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一路青雲 作者:夏言冰(連載中)

 
Babcorn 2018-2-8 18:10:18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15 346069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21:57
第一千一百一十一章 交鋒

    這一次包飛揚到東湖公安分局去了一趟,竟然讓東湖公安分局副局長邢洪林親自出面舉辦酒宴,討論自己公司的案子,這讓王振興也不由產生一絲新的希望,覺得這一次說不定事情真的能夠解決。

    放下電話,王振興按耐不住內心的興奮,提前來到水岸麗宮。讓王振興吃驚的是,他竟然在水岸麗宮的門口撞到了邢洪林。

    邢洪林當時正站在門口做出一副歡迎貴賓的模樣,卻沒有想到竟然會見到王振興。

    望著王振興,邢洪林臉上的肌肉不由抽搐了兩下,目光陰沉地盯著王振興看了兩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呵呵,王老闆,消息挺靈通的嘛!這麼快就過來了?」

    邢洪林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起來異常難看,不過他這樣的態度,看在王振興的眼中也已經是十分意外,他連忙笑了笑,跟邢洪林打了個招呼:「邢局長,您好,是包主任通知我過來的。」

    聽說是包飛揚通知王振興過來的,邢洪林勉強點了點頭。雖然說他內心一萬個不願意,恨不得將王振興抓起來,關到局子裡狠狠虐一頓,但此刻也不得不克制,儘量讓自己的態度和緩一點,畢竟他還沒有弄清楚王振興與包飛揚的關係,等會兒要說服包飛揚,就不能夠讓王振興在其中起到反作用。

    邢洪林也知道這個問題會很困難,畢竟涉及到五六百萬的財物,王振興鬧了那麼多年,現在又找到包飛揚來出面,肯定不會輕易放棄。

    盯著王振興看了一陣,邢洪林冷冷地笑了笑:「王老闆,現在在哪裡發財啊。聽說你要到海州投資一個大項目?」

    面對邢洪林,王振興內心滿腔忿恨,正是這個傢伙。當年讓自己的公司陷入了絕境,如日中天的事業遭到徹底毀滅。而為了要回那些被扣押的五六百萬元財物,王振興也多次遭到邢洪林的羞辱,哪怕王振興這些年修身養性,看開了很多事情,此刻也是忍不住內心的忿恨。

    可是內心再充滿憤恨又有何用?自己不過是一介屁民,怎麼可能與邢洪林這個手握實權的分局副局長來斗呢?

    強忍著內心的憤怒,王振興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邢局長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王某現在身無分文,還欠著別人一屁股債,哪裡還能投資什麼項目。」

    邢洪林冷冷地掃了王振興一眼,說道:「哦,這樣啊,那我怎麼聽說你要在海州投資一個大項目,還說你因為當年的振興建築公司事情,所以很擔心海州的經濟環境?王振興啊,你要是正當做生意,有什麼好擔心的?話又說回來。你王振興可是有前科的,要是還幹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情,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數罪並罰,那是要罪加一等的。」

    聽到邢洪林竟然還再威脅自己,王振興在也忍不住內心的憤怒,他臉色不由得一沉,怒聲爭辯道:「邢局長,我王某人有前科?那王某倒是要問問,王某倒是干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你們調查了七八年,到底調查出了什麼?」

    邢洪林見王振興不知道收斂。還敢質問自己,不由得冷哼一聲:「王振興。你做過的事情你自己知道,我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你要是識相,還是自己交代的好,否則等待你的必將是國法的嚴懲。」

    邢洪林這幾句話說得義正辭嚴,只是在王振興看來,這正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自己如果真的有什麼罪責,以邢洪林的卑鄙做派,還不早把自己關起來了?

    「邢局長,既然你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那你今天倒是給我說一說,我究竟犯了哪些罪?」王振興犟勁上來,目光緊逼著邢洪林。

    「看什麼看,你犯什麼罪,自己不清楚嗎?」邢洪林沒有想到王振興竟然敢挑釁自己的尊嚴,他猛地瞪過來,沖王振興厲聲喝道:「王振興,我告訴你群英三國全文閱讀!不要以為你找人說情就有用,國有國法,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那也不能夠枉法。」

    饒是王振興這些年修身養性,也讓邢洪林這一番顛倒黑白的表現氣得渾身發抖,他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在地。

    就在這時候,只聽見身後有人拍了兩下手掌,朗聲說道:「邢局長說得好,遵紀守法,這是我們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尤其尤其是對黨員干部,以及執法者來說,更是要時刻牢記著這一點,千萬不要知法犯法,徇私枉法!」

    聽到有人竟然敢諷刺自己,邢洪林不由得大怒。他扭頭看了過去,想看看是誰吃了雄心豹子膽,竟然敢對他堂堂的東湖分局副局長大放厥詞。只見一個面目清秀、氣度不凡的年輕人步履穩健地向他走了過來。

    「你是誰?」邢洪林不由得面色一沉。

    包飛揚走上來,一邊打量邢洪林,一邊向對方伸出手掌:「邢局長吧?你好,我是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的包飛揚。」

    雖然邢洪林已經知道包飛揚很年輕,可是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年輕人,邢洪林還是嚇了一跳。他連忙堆出滿臉笑容,伸出雙手跟包飛揚握了握手,態度十分熱絡:「包主任,你好,我就是邢洪林。」

    別看邢洪林在趙成葉面前表現得十分強硬,而且也不願意在海州振興建築公司一案上進行妥協,但是他也知道包飛揚的背景,不願意真的得罪包飛揚,所以才會出面邀請包飛揚吃飯。

    此時見包飛揚過來,邢洪林馬上擠出笑容,態度變得截然不同。

    包飛揚點了點頭,伸手指著王振興對邢洪林說道:「邢局長,你不是要和我談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嗎?所以我就把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王總經理這個當事人請了過來,邢局長你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包主任說的是哪裡話啊?」邢洪林哈哈大笑道,「我本來正打算派人去通知王老闆過來,你這樣安排,可替我省了不少事情呢!」

    「呵呵。那還真是巧啊!」包飛揚一笑,伸手拉著王振興的胳膊說道,「王總。咱們就別站在門口了,跟著邢局長到裡面說話吧!」

    「對對對。裡面請!」邢洪林連忙做個手勢,把包飛揚和王振興往裡面讓。

    到了裡面豪華包間,包飛揚看到裡面還坐著一位三十七八歲的中年人,聽了邢洪林的介紹,包飛揚這才知道,除了自己,邢洪林還請了鳳湖市公安局經偵處副處長黃耀民。由於鳳湖市是副省級城市,黃耀民這個副處長也是實打實的正處級幹部。而且包飛揚也打聽過海州振興建築公司案件的背景。知道這個黃耀民當初他曾在鳳湖市東湖公安分局任職,當年邢洪林偵辦海州振興建築公司一案時,黃耀民就是鳳湖市東湖公安分局分管經偵工作的副局長。

    「包主任真是年輕有為啊,早就聽說包主任是全省最年輕的正處級地方一把手,沒想到你看起來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年輕。」面對包飛揚,黃耀民臉上堆著笑容,心裡卻也有些發怵,畢竟包飛揚的履歷太輝煌了,不能不讓人猜想包飛揚後面會不會有什麼讓人吃驚的背景。要不是海州振興建築公司案跟自己有關,自己就是想不摻合都不行的話。黃耀民還真的不願意來水岸麗宮來見包飛揚。

    包飛揚笑著說道:「黃處,以後千萬不要再說什麼全省最年輕的正處級一把手,因為這句話。我身上可真是壓力山大,你再說這個,我就真的什麼都吃不下了。」

    「壓力山大?」黃耀民微微一愣,旋即大笑道:「哈哈,亞歷山大,好好好,那咱們不說這個。」

    黃耀民說著,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包飛揚的碗裡:「包主任。你嘗嘗這個,野生的大江刀魚。可是咱們大江的魁寶。」

    黃耀民和邢洪林並沒有急著提起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倒是包飛揚沒心思和他們弄這些彎彎繞韓娛之2015全文閱讀。看看過場走的差不多了,端起酒杯向邢洪林請了一下:「邢局長,想必你也知道了,今天我去了一趟鳳湖市東湖公安分局,為的就是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邢局長你今天既然請我過來談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那麼有關這個案子的具體情況,不知道邢局長能不能透露一點?」

    邢洪林略一沉吟,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說辭,笑著說道:「包主任,這個案子的大概情況你應該瞭解的差不多了,至於這些案子一些具體細節,因為還在偵辦當中,限於辦案紀律,我現在還不能隨意透露,這點請包主任你多多理解。」

    「哦?還在偵辦當中?」包飛揚伸手阻止想要開口說話的王振興,衝著邢洪林微微一笑,說道:「據說我瞭解的情況,不過是一個簡單的經濟案件而已,怎麼過了七八年時間,還在偵辦當中?」

    「這個當然有很多特殊的情況了!」邢洪林嘆口氣說道,「說實話,這個案件的複雜程度也超出我們這些辦案人員的意料呢!」

    「是嗎?」包飛揚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問道:「能有多複雜呢?」

    「超乎想像的複雜!」邢洪林歉意地笑了笑:「包主任,咱們先不談這個!今天下午的時候趙局跟我說了海州振興建築公司一案,聽說會影響海州的招商引資工作,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按理說海州振興建築公司這個案子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應該沒有什麼影響才對,除非有人故意散播謠言想要破壞你們海州市招商引資的大好局面,要是真有這種情況,就算我們東湖公安分局管不了,鳳湖市局、甚至咱們省廳也不會容忍這種破壞招商引資的行為存在。」

    說道這裡,邢洪林看了王振興一眼,目光中威脅的意味甚為濃烈。

    黃耀民也知道不能光讓邢洪林唱獨角戲,他也接口說道:「是啊,包主任,為經濟建設服務、為地方經濟發展保駕護航,這是我們公安機關的神聖職責。」

    包飛揚看了看王振興,見他氣得臉色有些發白,顯然是強忍著才沒有發作。

    包飛揚用目光安撫了一下王振興,這才從黃耀民和邢洪林嘆了口氣,正色說道:「不瞞黃處長、邢局長兩位。這可不是有人在故意散佈什麼謠言破壞我們海州大好的招商引資秩序,而是的的確確的因為這個案子影響到了我們海州市正常的招商引資工作。」

    見包飛揚把事情全攬了下來,黃耀民不由得和邢洪林碰了一個眼神。

    包飛揚繼續說道:「我這次來省城,其實就是來找王總討債的,當年海州振興建築公司在我們臨港經濟開發區做工程,還欠我們開發區數百位農民工上百萬的工錢,結果前兩天這些農民工將我堵在工地上,說是生活不下去了,要求政府替他們墊付這些工錢,你們說政府哪裡來的錢給他們?」

    「還有這樣的事情?」邢洪林故作驚訝地問道,「誰欠他們的工錢,他們找誰要去,怎麼能找政府來要呢?這不是胡鬧台嗎?」

    「也不能說是胡鬧台!」包飛揚搖了搖頭,「人民政府的宗旨就是為廣大人民服務。老百姓的工錢被拖欠,找政府部門來幫忙解決,也很正常。」

    邢洪林面色異常難看,心中大罵包飛揚這是純粹是放屁,政府是為人民服務的?真他娘的好笑,政府明明是管老百姓的好不好啊?

    不過他又不能出言反駁包飛揚,只能低頭狠狠喝了一大口悶酒。

    包飛揚可不會去照顧邢洪林的心情,繼續說道:「結果這件事發生以後,消息傳得很快,不但正在跟我們臨港經濟開發區談投資的一些客商開始觀望,甚至那些已經跟我們開發區政府簽訂了投資意向書的投資商也開始觀望起來,甚至有幾家投資商放話說,他們要考慮是不是撕毀和我們開發區政府簽訂好投資協議,撤回要放到我臨港經濟開發區的投資,到其他地方去,你們說我能不著急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21:58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水岸麗宮


  王振興轉頭看了看武前輝:「咦,武老師你不是不相信他能將事情辦成嗎,那我們現在討論這個問題還有什麼意義?」

  武前輝打了個哈哈:「我確實還是有些不大相信,也不知道他跟趙成葉都談了些什麼,趙成葉真會聽他的?或者就算趙成葉聽他的,難道分局其他人也願意聽他的?」

  「那倒未必。」王振興在經濟方面要比武前輝更加敏感:「包飛揚一直說招商引資,他能夠有今天,最重要的也是在招商引資方面做出的成績,要是他將我這件事跟招商引資聯繫起來,東湖分局也確實可能要引起重視。」

  武前輝並沒有馬上領會,他笑著說道:「既然這樣,那你就更應該去海州看一看了,至少也要證明你確實有可能去海州投資啊!」

  「呵呵,武老師你覺得我還有這樣的影響力?」王振興自嘲地笑了笑,雙手背在身後,邁開步子向前走去。

  武前輝愣了愣,然後才意識到王振興剛剛那番話是什麼意思,王振興就算拿回被扣押的那幾百萬,並且全部拿到海州投資,其份量也不足以影響省裡的決策。

  但是王振興作為一個曾經很成功的商人,他的遭遇會有一定的示範性,如果王振興財產被扣押的事情沒有得到妥善解決,很可能會對海州乃至江北省招商引資的工作造成影響,那倒是可以引起省裡的重視。

  這種事情,其實很難說清楚,王振興並沒有刻意宣揚他的事情,因此知道這件事內情的人並不多。但是王振興作為省內曾經最出名的民營企業家之一,他的知名度並不小,要說他這件事對江北省的招商引資環境有多大的負面影響,恐怕也未必。

  但是這樣的話要看從誰的口中說出來,如果是王振興跑過去對東湖分局的人說你們這樣做會讓大家感到顧慮,影響省裡的招商引資工作,東湖分局的人肯定根本不會予以理會。

  包飛揚說出來就不一樣了。包飛揚就是以招商引資成績出色而得到省裡的重視,包飛揚說這件事影響到海州開區的招商引資工作,不要說公安廳,就是省委書記王虹鋒、省長洪錫銘也要重視。畢竟影響一兩個小項目省裡可以不聞不問,但要是影響到大宙重工、鼎峰集團等產業巨頭的投資,那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照這麼說,這一次說不定真的能成?」武前輝想通了這件事以後,頓時興奮起來。他幾步追上王振興,問道。

  王振興擺了擺手,依然不緊不慢地向前踱步:「也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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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湖市東湖區公安分局,常務副局長趙成葉端坐在沙上,微微眯起雙眼,盯著眼前裊裊的青煙,似乎那些煙跡當中藏著什麼案件的線索,讓他全神貫注地投入其中,心無旁騖。

