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三國小術士 作者:水冷酒家 (已完成)

 
regn13 2018-1-13 14:12: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44 271617
regn13 發表於 2018-1-13 14:29
160 雲中石
    「誰敢亂講,我必殺之。」關婷不以為然。

    「唉,這事兒要是讓趙雲將軍知道了,說不準哪天你就見不到我了。」王寶玉又找了個藉口。

    「盡可放心,趙雲將軍心胸寬大,即便知曉,也必不會加害於你,況且我已跟兄長說明,不願嫁他。」關婷道。

    「婷兒,你畢竟是女子,不懂男人的心思。殊不知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呵呵,你已把我當做妻子,對否?」關婷斷章取義。

    「算我沒說!」王寶玉道,起身就向外走。

    哼!關婷哼了一聲,眼珠一轉,拉住王寶玉道:「寶玉,你既來自星星,我亦有上天之物,看一眼再走不遲。」

    「明天再看吧!」王寶玉根本沒興趣,繼續向外走。這下子關婷惱了,稍一用力,就把王寶玉扯了回來,丟在了床榻之上。

    這是玩強硬的啊!想要霸王硬上弓嗎?王寶玉狼狽的爬起來,異常惱羞,真想破口大罵,老子是什麼人啊,最討厭別人跟自己玩硬的。

    但是轉念一想,這裡是關婷的地盤,真要把她給惹急了,肯定將自己扔進江裡餵魚。

    關婷看著氣鼓鼓坐在床邊的王寶玉,面露一絲壞笑,伸出纖纖玉手向自己胸前的衣襟摸去,王寶玉惱火的別過臉去,心裡咒罵不停,真是臉皮超級厚,還沒結婚就守著別的男人脫衣服!

    王寶玉這麼想當然是錯誤的,關婷在關羽身邊長大,行為自然不會過於輕佻,只見她懷中一陣摸索,摸出一個小小的錦囊,上面繡著花朵,似乎還有香氣飄來,倒也是標準的閨中之物。

    「看,管保你眼界大開!」

    「不看!」王寶玉賭氣的說道。

    「此非凡品,不看定會後悔。」關婷笑嘻嘻的說道,王寶玉忍不住好奇,還是轉過臉來,定睛一看,不就是個錦囊嘛!

    這就是上天之物?隨便找個會女紅的女人就能做出來,滿大街也都是賣這東西的,有什麼稀罕?果然是古代的長頭髮女子,一點見識都沒有!

    王寶玉心中非常鄙夷,卻見關婷沿著錦囊的下部,像是擠牙膏一般,擠出了一個非常不起眼的黑色小球。

    關婷用纖細的手指捏著,在王寶玉的眼前晃了晃,得意的笑道:「此物乃是我與呂翔在穎空谷一戰中所得,那日,天降火龍奇景,此物自雲中墜下,恰巧落於我掌中,我料定不是凡物,故而隨身珍藏,從未示人。」

    關婷本以為王寶玉會誇讚她幾句,可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此刻的王寶玉卻如同痴傻一般,死死的盯著她手中的黑色小球,眼睛幾乎一咋不咋,這神情比當日在閨房偷-看她彎腰時更為專注。

    關婷哪裡知道,當王寶玉第一眼看見這個黑色小球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是什麼,正是那顆導致王寶玉穿越的小隕石!

    那天,悠哉生活在現代的王寶玉,正是帶著這顆小隕石在北方的神石村廣場攻擊一位網絡寫手,而王寶玉的朋友徐彪,恰好進行時光機實驗。

    王寶玉本是不贊同徐彪搞時光機,所以隱瞞了自己有小隕石的事實,所以數次導致能量分散,時光機進展緩慢。

    然而也該著王寶玉倒霉,那日一雙淘氣兒女翻出此物,爭搶起來。王寶玉訓斥一番,便將小隕石帶在身邊,沒想到徐彪再次發動時光機,觸動了小隕石和那塊大隕石之間的關聯,能量彙集一處,開啟了時光之門,終於導致了王寶玉的穿越。

    在穿越的過程中,王寶玉遺失了這顆至關重要的小隕石,他還以為這顆隕石跟著自己掉進了河裡,可是去年天氣乾旱,河水枯竭,王寶玉曾拿著小鏟,沒事兒就去翻騰,可是什麼都沒有發現,由此他斷定,那顆小隕石應該是掉落在了時光隧道里。

    可是,今天,小隕石居然就在關婷的手裡,這讓王寶玉怎麼能不激動?

    「婷兒,能不能將這個東西給我細看看?」王寶玉帶著顫音問道。

    關婷稍微遲疑一下,將小隕石放在王寶玉的手心裡,對,就是這個感覺,王寶玉確信無疑,這就是自己那顆小隕石,激動的眼眶瞬間濕了,幾乎要落淚。

    有了這顆小隕石,王寶玉的回歸之路,將增加很多勝算,說不準一旦找到大隕石,二者再發生關聯,立刻就能順利的返回。

    見王寶玉像是捧著無價之寶一樣,周身微微顫抖,關婷反而疑惑了,問道:「寶玉,你可認識此物?」

    「這是……」王寶玉剛想說這是自己帶來的小隕石,腦子卻突然清醒了,不能說這東西的價值,更不能說這東西對自己的重大意義,否則,一定會又起波瀾。

    「是何物?」關婷見王寶玉吞吞吐吐,更加好奇。

    「我從一本典籍中看過,此物名叫雲中石,非金非玉,是烏雲之精華凝聚而成,世間難尋之物,價值連城。」王寶玉信口忽悠道。

    「呵呵,萬沒想到,寶玉竟然能認得此物。」關婷開心的笑了起來。

    「婷兒,能否將這個東西送給我,無論你想要什麼東西換,我都儘量滿足你。」王寶玉道。

    「我只要你!」關婷嫵媚的看著王寶玉道。

    「這……也行吧!」

    就在這時,關婷卻突然伸手將小隕石奪了回去,一邊往錦囊中塞,一邊笑道:「寶玉,此乃天降之物,世間罕有,我準備主公大業得成之時,奉獻與他。」

    「這可絕對不行!」王寶玉慌忙說道。

    「因何如此講?」

    「此物不吉祥,壓不住之人,會橫生災禍。」

    「主公乃星宿下凡,胯下的盧寶馬,便是妨主,卻在檀溪救了主公一命,無物能妨主公。」關婷道,根本就不信,如果這麼邪門,王寶玉的眼中豈能寫滿了貪婪?

    靠,這是老子的東西,卻要送給劉備,還講不講理了。王寶玉當然不會甘心,更何況這東西對他而言,那是回家的一個重大保障,意義極其重大。

    猶豫再三,王寶玉只得放低姿態,哀求道:「婷兒,我真是喜歡這東西,能不能別給劉備啊!」
regn13 發表於 2018-1-13 14:29
161 保存實力
    關婷一陣嬌笑連連,說道:「我適才哄騙與你,此物如此平常,主公豈會歡喜?既然夫君喜歡,自是可以相送。」

    「婷兒,你真好!」王寶玉撫了撫前胸,由衷的說道。

    「此物雖然有些奇特之處,但也並無其他長處,你為何如此喜愛?」關停有些不解的看著王寶玉期許的眼神。

    王寶玉眼珠骨碌一轉,謊話立刻冒了出來,「只要是婷兒送的,哪怕是塊大糞干,我也得好好珍藏。」

    關婷下意識的皺眉忽閃了兩下鼻子,覺得王寶玉這個比喻太過噁心,但是心頭的感動還是有的,拿著錦囊湊到王寶玉鼻子底下。

    王寶玉以為關婷會把小隕石連同錦囊一起相送,厚著臉皮伸出手,沒想到關婷卻在他的手上輕輕打了一下,將小錦囊收進懷中,非常認真的說道:「寶玉,我平生亦別無長物,此物既然是天降之雲中石,待你我成婚之時,我便將此物送與你,作為你我一生不離不棄之信物。」

    啊?還是藉著小隕石逼婚啊,天底下的好男人不計其數,幹嘛非得賴上我?

