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場沉浮] 一路青雲 作者：夏言冰（連載中）

第1310章 突然發生的緊急情況

    除了邱泉湧之外，會場上所有的人都舉起了手。

    今天這個會議是「大三長」會議，把向智江趕出去後，會場上只剩下包飛揚這個警察局局長和邱泉湧這個市檢察院院長。如果邱泉湧在饒建山貪污案件再審啟動工作投了反對票的時候，實際上等於只有包飛揚這個警察局局長一票是有效支持啟動饒建山貪污案件的再審程序的，這樣即使是會議上同意啟動饒建山案件再審的票佔絕對多數，還是有點名不正言不順。

    略微沉吟了一下，包飛揚說道：「邱檢，你可以談一下你反對啟動饒建山貪污案件再審程序的理由嗎？」

    然後他又對廖曉倩交代道：「廖主任，請注意做好會議記錄。」

    聽包飛揚讓廖曉倩做好會議記錄，邱泉湧又怎麼不知道包飛揚這是在打什麼算盤。在饒建山貪污案件有這麼明確的證據證明是冤案的情況下，自己還堅持反對重啟案件的再審工作，到時候又講不出什麼明確的理由的，包飛揚必定會拿著這份會議記錄去大做文章。到時候自己恐怕要和向智江一起，都要受到上邊的追究了。事到如今，不如先虛與委蛇，先表態應付同意啟動案件再審程序，應付一下包飛揚，然後回去之後，跟向智江好好商量一下，把法定程序中所有環節都充分用足，想辦法把這個再審案子給拖下來。

    想到這裡，邱泉湧就微笑了一下，說道：「包書記，我考慮清楚了，同意支持饒建山貪污案件再審程序啟動。」

    聽了邱泉湧的表態，包飛揚也不會真的去計較他是真心服軟還是暫時表面上的服軟，反正他要的只是一個符合當下規則的程序而已。至於說邱泉湧離開法政委之後會不會陽奉陰違，甚至跟向智江勾結在一起搞什麼小動作，包飛揚還真的不在意。事情要一步一步地去做去解決，眼下這種情況既得利益者和既得利益部門的勢力那麼強大，想一下子摧枯拉朽地把這些阻力都摧毀，給饒建山平反昭雪，顯然是不可能的。那麼只能採取眼下的辦法，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的積小勝為大勝，才有可能把饒建山的案子給徹底翻過來。

    「好了，既然邱檢也表態同意，那我們今天的會議先開到這裡吧！」包飛揚說道，「廖主任，你回來出面牽頭搞一個饒建山案件再審啟動工作領導小組，成員要涵蓋公檢法三家主要領導，回頭把這個名單報給我。」

    廖曉倩應承下來之後，包飛揚就宣佈散會。

    散會之後，包飛揚本來想帶著廖曉倩和岳曉剛一起到肖平湖的辦公室，把會議的情況向肖平湖匯報一下。可是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鳴叫起來。

    「包飛揚同志，我是張之超，請你立即趕到市委，有緊急情況要和你磋商！」電話那端傳來市委一把手張之超的聲音。雖然隔著電話，但是包飛揚明顯能夠感覺出，張之超的嗓音有些沙啞，顯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好的，張書記，我馬上到！」包飛揚應了一聲，立即到肖平湖辦公室跟肖平湖打了個招呼，然後坐進自己的專車，急匆匆地趕到了市委大院。

    張之超的秘書何順利就站在走廊外邊等著，看見包飛揚進來，連忙把他往張之超的辦公室裡領，「包局，您可來了，領導都等急了！」

    「何秘書，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知道嗎？」包飛揚一邊往裡走一邊低聲問何順利道。

    「蘇嶺區有一家鱷魚養殖廠防護牆倒塌，有十多條成年凱門鱷逃進了毗鄰的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具體情況你進去之後有人會詳細向你介紹。」何順利語速極快地把基本信息向包飛揚介紹了一下，也不等包飛揚思考鱷魚逃跑進自然保護區和他之間又什麼關係，就伸手推開了張之超辦公室的大門，對立面匯報導：「張書記，包局到了！」

    辦公室裡煙霧繚繞，氣氛沉悶。透過煙霧，包飛揚看到除了楓林市一二把手張之超和舒青華之外，還坐著六七個人。這六七個人他只認得一個是分管環保的副市長蔡正勳，一個是市環保局局長凌逸飛，還有一個就是望山區區委書記兼區長姚慧光，其他四個人他就不認識了。

    「飛揚同志，快請坐！」張之超伸手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沙發，對包飛揚說道。從他的語氣之中，包飛揚再一次趕到了一絲急切。

    「張書記，發生了什麼緊急情況啊？」包飛揚坐了下來，一邊問張之超，一邊在心裡琢磨著為什麼鱷魚養殖場跑了幾十條鱷魚，就能把張之超和舒青華兩位楓林市一二把手給驚動了，並且一向以每逢大事有靜氣的張之超還變得如此不淡定了。

    張之超就用手指了指坐在沙發末尾的市環保局局長凌逸飛，對他說道：「凌局長，你先把詳細情況向包飛揚同志介紹一下吧。」

    「情況是這樣的，包局長，」比起張之超的聲音，凌逸飛的聲音顯得更為沙啞，明顯給人一種用嗓過度的感覺，「望山區雲海鱷魚養殖場的圍牆因為地下水的浸泡，在昨天深夜倒塌，共有三十七條凱門鱷趁著夜色逃了出來。今天早上鱷魚養殖場發現之後，立刻展開了追捕，截止到目前為止，一共追捕回來二十一條，還有十六條沒有追捕回來。根據鱷魚養殖廠養殖人員的判斷，這十六條成年凱門鱷應該是逃到毗鄰的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裡了。」

    「逃進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裡了？」包飛揚說道：「那就讓鱷魚養殖場的養殖人員進楓林自然保護區裡繼續抓捕啊！」

    「包局長，你可能沒有去過楓林自然保護區吧？」凌逸飛搖頭苦笑著說道，「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除了少部分地方是硬化路面，能夠供人行走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長滿蘆葦和各種水草的沼澤地，既不能行船，也無法行走。想在這種條件下追捕十六條成年凱門鱷，又談何容易？」

    「那就慢慢想辦法啊！」包飛揚攤了攤手，說道：「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吧？總能找到辦法把這十幾條鱷魚給抓住吧？在此之前，我們只要暫時封閉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不接待遊客不就行了？」

    凌逸飛苦笑了幾聲，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望向張之超。

    張之超語氣沉重地說道：「飛揚同志，一個半小時之前，我剛剛接到省委辦公廳的通知，說嚴立生嚴老要在三天之後到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去視察。」

    「嚴立生嚴老？」

    包飛揚不由得嚇了一跳。嚴老可是干過兩任中央局委的副g級元老，現在雖然退休了，但是影響力卻依然很廣。他老人家三天後要到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去視察工作，難怪張之超和舒青華兩位黨政一把手會因為十幾條凱門鱷逃進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緊張成這樣。

第1311章 美女局長

    「張書記，能不能跟嚴老辦公室那邊商量一下，讓嚴老改變一下行程安排？」包飛揚沉吟了一下，說道：「這個情況下讓嚴老過去那邊肯定是不太安全。」

    「如果能夠改變行程安排的話，張書記和我早就給嚴老辦公室那邊溝通了。」張之超那邊還沒有說話，舒青華就在一旁開了口，「飛揚，你到楓林市來時間不長，還不瞭解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對嚴老來說意味著什麼。」

    啊？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對嚴立生嚴老還有著特別的意義啊？

    包飛揚撓了撓頭，說道：「對不起，這方面我真的是不太瞭解。市長您就給我解解惑吧。」

    「嚴老出身東北抗聯，這個歷史你應該清楚吧？」舒青華點燃一根香菸，問道。

    「這個歷史我清楚，有一部反應東北抗聯抗日歷史的電視連續劇，就是以嚴老為原型的。」包飛揚回答道。

    「那你知不知道，當年在東北抗聯最艱苦的時候，嚴老所率領的游擊隊是藏在什麼地方，才最後躲開日本鬼子的殘酷圍剿的？」舒青華吐了一口香菸，嚴肅地望著包飛揚。

    話已經說得這麼直白了，包飛揚如果再不明白，那就是超級大傻瓜了。

    「市長，您是說，當年嚴老率領的東北抗聯游擊隊，正是躲藏在現在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的區域裡，才最後躲避開日本鬼子的殘酷圍剿的？」