  而在他的對面,東湖區公安分局局長郭廣平臉色陰沉。緊緊皺著眉頭,似乎有什麼事情難以做出決定。

  在郭廣平的另外一側,另一位副局長邢洪林惱火地瞪了趙成葉一眼:「郭局,那個姓包的不過是海州市的一個臨港經濟開區主任,憑什麼對我們鳳湖市東湖公安分局的事情指手畫腳?我覺得我們完全不用理會。」

  聽著邢洪林大牢騷,趙成葉依然端坐在那裡,沒有說話。

  在包飛揚離開以後,趙成葉很快就找到分局局長郭廣平,向他匯報詳細情況,郭廣平聽了以後,又叫來邢洪林一起商量應對的辦法。趙成葉除了開始的時候講述包飛揚到局裡來的情況情況之外,並沒有表任何意見。

  邢洪林在鳳湖市東湖公安分局的資歷和排名都在趙成葉之後,王振興的案子正是邢洪林經手的,如今作為副局長。邢洪林分管的工作就包括經偵。

  與略顯儒雅的趙成葉相比,外形粗獷、性格更加狂暴的邢洪林似乎更像搞刑偵的工作,他一開口就似乎並沒有將包飛揚放在眼裡。

  郭廣平抬起眼簾,瞥了邢洪林一眼,並沒有說話,這時候站在外側的分局辦公室主任陳寶榮連忙笑了笑。說道:「邢局,聽說這個包飛揚可不是一般的基層幹部,連省委王書記、洪省長都曾經多次接見,要是他鬧起來,局裡顏面上恐怕不太好。」

  陳寶榮是東湖分局局長郭廣平的親信,他說出來的話顯然也就是郭廣平想說、但是身為局長卻不方便說的意思。對郭廣平來說,他擔心的顯然也不僅僅是因為這件事情丟了顏面,而是擔心包飛揚利用自己的關係,將這件案子直接捅到省委省政府的領導面前。

  邢洪林冷哼了一聲,不以為然地說道:「包飛揚不過是一個海州的開區主任,就算曾經被省委領導接見,難道省委領導就是他想見就能見到的?就算見到了省委領導,他敢隨意說這件事情嗎?就算他包飛揚不知道進退,不自量力地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省委領導,可是難道他包飛揚說什麼,省裡的領導就會幹什麼?再說了,就算省裡的領導要查這件事,那就查吧,咱們東湖區公安分局按照程序辦案,能有什麼問題?難道就因為這個包飛揚口出狂言,威脅了幾句,我們就要違反辦案的程序與規定?」

  聽到邢洪林一連串的反問,趙成葉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依然專注地盯著眼前的青煙,好像邢洪林說的事情跟他完全無關一樣。邢洪林的排名雖然在他的後面,不過他是局長郭廣平那個圈子裡面的核心成員,仗著郭廣平以及市局林副局長的支持,平常就不將趙成葉這個常務副局長放在眼裡,此時起牢騷來,更是看都不看趙成葉一眼。

  「趙局,你是什麼意見?」郭廣平沒有理會邢洪林的牢騷,而是抬起頭,用略顯陰沉的目光盯住趙成葉。

  趙成葉並沒有轉過頭去看向郭廣平,他依然盯著半空中的青煙,彷彿裡面有什麼頗值得研究的東西一樣。等了有六七秒鐘,他才緩緩說道:「郭局,海州振興建築公司這個案子我並沒有參與,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只是我覺得包飛揚畢竟是海州臨港經濟開區管委會一把手,是正處級幹部。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和王振興這個平頭百姓可不一樣,甚至和下面地市普通的縣處級幹部也不一樣。」

  說到這裡,趙成葉頓時閉口不言。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官場上的事情講究的是點到為止,該說的他趙成葉都說了,能不能領會,就看郭廣平個人的修行了。

  郭廣平覺得趙成葉說話有些遮遮掩掩,很是不滿地看了趙成葉一眼。正想開口說什麼,旁邊的邢洪林則早已經忍不住開口說道:「有什麼不一樣,我就不信他一個海州市的經濟開區主任,還能將手伸到省城來?」

  「好了!」郭廣平瞪了邢洪林一眼,對他不知道收斂的態度也有些不滿,說道:「老邢。你就少說兩句吧!趙局說的也不錯,包飛揚畢竟也是國家幹部,而且也代表海州臨港經濟開區給我們了公函,於情於理,我們都不能夠置之不理。」

  官場上最常見的一種現象就是欺上瞞下,類似海州振興建築公司這樣的事情其實並不鮮見,但是一般的人只能夠默默忍受,就算是想向有關部門申訴,由於層層利益集團的阻撓,這些人的聲音也很難傳到上面去。相對來說,王振興能夠堅持申訴到現在,已經是一個異類。可是即使是這樣,但是上面有關部門也不會對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件親自核查。還是選擇把申訴材料轉到當年經辦這個案件的東湖區公安分局,讓東湖公安分局進行自查。

  所以郭廣平、邢洪林等人對王振興的上訪申訴行為並不是很擔心,但是現在包飛揚既然插手進來了,情況就不一樣了。作為海州市臨港經濟開區管委會的一把手,包飛揚的身份可與王振興這個平頭百姓不一樣,包飛揚有的是向上面出聲音的渠道。而且以包飛揚的特殊身份,很可能引起上面相關部門領導的重視。

  手指敲著桌面沉吟了一陣,郭廣平開口說道:「老邢,海州振興建築公司這個案子是你經手的,你就想辦法跟包飛揚聯繫一下,將情況向包飛揚說明,爭取取得包飛揚的理解。」

  「郭局……」一聽說讓自己跟包飛揚聯繫,邢洪林就急了,想要說話。

  「好了,」郭廣平擺了擺手,阻止住邢洪林,說道:「就這樣定了吧!老邢等一會兒你留一下。」

  聽到郭廣平這樣說,趙成葉就知道郭廣平跟邢洪林要私下裡進行溝通。他馬上站了起來,沒有再說什麼,打了個招呼便離開郭廣平的辦公室。

  既然郭廣平還有話要跟邢洪林說,趙成葉當然不能厚著臉皮留下來聽,他也不想聽。對趙成葉來說,他原本就沒有涉及到當年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裡,是一個純粹的局外人,自然不想被捲到這件事情當中。

  不過呢,在趙成葉內心倒是很是想看看郭廣平和邢洪林兩人會怎麼應對這個突情況。畢竟包飛揚以海州市臨港經濟開區一把手的名義插手到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當中,這可不是隨便糊弄兩下就可以應付得過去的。

  當然,趙成葉也不僅僅打算純粹地當一個旁觀者,他還將這件事向東湖區區委薛副書記作了匯報,薛副書記的意思也是讓他靜觀其變。

  趙成葉離開以後不久,邢洪林也一臉陰沉地走出郭廣平的辦公室,隨後坐上車,離開了分局。

  車上,邢洪林臉色陰沉、目光閃爍,他之前對包飛揚的瞭解並不多,剛剛郭廣平跟他分析了事情的利害關係,讓他也意識到這個海州臨港經濟開區管委會一把手很難纏,他不禁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來這一次不大出血是不可能了。

  邢洪林的絕對親信,小車司機王大偉一邊開著車,一邊望著後視鏡裡面色陰鬱的邢洪林,小心翼翼地問道:「老闆,我們現在去哪裡?」

  「去水岸麗宮。」邢洪林甕聲說道,顯然心情非常不好。

  是東湖區一家豪華酒店,說酒店也並不確切,因為水岸麗宮裡面不但有吃飯的地方,還有洗浴、娛樂等場所和設施,甚至被一些人稱為東湖小天堂,就算是在鳳湖都頗有名氣。

  王大偉連忙答應一聲,轉動著方向盤,向水岸麗宮方向駛去。

  「大偉,」沉默了半天,邢洪林忽然開口叫道。

  「哎,老闆,什麼事情?」王大偉小心翼翼地通過後視鏡看了看滿面不爽的邢洪林,連忙問道。

  邢洪林皺了皺眉頭,摸著下巴上的胡茬說道:「等會兒你回去取一萬,不,取兩萬塊錢,用信封裝好送給我。」

  「兩萬?」王大偉有些吃驚地重複了一遍,兩萬塊錢在這個時候已經是一個不小的數字,基本上也是王大偉這個小車司機一次性能夠動用的最大數字。

  「對,兩萬!不,你那裡還有多少現金都拿出來,我要用。」邢洪林突然咧了咧嘴,神情陰沉地笑了笑。

  看到邢洪林這個樣子,王大偉不敢多說,連忙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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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飛揚接到邢洪林的電話,自我介紹說是鳳湖市東湖區公安分局副局長個,說要請包飛揚吃晚飯,順便商量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事情。包飛揚略一沉吟,便答應下來,說會準時赴約。

  掛了電話,包飛揚立刻讓吳玉誠聯繫王振興,讓他晚上一起到水岸麗宮參加邢洪林的宴會。

  王振興接到電話,不由愣了愣,沒想到包飛揚的能量竟然真的這麼大,僅僅是去了鳳湖市東湖公安分局一趟,東湖公安分局那邊當天就有了行動。

  至於吳玉誠在電話裡提到的東湖公安分局副局長邢洪林,王振興再熟悉不過,正是這個邢洪林當年主辦了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扣押了振興建築公司數百萬的財產。隨著後來邢洪林晉陞為鳳湖市東湖公安分局副局長,也讓王振興討回被扣押的財物的嘗試和努力變得更加困難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21:58
第一千一百一十三章 大放厥詞

    「包主任你好。」羅明翔連忙熱情地向包飛揚伸出手掌:「久仰大名啊,我舅舅常說包主任雖然年輕,但卻是一個大能人,不管是在望海還是海州,都幹出了很多別人幹不出、甚至是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一直說想要跟包主任你認識呢!」

    包飛揚看了邢洪林一眼,心想這個羅明翔出現在這裡恐怕並不是偶然,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微笑著跟對方握了握手:「羅總你好。」

    「包主任應該是第一次來我們水岸麗宮吧,這杯我敬你,以後包主任來,就是我們這裡的貴賓。」面對包飛揚的冷淡,羅明翔依然非常熱情地舉了舉酒杯。

    包飛揚笑了笑,也端起酒杯跟對方碰了一下:「羅總客氣了。」

    喝完酒,羅明翔放下酒杯,從身上掏出一張金黃色的卡片,放到包飛揚面前:「包主任,這是我們水岸麗宮的金卡,憑這張卡,可以在水岸麗宮享受五折的消費,裡面還贈送了一點體驗金,歡迎包主任以後常來這裡坐坐,照顧照顧小弟的生意。」

    包飛揚看了一眼桌上的金卡,伸手推了回去:「羅總,這不合適,我們有紀律的,不能收禮。」

    「哎呀,包主任見外了不是?這就是一張金卡,不值錢的,或者說這是花錢也買不到的,所以它就是沒有價格,而是我們水岸麗宮招攬貴賓的一種方式,我們還指望包主任你照顧我們的生意呢!」羅明翔笑呵呵地說道。

    羅明翔的話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包飛揚知道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如果他不是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如果不是羅明翔有事情要求到他身上,羅明翔又怎麼會送這張金卡給他?更何況這並不是一張普通的金卡。雖然包飛揚並沒有問,但是羅明翔說的體驗金恐怕也不是一個小數字——這根本是另外一種方式的行賄啊!

    包飛揚臉上的笑容收斂,再一次將羅明翔遞過來的金卡推了回去:「羅總。請體諒我國家幹部的身份,不要讓我為難。」

    羅明翔的臉色一剎那變得極為難看。但他很快又擠出笑容:「嘿嘿,包主任真是太謹慎了,那我就不勉強了,這張卡我收回來……」

    說著羅明翔又拿出另外一張卡,雙手放到包飛揚的面前:「不過這一張卡包主任你一定要收下來,這就是一張普通的金卡,除了依然享有貴賓的待遇,裡面並沒有體驗金。也就是說這張卡除了代表一種貴賓的身份,並沒有什麼其他用處,這回包主任你總不會再拒絕了吧?」

    包飛揚低頭看了一眼羅明翔拿出來的那張卡,心中冷笑。即使不提趙家準女婿的身份,就是憑他自己的身家,又豈是羅明翔這一張水岸麗宮的所謂貴賓金卡所能收買的?如果真要公佈自己所掌控的財富,恐怕連大名鼎鼎的運通公司也要奉送上一張百夫長黑金卡吧?

    而且羅明翔既然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很顯然與王振興的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有關,雖然羅明翔口口聲聲說這一張貴賓卡只是一種身份的代表,裡面絕對沒有體驗金。但是鬼知道這話是真是假,萬一羅明翔跟邢洪林串通起來拉他下水,那自己將這張卡收下來可就有好戲看了。

    一時間包飛揚心中更是警惕。

    邢洪林心中還不死心。也跟著在旁邊勸說道:「包主任,你就不用客氣了。羅少在鳳湖交遊廣泛,不要說在東湖區,就是在市裡、省裡都認識不少人,他的豪爽熱情是出了名的。」

    包飛揚伸出手把卡片輕輕地推了回去,淡淡地說道:「羅總的熱情,我心領了,不過我出來的行程安排都是秘書負責,平時也不出入這些娛樂場所。這卡放在我這裡也沒有什麼用,實在是有點暴殄天物。羅總還是送給有需要的人吧。」

    羅明翔的臉色不由微微一沉,雖然說在省城這個地方。處級幹部不說多如牛毛,但也絕不是少數,但是羅明翔的舅舅尚弘德雖然只是東湖區副區長,卻絕對不同於普通那些正處級幹部,是屬於那種各種關係都玩得轉的那種實權派領導。

    也正因為如此,羅明翔父子才能夠依仗尚弘德的關係起家,在省城交際圈中如魚得水,更是將水岸麗宮打造成為鳳湖有名的銷金窟。而藉著水岸麗宮這個平台,羅明翔父子更是編織了一張關係錯綜複雜的關係網。平日裡出入水岸麗宮的廳局級幹部都不在少數。一些下面地市的幹部常常要通過水岸麗宮疏通省裡的關係,久而久之,羅家父子也就成了掮客,幫下面一些地市的幹部走省城的關係。

    也因為如此,經常有下面的地市幹部到水岸麗宮裡來。不要說一般的區長縣長,就算是副市長、甚至是市長,在水岸麗宮每日裡都能碰到,而這些在下面耀武揚威的領導在面對羅明翔的時候,態度卻非常熱情,甚至是刻意討好。

    當然,有些時候為了打通門路,羅家父子也要出面找下面這些地市裡的區長縣長做工作,但每次都很順利,像今天這樣被包飛揚接連拒絕的事情,羅明翔還從來沒有碰到過,尤其想到包飛揚不過是一個海州開發區管委會主任,羅明翔頓時就有一種被羞辱的感覺。

    對於包飛揚的反應,邢洪林也不禁愕然,他沒有想到包飛揚拒絕了他不說,竟然還敢不給羅明翔面子。羅明翔是什麼人,難道他包飛揚沒有打聽過嗎?堂堂的水岸麗宮會所的總經理,在鳳湖市代表什麼,他包飛揚難道不清楚嗎?

