻來說,明明是觸手可及的東西。

為什么……自己的第一刀輕易地就割開了潰厭的喉管,但第二刀,卻反而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了傷痕?

心中帶著這樣的疑問,心韻疾沖向前,躲開潰厭的骨爪,只能先淺淺一刀劃向了潰厭的小臂之上。

刀刃劃過潰厭的小臂,幾滴鮮血隨著心韻的動作灑出,就在心韻的手臂之上,完全相同的位置。

“該死!”

心韻閃身退后,暗暗罵了一聲,整個人猛地蹲下,一刀再度劃向潰厭的大腿之上。

她已經大概摸清了潰厭的能力,就是能將傷害反彈給施加者。但問題在于,此前的第一刀,明明是生效的。

那么也就是說,潰厭并不能反彈百分之百的所有傷害。但究竟是什么樣的傷害,才能夠被潰厭反彈,心韻卻仍舊沒有摸到竅門。

現在,她只能姑且猜測,這或許是與部位有關。

刀刃再次劃過潰厭的右腿,但結果卻依然與之前一樣,是心韻的右腿之上爆出了一團血花。

幸好心韻出手只是為了測試驗證,所以刀刃入肉并不深,也不是什么要害,但她依舊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地。

潰厭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骨爪向著心韻重重斬下,但心韻只是微微一閃,便躲開了他的攻擊。

“果然……很棘手。”心韻緩步退后,低頭看了看自己光潔肌膚上了兩道傷口。寒聲道。雖然傷口并不算深,但這還是心韻有生以來,第一次受傷。

“怎么?不打算再出手了么?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接下來就該輪到我了吧。”潰厭左右擰了擰脖子,大踏步向前走來,但面對的方向卻并非心韻,而是心韻身旁的亂壤:“支部長大人已經告訴了我,單純的物理攻擊,是沒辦法擊中你的。以他的速度尚且不行,更何況是我了。所以……你會是留給別人來解決的。而我今天……”

潰厭的話說到一半,猛地雙腿一蹬,向著亂壤沖了過去:“要先殺了你的同伴!”

亂壤臉上突然現出一絲嘲諷的不屑笑意,竟然不閃不躲,主動迎了上去,幾乎是將自己的胸膛送到了潰厭的骨爪面前。

在潰厭突然變得震驚的目光中,骨爪深深刺入了亂壤的胸膛之中。但那種感覺……卻絲毫不像是切中了肉體,反倒更像是……某種凝膠或是果凍一般,更加柔軟。

“你……”

潰厭剛剛開口說了一句話,亂壤的雙手突然如同毒蛇一般,絞住了潰厭的右臂,笑了起來:“同樣,只會用物理攻擊的覺醒者,是沒辦法傷到我的。”

潰厭猛地一抽手臂,掙脫了亂壤的鉗制,向后縱身退了幾步,卻看見亂壤的胸口,除了衣衫的破損以外,身上的肌肉竟然沒有半點傷痕,更是隨著他抽出骨爪的動作,微微顫抖著。好像湖水被微風吹過時卷起的微微波瀾一般。

這是什么見鬼的能力!

潰厭在心中駭然想著,與此同時,亂壤也開口了。

“潰厭,你們這些戰士,總有一個最大的誤區,就是以為自己的物理戰力能夠解決一切問題,哪怕是自己擁有強橫的天賦能力也是一樣。”亂壤說著話的同時,身體卻似乎越來越矮。

他……變矮了?

潰厭握緊了雙拳,仔細凝視著,才發現亂壤并不是在變矮,而是……正在下沉!他的雙腿仿佛溶解了的史萊姆一樣,正在一點點和地面同化進去。

“可以告訴你的是,我的職階是工匠,具體歸屬是治愈者。但除此之外,我的天賦能力,也能讓我同時成為最強的暗殺者和守護者!”

在最終即將沉入地面,只剩下一個頭顱留在地上時,亂壤笑了起來:“你是不是以為方才,我鎖住你的手是為了拗斷它?你是不是以為自己身為戰士,無論力量還是速度都遠超過我,輕松逃離,所以我就無法對你造成傷害?你太天真了,潰厭。”

“后悔吧,后悔你曾讓我接觸你的身體一秒。記住了,這一秒,就是你死亡結局的原因!”

當話音落下時,亂壤的整個人終于都沉入了地底。

盡管他的身影消失,但潰厭卻完全不敢掉以輕心,緊張地環視著四周。

盡管對手應該還沒有搞清楚他的能力發動條件究竟是什么,但潰厭仍舊擔心著,會不會誤打誤撞,將自己一擊斃命。

眼下自己只有一人,而對面卻是四人,其中還有一個隱藏到了暗處,不知何時會現身突襲的亂壤。

潰厭繃緊了雙手的骨爪,三成的注意力集中在心韻三人身上,卻將七CD留給了四周,亂壤可能出現的方向。

既然他說了自己是最好的暗殺者,那么……消失了身影的亂壤,有可能在任何方位,任何角度出現!

正在全身戒備的潰厭,卻聽到了撲哧一聲輕笑。

“好了,我們去休息吧。”

心韻竟然轉過了身,將整個空蕩蕩的背后都賣給了潰厭,似乎根本不怕他的偷襲一般,拉住了江逍的手,向著沙發走去。

“可是……”江逍皺眉剛要說話,卻被心韻用力一拉:“不用管他,反正他很快就要化成碎片了。”說完心韻向著趙天雨也揚了揚腦袋:“你也坐下吧,別擔心。”

“可惡!居然敢這么嘲諷我!”

看著心韻毫不在意的模樣,潰厭心中怒火已經燃燒了起來,但他卻不敢有半分動作。因為那個消失了的亂壤,此刻還不知在哪里,又會以怎樣的方式出現。

為什么……還沒有出現?

這個念頭剛剛在潰厭腦中浮現,雙腿之上卻突然一陣麻木傳來,隨后整個人的重心突然失衡,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便已經重重摔倒在地。

是……被攻擊了么!

直到潰厭落地,一陣劇痛才自雙腿處傳來,他低頭望去,駭然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完全消失,化作了一團模糊的血肉,直到腳踝。

而從頭至尾,那個消失了的亂壤,竟然連半個身影都沒有出現過!

但潰厭卻沒有半點恐懼和憤怒,反倒是用力支撐著身體,仰天狂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亂壤!你果然不敢直接殺掉我!我就猜到你不敢直接殺掉我!接下來,就準備好后悔吧!”

潰厭的雙臂用力支撐起上半身,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腳,正在緩緩重新生長起來,再也不管不顧亂壤出現在何處,或是他下一波的攻擊將會何時到來,如何到來。

而他的表情,也確實并非故弄玄虛,而是真切的開心。

“死到臨頭,竟然還嘴硬?”心韻已經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坐著,翹起了二郎腿,歪著腦袋看著潰厭:“恢復力強化的戰士職階而已,雖然我的攻擊失效了,但亂壤的天賦能力,他是沒有辦法對抗的。”

“既然這樣,那么就讓你死吧!”亂壤的聲音在屋內響起,但卻不知道是從何處發出。

“來吧!來吧!盡情地攻擊吧!只是你的一切攻擊,最終都將落在你們的身上!”潰厭用力張開雙臂,張狂得意地大叫起來。
mk2258 發表於 2018-1-13 14:18
第四十一章未知天賦
隨著潰厭的語聲剛落,屋子的整個地面,突然劇烈地震動了起來,隨后便是一聲痛苦的呻吟。

一個人體被從地面甩出,高高彈起了半米,又重重摔落在地面之上,全身抽搐著吐出一口鮮血來。

正是亂壤!

同時響起的,還有心韻的慘叫聲。

江逍也飛一般地從沙發上跳起,用力抱住了心韻。正如剛才的潰厭一樣,心韻的兩條手臂也一瞬間化作了模糊的血肉,仿佛被絞肉機絞過了一般。

潰厭再度爆發出一陣狂笑來。

“看看吧!看看吧!我早就說過,你的一切攻擊,最終都將落在你們的身上!”

潰厭的雙腳,已經重新生長了一半。雖然原本的鞋襪都已經消失,但仍舊能看清腳掌已經生長了一半出來:“亂壤,我已經摸清了你的能力了!”

“是么……”

亂壤重重吐出一口深黑的血液,抬起頭,死死盯著身前的潰厭:“那……你說說看吧!”

“不得不承認,你的天賦能力,很強,強到了……幾乎是物理傷害力無敵的層面。但很遺憾的是,無論怎樣的物理傷害,在我的身上,都是無效的!”潰厭用力扶著墻,站起了身來。方才的傷害雖然不輕,但對于他這樣的恢復力強化的戰士而言,還遠遠不足以致命:“先通過肢體接觸,記錄下對方的身體共振頻率,然后將身體和周圍的地面同化,制造出同樣頻率的共振,靠著振動傳遞的能量粉碎對方的肢體。我說的沒錯吧!也幸虧了你當時是同化了地面的狀態,所以傷害才會被整個身體承擔。否則……只怕剛才這一擊就要了你自己的命吧!”

亂壤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卻沒有回應潰厭的話。

他猜對了。

但問題是,亂壤仍舊沒有猜出,潰厭的天賦能力究竟是什么。

“只可惜,這種能力對我無效!要后悔的話,就只有后悔自己沒有在第一擊將我殺死吧!”潰厭此刻臉上再也沒有此前的嚴謹認真神情,而是得意地大笑著:“很想知道我的天賦能力是什么么?其實告訴你們也無妨,畢竟你們之中,唯一的兩個強者,已經被我適配了攻擊!余下的……嗯……好像是一個普通人,和一個都沒有完全具備能力的半覺醒者吧?不過……”

潰厭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接近生長完畢的雙腳,抬起頭獰笑著:“不過即便如此,我也不可能將自己的能力告訴你們的!蠢貨們!天賦能力是自己最大的秘密,有誰會傻到透露出來啊!”

“等著吧,白癡們,等著我的雙腳復元完畢之后,就來將你們一個個殺掉!或者……如果想要死得更快點的話……你們也可以選擇來攻擊我啊!我保證,無論你們在我身上造成多少的傷害,最終承擔的人,就只有你們自己!”

在潰厭說話的同時,亂壤已經掙扎著自地上爬起,不顧自己的傷勢,先踉踉蹌蹌地沖到了心韻的身旁,也不管什么避嫌,飛快地雙手按在了她的胸前和小腹上。

“先治你自己,亂壤!”心韻喘息著道,但亂壤卻只搖了搖頭,根本不管不顧。心韻的雙臂在他的治療之下,已經以比方才亂壤更快的速度生長了起來。

這是工匠職階之中,治愈者的職階能力。

江逍握緊了拳頭,攔在了幾人身前。

亂壤和心韻二人,都已經重傷,正在治療當中,而趙天雨還只是剛剛覺醒,根本不可能明白如何戰斗。而且她的能力,只是能夠穿梭到鏡面世界而已,面對這種對手,也完全無法發揮任何作用。

現在,能夠抵擋潰厭的,就只有江逍自己一個人了。

可……這樣的對手,究竟應該怎樣應對?

“怎么?半覺醒者,就憑你也想阻攔我?”潰厭的雙足已經復元完畢,在地板上輕輕蹬了兩下,將脖子左右晃了晃,發出格格的骨節聲,向著江逍緩步走來:“聽說你初步覺醒了四年,卻直到現在也沒能完全覺醒。你以為就憑你這種廢物,也有能力和我對抗?何況……”

潰厭露出一絲笑意來,伸出手指著江逍身后的亂壤和心韻:“別忘了,你的一切攻擊,都會回到他們的身上啊!而且……還有你自己!”