    「是啊！」舒青華點了點頭，說道：「當時日本鬼子來勢洶洶，除了那一片人不能進，船也不能進的沼澤地，還有什麼地方能夠讓抗聯游擊隊員們藏身呢？但是沼澤地也不見得比日本鬼子慈善多少，有很多英勇的游擊隊員再也沒有能夠離開那塊沼澤地。嚴老今年已經八十七歲了，以後即使想來這裡祭奠自己當年的戰友，恐怕也走不動了，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來這裡祭奠當年自己的老戰友，我們又怎麼忍心去勸說他改變行程安排呢？」

    原來是這樣，這下子可就麻煩了！

    「那我們能不能派一些全副武裝的特警跟隨在嚴老身邊提供最嚴密的安全保護呢？」沉吟了一下，包飛揚又說道：「一旦有鱷魚出現，立刻讓特警用強力槍械把鱷魚給擊斃。」

    張之超搖了搖頭，說道：「嚴老年齡大了，經不起這樣的驚嚇。萬一身體出了什麼意外，我們就成了人民和歷史的罪人！」

    說到這裡，張之超望著包飛揚，「飛揚同志，今天把你請過來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你們警察局務必想盡一切辦法，在嚴老到達之前，把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裡的鱷魚給清除掉！當然，與此相應的，我代表市委授予你最高全級別的權限，你可以調動一切力量，為完成這個目標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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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張之超辦公室的時候，包飛揚臉色異常嚴肅，除了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管理局局長呂雲倩之外，他誰都沒有帶，甚至連分管環保工作的副市長蔡正勳和市環保局局長凌逸飛提出來要跟他一起到市警察局去，也被他一口給謝絕了。俗話說人多力量大，可是包飛揚知道，這時候叫再多的政府官員跟他過去完全是添亂，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否則張之超和舒青華也不會把這個任務壓給他了。

    呂雲倩是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年齡大約三十歲出頭，皮膚呈健康的小麥色，一看就是經常沐浴在陽光和風雨之中的，跟那些長期待在房間裡那些細皮嫩肉的美女之間有著天壤之別。

    兩個人來到市委大院，包飛揚問道：「呂局長，坐我的車一起走吧？」

    「不了，我自己開車過來的，你的車在前面走，我跟著過去就行。」呂雲倩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了指停在角落裡一輛老式的北京212吉普車。

    包飛揚沒有想到呂雲倩的座駕竟然一輛北京212吉普車，而且是最老式的212，而不是後來經過改裝改進的bj212l、bj2020n、bj2020s，一時間不由得大為詫異，這車油耗大，毛病多，基本上除了一些偏遠地區的落後鄉鎮之外，基本上看不到還有什麼政府部門把這種車型當成公務用車。卻沒有想到，呂雲倩這個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管理局的局長卻擁有這麼一款奇葩的座駕。

    搖了搖頭，包飛揚也沒有說什麼，走到自己的座駕前，拉開車門坐進了後座。本來按照通常的做法，秘書李大仁或者司機老王都要過來替包飛揚這個局一把手主動拉開車門，後來在包飛揚的要求下，他們終於改變了這個習慣，不再重複這個千篇一律秘書或者司機對領導的規定動作。

    透過車窗，包飛揚看到呂雲倩拉開212吉普車的車門，跳到駕駛員的位置上。他這才知道，原來呂雲倩本人充當了司機的角色，也不知道是管理局沒有給她配備司機，還是她這次到市裡來沒有帶司機過來。

    呂雲倩在駕駛員的位置上坐好之後，沖包飛揚比劃了一個手勢。包飛揚就對司機老王交代到：「可以走了，路上記得開慢點，別讓那輛212吉普跟丟了。」

    「領導，知道了！」老王發動著車輛，平穩的開了出去。呂雲倩駕駛的212吉普車也打著了火，穩穩地跟在後面，駕駛技術竟然一點都不必有幾十年駕齡的老王差。

    半個多小時後，包飛揚的楓林市警察局1號專車和呂雲倩的212吉普車一前一後地駛進警察局大院。

    劉光輝早已經等候在大院裡，看見包飛揚下來，就連忙迎了上去，對包飛揚匯報導：「領導，我們派過去的人已經接上了北方林業大學野生動物資源學院的兩棲爬行類動物專家和楓林市野生動物園的鱷魚飼養專家，估計再有十幾分鐘都能趕過來。「」

    「好，他們到了之後，直接把他們接到會議室！」包飛揚交代一句，又用手指著從212吉普車裡跳下來的呂雲倩，說道：「劉局長，這位就是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管理局的美女局長呂雲倩。我們能不能完成市委張書記交給我們的任務，就看這位美女局長的了！」

第1312章 火氣不小

    「包局，您可不能把這麼重的擔子壓給我啊！」呂雲倩當場就抗議了起來，「如果我有辦法解決，張書記和舒市長還會把您再請過去嗎？」

    「呵呵，我就是那麼一比方，呂局長有必要反應這麼大嘛？」包飛揚笑了起來，他還真沒有把擔子推到呂雲倩身上的意思。

    「誰知道呢？」呂雲倩哼了一聲，說道：「反正我們自然保護區都是後娘養的，舅舅不疼姥姥不愛的主兒，包局您如果要想把責任拋到我們頭上，估計我們也躲不了。」

    也無怪乎呂雲倩發這麼大牢騷。本來這個事情完全是那個鱷魚養殖場的責任，跟他們濕地自然管理保護區管理局沒有任何關係，他們自然保護區也是受害的一方，卻沒有想到區委書記兼區長姚慧光接到消息之後，首先就是衝著他們濕地自然保護區發一通脾氣，指責是他們濕地自然保護區防護措施不夠嚴格，才讓那十幾條鱷魚逃進去的。

    按照編制來說，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隸屬於省環保廳管理，呂雲倩自然不會受姚慧光的氣，更別說去背這個黑鍋，當場在電話裡就給姚慧光頂了起來。隨後楓林市這邊無論是分管環境保護的副市長蔡正勳和市環保局局長凌逸飛跟姚慧光都是一個論調，根本不檢討他們批准建立的鱷魚養殖場的問題，反而是一頂接著一頂大帽子扣下來，似乎鐵了心的要把這一口大黑鍋給扣到濕地自然保護區頭上。氣得呂雲倩把電話打到環保廳廳長路葉紅那裡，想讓路葉紅出面主持公道。卻沒有想到路葉紅聽說這件事情關乎到三天後嚴立生嚴老能否順利視察濕地自然保護區的時候，立即退避三舍，當場胃病發作住進了醫院，留給呂雲倩的指示就是一定要積極耐心地跟楓林市相關部門和領導做好溝通，積極穩妥地把這起突發事件處理好。

    沒有了娘家人的支持，呂雲倩就跟一個沒有爹娘的小媳婦兒一樣，受盡了蔡正勳、凌逸飛以及姚慧光等楓林市方面的領導的責難。剛才包飛揚在市委一把手張之超那裡接受任務的時候，又拒絕了蔡正勳、凌逸飛和姚慧光等人的參加，這不明顯地要幫著楓林市那麼多些領導和部門撇開責任，把這口大黑鍋往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管理局身上扣的節奏嗎？

    這時候呂雲倩又聽到包飛揚嘴裡說出這樣的話，她心裡又怎麼可能好受？所以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張口就咣咣咣地懟了回去。

    包飛揚又哪裡知道這中間的曲折故事啊？他只是習慣性地在語言裡抬高一下呂雲倩的地位，算是給合作的兄弟單位領導一點面子，卻沒有想到呂雲倩竟然這麼敏感，開口就給自己掃了一梭子子彈過來。

    好在包飛揚大風大浪見過的多了，這時候自然也不會跟呂雲倩較真，反而是莞爾一笑，說道：「呵呵，呂局長為了這件事情在張書記辦公室討論了大半天，這會兒估計嗓子也冒煙兒了吧？走，我辦公室裡別的不說，好茶葉還是有的，到上邊先喝兩杯茶消消火氣！」

