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都市潛規則 作者：浮生如夢 (全文完)

第十章 ：肥佬來訪

　　「我看你是有點，這方面開竅比較晚，呵呵。」

　　「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啊，我就是那山寺裡的桃花，一輩子和尚命。」

　　「如果你沒人要，我就把你當破爛收了。」李玉鳳在學校時就比較大膽，敢於主動寫信追男孩的，自然不是忸怩害羞之輩，現在結婚生了小孩，說話更加無所顧忌。

　　「好的，歡迎你回收利用。」

　　「哈哈哈，」李玉鳳得意地笑，「對了，你要肥佬的電話嗎？校友錄裡有，你去找找吧。」

　　「好的。」他連忙打開高中校友錄，果然發現了肥佬的手機號，他還貼了幾張在綠城的照片，一副春風得意的樣子，比以前更胖了，看來的確混得不錯。

　　跟李玉鳳簡單告別後出了網吧就給肥佬電話，肥佬反應了半天才想起他，讓他大失所望。他試探性地說：「哥們，他現在走投無路了，能不能去投靠你啊？」

　　誰知道肥佬爽快地答應：「來吧，兄弟！有我一口吃的，還少得了你嗎？沒地方住是不是？他那兒剛好有一套兩房兩廳的房子空著，你就隨便來住好了。」

　　他激動得恨不得馬上給他一個熱情的擁抱，「來吧，兄弟」，這是他這麼多天來聽到的最動聽的四個字了，簡單的四個字，就像一陣春雨甘霖，讓他行將乾涸荒蕪的心田頓時春意盎然。

　　幾年不見，肥佬已經是名副其實的胖子了。肥佬本名何風，不喜讀書，學校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客棧，想來就來，想去就去，逃課自然是家常便飯，特別是黃臉婆（語文老師是個過了更年期的婦女）的語文課，一學期難得上幾回，偶爾來上一節課，黃臉婆如見貴客，取笑說：「何風來兮，蓬蓽生輝，榮幸之至啊。」我們說不清他每天忙些什麼，總感覺他業務繁忙像個生意人。高二會考一過，我們是全力向高考衝刺，夢想考入重點大學，他卻率先進了社會這個更牛逼的大學。等我含辛茹苦地大學畢業正為找工作發愁時，他已經在綠城闖出了事業，傢俱批發生意做得有聲有色，房子、車子、妻子、馬子，就差生個兒子就是「五子登科」了。

　　肥佬接到雪飛鴻的電話後，馬上開車過來接雪飛鴻，還非得要進安了去他那出租屋裡坐坐。實在是「何風來兮，蓬蓽生輝」，讓雪飛鴻感動備至。一進去，肥佬連聲叫熱，一邊用雪飛鴻那十五塊錢刨來的破風扇對著猛吹，一邊抱怨：「我的天吶，這哪是人住的啊？連我家狗窩都不如。」

　　雪飛鴻聽得甚是尷尬。肥佬卻毫無顧忌：「雪飛鴻啊，你說你讀了個大學有鳥用呢？混成這份上。現在那些大學生哭著給我打工，我都不要，為什麼？因為現在的大學生眼高手低，除了玩遊戲泡妞自命清高外什麼都不會，還處處跟我談條件。所以你啊，剛進社會，一定得謙虛謹慎，夾著尾巴做人。」

　　他的話令人很不受用，雪飛鴻忍不住譏諷：「幾年不見，你都成教導主任了啊，在學校時沒見你上幾堂課，現在一見面就哇哇地給我上課。」

　　「你這孩子，我給你上課你還不服是吧？」肥佬比他們大兩歲，在學校時就自恃社會經驗比他們豐富，天天把別人當小屁孩，現在志得意滿，更加不把雪飛鴻當回事了。「我上課還收錢的呢，綠城市高級職業技術學院高薪請我去給他們學生上課，那些孩子每次頭點得像雞啄米似的，對我佩服的是五體投地啊。」

　　「那你別給我上了，我現在可沒錢付你上課費。」

　　「老弟，」肥佬站起來拍著我的肩膀，「你是個好孩子，但在這社會，人太老實沒用，書讀多了也沒用。雖然我讀的書沒你多，但我懂的社會道理比你多得多。你看人家李嘉誠，中學沒畢業，現在是亞洲首富；比爾蓋茲，大學沒畢業，人家是世界首富；我高中沒畢業，雖然稱不上富豪，但在我們那兒幾十里也算得上是個首富了吧。現在這社會，到處是大學生替小學生打工啊，你得認清這個現實。」

　　「現在只要有人招我付我工資，就算他是文盲，我都願意替他打工。」雪飛鴻有些洩氣地說。

第十一章 ：諄諄教誨

　　見雪飛鴻一臉沒志氣的樣子，肥佬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高興地說：「走，到我那兒去，這破地方不是人住的，我那有個兩房兩廳的空著呢。」

　　「你前面說的都是廢話，就這句我愛聽。」雪飛鴻開玩笑說。話雖如此，但雪飛鴻並不想住過去，因為雪飛鴻不想欠他的人情，但去看看無妨，出於禮貌，雪飛鴻還得給他家人買點東西。

　　「等我一會兒。」下樓後肥佬去提車，雪飛鴻連忙跑到附近的超市，買了兩瓶紅酒和一盒太太口服液，花掉他兩百多，讓他一陣心痛。上車見到我提著禮品上車，肥佬很是意外：「你這是幹什麼啊？」