    王寶玉心中惱火,但還是勉強裂開嘴擠出個笑容,說道:「既是上蒼賜予你我的定情之物,何不現在就交與夫君管理,以免你整日帶兵打仗,遺失在外?」

    關婷嬌笑道:「我做事最是嚴謹,倒是你,卻不讓人放心。」

    「嗯,那就全聽婷兒的吧!」王寶玉心中失望,卻也不敢跟關婷明搶明奪,論起武力來,兩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對手,還是找機會再做打算。

    關婷脫下了戎裝,身穿褻衣上了床榻,靠著王寶玉躺了下來,王寶玉還是忍不住向她的前胸看去,隱約可見那小隕石的形狀。

    越是這樣,王寶玉心裡越是發癢,一隻賤爪子恨不得現在就放進去,把小隕石給拿出來,然後插上翅膀飛回家!

    關婷不知道王寶玉心裡所想,還以為王寶玉作為一個臭男人,正無恥的欣賞她胸脯的玲瓏曲線,這讓她不由感覺一陣羞澀,嗔怪的白了一眼王寶玉,伸手撿起地上的一個小木片,手指輕輕一彈,就打滅了那盞油燈。

    屋內陷入了黑暗之中,關婷將王寶玉靠得更緊,王寶玉為了這顆小隕石,也主動伸出了手臂,將關婷摟進了懷中,關婷裝作掙紮了一下,一隻玉手便撫上了王寶玉的胸脯。

    兩個人並沒有乾柴烈火一般的發生什麼,不管怎麼說,這是在船上,同船還有其他人,也許正是考慮到這一點,關婷也沒有更多的舉動。

    隨波飄蕩的小船,更像是一個搖籃,讓人昏昏欲睡,關婷很快就睡著了,王寶玉思想上掙紮了很久,最終還是放棄了到關婷的胸口去拿小隕石,四面都是水,即便僥倖拿到了小隕石,也肯定跑不了。

    感受著關婷身上的體香和溫暖,王寶玉也終於睡著了,而且睡得很香甜,在夢中,他恍惚踏上了回家之路,穿過了荊棘叢林,跨過大江大河,找到了屹立千年的大隕石。

    王寶玉在大隕石四周敲敲打打,堅硬無比,如何才能從這裡穿越回去呢?正在這時,手中的小隕石發出七彩光芒,神奇的力量與大隕石聯通,緊接著一個漩渦般的洞口出現,王寶玉激動不已,毫不猶豫的就跳了進去。

    睡夢中的王寶玉露出滿足的笑容,恰巧這一幕被中途醒來的關婷看到,還以為王寶玉真的愛上了自己,做夢都在笑,於是嬌羞的又往他懷裡拱了拱。

    就在對面的屋內,護衛鄧大壯和焦小乙卻抓耳撓腮的徹底失眠了,眼見王寶玉這個臭小子在女神關婷的屋內沒出來,兩個人真是連死的心都有,唉,守候已久的鮮花,終於讓別人給採摘了。

    朝陽從漢江上緩緩升起,關婷再次穿好戎裝,精神抖擻的走出了船艙,王寶玉卻躺在床榻上半天才起來,因為他心中忐忑不安,今日就將要面對孫權和黃祖的江夏之戰。

    自從來到三國之後,王寶玉見過的死屍,比他在現代生活三十年加起來都要多,已經由最初的膽怯做惡夢,到現在的習以為常,正是時代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心態,王寶玉不怕死屍,怕的卻是自己這條小命不保,畢竟要留著回去見家人。

    來到船頭之上,關婷還是手持大刀,巍然佇立,王寶玉沒話找話的問道:「婷兒,又沒打仗,你幹嘛把這身衣服總穿在身上啊?」

    「夜晚行船,只要不明燈火,便不易被敵軍發現,白日則不同,要隨時備戰。」關婷解釋道。

    「婷兒,聽我一句,輕易不要出手,要伺機而動。」王寶玉擔憂道。

    「呵呵,寶玉如此疼我!」關婷笑道。

    「那個,咱們將來還要入洞房成親呢,我這個人比較痴情,沒了你,我這輩子豈不是要孤單一人,多可憐啊!」王寶玉眨著眼睛說道。

    「盡可放心,婷兒一定全身而退。」關婷深為感動的點頭道。

    下午時分,關婷下令大船緩緩前行,因為再過兩個時辰,就要靠近江夏城,她想趁著夜色降臨之時,再接近過去,這樣才能不被對岸的孫權水兵發現。

    隨著天色將晚,氣氛卻越來越緊張,隱約可聞的鼓聲,似乎在告訴所有人,一場戰爭就在前方。

    關婷帶領的水軍隊伍,緩慢如同蝸牛一般的向前行進,同時船隻也在向著岸邊靠攏,王寶玉有些不解的問道:「婷兒,咱們帶領的既然是水軍,為什麼要靠岸啊?」

    關婷頗有些無奈道:「戰船過少,水上作戰一旦受到攻擊,很可能會全軍覆沒,待見了黃祖,借到船隻再說。」

    王寶玉明白了,關婷只帶了兩艘戰船,每艘船上擠著五百多人,確實面臨著很大的風險,但話又說回來,這劉備也太小氣了點吧!

    「既然是全力一戰,為什麼多派一些戰船來啊?」王寶玉問道。

    「主公只有一萬水軍,戰船尤為緊張,能用黃祖之戰船,便可保存我方水軍實力。」關婷如此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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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倒戈一擊
    劉備也太能算計了,光顧著自己保存實力,豈不是把關婷的隊伍至於危險之地?唉,看來,劉備還是沒把關婷太當回事兒。

    兩個人正說話間,戰船已經又向前行進了二里,而且接近了岸邊,而不遠處的江面之上,一艘巨大的戰船也隱約可見。這艘戰船一共五層,長寬也比關婷帶來的戰船大了一倍不止,絕對是一艘超級戰艦。

    戰船的上方,一桿大旗迎風飄揚,模糊可見一個大大的「張」字,眼見此景,關婷激動的說道:「此艘船名曰獵風,定是黃祖部下大將張碩在其上。」

    「咱們怎麼辦?先上岸嗎?」王寶玉問道。

    「既是黃祖的隊伍,我們自當過去與其匯合。」關婷道,同時吩咐收起跳板,調轉船頭,緩緩向著大船靠了過去。

    王寶玉眺望遠方,除一桿大旗,竟不見放哨兵士,心中疑慮不已,於是對關婷說道:「婷兒,兵不厭詐,莫不如先派小船隻過去打探一番,確認無誤後再靠攏不遲。」

    關婷也是戒心十足,聽王寶玉如此說,便點點頭,剛要發出命令,就在此時,有兩艘小船突然出現江岸邊的一處隱蔽的草叢中,每隻小船都只有七八個人的樣子,身穿灰色的戰服,拚命劃動著小船,向著關婷這邊靠攏過來。

    「船上何人?」關婷高喊了一聲。

    「我乃張碩將軍部下,請問來將何人?」小船上一位小將軍客氣的拱手問道,此人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長得白面無鬚,身背弓箭,手持長槍。

    「我乃劉玄德部下關婷將軍,受主公之托,前來相助。」關婷回道。

    「小將先替張碩將軍謝過關將軍了,請關將軍扯起號旗,以免誤會。」白面小將軍抱拳說了一句,催動手下,兩艘小船像是離弦的箭一般,疾馳著向著大船靠攏了過去。

    「升旗!」關婷大聲傳令,身後的兩艘大船上,立刻升起了兩面大旗,上書紅色的「關」字,迎風飛舞,倒是氣派。

    小船抵進了張碩的大船,眼見有人放下了纜繩,讓小船上的人上了大船,而就在此刻,王寶玉卻眼皮一陣狂跳,心中升起了一股巨大的不祥之感。

    「婷兒,不要再前行了。」王寶玉急急說道。

    關婷秀眉微蹙,說道:「既已招呼過,應是無礙吧?」

    「你怎麼能確定他們真就是張碩的人?」王寶玉問道。

    「如不是張碩之人,又如何能夠登船?」關婷道。

    「如果他們冒充是我們的人,那情況可能就不一樣了。」王寶玉提醒道。

    關婷又不是傻子,一聽王寶玉這麼說,頓時面現驚駭之色,卻非但沒有停止前行,反而對後面的大船傳令加速前進。

    「婷兒,你怎麼就不聽話呢!」

    「如你所說,那張碩將軍必有危險,我等應速速前往救援。」

    我靠,你還真是仗義,對方的船隻龐大,裡面究竟隱藏了多少兵力,誰也不知道,冒然殺過去,勢必會有損傷,這個時候就該掉頭回去,能跑多快跑多快。

    「婷兒,你不要意氣用事,等打探清楚再說不遲!」王寶玉勸說道。

    突然,對面的大船上,兩名士兵自頂層上抬出一人,那人身體僵直,也不掙扎,似是死去多時。只聽呼隆一聲,這人便被扔進了水裡,緊接著便被浪花吞噬,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船上寫著張字的大旗被人攔腰砍斷,同樣栽進了滔滔江水裡。