江逍沉默著沒有說話,卻只是用力捏緊了拳頭。

他與力秦交戰的時候,曾經一度擁有了超越力秦的速度和力量,并且如同戰士一樣,能夠在指尖長出骨爪來。但在力秦死后,他那憑空而來的速度和力量便已經消失無蹤,又回到了只比普通人強上些許的程度。

按照心韻之前的判斷,半覺醒狀態下的江逍,現在的速度力量和恢復能力,差不多也就是平民職階的水準而已。

雖然潰厭自打交戰以來,出手的速度并不多,但江逍還是明顯地感覺到,他的基本屬性要遠遠強過自己。

如果是性命相博的話,只怕潰厭根本沒可能被自己傷到半點。

“怎么?不打算先動手么?那么……就讓我來吧……”

潰厭已經走到了江逍身前五步的距離,猛地身體一低,隨后便化作了一道黑影。江逍還未來得及看清他的動作,小腹上已經挨了重重的一拳。

潰厭的速度,似乎比力秦還要更快一些,但是力道卻稍有不及。饒是如此,江逍仍然被打得彎下了腰去,無論還手還是閃避都來不及。

而就在江逍彎下腰的時候,一記堅硬的膝蓋也撞到了他的鼻梁之上。鉆心的酸疼,將他刺激得眼淚橫流。

“喲,怎么哭起來了?這么個大男人,愛哭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潰厭嘿嘿笑著,抓住了江逍的頭發,將他拎了起來。胃部痙攣的抽痛,讓江逍似乎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不過為了不要夜長夢多,我還是盡快殺了你吧。反正,你的命對于學院也沒有什么用處。”

剛才為了拳打江逍而收起的骨爪,再度在潰厭的手上生長出來,對著江逍的脖子抹了過去:“死吧!”

趙天雨一直被眾人保護在身后,靜靜觀望著身前發生的一切。

她目前所知的,自己唯一的能力,就只是進入到鏡中世界而已。而剛剛覺醒,又被江逍和心韻告知了那么多有關覺醒者世界的事情,她現在的精神還處于虛幻和恍惚的狀態中。

直到潰厭的出現,她依然對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有一種不切實際的虛無感。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么?尼安德特人,數萬年的血脈傳承,覺醒后的稀有能力,學院,種子,追殺……

無數的信息在趙天雨腦中交織不停,幾乎要讓她爆炸。

即便是方才心韻和亂壤與潰厭的交戰,也沒能給趙天雨帶來太多的真實感,一切都像是在夢境中發生一樣。

直到現在,江逍也被潰厭提在了手中……

“江逍!!!”

趙天雨終于爆發出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叫聲,繞過亂壤和心韻,向著潰厭猛地沖了過去。

一股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力量,突然自她的身體內生出,像是與生俱來的那樣,憑著本能去行動。趙天雨的手掌以超越想象的速度,切在了潰厭握著江逍頭發的手臂上。

悄無聲息的,沒有半點碰撞聲,潰厭的那只手臂自中間突兀斷裂開,連同著江逍一起摔落在了地上。

“該死!高周波強化的戰士?!”潰厭慘叫一聲,捧著自己的斷臂,鮮血狂噴,向后退開,死死盯著趙天雨:“你……你也是覺醒者?”

趙天雨顧不上回答他,蹲在地上將江逍抱在了懷中。江逍因疼痛而蒼白的臉上,滿是那一記膝撞留下的鼻血。

“江逍……你……還好么?”趙天雨的心都繃緊了,將江逍緊緊抱在懷中,卻不知道該怎么辦。亂壤雖然擁有治愈的能力,但心韻的傷勢實在太重,直到現在也沒能夠完全復元。

“我……我沒事……死不了。”江逍重重咳嗽了幾聲,斷斷續續道:“倒是你,為什么方才不切了他的脖子!”

“我……我害怕會傷到他們……”趙天雨惶然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亂壤和心韻:“他的能力……不是可以反彈傷害么?”

“對……但剛才如果你斬了他的腦袋的話,是不會有事的!”江逍扶著趙天雨的肩膀,自地上勉強站了起來,看著身前抱著自己只剩下半截的右臂的潰厭:“我想……我已經摸清這家伙的能力了。”

“是的……我也摸清了。”身后心韻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雖然傷勢很重,但被共振粉碎的只是她的雙臂,卻沒有傷及軀干,所以聲音雖然虛弱,但卻清晰得很:“任何人能夠對潰厭造成有效傷害的,就只有第一擊。這也就是他話中所提到過的‘適配’吧。而一旦第一擊沒有殺死他,被他‘適配’了攻擊者之后,那么一切在潰厭身上發生的傷害,都只會反饋回攻擊者的身上。這就是你的能力,對不對,潰厭!!”

縱使身受重傷,但心韻身為祭司的精神威壓仍在,目光越過江逍和趙天雨,射向潰厭,凜然不怒自威。

“哼……”潰厭緩緩自地上由蹲著的姿勢站起身,臉上露出微笑來:“我的能力也算不得太難猜出,被你們判斷出來也在意料之中。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他的右臂已經漸漸止住了流血,不愧正如他所說的,他在戰士職階中,是恢復力強化的分類。潰厭伸出左手手指,一個個地自心韻等人臉上點過去,最后停留在江逍的臉上:“你,你,還有你。你們現在都已經成為我能力的適配對象。唯一剩下的,就只剩下這個半覺醒者。而你這家伙……”

潰厭笑了一下:“雖然不知道你覺醒之后會是什么職階,但至少現在,你的速度和力量都遠不如我。我不相信,你有能力能將我一擊斃命。而只要你的第一擊要不了我的命,你也會和他們一樣,成為我的適配對象。”

潰厭笑得更加得意:“而且,你們恐怕忽略了一個問題。而這也是我之前刻意隱藏著,沒有讓你們發現的……”

說完,他的左手猛地伸出骨爪,向著只剩下半截的右臂重重插了下去。

除了江逍之外的三個人齊齊發出了一聲悶哼。

潰厭骨爪盡管插進了自己的半截右臂,但卻沒有半點痛苦的神色,也沒有絲毫鮮血流出。而心韻、趙天雨和亂壤三人,右臂上都同時出現了三道一模一樣的傷口,血花同時飛濺了開去。

“你們忘了,人是可以自殺的么?”

潰厭的臉上滿是調侃的笑容,自右臂上拔出了左手的骨爪,橫在了自己的咽喉上:“江逍,你別著急,等我殺了他們三個之后,再來慢慢解決你吧!”

“該死!”

江逍如墮冰窟,眼睜睜看著潰厭的骨爪已經對準了咽喉。

他竟然沒有想到,一旦適配完成,潰厭自己對自己造成的傷害,也能夠反饋到被適配過的對象身上。

心韻與亂壤心中,也都充滿了無盡的后悔。

他們兩人之前,都曾經有過機會,將潰厭在第一擊便斬殺手下。但卻在潰厭精巧的心理戰之中,因為顧慮而沒有敢第一擊便痛下殺手。

而現在,便將會是他們因自己犯下的錯誤,承受后果的時候了!
mk2258 發表於 2018-1-20 10:46
第四十二章博弈

“那么……準備去死吧!”

骨爪對準了自己的咽喉,潰厭仰天長笑著。下一刻,骨爪便會切過自己的咽喉,卻不對自己造成任何的傷害。死去的,卻只會是已經被適配的三人。

再之后,再輕松地解決掉面前那個還未完全覺醒的江逍,一切便都結束了。

潰厭真的不明白,為什么已經將這任務交給了自己,院長卻仍舊不放心,還在繼續調集其他擁有特殊天賦能力的部下,趕往這座城市。

明明靠著自己這無解的能力,就能一舉殺掉他們啊!

“抓住我的手!”

在骨爪刺入咽喉的那一剎那,潰厭突然看見前面那個情報上并沒有資料的女人猛地向后一退,左手拉住了其他三人,右手卻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盒子。

那是……化妝盒?!

潰厭的骨爪剛剛刺入一半時,趙天雨也剛好打開了化妝盒,右手的指尖點在了盒蓋內的鏡面上。

而她的左手,同時緊緊抓住了江逍、心韻和亂壤三人身體的一部分。

“賭一把吧!”

隨著趙天雨的最后一句話,四人同時消失在了潰厭的眼中。

“什么!”

潰厭猛然感覺到了喉間一涼,溫熱的鮮血自動脈中噴了出來,心底也突然一沉。

千鈞一發之際,潰厭的骨爪猛地停住了刺入的動作,飛速自喉間抽了出來。盡管如此,喉間還是多了三個深深的傷口,已經可以看見被切開的氣管,幾乎要露出后面的頸椎骨。

“該死!竟然……讓他們給逃了!?”

潰厭破碎的氣管之中,發出呼哧呼哧的氣流聲。幸好他在最后關頭停下了切入,否則這一下便足以要了自己的性命。

但……潰厭心中卻依舊沒有想明白,他們究竟是如何做到逃離的!

更重要的是,他們是如何讓自己的能力失效的!

潰厭在無數次的實戰中,已經完全確定了自己的能力——只要還有至少一個適配對象活著,那么在自己身上造成的所有傷害,都會完完全全地反饋到適配對象的身上。

但現在……為什么自己刺入喉間的骨爪,卻真的傷到了自己,好像沒有半個適配對象一樣?

難道說……他們四人都已經死了?

不……這不可能!潰厭用力握緊喉嚨,將傷口攏在手心中,止住喉間的流血。

他們一定是逃離了。但……究竟是逃去了哪里?

借助著強大的自愈能力,潰厭喉間的流血很快便止住了,只是傷口還沒有完全長好。他從地上撿起右臂的前半截,對準了右臂的傷口,讓它迅速接上慢慢賬號,緩緩站起身,目光在屋內環視著。

沒有身影,也沒有動靜,就像這個屋子已經空了一般。

他們不可能一瞬間就消失,何況潰厭的能力,只要適配了對手,就絕不會失效,無論距離有多遠,哪怕天涯海角也一樣。

發出著低低的吼聲,潰厭猛地躥出,在這棟不大的二層小樓內四處找尋著,但無論是哪一個房間,都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

“該死……快給我滾出來!”

潰厭握緊雙拳吼叫著,但卻沒有人回應他。

趙天雨驚魂未定地在地上喘息著,喉間的鮮血仍舊不停地向外流出。

在她的身旁,是躺在地上的心韻,雙手按在心韻胸前的亂壤,以及仍舊被她抱在懷中的江逍。

除了江逍之外,其余三人的咽喉處,都留下了潰厭骨爪造成的傷口,只是入肉不算太深。

在方才生死攸關的一瞬間,她將三人一同拉進了鏡面世界之中。

她并不敢確定,這么做是否能躲開潰厭的能力,但也只能這么賭一把了。

結果很幸運——趙天雨賭贏了。

雖然仍舊是稍稍遲了片刻,潰厭切入自己咽喉的骨爪還是對他們三人都造成了,但幸好直到進入鏡面世界的那一刻,骨爪切入的深度還不足以致命。有著擁有治愈能力的亂壤在,不會有性命之憂。

“干……干得漂亮,天雨!”

江逍躺在趙天雨的懷中,伸出手豎了一個大拇指,微笑道:“居然能想到鏡面世界能夠隔絕開現實世界中的能力,真有你的。”

“只是……賭一把而已了……”趙天雨強笑了一下。亂壤暫且止住了心韻喉間的流血之后,也將手按在了她的喉間。一股溫暖頓時自亂壤的掌心流出,在傷口之上不住盤旋著,很快,她便感覺到了蓬勃的生命力正在修復著喉間的傷口。

“就算是賭,能夠在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候想到這一點,還是很了不起啊。”心韻緩緩自地上坐起。為了三人喉間更為重要的傷口,亂壤只恢復了她一部分的雙臂傷勢,便轉去治療趙天雨了。此刻她的雙臂只長出了短短數十厘米,看起來古怪得很,但精神卻已經基本恢復到了健康的狀態。只要再給亂壤一些時間,終究還是能夠完全復元的。

此刻心韻帶著微笑看著趙天雨:“雖然是剛剛覺醒擁有能力,但能夠那么快就應用到實戰之中,而且還是在這么危急的關頭……你果然很有才能啊。”

“是……謝謝。”面對著上位者的夸獎,趙天雨本能地低下頭道謝:“只是……我們應該怎么將他擊敗呢?”

“沒錯……”心韻自地上撿起那個化妝盒,透過鏡子小心觀察著現實世界,剛好看著潰厭發瘋一般地沖出了大廳:“雖然他的能力無法傳遞到鏡中世界來,但我們同樣也無法出去。畢竟能力只是暫時被鏡面所隔絕,而并非切斷。所以我想……”

心韻抬起頭,苦笑著看了一眼江逍:“我們只要一旦離開鏡面世界,他的能力仍舊會重新生效。可我們繼續留在這里,又無法傷害到他……這難不成……將會是個死局?”

“死局……么?”

