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無限仙武世界 作者:寧悅岳 (已完成)

 
regn13 2018-1-2 18:56:27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97 352080
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25
第七十章 佈局
    常言道,世事如棋,乾坤莫測,但在白凡這裡,身不出竹廬,天下事卻盡在掌握之中。

    襄陽淪陷,郭靖,黃蓉殉難;元軍橫掃南宋,臨安淪陷;崖山海戰,宋亡。花落花開,宋亡元興,期間不知多少人世滄桑。

    自從林駟下山之後,十二年間世事滄桑,峨眉竹廬淡泊依舊,竹屋前的空地上,兩人盤膝而坐。

    一人面容蒼老,慈眉善目,眼神燁燁發光;一人深邃縹緲,氣勢如淵。

    兩人中間擺著一副棋盤,金輪法王面帶微笑,下子沉穩,不驕不躁,白凡面如止水,落子有聲。

    過得片刻,金輪法王一子落定之後,雙手合十笑道:「施主,你我下了二十多年棋了,但你一盤都未贏過,你可知道原因所在?」

    白凡目光從棋盤上收回說道:「大師你心無旁騖,沉心此道,而我心中記掛的事情太多,在棋道上自然不是大師的對手。」

    「然也,若是別人,貧僧定會勸他不要分心旁騖,但貧僧看不透施主,也就不多聒噪了,此次卻是來向施主道別的。」金輪法王仿如拈花一笑。

    白凡沉吟片刻說道:「在下用生死符要挾了大師二十多年,實屬無奈,既然大師要走,在下便替大師解除生死符吧。」

    金輪法王卻搖了搖頭道:「施主不必掛懷,這二十多年貧僧在竹廬懺悔修心,精修佛法,得以心靈圓滿,說起來還要感謝施主才是,若不是自知天命將盡,貧僧還捨不得離去,貧僧此番便是要回我密宗法寺坐化,就讓這生死符陪著貧僧走完最後一程吧。」

    這時一名氣若幽蘭,身材窈窕的白衣女子走過來,在白凡耳旁輕語。

    白凡旋即露出一絲笑意,對金輪法王說道:「大師,恰有故人來訪,何不見面一敘別情後再走不遲?」

    金輪法王從地上站起身來,笑道:「昨日已去,明日是迷,又何苦執著於現在?」

    他轉身朝竹林外走去,迎面走來一名面帶風塵之色,手持一柄長劍的美貌女子,金輪法王笑著朝她點了點頭,擦身而過,待人影消失在竹林中時,只餘一道佛音迴響。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做如是觀……」

    白凡閉目靜靜地回味片刻,睜開眼時見美貌女子正驚疑地看著自己,便笑道:「坐吧,小郭襄,在師伯這裡不必多禮。」

    郭襄這時已經四十餘歲,數十年來遍尋楊過而不得見,芳顏依舊美貌,但已逝去了芳華,父母至親皆已過世,只是一個身心俱疲的孤獨女子。

    白衣女子撤下棋盤,端上兩杯香茗,放在白凡與郭襄身前,隨後靜立在一旁,郭襄不由驚訝道:「師伯,這位是……」

    「飄絮,師伯的弟子。」

    郭襄嬉笑道:「師伯不說,我還以為是師伯的妻子呢,都怪師伯面容看起來和二十多年前還是一樣,如今看起來竟是比襄兒還要年輕。」

    飄絮嘴角微不可察地露出一絲笑意,白凡笑著喝道:「不可胡說,師伯練了一門特殊的武功,所以能保持相貌不變罷了。」

    郭襄笑道:「師伯的武功自然是極好的,襄兒仗著您教的『凌波微步』走遍了大江南北,都沒有受到一丁點傷害,還沒跟您道謝呢。」

    白凡道:「那是師伯答應你的見面禮,自然不能寒磣,先嘗嘗師伯這裡的茶吧,這茶是飄絮親手採摘、炒制而成,自有一味獨特的幽香。」

    郭襄端起竹杯,淺淺地飲了一口,確有一股竹蘭般的清香,但她心中苦悶喝到嘴裡只覺索然無味,便放下茶杯,想起心事又呆呆地出神起來。

    白凡靜靜地將一杯茶喝完,他心知郭襄心中的癥結所在,但這種事除非她自己想通誰都幫不了,就算讓她找到楊過又怎樣,仍是免不了黯然神傷。

    過得片刻,天色將黒,白凡出聲道:「襄兒,天色已晚,你便在師伯這裡住下吧,峨眉山有秀甲天下之稱,別的倒還罷了,那金頂日出卻是一定要去看一看的,明日讓飄絮帶你一同觀賞,就當是散心了。」

    郭襄回過神來,說道:「全聽師伯安排」,露出一絲歉意,在長輩面前出神的確是大為不敬。

    白凡自不會在意這些,讓飄絮領她去竹屋歇息後,自己閉目沉思起來。

    郭襄來到峨眉,日後正道三大派之一的峨眉派也離成立不遠了,不久之後,影響深遠的一些大事也即將發生,雖然不知道主神的任務是什麼,但未雨綢繆仍是必須的,看來要照做準備了。

    過了片刻,白凡進屋盤腿坐下,心神沉入丹田,二十年間他已將九陽神功修煉大成,並同樣築成道基胚胎,此時丹田種兩個真氣形成的圓球散發著光芒相互交映,一者皎白幽冷,一者金黃生輝,太陰與太陽初現雛形。

    兩個胚胎裡面都有一小半真氣被壓縮成了液態,這種壓縮過程初始很快,但到了一定程度後就越來越慢,他也不甚在意,轉而將精力都放在修煉『小周天護體罡氣』和『龍象般若功』上了。

    這兩門都是修煉速度極慢的功法,二十多年的時間,以他的能力也只能將『小周天護體罡氣』第一層練成,『龍象般若功』倒是練到了十層,如今他激活護體剛其後,力量能增幅一倍,隨手一擊便是超過二十龍二十象之力,無比恐怖。

    這時,飄絮手中拿著幾張紙走進來遞給他說道:「師父,這是在大師房間發現的。」

    白凡接過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龍象般若功』第十三層的心法,與他之前給的頗有不同之處,白凡心下瞭然,那時金輪法王並沒有完全放下,因此在最後一層功法上動了手腳。此番在臨走之前留下正確的心法,算是徹底了卻了這樁往事。

    他將心法收入儲物空間中,飄絮早已見怪不怪了,笑著說道:「師父,他和您周旋了一輩子,最後還是您贏了。」

    白凡搖了搖頭道:「為師贏了,但法王也沒有輸,這項密宗絕學自創出以來,從未有人練至第十三層圓滿,密宗之人對此世代耿耿於懷,許多得道高僧都因強修此功而走火入魔,法王是在為師身上看到將此功修煉圓滿的希望,才成全為師罷了。」

    「原來如此」,飄絮面露恍然之色。

    白凡沉吟片刻,說道:「你內功根基已深,可以開始修煉本門神功『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了,明日為師便傳你此功,這門武功又名『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卻是十分適合女子修煉,只是其中有許多禁忌,你需一一記牢,萬不可疏忽。」

    飄絮點了點頭,遲疑道:「還有一事,地影傳回消息,師兄他……加入白蓮教了。」

    玄影是當年跟隨林駟與飄絮練劍的那幾個山民的孩子之一,武功雖遠不及林駟與飄絮二人,但仍是江湖一流高手之列。

    當年那幾個孩子,兩個年齡大的跟隨林駟一同下山闖蕩江湖,年齡小的幾個長大後也下了山,但不是去追隨林駟,而是成了飄絮手中的影子,默默地關注著江湖上的一切風吹草動。

    白凡如此安排,一方面是為最後的任務做準備,更多的卻是為了鍛鍊飄絮,本源世界中白凡急迫地需要一個武力絕頂又有統籌能力之人,在他進入任務世界時掌管一切,梅蘭竹菊四姝忠心有餘,但童姥最初畢竟是將她們當做侍女培養的,目前來說統領一大天部已是極限,而且武功也只能說尚可。

    百年時光,在他的教導下,足夠飄絮將武功修煉至絕頂,回到本源世界後便可與他一同築基,那時鏡湖谷才是真的安穩無憂。

    「元朝氣數未盡,白蓮教現在也翻不起大浪,隨他去吧,你讓地影潛伏,在旁靜觀其變。」白凡淡淡道。

    「是,絮兒這就去安排。」

    飄絮走出竹屋,片刻後就有一隻白鴿停在她手臂上,她將一個竹筒綁在其腳上,拍了拍它的頭,白鴿旋即振翅飛出竹林,朝遠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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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25
第七十一章 天陽劍、波瀾起
    雲海、日出、佛光、聖燈,乃峨眉金頂四大奇觀,自古為世人所神往、迷戀。

    白凡盤腿坐於懸崖之邊,朝霞漫天鋪滿紅雲,凌虛御風,人彷彿坐於雲端之上。

    身旁郭襄依然風姿綽約,只是眼角的皺紋,神情中掩飾不住的滄桑,已然讓她失去了昔日的靈動狡黠,芳華不再,尚未綻放便已入暮年。

    飄絮靜立在兩人身後,算年齡她也有五十餘歲,將近六十了,相比於郭襄,她卻愈發的明豔動人,風華絕代,除了修煉『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的原因外,她心境平和,沒有幽怨哀愁才是更重要的原因。

    三人身後稍遠一點的地方,一名中年師太帶著一男一女兩名小弟子恭敬地注視著三人的背影,不敢出聲,連呼吸都放得輕緩。

    『風陵渡口初相遇,一見楊過誤終身』,這名師太便是郭襄的弟子『風陵師太』,另外兩個不言而喻,乃是日後的滅絕師太與孤鴻子,此時兩人尚且只是孩童,還沒有捲入江湖紛爭,在如今的白凡面前,不過是兩個有些淵源的後輩弟子罷了。

    光陰荏苒,歲月沉澱,白凡沉心修煉,淡看春去秋來,花開花落,花落花開。這峨眉一方竹林之外,唯一還讓他惦記的也只有林駟了,一日師徒,終身父子,於他來說,從不輕易動情,也從不輕易斷情。

    不知過了多久,朝陽微微一個跳躍,拖著一抹瞬息即逝的尾光,化作一輪圓圓的紅日嵌在天邊,白凡同時呼出一口濁氣,劍指微動,一道金黃的劍氣激射而出,穿過朝霞,消失在雲海中。