    與羅明翔相互看了看,邢洪林語含雙關地開口說道:「包主任,羅總既然開口了,你就不要拒絕了。以後省城很多事情,羅總都能幫你辦呢!」

    羅明翔雖然很想對不識抬舉的包飛揚發火,但是想起舅舅平日裡對自己的叮囑,還是強壓了下來。將金卡又推了過去:「包主任,請給小弟一個面子。我們水岸麗宮正考慮到海州投資,到時候還要請包主任你多多關照。」

    在把貴賓金卡推過去的同時。羅明翔還又拋出了另外一個誘餌,那就是承諾到海州投資。在這個招商引資最能夠體現一個政府工作成績的時代,這個誘餌不可謂不大,很多地方為了引進一個項目,往往投資商提出的什麼條件都會答應。羅明翔覺得自己拿出這樣的誠意,包飛揚肯定會心動。

    包飛揚心中又是一陣冷笑,以自己的身份,在江北省還實在想不出有什事情是需要羅明翔來幫著辦的。羅明翔不過有一個在東湖區當副區長的舅舅,口氣就敢如此之大?他還真把自己當成一號人物?在江北省來說。權力再大,還能大過省委一把手王虹鋒?如果包飛揚遇到的事情連王虹鋒都搞不定的話,難道還指望羅明翔這個東湖區副區長的外甥來幫忙搞定?這豈不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話嗎?

    還承諾什麼會到海州地區去投資。姑且不說羅明翔這番承諾有多少可信度,就算是羅明翔這番承諾百分之百地可信,水岸麗宮真的會到海州地區去投資,哪又如何?一個區區的娛樂會所,即使是傾盡所有,又能有多大的盤子?頂得上北美唐氏家族、馬來西亞鼎峰集團、印度尼西亞金光集團的一個小腳趾頭嗎?更別說包飛揚自己的方夏實業集團動輒幾億元的投資金額了。

    「呵呵,」包飛揚笑了起來,「羅總。到我們海州來投資,我當然是熱烈歡迎。我們海州地區現在真的很需要像羅總這樣熱心於地方建設的投資商。也正因為如此,我作為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一把手。一定要給你們這些熱心於海州經濟建設的投資商提供一個安全健康的投資環境……」

    說到這裡,包飛揚扭頭望向邢洪林,說道:「邢局長,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件,你還是要盡快給出一個結論啊!」

    邢洪林與羅明翔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羅明翔尤其惱火,自己已經這樣放低身段委曲求全了,可是包飛揚不肯收下水岸麗宮vip貴賓金卡不說,還緊緊地拽住振興建築公司的案件不放。這個包飛揚他以為他是誰?在水岸麗宮的地盤上就敢如此囂張。未免也太不給他羅翔明面子了。

    羅明翔斜睨了包飛揚一眼,身上的痞氣終於徹底爆發出來。冷笑著說道:「什麼?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這樣說來,包主任跟王振興肯定是認識咯。」

    包飛揚淡淡一笑。心想果然是如此。羅明翔果然是和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有牽扯,無怪乎他剛才那麼熱心地要攙和進來呢!

    「怎麼,羅總也知道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包飛揚摸出打火機,不動聲色地點燃一根香菸。

    「當然知道。包主任,海州振興建築公司這個案子跟我們水岸麗宮有關係,這個振興建築公司托欠著我們水岸麗宮的巨額錢款沒有還,所以邢局這裡不能結案也是理所應當的。」羅明翔這時也懶得掩飾什麼,直接掀開了底牌。

    聽羅明翔直接承認說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與水岸麗宮會所有關係,包飛揚並沒有吃驚羅明翔的愚蠢。就年齡來說,羅明翔看著比他包飛揚還要小上個一兩歲,典型的紈褲子弟作風,如果不是他有尚弘德這個當副區長的舅舅罩著,別說想插足官場,就是在生意場上也早就被人玩死了吧?

    根據王振興私下裡對包飛揚的交代,東湖區這裡當初與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發生糾紛的那家公司是另外的名字,包飛揚還真想不到會與水岸麗宮會所,會與羅家父子有關,也沒有想到羅明翔會*裸地跳到前台,直承自己與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有牽扯啊!如此看來,自己剛才拒絕羅明翔的示好還真是無比正確的選擇。否則的話,即使自己想袒護一下水岸麗宮,也會被羅明翔這頭蠢豬給害死啊!

    「海州振興建築公司拖欠羅總水岸麗宮會所的錢款?」包飛揚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扭頭望著邢洪林說道:「如果只是拖欠債務沒有歸還還,那應該是民事案件,羅總應該到法院起訴,由法院查封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財產才對。請問邢局長,怎麼你們東湖區公安分局牽扯進來了?」

    邢洪林這邊還沒有回答,那邊羅明翔就已經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非常不滿地瞪了包飛揚一眼,說道:「包主任,你也是當領導的,難道不明白公安機關是干嘛的?那就是保護我們這些秉公守法的企業嘛,王振興欠我們的錢不還,我不找公安機關又去找誰?」

    包飛揚冷冷地掃了羅明翔一眼,問邢洪林道:「邢局長,你也是這樣認為的?」

    邢洪林有些尷尬地望瞭望羅明翔,狠狠地咳嗽了兩聲,這才說道:「這個、這個問題嘛,包主任啊,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除了經濟糾紛,還涉及到詐騙,所以我們公安機關也有必要介入。」

    這個回答倒是不出包飛揚的意料,王振興鬧騰了這麼多年,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即使在程序上有什麼問題邢洪林也應該早就彌補好了。

    「既然是涉及到詐騙,你們東湖區公安分局介入也是應該的。不過一個詐騙案子怎麼可能拖了七八年都沒有一個結果?案情即使再複雜,七八年時間也足夠調查清楚了吧?邢局長,你今天能不能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什麼時候能夠結案?」包飛揚右手夾著香菸,靠在椅背上,望著邢洪林說道。

    看到包飛揚再次將自己無視,羅明翔終於忍不住爆發了起來,他不陰不陽地說道:「包主任,你有什麼資格問這個話?邢局難道是你的下屬嗎?你作為海州的一個地方幹部,跑過來干涉我們省城東湖區公安分局的工作,是誰給你這個權力?」

    說到這裡,羅明翔語氣陡然提高了起來,「我甚至懷疑你如此熱心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是不是看上王振興他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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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頭腦正常的選擇

    包飛揚倒沒有想到羅翔明腦子裡竟然會有如此齷齪下作的想法,不過呢,以包飛揚的經驗和修養,自然不會去和羅翔明這樣的人去動氣——如果他反應很是激烈,豈不是正好被羅翔明、邢洪林當做他做賊心虛的證據嗎?在自己面前耍弄這種小伎倆,包飛揚怎麼可能讓羅翔明、邢洪林得逞呢?

    「呵呵?看上王振興的女兒?」包飛揚平心靜氣地看了羅明翔一眼,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微笑:「不知道羅總你有沒有聽過蘇東坡和佛印和尚的故事?」

    羅翔明說出這句話,本來就是故意想惹怒包飛揚,然後趁機指責包飛揚確實是有這樣的想法才做賊心虛進而惱羞成怒。可是沒有想到包飛揚絲毫沒有生氣,反而問他知道不知道蘇東坡和佛印和尚的故事。

    蘇東坡自己倒是知道,宋朝有名的大詩人嘛!可是佛印和尚又是什麼鬼?怎麼自己從來沒有聽說過呢?而且現在不是正討論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說包飛揚是不是看上王振興的女兒所以才多管閒事,按照劇本包飛揚應該勃然大怒猜對,怎麼又扯出了蘇東坡和佛印和尚?這和他包飛揚有沒有看上王振興的女兒有什麼關係?

    「包飛揚,你少給我東拉西扯,扯什麼蘇東坡和那個佛什麼印和尚出來。想繞開話題時不是?」羅翔明自然不會承認自己根本不知道「佛印和尚」是什麼鬼,他盯著包飛揚說道:「我現在懷疑你如此積極主動地插手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經濟詐騙案,是看上了王振興正在上大學的女兒!你承認不承認?」

    看來水岸麗宮會所這位羅翔明羅總還真是一個大草包,竟然真的不知道佛印和尚是誰啊!這樣的人,如果不是仗著自己有一個當副區長的舅舅,又怎麼可能混到眼下的地位上?

    包飛揚又是淡淡一笑。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舉起酒杯輕輕晃了晃,透過杯中琥珀色的葡萄酒望向了羅明翔。然後又扭頭衝著邢洪林一笑,問道:「邢局長應該聽說過蘇東坡和佛印和尚的故事吧?」

    邢洪林雖然是東湖區公安分局副局長。但是文化修養也不必羅翔明高多少,見包飛揚問他,只好點了點頭,硬著頭皮說道:「蘇東坡和佛印和尚的故事我聽過很多,不知道包主任說的是哪一個故事?不如你先講出來讓我們聽聽?」

    「呵呵,」包飛揚輕輕抿了一小口葡萄酒,翹起二郎腿往椅背上一靠,用手輕輕拖著酒杯。「這個故事倒是很簡單。佛印和尚是宋朝一位很有名的詩僧,和蘇東坡關係很不錯,兩個人經常互相吟詩作對。

    有一日,蘇東坡來到寺廟來找佛印和尚,兩個人聊到最高興的時候,蘇東坡忽然間停下來問佛印和尚說,『以大師的慧眼管制,吾乃何物?』。」

    說到這裡,包飛揚特意停下來看了一眼羅翔明,解釋道:「蘇東坡的意思就是問佛印和尚。在佛印和尚的眼裡看來,他蘇東坡是什麼東西?」

    羅翔明見包飛揚真把自己當成什麼都不懂的模樣,不由得勃然大怒。剛想發作,卻不想包飛揚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往下講了下去。

    「聽蘇東坡這樣問自己,佛印和尚打了一個稽首,說了一句『阿彌陀佛,在貧僧眼裡,蘇施主乃是我佛如來金身。』意思就是說在他眼裡,蘇東坡就是如來佛。

    「蘇東坡聽佛印和尚說自己在他眼裡是如來佛,自然是非常高興。他見佛印和尚胖胖乎乎一副富態相。於是想拿佛印和尚開個玩笑,就問佛印和尚道。『佛印大師,汝可知在吾眼中。大師乃為何物?』意思是說佛印知不知道自己在他蘇東坡眼裡是什麼。佛印和尚於是又連忙稽首道,『這個本僧還真的不知。敢問蘇施主,本僧在施主眼中乃為何物?』

    「蘇東坡大笑道,『在吾眼裡,大師乃牛糞一堆。』說完蘇東坡興奮地看著佛印和尚,想看看佛印和尚被氣壞的模樣。

    「誰知道佛印和尚一點都不生氣,只是念了一句『阿彌陀佛』,稽首對蘇東坡說道,『相由心生。貧僧心中是佛,故而所見萬物皆是佛;蘇施主心中是牛糞,故而所見萬物皆牛糞焉!」

    說到這裡,包飛揚放下酒杯,抬頭望著羅明翔,說道:「羅翔明,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只有心裡齷齪卑鄙下作的人,才會懷疑別人是不是和他同樣齷齪下作卑鄙。我用這個故事回答你懷疑我是不是看上王振興的女兒,不知道你可否滿意?」

    「你,你竟然敢罵我卑鄙齷齪下作?」羅明翔啪地一聲拍了一下桌子,「包飛揚,你簡直欺人太甚。」

    「呵呵,不是我欺人太甚,是你自取其辱罷了。」包飛揚才不管羅明翔生氣不生氣,他淡淡一笑,繼續說道:「至於你前面問的那個問題,邢局長不是我的下屬,我有什麼資格問他的話,又有什麼權力干涉省城東湖公安分局辦案。那麼我告訴你,因為邢局長、因為東湖公安分局辦的這個案子涉案主體是我們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的企業,我作為海州市臨港經濟開發區黨工委書記、管委會主任,有責任也有義務去關心和保護臨港經濟開發區轄區內企業正常的、合法生產經營活動,並為企業的正常合法的生產經營活動提供必要的幫助。東湖區公安分局以海州振興建築公司涉嫌經濟詐騙查封了振興建築公司的財物,歷經七八年沒有一個調查結論出來,我作為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黨工委書記、管委會主任來督促一下東湖公安分局的辦案進度,又有什麼不對的?」

    「好你個包飛揚,還真是給臉不要臉了!你還真當你這個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主任是多大的管?我告訴你,在鳳湖市不算個狗屁!」」羅明翔見包飛揚絲毫不給面子,也懶得再多講什麼,直接就撕破了臉皮。他扭頭對邢洪林說道:「邢局你就告訴他,海州振興建築公司涉嫌經濟詐騙這個案子還沒有結案,什麼時候結案。什麼時候會通知她的。」

    羅明翔真心是氣壞了,他一開始想要跟包飛揚拉關係。沒想到包飛揚根本不給他面子,還拐彎抹角地罵自己是牛糞,他索性也就不再跟包飛揚客氣,反正海州振興建築公司這個案子沒有那麼簡單,當初有那麼多部門機關牽扯進去,他還真不信包飛揚有膽量捅破天,把這個案子捅出去。真要是拼關係,自己東湖副區長的舅舅做後盾。也未必就會怕了包飛揚一個什麼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的主任。

    邢洪林見狀自然不會去忤逆羅明翔的意思。畢竟在這件事情中,羅家撈得好處最多,現在有羅少跳出來擋槍,他自然樂得順水推舟,

    「包主任,很抱歉啊,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目前還在調查當中,我們東湖區公安分局會集中最大的力量全力以赴去偵辦這件案子,一旦有了結果,一定第一時間通知王振興、通知你們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政府。」邢洪林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一副誠意滿滿的模樣。

    「呵呵,」包飛揚冷冷一笑道:「邢局長,一個經濟糾紛查了七八年都不能結案。現在還要繼續查,這事情傳出去真是天大笑話。」

    邢洪林聳了聳肩膀,攤開雙手說道:「實在是抱歉啊,案情過於複雜,我們東湖公安機關不得不慎重從事。」

    「好吧,就算是你們還需要時間進行繼續調查,那麼海州振興建築公司被扣押的財物,總可以先返還給振興建築公司吧?你們即使再查案,也不能影響企業的正常經營生產活動。更何況你們已經調查了七八年了。」包飛揚說道。

    「包飛揚,你說你提的這個要求可笑不可笑?即使我不是政府官員。也知道這一點啊!振興建築送死案子沒有查清,扣押的財物當然不能歸還。這有什麼問題?」羅明翔不屑地撇了撇嘴說道。

    「對,羅少說的不錯,是這個道理。」邢洪林連忙附和道,「包主任,在你們海州振興建築公司案子調查清楚之前,被扣押的財物是不能被返還的。」

    「好,暫時不能返還就暫時不能返還吧,那咱們就再退一步講。邢局長,我們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現在也不要求你們東湖區公安分局立刻返還海州振興建築公司被扣押的財物,現在只替海州振興建築公司提一點要求,就是能不能讓王振興去查看一下他的公司被扣押的這些財物?看看這些財物是否保管完好,有沒有短缺和損毀。這個要求總不算過分吧?」

    包飛揚又提出了一個要求,笑吟吟地望著邢洪林。

    邢洪林頓時瞠目結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包飛揚這個問題。如果這些財物還在的話,他還用得著如此費盡心機的來搪塞包飛揚嗎?可是包飛揚這個要求確實又非常合情合理,讓他根本無法找到理由拒絕。的確是這樣,即使海州振興建築公司如何涉嫌經濟詐騙,也不能連查看一下自己公司被扣押的財物的權力都沒有啊!