    「張碩休矣!」關婷懊悔不已的喊了一聲,再次大聲傳令道:「弓箭手準備,將大船給本將圍住!」

    而就在關婷話音剛落,只聽傳來嗖嗖兩記破空之聲,兩支羽箭徑直衝著關婷和王寶玉射了過來。

    「無恥之輩!」關婷怒罵一聲,手中大刀立刻舞出了一團銀光,擊飛了這兩支箭。

    范金強見情形不對,也快步走到王寶玉身邊,拿出如意金箍棒神情警惕的擋在他前面。

    哈哈,一陣大笑傳來,大船的頂樓之上,那名白面小將現出了身影,拍了拍巴掌笑道:「哈哈!關將軍好刀法!」

    「你究竟是何人?」關婷怒目圓睜衝著對面大喊道。

    「我乃江東凌統也!」白面小將傲氣的說道。

    「凌統,今日你便是插翅也難飛。」關婷大喝一聲,揮手做出了一個放箭的手勢,鋪天蓋地的箭羽,立刻朝著凌統射了過去。

    關婷心中的惱羞是可想而知的,授命來到江夏支援,寸功未立,竟然被凌統利用,奇襲了張碩,這種事兒要是傳揚出去,她根本沒臉再回去。

    凌統豈是等閒之輩,他不慌不忙的舉起長槍,上下翻飛一陣橫掃,將這些箭羽紛紛擊落在江水裡。

    「將士們,隨我沖上去,活捉凌統!」關婷大聲吩咐道,鄧大壯和焦小乙拚命劃動小船,向著大船直衝過去。

    「婷兒,千萬不要衝動。」王寶玉著急的跺腳喊道。

    「我豈能臨陣脫逃,做縮頭烏龜?」關婷柳眉倒豎,大聲說道。

    「對方嚴陣以待,我方若要造次行事,勢必吃虧啊!」王寶玉說話近乎用吼。

    「休得小瞧於我!」

    「婷兒!」

    「走開!」

    關婷哪裡肯聽,就在即將接近大船的時候,凌統手下的十幾人,卻分別手持火把出現在大船的頂樓上,只聽凌統大喝道:「張碩的將士們,如今張碩已經被我所殺,聽我號令,立即迎擊劉軍,否則,火燒戰船,無人可以生還!」

    主將被殺,立刻人心大亂,危急時刻,求生的本能讓張碩的手下根本沒有思考的機會,立刻有無數的弓箭從船艙的窗戶中伸了出去。

    「速速躲避!」關婷見此情形,也是慌了神,她原本以為就憑凌統那十幾人,根本不值一提,萬萬沒想到,張碩的手下居然倒戈一擊,友軍變成了敵軍,要知道,以這艘大船的規模,上面起碼有幾千士兵。

    嗖嗖嗖!無數的箭羽衝著這邊飛了過來,此時絕不是逞英雄的時候,關婷拉著王寶玉閃身進了船艙,噗噗噗!箭頭插在了船上,很快小船就變成了刺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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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智信仁勇嚴
    好在關婷這艘小船的船艙圍著厚厚的牛皮革,才不至於被射穿,而身後的兩艘大船則不容樂觀,儘管士兵們都舉起了盾牌,還是有幾十人因為中箭受傷,掉進了滔滔江水中,從此一命嗚呼。

    就在關婷這邊隊伍因為鋪天蓋地的箭雨而停滯不前之時,凌統卻顯然不想戀戰,大聲吩咐開船,船艙兩側,立刻伸出了無數的船槳,大船調轉船頭,向著對岸開了過去。

    從船艙出來的關婷,見此情形,幾乎要氣炸了肺,再次不管不顧的吩咐士兵追擊,卻到底不及對方的大船速度快,漸漸拉開了距離。

    「婷兒,千萬不要再追了,趕緊往回走!」王寶玉驚恐拉住了關婷,恨不得給她下跪。

    「氣死我也,不能跑了這廝!」

    「婷兒,咱們不是他們的對手,你這樣無異於以卵擊石,做無謂的犧牲,你即使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手下弟兄的性命負責吧!」

    「這,可是凌統實在可惡,不生擒這廝,難消我心頭之恨!」關婷玉牙咬得咯咯響。

    「你沒看見對岸的火光嗎?那裡一定還有大批的戰船。婷兒,聽我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還是從長計議。」王寶玉提醒道。

    關婷長長嘆了一口氣,終於放棄了追趕,下令調轉船頭,向著江夏城而去。王寶玉也舒了口氣,總算是勸的關婷回頭。

    費了好大的力氣,張碩的屍體終於被打撈了上來,按照這時候的傳統,為將者自然不可以棄屍在外,這也算是給黃祖一個大大的面子。

    張碩的胸口被刺了一個大洞,雙目圓睜,嘴巴微張,死相很慘,但王寶玉還是聞到了他身上的些許酒氣,推算出當時的情形。

    凌統以關婷先頭聯繫人為掩護,登上了大船,正在喝得醉醺醺的張碩,戒心銳減,見援兵來了,非常高興,甚至還張羅請凌統喝酒。

    凌統灌了張碩不少酒,直到喝得他腰腿發軟,雙目迷離,然後趁其不備,一舉將其擊殺。只是這一切神不知鬼不覺,張碩手下空有幾千兵士,竟然事發時無人知曉。

    「寶玉,此番倒是連累了黃祖,為將者真是慚愧。」關婷黯然的說道。

    「你聽我的,千萬不可說先前遇到了凌統,否則,黃祖勢必惱羞,只說看見大船有異狀,便趕過去馳援。」王寶玉叮囑道。

    「大哥常教導我,做人應襟懷坦蕩,我如何能欺瞞黃祖?」關婷面露為難之色。

    「想必關二哥也得教過你要見機而作吧?為將者,智信仁勇嚴也,首位便是要有智慧啊。」王寶玉苦口婆心的勸說。

    關婷終於動搖了,但還是猶豫的說道:「此事知情者眾多,如何能瞞得住?」

    「正值戰爭,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如果傳來消息,你便咬定這是江東的離間之計。」王寶玉出謀劃策。

    王寶玉說完,關婷便直直的看著他,表情很是複雜,王寶玉被看得心裡發毛,摸摸臉問道:「咋了,臉上濺到死人血了?」

    「寶玉,若不是你一同前來,婷兒勢必就此命喪矣!」關婷感慨道。

    好在跟凌統的對話,也只有這艘小船上的人知道,鄧大壯和焦小乙是關婷的腦殘忠粉,寧死也不會出賣關婷,范金強更不用說,一切都聽王寶玉的吩咐,兩名丫環一直躲在船艙中,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了,也不明白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更分不清誰是誰。