    郭襄笑道:「恭喜師伯,十年磨一劍,今日終得出鞘。」

    白凡亦是露出笑容,說道:「的確是殊為不易,本以為照著『弱水劍』的劍法稍加修改,以九陽真氣御使,氣走陽脈,便可創出對應的『天陽劍』,哪知知易行難,其中諸多關竅阻礙,花了十年時間才全部打通。」

    郭襄早已知道他會九陽神功之事,雖不知道他從哪裡習得,但她對自己這位師伯的武功是當真佩服得緊,天下間似乎就沒有他不知道的武功一樣。自來到峨眉山剃度出家後,三十年來結伴為鄰,只見他武功愈發深不可測,容貌卻是一點都沒變,年齡到了他這裡彷彿就停止了一樣。

    她眉頭一動,計上心來笑眯眯地說道:「師伯,風陵他們也算得上您的徒孫了,但是您一直未曾指點過一招半式,不如就把這『天陽劍』教教他們,讓他們見識見識您的神功。」

    白凡笑道:「這話也只有你敢說,不過『天陽劍』他們是學不了了,這門劍法與『弱水劍』相生相剋,修煉此劍會產生極為霸烈的火毒,必須用修煉弱水劍而產生的寒氣中和,方能無憂,單練一劍者有死無生,卻是不適合他們。」

    他沉吟片刻說道:「當年『金輪法王『心誠意切地想要收你為徒,你沒有答應,之後他在我這隱居二十餘年,也沒有找到傳人,今日師伯便替他把『龍象般若功』前十層傳予你們,也算是各得其所,了卻一樁往事吧。」

    郭襄眼神一陣閃爍,憶起舊事,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有勞師伯了。」她心中其實對白凡叫什麼武功並不在意,只是自知一生為情所困,傷了心身,最近已感天時將近,便想著替風陵他們找個靠山,才故意這麼說讓師伯對他們幾人多幾分情分。

    白凡心中想的卻是,「孤鴻子,若是練了『龍象般若功』,日後你還被楊逍逼得連倚天劍都拔不出,而被活活氣死,那也是你命裡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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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過後,飄絮陪著白凡回到竹林,過了片刻,一隻白鴿停到窗檯上,她取下其腳上的竹筒,抽出紙條看了片刻,眉頭忽然緊皺起來。

    她移步到書桌前,拿起筆沉吟許久,寫下了『清除』兩個字,塞回竹筒。

    看著白鴿遠去,飄絮站在窗檯前,想起了久遠前自己還是孩提時練劍的情景,心中不禁有過一絲短暫的驚悸。

    白鴿離開峨眉山,穿越千山萬水,向著東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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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數天後,元朝國都大都城中,信鴿停在一名正慵懶地曬著太陽的老乞丐身上。

    他打開密信看了看,頓時失神,呆立良久,最後長嘆一聲,雙手一搓將信紙化成粉末,顫巍著咳嗽起來,過了好一陣才停下,拿起地上的一根四尺多長的竹竿走了出去。

    漫無目的地在城中繞了片刻,天色就黑了下來,他轉身進入一條僻靜的小巷子,這時已有四名黑衣人等在那裡,他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守住前後入口,我自己進去就行了。」

    「是,屬下遵命」,黑衣人中一名看似頭領之人拱手行禮道。

    乞丐翻身進了旁邊的宅院,穿過後花園,身形如鬼魅一般來到主人臥房前,看樣子竟是十分熟悉。

    他神色複雜地在門前站了片刻,隨後咳嗽起來,三長三短六聲之後,靜靜地靠在庭院的一株桂花樹下。

    須臾,屋內走出一名五六十歲的老者,臉上露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說道:「大哥,你來了,怎麼也不提前打個招呼,這麼晚過來是有緊要的事嗎?」

    老乞丐看著他嘆道:「老三,你自己知道我此次為什麼而來。」

    老者臉上的笑容消失,神情冷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們,她怎麼說的?」

    「清除」,老乞丐吐出這兩個字。

    「呵呵,是針對我一個人,還是針對我全家?」

    老乞丐搖了搖頭道:「只有這兩個字,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哪一層意思,但我決定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老者臉上露出恨色,猙獰道:「勞天山,我們可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你一定要做得這麼絕嗎?」

    老乞丐不為所動,淡淡地說道:「我以前叫勞山,你叫蕭力,後來她一手創立了隱匿於江湖中的東宮,那之後我叫勞天山,你叫蕭玄力,你該明白,從那一刻開始你我頭上就多了一道枷鎖,有些事情是萬萬不能做的,但是你做了,所以怪不得別人。她不想做的,我幫她做。」

    老者呵呵冷笑道:「勞天山,你這一輩子心裡都想著她,替她盡心盡力,但她可曾對你有半點情意?你就不覺得心裡不甘嗎?」

    老乞丐平靜道:「如果不是遇到她與師尊,我這輩子也許死於飢寒,也許死於兵災,也許運氣好能做個山民平淡一生。加入東宮,成為天影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因此學會了一身絕世武功,見識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我從未後悔,此生足矣。而你,同樣是你自己選的,相比於我這個老叫花子,你高坐朝堂,錦衣玉食,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竟然喪心病狂到告發大師兄,你告訴我,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

    「師尊?大師兄?」老者譏諷道:「虧你叫得這麼親熱,我等都不過是記名弟子罷了,除了林駟和林飄絮,其他人他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我蕭力就是不服,憑什麼他林駟可以得到最頂級的武功傳承,而我們只能學他剩下的?憑什麼他就可以為所欲為闖下偌大的聲名,而我們就得一輩子默默無聞像個傀儡一樣活著?」

    「也難為你忍了這麼久」,老乞丐幽幽地說道:「這便是你最後的遺言吧?說完了,就上路罷。」

    老者嘿嘿笑道:「老大,我們有十幾年沒動手了吧?以前我們幾個中一直是你的武功最好,不過別怪小弟沒提醒你,今時可不比往昔了。」

    老乞丐渾不在意地說道:「你總是這般自以為是,廢話少說,動手吧,讓我見識一下你這些年有多大長進,以至於不知天高地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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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25
第七十二章 暗影
    老者冷笑一聲,雙手成爪腳步鬼魅地攻了過去,老乞丐偏身一讓,那五根手指扣在樹幹上,登時就是五個齊根而沒的指洞。

    「指力大有長進,但這『九陰白骨爪』你就是練出花來,在我面前也不過如此了。」

    老乞丐不屑地嘆了一聲,手中竹竿一抖,拔出一柄細劍來,直刺出去,這一劍極盡樸實,毫無花俏,劍光細細地看似弱不禁風。

    老者卻是面色一變,連忙閃身躲開,竟是不敢硬碰的樣子,又從側面擊出兩爪分襲對方腰、背,月光下如陰森鬼爪,帶起一陣嗚嗚的風聲。

    「哎,我曾聽師尊說這『九陰白骨爪』也是正宗的道家武學,玄門正宗,到了你手裡怎麼就變成陰風鬼爪了?可見人心不正,武功也跟著走歪了。」

    面對著數十年的兄弟,老乞丐感慨良多,雖明知結果已經注定,但仍有一絲悵惘,他腳下踏出一個玄妙的步伐,僅僅兩步間就帶出一個殘影,不但躲過了兩隻利爪,而且反而繞到了老者身側,細劍橫斬,只有四個字來形容簡單直接。

    這次老者再也躲不過去,只能硬抗,照理來說他修煉『九陰白骨爪』數十年,一雙手掌堅如金石,完全不懼利刃。但面對老乞丐這一劍,他仍是不敢以雙爪對抗,豎起雙肘用小臂擋了過去。

    『噹』的一聲,金鐵交鳴,老者雙臂上竟帶著鐵護套,因此毫髮無傷,但是卻被震退七八步直到撞在另一株大樹上才停下。老乞丐的細劍上竟是每一劍都含著巨力,難怪老者之前不敢以雙手對抗,否則指骨都有可能被其震斷。

    儘管剛剛短暫的交手,完全處於下風,老者仍是嘿嘿笑道:「大哥,沒讓你吃驚吧,為了對抗你的重劍,我可是想了不少辦法啊。」

    「歪門邪道,不堪一擊」,老乞丐冷哼一聲,腳下飛點,細劍平舉在身前,人如猛虎下山一般撲了過去。

    「來得好」,眼見威猛利劍襲來,老者眼中,綻出精芒,兩人之間的距離急劇縮短,眼見不足一丈時,他忽地揚起手臂,一條靈動的白色影子從袖口射出,剎那間就卷在了細劍上,同時繼續朝老乞丐手臂纏繞上去。

    老乞丐凝神看去,那白影是一條長鞭,鞭頭掛滿倒刺,上面閃著碧綠的幽光,更有一股腥味傳來,那鞭頭上抹了劇毒!