江逍皺著眉頭,從心韻的手中拿過化妝盒,放在了地上:“別拿起來,你忘了么,鏡面世界中的物體移動,會反應到真實世界當中。若是潰厭看見了浮起的鏡子,你覺得他不會懷疑么?”

“就算是懷疑了又怎樣?就算是他看見了鏡子中的我們又怎樣?”心韻冷笑一聲:“他的能力無法傳遞到鏡中世界來,我們只要不出去,就不可能被他傷害到。”

“不管怎樣,盡可能地隱藏自己總是好的。和擁有天賦能力的對手戰斗,很多時候勝負就決定在自己能力被識破的那一瞬間。雖然這只是我第一次親身經歷這樣的戰斗,但我肯定這判斷不會有錯。”江逍搖了搖頭:“總之,先讓亂壤幫我們恢復身上的傷勢再說吧。”

江逍正說著,突然聽見趙天雨呻吟了一聲,抬眼看去,她的面色竟開始發白。江逍連忙伸手扶住趙天雨,焦急問道:“你……怎么了?失血過多了么?”

已經為趙天雨止了血,重新開始復元心韻雙臂的亂壤抬起頭看了看,搖了搖頭:“不可能。喉部的傷勢并不重,并且失血也沒有多少,絕不足以致命。”

“不……不是。”趙天雨捂著額頭,虛弱地搖了搖頭:“喉嚨的傷口已經被亂壤緊急止血了。我只是覺得好暈……”

她重重喘息了幾口,臉上的血色就在這說話的功夫,又消退了幾分。

江逍面色凝重,將手按在了趙天雨的手腕上,那里的脈搏跳動果然也變得虛弱起來。

“亂壤,來幫一下!”江逍抬起頭,對著亂壤道。

亂壤點了點頭,將手按在趙天雨的手臂上,片刻之后卻搖了搖頭:“我……沒辦法。我雖然是工匠中的治愈者,但我只能治療傷勢而已。而她……是因為使用的能力超過了自己的限度,所以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超過了自己的限度?”江逍凝神片刻,隨后低低罵了一聲:“該死!是鏡面世界的緣故。但即便是方才將我們帶入鏡面世界消耗了太多力量,也不應該繼續虛弱下去吧!”

此刻心韻的右臂已經復元,只剩下了左臂還沒有長出,觀察了片刻趙天雨,皺眉道:“應該是……她的能力,只適用于自己的身上。雖然強行將我們也拖進了鏡面世界,但維持著我們在鏡面世界中的存在,卻仍舊需要一直消耗她的力量……”

心韻嘆了口氣:“我確實能夠感應得到,趙天雨的精神力正在不斷地衰退。以現在的速度來看,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或許不會超過五分鐘,她就會……因為力量耗盡而死亡。”

“什么?”江逍的心頓時緊張了起來:“只有五分鐘?”

“是的。”心韻點了點頭:“鏡面世界不是我們的能力所創造出來的,所以一旦趙天雨死亡,那么我們……或許將會永遠地被困在這里,再也無法出去。更可能的結果,是整個來自趙天雨能力的鏡面世界,都會……消失。而那之后,我們會是怎樣的結果,就連我都不清楚了。所以……必須在那之前,離開鏡面世界。”

“但……”江逍抬起頭,用力捏緊了趙天雨的手:“但你們三人,都已經被那個潰厭的能力適配過了。現在出去,我們有擊敗他的把握……不,是擊敗他的可能么!”

“沒有……但也只能拼死一搏了。”心韻苦笑著看著江逍:“如果留在鏡面世界之中,我們注定也會死。那還不如搏一搏。”

“該死!”江逍低下頭,看著趙天雨虛弱的面龐:“天雨,把我們三人帶出去吧,你自己留下。你之前自己一個人在鏡面世界里待了幾個小時,也沒有半點異狀。那么說來,只是你自己的留存,不需要繼續消耗力量。留在鏡面世界里,你是安全的。”

江逍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我們被殺掉的話,你也要繼續躲著,直到潰厭離開。或者……直接從鏡面世界里找到另一個遠處的出口離開。以后……躲起來,好好地過自己的人生。”

“不……不可能。”趙天雨盡管體內的力量仍在被不斷地抽離,卻還是輕輕搖了搖頭:“讓我留在這里看著你去死,我做不到。我會和你們一起出去,至于那之后會怎樣……我已經不在乎了。”

“你這……白癡。”江逍恨聲低吼道:“白送一條命,就那么有趣么!”

“如果是和你一起送命的話……那似乎……還真的挺有趣的吧。”趙天雨微笑著搖了搖頭。

“那你們,就一起出來送命吧!”

潰厭得意的聲音在幾人身周響起。
mk2258 發表於 2018-1-20 10:46
正文卷第四十三章智斗潰厭

“媽的!”江逍忍不住罵出了一句臟話來。

進入了鏡面世界之后,雖然只能在現實世界中通過鏡子看見,但聲音卻是仍舊能夠傳出去的。

而幾人方才的對話,卻被回到了大廳的潰厭聽了個清清楚楚。

“真沒想到,你們中居然有人擁有這種能力。不過稀奇古怪的天賦能力,確實也是會偶爾出現的。比如……我。”潰厭拾起了地上的鏡子,隔著鏡面,望向里面的眾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是似乎你們在那個鏡面世界里,過得也很不好啊……那么,你們打算怎么做呢?”

“出來和我對決,還是……繼續在里面等死?我如果沒有聽錯的話,你們剛才就只剩五分鐘了對吧?那么現在呢?”完全占據了上風之后,潰厭的神情更加張狂得意:“還有多久?四分鐘?三分鐘?雖然我并不介意親手殺掉你們,但我卻更有興趣想知道,你們留在鏡中消失之后,我這里會看見什么樣的畫面呢。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如讓我來欣賞一番怎樣?”

鏡中,趙天雨的喘息越來越急促,但也越來越微弱。

江逍深吸了一口氣,用力捏緊了趙天雨的手。

是出去送死,還是留在鏡中等死?

如果沒有被潰厭所發覺,那么他們或許還有機會,在鏡中世界里逃開一段距離之后,再自另一面鏡子中出來,比如……門外車輛的倒后鏡。但現在,潰厭已經不可能再給他們這種機會了。

“江逍。”心韻輕輕拍了拍江逍的肩膀,她的雙臂已經復元,右手中重新握住了那柄小刀:“我們……走吧。”

“去……正大光明地戰死么?”江逍苦笑著,抱著懷中的趙天雨站起來:“天雨,把我們送出去吧。”

“我早就告訴過你了,要出去,也必須是……我們一起。”趙天雨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伸出指尖,便要點在那面懸浮在空中的化妝盒鏡子上。

但她卻忘記了,鏡面世界的出口不能與入口重合。這一指雖然點在了鏡面上,卻沒有將幾人送出去,而是只輕輕將鏡子點得晃了一晃。

在鏡外的潰厭,卻驚叫一聲,只覺得鏡子處一股完全無法抗衡的力道傳來,驚叫一聲,被鏡子傳來的力道撞得松開手,向后踉蹌了兩步。

而那面鏡子,失去了支撐,也同時在兩個世界中摔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就在鏡子碎裂的同時,江逍的腦中也猛地現出了一絲靈光,如同閃電般在腦中劃過!

他猛地一把抓過亂壤的手,在他的掌心中用手指寫了幾個字。亂壤低頭想了想,沒有出聲,只是抬起眼睛望著江逍點了點頭。

此刻雖然鏡子已經碎裂,但聲音還是可能會被潰厭所聽見。所以江逍也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和亂壤交流了。

身處鏡中世界的人,雖然無法和現實世界中的人發生實際接觸,但對鏡中世界的物體施加的力,卻是可以真實地傳遞到現實世界中的。

而且……鏡中世界造成的物體移動,反饋到了真實世界之中,應該是無可阻擋的。江逍絕不相信已經虛弱到了這等程度的趙天雨,指尖輕輕的一點,能夠讓潰厭都無力阻擋。

那么……亂壤的能力……

亂壤小心地避開了地上碎裂的鏡子,提防潰厭窺探到,隨后飛速沉入了地下。

而此刻,趙天雨的體力也幾乎要被抽空了。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卻已經發不出聲音。維持連同自己在內四個人停留在鏡中世界,已經遠遠超過了她的能力范圍,若是再不從鏡中世界出去,再過兩分鐘,她的生命力就將被透支一空。

江逍低下頭,輕輕湊近了趙天雨的耳邊,輕聲道:“別擔心,天雨,很快就結束了。”

趙天雨微弱地點了點頭,卻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清聽懂了江逍的話。

此刻亂壤已經將身體全部融入了地表之中,而江逍也自地上撿起了一片鏡子的碎片,觀察著鏡外現實世界中的模樣。

他們并沒有被逼入絕境!現在,還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雖然亂壤并沒有解釋過,但只看了一眼,江逍便弄清楚了他的天賦能力,是與周圍的地面同化,并帶動周圍的地面共振。只要能夠讓振動的頻率與接觸到的物體一致,就能靠著共振,粉碎一切。

雖然這種能力有著限制條件,就是必須事先與物體接觸一定的時間,才能夠感應并且記憶下物體的共振頻率,但現在,亂壤已經得到了潰厭的共振頻率!

此前在現實世界之中,亂壤已經做過了嘗試,他的能力確實是能夠對潰厭造成傷害的。只不過潰厭的天賦能力,卻能夠反彈一切的傷害到適配對象的身體上,所以亂壤的攻擊不但未能生效,更是連帶著心韻一起被反噬。

即便是將身體與地面同化了的亂壤,面對潰厭能力的反彈,也依舊承受了十足的傷害,甚至整個人都被彈出了地面。

也就是說,即便亂壤回到現實世界,再度對潰厭發起攻擊,不論多少次,傷到的都只會是他自己,以及趙天雨和心韻兩個同樣已經被適配的對象。

但……現在的眾人,卻都在鏡中世界之中!另一度空間,分隔了潰厭的能力,讓他無法將傷害反噬到適配對象的身上。

而趙天雨天賦能力所創造的鏡中世界,卻偏偏是可以將物體的動作,傳遞到現實世界中的。

這也就意味著……

亂壤在鏡面世界之中,對地面造成的振動,一樣會真實地反應在外面潰厭腳下的地面上!

只要,有人能夠通過鏡面,將潰厭站立的位置告訴鏡面世界之中的亂壤!

潰厭仍舊站在原地,雙拳上的骨爪已經伸出,全神戒備著,隨時準備追獵可能會出現的江逍等人。

潰厭并沒有太緊張。

他對自己的能力有絕對的自信。

雖然心韻等人靠著遁入鏡中世界,暫時隔絕了他能力的作用,但那絕不會是永久性的。只要他們再度從鏡中世界出現,潰厭有信心將他們一舉斬殺。

心韻、亂壤、還有那個情報不明的女人,都已經被他的能力所適配,只要潰厭對著自己的要害發出致命一擊,他們三人便會一同斃命。

而余下的那個半覺醒者,根本不足為慮。

而若是他們繼續留在鏡中……潰厭方才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確信他們不可能長久地待下去。他們如果愿意繼續當那縮頭烏龜,潰厭也樂于看著他們消亡在鏡中世界當中。

現在,潰厭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獵人,一個全副武裝,守在獸穴入口的獵人,已經升起了一堆篝火,扇動著濃煙吹進洞穴之中去。

而無論洞穴之中的困獸,是出來拼死一搏,還是茍延殘喘在洞**,最終都逃不了慘死的下場。

只是……

潰厭明明清楚自己已經勝券在握,心頭卻莫名出現了一點隱隱的不安。

這種不安究竟來自何方,他怎么也捉摸不到。

或許是覺醒者與生俱來的本能,或許是長久戰斗帶來的對殺意的敏感,潰厭始終覺得有一股危險盤旋在頭頂,或者是……

腳底?!

潰厭也不知道究竟為什么,但心中一點警兆突然升起,猛地向上躍起。

可惜仍舊是稍稍遲了一些。就在潰厭發力的同時,腳下的地面也同時生出了一陣劇烈的震動,沿著雙腳向上傳遞過去。

“咕……”

潰厭剛剛半蹲下準備躍起的雙腿,動作突然停頓,而整個人也僵在了原地,再也發不出任何動作和聲音。

他的目光也化作了一片呆滯,充滿了驚詫與不敢置信。

然后,整個身軀都突然變作了一片片粉末,頹然散落在地上。

直到死去,潰厭都沒有弄明白,自己是如何被殺的。

鏡面世界里,江逍抱著趙天雨,讓心韻和亂壤兩人都抓住了她的手,點在了鏡面上。

鏡面一道波紋閃過,四人同時穿過了浴室的鏡子,出現在了真實世界的浴室之中。而此刻的趙天雨,已經幾乎陷入昏迷,只剩下最后的一點意識強撐著發動了能力,將三人連同自己送了回來。

剛回到現實世界,江逍便抱著趙天雨飛快地跑到了大廳的沙發上,將趙天雨橫放了下來:“天雨,你還好吧?”