    見包飛揚一點都不因為自己的搶白而生氣，態度依舊是彬彬有禮，跟姚慧光、凌逸飛和蔡正勳三個人的做派迥然不同，呂雲倩不但沒有感到不好意思，反而又在心裡冷冷地哼了一下，暗自提醒自己要更加小心，顯然自己遇到了一隻笑面虎。相比較起來，笑面虎肯定比那些明刀明槍的冷面狼更難對付啊！

    包飛揚帶著呂雲倩來到了小會議室，笑呵呵地問道：「呂局長，你喜歡喝什麼茶？我那邊信陽毛尖、西湖龍井、台湖烏龍凍頂、大理普洱、祁門紅茶、君山碧螺春各種茶類都有。」

    「到底是警察局，辦公費多的花不完啊，連茶葉都備了這麼多種。」呂雲倩譏誚地一笑，「哪裡像我們濕地自然保護區，連一點高碎茶沫子都買不起，只能是自己采野菊花泡水喝。」

    「呂局長，你不要戴有色眼鏡看人，這些茶葉都是我個人自備的，跟局裡的辦公費可沒有一點關係。」包飛揚笑呵呵地說道，「呂局長既然愛喝菊花，那麼我那裡還有一點懷慶府的菊花……」

    說著他抬眼望著一直等候在旁邊的李大仁，吩咐道：「小李，還不過去把我茶葉櫃子裡的懷慶菊花拿過來，讓呂局長品鑑一下？」

    李大仁應了一聲，快步走出去，給呂雲倩泡菊花茶去了。

    趁著這個工夫，包飛揚笑了笑，問呂雲倩道：「呂局長，剛才在張書記辦公室裡很匆忙，也沒有來得及跟你詳細交流。從你的專業角度來看，我們要想把那十幾條凱門鱷都抓起來，應該採取什麼辦法？」

    聽包飛揚問起具體辦法來，呂雲倩也不敢再繼續給包飛揚置氣，正色說道：「包局，我大學的專業是鳥類學，楓林自然濕地保護區也是以保護丹頂鶴、白鶴、天鵝、白鷺等鳥類為主，對於怎麼抓捕凱門鱷，我跟你一樣，都是外行，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不過請包局你相信，我此刻的心情比你還要著急，即使沒有嚴老到我們自然保護區去視察，我也恨不得馬上把那十六條凱門鱷給抓起來。因為我們自然保護區還生活著寶貴的丹頂鶴，十六條凱門鱷闖進自然保護區，對它們的威脅最大，我真怕丹頂鶴這種國寶沒有死在人類的獵槍之下，卻喪生在來自美洲的兇猛的爬行動物口中！」

    「鱷魚養殖場老闆呢，他既然飼養鱷魚，應該熟悉鱷魚的習性吧？應該怎麼抓捕鱷魚，他難道沒有什麼說法？」包飛揚沉吟了一下，又問道。

    「鱷魚養殖場的老闆倒是懂得怎麼抓捕鱷魚，但是前提是要能夠找到鱷魚。」呂雲倩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濕地自然保護區面積那麼大，關鍵是大部門區域人根本到達不了，所以縱使那個鱷魚養殖場的老闆再會抓鱷魚，也沒有辦法。」

第1313章 走極端的羅豐城

    「胡鬧台！」董忠紅啪地一聲把手中的茶杯在地上摔碎，指著羅豐城的鼻子呵斥道：「羅豐城，你想作死就自己作，幹什麼要跑來連累老子？」

    羅豐城翹著二郎腿好整以暇地靠在沙發上，一邊拿著一根牙籤撮著牙花子，一邊乜斜著眼睛望著董忠紅，不陰不陽地說道：「老領導，您這樣說可就不對了。若不是說告訴我上面會有大領導下來視察，以我現在小小的蜜蜂養殖研究所二把手的身份，就是把耳膜都鼓破了，也得不到這樣寶貴的消息啊，您說對不對？」

    董忠紅的秘書在門外聽見動靜，推開門進來看怎麼回事，卻正好被董忠紅把邪火發在他的身上，「滾出去，老子喊你了嗎你就隨便跑進來？」

    秘書心頭有一萬隻羊駝呼嘯而過，嘴上卻不敢說什麼，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

    董忠紅吼了秘書一句之後，情緒反而冷靜了下來。羅豐城現在擺出的明顯的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做派，自己再對他發脾氣，還有作用嗎？要怪只能怪自己被豬油蒙了心，為什麼要在昨天上午把那麼重要的消息告訴他。

    昨天上午，羅豐城跑到董忠紅辦公室來大發脾氣，說他現在在北方省蜜蜂養殖研究所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當黨委書記，簡直就跟蹲監獄差不多。蜜蜂養殖研究所窮一點偏遠一點也就算了，偏偏下面那些員工們誰都不把他這個黨委書記放在眼裡，前天下午他以黨委書記的身份批評一個經常偷養殖研究所蜂蜜往自己家裡帶的女職工的時候，沒有想到那個老娘們當場跟他吼叫起來還不算，最後竟然從褲襠裡摸出一條鮮血淋漓的衛生巾，一把塞進了羅豐城的嘴裡。周圍那些蜜蜂養殖研究所的職工非但沒有人上去阻攔勸架，反而在一旁興奮地拍手叫好，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

    羅豐城遭此奇恥大辱，哪裡還有什麼臉面繼續呆在蜜蜂養殖研究所，連夜就趕回了楓林市。當天晚上，他就去董忠紅家裡，準備找老領導訴苦，誰知道董忠紅家裡連門都沒有給他開，回答說董主席不在家，讓他改天再來。羅豐城明明隔著大鐵門看到董忠紅的專車就停在院子裡，裡面卻說董忠紅不在家，在不明顯的是日哄鬼嗎？

    於是羅豐城回家憋了一晚上，等到昨天上午，早早就跑到市政協大院，躲在角落裡守著，當董忠紅的專車開進政協大院，董忠紅從專車上下來的時候，羅豐城突然現身出來，說要向老領導匯報工作。

    董忠紅心中實在是不願意搭理羅豐城。羅豐城在市警察局政委的崗位上的時候，對董忠紅來說還有大用，但是他現在是北方蜜蜂養殖研究所的黨委書記，雖然是正處級幹部，但是手裡的權力還比不上下邊鄉里一個副鄉長，這種已經狗屁用都沒有的老部下，還搭理他幹嘛？

    可是偏偏羅豐城自己沒有一個棄子的覺悟，非要死乞白賴地纏過來，這讓董忠紅心裡如果不煩啊？如果董忠紅還在常務副市長的位置上，肯定是當場讓保衛人員把羅豐城給拖走了。可是現在呢，董忠紅自己也是日薄西山，經不起大風大浪的折騰，生怕羅豐城在政協大院裡當場鬧起來，把他那些陳年醜事給曝光了，畢竟羅豐城跟他這麼多年，他幹過什麼事情，羅豐城甚至比他那個草包女婿秦天才還要清楚。

    無奈之下，董忠紅只能讓羅豐城跟著他回到樓上自己的辦公室，聽聽他究竟想要說些什麼。

    到了樓上辦公室之後，羅豐城一杯水都沒有喝，就當場哭訴起來，把自己在蜜蜂養殖研究所裡悲慘的遭遇告訴了董忠紅，他對董忠紅說道：「老領導，到了今天這一步，我也不再奢求太多，請老領導你幫幫忙，只要能夠我調回市區，哪怕是給我安排到學校當校長、圖書館當管理員，我都願意，只求你讓我脫離蜜蜂養殖研究所那個苦海！」

    董忠紅沒有想到蜜蜂養殖研究所的女職工戰鬥力竟然如此彪悍，連帶血的衛生間都敢當場掏出來，這可比當年農村的老娘們還要厲害啊！雖然他心中對羅豐城這個老部下的遭遇無比同情，可是按照目前的狀況來說，他還真幫不上羅豐城的忙。給羅豐城在市裡安排一個接受單位，以董忠紅目前的能量來說，還是勉強能夠辦得到的，因為羅豐城已經不挑不揀，只要求是市區的單位就行，清水不清水衙門的都無所謂，這種條件的單位，董忠紅還是能夠找出一個來滿足一下羅豐城的要求的。