　　「初次登門拜訪，給嫂子帶了點東西。」他說。

　　「你小子對女人果然有一套，不過我有深刻的教訓，不能帶你去見我老婆。」肥佬說。

　　「為什麼啊？」雪飛鴻奇怪地問，「我什麼時候給你深刻教訓了？」

　　「當年我讓你替我寫情書，我請你吃飯。結果請你下了一個月館子，把你都喂肥了，王月還是對我沒半點好感，後來才知道，tmd她早知道情書是你寫的，都喜歡上你了。」

　　「冤枉冤枉，我根本不知道此事，我當時可是全心全意幫你的。」

　　「你小子，一臉老實，反而容易讓女人對你放鬆警惕，而且人長得又蠻帥的，所以我哪敢帶你去見我老婆啊？」

　　「靠，原來你對我這麼不放心啊？」雪飛鴻大聲說，「朋友妻不可欺，我怎麼可能挖兄弟的牆腳呢？再說我也不會挖啊，長這麼大，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哪會挖牆腳啊！」李夢桃不算女孩子了，所以他的話不算撒謊。

　　「我不是對你不放心，我是對我老婆不放心。」肥佬哈哈笑道，「所以今天只帶你去我租的房子那裡，不去我家。」

　　肥佬說的兩房兩廳租在小雞村，一路上肥佬給我大談小雞村的輝煌歷史：「你別聽到有個『村』字，就想到你老家那個破村子，綠城的農民很有錢的，比做生意的大老闆都有錢，別小看這種村啊，我們那幾個鎮的收入都未必比得上人家一個村，到處都是酒吧、餐館、商店、按摩院……，各家各戶都至少有一棟出租樓，每個月收房租都有十來萬，還有村裡的分紅，據說下水村村長還在澳門開賭場呢。很多香港、台灣老闆都會在這安個小家，最火爆的時候，這裡桑拿房的廣告都做到香港去了。早在八十年代，這裡便是有名的紅燈區，九十年代這裡是有名的二奶村，近幾年不行了，我剛來那會，這裡已經走下坡路了，香港台灣人也不在這包小蜜二奶了，很多小姐二奶被迫下崗，稍微有點姿色的，都轉移到臨近的d市高級酒店去了，當年的風光性地，如今都成野雞窩子了。」肥佬說起來一臉感歎。

　　「連小姐都失業了，難怪大學生都找不到工作。」雪飛鴻也不禁感歎。

　　「哈哈，」肥佬聽得大笑，「小姐可比大學生強啊，不靠父母不靠老公，自力更生，自主就業，還賺錢幫助兄弟姐妹。」

　　雪飛鴻氣得乾瞪眼，肥佬的話雖然刺耳，但雪飛鴻無法反駁。

　　「對了，到晚上時碰到那些那些女人招呼你，你可別以為是好事上門，那些人都是野雞，現在公安在這片抓的特別緊，一進去沒有五千塊別想出來，而且還給你留個案底。」肥佬提醒我。

　　雪飛鴻忙說：「我對小姐沒興趣，送給我都不要。」他對情愛看得高貴無比，豈能讓獸慾玷污愛情？而且他骨子裡非常傳統，對那些女人心底裡十分鄙視，總覺得她們好逸惡勞好吃懶做，寧可出賣自己的身體，也不願去幹正事賺錢。畢竟現在已經不是萬惡的舊社會，逼良為娼的事應該很少了，那些做小姐的絕大部分是自願的吧，說不好聽的是自甘墮落。

　　「嘿嘿，」肥佬嬉笑，「那我晚上帶你去個高級地方，那裡女的個個長得跟明星一樣，我不信你不動心，哈哈。」

第十二章 ：小雞村

　　「不去不去，」雪飛鴻連連擺手，「就算她們比陳圓圓還漂亮，我都不會動心。」不過心裡又想，如果真是陳圓圓的那樣的絕代佳人，我還能把持得住嗎？但在心裡面似乎從沒把陳圓圓當成賣肉的女人，書上把古代的青樓女寫得太動人了，又重情重義，真碰上那樣的，風流一把倒也無妨，但現在的小姐，眼裡只有錢，而且萬一染上個世紀絕症，一輩子就全毀了。

　　「沒想到老同學你挺純的嘛，我還以為你是個悶**呢。哈哈。」肥佬總是不放過一切可以奚落他的機會。

　　「你這樣在外面鬼混，不怕嫂子知道啊？」

　　「她啊？」肥佬鼻子直冒冷氣，「要不是我當年拯救她，她早墮落成小姐了，現在我把她養得像大白豬似的，連個崽都下不了，她還敢干涉我的事？還有一點得告訴你，男人要幹大事，千萬不能讓女人干涉，我做生意有個原則，從來不和怕老婆的人做生意，男人一怕老婆什麼事都幹不成。」

　　雪飛鴻笑言：「不知道，連女朋友都沒有，關於老婆的事我更加體會不到。」不過後來等他領悟他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晚了。

　　「走，我們先去吃個飯。」

　　「行，中午就隨便吃點。」

　　「你小子是泥菩薩轉世，連肉雞都不吃，就點盤素雞給你得了。」

　　「誰說我不吃雞啊，這邊白切雞不錯。」

　　「頂你個肺，你小子又裝純。」

　　吃了飯到了那出租屋，果然是兩房兩廳，在頂樓14樓，主臥後面還有個大露台，只是裡面空空如也，幾乎什麼傢俱都沒有。小雞村那邊的農民房大多是沒電梯的七八個樓層的房子，像這樣的帶電梯的14層農民房算是鶴立雞群了。

　　「這房子租金多少啊？」雪飛鴻問道。

　　「一千八，加上水電、電梯費、衛生費也就兩千塊。」肥佬輕鬆地說。

　　「兩千？」雪飛鴻嚇了一跳，「算了算了，我這可住不起，半個月房租就讓我破產了。」雪飛鴻現在連個兩千塊的工作都沒找到，身上剩下不到五百塊了，哪能住這樣的房呢？

　　「免費讓你住行了吧，看你這點出息，連兩千塊錢的房子都不敢住，怎麼還敢來這裡混呢？」肥佬的話讓他無地自容。

　　「免費住也不行啊，太貴了，你還是把這房子退了吧。」

　　「退得了你還用說啊？這房子是租一年的，押金壓著呢，我當然我也不是心疼那點押金……」肥佬見說漏了嘴，故作大方地說：「你先住著，等你找到工作了，穩定了，再還我房租都不遲。」