趙天雨只是虛弱地點了點頭,便閉上了雙眼,呼吸雖然微弱,但卻仍舊連續著。

亂壤從身后慢慢走來,淡淡道:“只是因為被能力抽干了體力而已,既然已經離開了鏡中世界,那么就不會再有性命之憂了。”

江逍默然點了點頭,背對著亂壤問道:“你能幫她復元么?”

亂壤搖了搖頭:“不行的。我已說過了,我的治愈能力只能用來恢復傷勢,但她的問題不是受傷,而是體力透支,我也沒有什么很好的辦法。不過只要給她足夠的時間,慢慢就會恢復到正常狀態的。”

江逍也知道亂壤無能為力,不能強人所難,但心中還是擔心著趙天雨的情況。只恨自己現在,卻是什么都做不了。

心韻走到江逍身后,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別再擔心了。既然潰厭已經被解決了,你就不必再擔心了。只是……”

她嘆了口氣:“這里……怕是已經不能再住下去了。學院既然已經清楚了我們的位置,而這個潰厭又沒能殺掉我們,那么接下來……院長派來的刺客只怕會一波又一波,無窮無盡。我們必須趕緊轉移。”

“現在么?”江逍皺眉看著沙發上的趙天雨:“天雨的情況,只怕不適合立刻移動吧?”

“沒那么多時間了。”心韻的手用力按在江逍的肩頭:“相信我,她的職階是戰士,雖然并不是潰厭那種自愈力強化的類別,但戰士的基礎復元能力本來就比其他職階更強,絕不會有危險的。”

“好。”江逍也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男人,只略微思忖了一下,便點了點頭,重新將趙天雨抱在了懷中:“去哪里?”

“我還有一個隱秘的藏身所,先去那里待上兩天。”心韻毫不猶豫地當先開門走了出去:“等我讓北美的人準備一下,幾天之后,我們就向著LA出發。”

“北美?”

江逍訝然問道,但心韻卻沒有立即回答他,只快步走向越野車:“亂壤,去開車。”

“是。”亂壤點了點頭,立刻便小跑著到了那輛越野車前,先為心韻拉開了門,等她上了車之后,再替抱著趙天雨的江逍也打開了后座門。

夜幕中,越野車遠遠地向著遠方駛去。
mk2258 發表於 2018-1-20 10:52
第四十四章暫避風頭

“潰厭……死了啊……”

黑暗的斗室內,只有一燈如豆。

兩個人在斗室之中,席地相對跪坐著。

燈火在上首一人的背后,忽閃忽閃。火光照耀過來,只能依稀看清下首的人,而上首坐著的那人,卻全身都籠罩在黑暗當中,不僅面貌,就連衣著都看不清楚。

剛才開口的,便是上首那人,聲音,蒼老而沙啞。

“是的,院長。”坐在下首處的,是學院的東亞支部長傷淵。盡管屋內沒有半點光線,但他還是不失半點禮節地躬身道:“潰厭戰死,心韻與江逍等人逃離了那座屋子,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查到下落。”

“沒有查到下落?”被稱為院長,看不清身影的那個男人語聲有些不悅:“我建立了學院那么大的組織,又把東亞支部長的位置交到了你的手上,可你居然連追蹤幾個人這種事都辦不好?傷淵,你讓我失望了。”

“是。”雖然院長沒有釋放出半點精神威壓,但傷淵仍舊惶恐萬分地將腰身壓得更低,急促解釋道:“是屬下失職。但……心韻小姐和院長大人您一樣同為祭司,精神力也很強大。即便是沒有刻意釋放精神威壓,也很難讓沒有接受過注印的覺醒者近距離跟蹤,而不暴露出敵意。您調撥給屬下的注印屬民,只有潰厭一人,所以……”

“嗯……你說的也是。”沉默片刻后,院長點了點頭:“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了。此事不該苛責于你。你接下來……”

傷淵恭敬地等著院長繼續指示,但卻等了許久也沒能等到院長開口,直到過去了漫長的數分鐘,院長才輕嘆一聲:“不必去找他們了。將一切力量,都集中到旅行社、通關口岸、簽證中心去,關注近期內準備處境的記錄。尤其是……俄羅斯的方向。”

“是。”傷淵干脆利落地應答,沒有問為什么。但反倒是院長淡淡道:“傷淵,你不打算問問我,為什么這么做么?”

“如果院長打算告訴屬下,自然會告訴。如果院長沒有告訴屬下,那必定有院長自己的考慮,不是屬下應該多問的。”傷淵恭敬道。

“傷淵,你不需要這么……嚴謹。”院長微微笑了笑:“忠誠是好品質,但教條卻并不是。如果我給你的命令,你無法完全理解,那么一定不能完美地執行。”

“是。”傷淵立刻明白了院長的意思:“那么,院長,您的用意是什么?以及……我應該注意些什么?”

“我查過了紫煙在死前一段時間的活動記錄。在被殺之前三個月,她一直在歐洲待著,從西班牙,到法國,德國,捷克,波蘭,白俄羅斯,最后進入了俄羅斯境內。前面的幾個國家,每個都不過只是幾天的時間而已,但她進入了俄羅斯之后,行蹤就立刻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的記錄。直到兩個月之后,才重新出現在國內。”

“院長您是認為……”想了想,傷淵小心翼翼地問道:“紫煙她找到的種子,就在俄羅斯的境內?而心韻他們一行,有可能會前往俄羅斯?”

“只是可能而已。但俄羅斯領土如此廣袤,要找起來又談何容易?”院長淡淡道:“只是可以確定的是,種子一定不會藏在國內,所以,他們一定會出境。因此除了俄羅斯方向以外,其他的方向你也不能放松。”

“是。屬下明白。但……”傷淵又面露猶豫之色:“但即便是找到了心韻……小姐他們一行,因為有著祭司的存在,所以屬下的手頭,恐怕也沒有其他人能夠實行成功的攔截。而屬下沒有天賦能力,面對心韻小姐,只怕也不會有勝算……”

“不必擔心。”院長淡淡道:“三日之后,我會調撥一個施加了注印的幫手給你。”

“是。”傷淵一喜:“屬下多謝院長!”

“你或許曾經那個人的名字,他叫……軀濂。”

傷淵一愣,抬起頭來:“您說的,是那個……噩夢的軀濂?他雖然……確實在覺醒者中很出名,但屬下卻不知道他也加入了學院。他……真的可以為我們所用?”

“是剛剛被我收服的。只要施加了注印,你就不用擔心忠誠的問題了。”院長伸出手輕輕揮了揮:“你退下吧,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就行。三日后,軀濂會去找你。”

“是,院長。”

傷淵恭敬地向院長再度躬身,隨后緩緩站起,倒退著出了房間。

“你說的藏身處……居然是這么樣的地方……”

江逍站在拉上了窗簾的窗口,從縫隙中向外看去。窗外正是一個已經銹蝕了的秋千架,旁邊的幾個健身器械,已經倒在了地上,被雜草所覆蓋滿。

這是一個中古的安置小區,不說當年,即便是在現在也算得上規模不小。近百棟樓,外墻已經斑駁,一個個陽臺上都堆滿掛滿了雜物和衣架。

小區里原有的住戶,基本都是原來開發之前的農戶。經過了小二十年之后,有些將房子賣了出去,有些是租了出去。小區里魚龍混雜,既有散步遛彎的大爺老太,也有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民工。

這套房子不大,只有三室兩廳,裝修得也并不算多豪華,里面也落滿了灰塵,一看就是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了。只是幸好櫥柜里的被褥什么倒都還算干凈,半夜里四人來到這里,江逍便連忙整理出了一間臥室,將趙天雨抱到了床上。經心韻和亂壤都再度確認了她只是因為太過疲累而陷入了昏睡之后,江逍才放下心來。

這一整夜的奔波勞累,以及險死還生的戰斗下來,縱使是精力過人的江逍也疲憊欲死。本想就在沙發上窩著睡上一夜,卻硬是被心韻給勸到了房間里。四個人中,最后在沙發上過夜的卻是亂壤。

江逍一覺睡到了下午,太陽已經西斜。推開臥室門出來,見到心韻已經起來,像一只小貓一樣依偎在沙發上,亂壤卻不知所蹤。江逍和她打了個招呼,便站到了窗口觀察起戶外的情形來。

心韻起身走到了江逍的身后,笑了笑:“是呀!既然是有危險的時候用來躲藏的,那這種地方不是更不容易被發現么?俗話都說了,大隱隱于市呀。”

“不過……以你的身份,應該不需要躲藏吧?”江逍轉過身,好奇地看著心韻:“祭司職階的地位,不是很高的么?之前在學校里,那個赭玉在你的精神威壓之下,根本無法動手。一般情況下,沒有哪個覺醒者會來和祭司過不去吧?”

“也不一定呢。”心韻搖了搖頭:“凡事總有萬一,有備無患一點,總不會有錯的啊。雖然這套房子自從買下來之后就沒有用過,但今天不就派上了用場了么?”

“學院……不會知道這個地方?他們之前可是輕松地就摸到了你的住處啊。”江逍問道。

“不可能。”心韻斬釘截鐵地搖頭:“覺醒者之間,除非明確了為敵的,否則各自都會互相尊重隱私。哪怕是學院這樣的龐然大物,和我們之間也一直保持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像是日常的住處之類,我們都不會特意隱瞞,所以即便知道也沒有什么稀奇。但是我們一些刻意隱瞞的東西,如果誰來調查的話,那就是赤裸裸的敵意,幾乎就等同于宣戰了。”

“明白了。”江逍點頭:“那么,我們在這里需要待上多久?對了,還有,你之前說的LA……難道是……洛杉磯?種子明明是在貝加爾湖,我們為什么要跑去那里?”

心韻瞪大了眼睛,鼓著嘴上下看著江逍:“你……你是不是傻子啊?!”

江逍翻了翻白眼,拍了一下心韻的腦袋:“沒大沒小的,說什么呢。”

心韻“哎喲”叫了一聲,雖然并不疼,但還是委屈地伸出手揉著腦袋:“我說錯了么!我問你,就這么去到貝加爾湖,你打算怎么潛到湖底一千六百多米的深度!光是水壓就把你給壓死了!”

“唔……”江逍頓時心中明白了過來:“你是為了……裝備?”

昔日紫煙能夠獨自一人潛入到貝加爾湖的湖底,是因為她的能力可以將自己的細胞異化,形成各種不同生物的組織。只要變異出水生生物的耐壓殼和鰓,自然可以自由下潛。

但他、心韻、亂壤還有趙天雨,卻沒有一個人擁有這樣的能力。如果只憑借著普通的潛水工具下水,最多也就是到幾十米的深度而已,無論是裝備還是人體都不可能承受更多的水壓了。

而一千多米,是一般的潛艇都無法達到的深度。他們四人要達到這樣的深度,必須要借助某些特殊的裝備了。

“對。現在承認自己是傻子了吧!”心韻氣哼哼地看著江逍:“快來給我揉揉,腦袋都被你打疼了!”

“疼?”江逍表情崩潰地看著心韻:“我才用了多大點力氣?”

“我不管,就是疼!”心韻怒氣沖沖地瞪著江逍,竭力掩蓋著笑意:“給我揉揉!我可還沒被人這么打過腦袋呢!你別忘了,我可是個祭司啊!”