    可是問題是，難度不在於給羅豐城找接收單位，而是在於如何把羅豐城調出省農業廳。董忠紅前一次也曾試著給農業廳的領導打過電話，沒有想到還沒有開口，農業廳的一把手已經硬邦邦地把董忠紅的話給堵回去了，「董主席，你如果是想為羅豐城說話的話，就請免開尊口。羅豐城這樣優秀的幹部正是我們農業廳最繼續的幹部，無論是誰開口說話，我們都不會讓這麼優秀的領導幹部離開我們農業系統的。」

    到了這個時候，董忠紅又如何不明白，羅豐城肯定是被掛過號的人，除了老死在蜜蜂養殖研究所黨委書記的位置上外，再也不可能有其他任何結果。也就是從那一天起，董忠紅開始主動躲著羅豐城，不僅僅是因為他幫不了羅豐城，也是因為看到了羅豐城永遠不可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只能當做一枚棄子永遠放棄了。

    可是現在，羅豐城又追到辦公室來，要求他幫忙調離蜜蜂養殖研究所，董忠紅怎麼能夠不覺得頭大呢？

    「豐城，過幾天再說這個事情好不好？我現在好忙。」董忠紅推脫道。

    「老領導，你能告訴我你在忙什麼嗎？別當我是小孩子，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後天就把我給打發走了，告訴你，你今天如果不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我就豁出去這一百多斤不要了。既然我不能好過，大家都別想電話過！」羅豐城眼睛珠子都快紅了

    而且看羅豐城這個氣急敗壞的架勢，董忠紅如果不當場答應下來，羅豐城肯定會撕破臉皮鬧將起來。到時候董忠紅那些雞零狗碎的事情說不定就被羅豐城當場給捅了出來。

    「豐城，我是真的忙！幾天後嚴立生嚴老要到咱們楓林市視察，我也是陪同人員之一。等嚴立生嚴老視察一結束，我就著手解決你的問題，好不好？」羅豐城情急之下，只好把嚴立生嚴老要到楓林市來視察的消息說了出來，希望用這個理由先把羅豐城搪塞走，等回頭了再想辦法，如果來對付羅豐城。

第1314章 萬劫不復

    對於嚴立生嚴老，做為土生土長的楓林人，羅豐城從小就聽過無數這位老革命家的傳奇事蹟，耳朵幾乎聽出繭子來了。這時從董忠紅嘴裡聽到嚴老要到楓林市來，不由得心中一動，臉上卻做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沖董忠紅吼道:「老領導，你就別拿這個當託詞了。別說嚴老他來不來，就算他真的到了，也是省領導和市裡主要領導陪同，你這個市政協常務副主席即使過去，也最多是打個照面，又能有你多大事情？」

    董忠紅退居二線之後，最討厭聽到的就是這種戳心窩子的話，更何況這話還是從自己以前最忠心的老部下羅豐城嘴裡說出來的？

    「羅豐城，你太放肆了！你以為老子這個市政協常務副主席是擺設嗎？」他拍著桌子對羅豐城說道「不怕告訴你，在接待嚴立生嚴老的工作中，老子也是要唱主角的。嚴老到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的考察活動，我可是要全程陪同的！」

    從董忠紅嘴裡套出了這個寶貴消息之後，羅豐城立刻換上另外一副表情，「啊？老領導，上邊竟然安排您全程陪同嚴老到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考察啊？那只要您可要把握好這個機會，緊緊抱住嚴老這個大粗腿啊！說不定嚴老一高興，在省委領導面前跟您說兩句好聽話，省委領導說不定又把什麼重擔子交給您挑了呢！」

    董忠紅自己知道自家事，嚴立生嚴老考察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自己的確是要全程陪同，問題是全程陪同嚴老的省市領導有七八個，自己是這七八個中最不起眼的一個，不能說完全沒有往嚴老身邊湊的機會吧，但是想在排在自己前面幾位領導的眼皮子底下湊到嚴老跟前討嚴老歡喜，那個難度可遠比華夏足球衝出亞洲要大得多啊！

    不過董忠紅現在需要把羅豐城支走，這背後的內幕自然是不會對羅豐城詳細解說，他拿出自己大領導的派頭，冷冷地衝著羅豐城一掃，說道：「你既然知道這些，還不讓我清淨一點，好籌劃一下怎麼在嚴老面前表現表現？我如果得到嚴老的欣賞，還能虧得了你？」

    「是是是，老領導，我知道錯了！」

    「知道錯了就好，滾蛋吧！」董忠紅板著臉罵了一句，然後手輕輕一推，皮轉椅就轉過去照著背後的書架，只把自己的後背露給羅豐城。

    「好的，老領導，那我先走了啊！」

    羅豐城弓著腰，輕手輕腳地退出了董忠紅的辦公室，又近乎諂媚的跟坐在外面秘書室的秘書招呼了半天，這才一副戀戀不捨的模樣向外走去。

    等羅豐城一脫離秘書的視線，腰桿立刻接直了起來，臉上諂媚的笑容也立刻消失，代之以一片陰狠之色。

    對他來說，今天這一趟還真的來值了。嚴立生嚴老馬上要過來視察的這個消息太寶貴了。通常來說，像嚴立生嚴老這樣的大領導下來視察，外圍安保工作肯定是由省警察廳和市警察局來負責，尤其是像到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這種地方，外圍安保工作必然是以楓林市警察局為主，也就是說，這個工作主要是由包飛揚那個小王八蛋來安排。倘若是嚴立生嚴老在視察過程中出點什麼亂子，那麼板子最後必然是要打到包飛揚這個市警察局一把手身上。

    通常情況下，即使借給羅豐城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在嚴立生嚴老下來視察這種重大的行程安排上打主意。但是他現在已經是一無所有，連養蜂所的老娘們都敢拿衛生巾往他臉上糊，作為曾經位高權重的楓林市警察局政委，混到這個地步，還有什麼不可以失去的？自己不好過，包飛揚那個小王八蛋也甭想好過了！

    離開政協大院之後，羅豐城開著他那輛借過來的拉達車趕到了市郊的濕地自然保護區，就在他開著車在自然保護區周圍踅摸著該怎麼下手的時候，他看到距離自然保護區僅僅隔著一條小河溝的雲海鱷魚養殖場，頓時他的眼睛不由得亮了起來。

    兩年前這個鱷魚養殖場剛剛興辦的時候，他和董忠紅的女婿秦天才還來過這個養殖場參觀過，知道里面養殖的是兇猛的凱門鱷。這個鱷魚養殖場距離自然保護區如此之近，如果裡面的凱門鱷逃出來，必然會往佈滿沼澤的濕地自然保護區裡逃去。以濕地自然保護區裡目前的條件，鱷魚一旦逃進去，想抓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是平時，這件事情還不算什麼大問題，可是幾天後嚴立生嚴老就要到濕地自然保護區來參觀，祭奠當初犧牲在這裡的那些老戰友，自然保護區裡逃進去那麼多兇猛的凱門鱷這麼重大的安全隱患如果不解決，誰又敢讓放心讓嚴立生嚴老進去呢？到時候這件事情必然隱瞞不住，被捅到嚴老的跟前，自然就需要有人為這件事情負責人，到時候別說是包飛揚這個市警察局的一把手，恐怕市委一把手張之超和市長舒青華都需要承擔連帶責任吧？

    打定了主意之後，羅豐城立刻返回楓林市，打電話自己在拆遷公司當經理的外甥李正帆叫了過來，讓他找了幾個信得過的人，趁著夜裡趕到雲海鱷魚養殖廠去，把鱷魚養殖場鱷魚池的圍牆給破壞掉，而且還要偽造出自然崩塌的模樣，不能夠讓人看出人為破壞的痕跡。

    李正帆不曉得自己舅舅要利用這件事情對付市警察局一把手包飛揚，更不知道這件事情還牽扯到了嚴立生嚴老，聽羅豐城說是要懲罰一下狗眼看人低的鱷魚養殖場場長，就信以為真了，立刻安排了幾個搞拆遷的老手連夜趕過去把這件事情給辦了。