　　「可我住不起啊，」我說，「再說我一人住這麼大的房子，也太浪費了吧？」

　　「嗯，你這點說的很好，一人住的確浪費，」肥佬說，「所以我替你想好了，將這房子租一半出去，你來做二房東，房租稍微抬高點，你一月的水電費就省下來了。」

　　「這主意不錯，」我說，「客廳、餐廳、廚房，還有那個主臥，我都不要，租給別人，能租多少錢啊？」

　　「就按。

　　「一千五有人住嗎？」

　　「那看你怎麼跟別人說了，再說主臥那還有個大露台呢。」

　　「哦，那怎麼把房子租出去啊。」

　　「到外面貼個招租廣告啊，寫東西不是你強項嗎？」

　　「哦。」

　　「給你個建議，合租只能找未結婚女的，千萬別找男的。」

　　「為什麼啊？」

　　「以你這樣的性格，找個男的合租不是被欺負嗎？再說男的合租，你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不安全。女的好啊，不怕她欺負你，家裡衛生也搞得好，沒準你們還能發展出一點同居友情啊，哈哈哈！」肥佬大笑道。

　　他這建議倒還不錯，跟女人合租肯定比男人省事省心一些，反正到時候各進各門，互不干擾。

　　「要是一千五真能租出去，我就住這裡了，我在白石洲那破房子一月都要六百呢。」我說，「真有人租了，我就讓她交押金，然後把你的押金贖出來，如果沒人租，那我就不住這了。」

　　「再說再說，」肥佬打著哈哈，「來，現在就寫一張招租啟事。」說著從包裡拿出一張白紙和筆。

第十三章 ：時來運轉

　　雪飛鴻稍作醞釀，便寫了一則招租啟事：電梯房頂樓出租現有兩房兩廳的主臥出租，客廳、餐廳、廚房、露台均打包一併出租，水電齊全，傢俱自備，租金面議，僅限未婚女子合租（有正當職業者）。地點：小雞10弄308號14樓。電話……」

　　肥佬一看，連說：「不行不行，毫無吸引力，這年頭平平淡淡的東西誰看啊？」說著重新扯了一張紙，另寫了一份啟事：大學生帥男誠徵異性合租本帥哥現有兩房兩廳的主臥出租，客廳、餐廳、廚房、露台一併打包出租，水電齊全，傢俱自備，租金低於一千五免談，非未婚女子（有正當職業者）免談，和男友同居的女子免談，最低需住滿半年。地點：小雞10弄308號14樓。電話：。（誠則約見，非女，勿擾。）

　　「這怎麼行啊？我又不是徵婚，人家管你帥不帥幹嗎？再說條件這麼苛刻，誰會來租啊？」

　　「放心，保證有人租，就衝你敢自稱大帥哥，那些女人個個排隊來看房，順便看看大帥哥長什麼樣。」

　　「我靠！你這不是讓我出醜嗎？」

　　「哈哈，這年頭幹什麼都得出奇招，哈哈。」說著肥佬得意地拿著《招租啟事》下去貼到樓下去了。雪飛鴻也只能徒呼奈何。

　　雪飛鴻發現自從和李鳳靈一日一夜之後，童子身一破，霉運為之煙消雲散，狗屎運便接踵而來。剛準備在報社刊登畢業證遺失啟事，結果有個環衛工人給他電話，說在一個垃圾桶裡發現了了他的身份證畢業證以及簡歷若干，按照慣例，他給她一百塊。此前一直聯繫不上一個熟人，但從李鳳靈那裡一回來，又聯繫到了肥佬；此前簡歷像發傳單一樣發出去，硬是得不到一個面試通知，但那日回來在網上一發簡歷，竟然同時有三個公司讓他去面試。他選擇了最近的那家公司去面試。

　　心情好了，人也格外地精神自信，面試的女主管雖然沒當場拍板，但眼睛始終含有笑意地盯著他看，他知道有戲。果然，還沒等他回到出租屋，那邊就來電話，讓他週一去上班，月薪2200元，有社保、中餐補助、防暑降溫費等基本福利。他興奮地恨不能馬上將李鳳靈叫來與她舉杯相慶，連台詞都想好了：李鳳靈，你真是我的貴人啊，我要是皇帝，就封你為第一貴人。但拿起手機他才想起，當天並沒有把李鳳靈的手機號記下來，心中一陣刺痛。

　　好事還沒算完，緊接著肥佬那邊房子招租也有消息了，有個自稱姓汪的女人約好下午要來看房。他心裡竊喜，只要看得順眼的，哪怕便宜一點租給她都可以，反正現在有工作了，六七百一月的房子還是租得起的。

　　下午他早早地到了小雞村，房鑰匙肥佬已經給他了，他特意將房子裡裡外外打掃了一番，恭候房子的女主人。

　　突然聽到了緊促的門鈴聲，開門一看，是個長得還不錯的年輕女子，只是眉頭緊蹙，見了他還頗是意外。

　　「你是汪小姐？」他禮貌地問。

　　「什麼汪小姐啊？」那女子瞪了他一眼，堂而皇之飄然入室，一進去四處搜查，兩個房間包括露台洗手間廚房全部搜視一番。

　　「小姐你找誰？」她那舉動像是雪飛鴻走錯了房間一樣。

　　「肥佬呢？」女子一副質問的口吻。

　　「肥佬他……」話出一半，雪飛鴻猛地想起肥佬曾交代，如果有人來找他的話，就說根本不認識他，否則他有脫不了一身的麻煩，看來這女子就是來找麻煩的，雪飛鴻趕緊改口：「……我不認識。」