    面色一連數變,乞老丐鬆開細劍的竹柄,閃到一旁,躲開了陰險的長鞭,陰沉地看著老者說道:「你從哪裡學來的『白蟒鞭法』?」

    老者冷笑道:「只允許你偷學『凌波微步』,便不准我學『白蟒鞭法』嗎?」

    老乞丐咳嗽道:「不管你信不信,『凌波微步』是師尊親自傳我的,而你未經允許偷學師門絕學,此乃大罪,今日無論如何都容不了你了。」

    「本來就已經是死罪了,再加一門又怎樣?何況我這『白蟒鞭法』也不是偷學的,至於原因你就到陰曹地府慢慢去猜吧。」老者雙手抓住細劍直接將其拗斷,將碎片扔在地上,冷笑著朝老乞丐走去。

    老乞丐看著他殺氣盎然地走來,面無表情,就站在原地靜靜地等著。

    「大哥,你一身武功全在劍上,比手上功夫,你可跟我差遠了!」老者嘲諷一句,當著他的面施展九陰白骨爪攻了過去。

    老乞丐仍舊不閃不避,他看向老者的眼神反而多出幾分憐憫,最後關頭,一道森寒的劍氣從下而上,射穿了老者的咽喉。

    他雙爪猛然一頓,手指向老乞丐,疑惑地看向他,喉嚨中發出駁雜的聲音。

    老乞丐把他的手指拔下,「你以為我真的是練功不慎,傷了經脈才落下咳嗽的毛病?」

    「你……他竟然……竟然了傳你弱……弱水劍,我……不……服!」

    「不服?」老乞丐露出一絲落寞之情,嘟囔道:「為了修煉此劍我一生受盡了寒毒之苦,不讓你練是為你好,可惜你總也不能理解師尊的好意。」

    他轉身朝屋內走去,府苑內傳出陣陣驚叫、哀嚎,片刻之後恢復平靜,老乞丐已帶著黑衣人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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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峨眉山,竹廬。

    飄絮打開一個竹筒看了兩眼,轉身走到白凡身邊說道:「師父,玄影叛變舉報大師兄要率領白蓮教起義,已被絮兒下令清除了。」

    白凡眉頭一皺,說道:「天地玄黃四大影衛都是你親手負責的,現在連他們都出了問題,實在不應該。還好東宮現在只是潛伏讓你試手,如果處於真正的戰場上,你我早就被一鍋端了,你自己總結其中的問題,不要有下次。」

    飄絮低頭道:「是,絮兒知道了。」

    白凡點了點頭說道:「你大師兄知道消息了嗎?」

    「他……知道了,但是他沒有放棄,而是打算提前起舉事。」

    白凡哂笑道:「隨他去吧,四十多年了,他處處碰壁,依然還想不明白,有勇無謀,為之奈何?」

    飄絮沉默下來,畢竟是親哥哥,她不好多言。

    白蓮教與明教是目前來說,天下間反元的兩股主要力量,明教此時尚在蟄伏,自林駟加入後,白蓮教便聲勢大盛,一心想著將蒙古人趕出中原,雖屢戰屢敗倒也被他闖下了不小的名頭。此番玄影告密,白蓮教估計是得元氣大傷,還好他沒有供出竹廬,不然白凡就得搬家了,元朝天數未盡,一國之力恐怖無比,非一人之力可以阻擋。

    白凡沉吟片刻說道:「明教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飄絮道:「沒有,還是和以前一樣,五行旗和高層大多都龜縮在光明頂,不過他們的石教主似乎練功出了問題,最近很少出現了。」

    白凡點了點頭道:「明教的乾坤大挪移極難練成,跟『龍象般若功』有得一比,而且更加凶險,他估計是走火入魔,快不行了,下一任教主極有可能是代衣琇,讓你找的陽頂天找到了嗎?」

    飄絮沉眉道:「現在明教大小事務的確都是由代衣琇代管,至於陽頂天,黃影幾乎找遍了光明頂都沒有發現。」

    「那就奇怪了」,白凡心中暗忖道:「代衣琇也做不了幾年教主就會死了,明教真正的崛起是在陽頂天手上,為什麼他到現在還沒有出現,難道是自己引起了什麼變故?」

    白凡呆呆地沉思許久,仍覺得應該不是自己的原因,從射鵰中他就發現,任務世界的劇情有著其非常頑固的大勢,除非輪迴者直接插手干預,否則不會發生太大的偏離,而且到現在為止,其他事情都和他記憶中的一樣,只有陽頂天這裡不見其人。

    呆了半晌,自知難以索解,白凡也就不去費心多想了,忽地嘆了口氣說道:「你命地影暗中保護你大師兄,無論如何,讓他全身而退。」

    「是」,飄絮轉身離去,白凡便開始修煉『小周天護體罡氣』,這門仙道真法實在難練,到現在他也只練成第二層,距離但三成圓滿看起來仍舊還遠。龍象般若功進入第十層後,也慢了下來,目前卡在第十二層,都是沒有捷徑可走,只能靠無盡的時間去積累。

    數十年如一日的枯燥修煉,白凡心性早已磨煉得淡如止水,絲毫不會生出燥煩之心,須臾間進入空明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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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25
第七十三章 俱往矣
    數月之後,郭襄帶著一生都未放下的執念離世,風陵師太繼任峨嵋掌門。

    她將墳墓選在竹林裡,也許是此生太過孤寂,希望死後能與師伯做個伴吧,說起來這世上白凡已是那個時代唯一的見證者了。

    郭襄的死,是神雕的徹底終結,也是倚天的開始。那個少女為了一份相思騎著青驢走遍天涯苦苦尋覓,又讓另外兩個男子為她傾慕一生,這三份相思慢慢沉澱,成了武當、峨嵋、崑崙三大門派,倚天屠龍就此展開。

    白凡站在墓前,低聲輕吟: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一首蝶戀花念罷,白凡喟然長嘆,寂靜無聲,許久之後,說道:「絮兒,你說人這一生究竟該做什麼?譬如襄兒這樣一生為情所困,為情所傷值嗎?」

    飄絮嫣然一笑,說道:「人心本無染,心靜自然清,若是沾染到了那一世因緣,便只做好那一件事就好了。在絮兒看來,師姐她雖然沒有得到,但她沒有後悔便是值了。」

    白凡莫名悵惘道:「那你說你師兄他這輩子值嗎?」

    飄絮低聲道:「想必在他自己心裡,是值的。」

    「如此也好」,白凡淡笑一聲,嘆道:「時間真是經不起念叨,自他下山一晃四十多年了,他被元兵追殺,終是不能不顧,這次為師親自走一趟吧。」

    飄絮道:「師父,怎能讓您冒險,讓絮兒去吧。」

    白凡搖頭道:「你的『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正好到了三十年返老還童的時候,此時功力打回原形,能去做什麼?」

    飄絮低下頭,冷聲道:「那就讓地影帶著東宮之人拚死阻攔,只需擋住元兵高手的糾纏,以師兄的武功想必很快就能脫身了。」

    白凡眼中露出一絲精光,呵呵笑道:「沒那麼簡單,地影傳回的消息說元軍中出現一批使白蟒鞭法的高手,那是為師當年下的一步閒棋,沒想到不但沒起作用,反而還有反噬的一天。地影等人畢竟盡心盡力這麼多年,不要寒了他們的心,何況以為師如今的武功,千軍萬馬也大可來去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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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凡下山後,徑直東行,一路上都有東宮暗影指路,匯報著林駟的最新行蹤。

    此次白蓮教遭到元軍的猛烈打擊,死傷慘重,幾乎盡沒,只剩林駟帶著幾十名高層突圍而出,但仍被追得惶惶不已。

    白凡此番下山除了救林駟外,也是想檢驗一下自己的武功,幾十年沒有動手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到了什麼境界,尤其是『小周天護體罡氣』,這門秘法就是戰鬥聖法,必須通過真正的生死搏殺,才能體現其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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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處樹林中,二三十人正靠在樹上休息,人人帶傷,樹林中都飄著淡淡的腥味。

    「義父,元兵追上來了,孩兒帶人去斷後,您帶著大家先走。」說話之人生著一張國字臉,聲音血氣十足,正值壯年,留著一圈淺淺的絡腮鬍子,極為精幹的樣子。

    他旁邊是一名老者,看起來也就六十餘歲,但神情非常憔悴,捂著嘴咳嗽了好一陣子才說道:「不,老夫斷後,天兒你帶著剩下的兄弟離開,實在走投無路了,你就……」他停了下來,閉上眼睛遲疑片刻說道:「你就拿著為師的佩劍,去峨眉山找一名叫『林飄絮』的女子,求她看在我的面子上,幫你們一把。」

    壯年男子斷然搖頭道:「要麼義父您先走,要麼孩兒與義父一起死,孩兒絕不苟且偷生。」

    老者苦笑道:「老夫身受重傷,又中了元賊的劇毒,時日無多,這些兄弟是我教最後的火種了,你帶著他們擺脫追兵後,可以去找明教代左使,老夫與他關係莫逆,他會收留你們的。明教總壇遠在崑崙山光明頂,元軍鞭長莫及,你們暫且在哪裡躲避風頭,日後再徐徐圖之。」

    「義父……」壯年男子仍是不肯走,神情十分焦急。

    老者嘆道:「你我雖非親生父子,但你的性格實在像極了老夫,只是剛則易折,太過剛強卻並非好事。我二十五歲那年,學藝有成,意氣風發,只道這天下就是為我而生的舞台,不聽師父勸告執意下山,至今已有四十二載。回過頭再看,一生忙忙碌碌,一事無成,老夫心裡並不後悔,回到四十二年前,老夫還是會選擇下山,只是心中十分愧對恩師罷了。倘無恩師之教養,世上哪裡會有林駟,老夫死之後,你若有餘力,便將我的屍骨帶回峨眉竹林安葬吧。」

    壯年男子聽了,虎目含淚,哽咽難言。

    這時,一道縹緲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既要葬在竹林,你還是自己走回去吧。」

    老者也就是林駟,呆立片刻,旋即顫抖道:「師……師父,是您老人家嗎?」

    「師父倒是,老人家就免了,你現在看起來可比為師老多了。」

    那聲音彷彿近在咫尺,又仿若遠在天涯,眾人四處張望,沒有找到說話之人,卻見十幾名身著窄袖箭袍的蒙古武者,悄無聲息地來到了眾人十幾丈外,他們人人腰上都捲著一根長鞭,眼神陰狠,動作迅捷。

    壯年男子登時一驚,就要沖上去,卻被林駟拉住了,朝他搖了搖頭道:「有你師祖在此,你安心看著便是。」

    他詫異道:「這幾人都是禁宮中的高手,十分難纏,師祖他一個人……」

    「呵呵,老夫沒有傷的時候,尚且不懼他們,在你師祖面前,他們與螻蟻何異。」

    旋即,就只見十幾道白色劍氣從蒙古武士身後射來,他們驚覺,立時轉身揮舞長鞭阻擋。

    這時一道白色身影飄然出現,幾乎與劍氣同步而行,須臾,蒙古武士的動作戛然而止,劍氣消失,那道白色的人影也越過他們來到林駟與壯年人身前,當真是飄然若仙,這時那十幾名蒙古武士才齊齊倒在地上。

    林駟激動地朝他看去,只見他面如玉冠,氣勢深沉,樣貌看起來和四十二年前自己離開時,幾乎沒有一絲蒼老。

    「怎麼,不認識了?」白凡雙手負在身後淡淡地說道。

    林駟連忙拜道:「弟子不敢。」朝壯年男子打了個眼色。

    他心領意會,跪下說道:「徒孫陽頂天拜見師祖。」

    「陽頂天?」白凡心中一驚,在明教找了許久不見的陽頂天竟然出現在這裡,還成了自己的徒孫,這個玩笑可就開大了。

    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白凡暫且將此事放下,點頭說道:「你們稍等片刻,待我去解決後面的追兵。」

