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三國小術士 作者:水冷酒家 (已完成)

 
regn13 2018-1-13 14:12:5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44 271622
regn13 發表於 2018-1-13 14:28
150 小雞啄米
    「眉毛尚未畫好,待我補上幾筆。」張飛說著,拿起毛筆,筆尖蘸上一點墨汁,在畫中美女的眉毛上,很小心的勾勒著,很快就把眉毛畫成了一輪彎月,又勾了勾美女的嘴角,畫中美女便很傳神的笑了起來。

    「嘿嘿,這回像了。」張飛滿意的點了點頭,將毛筆在水碗中涮了涮,顯示一個藝術家良好的創作習慣。

    「行啊三哥,無論從何處觀看,這女人都像是在對我笑。」王寶玉連連誇讚。

    「嘿嘿,畫與真人無異,傳神之處皆在雙眸。若雙眸靈動,便是畫成。倘若如一潭死水,便是敗筆之作,無論如何也都要扔掉了。」張飛頭頭是道的跟王寶玉分享畫畫心得。

    王寶玉連連點頭,又厚著臉皮說道:「那個,這幅畫送給我吧!」

    「你我既然兄弟相稱,自然可以。」張飛滿口答應,署上名字後,將這幅畫在白布上的美女小心疊好,遞給了王寶玉。

    王寶玉收好畫,心情相當不錯,到了現代這畫就能變成大堆的銀子,賺翻了!

    這時,張飛又問道:「寶玉,你可否也會畫畫?」

    「畫不好!」王寶玉謙虛道,在現代生活的時候,他跟一位藝術家的大姐關係很好,這位大姐也想教自己畫畫,只是他沒有這個藝術細菌,根本就連畫根草都不會。

    「讓俺老張來教你。」張飛不由分說,就將毛筆遞在了王寶玉的手裡。

    「三哥,你這是趕鴨子上架,我彈琴也就會那麼一首,還練了那麼長時間,畫畫根本不行啊!」王寶玉苦著臉道。

    「如不嘗試,又怎知不行,俺當年心性浮躁,偶遇一高僧,其讓俺習字畫畫,到如今倒也可以消愁解悶。」張飛道。

    「不行,不行,白白浪費這昂貴的布絹!」

    「區區幾張白布何足掛齒,兄弟且只管畫來!」

    王寶玉知道張飛的性格,推辭不掉,便硬著頭皮提起筆,哎呀,墨蘸多了,滴滴答答落了一桌子。

    「三哥,見笑了!」

    無妨!張飛說著扔掉桌上的白布,又重新鋪上張新的。

    王寶玉嘆息著,再次捏起畫筆,認真畫了起來,先是畫上了一個太陽,這個小朋友都會的,然後畫了一隻小雞,還在下方點上幾個墨點。

    「此畫為何意?」張飛撓著頭,不解的問道。

    「小雞啄米圖啊!」王寶玉道。

    張飛先是一愣,隨即哈哈一陣大笑,笑聲震得屋頂落了不少灰塵,接著,張飛便搖頭道:「此畫類似孩童所畫,毫無新意。」

    唉,怕是幼兒園的孩子也比自己畫的好!王寶玉正想放下筆,沒想到張飛又撤下這張白布,扔到一邊,鋪上了一張新的,看來也是鋪張浪費不差錢的主。

    「再來一張,手要穩,線要細。」張飛叮囑道。

    「三哥,我不是這塊料,你幹嘛非得讓我畫呢?」王寶玉苦著臉說道。

    張飛一本正經的拍拍王寶玉的肩頭,說道:「不管是臨摹亦或是自創,沉浸於繪畫之中,可忘卻世間諸多煩惱。三哥我豈能獨享這其中滋味,莫不如你我分享!」

    王寶玉欲哭無淚,這張飛還真是義氣啊,但他根本就不想畫畫,被逼無奈之下,只好再畫,只不過這一次,他的腦子裡有了壞主意,不是說沒創意嘛,這次讓你大開眼界!

    王寶玉揮動畫筆在白布上一陣塗抹,很快也畫好了一個女人,卻是陰陽眼豬鼻孔,身材比例很不協調的裸-女圖。

    張飛頓時眼睛瞪得溜圓,黑臉上還有了幾分羞赧之色,說道:「寶玉,此畫大傷風雅,不堪入目。」

    「三哥,恕我直言,你可是少見多怪了,這是人-體藝術,是自然美,要用聖潔的眼光去欣賞,後世之人都興這個。」王寶玉傲氣道。

    「這莫非也是你掐算所得?」張飛動了動粗粗的手指頭,自以為是的說道。

    「當然,此後兩千年內發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三哥,你不如畫這種畫,倒是可以流芳千古,世代相傳,走在時代的前沿。」

    「真是如此?」張飛信以為真道。

    「我都能算出你吃的是什麼,難道還信不過我嗎?」

    「那你可否再算算我今日所食為何物?」張飛質疑道。

    「你早上什麼都沒吃!」王寶玉隨即說道,這個很簡單,張飛整天憋家裡,又心裡不痛快,當然是睡得晚起得晚,悶了自然要喝酒,喝過酒的人第二天早上又多半沒有食慾。

    「神人也!」張飛豎起大拇指,看著王寶玉的裸-女圖動了心,又問:「此事若傳揚出去,豈不惹得天下人恥笑?」

    「藝術家就應該彰顯個性,我行我素,天下人算什麼?三哥一聲吼,還不是讓他們嚇破了膽。」王寶玉繼續大言不慚的忽悠。

    讚美的力量是無窮的,張飛得意的大笑,拍了一下案子道:「就依賢弟所言,俺老張畫人體……」

    「人-體藝術」

    「對,就畫人-體藝術,千古揚名,不枉此生!」張飛堅定的說道。

    除了寫字畫畫,平時的張飛可是出了名的急性子,他立刻喊來僕人,讓其叫來一名姿色差不多的丫環過來,小丫環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喜滋滋的進屋來,還以為有什麼好事兒。

    「脫了衣服!」張飛黑著臉道。

    小丫環頓時嚇得花容失色,幾乎就要哭出來,緊張的用手拉著衣襟,一時間愣在了當場。

    「膽敢不聽俺老張的話,想要找死嗎?」張飛瞪圓了眼睛,鬍子都翹了起來,靠,這幅凶神惡煞的樣子,王寶玉都覺得害怕,別說小丫環了。

    小丫環哭哭啼啼的脫了衣服,身體發育的也算是熟了,該鼓的鼓,該凹的凹,王寶玉見過的女人多了,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張飛卻咕嚕猛吐了一口口水,使勁搖了搖大腦袋,大概是想起自己是名藝術家,好半天才保持了鎮定。

    在王寶玉的指揮下,小丫環還擺出了個搔首弄姿的造型,半個時辰後,一張裸-女圖就躍然出現在白布上,不得不佩服張飛的藝術才能,畫的非常生動傳神,跟小丫環幾乎一模一樣。
regn13 發表於 2018-1-13 14:28
151 難逢對手
    「三哥,真是太棒了,這畫指定能賣上大價錢。」王寶玉噓乎道。

    「人體線條多變,亦要掌控陰暗光影,比平日作畫卻是難了很多。」張飛揉了揉酸脹的手腕子說道。

    「嘿嘿,三哥天生稟賦,這些都難不倒你!」

    「俺亦覺得甚好,這都多虧賢弟提醒。」張飛嘿嘿笑道,看起來對這幅畫的滿意程度,超過了以往的畫。

    小丫環羞臊無比,加上站立太久,此時已經支撐不住,一下子就倒了下去,張飛並無多少憐香惜玉之情,不悅的喝道:「穿衣出去!」

    小丫環忙掙紮著站起來,極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剛要出門,卻又被張飛喝住了。

    王寶玉和小丫都以為張飛是想打賞點銀子之類的,好歹是人-體模特嘛。然而張飛卻說了一句雷死人的話:「此乃人-體藝術,多年以後,勢必要流行開來,你勿要羞臊尋死,否則滅你滿門。」