　　女子凌厲的目光盯得我渾身不自在：「你真不認識？」

　　「不認識，我不知道你說的肥佬是誰。」

　　「那你怎麼會有這房子鑰匙？」

　　「房東給我的，我租了這房子……」

　　「放屁！」雪飛鴻真沒想到她那張美麗的嘴會說出這麼粗俗的話來，「老娘問房東了，肥佬根本沒退房。」

　　「你怎麼罵人啊？長得挺好的人，說話怎麼這樣呢？」他忍不住奚落。

　　那女子鄙視的眼光上下打量他一番，鼻子直冒冷氣：「呵，你就是那個帥哥大學生啊？」

　　雪飛鴻的臉臊得直髮燙，暗暗責怪肥佬出的餿主意，貼那麼一張招租啟事。

　　「老娘當年也是大學生，公關文秘專業的。」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

　　「我才沒工夫跟你扯別的，」她很無禮地用一根指頭戳我，「肥佬在哪裡？」

第十四章 ：林小琴

　　「我不認識他。」我冷冷地回應。

　　「你還裝是吧？」那女子從包裡抽出一張《招租啟事》，正是肥佬寫的那張，「這是肥佬寫的，他的字化成灰我都認得，你不認識他，他會幫你寫這個？」

　　「我不知道他在哪裡，」見瞞不過去，我只好說，「我和他是好多年沒見面的同學，他見我沒房住，就暫時將房子給我住。」

　　「王八蛋，」雪飛鴻不知道她是罵他還是罵肥佬，「這房子此前是他租給我住的，玩完老娘就跑了。」

　　這種開口閉口自稱老子的說話方式，在武漢時他見識了不少，但一個女人，尤其是長得還不錯的女人這樣說話實在讓人很點頭大。

　　「你找他幹什麼？」雪飛鴻忍不住問。

　　「找他還錢！」

　　「什麼錢啊……」

　　「老娘的賣身錢！」

　　「什麼？」雪飛鴻以為聽錯了，這年代哪有什麼賣身錢呢？

　　「那王八蛋玩了老娘三年，把老娘當接客的啊？」那女子越說越激動，最後竟哭起來，「就算是接客的，老娘也得一夜一夜跟他算過夜費。」

　　雪飛鴻總算明白了，這女子很可能是肥佬包的「二奶」，想甩掉但又不跟別人算清楚帳，肥佬是典型的生意人，把錢看得比命還重，做什麼事情都會反覆算計，吃不得半點虧。但這女的貌似也不那麼好惹，難怪肥佬也只能躲起來。

　　女人一哭，雪飛鴻就會手足無措，尤其是在這屋子裡，孤男寡女的，她衝著他哭，被人看見肯定以為他在欺負她。他說：「我真不知道他在哪裡，要不你留個電話，他下次來了，我讓他給你電話。」

　　「留個屁啊？」那女子邊抹眼淚邊罵，「他的電話換了，老娘的電話又沒換，他躲起來根本不會給我打電話。」

　　「那我也沒辦法了。」

　　「把他手機號告訴我。」

　　「我不知道……」我為難地說，「告訴你也沒用啊，他既然想躲著你，你的電話也不會接的。」

　　「你跟他是中學同學是吧？」

　　「高中的。」

　　「那你一定知道他老家住哪，你帶我去，老娘去找他媽說理去。」

　　雪飛鴻傻眼了，真沒想到還有這麼厲害的女人，連忙說：「我不知道，我和他根本不在一個市，我從沒去過他家。」其實他去過他家，當年他媽是販雞子的，他爸不務正業，成天踩著三輪車替人做個零時活，但大部分時間跟一幫人湊在大樹下「斗地主」。

　　「哼，」那女子冷哼一聲，眼淚未乾，但已恢復了此前的冷漠，「你告訴他，老娘不會這麼算了的，想這樣甩了老娘，不可能。」女子說完頭一甩，氣沖沖地摔門而去。

　　雪飛鴻趕緊給肥佬撥了個電話，將剛才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他聽完也大罵：「林小琴這臭娘們，竟然威脅老子，還要去我老家找我算賬。」

　　雪飛鴻說：「誰讓你找上這樣的女人呢？你算是自作自受。」

　　「md，誰知道她是這樣的貨色啊，還大學生呢？比農村潑婦還厲害。」肥佬在電話那頭罵不迭地，「老子為她付出夠多了，每個月從我這裡拿的錢，比現在很多大學生薪水還高，老子要是拿這些錢去找，早就和皇帝一樣三宮六院，天天入洞房、夜夜做新郎了，tmd還不知足，今天讓我帶她去香港，明天又說給她買車，後天又說給她買房，當老子是開銀行的啊。」

　　雪飛鴻自然知道沒有肥佬說的那麼誇張，他肯定是許諾的多，做到的少，才讓那女子覺得三年來竹籃打水一場空，才那樣憤怒的。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包一個呢？你在這裡，天天入洞房，夜夜做新郎多好。」他忍不住嘲諷他。

　　「老子不也是趕個時髦嘛，看那些香港人台灣人包小蜜，於是也想嘗試嘗試。」肥佬罵道：「林小琴那當時高職院剛畢業，找不到工作，非得跟我談情說愛，說我怎麼年輕有為，說不定是未來的李嘉誠，說她如何如何崇拜我。迷糊湯一下子把我灌倒了。你不知道，我雖然閱女無數，但還沒正而八百談過戀愛，根本不動情為何物啊。老子人長得不帥，家裡又窮，高中時，我喜歡王月，結果她喜歡你；後來我有錢了，女人愛的是我口袋的錢。所以當林小琴信誓旦旦地說崇拜我愛慕我時，我能不動心嗎？老子還真以為女大學生有素質，思想單純，喜歡講感情，不會像臭娘們們那麼愛錢。其實全他媽的純屬虛構，女人是最愛錢的動物，為了錢，連身體都可以出賣，何況什麼狗屁感情。」