    他說完,朝樹林外走去,與此同時一隊蒙古騎兵向著樹林奔襲而來。

    這是五個百人大隊,身背彎弓,馬背上挎著箭壺彎刀,都是精壯的戰士,本來若是對付二三十個精疲力竭的白蓮教餘孽,自然是綽綽有餘。

    白凡心裡十分可惜,這些人對他來說仍嫌太少,根本就沒什麼壓力,不動用『小周天護體罡氣』都能毫髮無傷地把他們全部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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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25
第七十四章 風流誰屬
    蒙古騎兵征服天下的最強一招就是騎射,數百米的距離,雙方靠近之前就有三波箭雨朝白凡覆蓋過來。

    與江湖高手交手日久,他們也總結出一些經驗,對付這些人,無疑是弓箭這種遠程攻擊才能將自身的損失降到最少。

    眼見箭雨帶著刺耳的嗚嗚聲,如蝗蟲一般飛來,白凡不閃不避,一步一步緩緩地朝著衝鋒而來的騎兵走去,神情淡然自若。

    林中眾人頓時大驚失色,陽頂天急道:「義父,師祖他這是……」

    林駟眼中透著興奮的光芒,喃喃自語道:「看來師父終於練成了那門驚世神功……」

    陽頂天仍是十分疑惑,但旋即他就知道為什麼被稱為驚世神功了,只見那密密麻麻的箭矢急速射來,但在白凡身前的卻突然全部停住,剎那間由極動變為極靜,非常詭異地停在他身前三四寸處,再也不能前進一絲一毫,旋即就掉落下去,箭矢鋪了一地。

    「義父,這是什麼武功?」陽頂天吞了吞口水說道。

    「『小周天護體罡氣』,本門最高絕學,練成之後萬法不侵,周天無敵。如果義父我當年沒有下山的話,也許還有資格學會第一層,至於現在……」林駟苦笑一聲,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落寞。

    短短幾百米的距離,戰馬衝鋒瞬息即致,眼見白凡詭異地擋下箭矢,衝鋒而來的蒙古騎兵皆是面色嚴肅,緊握著刀柄,殺氣凜然。

    白凡閉上雙眼,一個深呼吸後旋即睜開,最前面的騎兵離他已不足一丈,他甚至感受到了戰馬呼出的熱氣,這時,他舉起雙手,沒有使出最常用的劍法,而是五指散開,如聚萬鈞之力,猛然向前一推。

    只聽到空氣中一聲爆響,一股巨力如排山倒海般向前噴湧出去,當先的蒙古騎兵連人帶馬被生生打得停住,隨即轟然倒飛出去,與後面的戰馬撞在一起,空中下起了一場血雨,猛烈的撞擊之下,第一排騎兵幾乎只剩一張皮包裹著裡面的碎肉。

    白凡眼中透過一絲嗜血的光芒,隱居峨眉山後,他很久沒有見過血了,但在末世掙扎之人,嗜血都已成為本能,只會隱藏卻不會退化。

    他嘴角一彎,衝進血雨還未停止的騎兵中,掌如磐石,腿如巨斧,只要被其擦到,無論是人還是馬都是立時倒飛出去,噴出一口血霧,死在空中。

    龍象般若功第十一層,十一龍十一象之力,激活第二層的護體罡氣後,增幅兩倍,此時此刻,他隨手一擊都有三十三龍、三十三象之巨力,可以說在近身戰鬥中他此刻就是戰神,萬軍辟易。

    此時的蒙古騎兵還沒有失掉血性,儘管敵人凶殘如鬼神,他們仍然敢上前一戰,舉起彎刀朝著他們眼中的魔神砍去。

    但那鋒利的刀鋒如同之前的箭矢一般,無論砍在哪裡都停在三寸之外,被一層無色透明的罡風擋住,以他們的能力,真的連突破一絲都做不到,這種結果令人絕望。

    白凡激活護體罡氣遍佈周身,完全不閃不避,橫推過去,完全無人可擋,只片刻時間,五百名蒙古精騎就全部死於非命,全部胸口塌陷,內臟碎裂而亡。

    白凡一身白衣,不沾滴血,收起罡氣,從滿地屍體中走出來。

    他神情依舊淡定從容,一身白衫,潔白如雪,滿地屍骸,血流成渠。

    白衣殺神!

    這是林中眾人共同的心聲,連林駟都不禁心中惶惶,他從來都只見師父溫文爾雅,即便是殺人也是用劍氣一沾即走,不帶一絲人間煙火,宛如從天而下的謫仙人,何時見過他這麼冷酷霸道的一面。

    白凡回到樹林,仔細看了眼林駟,嘆道:「走吧,落葉歸根,還可見絮兒一面。」他說完轉過身去。

    林駟點了點頭,說道:「師父不必難過,從弟子下山那一刻開始,一切便都已命中注定。」

    白凡冷哼道:「可惜醒悟得太晚了!」

    林駟笑了笑,對陽頂天說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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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林前,飄絮看著正緩緩上山而來的三人,心中如釋重負,又陡然揪起。

    林駟離開時,飄絮正值十八歲的荳蔻年華,那時她還有著一絲青澀。如今再見,眼前是一位風華絕代的傾城女子,時光彷彿永遠停留在了她最美好的一刻,而自己卻是已入暮年。

    「絮……師妹」

    「師兄」

    兩人相視一笑,跟在白凡身後朝竹屋走去,陽頂天落後三步,一邊前行,一邊打量著周圍的一切,普普通通的竹林在他眼中也籠罩著一層神聖的氣息。

    以前,他以為義父的武功就是當世無可爭論的天下第一,那時他每次這麼說,義父都只是搖頭,見到師祖後,他才明白人世間的武功究竟能高到何種程度,那是凡人無可觸及的高山仰止,這片義父昔日學藝之地,在他心中已然成了一塊聖地。

    竹屋中,白凡與林駟相對而坐,時間彷彿又回到了林駟二十五歲離開的時候,一樣的竹屋,一樣的人,區別只在於這次他走後,就再也回不來了。

    「『駟者,天駟也,亦稱天龍』,你還記得這句為師給你取名時說的話嗎?」白凡看著他,神情複雜。

    「記得」,林駟閉上眼睛,蒼老的面容上流出兩行濁淚,「是弟子讓師父失望了。」

    白凡嘆道:「人生苦短,所求太多。你若能在這竹廬之中安心修煉百年,天下第一、武林霸主、乃至是皇權,都可取之易如反掌。但你偏偏選擇了為師最不願意看到,也最無能為力的一條路。」

    林駟渾濁的眼珠中露出回憶之色,過了片刻說道:「弟子現在的確後悔了,但如果再選一次,我想結果依然是一樣的」。

    白凡道:「你可知這天地外還有更加廣闊無比的天地?為師並非真的不食人間煙火,無慾無求,只不過你爭的是一世,而為師爭的是萬世。」

    林駟心中莫名悸動,但旋即又平靜下來,看了看白凡身後的飄絮,苦笑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明知其當為而不為,弟子永遠做不到在山林中隱世而居,只有師妹這樣淡薄如水的人才能陪著您走下去。」

    白凡拿起竹杯喝了口茶說道:「你去休息吧,你我師徒一場,父子一生,最後幾日就好好陪著為師過幾天閒雲野鶴的日子,也不枉你我一場情分。」

    「是,弟子告退」,林駟起身,緩緩離開。

    「師父,師兄他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飄絮跪坐到白凡身旁,低聲說道。

    白凡搖了搖頭道:「哀莫大於心死,他不願意像個老頭一樣苟延殘喘,尤其是面對你我之時,就讓他去吧,百年未幾時,奄若風中燭,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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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之後,竹林中又多了一座墳,與郭襄的挨在一起。

    陽頂天披麻戴孝,在林駟墓前磕了九個響頭才起身。

    白凡沉聲問道:「你義父臨走之前托我照顧你,你日後有何打算?」

    陽頂天悲沉道:「弟子準備帶著白蓮教兄弟去投靠明教,繼續反元。」

    「繞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原點,不知道這天下究竟是誰的棋盤」,白凡心中冷笑一聲,說道:「如此也好,你日後若碰到過不去的難關,可以來峨眉山找你師叔。」

    飄絮朝陽頂天點了點頭道:「這裡有你義父的墓,你自己可以時常來祭拜他。」

    陽頂天恭敬地說道:「弟子知道了,多謝師祖與師叔厚愛。」

    隨後陽頂天行禮告辭,白凡與飄絮並肩站在山頂,看著他們一行人朝西北而去。

    白凡眼中透過一絲精光,冷聲道:「絮兒,命黃影日後將主要精力都放在陽頂天身上,他身上發生的一切大事都回報於我。」

    「是」,她雖答應了,卻沒有立即動身,而是側身看向白凡神色十分疑惑。

    「你是好奇為師為什麼關注他嗎?」

    飄絮點了點頭,意思不言自明。

    白凡乾笑一聲,卻是不知道如何解釋,通過神雕的任務,他經過推算已大致猜測到,最後的倚天世界中,主神的回歸任務是什麼樣的,無論如何明教都是最重要的一塊,他當然要多用點心思在上面,只是現在還不好跟她說明罷了。

    他想了想,說了句「你以後會明白的」,就給敷衍過去了。

    飄絮笑了笑,也不甚在意,對她來說,做好白凡安排的是就行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26
第七十五章 暗香私語
    陽頂天加入明教後不久,石元練功走火入魔而亡,代衣琇接任教主之位。

    因著林駟的情分,代衣琇一開始便對陽頂天青睞有加,而陽頂天自己精明豪放,頗有能為,沒用多久就與明教上下打成一片,況且他跟隨林駟反元多年,在江湖上的名聲甚至超過代衣琇,當得起人傑之稱,之後代衣琇更對他寄予重望。