    羅豐城聽李正帆匯報說事情已經辦妥，鱷魚養殖場裡有十幾條凱門鱷逃進了小河對岸的濕地自然保護區之後，就知道大事已成，於是就再次趕到市政協大院董忠紅的辦公室，向董忠紅攤牌。他告訴董忠紅，事情自己已經做下了，董忠紅要趕緊想辦法利用這個機會，能把張之超和舒青華牽扯進去更好，即使不能，也要利用這個機會把包飛揚給扳倒。

    董忠紅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嚇得汗毛孔都豎了起來。羅豐城這是失心瘋了吧？竟然敢在嚴立生嚴老的行程計畫上做文章？這一旦被人發現，可是萬劫不復的下場啊！

第1315章 直升飛機

    深深地吸了幾口氣，董忠紅努力使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事已至此，再發怒也無濟於事，除了讓羅豐城這個王八蛋笑話自己外厲內荏外沒有別的用途。

    「豐城，你究竟想怎麼樣？」董忠紅點燃一根香菸，靠在了皮靠椅上。

    「哈哈，我的老領導唉，我想怎麼樣，您難道還不清楚嗎？」羅豐城仰天狂笑了起來，一副肆無忌憚的模樣。

    董忠紅在羅豐城狂笑的時候只是靜靜地抽著香菸，絲毫沒有半分不耐煩的模樣，和剛才的態度大相逕庭。

    羅豐城一直笑到上氣不接下氣這才停了下來，見董忠紅還是沉默著不說話，這才悻悻的說道:「老領導，我想幹的事情非常簡單，就是把包飛揚這個王八蛋拉下馬來。老子不好過，他也休想好過了！」

    董忠紅當然明白羅豐城為什麼對包飛揚有這麼大的怨念，說實話，他心中對包飛揚的怨念一點也不比羅豐城小，甚至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哪有怎麼樣？形勢比人強啊！他現在不過是一個退居二線的過氣領導，背後的靠山也日薄西山，想要扳倒如日中天的包飛揚簡直是白茹做夢。

    「豐城，你這樣做難道就能把包飛揚拉下馬了嗎？幼稚！」董忠紅彈了彈菸灰，輕聲說道。

    「不，老領導，我一點都不幼稚。」羅豐城再次激動起來，「相反，這是一個最好的扳倒包飛揚的機會，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連張之超和舒青華都會跟著下台。」

    「哦？怎麼說？」董忠紅後仰的身子不由得坐直了一點。

    「老領導，你對嚴立生嚴老的情況瞭解不多吧？」羅豐城乜斜著眼睛望著董忠紅。

    「胡說八道！」董忠紅說道:「我瞭解得再少，也要比你瞭解的多！你以為是一個市領導，就能被點名去陪嚴老嗎？」

    「哪您考慮過嚴老這次來過楓林市之後，下次還有機會再來我們楓林市嗎？」羅豐城問道。

    「嚴老馬上都九十歲的人了，這次恐怕是他最後一次來楓林市了。」董忠紅說道。

    「這不就是了！」羅豐城一拍大腿，說道:「這可是嚴老最後一次祭奠犧牲在楓林大沼澤中戰友的機會，一旦被攪黃了，板子會打到誰的屁股上呢？包飛揚這個楓林市發政委一把手兼警察局局長難道還能逃得了嗎？」

    「豐城，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這個窟窿這麼大，哪怕是包飛揚被擼下台，上邊還是會追查鱷魚是怎麼跑出來吧？」

    「老領導，您放心，我找的兩個替死鬼今天一早就動身去俄羅斯了，我一個兄弟在莫斯科搞外貿生意，做得很大。這兩個人在那邊藏個十年八年沒有任何問題。」羅豐城笑眯眯地說道:「我的老領導，您想想看，十年八年後，還會有人追究一個破鱷魚養殖場院牆是怎麼塌的嗎？」

    董忠紅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沒有想到羅豐城安排竟然這麼周密，那兩個替死鬼動完手就被他送到莫斯科去了。

    去掉這最大的心病之後，董忠紅的腦子也靈活起來。他伸手摸了一根香菸遞給羅豐城，微笑著說道:「豐城，事情我知道了。接下來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你暫且委屈幾天，先回所裡上班吧。這段時間少往我這裡跑。等包飛揚倒台之後，我再活動活動，想辦法把你調回警察局裡去。事實證明，要想搞好楓林市的治安工作，還是要依靠你這樣對楓林市情況非常熟悉的老同志嘛！」

    ***********

    北方林業大學野生動物資源學院的兩棲爬行類動物專家王珊珊教授和楓林市野生動物園鱷魚飼養專家柯金敏幾乎同時趕到市警察局會議室。

    包飛揚也顧不得和他們客氣，一邊讓辦事員給他們兩個到茶水，一邊就把情況向兩人詳細介紹了一邊，最後扭頭徵詢呂雲倩的意見道:「呂局長，你看看這邊還有什麼情況要向兩位專家補充的嗎？」

    呂雲倩坐在一邊也確實做好了為包飛揚拾遺補漏的準備，卻沒有等包飛揚向王珊珊和柯金敏兩位專家介紹完之後，呂雲倩發現自己只有張嘴結舌的份了，包飛揚介紹的面面俱到，連最細微的細節也不曾遺漏。

    此時聽包飛揚問自己有沒有什麼補充的，她連忙搖頭說道:「包局長您介紹的非常全面，沒有任何遺漏的地方，我沒有什麼可以補充的。」

    包飛揚沖呂雲倩點了點頭，對王珊珊和柯金敏兩人說道:「王教授、柯專家，情況基本就這樣了，今天請你們兩位過來，就是想讓兩位專家想一想辦法，怎麼樣才能夠在兩天之內把這十幾條凱門鱷給趕出來或者直接獵殺。」

    王珊珊年齡大約三十七八歲，模樣極其粗獷，幾乎可以讓人直接忽略她的性別。聽了包飛揚的話，她緊鎖著雙眉，絞盡腦汁想了半天，最後說道:「包局長，因為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都是沼澤，人根本進不去，所以想要在短時間內把鱷魚趕出來恐怕不可能。我建議直接考慮全部射殺。就如同美國澳洲那些同行所做的那樣，調用武裝直升飛機到自然保護區進行巡航，發現一隻就射殺一隻。」

    「這樣行不通！」呂雲倩第一個跳出來反對，「且不說用武裝直升機在自然保護區巡航會對自然保護區內棲息的鳥類造成多大驚擾，最關鍵的是，如何能夠保證直升飛機在兩天內能夠尋找到所有的凱門鱷？要知道，保護區面積近三百平方公里，裡面還生長著大量的蘆葦，鱷魚藏匿在裡面，根本難以被發現。而一旦有一條凱門鱷漏網，自然保護區就是不安全的，就有可能發生重大安全事故的！」

    「那我就沒有辦法了！」王珊珊攤了攤雙手，說道:「我雖然是研究兩棲爬行動物，但是主要研究方向是蜥蜴，在鱷魚，尤其是凱門鱷這方面的知識儲備不是那麼豐富。」

第1316章 唐二小姐

    對於王珊珊的答案包飛揚並不感到如何奇怪，北方林業大學在並不算是什麼特別有名的大學，別說跟京城大學、華清大學這些國內頂尖的名校相比，即使在北方省，也算不上一流的大學。就野生動物的研究與保護來說，北方林業大學的優勢也在東北虎為代表的大型貓科動物以及以黑熊、狗熊等為代表的熊科動物，相比之兩棲爬行類動物在北方林業大學野生動物資源學院就算是一個非常弱勢的專業，王珊珊這個北方林業大學兩棲爬行類專家又是以研究蜥蜴為主要方向，拿不出什麼有效的建議很正常。

    包飛揚又把目光看向北方野生動物園鱷魚養殖專家柯金敏，這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人長得特別嬌小和漂亮，看起來跟身高馬大的東北姑娘區別很大，更像是柔柔弱弱的江南美女。若不是她胸前掛著一個楓林野生動物園的胸牌，又有劉光輝的介紹，包飛揚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把眼前這個嬌小的美女跟鱷魚飼養專家聯繫在一起。