“……祭司很了不起么?”江逍無奈地嘆了口氣,拗不過心韻,伸出手在她的頭頂輕輕揉了起來。
mk2258 發表於 2018-1-20 10:54
第四十五章覺醒者的注印
如果心韻當真是在耍脾氣犯橫,江逍自然也不會妥協。他每一次聽到尼安德特人中的那些職階高低,心中便會莫名其妙地升起一股強烈的厭惡之意。但那股厭惡,也不是針對心韻這個個體,而是整個尼安德特人,或者說現存的覺醒者群體。

有的時候,江逍甚至會想,自己甘愿一直保持著現在的半覺醒狀態,或許會更好。至少現在的他,不會被自己天生所屬的職階所捆綁。

而心韻現在,雖然臉上做出兇巴巴的模樣來,但眼角的笑意卻是怎么也藏不住的。就像……鄰家的小妹妹在跟大哥哥撒嬌一樣。這種撒嬌,江逍卻是怎么也不忍心拒絕了。

心韻昂起頭,享受地用頭頂蹭著江逍的掌心,雙眼都舒服得瞇成了一條線,就像一只在陽光下睡懶覺的小貓一般,只差沒有發出呼嚕聲了。

心韻的心里,也同樣在疑惑。

從她第一眼見到江逍時,就打心底莫名生出了一股親近的感覺來。

她自覺醒以來,就一直以祭司的身份自傲,平日里接觸的其他覺醒者,也都是對她恭恭敬敬。即便是昨夜的兩次戰斗,無論是前面的傷淵和赭玉也好,還有后來上門的潰厭也好,哪怕立場相同,不得不戰斗,也沒有失了對她的禮數。

而她平時對著其他的覺醒者,也是從來都不假辭色。唯一一個能讓她在面對著時表現得像是個小女孩的,就只有這座城市中的另一個,也是除了心韻之外唯一的一個祭司覺醒者老華了。

那天在老華的飲者酒館里,若是換了另一個人在那里,心韻只怕正眼都不會瞧上一眼。但偏偏在看見了江逍的第一眼,心韻便對這個男人生出了不知從何而來的好感來。若非如此,也不會拉著江逍陪她喝酒了。

只是好奇么?心韻腦袋中轉了轉。倒也不是。發現江逍身上奇怪的地方,比如四年以來一直都沒有完全覺醒,以及血液中無法讀出哪怕半點歷史殘篇,都是后來的事情了。而那份好感生出,卻是在第一眼見到時便產生了。

心韻還從沒有和任何一個異性發生過超越友誼的感情,所以她也不能確定,自己對江逍的“喜歡”,究竟是在哪個層面上的定義。但她現在只知道,江逍的手按在她的腦袋上輕輕揉著的感覺,很舒服。

舒服到她希望這一刻永遠不要結束。

但可惜的是,只是稍稍揉了幾下,江逍便輕輕拍了拍心韻的腦袋,收回了手:“好啦,滿意了吧?”

“就算……滿意吧。”心韻嘟著小嘴點了點頭。

“那么,談正事吧。”江逍走到了客廳的沙發前坐了下來:“把你下面的計劃,詳細地告訴我吧。”

“好吧”心韻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走到了江逍身旁也坐了下來。方才的那個動作,露出了雪白的肚臍,配上她本就是絕頂出眾的蘿莉美顏,若是拍下照來,放到網上,只怕立刻就會傾倒一片。

但江逍卻實在對這個年紀最多只是剛剛高中的小姑娘沒法有什么動心,聳了聳肩,假裝自己完全沒看見。

心韻心底微微有些失望。雖然她也不是特意要去誘惑江逍,但看到他這樣對自己毫無興趣的模樣,終究還是有一絲小小的失落:“嗯,接下來……我們大概要花上四五天的時間,去處理一些護照和簽證之類。在你睡覺的時候,我已經安排了人去處理了,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安心等著就好啦。”

“已經……安排人了?”江逍訝然道:“可是你連我的證件都沒有,怎么去辦護照和簽證?”

“嘻嘻,當然是假身份啊!連這種事情都辦不到,我這個祭司這么多年豈不是白活了?”心韻得意地翹著小鼻子笑了起來:“放心吧,最多五天之后,保管護照和簽證都到手!”

“好吧。那然后呢?”

“然后去洛杉磯的帕薩迪納。嗯……我在那里有一個朋友,是加州理工的海洋學教授。通過他,應該可以比較容易地搞到深潛的設備……嗯,一千多米的深度,只怕是要用硬質的常壓潛水服才可以了……這種東西,市面上很難買到,而且也不太可能逃得過學院的監控。”心韻摸著下巴嘀咕著:“所以為了保密和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得親自去一趟帕薩迪納找他,偷偷地搞到這玩意才行。”

“這些事情你辦起來,為什么都像是輕描淡寫一樣?”江逍苦笑著問道:“我覺得……自己已經算是挺功成名就的了,也算有房有車,收入不錯,但和你們比起來,卻簡直什么都不是。學院那種龐大的組織就不說了,像你這樣十幾歲的小姑娘,為什么也能那么有錢?你之前的那個別墅就不說了,像這里這樣的藏身之處,只怕不止一處吧。還有能隨時辦好的假證件,加州理工大學的教授……你的這些錢和人脈,都是哪里來的?更重要的是……我得到現在的這些東西,可是親自去拋頭露面,辛辛苦苦賺來的。而你們……卻似乎根本不需要這樣。”

“嗯……其實對于覺醒者來說的話,錢是最不重要的東西啦。”心韻笑咪咪的:“一般小土豪的生活,幾乎每個覺醒者都能輕松得到,根本就不會在意。非法的手段就不提了,哪怕是合法的手段,也有大把的機會。實在是能力的種類完全沒有辦法利用到賺錢上去的,隨便認識三五個朋友,總能有一個是有錢的吧?更不用說……哪怕是完全不認識的人,只要雙方都是覺醒者,彼此之間也互相沒有什么敵意,隨手拿個幾百萬來花花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看見江逍呆滯的表情,心韻笑得更加開心:“很難理解么?因為對于覺醒者來說,錢這種東西實在是來得太容易,而豐富的物質生活也同樣唾手可得,所以不會有人那么在意。至少我認識的覺醒者之中,從來沒見過任何一個守財奴的存在。”

“至于說人脈嘛……”心韻轉了轉眼睛,一臉得意:“那就不是所有的覺醒者都能夠掌握的了。但我可不一樣,別忘了,我是一個祭司呀!雖然我的注印屬民只有亂壤一個,但不管我走到哪里,想要巴結我的人可不少。哼,除了學院的那群蠢豬!”

“所以……你這是第一次和別的覺醒者對上了?”

“那倒不是。”心韻搖了搖頭:“之前也有過別的不長眼的。不過以亂壤的能力,輕松就能解決了,甚至都輪不到我出手。”

“嗯。他……確實很強。”江逍點頭。亂壤的能力確實是攻防一體,除了最初要以人類形態接觸對手這一點之外,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無解了。

但……也只是幾乎而已。昨夜對上了潰厭,面對他的可怕能力,即便是亂壤也無計可施了。

若不是趙天雨突然覺醒,只怕他們此刻,早已死了吧。

“所以說,對于覺醒者之間的戰斗來說,天賦能力更為重要么?”江逍想了想,問道。

“嗯……也倒不一定。其實擁有天賦能力的覺醒者,終究是少數。而適合用來戰斗的,則是更少數。所以絕大多數覺醒者之間的沖突,還是憑借著職階能力的。”心韻想了想,緩緩搖了搖頭:“職階能力是每個人都有的,而且可以通過長時間的鍛煉來逐漸提升。比如我身為祭司的職階能力是精神力,那么鍛煉得越多,對其他下位職階的精神威壓就會更強烈,像是那天傷淵射出的腦波控制的骨刺,也能更容易更快地搶奪到控制權。同樣的道理,戰士職階的話,職階能力一般就是速度強化、力量強化、自愈力強化這些。而越是持久的鍛煉,以及戰斗中獲取經驗,就越會讓這些能力變強。比如那個傷淵,在我見過的戰士之中,就是職階能力最強的一個了,無論速度還是力量,都是頂級的水準。也難怪能爬到學院的支部長位子上。只可惜……”

說到這里,心韻臉上又現出了得意的神情來:“我的天賦能力,是預測一切事物的移動軌跡。所以像他這種單純依靠物理攻擊戰斗的對手,在我面前根本就沒有任何威脅啦!”

“幾乎可以算是物理攻擊免疫了是么?確實是很強的天賦能力。不過……”江逍調侃地笑了笑:“碰上像潰厭那樣的對手,還不是照樣吃癟?如果不是趙天雨和亂壤聯手,我們肯定是要被一鍋端了。”

“但那樣的家伙終究是少數嘛!”心韻不服氣地叫了起來:“我都說了,擁有天賦能力的,在覺醒者中始終是少數,而且適合拿來戰斗的更是少數中的少數,哪來那么多的機會碰見!”

“那可……不一定啊。”江逍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學院這個組織究竟有多龐大,恐怕連你都不一定清楚,但他們手下的覺醒者一定不在少數。想要從中挑選到適合與我們對抗的覺醒者,總能挑出幾個來的。而且現在我們的能力幾乎都已經暴露,他們的那個院長更可以輕易對癥下藥。”

“這么說來倒也是個麻煩……”心韻低頭盤算了起來:“不過短期之內……應該不太可能再有新的強敵出現了。”

“這又是為什么?”江逍不解問道。

“因為如果沒有接受過注印的話,依舊是沒有勝算的呀。”心韻嘻嘻一笑:“我的精神威壓,在祭司之中也算得上是很強的水準了。如果沒有接受過他人的注印,面對我的精神威壓,幾乎不可能再從容戰斗,不但職階能力會被壓制到只剩兩三成,就連天賦能力也很難施展出來。所以那個院長如果再要派遣部下來,就必須先接受他的注印。”

江逍已經漸漸猜到了心韻想說什么:“注印……很麻煩?”

“倒也算不上特別的麻煩,但那畢竟是將自己幾乎全部的精神力凝聚起來,灌注到對方的精神之中,烙下自己的烙印。就相當于是……”心韻想了想,打了個比方:“相當于是把一個電水壺里的水,倒進瓶子里一樣。雖然水源和電力都是無窮無盡的,但是把新的一壺水燒熱終究需要時間,而且如果在短時間內連續施展的話,對自身也會造成相當的傷害。”

“那么連續兩次注印之間的間隔時間,最少需要多久?”江逍問出了這個最為關鍵的問題。

“一般來說……一周吧。但是如果拼著自身受到傷害的話,最快最快也要三天。否則……就會像房間里躺著的那個大美妞一樣,虛弱到昏迷不醒了。雖然能力不同,但根本的原理是相同的,都是透支造成的虛脫。”

“對了!”心韻突然眉飛色舞起來,抬眼看了看房間的門始終關著,將頭湊近到了江逍的耳邊,小聲道:“那個大美妞……是你的女朋友?
mk2258 發表於 2018-1-20 10:55
第四十六章血源

“怎么可能。塵↖緣↗文√學網”江逍果斷搖頭:“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

“是么?普通朋友,你怎么那么關心她?”心韻用胳膊肘輕輕頂了頂江逍,一臉壞笑:“或者……你是不是對她有非分之想?嗯……你知道的,我是祭司嘛。所以你如果有什么想法的話,我可以用精神威壓來幫你一把哦!或者給她施加一個注印什么的嗯,怎么樣”

江逍原本只是苦笑,但聽到了心韻最后那句話之后,面色卻突然冷了下來,如同寒冰一般望著心韻。

“你……你干嘛突然拉著個臉?”心韻被江逍突然的變臉嚇了一跳:“喂,干嘛啦,我不是好心想幫你嘛!來,笑一個!聽話哦,江逍”

“你覺得,肆無忌憚地利用這種與生俱來的職階差別,是很有趣的事情么?”

江逍的臉仍舊如同寒霜般冰冷,望著心韻的目光中,原本的友善一掃而空,只剩下了憤怒:“你覺得,身為祭司,就可以隨意操縱低于你的職階么!”

“這……這又怎么了?我真的是好意啊……再說了,這是……這是尼安德特先民留下的本能啊……”心韻還是有生以來第一次有心虛的感覺。不知道為什么,面對江逍的怒氣,她竟然平生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覺。

就連之前面對潰厭那超凡的天賦能力,性命千鈞一發之際,心韻也沒有感覺到半分的懼意,但現在,她卻連說話都磕巴了起來。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是么!這就是你的理由?”江逍的怒氣并沒有因為心韻的表情而有些許的消散:“本能?本能?一切都是本能?那我問你,如果現在出現了另一個比你的祭司更高的職階,你是不是也甘愿被他這樣用精神威壓所操控?!你是不是愿意聽到他,像談論一個仆從或奴隸一樣對別人說,要用精神威壓幫助別人,滿足他對你的非分之想!回答我!”