    數年後,代衣琇病逝,臨死前將教主之位傳予陽頂天,在殷天正等人的輔助下,明教從此蒸蒸日上。

    又過了幾年陽頂天大婚,派人送來了一份請柬,飄絮準備了一分賀禮讓來人帶回去,那之後東宮暗影便盯上了其妻子的師兄成昆。

    隨後,花開花落各表一枝,謝遜投入明教,後封金毛獅王;陽頂天大敗少林三渡,威名盛極一時;黛綺絲到光明頂,封為紫衫龍王。

    十餘年間,明教在陽頂天手上,日漸壯大,左右光明使、四大護教法王、五散人再加上『天、地、風、雷』四門與五行旗,就算是武林泰斗少林寺,論高手數量也比不上明教;論人數,明教弟子遍佈五湖四海,正道六大門派加起來也不及他們一個零頭。

    倚天一書的開啟時間十分模糊,若真要嚴格算起來,最早從郭襄與何足道硬闖少林時,便可算開始了,但直到現在,主神一直都未發佈回歸任務。

    此時白凡九陰九陽全部大成,一陰一陽兩個道基胚胎在丹田中交映生輝。弱水劍與對應的金陽劍亦是練到了極致,一者陰寒極凍,一者炎陽霸烈,任何一劍都是武林絕式,兩劍同出時,連飄絮也要暫避其鋒芒,難以硬接。

    『龍象般若功』不久前剛剛修煉到了第十三層,只是還沒有圓滿罷了,但也是指日可待了,只有『小周天護體罡氣』第三層進展十分緩慢,全身除了手掌和腳掌外其它部位只有十數個穴道能激發出罡氣,與大成時所要求的周身任何一個穴道都能激發還相差甚遠。

    但他進入這方世界最大的目標『陰陽同修』已經完成,內心只想早日回歸本源世界完成築基,奈何主神一直沒有動靜,他也只能隱居等待,繼續觀察江湖上的動靜做好準備,等任務一出來,便以雷霆之勢迅速了結。

    白凡坐於竹屋之中,身前是一架古琴,他側著頭,手臂微動,指如拈花,神情專注。

    琴聲悠揚清澈,如青巒間嬉戲的山泉,清逸無拘;如楊柳梢頭飄然而過的微風,輕柔綺麗。

    此刻正值霧靄天,煙波浩渺,神秘的霧嵐中,有一道曼妙的身姿,清顏紗衣,青絲墨染,長劍勝雪,玉袖生風,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不知何時,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來到竹林中,小心地停在十步外,目光霎時間就被那道傾國傾城的身姿吸引,再也挪不開半分。

    一曲收尾之時,白凡手指一頓,一個激凌的音符傳出,週遭氣氛倏然一變,彷彿從仙境回到了塵世一般。

    那名青年頓時驚醒過來,臉色一紅又瞬間慘白,走到白凡身前恭敬跪拜道:「弟子孤鴻子拜見祖師。」

    白凡點了點頭道:「起來吧,有事嗎?」

    孤鴻子不敢起身,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雙手放在頭頂遞過去,說道:「這是明教之人剛剛送來的,弟子不敢耽擱,就擅自闖入竹林,請祖師降罪。」

    白凡打開一看,皺起眉頭來,朝孤鴻子說道:「沒有其他事,你就先回去吧。」

    「是,弟子告退。」

    孤鴻子走後,白凡手指在古琴上輕輕敲打,對飄絮問道:「黃影將光明頂的密道都摸清楚了嗎?」

    飄絮道:「各個機關密道都已摸得一清二楚,而且他還發現……」她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紅暈說道:「陽頂天的夫人和她師兄有染,兩人經常在密道中幽會。」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白凡莫名其妙地嘀咕了一句,說道:「陽頂天差人送信來,說自己修煉明教鎮教神功『乾坤大挪移』出了問題,請我們給他指點迷津,我看他是要走上前幾任教主『走火入魔』的老路了。」

    飄絮說道:「沒有得到您的允許,師兄生前只教了他拳腳功夫,沒有傳他九陽神功,沒有深厚的內力打底,修煉乾坤大挪移這種功法自然極容易出問題,咱們要幫他嗎?」

    白凡心中沉吟起來,自他隱居峨眉山後,已過去六七十年,東宮一直潛伏,造成的影響微乎其微,林駟雖然下山走了一圈,但陰差陽錯之下,陽頂天依然當上了明教教主。就算沒有林駟,陽頂天原本也是先加入白蓮教,後面才加入明教,也說不定,總之劇情又回到了原來的軌道。他現在越來越懷疑這些事情走向,都是按照這一個既定的軌道再走,除非輪迴者將其徹底撥亂,例如殺掉極其重要的人物,否則正如那句俗話所說,「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大勢所趨,不可阻擋」。

    先知先覺無論何時都是他最大的優勢,這些年他足不出戶正是為了這一點,只有林駟那次,確實是他心軟了,但既然林駟造成的影響沒有改變大勢,如今他自己就更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如果幫陽頂天擺脫走火入魔的命運,明教就不會四分五裂,後續的一切都會徹底大變,這對他來說完全是有害無益。

    過了許久,白凡忽然出聲道:「絮兒,你說幫不幫?」

    飄絮抖了抖柳眉,說道:「師父不想幫,便不幫吧。」

    白凡哈哈笑道:「你現在都快成為師肚子裡的蛔蟲了,什麼都瞞不過你。」

    飄絮眼中露出一絲得意之色,說道:「絮兒從七歲時就跟著您,都數十年了,要是還猜不到您的想法,豈不是蠢不可及了?」

    「既然你這麼說……」,白凡看著她嘿嘿笑道:「為師改變主意了,咱們幫他,但也不白幫,我是看在林駟的面子上幫他的,就讓他來峨眉山給他義父守二十年的墓吧。」

    飄絮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您要是這樣說,他肯定不會願意,明教此時聲威正隆,他怎麼可能拋下明教來峨眉山隱居二十年。」

    白凡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說道:「願不願意,可由不得他,他要是死了也就罷了,要是活著就必須過來,此時重大,絮兒你親自走一趟吧。」

    「我去直接把他綁過來嗎?」飄絮問道。

    白凡道:「你附耳過來,為師教你怎麼做。」

    飄絮心想:這竹林裡就我們二人,還用說什麼悄悄話。但數十年來她早就習慣聽從白凡的吩咐,自然而然地就走到他身邊,伸著修長的脖頸將耳朵緊貼在他嘴邊。

    頓時一股淡雅的幽香沁入心脾,饒是白凡也不禁心神一蕩,連忙清醒過來,頭稍稍往後挪了幾寸說道:「你暗中上到光明頂後,讓黃影帶你進密道之中,等成昆與陽頂天的妻子……他聽到後必會氣急攻心,十有八九會走火入魔,待成昆離開後,你再用精純的內力替他撫順真氣,將他帶到峨眉山來。」

    白凡一口氣說完,也是如釋重負,這事做起來真有點陰險的感覺,他又不能跟飄絮解釋,說自己就是要讓陽頂天消失二十年。

    好在飄絮從來不會問他為什麼,點了點頭,說道:「絮兒知道了,明日就動身罷。」她說話之時,頭還挨著白凡,一股幽蘭之氣傳來,白凡不禁又是一陣迷糊,兩人雖然朝夕相處數十年,但自從飄絮長大之後,還真從來沒有靠得這麼近過,連忙又往後靠了靠。

    飄絮嘴角一彎,一抹狡黠的笑容一閃而逝,抱起案桌上的古琴向竹屋走去,身後傳來白凡的嘀咕聲。

    「哎,都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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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26
第七十六章 反掌之間
    翌日,飄絮離開峨眉山,向崑崙山行去,此行少則數月,多則一年半載,說起來是她離開白凡最久的一次。

    在她走後沒多久,風陵師太去世,滅絕師太接任峨眉掌門。

    白凡在風陵師太的葬禮上露了一面,畢竟自己與峨眉派也算是淵源頗深了,又同居一山,許多日常瑣事都是他們代辦的,平日裡的禮數也極其周到,他不能太不近人情。而且日後說不得還有用到峨眉派的時候,滅絕接任後,廣收門徒,峨眉派算是開始發揚光大,不可小覷。

    江湖上依然是潮起潮落,武當七俠聲名鵲起,武當派隱隱有與少林寺分庭抗禮之勢,華山、崑崙、崆峒亦是各自揚名四海,再加上少林、峨眉,日後的正道六大門派已現其形。

    飄絮走後,白凡一個人在竹廬更無所奈,每日除了修煉『小周天護體罡氣』與『龍象般若功』外,就是期盼著主神能早點發下回歸任務,再有時間就琢磨著丹田裡的兩個道基胚胎,自從真氣液化進度變得極慢後,他就沒有花心思繼續做這件事了。因此數十年積累下來,兩個道基雛形越來越大,但外圍都是氣態的真氣,靜靜的漂浮在氣海中。

    一陰一陽,遙遙相對,始終如一,看起來十分和諧,但白凡總覺得差了點什麼,細思時又找不到具體在哪裡,幾次三番找不到結果後,他也就放棄了,很多時候,修煉之道,靈光一閃時的頓悟比冥思苦想要用得多,他心中肯定這兩個道基胚胎一定有重要的地方沒有完善,只期望著能早點頓悟。

    時間緩慢流淌,日復一日,平淡如水,幾個月過去,飄絮一直沒有回來,白凡心知這次的事情很麻煩,關鍵是要等待時機,因此拖得久一點是應有之事,再說她如今的武功比天龍中的李秋水和巫行雲都恐怖,除了自己,白凡想不到還有誰能擋住她一招半式。

    當然張三丰除外,那老道實在深不可測,太極又是有名的以柔克剛,以弱克強,飄絮能不能打過他,白凡還真說不準。對他自己而言,如果真是生死之斗,他自恃曠古絕今的內力,數招之間便可以泰山壓頂之勢將其摧垮,但若以武功招式定輸贏,白凡還真要懵逼了,無論是『龍象般若功』還是『小周天護體罡氣』,亦或是『天陽劍』與『弱水劍』都是純粹地用內力碾壓,根本談不上什麼招式。逍遙派精妙無比的『天山折梅手』和『天山六陽掌』被他束之高閣,離開天龍世界後就沒有再練過。

    經過幾個世界的嘗試磨煉,他已經確定了自己將來要走的修行道路,這兩門武功偏離他的修行之道太遠,不適合他自然不會再練。倒是飄絮走的便是這兩門逍遙派神功的路子,變化多端精妙無雙,又威力極大,剛猛無比。甚至練了小無相功後,弱水劍她都能模仿出來,只是沒有極寒的屬性,威力遠不及正版罷了。