第十五章 ：汪莉莉

　　關於女人的問題雪飛鴻實在沒有發言權，他對自己很多事情都沒搞懂，哪裡懂女人。不過肥佬最後那句話倒令他有些觸動：女人真的為了錢什麼都肯出賣嗎？如果不是，為什麼在南方有那麼多年輕女子為了錢甘心為娼為二奶呢？回頭看看生活中的女人們，無論婚前把愛情看得何等神聖，但一旦結婚生子，不也是為了一個錢字一輩子蠅營狗苟嗎？因為錢，女人們常常沒完沒了地嘮叨抱怨；因為錢，曾海誓山盟的夫妻倆反目成仇。我甚至在想，如果賈寶玉成了窮困潦倒、喝粥都要賒賬的曹雪芹，大觀園的姐妹們還會覺得他帥氣可愛滿腹經綸嗎？林妹妹還會愛得他死去活來嗎？莫非被古今中外無數文學家歌頌讚美的愛情，真的是他媽的純屬虛構？

　　雪飛鴻不禁感歎說，「人家是拿青春賭明天，你還以為她是用真情換此生啊？」

　　肥佬卻說：「老子只想瀟灑走一回，有感覺就好好玩，合不來就好聚好散，想用青春買我的明天，不可能！」

　　雪飛鴻發現肥佬和林小琴說話罵人都一個調調，真有點臭味相投，但偏偏現在勢同水火。

　　「可是女人玩不起啊，人家大好青春與你廝混掉了，你卻拍拍屁股走人，她人財兩空，自然不甘罷休。」他倒有點同情那女子了。

　　「你小子知道個屁啊，」肥佬忍不住罵他，「那臭娘們問我要二十萬，三年就想要二十萬，搶啊？二十萬我可以找幾千個，從小雞一直排到市中心去。」

　　「我不管了，你趕快把這件事搞定吧。免得她天天來煩我。」

　　肥佬歎息一聲說：「沒辦法了，看來多少放點血了。」轉而又嬉笑說：「我那房子轉租給你了，乾脆把林小琴也轉給你得了，哈哈。」

　　「我靠，你越來越無恥了。」雪飛鴻不想跟他廢話，把電話掛了。

　　經過剛才那一折騰，雪飛鴻有些猶豫了，猶豫要不要住進來，猶豫要不要招個女人進來合租。萬一碰上林小琴那樣的厲害角色他可應付不了啊。

　　正在思慮中，急促的門鈴又響起。他以為是林小琴捲土重來，有些生氣地開了門，卻見一名穿著深色職業西裝一臉笑意的女子，開口便笑道：「你就是招租廣告裡說的帥哥大學生吧？」

　　從聲音雪飛鴻便聽出了她就是說要下午來看房的汪小姐，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你就是汪小姐吧？請進。」

　　「是的，我叫汪莉莉。」汪小姐主動伸出了手。

　　「我叫雪飛鴻。」雪飛鴻輕輕地握了下手，竟小小地激動了一下。

　　汪莉莉很優雅地步入客廳，雪飛鴻這才發現她的身材好得要爆掉，如此豪放誇張的身材，卻偏偏長著一張婉約精緻的臉蛋，就好比葉子楣的身上長著林嘉欣的臉蛋。

　　汪莉莉將房子巡視了一遍，點頭說：「這房子不錯，尤其是那個大露台，晚上可以坐在那裡吹著風看星星，看這城市的燈火，不錯，我租了。」

　　「這房租可有點貴呢。」我這人最不善和人談生意，凡是愛替對方著想。

　　「我知道，一千五是吧，是有點貴，但我喜歡這，而且看你也是個挺好的人，人又帥又老實，與你同居比較放心……」

　　「是同租，呵呵。」雪飛鴻笑著糾正她的口誤。

　　「同居一屋，各進各門。」汪莉莉也笑了，「對了，就按照你寫的，客廳、餐廳、廚房、露台，全都打包租給我？」

　　「那當然。」他說，「不過我想聲明一點，這裡不准住一家子人，比如男友啊，老公啊，小孩，老人……我這人你知道，如果一家子人住進來，我就成了多餘的了，而且太吵，我不習慣……」

　　「你看我像有老公孩子的嗎？」汪莉莉笑著問他。

　　「我不知道，女人的年齡是看不出來的，也不能亂猜。」雪飛鴻笑說。

　　「你真會說話啊，」汪莉莉笑道，「我應該比你大幾歲，以後你就叫我莉莉姐好了。」

　　「莉莉姐？」他不禁想起來李夢桃，女人怎麼都喜歡男人叫她姐呢。

　　「我什麼時候可以搬進來？」

　　「把押金交了，隨時都可以搬進來的。」

　　「行，那我們就這麼定了？」

　　「是的。」

第十六章 ：超級合租客

　　房東太太到底還是良心發現，退了雪飛鴻一百塊押金，然後很不客氣很不滿意地沒收了剩下的五百塊。住了十天，付了五百塊，都可以每天住招待所了。但這就是綠城，自有它的社會規則，出來混，遲早要適應的。

　　能收回一百算一百，待會還要去舊貨市場再淘些床、衣櫃等傢俱來，肥佬此前的傢俱全被林小琴賣掉了，連個板凳都沒留下，林小琴也真夠黑的。

　　待雪飛鴻搬進小雞那套出租屋時，汪莉莉早就搬進去了，客廳、餐廳、廚房，擺放的都是她的東西，什麼冰箱、彩電、沙發、空調、電腦、桌椅、炊具、熱水器……一應俱全。雪飛鴻一進去，頓時感受到濃郁的家的溫馨。