    行了大概五里左右,接近了江夏城的江邊防衛,此處兩座高崖分立兩側,中間呈現凹進狀,正是一處易守難攻之地。

    聽關婷講,此處名叫沔口,正是黃祖對敵的前方大本營,見有船隻接近,立刻有一艘大船迎了過來,關婷立刻喝住大船,驅動小船迎了上去。

    只見大船之上,站著一名四十多歲的黑臉黑鬚的男人,一身戎裝,雙目炯炯,手中同樣拿著一柄大刀。

    一看這幅樣子,此人必然是領頭的將領,關婷抱拳道:「新野關婷,前來支援!」

    「末將陳就,感謝玄德公的不吝相助!」黑臉男人感激的一拱手。

    「將軍無需客氣,既然同為劉荊州之將,理應聯手抗敵。」

    「關將軍,可見巡江的先鋒張碩。」陳就問道。

    「唉,張將軍正在此處。」關婷嘆氣一聲,指指身後的船艙。

    陳就一臉疑惑,怎麼張碩跟著關婷等人先行過來了,說話間,鄧大壯和焦小乙就將張碩的屍體從船艙中搬了出來。

    「張碩兄!」陳就一看見張碩的屍體,頓時嚎啕大哭起來。

    「陳將軍節哀順變,張碩大船被凌統偷襲,我等不惜奮力一戰,傷亡上百名兵士,卻還是跑了凌統,只搶回張將軍屍身而已。」關婷面帶歉意道。

    「陳就謝過關將軍。」陳就抹了一把眼淚,深深一禮,隨即指著江對岸怒罵道:「凌統小兒,陳就定然取你頭顱,祭奠張將軍。」

    王寶玉微微嘆氣,歷史早已注定,黃祖此次必然兵敗,還談什麼報仇,不過是逞一時英雄氣的幻想而已。

    「這位是?」陳就抹乾眼淚,指著王寶玉問道,因為這小子不穿盔甲,卻一直伴隨關婷左右,只是從未聽說過此人,不知道如何稱呼。

    關婷連忙說道:「此乃我之隨軍參謀,王巴王寶玉。」

    陳就和王寶玉連忙彼此拱手施禮。

    沔口,是漢江水進入長江的入口,位置極其險要,離江夏城也只有十幾里,為了應對孫權的進攻,黃祖早已在這裡紮下行軍大營。

    陳就派人接下張碩的屍體後,便帶領關婷一行人,去見黃祖。黃祖聞聽劉備前來馳援,心情大好,立即於大帳中設宴款待。

    有道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宴席多以江中所產的魚類為主。

    王寶玉隨軍參謀的身份,也被邀請在列。

    黃祖年近六十,身穿紫袍,一臉橫肉,鬍鬚亂蓬蓬一團,遮擋的幾乎看不清嘴巴,他的神情頗為憔悴,雙眼無神,可見面對孫權的進攻,他也感覺壓力非小。

    「早聞劉玄德乃仁義之師,今日得見關將軍前來相助,方知此言不虛。」黃祖舉杯客套道。
regn13 發表於 2018-1-13 14:29
164 黃口小兒
    「我家主公一向敬慕黃太守威名,況且同住漢水之畔,自當同進退,共存亡。」關婷也很會說話,回敬道。

    「唉!我已老邁,與孫權乃世仇,此番大戰,必然你死我活方休矣!」黃祖嘆氣道。

    「黃太守一向用兵如神,屢屢挫敗江東之銳氣,確保荊州不失,實為我倍之楷模,此番必大敗孫權,令其不該覬覦荊州之地。」關婷腰板筆直,擲地有聲,王寶玉聽了都不由暗叫了一聲好。

    「大戰未起,先損大將,不吉也。」黃祖搖頭道。

    王寶玉餓壞了,只顧著吃東西,手裡正抓著半條魚啃,只是刺太多,吃得又急些,連吐帶噴,很是不雅。

    關婷衝著王寶玉咳嗽一聲,示意他注意點自己的形象,別丟了主公的人。而王寶玉卻理解錯了意思,還以為輪到自己發言了,漱了下手指頭,問道:「黃太守,為何劉荊州不發兵支援啊?」

    「寶玉先生有所不知,劉公亦如我一般老邁,且病入膏肓,身側之旁,傅公悌、蒯越、王仲宣等賊臣讒言不斷,更有蔡氏一族執掌兵權,實為有心無力。」黃祖嘆道。

    黃祖此言明顯並不糊塗,卻有一種大勢已去之感,王寶玉舉杯道:「黃太守獨膽拒敵,真是英雄!」

    「非也!」黃祖擺擺手,接著說道:「劉公與我乃是世交,對我黃祖恩重如山,以孫堅之屍骨換回黃祖這條老命,若非如此,我亦早就逃離也!」

    「黃太守有何拒敵良策,關婷願受太守調遣。」關婷岔開話題問道。

    「我與江東孫氏之爭久矣,深知其用兵之法,狡詐異常,如今張碩自負貪功,已經折損,只有一策可以禦敵,便是守住沔口,使其不戰自退。」黃祖道。

    「這個……」關婷有些遲疑。

    「此計甚好!」王寶玉拍巴掌讚道,他可不想再去江上經歷那種危險,還是腳踏實地的好,打不過騎上黑影立刻跑路,進退兩不誤,實在是妙計!

    正在閒談之際,忽然有快馬來報,江東來了一名信使,送來都督周瑜的一封書信。

    王寶玉和關婷忽視一眼,知道這封書信必定跟自己有關,果不其然,黃祖攤開書信一看,氣得鬍子都翹了起來,拍案而起,指著關婷怒道:「黃口小兒,膽敢欺老夫愚鈍!」

    關婷臉色一變,卻不卑不亢的問道:「我等遠道而來,卻不知黃太守因何發怒?」

    「你等竟然勾結凌統,讓他以劉軍之名,登上獵風艦船,使我折損一員大將,來人,將此等一行人,推出斬首示眾!」黃祖下令道。

    門衛呼啦啦進來一大群兵士,過來就想將關婷和王寶玉給抓起來。

    關婷有些亂了陣腳,急急說道:「太守請聽我解釋……」

    「呸,若再胡言,便一併拔了你的舌頭!」黃祖怒道:「還不速速將兩人拿下!」

    兵士們立刻將關婷和王寶玉圍了個水洩不通,個個凶神惡煞一般,料二人插翅也難以逃出生天。

    關婷一頭冷汗的往王寶玉身邊湊了湊,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愧疚,也許內心已經在後悔,不該任性,非得帶著王寶玉一起出來送死。

    面對此情此景,王寶玉反而表現的異常冷靜,忽然哈哈一陣大笑。

    「你且因何發笑!」黃祖愣愣的問道。

    「我笑你果然蠢笨,難怪這一次必然會兵敗。」王寶玉十分藐視的說道,已經有兩名士兵掐住了他的胳膊,纏上了繩子。

    「黃口小兒,惑亂軍心,給我碎屍萬段,用來祭旗。」黃祖更是惱怒,惡狠狠的說道。

    「我死倒是沒什麼,可笑你竟然不識周瑜的奸計。」王寶玉大模大樣,擺出一番慷慨赴死的姿態。

    「是啊,黃太守切莫中了周瑜的詭計!」關婷想起王寶玉之前的叮囑,也連忙喊道。

    「且慢!」黃祖起了疑心,對兵士們擺擺手,又指著王寶玉問道:「你便說來聽聽,周瑜是何奸計?若有絲毫編造,我頭一個便要殺你!」

    「瞧你,凶巴巴的,如何對得起我家主公對你的信任啊!」王寶玉鄙夷道。

    「少廢話,快說!」

    「看沒看過兵書啊?這分明就是離間計,你殺了我們,周瑜少了敵人,而你卻得罪了劉皇叔,若是劉皇叔起兵來攻,江夏腹背受敵,我看你如何守得住,我們只不過是早死晚死而已。請問黃太守,如此一番,誰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並非是你我或者他人,而是周瑜同志。」王寶玉輕蔑的緩緩道來。

    黃祖先是一愣,隨即猛拍了一下大腦袋,哈哈大笑道:「快與二位鬆綁,我豈能不識離間之計,剛才乃戲耳!」

    去你娘的吧,什麼開玩笑,你就是想殺我們。

    被鬆了綁的王寶玉,心中罵個不停,關婷自然也沒了好臉色,拱手道:「黃太守,如嫌棄關婷等人,我等可自行離去,絕不叨擾。」

    「關將軍息怒,江夏乃荊州門戶,還望你我不計前嫌,齊心協力。」黃祖道歉,親自下桌為關婷和王寶玉斟酒。

    既然黃祖已經認錯,此事當然不能再糾纏不休,否則,百害而無一利,更何況實際情況是關婷有錯在先。

    一直喝到半夜,黃祖才下了將令,吩咐艦隊首領陳就,啟用那兩艘蒙衝艦,相互照應,守住沔口。

    關婷希望能夠借用黃祖的戰艦,作為先鋒部隊,正面迎擊江東的進攻。不知道黃祖是否因為還存著一絲不信任,吱吱扭扭找了一大堆藉口,反正就是沒答應,只是讓關婷的人馬,駐紮在沔口兩側的崖頂,以羽箭和巨石迎擊敵方來犯。

    關婷只能點頭答應,隨後便將隊伍分成兩支,她本人親自帶領一支,駐紮在南側山崖上,以羽箭進行防禦;而另外一支隊伍,關婷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交給王寶玉帶領,去北側的山上,以巨石攻擊來犯之敵。