    這日,白凡盤腿坐於竹屋內,門外忽地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白凡沉眉道:「進來吧。」

    進屋之人是滅絕師太,她此時尚且還只是二十餘歲的青年女子,遠沒有日後那麼獨孤霸道,見了白凡後,頓時跪在地上說道:「弟子滅絕,拜見師祖。」聲音甚為焦急,還帶著一點哭腔。

    白凡皺眉道:「先起身吧,何事這麼慌神?」

    滅絕說道:「孤鴻子師兄與明教楊逍約定比武,定是那妖人施了什麼詭計,師兄回到峨眉山時,身受重傷,休養了幾日不見好轉,反而愈發嚴重,弟子想了諸多辦法都不見效,無奈之下,只能過來,請師祖出手,救救師兄。」

    「你師兄去比武時拿了倚天劍嗎?」

    「沒有,師兄的龍象般若功已修煉到了第七重,掌力無雙,並不需要借助倚天劍之鋒。」

    白凡呼了一口氣說道:「那楊逍呢?」

    「聽說也是受傷不輕,回光明頂休養了。」

    「那就是兩敗俱傷了,比預想中的要好一點,孤鴻子還不算太丟人。」白凡心中暗自吐槽,孤鴻子死不死對他來說已是無所謂了,畢竟其影響力遠比不上陽頂天,只要過了這二十年,等張翠山一家回到中原,那時主神無論如何都肯定發放回歸任務了,以他如今的能為摧枯拉朽地完成任務便是,實在不必再演一出六大派圍攻光明頂的戲碼了。

    滅絕見白凡沉吟,以為他不肯,又出聲哀求,她與孤鴻子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實在深厚已極。

    白凡不覺就想到郭襄,嘆息一聲說道:「他想必是被楊逍施展乾坤大挪移倒轉掌力,反傷了自己,龍象般若功掌力威猛,你功力不夠自然治不好他,起來前面帶路吧,待我為他調息片刻就好了。」

    滅絕喜極而泣,連忙千恩萬謝,起身向著竹林外走去,白凡緊隨她出門,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

    與此同時,崑崙山光明頂上,陽頂天亦在為楊逍療傷,他盤腿坐在楊逍身後,雙掌緊貼在其後輩,深厚的純陽內力湧入他體內,替他治療內傷,調養經脈,時間一久,陽頂天頭上散發出白色氤氳煙氣,這是內力運轉到極致的表現。

    一個時辰後,陽頂天收功,雙掌緩緩氣沉丹田,楊逍噗地一聲吐出一口黑血,面色恢復紅潤說道:「屬下叩謝教主。」

    陽頂天睜開眼睛,說道:「你我是同教兄弟,不必客氣,只是那峨眉派與我義父頗有淵源,這次你與孤鴻子打了個平手,便就此作罷吧,我教大業是將蒙人趕出中原,不要再與他做義氣之爭了。」

    「是,屬下遵命。」楊逍眼神閃了閃,答道。

    楊逍告辭後,陽頂天進入密道,來到自己經常練功的石室,拿出一卷羊皮紙,滴了幾滴血在上面,慢慢便顯現了字跡,第一行是「明教聖火心法:乾坤大挪移」十一個字,他徑直翻到第五層看了許久,開始修煉起來。

    原本這個時候他只將乾坤大挪移修煉到第四層,但畢竟父子一場,雖然沒有經過白凡的允許,林駟還是傳了他兩成九陽神功的心法,修煉日久倒也功力不俗,因此他之前才能這麼快就替楊逍療傷完畢,而且乾坤大挪移也多修煉了一層。

    這時密道另一邊一男一女兩人嬉戲打鬧著進了密道,又恰巧到了陽頂天所在密室的隔壁,他們身後,一道白影露出身形,悄然無聲地跟了上去。

    陽頂天正在練功,忽然就聽到一陣嬉笑打情罵俏的聲音從隔壁傳來,他聽得片刻頓時怒火中燒,氣急攻心,須臾間就走火入魔,真氣亂竄,在經脈中如脫韁的野馬般肆虐奔湧瘋狂破壞,再也控制不住。

    他盡起餘力,強壓一二,站起身來就要往隔壁石室走去,走出兩步後又停了下來,坐會石台,取過紙筆就奮筆疾書起來。

    這時一道白色身影飄然出現,一掌打在他背後,登時就有一股精純無比道的內力湧入他體內,強行將其體內的狂暴的真氣壓制住,正當他又驚又喜之時,身後那隻手掌陡然又打出一股陰純霸道的內力,他登時全身一震,噴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飄絮嘴角一彎,又閃身躲了起來。

    陽頂天摔倒在地上打翻了硯台,發出一聲清脆地碎裂聲。

    隔壁的嬉笑聲登時一停,旋即就有一個女子惶惶張張地跑了過來,只見陽頂天嘴角流著猩紅的血跡,倒在地上,聲息全無。

    「夫君,你怎麼了。」

    「你醒醒啊,夫君……」

    她撲倒在陽頂天身上失聲痛哭,但陽頂天沒有絲毫反應,脈搏呼吸全無。

    過了片刻,她露出悔恨之色,拿出一把晶光閃亮的匕首猛然插在自己胸口,伏到陽頂天身上,喃喃低語道:「夫君,妾身來陪你了……」

    密室門口閃出一名俊俏的青年,看著血泊中的女子,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但隨後就陰狠憤怒地瞪了眼陽頂天后,轉身離開了。

    「哎……」

    密室中傳出一聲輕嘆,飄絮現出身形,低聲道:「一女侍二夫,不忠不潔,死了倒也乾淨。」

    她面露悲憐,話語間卻又對這女子極為不屑,將陽頂天提起後,想了想,又將地上的羊皮卷也拿起來,從密道另一條出口出去,那邊早有一名老者守候。

    他見到飄絮現身,立時行禮道:「宮主,一切都順利吧。」

    飄絮點了點頭道:「這些年深藏明教,辛苦你了。」

    「不敢稱苦,都是屬下分內之事,只是……」老者遲疑起來,小心地看了看飄絮的臉色,才說道:「只是屬下有一事相求。」

    飄絮疑惑道:「什麼事,你說吧。」

    老者咳了幾聲說道:「屬下年邁體衰,已難負重任,請宮主另擇他人頂替屬下的黃影之位。」

    飄絮面無表情,淡淡地說道:「那你呢?」

    老者彎下腰,額頭上冒出一絲冷汗,說道:「屬下願回到峨眉山,做一個山野樵夫。」

    「等命令吧……」

    清脆的話音落下,飄絮已提著陽頂天在十幾丈外,幾個呼吸的時間就消失在老者的視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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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26
第七十七章 新人舊顏
    陽頂天走火入魔,丹田與經脈都受到了極大的損傷,飄絮只是暫時幫他壓制住作亂的真氣,要徹底復原卻是極難。

    他半路醒來時,就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輛馬車之中,駕車的是一名面無表情的中年男子,旁邊還有幾名同樣勁裝打扮的男子騎馬護送,無論他問什麼,那幾人都不答話,一路上照顧得倒是很周到,他無奈之下也就泰然處之,看他們究竟要帶自己去哪裡。

    直到數月之後,來到峨眉地界時,他才明白是誰出手救了他。

    幾名武者將他送到峨眉山下,就立即離開,隨後自有峨眉弟子帶他上山。

    再次來到竹廬,陽頂天心中凜然,暗道自己這位師祖和師叔只怕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就只護送自己過來的那些人,就足以比擬一個普通的江湖門派了。

    「弟子陽頂天,拜見師叔、師祖」他來到竹屋外,跪拜道。

    白凡沒有現身,飄絮打開門,站在台階上低頭看著他說道:「你此番走火入魔,你師祖派我親自將你救出,你日後就在這裡一邊修養,一邊替你義父守墓,期滿二十年,你便可離開了。」

    「不可……」陽頂天連忙說道:「師叔救命之恩,弟子感激不盡,但弟子身為明教教主,身負重擔,不能拋下教中大小事務不顧,請師叔諒解。」

    飄絮微笑著說道:「師叔也是為你好,你此時丹田和經脈中都是一團糟,沒有十幾二十年的調養休想復原,況且你功力全無,繼續擔任明教教主,能服眾嗎?明教中都是些什麼人,你比我更清楚,沒有了武力壓制,只怕你無需幾日就死於非命了。」她面上笑容甚是和煦,但說話時卻是氣勢逼人,根本就不容拒絕的樣子。

    陽頂天心中一顫,沉思片刻,嘆道:「師叔之命,弟子不敢違抗,但請師叔差人替弟子送一封書信到光明頂去,說明原委,好選出繼任教主,否則明教只怕會內鬥不休四分五裂。」

    飄絮淡笑著說道:「可以,你去旁邊那間竹屋住下便是,那時你義父昔日所居之處,裡面一應物事俱全,你寫好後再送來就行了。」

    「是」,陽頂天起身走了兩步,有轉過身遲疑道:「弟子有一個疑問,師叔是怎麼知道我明教密道的,還有師叔救師侄出來時,可曾見到我夫人與……另外一個男子。」

    「呵呵,你說呢?」

    飄絮雙手垂在身側,絕美的面容上仍是帶著笑意,但陽頂天忽然之間,就覺得有一股冰冷的寒意從心中升起,「弟子多嘴,請師叔恕罪」,說完呆立在原地,不敢動彈。

    過了片刻,飄絮冷聲道:「去吧,你妻子已經自盡了,這種不忠不節的女人不要也罷,至於另外一個男子卻是沒有見到。」她自幼跟著白凡,感情極為單純,只道跟著一個人便要一心一意,自然對陽夫人極為不屑。

    陽頂天對夫人卻是感情深厚,但逝者已矣,他也只能在心中悲痛,想到成昆還安然無恙,又怒火陡生,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轉身走進十幾步外的一間竹屋,執筆書寫起來。

    他邊想邊寫,過了小半個時辰才將一封信寫完,隨後嘆息一聲,起身出門將信送到飄絮手中。

    此時天色已黯,竹屋內點著一隻火燭,白凡就著燭光,看著一本線裝的《山海經》,自主神說出『仙人』這兩個字後,他就對上古時的神話故事越來越感興趣,閒極無聊時便翻看一些諸如《搜神記》、《淮南子》、《山海經》之類的古書,多少也有些心得體悟。