    一時間邢洪林不由得七個腦袋八個大,為難的望向羅明翔,

    「包飛揚,你還真的是要糾纏不清是不是?」羅明翔點燃一根雪茄,用力敲了敲桌子,「咱們明人眼裡不說假話,海州振興建築公司這個案子,我們水岸麗宮被騙了很多錢。所以我們水岸麗宮肯定不會輕易放手,姓王的給了你多少好處,我們水岸麗宮都可以給你。別的不說,水岸麗宮在鳳湖市這個地方,還是有些能量的。」

    邢洪林嘴角抽搐了一下,說實話,如果能有選擇的話,邢洪林他本人並不想跟包飛揚撕破臉皮,因為他知道包飛揚不是一般的地方幹部,能夠這麼年輕就主政一個正處級臨港經濟開發區,說包飛揚他背後沒有關係誰也不會相信,而且就算是他包飛揚以前沒有,但是當包飛揚擔任海州市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一把手的這個時候自然也會有了。

    所以邢洪林才會約包飛揚出來吃飯,除了拉攏他和包飛揚雙方之間的關係,試圖讓包飛揚意識到海州振興建築公司這件案子沒有那麼好處理。除此之外,邢洪林他還給包飛揚準備了一份「大禮」,一萬元的紅包只是意思一下,說實話也不算是小數目,可是邢洪林根本沒想到包飛揚竟然一口拒絕林,而且即使是讓羅明翔本人出馬,似乎包飛揚也並不買賬。

    而在羅明翔來說,他這裡則是另外有一手準備,羅家當年與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有關,甚至可以說是在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中間起到了主導作用。不過經過多年經營,羅家背後的關係網也不容小窺,不顯山不露水的在省城用品了一份舉足輕重的勢力。這次羅家在接到邢洪林的電話之後,之所以讓羅明翔出面,並且還給包飛揚送上一份大禮,最主要的是考慮到羅明翔的身份和關係可以讓包飛揚忌憚。畢竟撇過去暗地裡的關係不談,即使擺在明面上的關係,做為東湖區副區長的親外甥,羅明翔這個身份並不是說誰都可以不忌憚的。更何況還有水岸麗宮會所這個平台擺在這裡?反過來來講,水岸麗宮會所既然能夠讓包飛揚忌憚,也能夠成為包飛揚的助力。憑藉著水岸麗宮會所這麼多精心編織出來的關係網,幫助包飛揚在仕途上更進一步,還不是輕而易舉?與早就倒閉的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相比,羅家父子以及水岸麗宮會所的份量孰輕孰重,如果包飛揚是一個正常人,不會拿捏不清楚啊!

    所以無論是在邢洪林看來,還是在羅明翔看來,只要把他們的底牌亮給包飛揚看,不管是與公與私,只要包飛揚的頭腦還正常,他都會選擇和水岸麗宮合作,從而放棄王振興的海州振興建築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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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五章 連環陷阱

    「好處?」聽到羅明翔再次明目張膽地收買自己,包飛揚不由得笑了起來,「羅明翔,呵呵,我要的好處,你給不起。」

    聽包飛揚肯開口談起好處,羅明翔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舅舅還說這個包飛揚如何如何難對付,現在看來不過如此,表面上裝得如何剛正不阿,什麼兩袖清風、一塵不染,為了海州市的投資環境殫心竭慮,現在不是也露出了本來面目,張開口來討要好處了嗎?

    既然肯要好處,那麼一切都可以談。只要包飛揚開的價格不算離譜,那麼這次多給他一點好處也無妨,反正這次就算是交個朋友,只要攀上關係,以後還怕沒有撈好處的機會?再怎麼不濟,包飛揚是也海州市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堂堂的正處級幹部,在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的地盤裡可謂是說一不二。借助包飛揚,水岸麗宮的關係網也可以順利地蔓延到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這就代表著自己又開闢了一處大金礦啊!

    「包主任,天底下還有給不起的好處嗎?」羅明翔轉怒為笑,好整以暇地給自己點燃一根雪茄,說道:「你開個價吧,只要我羅某人能夠辦到的,絕對不會含糊。」

    邢洪林也滿臉微笑,一臉期待地望著包飛揚。

    這就對了嘛!本來就該官官相護,大家抱在一起發財嘛!不然當官還有什麼意思?難不成還真的是對外宣稱的那樣,為人民服務嗎?連老祖宗都知道,千里做官,只為吃穿啊!不是為了給自己撈點好處,哪會有這麼多人搶著當官呢?

    「是嗎?」包飛揚淡淡一笑,對羅明翔說道:「我要的好處。就是讓海州振興建築公司能夠回歸到正常經營的軌道上來,讓那些投資商看到我們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政府有能力也有意願保護開發區內一切合法經營的工商企業,為他們提供一個安心安全的正常經營環境。讓他們不再有後顧之憂,不用擔心自己合法經營的企業會忽然間遭受莫名其妙的災難。財產被查封、生產被打斷……」

    羅明翔和邢洪林在包飛揚開口之初,臉上還保持著和煦的笑容,可是隨即笑容便僵在了臉上,然後包飛揚每多說一句話,他們的臉色就變差一分,等包飛揚說到最後,邢洪林的臉色簡直是黑如鍋底,而羅明翔的臉色更是陰鬱地能夠擠出水來。

    看來這個姓包的是鐵了心的要和自己作對啊!羅明翔衝著邢洪林使了一個眼色。邢洪林此時也徹底熄滅了收買包飛揚的心思。不動聲色地衝羅明翔微微點頭。

    「哈哈,包主任真會開玩笑。」羅明翔於是便大笑了起來,對包飛揚說道:「我只是省城區區一個水岸麗宮會所的總經理,即使能耐再大,也不能給你們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提供什麼安心安全的正常生產經營秩序。所謂漫天開價,就地還錢,包主任不如再開個價吧。」

    「再開個價?」包飛揚莞爾一笑,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就退而求其次。只要羅總能夠幫忙,想辦法讓東湖區公安分局儘早結案,歸還海州振興建築公司被扣押的財產。讓海州振興建築公司能夠重新正常生產經營就行。」

    「這個嘛……」羅明翔低頭略一沉吟,說道:「我不能立即答覆你。包主任,不如你在這裡先等片刻,讓我跟邢局到外面商量商量?」

    「沒問題。」包飛揚大度地點了點頭,伸手做了個手勢,對羅明翔說道:「羅總你儘管和邢局長出去商量。」

    「多謝包主任的體諒。」羅明翔沖包飛揚拱了拱手,然後沖邢洪林說道:「邢局,那咱們出去一趟?」

    邢洪林點了點頭,便站起身。

    羅明翔又指著身邊兩個漂亮女侍應生。對她倆說道:「你倆留在這裡照顧好包主任。」

    然後又對包飛揚說道:「包主任,你有什麼需要。儘管對她倆吩咐。我和邢局會盡快商量好給你答覆的。」

    羅明翔和邢洪林出去之後,包廂裡就只剩下包飛揚和兩個漂亮的女侍應生了。其中左邊一個身材高挑、面容嫵媚的女侍應生瞥一眼桌上的只剩下小半瓶的人頭馬。連忙對另外一個女侍應生說道:「哎呀,小雯,酒只剩這麼一點了,怎麼夠喝啊?你再去拿兩瓶來。」

    另外那個叫小雯的女侍應生就應了一聲,起身出了包廂。

    剩下這個身材高挑,有著一副精緻嫵媚面孔的女侍應生就踩著高跟鞋,邁著婀娜多姿的步伐來到包飛揚跟前,伸出白嫩的小手抓起人頭馬酒瓶,淺淺地倒了兩個半杯酒,然後用嫩如春蔥的手指端起了一杯,然後用另外一隻手托著杯底舉到包飛揚面前,兩隻大眼睛忽閃著,,含情脈脈地望著包飛揚,輕啟朱唇對包飛揚道:「包主任,我叫小芸,不知道今天有沒有榮幸,和包主任您喝一杯交杯酒呢?」

    她聲音柔媚中帶著一些沙啞,聽起來誘惑之極,朱唇開合之間,更是有一種熱氣輕輕噴到包飛揚的臉上,更是憑白增加了許多誘惑。

    這個小芸其實不是普通的侍應生,而是水岸麗宮會所的大堂副經理,是羅明翔手中的王牌,是羅明翔為了那些不愛金錢精心準備的殺手鐧。如果說金錢當前,某些男性領導還能把持住自己的話,那麼面對著美色,這些男性領導就不一定能夠把持住自己了。縱觀古今中外的歷史,愛美人不愛江山的皇帝國王也不在少數,為了美女寧可連江山都不要了,可見美人的殺傷力之大。而小芸也確實也沒有辜負羅明翔的厚望,好多用金錢搞不定的男性領導,最後在羅明翔使用小芸這個大殺器之後,就順利地拜倒在小芸的石榴裙之下,成為羅明翔的俘虜,乖乖地按照羅明翔的意願做事。

    今天羅明翔眼見用金錢收服不了包飛揚。自然要動用小芸這個美女殺招。因為羅明翔心中一直懷疑,包飛揚之所以會對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如此上緊,很有可能是看上王振興那個正在上大學的漂亮女兒王沁書。

    而在羅明翔看來。王振興正在上大學的女兒王沁書漂亮是漂亮,。但是比起自己的王牌美女小芸來,還是有很大差距的。比起青澀未開的女大學生王沁書,風情萬種、嫵媚如絲的小芸顯然更有殺傷力。羅明翔之所以會找藉口拉邢洪林出去,而把小芸、小雯兩個人留下來陪包飛揚,用意正是如此。因為擔心包飛揚會心生警惕,所以羅明翔一開始進來的時候,並沒有向包飛揚介紹小芸是水岸麗宮會所大堂副經理的角色。而他拉著邢洪林離開時,也特意留下小雯、小芸兩個人。更是為了進一步消除包飛揚的警惕之心。反正到時候小芸會找藉口,讓小雯離開,創造一個向包飛揚施展自己無可匹敵魅力的空間。

    當然,即使包飛揚能夠把持住自己,抵禦住小芸的無敵魅力,羅明翔也不擔心,因為讓小芸誘惑包飛揚,只是連環套的第一個環節,包飛揚如果不上鉤,那麼小芸馬上就會使用更厲害的殺招出來。雖然說這世界上不愛錢不愛美人的男人很少。但是也絕非沒有。萬一遇到這樣大煞風景的難搞人物,羅明翔必須準備出更厲害的手段,不然單單憑藉著一個在東湖區擔任副區長的舅舅。羅氏父子又如何能夠在省城構築出如此龐大無匹的關係網來?

    明知道小芸是在誘惑自己,看著小芸精緻嫵媚的面孔、嗅著她口中呵出的如蘭香氣包飛揚心中也很難生出憎惡感。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小芸本身來說,也不見得就甘心擔任羅明翔拉攏男人下水的工具,只是一個弱女子,面對著羅明翔強悍的勢力和手段,又能做什麼選擇?

    包飛揚微微搖頭,往後退了半步。心中暗道也幸虧今天面對著小芸的是自己,如果換做普通男子。肯定早就把持不住了。

    「小芸姑娘,請你放尊重點。尊重我。也是尊重你自己。」包飛揚正色說道,「不管羅明翔把你留下來是什麼目的,我都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沒有作用!什麼作用都不會起。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你還是不用白費力氣,乖乖地站到你的位置上,等你們羅總回來吧。」

    小芸不由得面色一變,沒有想到包飛揚真的能夠承受自己的誘惑。她嘆了一口氣,幽怨地望著包飛揚,說道:「包主任,你真是鐵石心腸,難道在你眼裡,我就這麼沒有吸引力嗎?」

    「呵呵,」包飛揚笑了起來,反問小芸道,「小芸姑娘,你不覺得一個懂得自尊自愛的女孩子更有吸引力嗎?」

    「確實,懂得自尊自愛的女孩子更有吸引力。」小芸瞥了包飛揚一眼,搖頭說道:「可惜,我早就沒有自尊自愛的權力。」

    頓了一頓,小芸又對包飛揚說道:「而你,包主任,也沒有選擇的權力了。說實話,我也不願意這樣做,可是這都是你逼我的!」

    說著小芸把酒往自己臉上一潑,把自己弄得濕漉漉的,看起來狼狽不堪。這還不算,她不待包飛揚反應過來,就雙手扯著自己旗袍的領口一撕,只聽嘭嘭幾聲,領口幾個扣子已經崩飛,露出一大片潔白如雪的肌膚,以及一抹紅豔驚人的抹胸。

    「你……你這是干什麼?」包飛揚大吃一驚,站起來就想阻攔住小芸。

    「幹什麼,你馬上就知道了!」小芸冷笑了一聲,往後退了幾步,雙手插進高盤的雲鬢裡一頓亂揉,頓時高貴典雅的頭型變成了一團亂蓬蓬的雞窩,於此同時,小芸嘴裡發出一陣歇斯底里地尖叫:「不,不要,你要幹什麼?救命啊!」

    隨著小芸的尖叫聲,包廂的門猛然被推開了,羅明翔帶著幾個身穿黑西裝的大漢衝了進來,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戴眼鏡的穿著攝影服的記者,手裡還拿著一部照相機,一進門就衝著包飛揚和小芸啪啪啪地拍個不停。

    就在閃光燈閃起的時刻,小芸又一個箭步撲倒包飛揚的懷裡,緊緊地抱住包飛揚,臉上卻做出一副驚恐萬分的表情,不住地嘶喊尖叫道:「不要,不要啊!」

    羅明翔看著眼前的場面,心中得意萬分。事情到了這一步,局面完全被自己掌控。包飛揚除了忍氣吞聲認栽之外,還能有什麼選擇?