    小丫環急忙回身叩頭,剛才她確實有尋死的念頭,但經過張飛的嚇唬,還真就不敢死了。

    張飛將畫收好後,再次摟著王寶玉的肩膀來到了會客的大廳,吩咐僕人們準備酒菜,而他卻不好意思的對王寶玉道:「寶玉,你暫且閒坐片刻,俺去去便來。」

    「嘿嘿,是想去找嫂子吧?」王寶玉壞笑道。

    張飛一愣,不好意思道:「兄弟能掐會算,卻是何事也瞞不過。」

    看了半天的裸-女,不想這事兒才怪呢!王寶玉裝作一本正經道:「三哥,夫妻之事,人倫大道。兄弟斗膽問上一句,可能持久否?」

    「俺老張力能扛鼎,豈能……」張飛沒想到王寶玉說話這麼直接,開始還紅著臉辯解,但想到王寶玉的本事,隨後倒也實在的搖頭道:「哎,卻是不能,故而常被夫人責罵。」

    「有道是,來而不往非禮也,三哥,你送給畫,當弟弟也不能空手啊。我有仙丹一枚,可助房中之樂。」王寶玉說著,從懷裡摸出了一粒快活丹。

    「此言當真!」張飛頓時瞪圓了眼睛。

    「千真萬確,誰人敢欺瞞翼德將軍啊!」王寶玉道。

    張飛接過王寶玉遞來的藥丸,奇怪的味道熏得他打了一個噴嚏,猶豫再三,他還是一口吞了下去,卻一連喝了三大碗水,還是忍不住的噁心,不知道是藥味太濃還是水喝多了。

    「良藥苦口利於病,三哥,去快活吧,兄弟等著你。」王寶玉道。

    張飛只覺得腹中發熱,連忙跑了出去,僕人們端上了酒菜,王寶玉自斟自飲,很快就聽到了不遠處的屋內傳來了奇怪的聲音,有女人的嘶喊和男人的大吼。

    古代的房子隔音性都很差,吃了快活丹的張飛,折騰的是地動山搖,僕人們紛紛摀住了耳朵,哪裡敢細聽,一旦讓主子發現了,後果是十分嚴重的。

    足足過了兩個時辰,估計小媳婦也被張飛折騰的渾身散了架,這才沒了動靜,又過了片刻,張飛才一臉喜氣的跑了進來,上來就摟了一下已經幾乎要昏昏欲睡的王寶玉,哈哈笑道:「寶玉,你真乃俺老張的貴人。」

    「三哥,還滿意嗎?」

    張飛使勁的點頭,又感嘆道:「以往俺老張戰場殺敵從不畏懼,只是這房中之事兒,屢戰屢敗,十分惱人,今日俺老張方敢稱天下難逢對手也!」

    「恭喜三哥了。」王寶玉抱拳祝賀。

    「只是這藥丸也有些許不足之處。」張飛試量的說道。

    「哦?三哥儘管直言。」

    「味道太過古怪,夫人極愛乾淨,剛才行房倒也暢快,但卻一直用手帕捂著鼻子,說是我嘴裡臭氣熏天。」張飛如實說道。

    哈哈,王寶玉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不過這批快活丹原材料難弄,當時沒考慮那麼多,更沒有添加任何食用香精和色素,所以原滋原味的很是難聞。

    「寶玉,今日起你便是俺老張的親兄弟,同生死,共富貴!」張飛坐下後,十分認真的說道。

    「兄弟受寵若驚,感謝三哥高看。」

    「來,跟俺一起喝酒,一醉方休!」張飛熱情的舉起了杯。

    「幹!」

    兩個人一直喝到了天黑,才散了酒局,張飛派了一輛馬車,將王寶玉送回了府內。張飛是交定了王寶玉這個哥們兒,王寶玉也喜歡張飛的性格,凡事直來直去,跟這種人在一起,不用動腦筋,自然不會太累。

    讓王寶玉稍感意外的是,史書上始終說,張飛脾氣暴躁,嗜酒如命,喜歡鞭撻士卒,後來還因此喪命。但從今日的喝酒看來,張飛本人粗中有細,儘管酒量驚人,卻很有節制,並未喝醉,走路說話甚至比王寶玉還穩當。

    王寶玉的下一個計畫,就是想去拜訪關羽,既然來三國一趟,他還是想更深刻的瞭解這些歷史上的大人物,等回到了現代,跟別人在一起扯皮,也好能有吹牛皮的資本。

    張飛好見,要見關羽卻並不容易,此人太過傲慢自負,又有幾分清高,怕是一個語言不周,便會引來殺身之禍。

    王寶玉為此還想再找張飛通融,讓他做個中間人介紹一下,但轉念一想,剛成為兄弟,就要讓人做為難之事,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所以說,要見關羽還是本人登門拜訪更顯得有誠意,就在王寶玉想關羽又怕見關羽之時,幾天之後,來自關羽府上的一個僕人,卻傳來了口信,關二爺邀請他到府上一聚,有事相商。

    「關二爺說是什麼事兒了嗎?」王寶玉開口問道。

    「公子去了不就知道了嗎?」僕人語氣不善的轉臉離開了。

    看到這種場景,王寶玉卻有了一種不祥之感,關羽來請自己,如若重視自己,一定也會對僕人有所交代的,或者給個請柬什麼的。

    然而以現在這名僕人的表現來看,當時關羽派他來的時候,也沒個好臉色。下人最會見風使舵,主人不待見,當然自己態度也冷淡,因此不能不讓王寶玉心存疑慮。

    看來,關羽絕對不只是喝酒聊天的,即便是喝酒聊天,也輪不上自己這種小人物。
regn13 發表於 2018-1-13 14:28
152 如實講來
    不去肯定是不行的,在劉備的地盤上,誰人不知關羽的威風,那可是劉備的二弟,幾乎可以說,劉備是老大,關羽便是當仁不讓的二號人物。

    帶著幾分擔憂,王寶玉還是整理好了衣服,出門去見關羽,關羽在樊城的府宅,離這裡並不遠,規模卻是所有府宅中最大的,足見劉備對他的高度重視。

    來到關府的大門前,王寶玉報上了名字,自然沒有關羽出門迎接,而是一名老眼昏花、牙齒全部掉光的老僕人將他帶了進去,在院內七拐八拐的走了半天,才終於來到了關羽見客的屋前。

    看著顫巍巍的老僕人離去的背影,王寶玉簡直懷疑是不是這個僕人老迷糊了,帶著自己多繞了幾圈,要不能走這麼長時間?要以這種速度來計算,關羽的府宅比張飛的還要大上若干倍呢!

    遠遠就見一個身穿綠衣的魁梧身影,正在門前的空地上揮拳如風,卻是關羽在鍛鍊身體,王寶玉連忙上前拱手稱呼了一聲:「關二哥!」

    關羽仿若未聞,又閃躲騰挪的打了半天拳,這才收住了陣勢,冷冷看了王寶玉一眼,口中迸出幾個字:「你好大膽子!」

    王寶玉頓時嚇得一個激靈,手足無措,腿一軟差點沒跪下去。這時,關羽突然探身一抓,巨大的臂力竟然將王寶玉給抓了起來,高高舉過了頭頂。

    「啊,關二哥,有話好好說,我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你!」王寶玉嚇得魂都飛了,手腳直撲騰,幾乎帶著哭腔一般的喊道。

    哼!關羽眯著眼睛,一聲冷哼,加大了手中的力度,王寶玉驚恐萬分,眼看就要被關羽給捏碎了。

    然而,關羽手臂晃蕩了幾下,終於還是將王寶玉放在了地上,而王寶玉已經此時腿腳發軟,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且隨我來!」關羽說了一句,背著手就往屋裡走,王寶玉哪敢怠慢,連忙從地上狼狽的爬起了,跟著關羽的後面,灰溜溜的進了屋。

    關羽一撩衣服,穩穩的坐在上面,王寶玉不敢坐,束手而立,任憑頭上的汗珠子往下掉,也不敢擦。

    看著王寶玉這幅衰樣,關羽微微嘆了一口氣,換了個稍顯柔和的語氣,指了指旁邊道:「坐下說話。」

    王寶玉忙戰戰兢兢的坐下,這才敢擦擦汗,不敢正眼看關羽,也不敢說話,又過了好半天,心裡卻犯開了嘀咕,上次和關羽搞得關係還算是不錯,雖然比不上張飛親近,但是表面客氣還是有的吧,今天為何關羽動此大怒?