江逍一連串的憤怒話語,讓心韻整個人都呆滯住了,良久,才磕磕巴巴地道:“我……我沒想過這種問題……而且……祭司本來就是最高的職階了啊!”

“沒想過,那就好好想想吧!”江逍冷冷哼了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了身來,就要向著自己的屋內走去。就在同時,屋子的門也打了開來。

亂壤從屋外走進,手里提著一大堆熱氣騰騰的食物,只是面色與江逍同樣寒冷。

“江逍,你敢對主上不敬?”

亂壤隨手輕輕一拋,那堆食物就穩穩落在了離他幾米遠的餐桌上,隨后向著江逍大步走來,直站到了他的面前:“向主上道歉!”

方才江逍和心韻的對話,亂壤在門外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他是心韻的管家與司機,更接受過心韻的注印,自然沒可能無動于衷。

“道歉?”江逍心中的一股不平之氣頓時更加升騰:“亂壤,你可知道我在為誰說話!”

“我不管你在為誰說話,但沒有人可以在我亂壤的面前,用這種口氣和我的主上說話。”亂壤的目光堅定如巖石,冷漠如寒冰:“向主上道歉,否則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是么?那就來吧!”江逍盡管明知道自己只處于半覺醒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打得過面前的亂壤,但此刻的他早已把這種事情拋之腦后了。

他所憤怒的,痛恨的,正是這種覺醒者從尼安德特人身上所繼承的,刻印在血脈之中的職階等級。

而現在站出來維護這該死的東西的,卻偏偏是被這種職階等級所捆綁著的亂壤!

——我在為了你發聲,而你卻仍舊站在你的主子那一邊?!

江逍的雙拳已經捏得咯咯作響。不管亂壤比他強了多少,他都已經完全不在乎了。只要亂壤打算動手,江逍的拳頭下一刻就會向著他的鼻子揮去。

至于結果如何,會不會死,江逍早已置之度外。

“亂壤!”

身后沙發上的心韻叫了一聲。原本滿臉殺氣的亂壤聽到了她的呼喚,竟然立刻扭過頭去,面容也恢復了平靜:“是,主上,請吩咐。”

“這里沒你的事了。回你的房間休息去吧。江逍對我沒有惡意,你不用在意。”心韻面色有些蒼白地擺了擺手,聲音有些沙啞。

“……是。”亂壤不可能違拗心韻的命令,躬身點了點頭,轉過身去,從餐桌上的袋子里取出兩個漢堡,一杯飲料,整齊地放在心韻面前的茶幾上:“主上,附近沒有什么適合買回來的食物,只能先簡單將就下了。”隨后轉過身就向著一個房間走去。

只是在關上門之前的最后一瞬間,江逍還是感覺到了亂壤的腳步有了一個停頓,深深地向著自己望了一眼。

“看見了么?這就是你所說的本能?”江逍并沒有因為心韻為自己解圍而領情,而是仍舊面色冷峻:“沒有接受過注印的低職階覺醒者,會承受祭司的精神威壓。接受了注印的低職階覺醒者,不能違抗上位者的任何意愿。你真的覺得這樣公平么!僅僅是因為,你站在了祭司的這個職階上?!”

“可……可這又不是我自己選的!我是覺醒之后,就發現自己天生是祭司的啊!”心韻委屈地大叫起來。

“是的。正是因為這種東西,根本沒辦法靠著后天的努力去改變,才會讓我覺得那么惡心!”江逍將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強忍著的怒氣一下子爆發了出來:“你在覺醒之后,發現自己是祭司的血脈,所以你很愜意,很享受,很習以為常。但這就說明,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都是他們應受的么!如果你不是祭司,而是一個戰士、工匠或是平民,你也能那么心安理得,心甘情愿地接受這一切么!”

“可是……所有人都接受了啊!”心韻的眼睛都紅了:“為什么你都怪在我一個人頭上!你自己看看!你接觸過的覺醒者,哪一個不是這么坦然面對現實的!”

“我不管別人。至少,我不能接受!”江逍厲聲道:“我很慶幸,自己一直保持在半覺醒的狀態,用不著被你們甘之若素的這種血源所強行捆綁!如果完全覺醒的代價,就是在大腦里被烙印下這種東西,連反抗的意愿都消失的話,我寧可一輩子都保持現在的樣子!”

說完,江逍干脆利落地一轉身,向著自己的房門走去。

而心韻,則隨手抓起一個沙發上的抱枕,將頭悶在里面大哭起來。只聽見身后一聲重重的摔門聲。

她不明白,江逍為什么會對這種天經地義,理所應當的事情有著那么大的不滿,甚至還對她發了那么大的火。

她更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那么在意江逍的想法。為什么會見到他憤怒的表情,心頭就慌亂無措,連應對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我……我不會真的是喜歡上他了吧……”

“可……不可能啊!我明明剛認識他,連二十四個小時都不到而已!”

“這家伙……從來都不順從我,眼里從來都沒有我這個祭司的身份……可為什么,我總想跟他說話,總想逗弄著他玩,總想被他摸摸腦袋,看見他生氣的樣子又會那么緊張?”

心韻不住地小聲對著抱枕自言自語著,眼淚將抱枕上打濕了一大片。

江逍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雙手抱著后腦,望著天花板,心中也是一片紛亂。

他也在奇怪,自己為什么會對心韻發那么大的火。

心韻說的沒錯,這是血源,是本能,是埋藏在基因之中的東西,沒有人能夠對抗。

就好像餓了要吃飯,渴了要喝水,皮膚破了會流血一樣,是生命的自然現象。

雖然是祭司,但心韻也只不過是個小女孩而已。雖然自己沒問過心韻的年紀,但看上去最多也不會超過十四歲。

這種責任,本就不應該讓心韻來承擔。

但江逍剛才的那一股怒火,卻偏偏是硬生生地沖上了頭腦,將自己的理智都一概抹殺殆盡。

似乎從之前開始,每一次想到尼安德特血脈中蘊含著的這種職階分野,江逍都會感覺到一股壓抑不住的厭惡與痛恨。

似乎……已經超越了理智的正常范疇了。

這又是……為什么?

自己和心韻,現在還是同伴,還將會要一同前往貝加爾湖,尋找那顆種子。而現在,自己卻將心韻一通大罵……

接下來的日子里,應該怎么相處?

江逍的腦子里亂糟糟的,無數思緒反復糾纏著,正想著是不是出房間去,與心韻緩和一下這種尷尬的氣氛時,房門卻輕輕被叩響了兩聲。

江逍猶豫了稍稍片刻,翻身下床打開了房門,門外站著的,竟然是淚痕還未干透的心韻,兩只眼睛還紅通通的。

她的手上,捧著兩個漢堡和一杯可樂。

“你起來之后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我怕……涼了就不好吃了……”心韻的聲音還有些哽咽,但還是在極力壓抑著:“你先吃點東西吧。”
mk2258 發表於 2018-1-20 10:58
正文第四十七章豁然釋懷

“……謝謝你。”看著心韻柔嫩的小臉,和臉上黯然的神情,江逍的心突然一下子軟化了下去。

明明自己剛剛對心韻發了脾氣,可她卻沒有絲毫的介意,還給自己送來吃的。

這對于一個時常以祭司職階自傲的小女孩來說,該有多不容易,江逍心里很清楚。

“抱歉,我剛才說話太重了。”江逍接過心韻手中的事物,輕輕嘆了口氣,溫言道:“我知道這不是你的責任,但剛才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對不起。”

“嗯……沒事……”心韻小嘴一扁,險些又要哭了出來:“你說的其實……也有道理……”

江逍嘆了口氣,伸出手拉著心韻的手,坐到了自己的床沿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每次想到這種職階的劃分,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惡心厭惡感。好像……也是被本能所控制的一樣。你別放在心上。”

“嗯。”心韻吸了吸鼻子,點了點頭:“亂壤他其實……是個好人,本來就一直跟隨在我身邊,而且注印這種東西,必須要自己自愿,才可以施加成功,我也從來沒有強迫過他什么的……我以后……以后也會注意,不會再隨意對人使用精神威壓了。除了……除了面對學院的人以外,好不好?”

“好。該使用的時候,當然還是要用的,這我怎么會怪你?”江逍對著心韻微笑了一下:“只要別把這種職階的分野,隨意拿來對自己人用就好了。趙天雨……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你們之間,沒有誰比誰更低下,明白么?”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會再開這種玩笑了。我會把她作為……和你一樣的朋友……平等對待的。”心韻用了點了點頭,隨后抬起臉望著江逍,眼神中有一些期待。

江逍先愕然了一下,隨后才明白了過來心韻在期待著什么,笑著伸出手,按在了她的腦袋上,輕輕揉了兩下:“來,揉揉頭,心韻好乖。”

“嗯!”蘿莉美少女咬著嘴唇,用力點了點頭,方才的梨花帶雨已經一掃而空,雖然眼睛仍然是紅紅的,但臉上卻已經滿是開心的笑容。

“那個……漢堡要涼了。可樂也要不冰了……”心韻瞇縫著眼睛享受了一會江逍的揉腦袋,伸出手指了指被他放在了床頭柜上的漢堡和可樂:“你……你先吃吧。”

“好。”江逍點了點頭,伸手從桌上拿起了兩個漢堡,遞給了心韻:“來,我們一人一個。”

心韻低頭看著江逍手中的漢堡,卻沒有伸手接過。

“怎么?還不高興呢?”江逍已經將自己手里的漢堡拆開,咬了一口,愕然問道。

“不是……”心韻臉紅紅的,輕輕搖了搖頭:“這個是牛肉的……我……我想吃那個雞肉的……”

“呃……”江逍將嘴里那一口漢堡咽了下去,低頭看了看已經缺了一個口的漢堡:“可是……我已經咬過了。”

“沒關系!”心韻眼睛里露出一絲笑意來,伸出手一把奪過了江逍手里的那個雞肉漢堡:“我不嫌棄你!”

“……”江逍看著蘿莉美少女坐在身旁,握著自己咬過了一口的漢堡,低頭重重地咬了一大口,兩只纖細的小腿滿足地在身前地板上輕輕蹬來蹬去,心中竟然一下有了點恍惚的感覺。

“好啦,吃完啦!”心韻三兩口吃完了漢堡,滿足地拍了拍肚子,從床上跳了下來:“你慢慢吃吧!我出去啦!”

“好……”江逍看著心韻蹦跳著走出房門,給自己把門關上之后,突然一愣神。

外面亂壤買回來的那一大袋子里……可不止兩個漢堡吧!

而且這兩個漢堡……原本不都是心韻拿來,給自己吃的么!

江逍吃完漢堡,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開始黯淡了。想到趙天雨已經昏睡了近一天了,雖然一直強忍著擔心沒有去打擾,但現在還是忍不住了,推開門走了出去,輕輕在趙天雨的房門上敲了敲。

“嗯……”房門里傳來趙天雨的聲音,雖然虛弱,但卻已經比昨晚好了許多了。

“天雨,是我,你好點了吧?”

“好多了……你進來吧。”

聽見趙天雨的話,江逍心里定了許多,推開門走了進去。

心韻預留的藏身處,自然不會有什么太過講究的布置,房間里只有一張大床,一個衣柜而已。床上的趙天雨已經支起了半個身子,靠在了床背上,看見江逍推門進來,勉強微笑了一下。

她的臉色仍舊還很蒼白,但比昨晚還是多了些許血色。此刻臉上沒有半點妝容,素顏如水,依舊清麗脫俗。

江逍突然意識到,自己竟還是第一次見到趙天雨沒有帶妝的樣子。

“你居然就這么把我給扔進被子里了,連衣服都沒脫?”趙天雨見到江逍進來,坐到了自己的床邊,微微笑了笑:“睡得我難受死了。你是害羞么?”

“呃……”江逍沒想到趙天雨竟然已經有了開玩笑的力氣,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好啦,別一副哭喪著臉的模樣。”趙天雨伸出右手,夠了兩下江逍的肩膀,卻沒有夠著。江逍輕輕將身體湊前,讓她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我這不是沒什么大事么。只是有些脫力而已,很快就會恢復的。”

“嗯。那就好。昨晚……多虧了你了。要不是你,我們只怕都要死在潰厭的手上了。”江逍拍了拍仍按在自己肩上的趙天雨的手:“不過……下次再也不要將其他人也帶入鏡中世界了。”

“我知道的,放心吧。”趙天雨點了點頭,嘴上雖然說著同意,心里想著的卻是另一套想法。

如果……真的再碰見類似的危機……哪怕是犧牲掉自己,也一定要讓江逍活下來!