    「柯專家，你整天跟鱷魚打交道，最瞭解他們的習性，你這邊有什麼辦法嗎？」包飛揚問道。

    柯金敏果斷地搖了搖頭，說道;「包局長，如果說你給的期限能夠長一點，還可以採取誘餌誘捕的方式耐心地將這十幾條凱門鱷都引誘出來。但是你只給了兩天時間，從我的角度來看，這幾乎不可能成功。」

    包飛揚對柯金敏還抱著相當大的希望，此時聽她也這樣回答，心裡還是比較失望的。不過他還是不死心，沉默了半天，他又追問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柯金敏搖了搖頭，做出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

    「好吧，」包飛揚站起身來，對呂雲倩說道:「呂局長，你和兩位專家再深入討論一下，看看能不能尋找到解決辦法，我暫時失陪一下。」

    離開會議室，包飛揚回到自己辦公室。秘書李大仁正坐在他的皮轉椅上打電話，看見他進來，立馬站了起來。

    包飛揚笑了一下，擺了擺手，對李大仁說道:「你繼續打。<」然後就坐在會客區的沙上了。

    李大仁也不敢再坐下，站在那裡打完電話，立刻一路小跑來到包飛揚身邊向他匯報:「領導，按照您的吩咐，我跟國內幾家知名大學以及中科院野生動物研究所和林業部野生動物研究中心都聯繫過了。他們都答應立刻召集爬行動物專家開會研究，一找到辦法立刻通知我們。」

    包飛揚揉了揉太陽穴，說道:「時間，關鍵是時間啊！」

    李大仁低著頭不敢接話。按照道理，秘書就要想領導之所想，急領導之所急。但是在這件事情上，李大仁真的是有心無力。兩條腿的人的事情李大仁還可以想辦法解決，可是這四條腿的大爬蟲的問題，他李大仁實在是沒轍。

    用手輕輕拍了拍扶手，包飛揚對李大仁說道:「你到會議室那邊看著吧，說不定呂局長和兩位專家能夠討論出什麼有用的解決方案呢！」

    打走李大仁，包飛揚起身回到自己的皮轉椅上，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國際長途。

    對包飛揚來說，無論是北方省這兩位爬行動物專家還是國內幾所知名大學以及中科院和林業部的爬行動物他都不抱太大希望。之所以會讓劉光輝把王珊珊和柯金敏請過來，以及交代李大仁給國內那幾所知名大學和中科院野生動物研究所、林業部野生動物研究中心打電話，主要是出於政治正確，表明自己該做的措施都做了而已。如果這些國內專家能夠找到解決辦法，那當然更好。如果找不到，別人也不能因此指責包飛揚沒有積極採取措施向國內知名動物專家尋求幫助。

    想比起國內這些野生動物專家，包飛揚更願意去請教北美那些爬行類研究專家。不講這些國際上的專家本身在專業研究水平上就高出國內這些專家一大截，單單拿凱門鱷是北美洲的土生物種這一點來講，北美那些爬行類專家就具備有先天性的研究便利，不像國內的爬行類專家，只能到野生動物園或者鱷魚養殖場去觀察那些圈養起來的凱門鱷，北美那些爬行類動物專家隨時可以到野外觀察自然生活狀態下的野生凱門鱷，對凱門鱷在野生狀態下的習性也更為瞭解。<

    電話撥通之後，那邊傳來一個慵懶而甜膩的聲音:「飛揚哥哥，你還讓不讓人家睡覺，怎麼這個點給我打電話？」

    包飛揚笑了一下，他當然知道華夏和米國之間有十二個小時的時差，華夏這邊是下午四點，那麼米國的時間應該才凌晨四點。也正是知道存在這個時差，包飛揚才沒有打電話給唐家老爺子又或者和趙麗萍關係更密切一點的唐蜜兒，而是選擇打給和他更親密一點的唐恬兒。雖然說方夏實業集團在米國也有辦事機構，但是包飛揚還是願意把這件事情交給唐恬兒辦，畢竟北美唐氏家族在北美洲已經經營了上百年的時間，其中的底蘊遠非方夏實業集團在米國高薪聘請的職業經理人所能比擬的。

    「呵呵，恬兒，哥哥這邊遇到大難題了，這才打電話向你求助啊！」包飛揚說道。

    「飛揚哥哥能耐這麼大，也能夠被難住啊？」電話那端傳來唐恬兒的嬉笑聲，「什麼大難題，飛揚哥哥快點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包飛揚不由得哭笑不得，張口罵道:「你這下丫頭，合著就想看哥哥的笑話啊？那你下次再來華夏，哥哥可就不陪你玩了啊！」

    「不行！即使我再想看你笑話，下次我去華夏，你也得無條件陪我玩！」電話裡傳來唐恬兒蠻不講理的聲音。

    包飛揚還有正事要托唐恬兒辦，哪有工夫兒在這裡陪唐二小姐在電話裡胡攪蠻纏，聞言連忙舉手投降，說道:」「好好好，我答應你。恬兒，還是先說正事吧，哥哥這裡出了大狀況了……」

    包飛揚把情況跟唐恬兒介紹了一遍，當然，涉及到嚴立生嚴老的部分全部隱去，最後說道：「恬兒，你要動員你一切能動員的力量，幫我找到米國最好的凱門鱷專家出來！」

第1317章 首席專家姚王劍

    聽包飛揚說的嚴重，唐恬兒再也不敢胡攪蠻纏，連忙正色說道：「飛揚哥哥，我這就安排人去查，保證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米國最好的凱門鱷專家找出來。」

    掛了電話之後，唐恬兒伸手按了一下床頭櫃上面一個按鈕，很快一個精幹的金發美女立刻出現在她的房間，這是家族為唐恬兒配備的私人助理，名字叫珍妮弗?海瑟，雖然她年齡比唐恬兒還小兩三歲，可是她卻擁有哈佛大學工商管理學和心理學雙博士學位，是唐鎮山老爺子為唐恬兒精心選擇的未來領導龐大的唐氏家族商業帝國的班底的重要成員。她目前的任務就是二十四小時跟隨在唐恬兒身邊，幫助唐恬兒解決一切需要她解決的問題。

    「大小姐，請問您有什麼吩咐？」珍妮弗?海瑟衝著唐恬兒躬身說道。雖然說從她的內心來說，崇尚自由平等的珍妮弗?海瑟是非常不願意按照東方古老的習慣動不動就對唐恬兒躬身施禮，還要時刻把大小姐幾個字掛在嘴邊，但是唐氏家族給她這個職位開出的年薪是八十多萬美元，比米國總統的年薪還要高出一倍多，面對著這麼高的收入，躬一下自己的身軀，叫幾聲大小姐又有什麼關係？

    唐恬兒立刻把情況向珍妮弗?海瑟介紹了一遍，最後說道：「珍妮弗，我給以一個小時的時間，請你務必在這個時限內查找到米國最著名的凱門鱷專家，並且想辦法聯繫到他。」

    「好的，大小姐，我立刻去辦！」珍妮弗?海瑟又躬身施了一禮，退出了唐恬兒的房間。對於她這樣的高級私人助理來說，老闆的吩咐就是至高無上的命令，完不成老闆的命令就是自己的失職。至於說現在才凌晨四點出頭，而偉大的米國人民又十分講究把工作時間和私人時間分得很清楚的情況下她怎麼才能查找到全美最著名的凱門鱷專家並聯繫到他，那就是她自己的問題了。

    當珍妮弗?海瑟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唐恬兒的房間的時候，時間正好是凌晨五點，距離唐恬兒下命令的時間剛剛過去還不到五十分鐘。

    唐恬兒穿著一身睡袍，端著一杯紅酒坐在窗戶口，正在眺望洛杉磯的夜色，看見珍妮弗?海瑟走進自己的房間，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開口問道：「珍妮弗，情況怎麼樣了？」

    「大小姐，對不起，您的吩咐我只完成了一半。」珍妮弗?海瑟說道：「目前全美最著名的凱門鱷專家的資料我查到了，是國際野生動物保護學會的中研究凱門鱷的首席專家布魯斯?凱爾博士。不過他一週前跟一個動物節目攝製組去澳大利亞荒原拍攝一個野外探險項目，目前聯繫不到他。」