    心懷忐忑的等了大半天,關羽才終於開口問道:「你這廝何時結識了我妹?」

    一聽關羽這麼問,王寶玉頓時明白了,關羽的不高興竟然是來自他妹妹關婷,難道說,關婷真的懷孕了?嗡,這下子麻煩大了,王寶玉的腦袋也大了。

    往好了說,關羽會逼著自己娶關婷,往壞了想,關羽還不把自己弄死啊!自己怎麼能娶關婷呢,娶了她根本不可能北上尋找回家之路的,但是要是沒了命,還拿什麼回家啊?

    見王寶玉總不答話,關羽惱火的使勁拍了下桌子,喝道:「如實說來!」

    王寶玉一個激靈,連忙說道:「關二哥息怒,我們在新野城那次戰爭中結識,我還救了關婷一命。」

    王寶玉並沒說前兩次接觸的事情,只是把這件事兒搬出來,還強調自己仗義救了關婷。

    「此事我已知曉,你因何要救我妹啊?」關羽又問。

    「唉,當時我也不知道關將軍是您的妹妹,只是我覺得劉皇叔恩澤四海,便捨身救了關將軍,當時也並不知關將軍是女兒身。」王寶玉又把劉備搬了出來,顯示自己救關婷,並沒有其他的用意。

    果不其然,聽王寶玉這麼說,關羽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點點頭道:「大哥英名四海皆知,心胸寬廣,有情有義,早晚必成大事,你倒是識得大義。」

    「嘿嘿,天下人誰不知劉皇叔,無論到了哪裡,都會帶來一方的富庶和安寧。」王寶玉諂媚的陪笑道。

    「既然你已知大哥威名,在臥龍崗卻又因何幾次刁難啊?」關羽想起了此事,又是一臉不悅的問道。

    唉,這祖宗可真是難伺候啊!人家張飛撂爪就忘,關羽倒是心細如絲,什麼仇都記得。

    「何談刁難,確實是情況特殊嘛……」

    嘭,關羽又拍了下桌子,怒道:「再不說實話,我定將你舌頭割下喂狗!」

    王寶玉嚇得連忙摀住嘴巴,我靠,這傢伙還真狠。如今是不能狡辯了,只能睜眼說瞎話,王寶玉腦子一轉,便想出了謊話,解釋道:「關二哥,切勿怪罪小弟,這件事兒說來話長,簡單說,一位遊方道士曾經跟孔明先生說過,若是劉皇叔來請,必須三次方可出山。」

    「哪裡來的妖道,純屬胡言亂語。」關羽氣憤不已。

    「哪裡來的不知道,反正啥事兒都說得很準,他尤其強調,只有孔明先生三顧茅廬而出,才能保劉皇叔萬世基業,說這是天數。」王寶玉撒謊那是一流的,表情裝得極其認真。

    涉及到劉備的江山問題,關羽再沒有話說,想了想又轉回前面的問題,問道:「我有意將婷妹許配給子龍將軍,此事你知否?」

    「知道,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他們二人實在太般配了。」王寶玉立刻賠上笑臉說道。

    「子龍才貌雙全,又一身好武藝,婷妹若是許配給他,我是再放心不過。唉,只是婷妹前日來信,說她不想嫁與子龍,此事可否跟你有關?」關羽的問題還真多,又問道。

    王寶玉心中忐忑,嘴上卻篤定道:「我跟關婷只是普通朋友,也沒見過幾次面,應該跟我沒關係吧!」

    「江東孫權業已起兵攻打江夏黃祖,劉表已經派來信使,讓大哥起兵救援。」關羽突然道。

    這事兒諸葛亮咋沒跟自己說過呢?王寶玉沒說話,心裡挺迷糊的,孫權打黃祖,愛打他就打,關羽說這事兒跟自己有啥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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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不知我心
    「大哥聽從你家孔明先生的意思,不與孫權結仇,只派出一支隊伍,裝作支援一下黃祖便可,倒也讓人十分不解。」關羽說道。

    「我家孔明先生早出晚歸,從不在家中談論軍中大事。」王寶玉強調了一句,表示這是諸葛亮的主意,自己根本對此毫不知情。

    關羽彷彿根本就沒聽到王寶玉的話,繼續說道:「大哥吩咐我妹關婷帶領一千水軍前往,無論誰勝誰敗,務必要避開正面對峙。」

    一聽關羽這麼說,王寶玉反而大大鬆了一口氣,關婷要領兵去打仗了,那就足可以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她一定沒有懷孕。

    「關婷將軍深知對敵之法,一定勝利完成任務回來。」王寶玉溜須道。

    「非也,若真是如此,又豈能兩次敗於呂翔?」關羽臉上又現出一絲的不悅之色。

    「勝敗乃兵家常事!」王寶玉腦門冒汗,這關羽也太難說話了,誇也不是不誇更不行,還讓不讓人說話啊?

    「若不是大哥缺少征戰之將領,我定然不會讓婷妹一介女流上陣殺敵。可憐婷妹花樣年華,卻整日戎裝素裹,舞刀弄棒,廝殺於疆場之上,我見之實是不忍。」關羽輕嘆了一口氣。

    「您真是一位好哥哥,我真是太感動了!」王寶玉幾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隨口應付。

    「婷妹在信中說,此番去江夏征戰,她要帶一人同往。」關羽繼續說道。

    「趙雲將軍武藝超群,有萬夫不當之勇,定可保關將軍萬無一失。」王寶玉自以為是的說道。

    「可是,她指名讓你陪他一同前去。」關羽道。

    此言一出,立刻將王寶玉驚得目瞪口呆,張口結舌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氣道:「關二哥,這事兒不行,我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上戰場呢。您別生氣,我不是貪生怕死,主要是怕去了拖累關婷將軍。」

    「我喚你前來,正因此事,軍中大將暫且不說,能征善戰,勇不畏死者亦有許多。你偎慵墮懶,好逸惡勞,怎可上得戰場?」關羽鄙夷道。

    王寶玉聽得牙齒咯咯直響,關羽說話也太尖刻了吧,肚量小的人肯定能被他罵的去自殺!但他還是耐住性子,附和道:「知我者,關二哥也。我還真不是當兵的料。」

    「然而婷妹為何又讓你前去啊?」關羽說了一大圈,似乎又繞回了原地,還是糾纏王寶玉和他妹妹關係的問題。

    「關二哥,關婷將軍怎麼想,你當哥哥的不知道,我上哪裡知道。我們確實只是普通朋友啊,關係嘎嘎的清白,你可別想多了!」王寶玉幾乎急得要哭了。

    「我關羽只此一個妹妹,自是寵愛有加,何況婷妹平日很少向我求得什麼。這次她既是說了,你則必須跟她一同前往。」關羽話鋒一轉,不容置疑的說道。

    我的天啊!王寶玉真想去撞牆,怎麼就這麼倒霉,認識了他們兄妹二人呢,全都是霸道不講理的人!

    「問題是我去了能幹些什麼啊?」

    「且聽婷妹軍令即可!」

    見關羽的態度如此堅定,王寶玉只能有氣無力的說道:「去就去唄!」

    「既然你非要稱呼我二哥,我便有一事兒相托,此去江夏,你定要保護我妹全身而退。」關羽又眯起了眼睛,冷冷的看著王寶玉。

    唉,老子還不知道讓誰保護呢!王寶玉幾乎死的心都有,硬著頭皮說道:「二哥,實不相瞞,我這點能耐你看的很清楚,保護自己都難,如何能保證關婷的安全呢?」

    「上次你不也救得婷妹脫離險境?」

    知道我是你妹子的恩人,還這麼難為人,王寶玉在心裡嘟囔一句,苦著臉說道:「上次純屬偶然,瞎貓碰上死耗子嘛!」

    「我早聞聽你能掐會算,趨吉避凶之理總該知曉。此事便如此定了,莫要再爭執,若你讓我妹有所閃失,即便追到天涯海角,關某也定然取你項上人頭。」關羽微微睜大眼睛,眼光裡的殺氣清晰可見。

    王寶玉嚇得渾身一抖,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感覺腦袋還在,關羽的性格他豈能不知,說一不二,可如此強硬的說話,也真是不講理。