“能吃東西么?下午亂壤去買了點漢堡。或者如果你想吃點清淡的,我再去給你買。”江逍微笑道:“隨便點菜,沒關系。”

“不用麻煩了。”趙天雨虛弱地笑笑:“吃什么都行。”

“好,那我這就去給你拿。”江逍站起身來,就要走向客廳,卻被趙天雨叫住了:“等等,我現在還不餓。你……你先陪我說會話吧。”

“……好。”江逍遲疑了一下,點點頭,坐回了趙天雨的身邊。

“你……要去尋找種子,就是為了……”趙天雨低著頭:“為了復活那個叫紫煙的女孩子么?”

“呃……你怎么……突然問這個?”江逍完全沒料到趙天雨竟然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我不能問有關她的問題么?”趙天雨抬起頭來,眼神似笑非笑地望著江逍,似乎有些挑釁的意味在。

“不是。只是……”江逍突然覺得房間里的氣氛奇怪了起來。

“那就回答我啊。干嘛躲躲閃閃的。”雖然仍舊在脫力的虛弱中,但趙天雨此刻的表情,卻一點不像一個病人的樣子。

她,又回到了原來那個果斷利落,帥氣瀟灑的趙天雨。

“好吧。”看見趙天雨臉上的認真表情,江逍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基本上……她算是一半的原因吧。”

“那還有一半呢?”

“還有一半,就是我對學院這個組織,實在是有點不信任。”江逍嘆了口氣:“暗炎為了得到種子的情報,設伏殺死了紫煙。力秦襲擊了我……還有你,雖然目前還沒有確實可靠的證據,但我和心韻都懷疑,那很有可能是赭玉在背后指使的。而那個院長……想要找尋種子的動機,也很讓人懷疑。”

江逍頓了頓,繼續道:“心韻說過,祭司這個職階,在原本的尼安德特種群之中,擔負的是傳承歷史、傳遞知識的作用。而祭司之間,也可以通過精神交流,來將彼此的記憶共享。所以如果那個院長真的只是為了得到種子中藏著的尼安德特先民歷史的話,他沒有必要強行要將種子的情報奪取到自己手里。我相信心韻如果能夠得到這東西的話,一定會和其他的祭司共享出來,這其中也包括了他在內。所以……他想要得到的,一定是除了歷史記憶之外,種子中藏著的某種其他東西。”

江逍越說越是嚴肅:“事實上,他建立起學院這么龐大的組織,本身就很讓人起疑了。若非如此,其他的覺醒者也不可能天生就對學院有著抵觸的情緒,而見到了種子內真相的紫煙,也不會一直隱瞞著,沒有決定是否要將種子交給她的院長了。基于這個理由,我不會讓他得到種子的。”

“好了好了,說這個就能說這么一大堆。那前面那一半的原因呢?”趙天雨耐著性子好不容易聽完江逍的長篇大論,揮了揮手:“你為什么要復活那個紫煙?你跟她……不是只見過幾面么?”

“很簡單啊,因為她救過我的命。”江逍聳了聳肩:“在碧潭山,如果不是她的話,我早就被暗炎殺了。而我對于她來說,只是一個剛剛被列入考察對象,可能會吸納進學院的覺醒者而已。她完全沒有理由去救我。而也正是因為為了救我,她才會傷重不治。所以……既然我可能有機會讓她復活,我為什么不去試一試呢?”

“是這樣啊……”趙天雨歪著腦袋,上下打量著江逍,直到看得他發毛:“那……那個叫紫煙的女孩子,又為什么要救你?”

“這我哪兒知道!”江逍攤開了手無奈道:“我們一起逃脫了暗炎的追殺之后,她很快就死了,我哪兒有空去問她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如果你那么有興趣的話,就等她復活了之后再去問她自己唄。”

“或許,是她看上了你也說不定哦……”趙天雨突然眼睛瞟了一眼江逍,笑了起來:“你看你,長得不錯,也很有男子氣概,身家也算得上挺豐厚……”

她剛說了一半,就被江逍趕緊苦笑著打斷:“求你了,天雨,你覺得可能么!”

“不可能么?”趙天雨聳了聳肩:“那你有沒有看上她?那個紫煙,長得怎樣?比如……跟我比起來呢?”

江逍完全不明白,趙天雨為什么突然對這種事那么關心起來。而且這個問題,也實在很難回答。

尤其是,當提問的是一個美女,而問題的對象也同樣是個美女的時候。

“嗯……挺好看的吧。不過跟你不是一個類型,不好比。”江逍低著頭仔細想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嘖……果然很會哄女孩子,答得真是天衣無縫。”趙天雨哈哈一笑,拍了拍江逍的肩膀:“別擔心。就算你真是對她有什么想法,作為朋友,我當然會祝福你了啊!”

“什么想法都沒有!”江逍連忙正色道:“雖然我確實交往過的女孩子不少,但不代表我看見哪個漂亮姑娘,就一定會動心。你看,咱們無論是工作關系,還是朋友關系,也都不是一兩天了。我可有對你打過什么主意沒有?”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都說只是假設了。”趙天雨連忙道:“沒有就沒有嘛,著急干什么?”

“那個……你要是現在不餓,就繼續再躺一會吧。餓了叫我,我就在外面。”江逍害怕趙天雨再問出些什么尖銳的問題來,連忙站起了身,交待了兩句便向著門外走去。

“江逍!”

江逍已經走到了房門前時,身后的趙天雨又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江逍轉過身:“怎么了?”

“如果……”趙天雨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望著他:“只是說如果啊,那天死的人是我,而你又知道自己有復活我的機會,你也會不顧一切地與學院作對,也要找到種子將我復活么?”

“這種問題,還需要問么?”江逍啞然一笑:“那是當然的啊!”

“是么……”趙天雨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輕聲道:“謝謝你,江逍。
mk2258 發表於 2018-1-20 10:59
第四十八章啟程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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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趙天雨已經基本恢復了正常,行動自如,吃喝正常了。接下來的這幾天里,四人就一直留在這屋子里,只有亂壤每天出去采購些食物回來。

終于,到了第五天,心韻接到了電話,四個人的旅行證件都已經辦妥了。

“好了!動身吧!向著洛杉磯進發!”

心韻將手機丟到了身邊,原地高高蹦了起來,興奮地一把抱住了身旁的江逍,在他的胸前用力蹭了兩下腦袋。

“出發就出發,那么激動干嘛!”江逍苦笑著提著心韻的領子,將她提起放到了地上。

“因為整天悶在這里太無聊了啊!”心韻嘟著嘴倒在了沙發上:“只有無聊的電視節目看,上網也不能上,逛街也不能逛,吃飯都得讓亂壤去買回來……這種日子要是再過上一個禮拜……不,三天,我就要瘋了!唉,下次一定要記得在藏身處里裝上網線!”

“你不是正為了安全才沒有裝的么?”江逍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好了,別賴著了,趕緊起來吧。不是鬧著要出發么!還說什么下次,這種事,你還指望著有下次?”

“知道啦知道啦!”心韻用力在沙發上打了兩個滾,爬了起來。

房門口,亂壤已經飛速地收拾好了心韻的行李,拎著包等在了那里。

四個人沒有再自己開車,而是攔了一輛出租車,向著機場開去。

除了證件之外,機票也早已被訂好。四人在機場外見到了接頭人,取到了自己的新護照,順利地通過了安檢,進入了候機廳。

距離飛機起飛還有兩個小時,四人也沒什么事好干,只能干等在這里。幸好頭等艙的候機廳是VIP候機廳,安靜寬敞,也沒有太多的乘客,四人用不著在鬧哄哄的候機大廳里,忍受嘈雜和混亂。

“啊咖啡真正的咖啡”

心韻捧著一杯卡布奇諾,小小地啜了一口,被輕輕燙了一下,大口吹著氣,滿足地靠在了沙發背上:“都好久沒有喝到咖啡了呢!”

“這種時候,應該這么放松么?”江逍皺著眉頭,壓低了音量:“可別忘了,學院還一直在追殺著我們呢。”

“沒那么容易吧?”心韻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他們手頭可沒有任何線索,我讓人去辦的護照也都是假名,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追蹤到?再說了……”

她端起手中的咖啡又喝了一口:“你看看,周圍才有幾個人?而且自從我們進了這個候機廳之后,就再沒有人進來了。難不成,學院的人還會算好了我們的行程,預先埋伏在這里等著我們么?”

江逍掃了一眼四周,偌大的VIP候機廳里,除了他們之外,只有五個旅客。

一個是滿頭白發的老者,正捧著一張報紙,單手扶著著黑框眼鏡認真閱讀著。

一對中年夫婦,面貌平凡,各自伸出左右手拉著,小聲地交談著什么,看起來很是親密。

一個穿著休閑裝,戴著墨鏡的年輕人,一身的衣著飾品看起來都價值不菲,頭上掛著一個碩大的BEATS耳機,正在跟著節奏搖頭晃腦。

最后一個,是一個打扮入時的美女,看起來年紀大約二十五六的樣子,身材凹凸有致。面前的芝士蛋糕吃了一半,剛剛推開盤子,百無聊賴地掏出手機,開始把玩起來。

除此之外,還有兩個機場勤務人員,一個年輕男子在VIP候機廳門口站著,另一個負責給旅客提供餐飲服務的女孩。

“我自從來了之后,就注意過了,沒有人向我們的方向看過一眼。”心韻待到江逍環視了一圈之后,壓低聲音道。

江逍倒是沒想到,看起來那么閑適自在的心韻,竟然暗地里早就觀察過了周圍的乘客,不禁向她投去了訝異的目光。

感覺到了江逍眼神中的贊許,心韻又得意了起來,揚起腦袋哼哼了兩聲:“怎么樣?佩服我吧?”

“是。挺佩服的。”江逍點了點頭。

心韻一直在他面前,都始終是個可愛的小蘿莉模樣,偶爾還撒個嬌,賣個萌。這讓他始終有了一種錯覺,把她當做是普通的小女孩來對待了。

但……心韻終究是個祭司啊!

覺醒者的能力是自血脈中得來的,而這種能力,不僅僅包括了異能,也包括了天賦的智力。

至于經驗……一個能夠從基因中讀取記憶和歷史殘篇的祭司,一個能和同樣職階的其他同類精神交流的祭司,有可能會沒有經驗么!

在自己面前撒嬌時,一副孩子氣模樣的心韻是真的,那個面對著傷淵和潰厭時,冷靜鎮定,思維清晰,條理分明的心韻,同樣也是真的。

“你可以確定,他們之中沒有覺醒者么?”江逍想了想,問道。

心韻搖了搖頭:“確定是不可能確定的了。只是推測而言,幾率不大而已。畢竟哪怕是祭司,也不可能感應到身邊的某人是否是覺醒者。但是我倒是可以感應到,對手是否對我具有敵意。至少這候機廳里,除了我們之外的五個人,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表現出來。只是……”

“只是什么?”看見心韻頓了頓,江逍連忙問道。

“如果是接受過其他祭司注印的人……那么即便是有敵意,我也沒法感應得到了。畢竟注印是一種精神聯系,可以起到隔絕他人精神力的作用。”

“可問題是……學院如果想要襲擊我們,那么本來也必定會派出接受過注印的敵人吧……”江逍心中還是有些擔心,再度暗暗掃了一眼候機廳里的其余五個人。

“所以我只能說,幾率不大啊。但萬一真的發生了的話……”心韻踢著兩條白生生的小腿:“到時候再隨機應變好了。我們自上次對上潰厭之后,到現在才只剛過去五天,那個叫院長的家伙即便是給新的覺醒者施加了注印,最多也只有一人。我們這里有四個人,總不至于能力都被一個人克制住了吧?”