　　不過奇怪的是，主臥裡有張大床，客廳裡也擺了張大床，莫非她真的是一家子住進來了？

　　正在疑惑之際，汪莉莉開門進來了，手裡提著兩袋子西瓜葡萄，後面還跟著三個女子。

　　四人進來後，一個個笑靨如花地看著他。汪莉莉很高興地為他們引薦認識。那個年齡稍大、話最多的女孩叫霍玉玲，說她大，其實也和他差不多，才二十二歲，秀髮垂肩，顯得十分成熟，凹凸有致的身材，都快趕上汪莉莉了，不細看，還真有點像色裡面的serena。

　　另一個女孩最小，才滿十九歲，一臉的稚氣，說話奶聲奶氣，卻一頭卷髮，裝扮得特別嫵媚；身材修長，將近一米七的個頭，偏偏穿個牛仔短褲，無袖露臍短衣，更加顯得身如模特。她叫范小菲。

　　最後一個女孩他一見頓時嚇了一跳：怎麼這麼像他妹妹桂芳啊？那女孩叫陳小鳳，今年二十歲，卻跟他妹妹音容笑貌十分相似，同樣文文靜靜，欲說還羞，皮膚光潔，一笑起來兩隻眼睛就像閃爍的星星。不過太過文靜，遠不及妹妹那樣青春朝氣、英姿勃勃。

　　雖然他對她們幾人的初次印象還不錯，但想到要和四個女人同居一屋就有點頭大，想想在家裡，妹妹和母親兩個人的呱噪都讓他受不了，如今四個女人在一個屋子裡天天嘮嘮叨叨，他還不得神經衰弱啊。當下有點不客氣地說：「汪小姐，怎麼這麼多人啊？她們都是你親戚嗎？」

　　汪莉莉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我應該事先跟你說說的，她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我把她們當妹妹一樣看待。」

　　霍玉玲倒是不客氣地反問我：「你當時又沒說不准住這麼多人，再說客廳餐廳我們都花錢租下來了。」

　　「我也沒想到你們租了客廳是住人的啊。」他說。

　　「客廳租了不住人，我們幹嘛租啊？」霍玉玲伶牙俐齒，說話像放機關鎗。

　　「住人是沒問題，我只是沒想到你們住這麼多人。」

　　「你又沒說不准住這麼多人。」問題又被她繞回去了。

　　「我這人比較怕吵，你們這多人……」

　　「你憑什麼斷定我們會很吵啊？」霍玉玲不依不饒。

　　「三個女人一台戲嘛，何況四個女人，我們老家有句話：有雞的地方屎多，有女人的地方話多。」他想開個玩笑緩和下氣氛。

　　誰知霍玉玲馬上臉變了顏色，杏眼圓睜：「你在拐了彎罵我們是雞？」

　　「沒……沒有，我只是打個比方……」雪飛鴻轉而求助汪莉莉，「汪小姐，你看你這好妹妹脾氣還不小啊。」

　　「不准叫我們小姐小姐的，難聽死了。」霍玉玲又說。

　　汪莉莉忙打圓場，「好了好了，玉玲你別得理不饒人，我們這裡面就你話多，雪飛鴻是個讀書人，喜歡安靜，你以後也別老咋咋呼呼。」

　　「這樣啊，」霍玉玲拍了雪飛鴻一下，表面上是道歉，實則是奚落：「不好意思，讀書人，我們都是俗人，說話比較直，還希望你這個讀書人別見怪。」

　　「雖然你這道歉跟罵人差不多，但我接受了。」他也笑了，對這種女孩不能跟她硬碰硬，得見好就收。

　　「誰要跟你道歉啊？看你是個斯文人，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而已。」霍玉玲似乎從不願比別人少說一句話。汪莉莉也只能與他相視搖頭苦笑。

第十七章 ：家有四女

　　「你們在哪裡上班啊？」他岔開話題問。

　　「都在這附近。」汪莉莉回答說。

　　「能不能說說你們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不能，就不告訴你。」才見面不久，霍玉玲就喜歡和他唱對台戲了。

　　「不說拉倒！」

　　「我們是為人民服務。」汪莉莉打趣說。

　　「你們覺悟還這麼高啊，不入黨可惜了。」雪飛鴻笑說。

　　「黨員能跟我們比嗎？他們是全心全意被人民服務，我們是為人民服務。」汪莉莉開起玩笑來不動聲色。

　　雪飛鴻半天才反應過來，「全心全意」也只是用「心意」為人民服務，而「為人民服務」只是在用實際行動呢。

　　「那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啊？」旁邊的范小菲忍不住問。

　　可雪飛鴻那工作實在不值一提，只好打個馬虎眼：「你們是為人民服務，我是為老闆服務。」

　　「那你們老闆一定是女的，你是她小蜜？」霍玉玲說話沒心沒肺氣死人，卻引得大伙大笑。

　　陳小鳳一直聽我們說而始終不發一言，我忍不住問她：「你也是和她們一樣，為人民服務的好孩子？」

　　陳小鳳臉微微一紅，淡淡地吐出幾個字「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雪飛鴻渾身一震，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霍玉玲說了一大堆廢話，遠不及她淡淡地幾個字讓人鎮服。

　　雪飛鴻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最後說：「你很像我妹妹。」

　　霍玉玲連連擺手把他們的目光「斬斷」，「打住打住，剛見面就開始**了啊？還學電影裡找這種俗套的借口。」

　　「受不了你，」雪飛鴻說，「她真的有點像我妹妹，我妹妹明年就高中畢業了。」

　　汪莉莉說：「小鳳也是高中畢業呢，是我們這裡的才女，她都考上大學了，因為家裡窮，沒去上……」

　　「莉莉姐別說了，老說這些幹什麼哦。」范小菲表情複雜地止住汪莉莉繼續說下去，從此雪飛鴻也更加對陳小鳳刮目相看。

　　事實正如雪飛鴻所擔心的那樣，女人們在一起，就算再文靜的女孩也會變得嘰嘰喳喳，何況這屋子裡還有個整天咋咋呼呼的霍玉玲。四個女人，各有各的特點和愛好，汪莉莉喜歡打麻將，動不動就動員她們搓麻將，稀里嘩啦，一鬧就是半夜。