    既然沒理可講,王寶玉知道不能再亂說話,腦子轉了轉,便起身拍著胸脯道:「請二哥放心,即便是豁出去我的命,也一定會保證關婷將軍的安全。」

    「你也不許有事。」關羽看了王寶玉一眼,大有深意的說道。

    王寶玉顧不得想太多,他現在只想趕緊離開關羽,於是又問道:「二哥,何時啟程啊?」

    「兩日後你去漢江渡口,等著婷妹便可。」

    「嗯,那我回去收拾一下,就此告辭二哥了。」

    「莫急,先陪關某喝酒再走不遲。」關羽擺擺手,示意王寶玉坐下,臉上難得出現了笑模樣。

    「我這一無是處的人,還是不要打擾二哥的雅興了。」王寶玉哪有心思喝酒。

    「讓你喝便喝,哪來如此多廢話,像個婦人!」關羽的眼睛又睜大了些,王寶玉頭皮陣陣發麻,都說關羽眼睛全部睜開,便要殺人,只能苦著臉坐下,愁得跟個小老頭一般。

    關羽立刻喚來僕人,飯菜似乎早就預備好了,很快就上了桌,連酒都是溫的,還是提前燙好的。

    用一個詞來形容王寶玉此刻的感覺,那就是如坐針氈,他腦子裡想的只有一件事兒,那就是回去後就帶著范金強趕緊跑,跑得越遠越好,他可不想摻和孫權和黃祖的戰爭,上次新野城一戰,他已經領略了冷兵器時代的戰爭殘酷,有道是刀劍不長眼,若是無辜死在了戰場上,那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屈死鬼,而且還叫做不得善終。

    關羽已經察覺到王寶玉的表情變化,臉上浮現一絲嘲笑,舉杯道:「寶玉,婷妹之事兒拜託與你,先受關某一敬。」

    「豈敢,關二哥,您義薄雲天,能幫助您是我榮幸。」王寶玉訕訕的舉杯道。

    關羽一飲而盡,忽然就嘆氣道:「天下之人只知我義,卻不知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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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姿色平平
    「二哥心如明鏡,一絲污垢也沒有,後世對你的敬仰,正如滔滔長江之水,綿綿不絕。」王寶玉除了恭維,也說不出其他的。

    「人心偏左,自有情仇取捨,可嘆天下未定,百姓塗炭,君非君,臣非臣,佳人亦非佳人。」關羽嘆息道。

    「二哥,我有一言,不知道該不該說!」王寶玉道。

    「但講無妨!」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遙望佳人,勝過擁她入懷。」王寶玉道。

    關羽沉默了好半天,反覆琢磨著王寶玉的話,終於開懷大笑起來,再次舉杯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此言解我心中之陳郁,寶玉,你知我心也!」

    接下來,興致上來的關羽,頻頻舉杯,王寶玉不敢不喝。一直喝到了二人都有了七八分酒意,關羽便邀請王寶玉去書房彈琴,他還想再聽一遍那首《長相憶》。

    一進關羽的書房,王寶玉就被房內的景象著實震撼了一把,只見偌大的房間中,四周牆壁的櫃櫥裡擺滿了各種書籍,足有幾千本不止,案台之上,還有一大摞竹片,都是關羽的讀書心得。

    誰說關雲長同志剛愎自用,有勇無謀,眼前的一切,足以證明關羽是一名不折不扣文武雙全的英雄。

    王寶玉對關羽的感情是糾結的,一方面,他很不喜歡的關羽表現出的強硬和霸道;而另一方面,他又對這位後世知名度堪稱最高,甚至被奉若神靈的英雄人物,除了欣賞,甚至還有仰慕。

    關羽的這柄古琴,雖然比不過水鏡先生的紅袖琴,但也比諸葛亮原來的琴不知道好了多少,不知道是什麼木質,上面帶著天然的雲形木紋,讓整個琴帶出了幾分靈動。

    「二哥,這柄琴一定價值不菲吧?」王寶玉好奇的打聽道。

    「價值幾何未知,此物乃曹操所贈,據稱乃蔡邕之物,名叫雲起。」關羽道。

    王寶玉可是記得,在臥龍崗的那晚,關羽指著北方大罵曹操,拂袖而去,如今卻還是帶著曹操之物,可見他對曹操,也有著有份不同常人的感情。

    這些事兒自然不方便打聽,王寶玉在琴前坐下,穩住心神,再次彈奏起那首《長相憶》,關羽聽得非常入神,最後背過臉去,悵然若失的望著窗外,一抹殘陽紅似血,幾多情懷在夢中。

    一曲完畢之後,關羽緩緩轉過身來,難掩臉上那抹傷懷之情,良久開口道:「寶玉,關某一向恩怨分明,你既為我彈奏此曲,可有心願關某可以相幫。」

    「有!」王寶玉立刻苦著臉說道:「二哥,你也看出來了,我不是打仗的料,能不能……」

    「不能!」沒等王寶玉說完,關羽即大手一揮,斷了他的念想:「我已答應婷妹讓你同去,豈可出爾反爾。除此要求,其他皆可。」

    哎,王寶玉很失望,知道此事是萬萬是行不通的。人最重要的就是命,自己就想留著命回家,除了這些就沒有別的念想了。

    然而關羽一直等著王寶玉提要求,眼睛直直的看著他,讓人很不舒服。既然關羽說了,不提點要求似乎不給面子,王寶玉想了想,還真想到一個挺無聊的要求,無非是人的好奇本性而已。

    王寶玉鼓起勇氣抱拳道:「二哥,如果可以,我想看看貂蟬長啥樣?」

    關羽一愣,隨即說道:「此等惑亂朝綱之女,你見她又想如何?」

    「嘿嘿,不都說她長得天下無雙,我就是有點好奇,別無它意。」王寶玉嘿嘿傻笑。

    「確實容易,但如此殘花敗柳,見之亦無用。」關羽的意思是讓王寶玉別浪費要求機會,再換個其他的。

    而王寶玉還真上來了倔強勁頭,說好的什麼都同意,怎麼現在反而後悔了,難不成關羽想吃獨食,不願意別人見?

    越是這樣,王寶玉心裡越癢癢,賠上笑臉說道:「若是不見,反而心生掛牽。萬一讓關婷將軍得之,必定罵我。」

    說的有道理,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關羽想想也是,隱約也察覺義妹和王寶玉關係非同尋常,便點頭答應道:「也罷,便讓你一見。」

    關羽隨即從窗口向外喊了一聲貂蟬的名字,立刻有僕人聞聽轉達,片刻過後,樓梯上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顧盼神飛,蓮步款款,作為一名穿越而來的現代人,想像著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真人版,王寶玉心情多少有些小激動,甚至覺得不枉此行。

    腳步聲停止,接著,一名身穿粗布衣服的中年女人,出現在了門前,十分恭敬的對關羽施了一禮,喊了一聲二爺。

    向中年女人身後望去,卻再沒有其他女人出現,難道這就是大名鼎鼎的貂蟬?!

    王寶玉使勁揉眼睛,還以為自己眼睛出了毛病,哇靠,這姿色也太平庸了。

    貂蟬全身上下,並無半件珠翠裝飾,一頭烏髮鬆散的盤在腦後,用根木釵別著。長著一張瓜子臉,眉毛很細,死皮耷拉眼的,可能是上了年紀,加上整日勞作,不但面部皮膚粗糙暗沉,顴骨突出,還有了黑眼圈下眼袋。

    一雙手倒算是纖細修長,但是皮膚鬆弛,青筋凸起,這種手型在當代也就是醫院實習的小護士最喜歡,好下針啊!

    貂蟬體型顯得瘦弱,腰肢很細,露出的一雙沾著油污的繡鞋,腳丫不大,卻不是三寸金蓮。

    如果非要在貂蟬的身上找些過人的優點,那就是貂蟬的胸很大,渾圓挺翹,呼之慾出,臀部也很豐滿,按照相學上說,可以生兒子。

    唉,傳說害死人,真是搞不懂了,就這樣一個平常女人,竟然能讓董卓呂布反目,還真是沒天理了。

    王寶玉左看右看,除了又從貂蟬鬢邊發現一根白頭髮外,就再沒有驚喜,因此難掩臉上的失望之情,關羽發現了,哈哈笑了起來,打趣道:「貂蟬可有幾分姿色!」

    「妾身並無姿色。」貂蟬插口道,聲音倒也很細,還有種不一樣的味道。

    「多嘴!」關羽瞪了貂蟬一眼,立刻嚇得貂蟬渾身一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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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可做下人
    「二哥,只能說長得還行吧!她現在就是缺少滋養和護理,要是好好收拾一番,定也是風情萬種。」王寶玉想給自己找點面子,也想給貂蟬點面子,含糊的說道。

    貂蟬聽到這話,忍不住淚光盈盈,自己一生大起大落,現在更是受盡世人辱罵和白眼,能有人站在自己立場上說句公道話,怎能不心生感激?