    唐恬兒不動聲色地看著珍妮弗?海瑟，說道：「然後呢？」

    「然後我就想辦法聯繫到了凱爾博士在國際野生動物保護學會紐約總部的助手，他向我推薦了一個比布魯斯?凱爾博士更厲害的凱門鱷研究專家，叫姚王劍，跟您一樣都是華裔。姚教授曾經在斯坦福大學擔任動物學教授，是布魯斯?凱爾的博士論文指導老師。不過姚教授也不在米國，他兩年前從斯坦福大學退休之後就回到了華夏大陸。凱爾博士的助手把姚教授在華夏大陸聯繫電話給我了。我按照您的吩咐，撥打了姚教授的電話跟他進行了溝通，不過……」

    說到這裡，珍妮弗?海瑟停了下來，有點為難地望著唐恬兒。

    「不過什麼？」唐恬兒不耐煩地說道：「有什麼情況你儘管說。」

    「不過姚教授聽了我介紹的情況，知道這件事情是華夏國內的官員委託的之後就一口回絕了我，說他不願意在這件事情上提供任何幫助。」珍妮弗?海瑟看了一眼唐恬兒之後，小心翼翼地說道：「聽他說話的語氣，對華夏國內的官員怨氣很大，我推測他在華夏國內肯定遇到過什麼不愉快的事情。然後我就又聯繫到了凱爾博士的助手，再次向他打聽了一下姚教授的情況，他說他曾經聽凱爾博士講過，好像姚教授一個國內的親屬在華夏那邊出過一些事情，姚教授兩年前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才主動從斯坦福的大學退休回到華夏大陸的。至於具體是什麼情況，凱爾博士的助手也並不清楚。」

    「不過呢，」說到這裡，珍妮弗?海瑟再次用起了轉折詞，「凱爾博士的助手又提供了一個重要信息……」

    「什麼重要信息？」唐恬兒追問道。

    「姚教授在華夏大陸的居住地址，我發現非常巧合，姚教授居住的地方竟然和包飛揚先生任職的地方同屬於一座城市。」珍妮弗?海瑟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張紙條遞給唐恬兒，「這是姚教授的居住地址和聯繫電話。有很多事情我們隔了一層，在電話裡也講不清楚，所以我想如果讓包飛揚先生親自上門去拜訪姚教授，或許可以在他那裡得到幫助。」

    *********************

    包飛揚看著自己筆記本上記錄下來唐恬兒在電話裡給的姚王劍教授的地址和聯繫電話，略一沉吟，就打電話把正呆著會議室和呂雲倩幾個人討論的劉光輝給叫到自己辦公室裡來。

    「老劉，咱們市裡有一位歸國老華僑叫姚王劍，你知道這個人不？」包飛揚把記錄著姚王劍名字、目前居住地址和聯繫電話的筆記本遞給了劉光輝。

    「姚王劍，我還真不知道。」劉光輝搖頭說道，他看著筆記本上這一串信息，雖然他明白包飛揚這個時候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提起這麼一個人，但是他的確是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叫姚王劍的人，也搞不清楚這個人究竟是做什麼的。

    「他是米國斯坦福大學的教授，也是米國最著名的凱門鱷研究專家，兩年前從國外回到咱們楓林市定居。」包飛揚說道，「據我從米國那邊得到的消息，姚王劍教授在國內的一名親屬似乎發生過某些事情，所以姚教授不太喜歡和咱們大陸官方打交道……」

    說到這裡，包飛揚停下來抬頭望著劉光輝。

    「領導，我明白了。我這就打電話，讓人調查一下是怎麼回事。」

    說著劉光輝立刻拿起電話，撥通了筆記本上所寫的姚王劍居住地址所屬派出所負責人辦公室的電話號碼。

    「喂，是余志平嘛？我是劉光輝，有一件事情需要向你們派出所瞭解一下……」

    正大模大樣坐在辦公椅上的小南門派出所所長余志平騰地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捧著電話筒，微微弓著腰恭敬地說道：「劉局，您請講！」

第1318章 少年竊賊

    「你們轄區有一位歸國老華僑，叫姚王劍，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劉光輝問道。

    「姚王劍？」余志平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這個姚王劍是何許人也。小南門派出所所管的轄區很大，常住人口和暫住人口加起來有七八萬人，想讓自己一下子想出來中間有沒有一個叫姚王劍的人，這簡直不要太坑啊！

    「劉局，對不起，我還真想不起這個人。您先等一下，我這邊叫人過來問一下，然後馬上向您匯報，您看行嗎？」余志平賠著小心說道。

    「要問我自己難道沒有嘴巴？還用得著你中間傳一道手續嘛！」劉光輝不客氣地說道，「你直接把你們所裡負責軍民街一號院的片警叫過來聽電話吧！」

    「好滴好滴，劉局您稍等！」余志平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連忙叫人把負責軍民街一號院的片警劉大勇叫了過來。

    劉大勇是一個剛從警校畢業沒有兩年的新民警，聽說市局新任副局長劉光輝找他，也是渾身緊張，哆哆嗦嗦地拿起電話，說道：「報告劉局，我是小南門派出所負責軍民街一號院的片警劉大勇。」

    「劉大勇，你對軍民街一號院的情況熟悉嗎？」

    「報告劉局，還算比較熟悉！」

    「那麼我問你，軍民街一號院五十九號，是不是住著一位歸國華僑？」

    「歸國華僑？」劉大勇略一遲疑，然後肯定的回答道：「對，確實住著一位歸國華僑，他叫姚王劍，今年六十九歲了，前幾天他暫住證到期了，剛找我辦過新暫住證！」

    「很好！」劉光輝對劉大勇的回答還比較滿意，「關於姚王劍的情況，你還瞭解多少？」

    「其他的情況我倒是掌握不多，只是知道軍民街一號院是姚王劍外甥的房子。他外甥夫妻好像是在兩年多前過世的，只留下一個十六歲的兒子，叫湯雲安。而且這個湯雲安雙目失明，目前主要靠姚王劍照顧他的生活和起居。其他方面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了。」

    「好，你現在就呆在所裡哪裡也不要去，隨時等候我的進一步命令！」

    掛了電話，劉光輝就把從劉大勇那邊瞭解的情況向包飛揚詳細匯報了一遍。

    包飛揚聽完之後略一沉吟，就對劉光輝說道：「老劉，這兒樣吧，，你馬上趕到軍民街去，找街道上和家屬院裡的積極分子多瞭解一下姚王劍和湯雲安的情況，最好是能夠找到對湯雲安家庭情況知根知底的人，詢問一下在湯雲安身上或者是湯雲安去世的父母身上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不公平的事情。」

    劉光輝雖然不明白包飛揚為什麼要強調在湯雲安或者湯雲安過世的父母身上遭受過什麼不公平的事情，但是以包飛揚的精明，這樣交代必定有特殊的原因。於是他連忙答應了一聲，就叫司機開著車，載著他向軍民街趕去，並且他還在電話裡通知余志平和劉大勇，也立刻趕往軍民街。到時候與街道上積極分子的協調，由劉大勇和余志平兩人出面，比他的這市局副局長出面要管用的多。

    劉光輝離開之後，包飛揚立刻又撥通了侯水旺的電話。軍民街隸屬於小南門派出所管轄，小南門派出所又是楓南區警察分局的轄區，侯水旺在楓南區分局幹過多年的治安大隊長，對楓南區地面上的情況是相當的熟悉。包飛揚除了讓劉光輝通過官方渠道去瞭解姚王劍的消息之外，也想通過侯水旺這個楓南區地頭蛇的路子，摸一摸姚王劍的情況。畢竟有很多事情，如果通過純粹的官方渠道去瞭解的話，並不見得能夠掌握到真實而完整的情況。

    「老侯，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幫我瞭解一下！」包飛揚撥通了電話之後，連一聲寒暄都沒有，直接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現在包飛揚和侯水旺之間的關係非常密切，在他的支持下，侯水旺的橙盾安保公司業務範圍擴展的很快，從羅豐城倒台到現在這麼短的時間，橙盾安保公司已經隱然成為楓林市安保行業的老大，所以包飛揚和侯水旺說話自然也就不講那麼多客氣。