    「婷兒,我根本就不會帶兵打仗啊?」王寶玉皺著臉道。

    「你乃我的軍師,又豈能不會領兵?莫要推辭。」關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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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喊口號
    真實的情況是,關婷帶來的人當中,除了她可以真正稱作將軍之外,其他的人並不具備這個才能,如今分兵兩處,她讓王寶玉帶兵,也是無奈之舉。

    王寶玉看出關婷的困擾,軍中論起忠心也就是鄧大壯和焦小乙,但都當不了盾牌,成不了大器,他也只好點頭答應。

    能否打得贏暫且不說,兵法上最厲害的一條王寶玉可是一直記得,走為上策,大不了就跑。

    「大壯、小乙,你二人當確保軍師的安全。」關婷吩咐道。

    「懇請將軍留下我二人保衛將軍。」鄧大壯和焦小乙幾乎異口同聲,噗通便跪了下來。

    「爾等敢違我軍令?」關婷臉色一沉。

    鄧大壯和焦小乙連忙爬起來,一幅戰戰兢兢的樣子,非常不情願的齊聲道:「誓死保衛軍師的安全。」

    瞧這幅熊樣,王寶玉心裡想樂,但還是沒笑出來,告別關婷,在夜色中向著北面的山崖而去。

    看著五百多人呼呼啦啦的跟在屁股後面,王寶玉一時間倒也覺得挺稀罕的,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子男兒的豪情,哪個熱血男兒不想征戰沙場,甚至還有人把馬革裹尸當成最終的歸宿。

    王寶玉往左走,大部隊就跟著往左走,停下來尿個尿,兵士們也原地待命,嘿嘿,王寶玉來了興致,對著身後指揮道:「弟兄們,都跟我喊口號。一,一,一二一!」

    「一,一,一二一!」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一一二二三三四!」

    ……

    范金強不離王寶玉的身側,面對即將發生的大戰,倒是摩拳擦掌,一臉興奮之色,恨不得直接去衝鋒陷陣。

    只是不懂王寶玉的口號什麼意思,不過大聲喊出來,倒也讓人精神抖擻,歡欣鼓舞,於是自己也跟著一起喊。

    從熱血中冷靜下來的王寶玉,還是懷著一份擔憂,對范金強小聲道:「大哥,我的目的很簡單,能打則打,不能打咱們就跑。」

    「一切都聽兄弟的,說心裡話,大哥倒是真想耍開膀子大戰一場。」范金強眼中冒光的說道。

    「以後有的是打仗的機會,這一次黃祖必敗,咱們可沒必要被他拖累了。」

    「嗯,以你我胯下的黑影追風,想逃離險境並不難。」范金強信心滿滿。

    黑影、追風這兩匹馬確實表現的格外突出,面對陡峭的山崖,居然穩穩當當,如履平地,一直將二人馱到了崖頂之上。

    此處早有黃祖設置的防禦措施,崖頂被削平成一塊足有千米平方的空地,可以駐紮營帳,王寶玉早就困了,料定江東的軍隊剛剛殺了張碩,奪了戰船,不會連夜來襲,便安排鄧大壯和焦小乙率領幾名士兵巡防,他本人則躲進搭好的大帳中,倒頭呼呼大睡。

    范金強卻不敢歇著,在王寶玉的授權下,立刻安排士兵們採集大石,堆放在崖頂之上,自己則是在懸崖邊不斷巡視並尋找最佳的隱藏之地。

    五百多人一邊喊著號子,一邊幹活,很快就在崖頂堆起了一座石山。范金強看過之後比較滿意,只是這些山石塊頭都比較小,滾落山底不足以讓人致命。

    當然,這不能埋怨兵士們不肯下力氣,專揀輕巧的活幹,大小適中的山石並不好找,有的過大,即使合力搬來到時候也排不上太大的用場,襲擊範圍太侷限。

    這個關頭,范金強的寶刀再次發揮了巨大的作用,難以分割的大石,只要用寶刀輕輕一切,就化成了兩半。

    這樣不僅大幅度增加的幹活的速度,還極大的鼓舞了兵士們的士氣,他們都明白擁有如此寶刀的絕非凡人,此次打仗必有很大的勝算,於是干活更加賣力。

    等王寶玉第二天醒來之時,防線早已壘好,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的,他背著手站在崖頂,眺望下方的江面,看見了那兩艘蒙衝艦,整個艦體呈現弧形,如同梭魚的形狀,船艙和夾板上都蒙著厚厚的皮革,足以抵禦箭羽的襲擊,而且,三層的船艙兩側,設有很多的小窗口,可以對外放箭。

    這應該是此時最為先進的艦船了,不但防禦力好,而且機動靈活,看到此景,王寶玉倒是心生幾分狐疑,黃祖準備的可謂十分充分,孫權真的能打贏這一仗嗎?

    就在夜色再度來臨之時,一名儒士打扮的中年人,領著一股隊伍來到了崖頂,送來了一批軍需物資,乾糧、肉食,外加清潔的水。

    「請問閣下高姓大名?」王寶玉上前問道。

    「蘇飛是也!」

    王寶玉可是記得書上寫的一件事兒,那就是甘寧甘興霸投奔了孫權,就是這個人暗中鼓搗的,因此對他有些不屑,也不再說話。

    「請問寶玉先生曾在何方高就?」蘇飛見王寶玉如此年輕,頗有興趣的問道。

    「我只是諸葛先生的一名書僮而已。」王寶玉笑道。

    「書僮?」蘇飛一愣,隨即又問:「那是否諸葛先生也在這裡?」

    王寶玉一陣鄙夷,諸葛亮神一般存在的人物,這種小戰役也需要親自參加?悶聲說道:「沒有!」

    蘇飛更是疑惑了,問道:「那如何能領兵打仗?」

    言外之意,一個小書僮哪來的將領之才,於是王寶玉吹噓道:「我家諸葛先生乃天下奇才,忙得都是國家大事,像對付孫權這種人物的事情,我出馬就足夠了。」

    「戰事當前,豈能用一書僮領兵,實為荒謬至極,我當去稟告黃公,另派其他人選。」蘇飛道。

    蘇飛這麼說話,讓剛剛過了點官癮的王寶玉頓時惱了,嘿嘿冷笑著低聲道:「蘇先生,即便我不會領兵打仗,總比鼓動大將叛逃敵方要好吧?」

    「此言何意?」蘇飛凜然一驚道。

    「行了,別裝迷糊了,甘寧不就是你讓他叛逃的嗎?現在甘寧反過來攻打江夏,你罪責難逃。」王寶玉道。

    孫飛的腦門頓時出現了豆大的汗珠子,十分驚詫的問道:「你又如何得知此事?」

    「這算不了什麼,我是一名真正的術士,上知五百年,下知兩千年,你這點小事兒,動動手指頭就知道了。」王寶玉背著手揚著臉,牛皮那是吹破了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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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呵壁問天
    「你此言純屬栽贓,我定然不會饒你。」蘇飛嘴硬的說道。

    「隨便你了,趕緊回去稟告黃祖把我換了,老子正好還不想幹呢!」王寶玉不想搭理他,背著手就走。

    蘇飛稍一猶豫,隨即追上來拉住了王寶玉,低聲哀求道:「先生,萬萬不要對外講起此事,蘇飛定當報答先生大恩。」

    王寶玉鄙夷的翻了他一記白眼,扯開自己的袖子,挑釁的問道:「你剛才跟老子大呼小叫的,不是挺牛逼的嗎?」

    一臉緊張的蘇飛雖不知牛逼為何物,但也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拱手彎腰,愈加謙卑的說道:「蘇某有眼無珠,衝撞先生,還望先生饒恕!」

    王寶玉本就不願意摻和他們這些破事兒,見蘇飛服了軟,便也客氣的說道:「蘇先生,不妨到帳中咱們聊聊如何?」

    「自當奉陪!」

    「請!」

    「先生請!」

    王寶玉將蘇飛帶到了帳中,吩咐累得像狗一樣的鄧大壯和焦小乙上了酒菜,舉杯對猶帶畏懼的蘇飛道:「蘇先生,此間只有你我二人,說句實話,我就是一個閒人,你盡可以放心,我是絕不會對旁人說這件事兒的。」

    「蘇飛感恩不盡。」蘇飛連忙拱手道謝,還是有些不解的問道:「只是不知先生如何得知內幕,難不成走漏了風聲,亦或還有內賊不成?」

    王寶玉嘿嘿直笑:「不剛跟你說了嘛,我能掐會算,這些都瞞不過的。」

    蘇飛仔細回憶了整個過程,並無漏洞,而且如果真有人洩露機密,既然能傳到一個書僮耳朵裡,那黃祖早就知道了,所以信以為真,心裡感慨的嘀咕道:「書僮尚且如此,真不知諸葛孔明該是怎樣的厲害?」