    「張經理,怎麼了?」羅明翔假裝大驚失色,上去一把將張小芸拉開,急切地問道。

    「羅總,你可得替我做主啊!」張小芸雙手掩胸,哀聲痛哭,「你讓我留下來為包主任服務。可是沒有想到包主任是一個狼心狗肺的禽獸。他找藉口把小雯支使出去,就開始對我動手動腳。我苦聲哀求,讓他住手,沒有想到他變本加厲,竟然把我抱到懷裡,不顧我的拚命反抗,想要猥褻我。如果不是羅總你來的快,我恐怕已經被這個人面獸心的禽獸給玷污了!」

    「還有這樣的事情?」羅明翔伸手拍了拍張小芸的肩膀,大義凌然地說道:「張經理,請你放心。作為水岸麗宮會所的總經理,我一定會維護水岸麗宮會所全體員工的正當權益。不管是誰,不管官職有多大,想要在咱們水岸麗宮會所的地盤上為非作歹,欺負咱們水岸麗宮會所的員工,我絕對不會答應!」

    「謝謝羅總!」張小芸雙手掩胸,低頭哀泣。

    「包主任,你也太過分了!」羅明翔轉身大義凜然地望著包飛揚,「我敬重你是國家幹部,所以邀請你到我們水岸麗宮來做客。誰知道你竟然色膽包天,竟然在包廂裡要猥褻我們水岸麗宮的大堂副經理。今天我如果不能把你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送去法辦,我就對不起我們水岸麗宮的三百多名員工!」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2-9 23:1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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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整風肅紀

    說這番話的時候,羅明翔心中當是舒爽之極、痛快之極。讓包飛揚你這個狗東西不識相,讓你個狗東西不識抬舉,現在被小爺我捏住了把柄,你這個混賬狗東西還不乖乖低頭認栽,聽小爺我擺佈?

    此時在羅明翔眼裡,包飛揚那就是標準的死狗一隻,沒有任何翻身的餘地。他讓張小芸在水岸麗宮會所使出的這套「誘惑」可是屢試屢靈,有多少不識抬舉的硬骨頭最後都敗在這套「誘惑」上面,最後不得不跳下水,成為他羅明翔戰車上的一員,為羅氏家族的利益衝鋒陷陣。

    如果今天包飛揚識相,那倒還好,羅明翔還會給他包飛揚一條活路,羞辱他一番之後,讓包飛揚寫下認罪書,以此作為威脅,讓包飛揚這個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一把手成為自己攫取更大利益的工具。

    如果包飛揚不識相,那羅明翔可就一點情面就不講,可不管包飛揚是不是海州市的政治明星,直接就讓邢洪林接手,以猥褻案來查辦,把包飛揚的政治前途徹底毀滅掉。

    眼下呢,就看包飛揚識相不識相了!

    「嗚嗚嗚……」張小芸雙手抱在胸前,雙肩抖動著,哀聲痛哭,悲痛之情、悲憤之心演繹的當是情真意切,「羅總,多謝您替我做主!」

    羅明翔乜斜著眼睛向包飛揚看過去,心想包飛揚此時肯定被自己嚇得身如篩糠、魂不附體了。卻不想包飛揚面容平靜之極,既沒有像大多數掉入陷阱的獵物那樣渾身顫抖失魂落魄,也沒有另外少部分陷入圈套的獵物因為受陷害而面紅耳赤,暴跳如雷。

    咦,這混賬東西究竟是膽大包天呢還是反應遲鈍啊?怎麼會表現的如此平靜,這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劇情發展啊!

    「包飛揚,在我叫邢局進來之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羅明翔本想等包飛揚自己開口申辯。見包飛揚如此態度,忍不住就開口問道。

    「呵呵。我有什麼話要說?」包飛揚嘴角掛著一抹冷笑,伸手指著羅明翔道:「羅明翔,你們水岸麗宮會所上下勾結,公然設計陷害國家幹部,意圖敲詐勒索,簡直是膽大妄為之極!」

    「哈哈!」羅明翔氣極反笑,沒有想到包飛揚死到臨頭還不知道悔改,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地來威脅自己。也罷也罷,自己如果不給他一點厲害看看,他還真以為這水岸麗宮是他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的一畝三分地,他的這個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一把手還能夠一手遮天呢!

    羅明翔指著包飛揚說道:「包飛揚啊包飛揚,你還真是豬八戒倒打一耙啊!明明是你見色起意,想要猥褻我們水岸麗宮會所的張小芸經理,被我們現場撞破,竟然反而誣陷我們水岸麗宮會所設圈套害你!」

    羅明翔一邊說著,一邊向包飛揚逼近,面容猙獰之極。「你以為這裡是你們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天是老大,你是老二嗎?這裡可是省城。可是鳳湖市,還輪不到你這個小小的海州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一把手來撒野。」

    他伸手指了指身後那個端著照相機的記者,對包飛揚說道:「我身後這位可是《鳳湖晚報》法制專版的著名記者張永年,你剛才的醜行可是全被張記者給拍攝下來了,可以說是人贓俱獲,豈能是你說幾句狠話就能夠翻天的?」

    張永年雖然是《鳳湖晚報》法制專版的記者,卻跟羅明翔的御用記者差不多,平日裡陪著羅明翔為非作歹,撈了不少好處。他今天到水岸麗宮會所的目的。主要就是聽從羅明翔的安排,拍攝照片。作為什麼猥褻現場的證據。至於說這場所謂「猥褻案」的主角是什麼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的一把手,對於張永年來說完全不用在乎。因為在水岸麗宮會所。甚至是在東湖區這塊地盤上,羅明翔羅少的勢力足以擺平一切。更何況眼下這個叫包飛揚的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一把手已經完全落入了羅明翔的圈套,可以說是人贓並獲被抓了現行,再加上現場自己拍攝的這些照片,張永年並不認為包飛揚能夠翻天。

    所以趁著羅明翔說話的工夫,張永年又舉著相機,衝著包飛揚咔嚓咔嚓的連拍了幾張照片。他雖然沒有言語,但是舉動之間透露的信息卻非常明顯,意思是我已經拍下了你姓包的犯罪現場的「證據」,你姓包的如果乖乖的聽從羅明翔羅少的安排還好,否則自己拍攝的這些照片一旦被捅出去,你包飛揚即使再有政治明星的光環罩著,在這些照片見報了之後,也只能落一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呵呵!

    包飛揚再次冷笑起來,羅明翔這次準備的可真是夠充分的,連《鳳湖晚報》法制專版的記者也提前請了過來,為林陷害自己,還真是捨得下本錢啊!

    不過,羅明翔以為憑著這些就可以把自己給嚇得向他求饒妥協,那可就是打錯算盤了。上一世的時候,網絡上流行一句話就是不作就不會死。羅明翔現在對自己這些所作所為,簡直就是自尋死路,無論自己使出什麼霹靂手段來反擊,也不會惹出京城那些對立派大佬們站出來說什麼閒話。

    想到這裡,包飛揚愈發平心靜氣,也不會理會羅明翔和張永年幾個人如何表演,伸手拉過一張椅子,大模大樣地坐下,伸手點燃一根香菸,好整以暇地抽了起來,好似羅明翔、張明遠乃至於哀聲痛哭的張小芸都不存在一樣。

    「好好好!包飛揚,算你這個王八蛋有種!」見包飛揚如此,羅明翔鼻子都差點給氣歪了,他伸手指著包飛揚說道:「你自己一心要尋思,可千萬莫說你家小爺沒有給你機會!」

    說到這裡,羅明翔伸手一揮,對手下人喝道:「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把邢局給我請過來!」

    手下一個黑西裝應了一聲。轉身一路小跑了出去。工夫不大,黑西裝就把邢洪林給請到了包廂裡。

    「羅總,什麼事情?」邢洪林明明知道一切。這時卻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一進門就驚訝地向羅明翔發問。

    「邢局。是這樣的!」羅明翔伸手指著包飛揚說道,「這個姓包的王八蛋趁著我們水岸麗宮張小芸張經理單獨陪他的機會,對張小芸動手動腳,意圖不軌,甚至還把張小芸經理的衣服給扯破了,準備霸王硬上弓,如果不是我們聽到張小芸的呼救聲趕過來的快的話,張小芸張經理肯定就慘遭這個姓包的王八蛋的毒手了!」

    羅明翔這邊話音剛落。張小芸那邊甚至不用呀羅明翔使眼色,就衝了上來,普通呀一聲跪倒在邢洪林的跟前,哀聲哭泣道:「邢局長,您千萬一定要提我做主啊!如果不是我們羅總帶人過來的快,我很可能已經遭受這個畜生的毒手了!」

    「是啊,邢局,張小芸張經理的衣服都被姓包的這個畜生給撕破了!」張永年也湊了上來,對邢洪林說道:「我當時正在跟羅明翔羅少談話,聽到包廂裡傳來了呼救聲。於是跟著羅少衝了進來,正好看法到包飛揚把張小芸張經理壓在身下意圖不軌,於是就拍下了包飛揚現場犯罪的照片作為證據。如果邢局覺得必要的話。在將來審訊包飛揚的時候,我剛才拍攝的照片,甚至是我本人都可以當場作證指證包飛揚的禽獸不如的暴行!」

    「包主任啊包主任!」邢洪林伸手指著包飛揚,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我真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真的是喪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在這樣人員來往如此密集的地方意圖猥褻良家婦女。我現在只問你一句話,對於張小芸張經理、羅明翔羅總以及張永年張記者等人對你的犯罪指控,你敢不敢承認?」

    「邢洪林,你有病啊?」包飛揚望著邢洪林。如同望著一個傻瓜,「我沒有做的事情。為什麼要承認?我告訴你,邢洪林。我非但不承認張小芸、羅明翔以及這個狗屁鳳湖晚報的記者對我的指控,反而要控告他們陰謀設局陷害國家幹部,意圖敲詐勒索。請你們東湖分局立刻立案,對羅明翔、張小芸以及和他們兩個狼狽為奸的《鳳湖晚報》法制專版記者張永年進行調查取證,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

    「我呸你個滿臉開花!」不等邢洪林回答包飛揚,羅明翔就搶先衝著包飛揚發起飆來,「包飛揚啊包飛揚,你這個混賬王八蛋已經是死到臨頭了,還在做你的春秋大夢?小爺我本來還想給你留一步活路,既然你如此不知道死活,也別怪小爺我不客氣了!」

    說著羅明翔對邢洪林說道:「邢局,你還不立刻叫人過來,把這個猥褻現行犯給我帶走?」

    「羅少,維護企業的正常經營環境,保護轄區公民們的安全是我們東湖公安分局的應盡職責和義務。」邢洪林沖羅明翔點頭說道,「請您放心,我這就叫人把姓包的這個現行猥褻犯給帶走!」

    一邊說著,邢洪林一邊就拿對講機,準備叫早已經等候在水岸麗宮會所外邊的東湖區公安分局治安大隊的警察衝進來。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外邊傳來一個威嚴而又清脆的女聲,「誰是現行猥褻犯啊?」

    邢洪林下意識地回頭望過去,只見一個英姿颯爽的中年女子領著幾個人快步走進了包廂。

    「你他媽的是誰啊?公安機關辦案,哪裡輪到你來說話?」

    邢洪林那邊還沒有說話,羅明翔就先忍不住了,衝著這個中年女子嚷嚷。

    他話音還沒有落,就見中年女子身後衝上來一個人,掄圓了胳膊,沖羅明翔的腮幫子狠狠地給了一下。

    只聽地啪的一聲脆響,一個大嘴巴就狠狠地抽在羅明翔的臉上。羅明翔差點沒有被這一巴掌給抽暈過去,一時間只覺得腮幫子火辣辣的,嘴巴裡泛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與此同時,一個聲音惡狠狠地在羅翔明耳邊響起,「你這個小王八羔子,怎麼能如此沒大沒小」

    羅明翔連人都沒有看清,就挨了一巴掌,本想發火,但是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立刻蔫兒下來。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家親老爹,水岸麗宮會所的董事長羅昭德。羅明翔誰都可以不怕,但是不能不怕自家這位親老爹。

    「爹,你為什麼打我?」羅明翔巴掌捂著臉,無比委屈地望著羅昭德。

    「為什麼打你?」羅昭德上前又狠狠地踹了羅明翔一腳,「你這個不長眼的王八羔子,怎麼敢這樣和陳玉清陳廳長說話?」

    什麼?陳玉清陳廳長?

    羅明翔捂著臉,望著眼前這個留著齊耳短髮幹練異常的中年女子——這個女人就是海州市原市長,江北省紀委第一副書記、現任江北省監察廳廳長陳玉清嗎?她……她怎麼會忽然間出現在水岸麗宮會所?自己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得到呢?