    飄絮走到她身旁坐下,將手中的信封遞給他說道:「這是我那位師侄寫給明教的信,怎麼處理?」

    白凡拆開新看了看,心道:還是和原著差不多,由謝遜暫代教主之位,不論何人重獲聖火令者,為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

    他看完後,就在燭火上將信點燃,說道:「這信要是送到明教,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飄絮一隻手撐著下巴,撇頭看著他道:「那咱們日後怎麼跟他解釋?」

    信紙在白凡手上燒為灰燼,他輕輕一口氣吹出,頓時化作粉末消散在空中,「咱們也沒下山,哪裡知道外面的變化,就說可能送信人在路上出事了,到時候木已成舟,他還能怎樣?」

    他隨後拿起案桌上的書繼續看了起來,飄絮另一隻手將耳邊的一縷髮絲撓到耳後說道:「黃影說他想隱退,讓其他人頂替黃影之位,此事如何處置?」

    白凡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說道:「你自己處理就行了,這種事情以後不必再問為師。」

    飄絮長長的睫毛眨了眨,繼續看著他呆呆地,過了片刻,幽幽地一笑起身出門而去。

    她來到竹林外,從袖籠中取出一根短短的竹筒打開,立時就有連續三枚閃亮的光團在空中炸響,須臾後又消失,一切恢復平靜。

    過得片刻,一名身著麻布短衫,帶著一個斗笠,腰上插著一把柴刀的男子挑著一擔柴走了過來,將扁擔從肩膀上放下,行禮道:「屬下參見宮主。」

    飄絮點了點頭道:「黃影想歸隱做個樵夫,你去明教替換他。」

    「是,屬下遵命」,斗笠下傳來低沉的聲音。

    飄絮從袖籠中取出一塊玉牌,隱約可見上面寫著一個『黃』字,遞給他說道:「這是接頭的信物,也是日後在東宮暗影中證明你身份的令牌,不要遺失了,牌在人在,牌碎人亡!」

    樵夫接過玉牌,說道:「屬下有一事,請宮主指明。」

    「你說」

    「上任黃影是殺是留?」

    飄絮雙眼微眯,說道:「我說的是讓你去替換他,意思不夠明白嗎?」

    樵夫不卑不亢地說道:「一入東宮,終身為影,沒有人可以退出。」

    「你這麼說,就不擔心自己以後落得和他一樣的下場?」

    「從此刻起,除非我死了,否者永遠是東宮黃影。」

    飄絮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說道:「這事不用你管,你只管接手黃影在明教的眼線便可。」

    「是,屬下告退。」

    樵夫挑起柴擔,一步一步穩穩地下山而去。

    飄絮看著他下山的背影,閃過一絲莫名之意,這時又有一道人影從黑暗中走過來。

    她沒有回頭,說道:「你這個徒弟可不是等閒之人啊。」

    那人身形瘦弱,拄著一根竹竿,咳嗽道:「他還年輕,行事只憑著一腔熱血衝動,不像我們這些老頭子嘗盡了世間百態,時間久了,他自然就明白了。」

    飄絮抬頭看著夜空,幽幽道:「我知道你們這輩子都挺不容易的,包括已經死了的蕭玄力,所以我儘量讓你們有個好的晚年,但是不要忘了你們仍是東宮暗影,就像你徒弟說的,一直到死。」

    「屬下明白,蕭玄力那樣的事永遠不會再發生。」

    飄絮面無表情地說道:「你親自走一趟,讓地影也回來吧,既然要換,就一起換了。」

    「是,屬下明日便動身。」他隨即告辭離開。

    飄絮亦轉身回到竹屋,白凡眼睛盯著書,說道:「都辦完了?」

    「嗯,不過……」

    「不過新人沒有老人好用是吧?」白凡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揶揄道。

    飄絮坐在他對面,雙手撐著頭,目不轉瞬地盯著他道:「師父你說原因在哪?」

    白凡說道:「自古以來御下之道無非恩威並重,讓人心甘情願地服從也只有兩點,利益和信念。利益是最快捷的手段,但是最有效最長久的卻是信念。原來的勞天山等人是為師親自授予武功,又與你一起長大,心中自然就將東宮當成自己的家業一樣,但是新的一代卻大多是他們幾人的徒弟和江湖上招收的俠客,他們加入東宮只為利益而來,自然就不會像原來的四影一樣讓你用得得心應手。」

    他停下來瞥了飄絮一眼說道:「你知道該怎麼做嗎?」

    她露出一絲明媚的笑容,說道:「師父剛剛不是說了嗎,恩威並重。」

    「孺子可教也,將來可以替為師分擔重擔了。」

    飄絮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兩人坐了片刻,各自休息,一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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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n13 發表於 2018-1-5 23:26
第七十八章 任務啟動
    五年後,白凡盤膝而坐,身前擺著一卷羊皮紙,是飄絮當年從光明頂帶回來的,他閒極無聊時拿過來研究,這門明教鎮教神功『乾坤道挪移』源自波斯,與中原武學的道理迥異,頗有值得借鑑,取長補短之處。

    他九陽大成,修煉別的武功都事半功倍,這門武功別人練起來耗時彌久,他卻只半日便能練到第六層,只有第七層本就似是而非,雜奧生澀,他也不屑去練。

    這門武功於他而言,並無多大提升,只是其中玄妙的運勁使力的法門,讓他陡然頓悟,自己丹田中那兩個道基胚胎到底缺的是什麼了。

    是旋轉!

    無論是日月還是星辰,都不是靜止不動的,而是週而復始地旋轉不休,鴻蒙星空亙古不變,這是極靜,但靜中必有動,一靜一動謂之道。

    乾坤大挪移心法,實則是運勁使力一項極巧妙法門,根本之理在於發揮每人本身所蓄之潛力,無論是以弱克強,還是反彈對手招式都是一種旋轉之力的妙用,白凡體悟其中最本源的精義,經過十數年的苦修終於運用在兩個道基胚胎上。

    原本靜止不動的兩個圓球,此時都在緩慢旋轉,一個逆時針,一個順時針,捲起無形的波動,整個氣海都變得玄妙莫測起來。

    因為旋轉的緣故,圓球中心產生了一股強大的向心力,在其作用下,無論是九陰真氣,還是九陽真氣液化的速度都極大的加快,短短幾年時間就已經全部完成,他如今已是真正的半步築基了。

    他並沒有就此滿足,兩個真氣圓球雖然在自轉,但在真正的天地大道之中陰、陽二儀卻是由太極而生。太極謂天地未分之前,元氣混而為一,即是太初、太一也。

    自古以來陰陽同根,既對立又相生,所謂陰極生陽,陽極生陰,要做到這一點,太陰與太陽兩個道基胚胎僅涇渭分明的自轉是不夠的,必須要兩者環繞互轉,才能讓陰陽二氣交融互換,生生不息。

    乾坤大挪移中的旋轉之道並不能讓他做到這一點,必須得領悟正宗的太極之道方可,但他雖然對道家武學精義頗有心得,對太極之道卻是一知半解,自己研究了數年也沒有成功。

    過了片刻他陡然驚醒,主神的任務終於來了。

    「倚天屠龍記世界最終回歸任務,在本世界泰山之巔建立一座封天祭壇,說服皇帝手持定界石,以皇血為引,行封天大典,任務完成獎勵二十萬輪迴點。」

    話音落下,白凡的儲物空間中就多了一枚透明晶石,晶石裡面彷彿封印著一道空間裂縫一般,每一刻都有無數細小的裂痕生生滅滅,看起來十分神秘。

    白凡沉默起來,久久無語,這個任務的關鍵問題在於皇帝這個身份上,他猜測主神估計又是在打龍氣的主意了,而且這次極有可能是一勞永逸,徹底佔領這個位面,所謂『定界石』將來只怕會變成一個固定的傳送通道。

    現在的皇帝是元順帝,白凡要殺他也許不難,但要讓他乖乖合作修建祭壇,並拿著『定界石』去封天那就太強人所難了,堂堂一國之君,可以殺但不會乖乖做人傀儡。

    「算了,不過是多等一二十年罷了,還是讓漢人奪回江山後再完成任務的好,否則一旦主神掌控此界,說不定蒙古人的統治會繼續延續下去。」

    白凡沉吟片刻,讓飄絮將正在修煉的陽頂天喚來。

    「坐」,白凡看著他淡淡地笑道。

    「弟子不敢」

    「不必拘禮,這次是有重要事情與你商量。」

    「師祖有事吩咐即可,弟子一定照辦。」陽頂天在白凡的眼神示意下,坐了下來說道。

    白凡問道:「你想不想當皇帝?」

    這一問可非同小可,陽頂天連忙說道:「弟子只想秉承義父遺志,將蒙古人趕出中原,隨後便可隱世逍遙,從未想過登上皇位。」

    白凡幽幽道:「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將來明教抗原成功,建立新國,你身為教主不當皇帝,誰還有這個資格?」

    他登時愣道:「弟子五年前便已修書到光明頂,如今明教教主應該是獅王謝遜才是,弟子……」

    這時飄絮淡淡地說道:「明教現在已經四分五裂,謝遜並沒有成為教主,光明頂現在由楊逍統管,但他剛愎自用,陰天正出走創立天鷹教,五散人亦不服楊逍已經離開光明頂了。」

    陽頂天頓時眼神一抖,白凡嘆道:「我與你師叔許久未下山,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些事情的,當年或許是送信之人路上出了事,或許是明教眾人不服謝遜,總之現在你仍是明教教主,而且明教也急需你回去重整旗鼓。」