    「我倒是挺好奇,你為何鼓動甘寧叛逃呢?」王寶玉問道,書上的這件事兒他記不太清,只是有個模糊的印象。

    蘇飛嘆了口氣道:「我與甘寧,本為知己也!興霸少而遊俠,為人重義,深有美名。上次孫權來襲,興霸衝鋒陷陣,親手射死凌操,頗有些功績,但卻終不得黃公重用,心中常有怨言。」

    「黃祖這事兒也做得不對,立了大功,就應該重用嘛!難道他還不懂賞罰分明這個道理?」王寶玉向著甘寧說了兩句。

    「此事不能盡怪黃公,興霸出身卑微,常有魯莽劫富濟貧之舉,更有錦帆賊之稱謂,平日亦不拘小節,胡胡咧咧,散漫慣了的。而黃公旅居江夏,乃名門望族,豈能容劫強之人,故而常常等閒視之。」孫飛分析道。

    「哦,明白了,看來還是門第觀唸作祟。」

    「然也。」

    「所以,你跟甘寧的關係好,見他在這裡沒前途,就把他鼓搗走了,對吧?」王寶玉總結道。

    「哎,我是想與其興霸在此地呵壁問天,借酒澆愁,倒不如謀個好去處,也不枉大丈夫來世一遭。只是我實不知興霸竟去投孫權,事後也曾給他幾封書信勸說,只是興霸全然不聽。蘇飛一直蒙黃公恩情,常為此事深感自責。如今嗟悔無及,唯有誓死效忠黃公贖罪!」孫飛嘆息道,眼角出現了淚光。

    「如此說來,你對黃祖也是忠心耿耿了。」

    「蘇飛從無背叛黃公之心,蒼天可鑑!」蘇飛伸出一個巴掌,信誓旦旦的發誓。

    「行了,這件事兒也是天意,你無須自責。」王寶玉安慰了一句。

    「先生既然能掐會算,可知此次大戰之勝負?」蘇飛問道。

    王寶玉可不傻,如果此時說黃祖必敗,萬一蘇飛走漏了風聲,那可是要丟了小命的,於是搪塞道:「我已經知道結果,但有一句,天機不可洩露!」

    蘇飛沒有再問,因為帶人前來不便久留,又飲了幾杯後,這才一再拱手稱謝後離開。

    王寶玉閒來無事,便想起了鄧大壯和焦小乙,這兩個痴情的活寶倒也有趣,於是,他叫來了二人,吩咐道:「你們兩個,給本軍師找點樂子。」

    兩個人面面相覷,傻愣愣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王寶玉壞笑道:「來,跳一段脫衣舞吧!」

    脫衣這個詞二人聽懂了,頓時臉上寒了一個,鄧大壯連忙懇求道:「軍師莫要難為我等。」

    「做人就要學會放開,快脫衣服跳舞,否則,別怪我以違抗軍令處罰你們。」王寶玉唬著臉威脅道。

    二人心中恨死了王寶玉,要不是因為迷戀關婷,又是關婷的護衛,此時二人一定將王寶玉砍成肉泥,然後挫骨揚灰!

    無奈之下,兩個傢伙只有脫下衣服,光溜溜的跳起舞來,手腳相當的笨拙,鄧大壯只知道晃膀子,而焦小乙卻只會扭屁股,場面十分的滑稽。

    王寶玉被逗得哈哈大笑,甚至都忘了正處在大戰一觸即發的緊要關頭,不過,這兩人也太笨了,他還是忍不住上前教導一番,讓二人擺出雙人舞的姿態,牽手摟腰的跳舞,兩個男人身體的近距離接觸,把二人窘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王寶玉一旁看的拍著手哈哈大笑,二人卻一邊扭,一邊在心裡把王寶玉罵了一萬遍。然而,就在王寶玉胡鬧之時,咚咚的戰鼓突然擂響!

    王寶玉連忙奔了出去,從崖頂望去,只見黑黝黝的江面上,幾十艘亮著燈火的大船,向著這邊飛速的駛來,其中還夾雜著鼓聲和吶喊之聲。

    江東軍隊居然想要夜襲沔口,還真是膽大妄為,要知道,夜間並不適合水戰,真不知道作為都督的周瑜是怎麼想的,這種智商,難怪後來要被諸葛亮氣死。

    王寶玉這個想法,明顯是缺乏戰爭經驗,周瑜那邊早就偵探到黃祖這邊使用了蒙衝艦,而蒙衝艦的最大用途,那就是可以抵禦弓箭的襲擊,自己卻可以藏著放箭,周瑜選擇夜間進攻,正是因為夜間視力不佳,可以有效防範蒙衝艦放出的冷箭,減少傷亡。

    幾十艘大船一路橫衝直撞,迅速將兩艘蒙衝艦給包圍了,而蒙衝艦上,大量的箭羽飛了出,向著包圍圈中的江東戰艦激射了過去,兩艘蒙衝艦相互呼應,倒也一時間沒讓江東艦船佔到任何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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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金色羽箭
    隱約可見江東艦船上,有不少士兵中箭從船上墜落到江中,但是,江東艦船並沒有因此而後退,反而悍不畏死的一邊向著蒙衝艦射箭,一邊繼續縮小包圍圈。

    包圍圈越來越小,突然看見江東戰艦上亮起了大批火把,還有不少士兵,正在將火把一樣的箭羽搭在了弓上。

    赤壁之戰,孫劉聯軍之所以能戰勝強悍的曹軍,用的正是火攻,而眼前的情形,江東軍隊正是想用火攻這個方法,將這兩艘蒙衝艦給燒了,江東艦船之所以一直不計損失的拚死向前衝,那是因為,綁上火把的箭頭,飛行的距離遠不及平常的箭羽。

    如果讓他們靠近蒙衝艦,這些火把的殺傷力是極大的,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王寶玉一時間倒也忘了自己不想參與戰爭的想法,立刻下令,所有投石車準備就緒,讓士兵立刻衝著江東的艦船扔石頭。

    聽到命令,士兵們立刻興奮起來,紛紛全力搬起巨石,放在木筐之上,數十人齊齊拉動繩索,聽候王寶玉發號最後施令。

    王寶玉一手掐腰,一手豎起大拇指眯著眼睛比量江東艦的方向,覺得差不多了,大吼一聲,投石!

    兵士們立刻朝著王寶玉指揮的方向投去,鋪天蓋地的石雨齊齊發射出去,場面尤為壯觀,諸多石頭落入水中,濺起層層浪花,大有點江翻海沸似的氣勢,但是每個人臉上都訕不拉幾的,我靠,這偏差太大了,沒一塊投中目標,距離江東艦足有幾十米遠。

    王寶玉訕笑著沖大家拱拱手,「嘿嘿,一回生二回熟嘛,咱們再來。」

    王寶玉調整方向,一聲令下,石雨再次向著懸崖下方的江東艦隊投擲了過去,這回還算是準確,一時間,江面之上激起的浪花,澆滅了不少江東艦船上的火把,也有不少石塊落在了艦船上,一聲聲慘呼傳來,重力加速度的原因,不少江東士兵被砸得血肉橫飛,有的甚至成了肉泥。

    范金強表現得尤其興奮,他一邊大喊大叫,一邊揮舞著金箍棒,將大石一塊塊的挑起,扔向江東艦船,奇準無比,每擊必中。

    與此同時,關婷那邊的山頭之上,箭羽如蝗,不少同樣纏著火把的火箭,向著江東艦隊射了過去。

    江東艦隊頓時大亂,他們萬萬沒有料到,值此夜深之際,懸崖之上竟然還有伏兵,關婷那邊的箭雨還可以用盾牌抵抗,而王寶玉這邊的巨石,個個好似千斤重,直打得江東艦隊全無還手之力。