江逍想了想,也認可了心韻的說法。雖然四個人里,他還沒有完全覺醒,能力只有幾乎無法在戰斗中使用的瞬移,還有紫煙留下的那一團能夠演化成各種生物的細胞,但除了他之外,心韻、趙天雨和亂壤三人的能力,都是各自不同。

想要再找到一個能同時克制她們三人能力的覺醒者,而且是在那么短的時間內,確實可能性不大。

這么想著,江逍也稍稍放下了心來。

距離登機還有一個多小時。只要能夠順利登上飛機,飛往洛杉磯,這趟行程的前半段,基本就可以安心了。

江逍轉過身,對著另一邊坐著的趙天雨和亂壤兩人也都交待了一下,告訴他們此時還不能完全失去警惕,隨后便低下頭去,只用眼角的余光保持著對候機廳里其余幾人的關注。

之前潰厭上門時,還帶著交涉的任務前來,而且他的能力,也必須在正面交手過之后,遭到攻擊,適配了敵人,才能夠發動。所以潰厭是堂堂正正上門,報上了姓名之后才動手的。

但現在,雙方已經徹底撕破了面皮。學院派來的覺醒者刺客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先給他們預先留下準備的時間。

而暗殺,永遠是最防不勝防的東西。

江逍只希望自己能夠盡快地登機。上了飛機之后,他們一行人至少就安全了——如果沒有在機場遭到襲擊,那么飛機上便也不會有危險了。至少這個候機廳里如果有學院的刺客,那么他也不太可能一直等到上了飛機,再發動突襲。

江逍的注意力一直沒有轉移,始終在那五名乘客和兩個機場工作人員的身上打轉,時不時抬起手腕,看看手表。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但江逍卻突然感覺到,似乎有些不對勁。

時間好像……過得太慢了。

而且是越來越慢。

飛機是三點零五登機,江逍第一次看表時,時間是下午一點半。

他第二次看表時,時間是下午一點三十五分。

第三次看表,指針是下午一點三十八分。

到了第四次看表時,時間只過去了一分鐘,走到了一點三十九分。

但在江逍的感覺之中,他每次看表的時間間隔,明明都相差無幾。

江逍的表,是勞力士的潛航者黑盤,俗稱黑水鬼,一向以精密準確,經久耐用著稱,絕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出現故障。

何況……即便是出現了故障,至多也就是停下不走而已,怎么可能會像現在這樣,走得越來越慢?!

江逍仔細盯著自己的表盤,發現這并不是自己的錯覺。秒針似乎凝固在了表盤上,久久才會跳動一下。

這……這是怎么回事?!

江逍按住了自己的手腕,靠著脈搏來計時,發現現在秒針跳動一格所花的時間,大約是自己心跳二十次的時間。

而江逍一直沒有停止過運動,身體一直很好,心跳的速度在正常情況下,大約是一分鐘六十次左右。

也就是說……時間減慢了二十倍?!

江逍連忙抬起頭,伸出手想要拍一拍坐在右側沙發上的心韻,和她核對一下時間,但手伸出去時,卻拍了個空。

心韻……不見了?

江逍心中一跳,全身都已經繃緊。

再轉過頭向著左側一看,趙天雨仍舊坐在他身旁,低著頭,自顧自玩著手機。只是再過去一個座位的亂壤,也已經消失無蹤。
mk2258 發表於 2018-1-20 11:02
第四十九章誤入圈套

“天雨!”江逍連忙低聲對趙天雨道。塵↑緣↓文↙學網趙天雨抬起頭,不解地看著江逍:“怎么了?”

“亂壤和心韻兩人……去哪兒了?你看到他們出去了么?”江逍皺著眉頭,表情嚴肅。

原本四個人是并排坐在沙發上,從左到右的順序依次是亂壤、趙天雨、江逍和心韻。但現在,卻只剩下了中間的江逍和趙天雨兩人。

江逍又抬起頭,環顧了一下四周。他們之外的五個乘客,也有兩人消失不見,就是那原本正在說話的中年夫婦,只剩下了聽歌的年輕男子、滿頭白發的老人,還有那個吃芝士蛋糕的妙齡女子三人。

而兩名機場的工作人員,竟然也消失無蹤!

“我……不知道。剛才亂壤還坐在我身邊,一轉眼的功夫就沒了。”趙天雨飛快地轉頭看了一眼,搖了搖頭,臉色也嚴峻起來:“你呢?也沒見到心韻離開?”

“沒有。”江逍深吸了一口氣:“我一直感覺得到她就在我身邊,也就是一抬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怪了……”

趙天雨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看起來……這又是一次學院敵人的攻擊了。

只是……心韻和亂壤兩人,究竟是遭到了怎樣的攻擊?去了哪里?

而且……為什么候機廳內的其他乘客和工作人員,也會消失?

江逍側頭看了看身旁的座位,那里原本除了心韻本人之外,還有她的一個小包,但現在不僅人不在座位上,就連包也不翼而飛。

亂壤的座位上也是一樣,空空蕩蕩,連同他提著的行李包也不見了。

“他們兩人不可能同時離開,又帶著自己的隨身物品,還不和我們打一聲招呼。”江逍神色凝重:“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遭到了敵人的攻擊。”

“但……敵人的攻擊……會讓他們憑空消失,之前卻連反抗或示警都沒有么?”趙天雨思索了片刻,低聲道:“如果敵人真有這樣的能力……為什么不是對我們四人一起發動?”

“還不知道。”江逍緩緩搖了搖頭,突然伸出手抓住了趙天雨的手,緊緊握住:“從現在開始,我們兩人必須握緊雙手,一刻也不能放松。”

“知道。”趙天雨雖然被江逍猛地握住手,一下有些害羞,但也知道此刻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馬上飛快地點了點頭。

江逍左手握住了趙天雨,右手自口袋里掏出了手機,飛快撥出了心韻的電話。但電話撥出之后,那頭卻是漫長的響鈴聲,直到自動掛斷,也沒有人接聽。

換成了亂壤的電話,結果也還是一樣。

“該死……”江逍掛掉電話,看了看此刻候機廳里唯一剩下的那三人。

看報老者依舊扶著自己的眼鏡,專注地看著報紙。

耳機男戴著墨鏡,不知道眼睛是否睜著,但看他時不時扭動一下身體,或是伴隨節奏打著拍子的模樣,至少可以確定他沒有睡著。

那個戴著耳環,濃妝艷抹的美女,仍舊在刷著手機,時不時掩嘴小聲笑著。

這三人似乎仍舊沒有意識到異狀,各自干著自己的事情,專注而認真。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逍本已經站了起來,想要直接去和他們對話,但想了想,卻還是重新坐了下來,望著身旁的趙天雨道:“你覺得……心韻他們身上可能發生了什么?”

趙天雨掃視了一下候機廳,看了看剩下的三人:“和心韻亂壤兩人一起消失的,是……兩個機場工作人員,和一對夫婦。他們之中,誰可能是攻擊者?”

江逍仔細思索了一下,微微搖頭:“我倒是覺得……都不太像。心韻之前說過,如果是沒有接受過注印的覺醒者,不可能在她面前隱藏下殺意。但這段時間之內,院長不可能給超過兩人施加注印,那么襲擊者……應該就只有一個才對。”

“嗯。”趙天雨點了點頭。

“如果攻擊者是那對夫婦之一的話,那么余下的那一個覺醒者,又該怎樣在心韻的精神力場前偽裝自己?我也不太相信,學院會派出另一個普通人跟另一個搭檔。”

“至于那兩個機場工作人員……我覺得可能性也不大。即便是學院追蹤到了我們的行程,臨時派出刺客,和我們來到了這同一個候機廳中,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而要想順利地偽裝身份,混到機場內部的工作人員當中去,一來時間根本來不及,二來也沒有這個必要。”

“你說的對。”趙天雨仔細想了想,點了點頭:“那么說……你是覺得……此刻還在候機廳里的那三個人,其中有一個是敵人了?”

“只能說可能性最大。但直到現在,我們還沒有搞清楚,究竟誰才是那個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攻擊方式究竟是什么,為什么能讓心韻和亂壤兩人,不聲不響地在我們面前消失。”江逍沉聲道:“如果沒有弄清楚真相,就貿然動手……只怕連我們也會有危險。”

“那么……你打算怎么去確認,這三人中,誰才是敵人?或者說……是另外的人?”趙天雨皺起了眉頭,話剛問出口,卻突然聽見了一連串的大笑聲。

而這笑聲,竟然還隱隱有些熟悉!

趙天雨拉著江逍的手突然捏緊,掌心也開始沁出汗來。

“怎么了?”江逍皺著眉頭,剛問出口,就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用力推開了候機廳的大門,大步走了進來。

看到那人的相貌時,江逍和趙天雨兩人,同時驚得呆住了。

高大的身材,光溜溜沒有一根毛發的頭頂,滿臉猙獰的笑容……

推開門走進來的,赫然竟是力秦!

那個闖進江逍家中,差點殺了江逍與趙天雨的力秦!

他……怎么會又活了!

而且身上穿著的,竟然仍舊是那一天的衣服!

“力秦!?”

江逍和趙天雨如同彈簧一般,自沙發上猛地彈了起來,同時叫出了他的名字。

“又碰見你們兩個了。”力秦嘿嘿一笑,目光望著趙天雨,眼神中再度流露出了淫邪來:“很好,原來你還在這小子的身邊啊……很好,簡直太好了!”

“放心吧,這一次,我一定會讓你好好享受到的!”說完,力秦已經大步向著江逍兩人走來。

“該死!”江逍已經猛地跳起,攔在了趙天雨的身前,但卻被趙天雨一把拉到了身后:“別傻了,你以為自己會是他的對手么?”

趙天雨大口大口地呼吸著,高聳的胸膛不住起伏,右手已經并成了刀刃的形狀。

在那一天與潰厭交手之后,趙天雨已經向心韻確認了自己的能力。

穿梭入鏡中世界,是她的天賦能力。而她的職階,是戰士,系統是高周波強化。

雖然在力量上,還是遠不及力量強化的力秦這種戰士,但是高周波強化的心韻,卻可以將自己的四肢邊緣硬化,并以極高的頻率震動。面對數千赫茲的高頻振動,無論是多么堅硬的物體,都會如同燒熱的刀子插入黃油中一般,被輕松地切開。

而且趙天雨本身,也認真地學過一些格斗技。雖然談不上什么武道高手,但也絕不是花拳繡腿的級別。

按照心韻的評估,如果潰厭沒有那樣變態的天賦能力的話,單論格斗,趙天雨一人便有機會將他擊敗了。

而眼前的力秦,上一次直到被江逍擊敗,也沒有顯露出自己有半點天賦能力的存在。他的基礎速度與力量等,在戰士之中也只能算是個平庸之輩。這也就意味著,現在的趙天雨,要斬殺力秦,也只是輕而易舉。

不管他究竟是如何復活的,但現在的他,絕不會是趙天雨的對手。

只不過此刻,趙天雨的雙腿,卻在微微地顫抖不停。

哪怕明知道自己已經覺醒,擁有了超越力秦的力量,但看見他那張臉時,趙天雨卻仍舊會想起那一天,力秦給她帶來的恐懼。

被死死掐著脖子,半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地被按在樓梯的扶手之上,視網膜因為充血而什么都看不見,只能感覺到肺部因為窒息而快要爆炸,缺氧的痛苦,還有……要在生死掙扎的邊緣,被侵犯,甚至尸體也會被繼續玩弄的無助。

“害怕了?”力秦停下了腳步,臉上再度現出了之前那給趙天雨留下刻骨銘心記憶的獰笑,露出了滿口雪白的牙齒:“害怕吧,尖叫吧。只有這樣,才能給我帶來最大的樂趣!”

“害怕!”趙天雨從喉嚨里擠出嘶啞的聲音:“誰會害怕你這種垃圾!”

話音響起時,她已經猛地向前沖去,右手并指成刀,飛速斬向了力秦。

但力秦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懼意,也沒有做出任何躲閃的動作,反倒是伸出左手,橫攔在了趙天雨右臂劈下的路徑之前。

他竟是想用空手,去接趙天雨的手刀!

趙天雨的心中頓時發出了一聲冷笑。她只是剛剛覺醒不久,職階能力沒有得到充分的鍛煉,哪怕是速度也未必及得上力秦這種力量強化的資深覺醒者。若是力秦一味地和她游斗,只怕片刻之間,她還無法奈何得了力秦。

但現在很明顯的,力秦還不知道她已經成為了覺醒者,更不知道她是戰士之中稀有的高周波強化類型。

這一下,力秦的左臂便要從此告別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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