    眼珠子轉了轉,羅明翔立刻下定了決心。

    「陳廳長,對不起,我為我剛才的魯莽向您道歉。」羅明翔對著陳玉清深深地鞠了一躬,「同時我要向您舉報,海州市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包飛揚剛才依仗著自己國家幹部的的身份,在包廂裡意圖猥褻我們水岸麗宮會所的大堂副經理張小芸女士。請陳廳長您為我們水岸麗宮、為張小芸女士主持公道!」

    陳玉清聽了羅明翔的話,不由得大吃一驚,凌厲地目光就望向了站在包廂中央的包飛揚。省監察廳為了加強作風監督檢查,在江北省全省範圍內組炊事開展正風肅紀明察暗訪專項行動,陳玉清親自率隊到人民群眾反應最多的水岸麗宮會所來進行暗訪,卻沒有想到會撞到包飛揚,更沒有想到,包飛揚竟然被人舉報,意圖猥褻水岸麗宮會所的大堂女副經理…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8-2-9 22:06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22:07
第一千一百一十七章 各執一詞

    當然,以陳玉清對包飛揚的瞭解,斷然是不會相信包飛揚真的會幹出什麼猥褻水岸麗宮會所大堂女副經理的事情。可是問題的詭異就在於此,既然陳玉清相信包飛揚絕對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為什麼會被水岸麗宮會所的總經理羅明翔當面舉報呢?而羅明翔既然敢當著包飛揚的面向自己告狀,說明他心中必然有所倚仗。

    短短的一瞬間,陳玉清腦海裡不知道轉過了多少念頭,卻依舊尋找不出一個正確答案。她也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明明是到水岸麗宮會所進行暗訪,看看有沒有什麼幹部敢於違背省紀委的整風肅紀活動頂風作案,可是剛進水岸麗宮,卻碰到了自己在海州的老部下包飛揚被水岸麗宮會所總經理羅明翔舉報意圖猥褻大堂女副經理。

    羅明翔見陳玉清雖然用凌厲的目光打量著包飛揚,嘴裡卻不說話,心裡也迅速地盤算了起來。他自然知道,陳玉清這位省紀委的新任副書記、省監察廳廳長原來的職位就是海州市市長,和包飛揚是上下級關係。雖然羅明翔這個時候還弄不清楚陳玉清和包飛揚之間的關係究竟是怎麼樣的,可是既然陳玉清是從海州市長任上調到省監察廳廳長位置上來的,和包飛揚這個海州市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一把手肯定多少有一些香火情。因此陳玉清乍然間聽到自己舉報包飛揚意圖猥褻水岸麗宮大堂女副經理,心中第一反應肯定是要考慮怎麼樣去維護包飛揚這個老部下。

    可是,羅明翔又如何能夠讓陳玉清去維護住包飛揚這個部下呢?他精心設置這個圈套好不容易把包飛揚套了進去,又怎麼能夠輕易就讓包飛揚脫鉤呢?反正現在可以說是「人贓並獲」,你陳玉清再是包飛揚的老領導,也不可能這樣公然袒護包飛揚這個被抓了現行的「猥褻未遂犯」吧?

    一邊想著。羅明翔就一邊衝著張小芸使眼色。

    張小芸驟然見到陳玉清的身份竟然是省紀委副書記、監察廳廳長,一時間也恐慌的要命。無論現場做得有多麼像,她的演出功力有多好。假的終究是假的,驟然間遇到一個專門查辦大案要案的省紀委副書記闖進來。不由得張小芸不害怕,尤其是這個焦作陳玉清的女紀委副書記看樣子和水岸麗宮還沒有絲毫關係,不然的話,以羅明翔羅總的精明,又如何認不住眼前這個精明幹練的中年女性的真實身份,並且為此還挨了他父親羅昭德的一記大耳光?

    張小芸心中正忐忑不安,生怕這場假戲被陳玉清拆穿,低垂的眼睛不住地往羅明翔那邊瞟。這時看到羅明翔向自己使眼色。讓自己去向陳玉清哭訴,縱使張小芸心中再害怕、再不情願,也不敢忤逆羅明翔的意志——作為一個弱女子,她的身家性命可以說完全操縱在羅明翔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手中。

    「陳廳長,您可要替我做主啊!」張小芸爆發出一陣委屈之極的哭喊聲,噗通一聲跪倒在陳玉清跟前。

    「你這是干什麼?」

    不待陳玉清說話,一個三十出頭的女子就走上前,一把將張小芸拉起來,嘴裡嚴肅地說道:「有話好好說,陳廳長自然會為你主持公道。動不動的就下跪,這樣可不行啊!」

    這個女子叫史乙成,是陳玉清到監察廳廳長任上之後新選的秘書。她這次跟著陳玉清到水岸麗宮會所來暗訪。也沒有想到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史乙成這邊把張小芸拉起來,伸手又脫下自己的風衣,為張小芸裹上斗魄星辰。現場有這麼多男性,張小芸衣衫襤褸露出大塊雪白肌膚的模樣太過於狼狽,也太不雅觀。

    見自己的秘書史乙成用風衣替張小芸裹上,陳玉清不由得心裡微微一動,越發肯定今天這件事情有蹊蹺。如果真的是包飛揚想要猥褻這個叫張小芸的女孩,那麼羅明翔帶著水岸麗宮會所這麼多工作人員進來,既然已經阻止了包飛揚的暴行。那麼接下來第一件事情就是給張小芸找一件衣物遮擋好,而不是讓張小芸一直保持這樣狼狽不堪的形象。而羅明翔又或者水岸麗宮會所的其他工作人員之所以沒有這樣做。目的恐怕就是想讓張小芸一直保持著這種衣衫襤褸暴露出大片肌膚的狼狽形象,從而形象地向旁觀者說明。包飛揚的確向張小芸做了不雅的舉動吧?

    想通了這一點,陳玉清心情就平靜了下來。只要包飛揚不是真的做出那種事情就好!海州的大好經濟局面還離不開包飛揚這個能力出眾的干將,在這個海州經濟騰飛的重要時刻,海州經濟的總重要的驅動核心包飛揚可不能倒下啊!

    「包飛揚,羅總和這位張經理說你意圖猥褻這位張經理,是不是真的?」陳玉清雖然很想把其他人都驅離現場,把包飛揚留下來單獨交談一番。但是這個時候她知道這種事情是萬萬幹不得的,必須當眾詢問包飛揚,才便於擺脫嫌疑。

    包飛揚也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陳玉清會出現在水岸麗宮會所,這個時機也太巧合了吧?如果不是陳玉清是自己的老領導,自己又對陳玉清的人品有所瞭解的話,包飛揚實在是想懷疑陳玉清會不會是羅昭德、羅明翔父子邀請過來的托,為的就是給自己的現行猥褻未遂犯的罪名棺材上釘死最後一根長釘?

    不過既然瞭解陳玉清這位老領導,包飛揚的心態自然是越發放鬆,所以自從陳玉清進來之後,包飛揚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羅昭德、羅明翔以及張小芸這幾個人進行眼花繚亂的表演。

    說實話呢,如果把自己替換成一個純粹的旁觀者角度來看的話,包飛揚不得不承認,這三個人的表演都十分精彩。尤其是羅昭德那一個大嘴巴抽的,聽到那響亮之極的拍擊聲,連包飛揚心裡都下意識的抽搐了一下。真狠啊。下手可是真狠。套用上一世網絡上一句流行用語,包飛揚實在想替羅明翔問羅昭德一句話,是親生的嗎?

    還有羅明翔大義凌然地控訴。以及張小芸聲淚俱下的表演,包飛揚認為至少都在八十分以上。這三個人不去拍電影,還真的是浪費人才啊!

    此時聽陳玉清開口向自己問話,包飛揚就微笑了起來,他平靜地望著陳玉清,眼神清澈透亮,讓人一眼都能夠望到他的心底。

    「陳廳長,當然不是真的!」包飛揚說道,「這是羅明翔和張小芸幾個人所設置的圈套。以誣陷我猥褻為名來逼迫我就範。」

    「包飛揚,你血口噴人!明明是你色膽包天,想要猥褻張經理!」羅明翔立刻站出來,情緒激動地反駁包飛揚。

    當然,羅明翔表現出來的所謂情緒激動,即使是全是偽裝。他內心的情緒可是一點不激動。因為在他眼裡,包飛揚此時已經完全成為一條死狗。有張小芸本人的指證,還有包括他羅明翔在內的這麼多個目擊證人,更重要的是,還有《鳳湖晚報》法制專版記者張永年所拍攝下來的包飛揚現場犯罪的「罪證」。有這麼多證據在手,即使陳玉清這個監察廳廳長是包飛揚的老領導老上級,也不可能有辦法來替包飛揚來洗白。所以羅明翔表面上情緒激動憤恨。內心卻是一陣陣冷笑,彷彿一個劊子手看著已經被吊上絞刑架的死囚犯在做徒勞無功的最後掙扎。

    陳玉清不滿地看了羅明翔一眼。

    史乙成立刻心領神會,對羅明翔嚴肅地說道:「羅明翔,在陳廳長沒有問你話之前,你不許開口!」

    憑什麼不讓小爺我說?就因為陳玉清這個老娘們兒包飛揚的老上級嗎?可是,別說陳玉清是包飛揚的老上級,就是包飛揚的老相好,也拯救不了包飛揚的命運了。

    羅明翔心裡罵娘,臉上卻做出一副附耳聽命的模樣終極醫師。連聲道歉,說道:「對不起。我太激動了太氣憤了,控制不住自己。我會注意的。一定會注意的。等陳廳長讓我說話的時候,我在開口。」

    喝退了羅明翔,史乙成這才又退到陳玉清身後。作為一個合格的秘書,史乙成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開口說話,什麼時候又要退到幕後。

    「包飛揚,你說這事是羅明翔和張小芸為了逼迫你就範,精心為你設置的圈套。」陳玉清盯著包飛揚,問道:「那麼我問你,羅明翔和張小芸究竟是為了什麼事情要逼迫你就範?」

    「是因為海州市振興建築公司的事情。」包飛揚說道,「陳廳長,您以前在海州當市長,應該知道海州市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也聽過王振興這個人。羅昭德、羅明翔父子向鳳湖市東湖區公安分局報案稱海州振興建築公司涉嫌詐騙他們款項,東湖區公安分局就扣押了海州振興建築公司數百萬資產。這個案子已經過去了七八年了,還沒有一個結果,而海州振興建築公司被扣押的數百萬資產也不知道去向。我這次帶王振興過來水岸麗宮會所,就是為了和東湖區公安分局當初查辦這個案子的邢洪林分局長來催辦這個案子的進度。也正是因為如此,我惹惱了羅明翔,他才設下圈套,讓張小芸使出苦肉計,說我意圖猥褻張小芸!」

    原來是這樣啊?

    陳玉清默默的點了點頭。雖然還沒有和羅明翔、邢洪林對質,但是在陳玉清心中已經相信了包飛揚的說法。

    關於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案子,陳玉清也大致知道一些情況。只是這個經濟案件是在她到海州市擔任市長之前發生的,所以具體細節並不瞭解。陳玉清所知道的是,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老闆王振興因為涉嫌詐騙,導致數百萬公司財務被扣,因為案件一直沒有個結果,最後導致海州振興建築公司這個有著大好前途的公司被迫關門。卻沒有想到,包飛揚現在竟然會主動站出來為振興建築公司這件案子所奔波,而且因此還得罪了水岸麗宮會所的羅昭德父子。從這一點上來說,包飛揚被羅昭德父子所陷害,落入猥褻未遂被抓現行的陷阱,也在情理之中了。

    可是問題是,這件事情光自己相信包飛揚的清白是沒有用的,即使自己是省紀委副書記、省監察廳廳長,也必須拿出確鑿的證據證明包飛揚是被冤枉的,才能替包飛揚解開這個圈套。

    但是,既然羅明翔敢在當著包飛揚的面向自己這個監察廳廳長控訴包飛揚猥褻未遂,那就說明羅明翔佈置的這個圈套非常完美,他手中肯定掌握了包飛揚猥褻未遂的「鐵證」,否則羅明翔也不敢如此大膽妄為。姑且不論自己這個監察廳廳長是不是包飛揚的老上級老領導,單單是包飛揚是海州市開發區正處級一把手的身份,一旦誣陷失敗,遭致到反噬也不是羅昭德羅明翔父子所能承擔得起的。

    心裡想著,陳玉清卻轉過臉來,開口詢問起羅昭德,「羅董事長,包飛揚說你與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經濟案件有牽扯,這是不是事實?」

    「陳廳長,這件事卻是是真的。」羅昭德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可是即使這件事情是真的,也與包飛揚意圖猥褻我們水岸麗宮會所的女員工沒有什麼聯繫吧?」

    「沒有聯繫?」陳玉清淡淡笑了笑,說道:「可是包飛揚剛才說,他正是因為這件事情惹怒了你兒子羅明翔,從而被他設圈套陷害呢!」

    「這個問題你得問我兒子。」羅昭德說道,「我是跟著廳長您一起到這個房間的,對於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目前知道的和廳長您一樣多。」

    陳玉清點了點頭,用嚴厲地目光望向羅明翔,「羅明翔,對於包飛揚的說法,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陳廳長,冤枉,天大的冤枉啊!」羅明翔連天的叫屈道,「明明是包飛揚用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經濟詐騙案件做籌碼來要挾我,說要替我擺平這個案子。所以他才大膽妄為,趁著張小芸張經理單獨在包廂裡陪他的機會,妄圖猥褻張小芸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8-2-9 22:08
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包飛揚的後招

    一邊說著,羅明翔一邊看向了邢洪林,「邢局長,包飛揚要挾我的時候,你可是也在現場。現在陳廳長來了,你可要替我作證啊!」

    面對著羅明翔的目光,邢洪林心中有些猶疑。他又怎麼會想到,包飛揚的老上級,原海州市市長、現省紀委副書記、監察廳廳長陳玉清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水岸麗宮會所。早知道這樣,說什麼他也不敢這麼大膽子,和羅昭德、羅明翔父子勾結起來,陷害包飛揚啊!

    可是這個時候,說什麼也晚了。即使自己想反悔,恐怕也沒有任何機會,羅昭德和羅明翔父子倆會讓他這麼容易脫身嗎?

    感受著羅明翔看似平靜的語氣裡透露出來的陰狠之意,邢洪林連連點頭,衝著陳玉清說道:「陳廳長,我是東湖區公安分局的副局長邢洪林,也是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經濟詐騙案的經辦人。包飛揚今天把我叫過來,說是要和羅總談一下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經濟詐騙案的事情。包飛揚是不是想要猥褻張小芸,我並不在現場,所以還不好下判斷說誰是誰非。但是包飛揚想利用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經濟詐騙案要挾羅總,這件事情我可以作證。我就在現場,那可是一點不假,是確實有的!」

    聽到邢洪林這麼說,陳玉清臉色不禁有些難看。雖然在她心目中,萬萬是不肯相信包飛揚會幹出如此齷齪下作的事情,但是有邢洪林站出來替羅明翔作證,情況對包飛揚很是不利啊!雖然邢洪林口口聲聲說不瞭解包飛揚是不是試圖猥褻張小芸,但是卻指證包飛揚想利用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經濟詐騙案來敲詐羅明翔。如此一來,就和羅明翔前面所說的情況對上了,從側面佐證包飛揚利用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經濟詐騙案要挾羅明翔從而膽大妄為要猥褻張小芸的可能性確實存在百變妖鋒。在加上張小芸的指控,以及旁邊那個手拿照相機記者模樣的人,不用說。水岸麗宮這個圈套準備的很充分啊!即使是自己想替包飛揚解圍,也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下手啊!