    江東艦的將領們大都躲在船艙內不敢露頭,兵士們見頭領不作為,繼續戰鬥的激情也銳減了不少,個個捂著腦袋四下找躲避之地,你碰倒了我,我踩著了你,吱哇亂叫,不成體統。

    此情此景,令黃祖的隊伍頓時士氣大增,兩艘蒙衝艦開始主動發起攻擊,採用個個擊破的原則,不斷向著江東大船衝撞,同時,艦上的弓箭也發射得更加密集。

    黃祖這邊,還有一些隱匿在後方規模較小的艦船,一看形勢佔據了上風,也立刻開動了出來,齊齊大喊著殺,向著江東艦船夾擊了過去。

    吶喊聲、驚呼聲、慘叫聲連同進攻的鼓聲,聲聲不絕於耳,江東艦船陣腳大亂,迅速由進攻變成了防守,然而,這麼猛烈的攻擊,又如何能防得住,很快就潰不成軍,呈現四散奔逃的局面。

    「給我狠狠得打!」王寶玉興奮的哇哇大叫,不能不說,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住著一頭惡魔,這頭惡魔的名字,就叫做殺戮。

    更多的大石向下飛去,幾艘來不及跑掉的江東艦船東搖西晃,最終被攔腰砸斷,落水的士兵們,有的不識水性,被活活淹死,而那些奮力妄想游到岸邊的兵士們,也被追上來的艦船,毫不留情的射殺在水中。

    依然帶著溫度的鮮血瞬間染紅了江水,在夜色之中呈現出駭人的醬黑色,像是幽魂訴說無盡的冤屈。

    就在王寶玉興奮的有些忘乎所以之際,突然心口猛跳幾下,難道是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這時,只聽遠處傳來一聲凌厲的破空之聲,一道金光徑直向著他衝了過來,金光的速度快如閃電,幾乎就在眨眼之間,便衝到了他的面前,方向正垂直於他的胸口,眾人這才發現,這居然是一支金色的羽箭。

    啊!王寶玉一聲驚恐的大喊,幾乎像是石化了一般,以為自己此番必死無疑,金色羽箭沖在他的胸口之上,發出一陣嗡鳴,直衝得他的身體一陣亂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那金色羽箭也啪嗒一聲,掉落下來。

    面如死灰的王寶玉,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胸口,卻意外的發現,那裡並沒有任何血漬,只是衣服被劃出了一刀口子。活動下筋骨,好像也沒有哪裡不對勁,應該是逃過一劫。

    「兄弟!」范金強大喊著奔了過來,一下子扶住了王寶玉,自己也由於緊張冒出了一腦門冷汗。

    「大哥,我沒事兒!」王寶玉心有餘悸的說道,他在那道口子處,已經摸到了一件東西,正是自己隨身攜帶的小石龍,正是小石龍擋住了金色羽箭的致命一擊,救了他一命,而小石龍卻安然無恙,摸起來連一道痕跡都沒有留下。

    「膽敢暗算我兄弟,我決不饒他!」范金強勃然大怒,不管不顧的指揮士兵,向著那條發射來金色羽箭的江東最大艦船瘋狂的投擲石頭。

    但是,這首江東艦船上的士兵們,卻顯得格外的驍勇,悍不畏死的瘋狂的掩護著艦船,一名身穿白袍的中年人,正背著手站在船頭上,他的手裡,赫然拿著一柄同樣是金色的弓。

    瘋狂的攻擊,並沒能阻止這首江東艦船的離去,只有艦船上的士兵們,一批批負傷掉進了江水中,接著,另外一批又迎了上來。

    那名白袍中年人,始終臨危不亂,保持背手的從容姿態,彰顯著一名統帥的超然風度。

    能夠擁有金弓金箭,自然不是一般的將領,驚魂未定的王寶玉,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那支金色羽箭,放在手中仔細端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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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烏雲蓋頂
    這支金羽,非常墜手,彷彿全部是黃金打造而成,劍鋒銳利,閃著寒光,做工十分考究。藉著火光,王寶玉在羽箭的底部,發現了三個字,臉上頓時顯出無比的吃驚之色。

    周公瑾!羽箭上竟然刻著周公瑾這三個字,射來羽箭的居然是史上赫赫有名的周瑜周公瑾,也就是那名在亂軍之中,依然風度從容背著手的白衣中年人。

    周瑜!你居然想殺了老子,老子決不饒你!王寶玉惱羞無比的暗罵道,伸手便想將把這羽箭給折斷,任憑用盡全身力氣,直到勒紅了手,硌疼了膝蓋,金色羽箭也只是彎了彎,韌性十足。

    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算報不了仇,等到自己一回到現代,這些仇人也變成古人了,還有什麼仇報不了?哎,看在這是黃金的份上,王寶玉一邊安慰自己,一邊還是將這東西收了起來。

    一場大戰終於落下帷幕,黃祖這邊大獲全勝,江東艦隊足足折損了近一半的艦船,死傷的士兵更是不計其數。

    當太陽緩緩升起的時候,下方的江面已經被江東士兵的鮮血染紅,江東士兵都穿著朱紅色的兵服,更是顯得通紅一片,陽光下異常觸目驚心。

    王寶玉站在崖上,再沒有了昨夜的興奮之情,感覺有些糾結,隱隱有些後悔,不該參與這樣的戰爭,可是,現實就擺在面前,你不殺敵,敵人就會殺你,正如周瑜射來的冷箭,毫無任何感情可言。

    唉,既然穿越到這種亂世,就按照亂世的規則來辦吧!王寶玉無奈的這樣想,人總是難免一死,在自己那個時代,這些人無疑都是早已作古之人,甚至連骸骨都不曾留下。

    「昨夜打殺實在過癮,跟著兄弟走出家門,我真是長了不少見識!」范金強雙眼放光的說道,兩夜沒休息,在他臉上都找不到一絲懈怠。

    而王寶玉卻有些累了,他天生是個懶人,最熬不了夜,再加上心情也不是太好,打著哈欠說道:「大哥神勇,日後必有用武之地。兄弟我困了,先去眯一會兒去。」

    再說黃祖這邊,勝利讓上上下下的將士們信心大增,黃祖本人也樂得幾乎合不攏嘴,大擺筵席,犒賞三軍。

    還在呼呼大睡的王寶玉被請下了山,而且是被四個人用椅子抬下去的,足見黃祖對他的重視之情。

    在中軍大帳內,黃祖的老臉上寫滿了笑意,頻頻舉杯感謝關婷和王寶玉的支援,尤其是王寶玉,他這邊扔下的石頭,在這場戰爭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黃太守,這次勝利,完全是因為您運籌帷幄,設下如此埋伏,才讓江東軍隊大敗。」王寶玉客氣道,事實也是如此,這一切都是黃祖安排好的,急於邀功,絕不是明智之舉。

    「話雖如此,如非將士們奮勇殺敵,又豈能有如此勝利。」黃祖呵呵笑著擺手道。

    「黃太守用兵如神,我們佩服的五體投地。」王寶玉又恭維了一句。

    黃祖臉上露出些得意的笑容,但還是誇讚道:「我方才巡視江邊,發現所用石頭皆是巨石,便知你們連夜採伐,辛苦可想而知。」

    「應該的嘛,不要客氣哈!」王寶玉拱拱手。

    「皆賴主公英明!」四週一面溜須的聲音。

    黃祖緩緩起身,舉杯向北,滿以為他會慷慨激昂的說上幾句領導發言,沒想到黃祖笑容一斂,黯然道:「祢衡,老夫敬你一杯,望你在九泉之下,能原諒老夫的酒後衝動。唉,當初實不該殺你,若有日老夫與你九泉相見,自噹噹面致歉,向你賠罪。」

    說罷,黃祖含著眼淚將酒倒在地上,繼而伏案嚎啕大哭!