    哦!關羽有些覺得不可思議,大概認為王寶玉的眼光十分有問題,稍稍頓了頓,彷彿下定決心一般,說道:「寶玉,此次江夏回來,我便將貂蟬贈與你如何?」

    王寶玉著實嚇了一大跳,連忙擺手,「二哥,這可使不得?」

    「貂蟬跟我妹關婷相比,如何?」關羽莫名其妙的問道。

    「這還有用說嘛,天壤之別。」王寶玉顧不得考慮貂蟬的感受,連忙恭維道。

    「既然如此,便將此女送於你,可做下人驅使。」關羽不容反駁的說道。

    「我已有使喚下人,無需二哥費心!」

    「多一人服侍有何不妥?若是擔心銀兩,我送你些便是!」

    兩人像是踢皮球似的,你推我讓,貂蟬實在是聽不下去,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叩頭如搗蒜,嚶嚶抽泣道:「二爺對貂蟬有再生之恩,使得貂蟬得以苟延殘喘,實是不忍離去。」

    「你但不尊我令?」關羽毫無憐香惜玉之情,冷聲問道。

    「貂蟬不敢!」

    「待寶玉回來,你便隨他而去,生死自安天命吧!」關羽道,又喝了一聲,出去!

    貂蟬邁著小碎步抹著眼淚離開了,王寶玉也不敢惹關羽生氣,等以後自己再穿越回去,管他什麼貂蟬金蟬的,和自己都不再有關係!

    王寶玉想通了,便客氣的起身告辭,關羽並不相送,還是安排那名老僕,將王寶玉送出。還是七繞八繞,似乎比上次繞的時間還長,王寶玉終於可以確定,這名老僕就是老糊塗了,只是想不通關羽為何將這樣的人留在府中。

    王寶玉打了一輛馬的,哦,也就是馬車,回到了諸葛亮的府宅,進門後第一件事兒就是收拾東西,準備悄悄北上,他可不想去江夏參加黃祖的戰爭,也不想再搭理關羽關婷兩兄妹。

    剛走到門口,兜裡一塊銀子掉了出來,王寶玉大包小包的彎腰不方便,正猶豫要不要揀的時候,火丫到底被動靜吵醒了,不解的問道:「寶玉,因何還未入睡?」

    「睡你的覺,管那麼幹什麼。對了,地上有塊銀子,給你吧!」王寶玉不耐煩的應了一聲,轉身又想出門。

    「你要去何處?」見王寶玉一幅急匆匆的樣子,火丫有點明白了,一骨碌就爬起來,死死拉住了王寶玉的衣服。

    「唉!再不走小命就沒了,火丫,你自己有點眼色,多保重吧!」王寶玉看著可憐巴巴的火丫,微微嘆氣道。

    「我要隨你同去。」火丫拉著衣服不放手。

    「要不等我回去後研究下時光機再來接你,乖啊。」

    「不,我定要隨你同去!」火丫開始抽泣。

    「哭哭哭!你個喪門星,就知道哭,別壞了老子的大事兒。」王寶玉心中著急,根本沒有耐心,一把將火丫的手扯開,將她推倒在地,關門就往外走。

    「寶玉!」身後傳來了火丫撕心的一聲喊。

    王寶玉腳步不由一滯,唉,火丫也著實可憐,可是,路途遙遠,凶險未知,帶著她無疑是個累贅。

    就在王寶玉這麼猶豫的光景,卻見范金強在夜色中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大哥,我正想找你呢!咱們馬上就出發,去做大事兒。」王寶玉道。

    「兄弟,怕是走不了了。」范金強低聲道。

    「咋回事兒啊!」王寶玉不解的問道。

    「我今日見門外百米處,突然多了一些陌生面孔,剛剛趁黑前去打探一番,雖是百姓打扮,卻是兵士身板,看似在監視府宅。」范金強凝重的說道。

    「我去看看!」王寶玉心中頓時吃了一驚,連忙跟著范金強一道來到了大門口,透過門縫一看,果然影影綽綽的看見百米開外的街道上,有十幾名腰板挺直的人,正面朝著大門,一動不動的站著。

    其中還有一人,看似在很疲倦的揉眼睛,王寶玉馬上就認出了此人,正是關羽府上前來送信的那名傲慢僕人。

    不用說,關羽一定是早想到王寶玉可能會連夜逃走,所以才派人過來監視,一旦發現了風吹草動,後果難以想像。

    王寶玉頓時傻了眼,心中忍不住罵了一聲,靠!關羽這是非要逼著自己陪著他妹妹去江夏啊!

    大門走不了,老子就翻牆頭,王寶玉去意已定,跟范金強一道,沿著圍牆走了一圈,卻還是發現了每個路口,都有不明身份的人物在那裡守著,想要偷偷溜走,除非是插上翅膀飛出去。

    「兄弟,他們不足為患,大哥我可以一路打殺出去。」范金強拍著胸脯自信的說道。

    王寶玉使勁的搖頭,表示此事萬萬使不得,儘管現在范金強已經本事了得,但這是什麼地方?樊城!是劉備的大本營,且不說有關羽、張飛、趙雲這些猛將,即便是被那些二流的將軍圍住,也沒有絕對的勝算。

    再說了,諸葛亮如今投靠了劉備,姐姐黃月英也在這裡,還有可愛至極的諸葛果每天都纏著自己抱,如果此時闖了禍,指定要連累他們,這可是王寶玉寧死也不願看到的。

    「他們是衝著我來的,算了,咱們不走了,大哥,三天後隨我去江夏城如何?」王寶玉道。

    「兄弟勿用客氣,無論你去哪裡,大哥我定然一路跟隨,縱然捨棄性命,也保證兄弟平安。」范金強將胸脯拍得啪啪直響。

    有這樣的好兄弟,真是一種人生莫大的福氣,王寶玉頗為感動,也心生一股豪情,堅定的說道:「大哥,我們都會平安歸來的。」

    穩了穩神,王寶玉將包裹暫時放在范金強的手裡,獨自推開大門,背著手徑直朝著關羽的那名僕人,大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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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尋短見
    僕人眼皮都沒抬,不停打哈欠,顯得很無聊,王寶玉上前冷冷的說道:「這位兄弟,麻煩你回稟關將軍,我王寶玉一言九鼎,既然答應了,是絕不會逃走的,你們如此圍著軍師的宅院,怕也是不禮貌吧!」

    「你能如此想甚好!」僕人傲慢的說道,轉身就走,去傳達王寶玉的話了。

    半個時辰後,僕人又回來了,傳達了關羽的指示,兵士們一哄而散,嘻嘻哈哈的聊著天,回營房睡覺去了。

    王寶玉怏怏不樂的回到府宅,自然不敢藉機上路逃走,也讓范金強回去休息,北上之事再行商議。

    既然關羽有了戒心,誰知道在其他地方,會不會也有關羽安排的人馬在等著自己,可能自己一露頭,就會被毫不留情的斬殺,橫死街頭。

    諸葛亮立足維穩,根本保不了自己,恐怕到時候只有姐姐黃月英會哭上一陣子,連個收屍的都沒有,如果真是那樣,將是一場人生的悲劇。

    唉!還是找時機再北上吧!只要能回到穿越時間之前,早晚並不是問題。王寶玉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卻也心安了不少。

    然而,就這一會兒,卻差點真得發生了一場悲劇。王寶玉剛剛推開房門,卻發現屋裡冷冷清清的,靜的可怕。

    火丫的床鋪是空著的,上面的衣服疊得整整齊齊,旁邊還有一個布袋子,鼓鼓囊囊的看起來是錢銖和銀子。地上則有一個歪倒的高凳,差點沒把王寶玉絆倒。

    咦?難道火丫也想趁夜收拾財物,跟隨自己而去?還真是有毅力,不過這死丫頭現在跑哪去了,這麼磨磨唧唧的辦事,上哪兒能追上自己啊?