　　霍玉玲動靜大，聽歌看電視都必須聲音大大的，再溫柔的歌曲，到了她嘴裡，都是清一色的女高音，不管她走到客廳廚房洗手間，都會把東西弄得砰砰響。范小菲喜歡臭美，三分鐘不照鏡子就悶得慌，不是整理衣裝，就是擺弄頭髮，要麼就是清理臉上的粉刺。

　　雪飛鴻一次半夜去上廁所，發現她還在對著鏡子擺弄頭髮，嚇得他還以為見了聊齋女鬼。

　　陳小鳳最文靜，卻喜歡玩電腦，辟里啪啦鍵盤要敲到十二點。最受不了的是，她們還特別喜歡大聲地笑，看電視也笑，上網聊天也笑，吃飯時也笑，看到雪飛鴻一臉怒色地出來，她們也笑……雪飛鴻實在不明白，難道每天真的有那麼多事情值得她們好笑的？

　　雪飛鴻真有點後悔跟幾個女人住在一起，女人們總有說不完的家長裡短、雞毛蒜皮、針頭線腦的事情。本想下班想圖個清淨好好放鬆下，她們卻總鬧得不得安寧，一個個像商量好了的來找他，時而是這個電腦遭病毒了，時而是那個手機不能發彩信了，時而是煤氣灶點不著了，時而是洗衣機不轉了……以前常常羨慕大觀園裡的賈寶玉，現在才明白一群女人在身邊，實在有著說不出的幸福煩惱，再說賈寶玉被大觀園的女子供著、捧著、慣著、順著，而他卻要處處依著她們，還得免費做她們的水電工、修理工、清潔工、搬運苦力。

　　可是話說回來，她們對雪飛鴻也是相當不錯，他從沒交伙食費，但晚餐總少不了他的那份，每天的水果零食從來不少，掃地洗碗的活從來不用他插手，還偷偷幫他疊被洗衣服，甚至將他的內褲也洗了，他問她們誰洗的？她們都笑而不語。

　　追問之下，霍玉玲才有點酸溜溜地說：「還能有誰啊？自然是我們心靈手巧的小鳳妹妹了，而且還是手洗的呢。」

　　陳小鳳羞得連脖子都紅了，氣得用筷子要打霍玉玲，並說：「你不也洗過一次嘛……」

第十八章 ：情由心生

　　霍玉玲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故作無事地說：「我都是隨便洗洗，丟在桶裡，用腳踩踩，然後用水沖沖……」

　　「我暈啊，」雪飛鴻被氣壞了，「你竟然用腳踩我內褲啊？萬一你有香港腳怎麼辦？」

　　「呸！」霍玉玲故作生氣地，「我還有無影腳呢，一腳把你踢成東方不敗。」

　　「什麼意思？」

　　「就是把你踢成太監唄，這都不知道，笨！」范小菲說。說完她們四人又肆意地大笑。

　　雪飛鴻每天上班走得早，等他出門時，她們才磨磨蹭蹭地起來，她們是典型的夜貓子，晚上精神特好，白天總是昏昏欲睡的樣子。他不知道她們白天上班怎麼混過來的。她們在附近上班，不用像他一樣每天要擠公交上下班，所以他比她們走得早，下班也晚，等他回來時，她們也早就到家了，飯都快做好了。不過汪莉莉經常比他回的晚，有時候晚上說還要去公司。但她早上也出門晚，他只有一次與汪莉莉一同出門上班，還在外面一起吃了早餐。看她一身職業西裝，他猜她是酒店工作的。

　　她說：你怎麼知道？

　　安說：自第一眼見到你，我就覺得你像大酒店的大堂經理。

　　汪莉莉笑笑：你猜對了，不過只是副經理。

　　都說女人貪吃貪玩，但他沒見過像她們那樣貪吃貪玩的，有時晚上十一點了，她們還要換上性感著裝出去吃夜宵，往往吃到一兩點才回來。那時他早就在睡夢中想他的夢中女郎或者李玉鳳去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有幸福有煩惱地過著，漸漸地雪飛鴻也習慣了她們的嘰嘰喳喳、咋咋呼呼、嘻嘻笑笑，偶爾下班了見不到她們，還真有點不習慣。

　　有次雪飛鴻下班回來，沒見她們，剛好是週五晚上，第二天不用上班，他便去超市買了菜，對著菜譜很用心地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想給她們一個意外驚喜，結果等到十點多還不見她們回來，打電話一個個都不接，好不容易陳小鳳回了一條短信，說是加班。他氣呼呼地什麼也沒吃就瘋狂地上網玩遊戲。正玩得意興闌珊時，她們回來了，他連忙切斷電源，故作可憐兮兮地睡在沙發上。

　　看到滿座子的飯菜，她們驚喜失聲。陳小鳳說：「碗筷擺得整齊，飯菜都沒動，他不會一直在等我們，自己都沒吃吧？」

　　「這傻瓜，這麼晚了，我們肯定已經在外面吃了嘛，還非得等我們回來。」汪莉莉嗔怪說。

　　「看來他並不討厭我們嘛，」范小菲說，「我還一直以為他不喜歡我們，想趕我們走呢。」

　　霍玉玲突然跑過來，抱著我的額頭啪嘰有聲地親了一口，還親熱地說：「我的乖乖，你真乖，好愛你……」

　　汪莉莉她們頓時笑了，雪飛鴻怕她們尷尬，只好佯裝熟睡。

　　范小菲卻諷刺她：「喜歡人家又不敢對他表白，有本事等他醒了還親他！」

　　「我就喜歡他睡著了親他，氣死你個小妖精，有本事你也親他。」霍玉玲說。

　　「你親過的東西我嫌髒，待會我把你親他的事說出來。」范小菲說。

　　「你敢，」霍玉玲撲過去，「你要是敢說，我就剝了你這個小妖精。」說著兩人嬉笑擰做一團。

　　霍玉玲喜歡我？雪飛鴻心裡一怔，這小妮子整天與我作對唱反調，怎麼會喜歡我呢？聽她們剛才說的，她似乎不止一次地趁我睡著了親我。原來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越跟我吵，背地卻越喜歡我，真沒想到霍玉玲看似沒心沒肺地，其實還挺有心啊。