    黃祖將誤殺祢衡的後悔之情,毫不掩飾的展現無遺,王寶玉深受感染,差點就把祢衡還活著的事情說出來,最終還是用一杯酒,將這些秘密都吞進了肚子裡。

    「好端端的提及祢衡作甚?」關婷不解的問王寶玉。

    「咱們且聽下文。」王寶玉淡淡道。

    「主公,無心之失,切勿自責。」將士們紛紛跪倒勸道。

    黃祖起身,一邊抹眼淚,一邊說道:「諸位請起,你等不知,當日我與祢衡飲酒,其言劉荊州病重之日,江東必傾盡人馬來犯江夏,此番崖上拒敵之計,正是祢衡所提供,可惜我酒後瘋癲,被他辱罵幾句,居然冤殺了他。唉,若有祢衡在此,我定然無憂矣!」

    王寶玉微微一愣,看來瘋瘋癲癲的祢衡,也不是一無是處,倒也懂得審時度勢,深知兵法,而黃祖的感嘆遺憾中,顯然並未從祢衡這裡得到接下來的退敵之計。

    這時,黃祖身邊一位留著山羊鬍的謀士,冷冷的開口道:「主公,祢衡性情囂張,目空一切,以下犯上,乃自取其禍。」

    「此人是誰啊?」王寶玉小聲問關婷。

    「看他的打扮,應該是黃太守的主簿。」關婷回了一句。

    「我看他烏雲遮蓋天庭,好像有大禍臨頭。」

    關婷一愣,解釋道:「主簿必是心腹之人,所以才敢直言。」

    而就在關婷話音剛落,黃祖卻啪的一聲將酒杯摔了,圓溜溜的眼睛瞪著這名主簿,罵道:「當日我欲殺祢衡,你因何不加阻攔,反而迅速處死祢衡?」

    「主公,屬下只是聽令而已。」這名主簿嚇得周身一顫,慌亂的解釋道。

    「拖下去,斬!」黃祖冷聲道。

    「主公饒命!」主簿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隨即,幾名江夏大將也跟著跪下去,其中也有陳就,陳就道:「主公,大戰之際,不宜斬殺謀士,還望寬恕主簿。」

    黃祖別過臉去,根本就不看這些人,立刻上來幾名衛兵,將哀嚎不止的主簿拖了下去,片刻之後,一名衛兵用托盤將主簿的頭顱端了上來,血淋淋的脖子,圓睜著眼睛寫滿了不甘,王寶玉嚇得小心肝一陣猛跳,隨即一轉頭,到底噁心的吐出了一口。

    而關婷也是一愣,接著竟然抿嘴偷樂了,忍不住充滿崇拜之情的瞅了王寶玉一眼,大概覺得這小子能掐會算,倒也不是假的。
regn13 發表於 2018-1-13 14:30
169 大弓長箭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明白黃祖唱的這是那一出,唯有一人發出一聲冷笑。想必這人就是黃祖長子黃射,當日祢衡辱罵黃祖,黃祖藉著酒勁要殺之,主簿向來看不慣祢衡,得令後便將祢衡拉了出去。

    黃射得知消息,及拉著鞋子就追趕了出來,但是儘管一路狂奔,跑丟了鞋子,到底還是晚來一步,心中怎能不對主簿記恨?今天主簿被斬首,黃射心中自然最是舒暢。

    黃祖掃了一眼主簿的人頭,轉頭問黃射:「射兒以為如何處置為好?」

    黃射緩緩起身對著黃祖先施一禮,冷冷的說道:「孩兒以為應送至祢公墳前祭奠,以慰祢公在天之靈。」

    黃祖點點頭,隨即吩咐下去。衛兵聽令出去,黃祖看了看下面跪著的將士們,嘆了一句,開口道:「諸位請起,我前日已經查出,此人貪財,曾被祢衡訓斥,懷恨在心,便藉著我酒後之言,殺祢衡以報私怨,此等包藏禍心之人,斷然不可留,希望諸位能同心一致,共禦江東賊寇。」

    「主公英明!」眾人立刻恭維了一句,紛紛落座,卻再也沒有了吃飯的興趣。

    王寶玉暗自感慨不已,做人就得看清自己的身份,主簿跟黃祖再親近,還能比得上人家父子關係鐵?黃射對主簿不滿,雖然沒有表達出來,但明眼人誰都能看得出來,黃祖殺主簿是早晚的事。

    由此可見,黃祖氣量並不大,跟他耍心眼兒的人,多半都是這個下場。王寶玉偷眼去看蘇飛,果然看見此人臉色極其難看,沒有不透風的牆,他鼓搗走甘寧的事情,一旦被黃祖發現,只怕是將會死的更慘。

    隨便殺了人的黃祖,心情非但沒受影響,反而好了很多,笑眯眯的不斷頻頻舉杯,哪有敢不喝的,一個時辰下來,酒量不好的,乾脆就喝得倒在地上,酒量好的,一聽到黃祖散席的號令,跑得比兔子還快,生怕被黃祖酒後誤殺。

    王寶玉和關婷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崖上,儘管江東夜襲兵敗,但並未真正傷了元氣,肯定還會捲土重來,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過了十幾天,並未見江東艦隊的任何動靜,但卻也並未退去,黃祖這邊的隊伍,開始變得有些懈怠,不少士兵閒暇之餘,便躺在甲板上曬太陽,撓癢癢,抓蝨子。更有喜歡溜鬚拍馬之人,向黃祖進言,說江東軍隊嚇破了膽,不日將徹底退走。

    王寶玉憂心忡忡,隱隱有種不祥之感,有道是驕兵必敗,江東艦隊遲遲不動,一定是在準備其他的進攻方法。

    王寶玉一邊讓士兵們繼續準備大石,一邊不停的從崖上觀察著江面的情況,天氣一直非常晴朗,崖上的士兵們多日不曾洗澡,一個個都變得灰頭土臉,體味濃重,好在王寶玉享受特殊待遇,可以享用清水沐浴,即便如此,他還是希望戰爭能夠儘早的結束。

    又過了幾天之後,江東那邊終於有了動靜,開過了一艘大船,卻只是遠遠的停在弓箭的射程之外。

    王寶玉驚心,極目遠眺,可惜沒有高倍望遠鏡,打仗就是不方便,隱約看見船上幾個稀疏的人影晃動,並沒有其他舉動。

    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是心理戰?王寶玉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就在這時,他的眼皮突然一陣亂跳,不好,一定要有大事兒發生。

    「大哥,速速讓士兵們準備。」王寶玉下令道。

    范金強立刻傳達了命令,士兵們立刻整理好衣服,拿起了武器,就在這時,下面駐防的兩艘蒙衝艦上卻亂了起來,船底進水,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沉。

    「有人在水底!」

    「快快殺了他!」

    一聲聲驚呼傳了上來,士兵們開始跳水逃命,王寶玉終於明白了江東那艘大船的意圖,分明是用水性極好之人,趁著蒙衝艦上的人不防備,從江水中偷偷潛入到船底,將艦船鑿漏進水,使其徹底失去戰鬥力。

    這些鑿穿船底的士兵,在水中時起時伏,弓箭巨石根本排不上用場,眼見兩艘蒙衝艦就這樣沉了下去。

    主將陳就見此情形,連忙派出其他船隻接應落水的士兵,就在此時,大船上突然升起了旌旗,上面一個火紅的大大的「周」字格外醒目,不用說,一定是周瑜在這首船上。

    江對岸的隊伍彷彿收到了信號一般,立刻傳來了進攻的鼓聲,幾十艘大船如同離弦的箭,向著這邊疾馳而來。

    王寶玉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周瑜還真不是浪得虛名,難怪後人稱讚其為奇才,果然滿肚子都是花花腸子。

    於此同時,黃祖這邊的隊伍,立刻進入了戰鬥狀況,也響起了咚咚的鼓聲,王寶玉全神貫注,死死盯著周瑜的那艘大船,心中恨恨的罵,周瑜,老子也不管什麼歷史,只要你敢來,老子就一定用石頭砸死你。

    然而,周瑜的大船卻始終停在那裡,一動不動,身後的大船們卻蜂擁而至,而且,王寶玉還發現了一個不妙的情況,那就是船上的弓箭手們,都換上了大弓。

    這種弓箭,固定在船沿上,幾個人才能拉動,而其上的弓箭也大了一號,估計射程至少在五百米以上,殺傷力不可估量。

    然而,有一點可以確信無疑,這些弓箭都在對準了崖上。

    「不好!大家注意防備!」王寶玉大聲吩咐道。

    士兵們紛紛拿出盾牌,擋在了身前,一進入射程後,無數的弓箭向著崖頂射了過來,范金強連忙衝到王寶玉的跟前,將手中的金箍棒揮舞成一團黑光,擋住了來襲的弓箭,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士兵們根本無暇往下扔石頭,即便偶爾扔下的石頭,也失去了准頭。

    但是,隨著艦隊的逼近,也就是射程的縮短,弓箭的威力也開始快速提高。一些年代較長的木質盾牌,迎箭即碎,毫無招架之力,一些士兵紛紛中箭,來不及慘叫便跌落懸崖。

    壓制住了崖上的石塊和冷箭,江東艦隊號角齊鳴,一路直衝而來,很快就跟陳就的艦船靠在一起,進入了短兵相接的激戰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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