    王寶玉伸了個懶腰,準備上床睡覺,一回頭,卻不提防撞上了一樣東西,懸於屋樑之上,晃晃悠悠的。

    王寶玉揉著碰疼的鼻子抬頭望去,嚇得連魂也沒有了!剛剛自己碰到的正是火丫的腳丫,而她的小腦袋正掛在一根破布條上,懸在了空中。

    火丫上吊了!王寶玉腦子一片空白,心神俱顫,不由大喊了一聲,「火丫!」

    還是救人要緊,王寶玉慌忙用盡全力將床榻挪了挪,托起火丫的腳,隨即兩個人便一起摔倒在地上。

    王寶玉的頭碰到了床沿,嗡的一聲響,肯定是起了一個大包,此時他已經顧不得這些,因為火丫一聲不吭,不知道還有沒有氣息,王寶玉悲從中來,摟著火丫就使勁晃蕩起來。

    「火丫!火丫!」王寶玉一聲聲的喊著,火丫卻像面條一樣,根本沒有知覺,只有那纖細的小胳膊,隨著王寶玉的搖晃,無力的擺動著。

    「傻丫頭,你怎麼可以懸樑自盡呢!你受了這麼多年的苦,好容易有點積蓄可以享福了,卻這麼想不開!」王寶玉帶著哭腔喊著,用力將火丫平放在床榻上,伸手鼻子下一探,沒有感到鼻息,頓時徹底懵了。

    不行,必須要冷靜,火丫身子還溫暖,還有機會。王寶玉連忙扯開了火丫的衣服,在她那小胸脯上有節奏的按著,做起心臟復甦的搶救。

    一二三,王寶玉一邊查數,一邊不斷喊著火丫的名字,心中祈禱火丫趕緊醒來,儘管他並不喜歡這個黑瘦的傻丫頭,可也不希望她因為自己而死,那將會一輩子的良心譴責。

    王寶玉累得滿頭大汗,火丫還是沒有反應,跟死了沒有兩樣,但王寶玉還是不想就此放棄,於是,他毅然掰開火丫的小嘴,猛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嘴唇密實的貼了上去。

    一口,兩口,三口,就在王寶玉臉紅脖子粗的向火丫嘴裡度入第七口氣的時候,火丫的喉嚨中終於發出了咕嚕一聲響,胸脯也開始起伏了起來。

    「太好了,火丫,你終於活過來了。」王寶玉喜出望外,興奮的喊道。

    火丫迷糊的睜開了雙眼,雙眼直直的瞪著王寶玉,微微張開嘴巴卻說不出話來,好像呼吸十分困難的樣子。

    不會是臨死之前要飽食一頓,讓東西給噎著了吧?王寶玉連忙一手握拳放於火丫腹部,一手使勁按壓,如此幾下之後,啊嗚,火丫嘴裡吐出了一樣東西,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什麼東西?王寶玉立刻過去彎腰撿起來,湊到窗邊的油燈下一看,竟然是一塊玉。只是這塊玉成色造型都太過普通,應該是邊角廢料做的,根本不值錢。

    「寶玉,終於找到你了!」火丫漸漸調順了呼吸,喃喃的說道。

    「唉,你還真是個傻子,幹嘛要尋死啊!」王寶玉回身坐在床邊,語氣溫和的說道。

    「陰間為何跟陽世一般無二,寶玉,你不是已經離開,又因何在此啊?莫非也丟了性命?」火丫眼神迷離,不解的問道。

    王寶玉聽明白了,這傻丫頭還因為她已經死了,跟自己在陰曹地府相會,還真是笨到可以。

    王寶玉想嚇唬一下火丫,故意黑著臉說道:「閻王說你不珍愛生命,還敢自殺,所以罰你下十八層地獄!我聽到後特來向閻王求情,才終於同意讓你下十七層。」

    火丫一臉黯然,說道:「我生來受苦,何懼死後遭罪?天上地下只要能看到你,我都可忍受。」

    王寶玉鼻頭一酸,感動的差點沒落淚,再也無心逗她,於是拉起火丫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臟的地方,問道:「火丫,你感覺到我的心跳了嗎?」

    「嗯!」

    「人要是死了,還能有心跳嗎?」

    「難道,難道我還活著?」火丫滿眼驚訝的說道。

    「我們都活著,我沒走,這不已經回來的嘛!要是再晚回來一會兒,怕是你真的要丟了小命了!」王寶玉道。

    「寶玉,你為何中途折返?」

    「因為,那個,我捨不得你。」王寶玉隨口安慰道。

    「寶玉!」火丫掙紮著坐起來,一頭撲進王寶玉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夜色中,火丫的哭聲傳出去很遠,吵醒了正在熟睡中的諸葛果,黃月英輕輕用手拍著果果,不耐煩的說道:「果果莫要哭,這定是舅舅在懲罰那懶惰沒用的丫頭!想必那死丫頭深夜起身碰倒了凳子,發出聲響,惹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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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月影紗
    果果懵懂的睜著大眼睛,忽然咯咯笑了起來,清晰的吐出兩個字,舅舅!

    「果果如此聰慧,將來必定非凡。」黃月英大喜,在女兒粉雕玉琢的小臉上親了一口,一時間倒也忘了去王寶玉那裡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

    火丫撲在王寶玉的懷裡,足足哭了半個時辰才停下來,將王寶玉前胸的衣服,弄濕了一大片。

    王寶玉過去吹熄了燈,摟著火丫躺下下來,這才責怪道:「傻丫頭,我走便走了,值得上吊自殺嗎?」

    「君已去,妾無依,生別離,死相聚。」火丫嘆道,用詞還挺押韻,不知道已經在心裡反覆斟酌了多久。

    王寶玉注意到火丫用了「妾」這個字,但他也沒糾正火丫的用詞,不想再刺激火丫,想起了那塊玉,不禁好奇的又問道:「火丫,你幹嘛嘴裡還含著一塊玉啊?這卡在嗓子裡,多危險啊!」

    王寶玉以為這其中有什麼典故,沒想到火丫卻回答的十分簡單乾脆,「口中含玉,死後終會有日與寶玉相聚。」

    唉,此情感人,但卻愚昧。王寶玉又問:「這塊玉你啥時候買的?花了多少錢啊?」

    「來樊城後在集市上購買,一兩銀子,原以為可以送你留念。」火丫摟著王寶玉的胳膊道。

    「這麼貴,你倒是捨得花錢啊!」王寶玉大驚,一兩銀子?就這玉的貨色,哪裡能值這麼多錢啊,肯定是被人騙了。

    「這且是最便宜的呢。」火丫撇嘴道。

    「買玉要看品相,你這東西,一看就是邊角料,多花了冤枉錢。」王寶玉還是忍不住埋怨道,儘管買玉又沒花他的錢,但火丫賺錢終究不易,不該就這麼糟蹋了。

    「那日我偶見你懷中石龍,也是平常之物嘛!」火丫嘟起嘴道。

    這怎麼能相比呢,王寶玉想說我這東西價值連城,你那東西,連個燒餅都換不來,最後還是忍住了,隨口道:「這不能相比,我那東西非常具有紀念意義。」

    「可是那婷兒所贈之物?」火丫自以為是的問道。

    「閉嘴,要是再敢提她,你就是死八次我也不會再管的。」王寶玉頓時惱了。

    一聽王寶玉這麼說,火丫非但不生氣,心裡一陣竊喜,瞬間將王寶玉的胳膊摟的更緊了,簡直成了不粘膠。

    「過兩日我要出門辦事兒,你可別尋死覓活了。」王寶玉道。

    「嗯,我等你。」

    「唉,累死了,睡吧!」王寶玉打了個哈欠,終於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王寶玉便跟火丫一道出門了,果然發現有人在偷偷跟蹤他,看來沒走是正確的做法。

    王寶玉帶著火丫在樊城轉了一大圈,打算買點禮物送給她,算是彌補昨日的愧疚。

    只是這禮物有點難選,買好衣服吧,火丫的身份卑微,平日不敢穿。後來好歹火丫相中一個金簪子,愛不釋手。

    「若是喜歡,買下就是!」王寶玉大方的說道。

    火丫猶豫半響,還是放下了,嘆息道:「美則美矣,只是平日戴不得。」

    「就說是我給你買的,誰還敢諷刺你啊!」

    「若是夫人不同意呢?」火丫提醒道,王寶玉頓時蔫了,要是自己把火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黃月英一怒之下,說不定就能把金簪子拔下來在火丫身上戳幾個窟窿。

    「新到的布料,都來看看啦!」路過一家綢緞莊,店老闆正賣力的吆喝。

    王寶玉回頭打量了下火丫,靈機一動,拉著她就往裡面走。火丫連忙說道:「這裡的綢布甚是昂貴,我萬萬不敢裁製新衣的。」

    「誰說讓你穿了!」王寶玉一進屋,便嚷嚷道:「最薄最軟的是哪款啊?」

    店老闆陪著笑臉走過來,拱手道:「這位公子果然品味不俗,我們這新到的月影紗,輕薄透氣,最適合做窗紗蚊簾,城裡的諸多夫人都對之讚不絕口。」

    火丫愣住了,難道王寶玉是嫌蚊蟲叮咬嚴重,要做個蚊帳麼?