　　汪莉莉突然坐在我旁邊，拍拍我的腿說：「別裝了，起來吃飯吧。」被她識破，雪飛鴻只好爬起來，故作剛睡醒的樣子，卻發現霍玉玲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臉色羞紅。

　　如果當你知道身邊有人在暗戀你時，你會情不自禁地會彼此多一份關注，兩人相見也總是心照不宣地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覺，這樣一來二去很容易成了「劉備招親——弄假成真」。雪飛鴻起初並不喜歡霍玉玲，更喜歡陳小鳳多一點，但她太像他妹妹，因此總對她刻意迴避，敬而遠之。自從那一回之後，我發現霍玉玲並非那麼討厭，相反青春活潑搞笑搞怪，從不忸怩作態，就是那小小的潑辣勁也很有點湖南小辣椒的勁道。

第十九章 ：生病回家

　　漸漸地他也習慣了並融入了她們的生活，和她們一起看肥皂劇，一起玩電腦、打麻將，一起嬉笑打鬧。混熟了之後，她們也越發放肆，有時學港台腔嗲聲嗲氣地叫我「雪飛鴻哥哥」，有時候又學清宮劇叫我「雪飛鴻，過來伺候哀家」。

　　更要命的是她們幾個常常穿個睡衣就在他的面前飄來飄去，一到沙發上就橫七豎八地躺著糾纏在一起，毫不介意春光大瀉。尤其是那個范小菲，人小鬼大，常常在汪莉莉她們的授意下作弄我，一次她在洗手間沖涼，突然大叫，我以為出事了，想也沒想衝進去，她卻對我傻笑說：「忘了拿毛巾了」。而汪莉莉她們藉機追打我：「色鬼，色狼，連小菲菲都不放過。」她們還故意將內衣褲藏到他的枕頭下，然後藉故無意中發現，於是這幫瘋女人瘋狂地貶低他：「色鬼，變態狂，連沒洗的小褲褲都被你藏起來了！」

　　雖然雪飛鴻已不是童男，但對她們始終保持君子風範，發乎情止乎禮，絕不借她們的瘋癲嬉鬧而趁機揩油。如果他想揩油的話，那手上絕對比殺豬佬的油水還多。

　　雪飛鴻常常被她們弄得哭笑不得，有時正色警告她們，她們看他認真的樣子越發好笑，完全不把他當回事。女人啊，莫非真如孔夫子說的那樣：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雖然她們都是高中或初中畢業的小女生，但他得承認她們比大學裡很多女生漂亮可愛，他甚至想，如果她們也上了大學的話，會不會還能這樣清純可愛呢？有時他也問自己，我願意找這樣的女生做女朋友嗎？如果我沒上大學，這樣漂亮可愛的女生喜歡我，別人肯定說我艷福不淺。但上了兩年大學後，便自我感覺良好地高人一等，連初中高中畢業的小妹都有點看不上了。對於他這種世俗醜陋的心理，他自己都很是鄙視。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她們呢？她們比我小，卻出來賺錢好兩年了，現在每個月收入比我還高呢。

　　說到收入，雪飛鴻不禁一怔，她們到底是做什麼的啊？每月怎麼有那麼多錢買衣服買零食？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陳小鳳的話漂浮在耳邊。這幾個瘋丫頭，你們到底是行的什麼好事呢？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霍玉玲她們的所謂「好事」終於被雪飛鴻發現了，但他寧願永遠都沒發現。

　　那天雪飛鴻有些感冒，實在堅持不了，中午便請假回家了。到家後，她們都不在，看來是上班去了，他吃了點藥，將自己反鎖在房裡，倒頭便睡。

　　睡到下午三點，他才頭昏沉沉地起來，聽到客廳裡有嬉笑聲。看來霍玉玲她們回來了，但怎麼這麼早回來了？他也沒細想，躺在床上，頭痛得睡不著。

　　突然客廳中傳出了男人的聲音，他頓時一個激靈，這些小妮子不會把男朋友帶回來了吧？他反覆強調過，絕對不允許帶男朋友男同事進屋的，她們怎麼能背著他這樣做？

　　雪飛鴻爬起來，輕輕開了門，他的房間與客廳隔著一條走道，所以他躲在內牆玄關處，她們留意不到他，再說她們肯定認為他還在公司上班呢。

　　事實證明他是虛驚一場，范小菲正在電腦旁與人視頻聊天，那個男人的聲音，是電腦裡傳出了的聊天語音。看來這小妮子在外面已經有男朋友，難怪老是把qq掛在網上。

　　雪飛鴻正想轉身回到房間，突然范小菲的話讓我嚇了一跳：「……你不要服務，又想免費看老娘，想得美！」

　　雪飛鴻正在想她談的是什麼服務，電腦裡傳出的男聲說：「我不看看貨怎麼要啊？」

　　范小菲想了想，說：「好吧，便宜你一下。」說完竟然放下話麥，將短小的上衣摟起來。

　　雪飛鴻驚呆了，這小妮子怎麼這麼大膽，大白天地跟男朋友這樣**？但接下來的事情讓雪飛鴻更加震驚，電腦裡男聲厚顏無恥地說：「太小，還有沒有大一點啊？」

　　「靠，」范小菲憤然放下衣服，衝著霍玉玲嚷道：「玉玲，你給這爛人看看。」

　　霍玉玲正在看電視，沒好氣地說：「讓他回家看他老娘的。」

　　「快點，」范小菲不耐煩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