    「領導，您說！」侯水旺恭敬地說道，在他心目中，已經完全把包飛揚當成他自己的老闆。

    「你們轄區的軍民街一號院有一位歸國華僑叫姚王劍，他外甥孫叫湯雲安，我想你幫我去瞭解一下他的情況，越快越好！」包飛揚說道。

    「姚王劍？」侯水旺楞了一下，說道：「領導，你所要瞭解的姚王劍，他是不是有一個外甥孫叫湯雲安？」

    「對啊，就是這個姚王劍，難道你知道這個人？」包飛揚這邊也楞了一下。

    「我當然知道。領導，您要瞭解他什麼情況？我對他的情況還算是比較熟悉。在我還擔任楓南區警察分局治安大隊長的時候，就跟這位姚王劍打過交道。」侯水旺連忙說道。

    包飛揚還沒有想到自己找侯水旺瞭解情況，還真是誤打誤撞找對人了，於是就說道：「那你就先跟我談一談你們當初打交道過程吧！」

    「那是大前年秋天的一個早晨吧，我剛到辦公室上班，一個滿身書卷氣的老人就闖了進來，他情緒很激動，一進門把他的護照亮了出來，說他是美籍華人，要找他的外甥孫。我當時很納悶，你找你的外甥孫，跑到警察局來幹什麼？後來經過詢問我才知道，原來他的外甥孫被警察給抓了起來……」

    「看著這個叫姚王劍的老人年紀大了，加上又是美籍華人，我也不敢怠慢，連忙請他坐下來，一邊安撫他的情緒，一邊向他瞭解具體情況。然後才知道，他的外甥孫叫湯雲安，當時十三歲，在楓南區一中讀初中，因為有人舉報他偷了班裡班費，派出所的民警就把湯雲安給抓了起來。」

    「當時我十分奇怪，一般來說，即使是湯雲安真的偷了班裡的班費，以他的年紀，最多也是由學校保衛科出面，怎麼會出動派出所的民警，而且還真的把這個孩子給抓了起來呢？」

第1319章 突然發病

    包飛揚聽到這裡，就插了一句話問道：「哪個派出所？」

    「柳棠派出所。」侯水旺回答道，「楓南區一中屬於他們的轄區。」

    原來不是小南門派出所，這樣看來，小南門派出所的所長余志平以及片警劉大勇不知道這段情況，倒是也說的過去。

    「嗯，你繼續往下說。」包飛揚點了點頭，對著電話說道。

    「於是我就打電話到柳棠派出所，找了一個和我比較要好的姓楊的副所長，問他究竟有沒有這回事。這位楊副所長聽了之後也大吃一驚，連忙把所裡的民警叫過來詢問，才知道所裡果然派了兩個民警到楓南區一中抓了一個小孩回來，而且還是所長章學峰親自下達的命令。」

    「楊副所長一聽這不是瞎搞嘛！立刻跑到所長辦公室，去問章學峰是怎麼回事。章學峰這才告訴楊副所長，他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替分局一把手孔良刀的公子出氣。原來分局一把手孔良刀的兒子孔龍龍也在楓南區一中讀書，和姚劍鋒的外甥孫湯雲安是同班同學，並且孔龍龍還是班長。孔龍龍很喜歡班上一個女同學，可是那個女同學卻對他不理不睬，只愛跟湯雲安玩兒，這讓孔龍龍特別生氣，於是利用自己管理班費的機會，說放在自己課桌書包裡的班費被偷了，當時留在教室裡的只有湯雲安，然後就打電話向章學峰報警，章學峰接到報警之後，就派民警去把湯雲安抓到派出所了。」

    「章學峰還告訴楊副所長，他並不打算對湯雲安怎麼樣。因為即使湯雲安真的偷了班費，也不過是一百多元錢，加上年齡剛剛十三歲，完全夠不上處罰條件。他把湯雲安抓過來，只是為了嚇唬一下湯雲安，為了孔龍龍出出氣而已。」

    「楊副所長沒有想到章學峰竟然這樣無恥，為了拍一個小孩子的馬屁，就動用警力把另外一個小孩子給抓到派出所。他強壓著火氣告訴章學峰，說分局治安大隊長侯水旺剛剛打電話來問這件事情，具體什麼情況，還是請章學峰自己向侯水旺解釋吧。」

    章學峰級別和侯水旺一樣，而且他又是為分局一把手的公子孔龍龍出頭，自然不怕侯水旺。但是侯水旺既然打電話來問這件事情，他這邊總要給個說法。於是章學峰就把電話撥過去，把情況向侯水旺解釋一遍，說他只是打算把湯雲安關幾個小時嚇唬嚇唬就放回去。

    侯水旺的脾氣可不比楊副所長，他可是敢當面跟分局一把手孔良刀拍桌子的人，又怎麼會給章學峰這個級別和他持平的派出所所長的面子？他在電話裡當場就發了火，告訴章學峰，湯雲安雖然父母都不在了，可是他的舅爺爺卻是米國知名科學家，並且已經在兩個月前回國，只等湯雲安把國內的初中課程讀完就把他帶到米國去。你現在把湯雲安抓到了派出所，他的舅爺爺姚王劍追到了分局裡來要人，該怎麼做，你自己看著辦吧！

    章學峰聽說湯雲安的舅爺爺竟然是米國知名科學家，也知道自己可能是闖了禍，於是立即派人把湯雲安送回了學校，並且還向姚王劍道了歉，解釋說民警過去並不是抓湯雲安，他們只是把湯雲安接到派出所瞭解一下情況而已。

    「姚王劍雖然很不滿意，但是也無可奈何，因為他詳細詢問了湯雲安，知道他在派出所並沒有受到什麼虐待或者拷打，甚至中午的時候，派出所的民警還給他打了一份肉餃子。那兩個民警頂多就是嚇唬他兩句，問他班費究竟是不是他偷走的，另外還干沒有幹過什麼壞事。」侯水旺最後說道。

    「原來是這樣。」包飛揚點了點頭，說道：「老侯，按照你的說法，湯雲安應該是一個正常的孩子。為什麼我剛才聽小南門派出所的片警匯報說，湯雲安雙目失明啊？」

    「你說這件事情啊？我倒是也知道一點情況。」侯水旺說道，「我曾經在醫院裡撞見過一次姚王劍，大約是這件事情發生之後兩個月左右了吧？他當時帶著湯雲安去看病。我看湯雲安那個孩子就跟一個盲人一樣，需要姚王劍牽著手往前走，就問這是怎麼回事。姚王劍就告訴我，就在兩天前，湯雲安做了一個噩夢，在夢中大叫著驚醒，醒來之後，兩隻眼睛就什麼都看不見了。我當時聽了之後很是震驚，還給姚王劍介紹了一個要好的眼科專家，讓她幫忙先為湯雲安做一下檢查。最後檢查出來的結果是湯雲安的眼睛在生理結構上一切正常，至於為什麼看不見東西，她也找不出原因。她建議姚王劍帶著湯雲安到京城的醫院找著名眼科專家再檢查一下。」

    「然後接下來就發生了我查地下賭場的時候槍支走了火，然後被解除了職務，開除了出了警察隊伍。因為我自己都焦頭爛額，也就沒有繼續關心姚王劍和湯雲安這爺孫倆的事情，如果不是您今天向我提起他們，我都想不起來有這麼一回事呢！」侯水旺最後說道：「對了，領導，你怎麼會忽然間提起他們的名字？是不是姚王劍找你投訴了？」

    「如果過姚王劍找我來投訴反倒是好辦了！」包飛揚搖了搖頭，說道：「我之所以向你詢問姚王劍，是因為另外一件事情。」

    心中權衡了一下，包飛揚還是決定把情況向侯水旺透露一二，他說道：「老侯，楓林濕地自然保護區旁邊有一個鱷魚養殖場，這件事情你知道吧？」

    「嗯，我知道。咱們東三省第一家鱷魚養殖場嘛！」侯水旺回答道。

    「就在昨天，這家鱷魚養殖廠有十幾條凱門鱷逃到自然保護區濕地裡去了。我現在需要找凱門鱷的研究專家，把這十幾跳凱門鱷給捕出來。」包飛揚說道。

    「噢，您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姚王劍當時跟我聊過，他在米國就是研究鱷魚的，您不該是想找他給您出主意，怎麼把那十幾條鱷魚給抓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