    王寶玉大咧咧的說道:「揀最好的,扯上三尺!」

    三尺?店老闆一愣,這點夠幹什麼用的啊,但還是麻利的裁過,遞到王寶玉手裡。

    還真是奢侈品,就這麼點東西花了三百銖,要是做個蚊帳成本還挺高。

    王寶玉將那塊薄紗疊了幾折,然後鬆鬆垮垮的繞在火丫脖頸間,成為類似絲巾的裝飾,猶如神來之筆,就這麼個裝飾,火丫立刻多了幾分嫵媚,店老闆直誇秒,想必日後店裡一定會有同款成品推出。

    火丫也對這個禮物十分滿意,樂得合不攏嘴,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其實王寶玉送這個禮物是有用意的,讓她圍在脖子上,可以遮住昨晚上吊尋死繩子勒出的血痕。否則姐姐黃月英問起,不好交代啊。

    火丫自然將這條圍巾視若珍寶,幾乎美出了鼻涕泡,此後的若干年裡,她無論冬夏,脖子上總會繫著這條絲巾,最後,絲巾髒了舊了,成了爛糟的一條,但火丫依然繫著,成為了一道很個性的特徵。

    安慰了火丫後,王寶玉立刻去找黃月英,此去江夏,肯定時間不會太短,打聲招呼是應該的。

    「姐姐,我要去一趟江夏,可能要很長一段時間。」

    「去那處作何?孫權正攻打黃祖,兵荒馬亂,十分凶險。」黃月英驚道。

    「說來話長,這是關羽將軍安排我去的,隨軍前行,也不敢不聽啊!」王寶玉苦著臉道。

    「不可,我便去找孔明,無論如何,攔下此事。」黃月英說著,抱著孩子就要出門,諸葛亮又好幾天沒回來的。

    「姐姐!還是不要去打擾先生,關羽可是劉備的二弟,他的話誰敢不聽,你儘管放心,我一定會安然無恙的回來。」王寶玉連忙拉住了黃月英,這事即便鬧到劉備哪裡,也不一定能攔下,即便攔下了,若是關羽心懷惱怒,說不準哪天就找個藉口把自己給消滅了。

    「唉,姐姐無能,竟不能保全弟弟,若知今日,實不該讓孔明出來,隱居臥龍崗,日子倒也逍遙。」黃月英眼角垂淚,後悔不已。

    「姐姐,巢之傾塌,豈有完卵?在這亂世之中,沒有人能獨善其身,如今跟劉備一道,反倒是可以更加安全。」王寶玉娓娓勸道。
regn13 發表於 2018-1-13 14:28
158 再勿回顧
    「此話不無道理,寶玉,千萬不可以身犯險,必要之時,走為上策。」黃月英拉著王寶玉的手,反覆叮囑道。

    「放心吧,我還想回來陪果果玩呢!」王寶玉探頭探腦,終於把果果給吵醒了。

    果果睜著亮晶晶的大眼睛,咧開剛長了兩顆牙的小嘴,咯咯笑了起來,親暱的叫了一聲「舅舅!」

    王寶玉一怔,像是石化了一般,唯有眼中猛然集聚了淚水。曾幾何時,女兒錢多多也是這樣開口叫自己舅舅,那份逐漸淡化的記憶,隨著果果甜甜的聲音,再次清晰起來。

    「寶玉,果果素來與你親近,開口不是叫爹娘,反而是你。」黃月英又是高興又是妒忌的說道。

    王寶玉轉過臉快速抹了把淚,開心的從黃月英懷裡接過果果,在那小嫩臉上親了又親,果果則癢的咯咯笑個不停。

    王寶玉對果果的偏愛,起因當然還是自己的女兒多多,唉,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子,已經成了大姑娘了吧?妻子美鳳天天在大隕石旁等著自己,肯定沒工夫管她,本來成績就稀爛,現在一定什麼都跟不上了,說不準還偷著處了男朋友,可別碰上壞小子,真是讓人操心啊。

    不管多難,也要回去!這是王寶玉心底堅持不變的聲音,也是他在這裡前行不變的動力!

    「果果,舅舅一定要把你當成掌上明珠去疼愛,不會讓你受一絲委屈。」王寶玉將對女兒的愛暫時全都轉移到果果身上。

    黃月英聽到後自然是開心不已,覺得自己這個弟弟比親兄弟還親,總算沒有辜負自己的辛苦拉扯教導。

    「莫要一味寵溺果果,女孩還是要收斂些的好。」

    「姐姐,將來的女孩子都彰顯個性,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有什麼意思。果果以後就得多出門長見識,什麼好用什麼,什麼香吃什麼,將來才不會在婆家受氣。」王寶玉說道。

    黃月英不以為然的說道:「這個自是不用擔心,有我在,誰也不可給果果臉色看!」

    嘿嘿,王寶玉咧嘴笑了,這個他信,只是不知道將來哪個倒霉小子會成為黃月英的女婿。

    兩日後,關羽的那名傲慢僕人再次上門,出發的時間到了。

    王寶玉振作精神,騎上黑影馬,跟范金強一道,在這名僕人的指引下,沿著來時的路,向著漢江渡口而去。

    僕人坐在馬車上走在前面,王寶玉和范金強在後面緊緊跟隨,一個時辰後,滔滔漢江水再次出現在眼前。

    關羽的僕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難得衝著王寶玉拱了拱手,說道:「關二爺有令,能戰則戰,不能戰則退,若逢困境,可棄兵自保,攜其妹遠走天涯,再勿回顧。」

    交代完這一句,這名僕人轉身上車,回返樊城,王寶玉呆愣了半晌,已然明白關羽的用心,關羽分明在告訴自己,打不過就跑,要是對主公沒法交代的話,實在不行,就帶著他妹妹私奔好了,從此過上隱居的生活。

    私奔?關羽這是將自己當成了未來的妹夫啊!唉,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關羽作為一名哥哥,對妹妹關婷的這份愛,倒也讓人十分感動。

    在渡口等了不到半個時辰,只見兩艘大船和一艘小船順江而至,大船長約百米,寬也有三十米,上下兩層,上面遍插旌旗,整齊站立著身穿灰色服裝的士兵,而那艘小船之上,一名白面將軍,身穿戎裝,手持大刀,迎風站立於船頭之上,風姿綽約,正是久違的關婷。

    看見了岸邊的王寶玉和范金強,關婷笑著揮了揮手,這時,從船艙內跑出來二人,正是鄧大壯和焦小乙,二人熟練的將小船泊到了岸邊,搭上了跳板。

    王寶玉和范金強騎馬上船,下馬後,鄧大壯和焦小乙諂媚的將馬匹牽到了船尾,范金強則由隨後出來的一名丫環,帶到船艙內休息。

    王寶玉緩步來到船頭,跟關婷並排站立,小船再次發動,順流而下,直奔江夏城而去。

    「寶玉,可曾想我?」關婷眨了眨大眼睛,頗為嫵媚的笑問道。

    王寶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嘆氣道:「婷兒,你知道我根本不是打仗的料,為啥非要逼我跟你去江夏呢?」

    「你是我的夫君,難道與我同往,有何不妥嗎?」關婷反問道。

    誰想當你的丈夫啊,都說古代的女孩矜持靦腆,我看你倒是比現在的女孩子都開放!王寶玉心裡很不高興,埋怨道:「咱不是說好了,要等到劉備成了基業,再提這件事兒嗎?」

    「這要問腹中孩兒是否答應!」關婷笑道。

    「啥?真的有了?」王寶玉頓時有了一種跳江的衝動,眼睛瞪的溜圓,不可置信的看著關婷的腹部,厚重的盔甲之下,根本看不明白。

    關婷一陣咯咯笑,說道:「寶玉,如此便可做我夫君了吧!」

    「懷孕怎麼可以上戰場,趕緊回去,讓劉備另派一支隊伍吧!」王寶玉著急道,不管他是否喜歡關婷,但總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尚未出生便胎死腹中吧!