    就在陳玉清心中為難之際。卻聽到包飛揚冷笑了起來。

    「邢洪林啊邢洪林,」包飛揚指著邢洪林說道,「我本來還敬重你是東湖公安分局的副局長,沒有想到你竟然和羅明翔是蛇鼠一窩、一丘之貉,明目張膽地跟他勾結在一起陷害我!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再顧忌什麼,給你留什麼面子了!」

    「包飛揚,你少血口噴人!」邢洪林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和羅昭德、羅明翔父子站在一起。這時候心中自然也沒有什麼顧忌了,他做出一副氣憤之極的模樣對包飛揚說道,「明明是你想利用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經濟詐騙的案子想要要挾羅明翔羅總,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公道話,怎麼就變成了陷害你啊?」

    「公道話?」包飛揚呵呵一笑,伸手從衣服口袋摸出一件東西,衝著邢洪林一晃,「邢洪林邢局長,你是搞刑偵工作的,對我手裡這個東西不會感到陌生吧?」

    看到包飛揚的手中的東西。邢洪林不由得面色大變,原來,包飛揚手裡拿的是一款小型錄音機。

    一時間邢洪林說話的聲音不由自主地顫抖了起來。他用手指著包飛揚說道:「你……你……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呵呵,我怎麼會有這個東西?」包飛揚把半隻巴掌大小的錄音機在手裡掂了兩下,眯縫著眼笑道:「很簡單啊,為了自保!和邢局長、羅總經理你們這種人在一起,我沒有點保護措施,豈不是會被你們坑死?」

    在上一世的時候,包飛揚經歷過多少爾虞我詐?今天到水岸麗宮會所這樣複雜的地方來赴邢洪林邀請,又怎麼會一點準備措施都沒有呢?別的不說,這種帶著錄音功能的索尼隨身聽肯定是要藏著一部的。

    羅明翔此時也看清楚了包飛揚手中的小型錄音機。頓時只覺得天旋地轉,腦袋發暈。雙腿軟軟的,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他千算萬算。還是沒有算到,包飛揚竟然會在口袋裡塞了一部小型錄音機來赴宴。

    不過此時此刻,羅明翔心中還存著一種僥倖,那就是包飛揚手中這款機器沒有錄音功能,只是一款普通的用來播放音樂的隨身聽而已,包飛揚這時候把它拿出來,不過是虛張聲勢,用來嚇唬自己和邢洪林而已。這個時候,自己千萬千萬要冷靜,萬萬不可上包飛揚的當,自亂陣腳。

    可是,就在這個念頭在羅明翔腦海裡剛剛泛起的一剎那,包飛揚已經按下了隨身聽上播放按鍵,只聽一個聲音從隨身聽外放喇叭裡響起:

    「包主任,海州振興建築公司這個案子有些複雜,其中牽扯到當年海州市的一樁腐敗案,有些事情確實很難查,但是我們也不得不繼續查下去,還要請包主任你能理解。」

    在場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邢洪林。即使陳玉清和邢洪林一點都不熟悉,她也聽得出來,包飛揚手裡隨身聽裡傳出來的聲音正是這位東湖區公安分局的副局長。

    邢洪林本來就有些發白的臉此時更是變得一點血色都沒有,他猛地就向包飛揚撲過去,想要奪取包飛揚手中那部隨身聽。

    包飛揚輕巧地一撤步,就閃到了一邊,讓邢洪林撲了一個空。

    「邢洪林,你要幹什麼?」陳玉清一揮手,身後兩個年輕的紀檢幹部就沖上去,一邊一個,死死地拉住了邢洪林的胳膊。

    「飛揚,你繼續往下放!」見邢洪林被控制住,陳玉清做了一個手勢,霸氣之極。

    包飛揚點了點頭,手中的隨身聽繼續往下播放。

    「這裡面有些材料,包主任回去以後可以慢慢看嫁入豪門的女人。」還是邢洪林的聲音。

    然後一個有些憤怒的聲音從隨身聽裡響起了:「邢局長,你這是什麼意思?」正是包飛揚的聲音。

    「包主任,我們知道這個案子造成了一些惡劣的影響,所以想請包主任你幫忙消除一下這些影響。這些就是公關的費用。」依舊是邢洪林的聲音。

    ……

    陳玉清鐵青著臉,一直聽到張小芸進來勾引包飛揚不成,反而誣陷包飛揚猥褻的場面之後。這才嚴肅地衝包飛揚說道:「夠了,飛揚。不用再繼續放下去了……」

    這個時候,邢洪林早已經渾身癱軟,如果不是有兩個紀檢人員架著胳膊,早就癱倒在地。羅明翔臉上也是滿頭大汗,雙手按著桌子,強自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眼睛不住地往站在陳玉清身後不遠處的羅昭德臉上瞄,希望自己老爸這個時候能夠站出來。力挽狂瀾,把眼下這個難關度過去。

    可是羅昭德的臉色也不比羅明翔好多少,他這時候考慮的已經不是保住自己這個寶貝兒子,保住水岸麗宮會所,而是想著怎麼能夠斷臂求生,把這件事情控制住不讓擴大,哪怕是把自家兒子和水岸麗宮會所都賠出去,只求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不要把自家小舅子尚弘德牽扯進來,那怕把自己這把老骨頭打進去。就算是最最圓滿的結局了。只要自家小舅子還能夠保住東湖區副區長的位置,那麼即使自己父子倆都進去了,也會有翻身之日啊!

    羅家父子這邊都在各懷鬼胎的撥拉著算盤。那邊張小芸卻撲了出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包飛揚跟前,嘴裡叫道:「包主任,我這全都是受我們羅總的指使啊,您大人大量,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吧!」

    羅明翔沒有想到張小芸這個時候竟然公然指證他,他簡直要氣瘋了,身上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勁兒,一個箭步跳出來,抬腳就向張小芸身上跺去。「你這個小賤人,竟然敢胡說八道血口噴人。看小爺我怎麼收拾你!」

    包飛揚雖然不恥張小芸的為人,但是這個時候卻不能不保護張小芸。畢竟張小芸是指證羅明翔和邢洪林的重要證人。

    「羅明翔,當著陳廳長的面,你就敢行兇嗎?」包飛揚抬起手,看似想要攔著羅明翔行兇,食指卻微微外探,從羅明翔小臂外側的穴位拂過。

    只見羅明翔身形微微一頓,然後腳步就站不住,一個踉蹌就摔倒在地,腦袋狠狠地磕在桌腳上,一個鵝蛋大的紫包就出現在額頭上。

    「哎喲,疼死我了,我的媽呀!」羅明翔躺在地上滿地打滾,他不去揉腦袋上的紫包,卻抱著自己胳膊嚎叫不已。包飛揚的錯骨分筋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起的。

    陳玉清看著眼前這雞飛狗跳的場面,面色更是異常冰冷,她扭頭看了一眼省監察廳辦公室主任、這次江北省正風肅紀專項行動領導小組辦公室主任陳三兵,冷聲說道:「這成什麼體統?」

    陳三兵心領神會,立刻對跟在自己身後的省紀委、監察廳的工作人員說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我統統帶走!」

    立刻有幾個工作人員衝了上去,拖起張小芸,架著羅明翔,還有之前已經被控制的邢洪林就往外走。

    羅明翔此時也顧不得胳膊上鑽心疼痛,一個勁兒地掙扎大叫:「我不是國家公職人員,你們紀委監察廳沒有資格帶我走!」

    工作人員又怎麼理會他的嚎叫?架著他只管往外拖……

    等他們幾個人被拖出去之後,陳玉清也沒有心情再在這裡停留,她宣佈由於特殊情況,今天的整風肅紀專項檢查活動到此結束,然後就帶著包飛揚返回監察廳。

    陳玉清這邊剛離開,羅昭德也顧不得擦一把額頭上的汗,立刻撥通了尚弘德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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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雷霆震怒

    「紀委陳玉清?」

    接到羅昭德的電話,尚弘德面容不由得十分凝重,這下子可真的鬧大了呢!

    「姐夫,你是怎麼搞的?怎麼能夠讓小翔捅這麼大簍子呢?」雖然知道這個時候埋怨羅昭德於事無補,尚弘德還是忍不住埋怨了羅昭德一句。

    「弘德啊,千錯萬錯,都是姐夫的錯,不管怎麼樣,你可一定要想辦法救救小翔啊!」羅昭德哭喪著臉,在電話裡一個勁兒地哀求。

    「行了,我知道了。我先打聽打聽消息再說!你那邊可千萬把水岸麗宮給我約束好,千萬不要再出別的岔子了!」尚弘德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

    皺著眉頭在房間裡踱了幾趟,尚弘德終於下定決心,坐到沙發上撥通了一個熟悉號碼。

    「張秘書,我是弘德啊,老領導現在有空嗎?」說話的時候,尚弘德態度異常恭敬,雖然是坐在沙發上,還是不由自主地併攏了雙腿。

    *****************************************************

    幾乎是在第一時間,鳳湖發生的事情就傳到了京城玉泉山趙家那座幽靜的大院。

    趙辦主任楊翔遠把情況匯報給趙天海趙老,正規規矩矩地站在趙老身邊,等候趙老的指示。他偷眼望了一眼趙老,見趙老面容平靜如常,楊翔遠不由得內心一緊。他跟在趙老身邊十多年了,自然瞭解老領導的脾氣,這個時候老領導的面容越平靜,那麼即將到來的風暴就越大狩宋。

    也不怪趙老如此震怒!畢竟這件事情已經觸犯到趙家的根本利益,甚至因此毀掉趙老苦心積慮的培養接班人的政治佈局。

    也幸虧是包飛揚自己機智聰明。化解了羅昭德父子和邢洪林三人陰險的圈套,否則一旦是包飛揚被扣上猥褻犯名聲,那包飛揚這個政治明星的前途可就算是基本上毀了。雖然說以趙家的勢力。有辦法替包飛揚洗刷掉冤屈,但是這總會在包飛揚人生履歷上留下難看的污點。如果包飛揚仕途目標是副部級甚至是正部級。這個污點可能不會有影響,一旦包飛揚的仕途目標訂的再高一點,那麼這個污點總會被一些競爭對手拿過來做文章,這對於那些可以有道德潔癖的政壇元老來說,一個疑似猥褻犯的污點幾乎可以直接導致包飛揚在競爭中出局。即使是趙家拿出包飛揚被陷害的證明材料,也無法取信某一些有道德潔癖的政壇元老,因為他們下意識的會去考慮,這些證明材料是不是趙家為了替包飛揚洗白而偽造出來的呢?當然。包飛揚也可能真的是被冤枉的,但是為了更穩妥起見,這些政壇元老或許會更傾向於選擇一個乾乾淨淨清清白白的人。

    忽然,楊翔遠口袋裡的保密手機急速振動了起來,於是他忙抬眼望瞭望趙老。

    趙老然八十多了,但是耳聰目明,聽覺甚至比大多數年輕人都要敏銳。他聽出了楊翔遠身上傳來嗡嗡的手機震動聲,知道自己不發話,楊翔遠不敢接,於是用手指指楊翔遠。說道:「先看看誰的電話!」

    楊翔遠這才拿出手機,掃了屏幕一眼,立刻對趙老匯報導:「是王虹鋒的電話。」

    「他的電話來得倒是挺快!」趙老的手在硬木沙發扶手上摩挲了兩下。這才冷哼了一聲,「好了,你去外邊接吧。該怎麼處理,讓他看著辦!」

    聽到趙老發出一聲冷哼,楊翔遠心中這才松了一口氣。他拿著手機快步走到自己隔壁的辦公室,這才按下了接聽鍵,接通了電話。

    「楊主任,是我!」電話裡傳來王虹鋒的聲音,「你在什麼地方?」

    「我在玉泉山老大院。我自己的辦公室。」楊翔遠說道。

    「哦哦,那好。我現在就把電話打過去。」

    見王虹鋒那邊掛了電話,楊翔遠不由得微微搖了搖頭。看來王虹鋒也真的是被這件事情嚇壞了。否則也不至於直接撥打他的保密手機。雖然說他這部保密手機是華夏電信長城cdma網——也就是傳說中的長城cdma軍網——的手機。相比起目前正在使用的gsm制式的華夏移動和華夏聯通的手機,133開頭的cdma制式手機的通話保密性要好上不少,但是並不是完全無法破解。所以除非是十萬火急的情況,否則,從保密性要求來說,一般都選擇用保密性更強的有線電話。

    很快,王虹鋒的電話就打到了楊翔遠辦公桌上紅色電話機上。

    「楊主任,我有件事情要向趙老匯報。」電話裡傳來王虹鋒的聲音。

    王虹鋒也算是趙老提拔上來的幹部,楊翔遠和他並不陌生,說話也沒必要藏著掖著兜圈子。

    「是飛揚的事情吧?」楊翔遠說道,「王書記,算你電話來的及時啊!這件事情,趙老已經知道了。」

    趙家第三代只有孟爽這麼一個嫡系孫女,包飛揚作為孟爽的未婚夫,那可是被當做趙家的接班人來培養的,又怎麼可能不被重視?雖然看似包飛揚是孤身一人在江北省,可是暗地裡趙家至少在江北省放了三個人跟在包飛揚周圍,這些人直接受趙辦主任楊翔遠領導,他們的作用除了對包飛揚進行觀察,把包飛揚的一舉一動都匯報導玉泉山趙家大院外,另外主要作用就是暗中保護包飛揚——當然,除非是遇見威脅到包飛揚人身安危的緊急情況,在一般情況下,這幾個人是不會露面的。而包飛揚在水岸麗宮會所所遭遇的一切,也是這些人通過特殊渠道緊急匯報給楊翔遠的。

    聽楊翔遠說趙天海已經知道了,王虹鋒也並不意外吃鬼的男孩。作為趙家的孫女婿,趙家重點培養的接班人,包飛揚受到怎麼樣的保護都不奇怪。想到這裡,王虹鋒心中更是痛恨尚弘德、羅昭德那幾個王八蛋!真特麼的是一群不長眼的東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趙天海趙老的孫女婿,也是你們這些王八蛋能動的嗎?你們這群王八蛋即使想死,也不要禍害其他人啊!

    「楊主任,我沒有照顧好飛揚,我要向你做深刻地檢討!」王虹鋒語氣沉重無比地在電話裡向楊翔遠說道,「你能不能幫我把電話轉給趙老?我要向他老人家請罪!」

    「虹鋒書記,」楊翔遠對王虹鋒換了一個稱呼,「我跟你透個實底吧,趙老這個時候是不會接你電話的!」

    王虹鋒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

    看來趙老這一次怒氣真的不小啊,否則絕對不會不接自己的電話啊!