    「哎,眼下弟子功力才恢復兩三層,此時回光明頂……」他面上憂慮甚深。

    白凡道:「事情至此,我與你師叔亦有責任,我便花費十年功力用九陽神功為你打通奇經八脈療傷,只需數日你功力便可復原,甚至精進許多。」

    陽頂天誠懇拒絕道:「弟子不敢因自己之事,讓師祖有損功體。」

    白凡嚴聲正氣地說道:「反元乃天下大事,師祖我也是支持的,與之比起來十年功力算得了什麼,況且師祖我讓你幫忙之事,需得你打下江山,登上皇位之後才能做。」

    「師祖所說究竟是何事?」

    白凡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總之不是傷天害理之事,對你來說輕而易舉罷了。」

    陽頂天道:「弟子並無此意,只是好奇罷了,就算是難為之事,弟子也必定完成,不敢有半點推諉。」

    白凡笑了笑,不置可否,說道:「難為你一片孝心,但師祖我說不讓你為難,就絕不會。」隨後轉頭對飄絮說道:「你去門外守著吧,為師現在就開始為他療傷。」

    「是」她應了一聲,轉身走到門外。

    白凡讓陽頂天盤膝做好,自己坐在他背後,雙掌貼上去,一股股精純至極的九陽真氣滾滾而出湧入他體內。

    九陽真氣本就有療傷的特效,白凡再以九陰真經上的『療傷篇』的秘法替他療養,恢復速度自然是奇快無比,他功力渾厚無比,所謂耗費十年功力只是託詞罷了。

    『療傷篇』本是兩人一起才能施展的秘法,但白凡武功登峰造極,稍加變化,一人也可驅使自如。僅僅五日後,陽頂天原本還要十數年調息的內傷沉痾,都被一掃而空,他此時容光煥發,雙目炯炯有神,顯然內力不但恢復,反而精進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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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拜訪武當
    山道口,陽頂天背著包袱與白凡和飄絮告辭,在竹廬的五年時間平淡如水,但他心中卻波瀾起伏,自己這位師祖和師叔實在是太神秘了,神秘到他儘管心中有疑惑也不敢多想。

    白凡看著他囑咐道:「反元乃天下所有漢人之事,如今明教與江湖各派關係敵對,你回到光明頂後除了召回舊部整合力量外,也要與其他各派緩和關係,尤其是少林、武當等門派,最好能勸服他們一齊反元,何愁大事不成?」

    「是,弟子謹遵師祖教誨。」陽頂天拱手行禮道。

    白凡點了點頭,說道:「去吧。」

    「弟子告辭。」

    眼看陽頂天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上,白凡對飄絮說道:「三件事,第一,命天影和玄影佈局刺殺元順帝,引動元庭內亂;第二,讓黃影接近陽頂天,成為其心腹,幫他迅速解決明教內部問題。第三,讓地影把圓真抓起來,秘密送到明教去交給黃影,剩下的不用為師再說了吧?」

    飄絮道:「明教與正道門派最大的仇恨是謝遜殺了空見,但這後面都是圓真的詭計所致,所以只要解開這個結,明教就可以心無旁騖地進行反元之事了。只是絮兒不明白,師父怎麼會突然這麼……安排,還有您要陽頂天做的究竟是什麼事?」她睜著一雙眼睛十分疑惑。

    白凡說道:「你還記不記得為師跟你師兄說過,這天地外還有更加廣闊的天地?」

    「記得」

    白凡轉過身站在他面前伸出手掌,旋即本來空無一物的手掌上就多出一枚神秘的晶石。

    飄絮眼神一凝,拿起晶石開了起來,只見裡面無比的深邃神秘,彷彿一個漆黑的黑洞,連心神都要被吸進去,她心中一驚,連忙回過神來將晶石放回他的手掌,驚疑地看著他。

    白凡放下手掌,將晶石收回儲物空間說道:「為師不是此界之人,來到此界是有任務在身的,這枚晶石就是為師回歸原來世界的關鍵,只要有皇者帶著它上泰山封天,為師的任務便算結束了,這麼說你明白嗎?」

    飄絮點了點頭,儘管白凡所說之事十分震撼,但兩人朝夕相處數十年了,她心中多少有些猜測,眼下終於知道真相,反而如釋重負,笑道:「師父是仙界的仙人嗎?」

    白凡搖了搖頭笑道:「仙人乃萬界至尊,長生久視,為師只是個凡人罷了,等你跟為師去了那一界,你就會慢慢明白的。」

    飄絮眯著眼睛笑了起來,說道:「那咱們就只需要等著,陽頂天推翻元朝登上皇位嗎?」

    白凡道:「大致如此,但咱們可以暗中推波助瀾,加快這個進程,為師已經不想再多等了,而且……」他眼中露出一絲精光說道:「許多事情咱們還是要以防萬一的。」

    飄絮道:「那絮兒先去安排那三件事。」

    白凡點頭道:「你去吧,隨後和為師一起上武當,拜訪張三丰。」

    「是」,飄絮轉身離開,沒有問他去武當做什麼。

    ……………………………………………………………………………………………………………………………………

    白凡此次是以峨眉派的名義,前往武當山拜訪,他數十年以來,從未這麼正式的行走江湖過,滅絕師太極為重視,讓孤鴻子留守峨眉山,自己親自帶著一眾峨眉弟子一路隨行。

    峨眉派四代弟子中,以女弟子居多,孤鴻子雖也收了幾個男弟子,但從郭襄起,掌門之位都是由女子繼承,因此女弟子的地位無形中就要比男弟子高一點。

    其中最得滅絕喜愛的仍是紀曉芙,她此時已和武當六俠殷梨亭有了婚約,此番白凡放出陽頂天攪亂風雲,她是再沒有機會和楊逍扯上關係了,也算是拯救了一段悲劇的愛情,想到這裡,白凡不由地笑了笑,相比於名揚天下,他更喜歡這種身處幕後,掌控世事的感覺。

    白凡並無要事,一路上走走停停,權當遊山玩水,隱居峨眉山數十年,確實是有些憋悶了,到達武當山腳下時,已是兩三個月後。

    這時江湖上已傳來風聲,消失了數年的明教教主陽頂天重現光明頂,發出教令召回出走的陰天正、謝遜、范瑤、五散人等高層,明教勢力極大,此令一出牽連甚廣,江湖上頓時暗流湧動。

    一眾人上山之後,滅絕師太遞上名帖,不過片刻,就見四人並排出來迎接,正是武當七俠中的宋遠橋、俞蓮舟、殷梨亭和莫聲谷四人。

    為首的是一個沖淡謙和、恂恂儒雅的長鬚男子,便是代行掌門之職的宋遠橋,率眾對滅絕師太行禮問好。

    滅絕回禮後側身顯出白凡說道:「這位是我峨眉派師祖,今日特地前來拜訪張真人,煩請通稟。」

    武當七俠登時齊齊一驚,他們只聽說峨眉派乃郭襄所創,何時又多了一位祖師,而且看起來這麼年輕,但這是別派內事,他們不便過問,但果真如此的話,那輩分當真高得嚇人,相互一望之後,又連忙行禮。

    白凡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宋遠橋隨後為難道:「回稟前輩、滅絕掌門,諸位來的卻是來的不巧,家師已閉關數月,此時實在不能打擾以免前功盡棄,望請恕罪。」他頓了頓,見滅絕現出不悅之色,又說道:「不如請諸位在武當山小住幾日,等家師出關,我等再第一時間通報,不知意下如何?」

    滅絕眉頭皺得更緊,心想:若是自己也就罷了,但師祖好不容易下山一次,就碰到這種事,說起來他老人家輩分比張真人還要高一輩,面色一冷,就要出言駁斥。

    這時白凡微微一笑,雲淡風輕地說道:「無妨,武當山鬱鬱蒼蒼,山勢雄偉,卓立雲海,甚是壯闊秀麗,我等在此叨擾幾日,一邊觀賞風景,一邊等張真人出關便是。」

    宋遠橋不由地心中鬆了一口氣,說道:「晚輩拜謝前輩寬宏大量,諸位貴客一路行來風塵勞頓,晚輩這就差人去安排客房。」

    他說完就命莫聲谷去安排,過得片刻莫聲谷回來,帶著白凡一行人往後院行去。

    眾人各自在客房安頓下來,不久殷梨亭過來找紀曉芙,殷梨亭相貌儒雅,兩人又是門當戶對,有婚約在身,紀曉芙心中對他還是頗有感情的,稟明滅絕師太后,就隨他往武當後山上走去。

    兩人邊走邊聊,不覺中就到了一處平地坐下,互訴衷腸。

    過了片刻,殷梨亭忽地問道:「芙妹,你們那位師祖究竟是何等人物,我看滅絕掌門也對他畢恭畢敬,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難道是峨眉創派祖師郭襄的師弟不成?」這事不僅他自己疑惑,宋遠橋等人亦是十分驚奇,因此先前特意派他過來打聽消息。

    紀曉芙神情凝重地說道:「可不要胡說,師祖不是郭襄祖師的師弟,而是她的師伯!與當年在襄陽城抗擊元軍,最後就義的郭靖大俠是同門師兄弟,輩分極高,武功更是深如淵海,一直隱居在峨眉竹林之中,從不過問江湖之事,所以你沒聽說過才是正常。」

    殷梨亭登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目瞪口呆地說道:「這麼說來,他老人家豈不是有一百……」他皺眉沉思起來,卻是在算白凡的年齡。

    紀曉芙噗嗤一聲笑道:「不用算啦,沒人知道師祖的年齡,他最不喜歡別人稱他老人家,你可不要在他面前犯了忌諱,還有他身邊那位容貌極美的女子,是師祖的徒兒,也就是與郭襄祖師一輩的,你們別看走眼了。」

    「……………………」

    殷梨亭徹底驚呆了,恍若木雞,他早就注意到了白凡身邊的飄絮,只因她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太出眾,宛如人間仙子一般鶴立雞群,不想注意都不行,卻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和郭襄是一輩的。

    紀曉芙見狀輕輕地拍了拍他,讓他回神說道:「你們無需太緊張,師祖他們一直隱居竹林,想必是喜歡清靜的,而且師父經常命我送東西去竹林,與師祖接觸不少,他們很隨和的,不會為難你們。」

    殷梨亭點了點頭道:「多謝芙妹提點,天色晚了,咱們先回去吧。」

    紀曉芙心知他是想早點回去告訴師兄宋遠橋等人,也不點破,笑著答應了,兩人又一齊回去。

    殷梨亭回到三清殿,將紀曉芙所說一一重述給宋遠橋、俞蓮舟與莫聲谷三人聽。

    大殿中寂靜無聲,過了片刻,莫聲谷才打破寂靜幽幽地說道:「峨眉派竟還有這等淵源,只是不知道哪位師祖找師父究竟所為何事。」

    宋遠橋道:「這麼算來,他的輩分比師父他老人家還要高許多,此次親自前來指明要見師父定是有要事,只怕不是咱們能參與的,咱們一切招待好便是,等師父出關自有定論。」

    「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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