    「軍令如山,豈可違抗?」

    「要不咱們就私奔吧,到一個沒人去的地方,將孩子撫養長大,反正這也是你哥的意思。」王寶玉道。

    關婷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大笑,伸出手指,在王寶玉的額頭輕點了一下,嗔道:「夫君倒也老實,放心便好,婷兒並未有孕。」

    王寶玉瞪大眼珠子,惱道:「你到底哪句話是真的?」

    「你想哪句是真便就是。」

    「我當然……」王寶玉說到這裡便住了口,還用多說嘛,關婷顯然是詐孕,不由擦了擦額頭的汗,不悅的說道:「你這是逗我玩啊!知不知道這會嚇死人的。」

    「莫非你不願意跟我養育孩兒?」關婷道。

    「唉,如今兵荒馬亂,也不利於孩子的成長啊!」王寶玉編了一個藉口,心中卻暢快了許多。

    「夫君……」

    「咱們還沒拜堂成親呢,這個稱呼聽著彆扭,還是叫我名字吧!」王寶玉打斷道。

    「可你我已有夫妻之實,並無不妥。」關婷堅持道。

    「婷兒,你好歹也是一名將軍,此事要是傳揚出去,也沒什麼好處吧!」

    「呵呵,多謝夫君替婷兒著想。」關婷笑道,隨即將手中大刀向船頭一插,回身大聲吩咐上酒菜。
regn13 發表於 2018-1-13 14:29
159 尚有密文
    鄧大壯和焦小乙聽令,連忙搬出了兩張案台,分別擺放在王寶玉和關婷的跟前,接著,丫環端上了早已備好的酒菜。

    王寶玉和關婷就這樣在船頭席地而坐,鄧大壯和焦小乙卻沒有離開,表情嚴肅的分別站在二人的身後,眼睛卻從不同方向盯著關婷看。

    真是彆扭,王寶玉不由的說了一句:「喂,你們兩個別跟門神似的,下去吧!」

    兩個人卻沒動,還傻愣愣的看關婷,關婷似乎早就習慣了二人的目光,原本不介意,但聽王寶玉這麼說,便冷著臉喝道:「退下!」

    鄧大壯和焦小乙頗為不甘的退回了船艙裡,卻還是遠遠的蹲在艙口看,愛看就看吧,王寶玉索性也不在乎他們的目光,大模大樣的跟關婷舉杯吃喝了起來。

    憑欄遠眺,把酒臨風,聽起來似乎不錯,文藝味十足,可惜王寶玉沒有這個心情,他可是被強逼著來的,喝了幾杯悶酒後,關婷見王寶玉也不說話,猶豫的開口道:「寶玉,真的不願與我同行?」

    「你也別誤會,並不是我不想見你。只是行軍打仗這種事兒,我根本就不在行,去了也是你的拖累。」王寶玉道。

    「自從上次新野之戰被你搭救,我便覺得有你在身邊,心中安穩。」關婷解釋道。

    「那次只是巧合而已,不能當成慣例。再說了,救你的人嚴格來說應該是范大哥,要不是他跑得快,我也得死於非命。」

    「范兄聽命於你,我只認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哎,隨便你怎麼說吧。」

    「瞧你愁眉不展,真是掃興,莫非你是那貪生怕死之徒?」關婷打趣道。

    「生死只有天命,我只是有更大的事要做。」王寶玉道。

    「回到你的星星上去?」

    「可以這麼理解。」

    「我雖不知你腦中有怎樣的曲折之事兒,但卻知你是重情重義之人。」關婷看似認真的說道。

    「唉,婷兒,你不知我心中之苦,你也沒法理解。」說起這些,王寶玉就心情沉悶,又獨自喝了一杯,來到三國已經一年了,他只想回到現代,怎麼就這麼難呢?

    「且說來聽聽?」

    「我其實來自一千八百年後,有媳婦還有女兒和兒子,我還是個億萬富翁,就是老有錢了……」王寶玉說道。

    「良田萬頃,房屋無數?」關婷插嘴問道。

    呃?王寶玉一愣,隨即搖頭說道:「我們那個年代不興這些,雖然有錢吧,也沒有那麼多地,主要是地皮值錢,但是內部裝修豪華,住著比現在舒服。」

    「哦。」關婷又問道:「出行可是前呼後擁,僕人眾多?」

    王寶玉癟癟嘴,撓頭說道:「我們那個年代人人平等,沒有僕人,乾爹乾媽勤勞簡樸,家裡連保姆也沒有,偶爾請個家政什麼的。可是我們生活很方便,拉屎不用擦屁股,洗澡不用現燒熱水,不愛做飯還可以叫外賣,缺什麼都可以買到。」

    關婷想了想,突然咯咯笑了起來,覺得王寶玉的話十分荒誕,確實無法理解,於是打斷道:「寶玉,你萬般皆好,唯有此妄語之症,尚需醫治。」

    就知道說不明白,白費口舌,王寶玉不再解釋,岔開話題道:「婷兒,此去江夏,你有何打算?」

    「當然浴血一戰。」關婷毫不猶豫道。

    「可我聽二哥說,這回去幫黃祖,只是敷衍。」王寶玉心驚道。

    「你只知其一,主公昨日已送達密文,令婷兒全力助黃祖一戰。」關婷道。

    劉備這是什麼意思?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說到底還是不全信諸葛亮啊!如果說只是敷衍,到時候還可以見機行事,大不了轉頭就跑,可如今讓全力一戰,那豈不是一下子就被推進了水深火熱之中?

    難怪關羽心事重重,臨行之時特意讓僕人捎來口信,原來早就知道這將是一場血雨腥風的惡戰。

    「主公與劉表既是同宗兄弟,又是唇齒相依,前日軍師孔明之語,實不足取。」關婷繼續說道。

    「婷兒,你聽我一句,黃祖必敗無疑,我們沒必要被他連累了。」王寶玉著急道。

    「黃祖一向驍勇善戰,多次迎戰江東,此番未必會敗。」關婷固執道。

    「唉,那既然要真心去幫黃祖,總應該派出大將才是,兵馬也應該多一些。用腳丫子想想,也能明白這些道理!」王寶玉真覺得上火了。

    「莫非你認為婷兒不堪此大任?」關婷白了王寶玉一眼。

    王寶玉一時無語,事實就是如此,就連關羽都不信這個妹妹,關婷見王寶玉沉默,也知道他心中所想,於是說道:「主公料定黃祖必然會勝,派出大將,反而有爭搶功勞之嫌,讓婷兒前往,只為輔助之意,二則也讓婷兒樹立戰功,在軍中立威。」

    「狗屁,劉備倒是算計的很精明,他這是不在乎你的生死啊!」王寶玉鄙夷的說道。

    「婷兒必能全身而出。」

    「你怎麼知道,刀槍不長眼。」

    「嘻嘻,因為有你。」關婷又笑了起來。

    「早就說過一萬遍,我沒啥特殊本事。」

    「非也,你頗有運勢,和你一起定能安然無恙。」

    哎,王寶玉又是一陣懊惱,運勢這個東西是相對的。自己在現代從一個草根屌絲躋身為億萬富翁,自然少不了過人的運勢,但其中付出的代價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的?而且也沒享兩年福,自己就穿越了,以現在的這個生活條件,也就是相當於當代農村的生產大隊隊長。

    從樊城到江夏,儘管是順流而下,但也需兩天一夜,王寶玉跟關婷在船頭一直吃喝到彎月升空,繁星璀璨,這才散了席。

    關婷摟著王寶玉的肩膀,站立在船頭又看了一會兒江水,這才雙雙回到了船艙內。

    船艙內,中間一條通道,被分隔成四個房間,關婷一間,鄧大壯和焦小乙這兩名護衛一間,剩下兩間,則是范金強和丫環的。

    王寶玉喝得暈暈乎乎,就想回屋跟范金強睡覺,酒意微醺的關婷卻拉住了他,不想讓他走。

    「婷兒,這麼小的地方,咱們一起不方便。」王寶玉推辭道,他實在不想再跟關婷扯上同屋而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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