    「楊老弟,這一次千錯萬錯,都是你老兄我的錯!我沒有照顧好飛揚,才讓他險遭那群王八蛋的陷害!看在咱倆多年交情的份上,你能不能幫老兄我想一想辦法,讓我跟趙老通個電話?」

    「虹鋒書記,我看你真是當局者迷啊!」楊翔遠說道,「你就算是想要向趙老做檢討,也不能這樣空口白牙的啊!要拿出實際行動來啊!」

    停頓了一下,楊翔遠又說道:「更何況,你身邊有個更管用的人你不求,卻來求我幫你向趙老求情,豈不是南轅北轍嘛!」

    叮的一聲,王虹鋒腦袋裡一道亮光閃過。

    「楊老弟,你是說……」

    「我可什麼都沒有說!」楊翔遠一下子打斷了王虹鋒的話,「總之,該怎麼辦,老兄你現在應該都清楚吧?」

    說到這裡,楊翔遠的口吻又嚴肅了起來,「王書記,你只有三天時間來處理這件事情。如果到時候還沒有結果,京城會派人過去幫你處理!」

    「是是,我明白!請楊老弟、楊主任你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情。最晚明天,我就給你一個答覆!」

    掛了電話,王虹鋒臉色鐵青。他知道,這次羅昭德父子和邢洪林聯手給包飛揚下套陷害包飛揚,已經觸犯了趙天海趙老的逆鱗。也不怪趙老如此震怒,將心比心,如果換做自己的兒子或者女婿被人如此陷害,自己恐怕反應比趙老更為強烈。

    王虹鋒知道,現在是自己拿出霹靂手段的時候了,如此還能亡羊補牢,對自己沒有照顧好包飛揚進行補救。如果稍有猶疑,恐怕自己在趙老心目中的評價會大大降低,被打入另冊處理,也不是不可能啊!

    想到這裡,王虹鋒煩躁地往外瞥了一眼,高聲喝道:「雨城,怎麼搞的?過這麼久了,茅中鋼人怎麼還沒有到?你再打電話給他,問他是不是需要我到公安廳去親自迎接他?」

    茅中鋼是江北省政法委書記兼省公安廳廳長。王虹鋒聽到下邊人關於包飛揚在水岸麗宮會所遭遇的情況匯報後,第一時間久讓秘書陳雨城打電話通知茅中鋼來自己辦公室。

    陳雨城在外面挨了罵,卻不敢吱聲。從他給茅中鋼打電話到現在還不到十分鐘,除非是茅中鋼正好在省委大院,否則這麼短短的時間,茅中鋼怎麼可能趕過來呢?

    他拿起電話,正想再催催茅中鋼,卻見辦公室門一開,茅中鋼氣喘吁吁地從外面跑了進來。

    「陳處,你別……別打電話了,我到……到了!」茅中鋼手扶著膝蓋,彎腰喘著粗氣。剛才王虹鋒罵陳雨城的話他全聽到了。他心裡不由得暗自慶幸,幸虧自己機靈,距離省委大院也不遠,接到陳雨城第一個電話後,一路鳴著警笛就趕了過來。倘若自己反應稍微慢一點,在路上再耽誤幾分鐘,王書記還不知道要暴怒成什麼樣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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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章大地震

    「報告,省公安廳黨委書記、廳長茅中鋼奉命報到,請指示!」茅中鋼健步走到王虹鋒寬大的辦公桌前,雙腳立正,敬了一個標準的警禮。知道了王虹鋒書記心情不爽,茅中鋼這是以自己的實際行動來向一把手表示自己一切行動聽指揮的立場。

    王虹鋒威嚴地掃視了茅中鋼一眼,也沒有讓他就坐,開口就問道:「情況你都瞭解清楚了嗎?」

    茅中鋼當然知道王虹鋒所說的情況指的就是今天晚上在水岸麗宮會所發生的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包飛揚被人陷害的事情。在接到陳雨城的電話後,茅中鋼一邊讓司機以最快速度往省委大院趕,一邊在車上不停地撥打電話,向省監察廳廳長陳玉清等相關人士瞭解情況,雖然只是短短的七八分鐘時間,但是憑藉著自己的身份,茅中鋼還是詳細掌握了今天晚上在水岸麗宮會所案件現場所有細節。

    「報告書記,我都瞭解清楚了!」茅中鋼乾脆利落地回答道,「請您指示!」

    王虹鋒面容十分嚴肅,一字一頓地說道:「中鋼同志,這是一起犯罪分子和某些腐敗分子內外勾結,公然陷害國家幹部犯罪案件。犯罪腐敗分子將國家幹部作為犯罪對象進行陷害,嚴重藐視國家法律法規,是對國家公權力和社會管理秩序的公然挑釁,也是公然挑戰公安執法機關的底線,影響了我們江北省安定團結的社會大局,性質極其惡劣,絕對無法容忍,請你們公安機關務必盡快偵破此案。對所有涉案犯罪人員給予嚴厲打擊和懲處,這個案子不管涉及到什麼人,涉及到什麼部門。都必須一查到底,絕對不能手軟!」

    王虹鋒話說到這個份上。可謂是字字千鈞,每一個字都如同千斤大錘重重地砸在茅中鋼的心上。省委一把手該震怒到何種程度,才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書記,我們江北省公安機關一定嚴格執行您的指示,對所有涉案犯罪分子予以嚴厲打擊和懲處,絕不手軟!」茅中鋼毫不猶豫地表了態。

    王虹鋒點了點頭,說道:「我給你兩天時間,在四十八小時內。你們公安機關務必將案件徹查清楚,將所有涉案分子緝拿歸案!」

    「報告書記,我保證完成任務!」

    茅中鋼再次沖王虹鋒敬了一個標準的警禮,這才轉身,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望著茅中鋼堅定的背影,陳雨城心中輕輕嘆了一口氣。今晚,鳳湖市,乃至整個江北省,注定將會是一個不眠之夜。

    茅中鋼回到省公安廳之後,立刻召開緊急會議。成立他本人親自掛帥的專案小組。

    會議結束後,專案小組立刻行動起來,公安廳刑偵總隊總隊長李天明親自率人到省監察廳。把羅明翔和邢洪林以及張小芸三個犯罪分子押送回來,連夜進行突審。與此同時,公安廳治安總隊劉大強總隊長親自帶隊,包圍了水岸麗宮會所,進行突擊搜查,搜出了一批管制刀具、手銬、警棍等違規物品,甚至在對羅明翔辦公室進行搜查時,還搜出了一把小口徑手槍。

    四個小時後,根據羅明翔、邢洪林、張小芸等有關人員的口供。再結合對水岸麗宮會所的搜查結果,專案小組對市局經偵處副處長黃耀民、水岸麗宮會所董事長羅昭德進行了抓捕。

    八個小時後。公安廳經偵總隊開始出動,開始調查當初偵辦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經濟詐騙案中涉嫌貪污瀆職的相關人員。鳳湖市局林副局長、東湖區副區長尚弘德、東湖區公安分局局長郭廣平等一系列涉案分子被抓捕歸案……

    ********************************************************************

    三天後年妃進化錄全文閱讀。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辦公樓包飛揚的辦公室,王振興斜坐在包飛揚對面的沙發上,熱淚盈眶地看著手中的發還財務清單,咽喉裡發出哽咽之聲。

    「包……包……包主任,您真是我的救命……救命恩人啊!我王振興、還有我們全家,一輩子都要感謝您的大恩大德啊!」

    說著王振興顫巍巍地站起來,就要給包飛揚下跪。

    「王總,王總,你這是干什麼啊?這個使不得啊!」

    包飛揚連忙雙手扶著王振興,把他按在沙發上,心中湧出無限感慨。這是多麼淳樸的百姓啊!自己不過是做一點應該做的事情,就被他們如此感激,實在是受之有愧啊!看來,共產黨人還得時刻牢記為人民服務的宗旨,這樣老百姓才會真正把黨員干部當成百姓的貼心人啊!

    「為什麼使不得?」王振興倔強地在沙發上掙紮著,非要給包飛揚下跪,奈何他力氣雖然不小,又怎麼是練過錯骨分筋手的包飛揚的對手,於是梗著喉嚨叫道,「如果不是您包主任,我這幾百萬財產一輩子都不可能要回來了,您救了我,也救了我全家,更是救活了整個振興建築公司,我給你跪下磕個頭,又有什麼使不得的?」

    吳超在一旁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也是異常感動。他自然明白,王振興所說的絕對不是虛情假意討好包飛揚的話,相反,王振興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發自內心肺腑的真心之言。當初包飛揚決定要插手管振興建築公司的事情的時候,誰又能相信,包飛揚竟然能夠真的把王振興被東湖區公安分局扣押的長達七八年的幾百萬財物一分不少的要了回來呢?這種神奇的事情也就是包飛揚包主任能夠做到,倘若是再一個人,哪怕是海州市委書記沈國生願意出馬,也不可能把這件事情辦得如此圓滿。

    更有甚者,誰又能夠想到,包主任能量竟然會如此之大。不但把王振興被扣押的數百萬錢款要回來了,甚至還在鳳湖市官場掀起了一場大地震,把鳳湖市大大小小十幾個官員都送進去了呢?

    想到這裡。吳超心中越發熱切,再次堅定了跟著包飛揚包主任走到底的決心。

    「王總啊王總。你再這樣,以後你們海州振興建築公司的事務我可不敢再管了!」見王振興不肯罷休,包飛揚不由得把臉一板,說道。

    聽包飛揚這樣說,王振興這才不敢再掙扎,乖乖地在沙發上坐好,一邊用粗糙的大手摸著眼淚,一邊說道:「包主任。我不下跪,我不下跪,可是您對我王振興的大恩大德,該讓我如何感謝是好啊?」

    包主任感慨地搖了搖頭,說道:「王總啊,我對你可沒有一點大恩大德,相反,作為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一把手,我虧欠你很多才對。我如果早一點知道你當初的遭遇,早一點幫你解決振興建築公司的問題。你也不會多受這麼長時間的煎熬了!算一算,我到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任職也有一年多時間了!我還是太官僚主義,沒有及時瞭解到咱們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轄區企業的具體困難啊!所以。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是我對不起你們這些在海州臨港經濟開發區生存發展的企業啊!」

    「包主任,您可千萬不要這樣說!」聽包飛揚這樣說,王振興再次激動起來,「你作為臨港經濟開發區的當家人,事務繁忙,日理萬機,怎麼可能面面俱到,把所有事情都管到啊?再說我公司所遭遇的情況也發生在七八年前。當時你也不在海州。等你來海州的時候,我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鳳湖市。整日想著如何向鳳湖市東湖區公安分局那些辦案人員討要扣押的財物,根本沒有在海州。您又如何能夠知道我的情況?不是您太官僚主義,是我沒有早點找到您,請求您的幫助。在這件事情上,您可是一點錯誤都沒有,只有數不清的功勞,我必須要感謝您啊!」

    「哎,」包飛揚無奈地搖了搖頭,用手指了指王振興,說道:「王總啊王總,你真不愧是生意人,這張嘴太能說了,簡直能夠把死人給說活過來極品地主全文閱讀。」

    「包主任,不是我能說,而是確實是這麼一番道理,我應該感謝你!」王振興說道。

    「好吧好吧,你說應該感謝我,就應該感謝吧!」包飛揚伸手摸出一根香菸,遞給了王振興。

    聽到包飛揚答應自己的感謝,王振興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眉目舒展開來。他伸手抓了一張紙巾,把臉上的淚痕擦乾,不好意思地衝包飛揚笑了笑,這才伸手接過包飛揚遞過來的香菸,然後看到包飛揚嘴裡又塞了一根香菸,連忙摸出打火機啪的一聲替包飛揚點上,接著又把自己的香菸點燃,這才把打火機塞回到兜裡。

    輕輕抽了一口香菸,王振興望著包飛揚說道:「包主任,從今之後,我姓王的身家性命都是您的了。該怎麼做,您給我立一個章程!」

    包飛揚聽到王振興這麼一說,不由得莞爾一笑,輕輕搖了搖頭,用夾著香菸的手指輕輕點了點王振興,說道:「王總啊王總,你這樣說可就不對了啊!你的身家性命只能是你自己的,不可能是任何人的!如果非要想往大一點地方說的話,你也是說是屬於國家的,屬於人民的,怎麼可以說是屬於我的呢?」

    「可是……」

    王振興往前挪了挪身子,想要向包飛揚爭辯,卻被包飛揚伸手打斷。

    「沒有什麼可是的!如果你心中真的過意不去,想要感謝我的話,那就請你振作精神,把振興建築公司重新辦起來,努力重現振興公司當年的輝煌,讓振興建築公司重新回到當初海州十大民營企業的地位上去。我想,這就是你能夠對我的最好報答!」

    王振興的眼眶再次濕潤了起來,他狠狠地抽了一口煙,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包主任,請您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地去拚搏,哪怕是豁出命來,也要爭取在三年到五年的時間內,讓我的振興建築公司重現輝煌,回到海州十大民營企業的位置上!」

    「呵呵,企業是要發展,但是豁出命來就不需要了。總之只要你努力就行,哪怕是達不到當初的位置,我也會很欣慰的。」

    包飛揚笑呵呵地說道。他還真怕王振興一根筋兒犯了,為了所謂的民營企業十大的位置上,去豁出命來去幹。

    畢竟現在海州市和當初的情況不同了,自從自己到了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任職以來,包括臨港經濟開發區在內,整個海州市的經濟蒸蒸日上,像七八年前六七百萬元資產就能夠做到海州市十大民營企業之一的事情是絕對不可能出現了。按照海州市目前的經濟發展狀況,如果一個民營企業資產不上億元,別說是擠入海州市十大民營企業的位置,就是想在進入海州市五十大民營企業的位置,恐怕也很難。

    就王振興的情況來說,雖然說被扣押的財物已經被返還了,但是連財帶物加起來也不過五百來萬,其中現金只有一百多萬出頭,這還不算被扣押七八年財物的折舊損耗,按照包飛揚估計,王振興手裡掌握的資產折現下來最多也就是三百萬出頭。再扣除王振興所拖欠的材料款、工資款,這樣七七八八的算下來,王振興手裡最後能落下個一百多萬,也就頂天了。即使是王振興是個經營天才,能夠用一百多萬在三到五年時間內賺到一個億的資產,那也僅僅能夠邁入海州市五十大民營企業的行列,想要進入海州市十大民營企業的行列,無疑是痴人說夢啊!

    當然,針對王振興目前的情況,氣只可鼓,不可洩。只要王振興能夠提起精氣神努力拚搏,不管振興建築公司今後能走到哪一步,無論是對王振興本人,還是對海州市經濟發展來說,都是一份難得的貢獻。

    「請包主任放心,即使我不豁出命來,也會努力讓振興建築公司回到當初的位置上來!」

    包飛揚點了點頭,說道:「這就對了!王總這麼說,才有當年海州市首富的氣魄嘛!以後在企業經營中有什麼具體困難,歡迎你隨時來找我。我這個臨港經濟開發區管委會主任的辦公室,永遠為你敞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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