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生在唐人街 作者：陶良辰 (全書完)

第143章 蘇千萬

    當天晚上，蘇木從一本書裡瞭解到關於「天使投資人」的概念。

    英文為「Business-Angel」，相應的投資行為被稱作天使投資，通常是指有錢人為創業初期的公司或個人提供資金，押注新公司未來能幫自己帶來更多回報。

    回想傍晚時候，李哲楷試圖投資自己，而自己立馬答應下來，蘇木覺得那大概就是天使投資了。

    合上書苦笑，明知道趣購超市市場未來前景很棒，可是為了在初期搶奪市場，依舊還是要想辦法獲取融資，和天使投資人之間算是互利行為，但仍然讓他不舒服，說到底都是因為自己錢不夠多。

    不過，他覺得等自己有錢之後，也可以投資其他公司，已經有了幾個大方向，比如老電台節目裡所說的汽車、手機、IT產業等等。

    當初從隻言片語中，蘇木猜測到許多關鍵消息，只要眼光足夠好，投資的公司足夠多，廣撒網總能撈到大魚，前提是手裡有錢。

    像李哲楷這樣的有錢人，只需要坐在家裡就會有人將好項目送上門，換個角度來看，去年投資趣購超級市場的行為，也能算是蘇木進行了一次天使投資，沒怎麼管超級市場，就賺到不少錢，回報率高到驚人。

    但當初開一家超級市場的想法，是蘇木親口告訴韓老闆，籌備期間也出了許多好主意，能幹實事的人多了去，想法和創意更加寶貴，再加上被韓老闆當傻子耍，所以才感到憤怒。

    到了睡覺時間，暫時還睡不著，他嘀咕了句石油大亨保羅‧蓋蒂先生的至理名言：「一個能數得清自己有多少錢的人，肯定不是億萬富翁。」

    之所以發出這樣的感概，是因為蘇木大概計算出自己的身價，大概在一千兩百萬到一千五百萬美元之間，包含趣購股份和企鵝公司的股份價值。

    由於Penguin沒有實體店、沒有固定資產、沒有固定客戶，只靠在報紙上打廣告、推銷給各所學校、向經銷商供貨賺錢，於是很謹慎地按照十個月利潤，將股份價值定在八百萬美元到一千萬美元之間，不包含那數百萬美元流動資金。

    而趣購的價值，籠統按照一家店兩百萬美元計算，他手裡的股份大約價值五百萬美元，這只是蘇木的個人猜測，在沒有真正得到投資者認可之前，這些數據都沒有意義。

    反正不論怎樣，身價突破千萬美元是肯定的，成功來的太過容易，以至於蘇木對此沒有太多感想，最開心的時刻，其實還是聽說體育博彩彩票中獎時候，突然得到十多萬美元，激動到腿都打顫。

    商業社會和人們的生活正在發生巨大變化，比如各大投行、證券交易所，一大批經驗豐富的老職工，被一幫會操作個人電腦的新人代替，許多老股民甚至不知道怎麼買入、賣出股票，各個行業正在飛速發生變革。

    每次新產業出現，必將崛起一大批富豪，很幸運的是蘇木趕上了好時候，憑藉兩個想法，只用短短大半年時間就掙到足夠多的財富，普通人一輩子都賺不到最近他賺到錢，直接從社會底層，沖上金領階級。

    當初記在小本子裡、還有蘇木腦袋裡的消息有多麼重要，已經不言而喻，那個小本子就在他的書包裡，想到它就擔心丟失，被其他人撿到，索性起床拿著它去了門外，用打火機點著後仍在空花盆裡燒掉。

    自從家人們搬去比佛利山莊，基本上就跟窮人身份脫離關係了，蘇家成員們正在步入新的開始……

    *******************

    五月中旬，十四號這天。

    洛杉磯天空中陰沉沉的，有直升機從雲層下面飛速掠過，降落在趣購超級市場旁邊的停車場上。

    兩位穿著黑西裝的男性，各自拎著手提包，跟隨在一位身穿白西服的金發中年人身旁，這陣仗惹人矚目，立馬就有員工，將消息告訴韓老闆，開車過來買東西的顧客挺多，開直升機過來的……一位都沒見過。

    韓老闆昨天接到個電話，對方告訴說自己是法國亞多姆投資公司的員工，看中了這家公司，希望派人來談談，收購部分股份。

    沒聽說過這家公司的名字，蘇木有企鵝公司作為後盾，如今手裡不愁錢花，而韓老闆賺到錢了沒錯，生活卻依舊是老樣子，再加上最近接連投資三家新店，剛好急缺資金。

    想著談談也沒關係，於是便答應下來，此刻覺得應該是那家公司的人來了，放下手裡的事情，穿上西服出門迎接。

    ……

    時間往前推兩天。

    穿著白西裝的金發中年人，還坐在蘇木對面，布萊克小姐如約找到了中間人，委託他們幫蘇木收購趣購超級市場股份。

    許多知名公司不方便出面收購小公司，擔心對方索要高價，花了冤枉錢，於是誕生出「交易中間人」角色，以第三方身份出面幫僱主解決麻煩。

    這位名叫約翰‧塞納的中間人，以前就跟布萊克在聚會上見過，直言告訴蘇木說：「假如不是如此美麗的小姐讓我幫忙，我絕不會親自處理這種小事，把你的想法告訴我，想從你的合夥人那裡得到多少股份？」

    他是法國人，說話口音挺奇怪。

    當著蘇木的面泡布萊克，這讓蘇木感到不舒服。

    沒耽誤正事，告訴他說：「至少百分之十，如果全部收購也可以，只要百分之二就能實現控股。」

    談了一個多小時，從蘇木口中詳細瞭解到韓老闆的性格和愛好，包括他老婆、他孩子喜歡什麼都問得很詳細，再加上一整天的調查，接著才有了約翰‧塞納今天跟韓老闆的見面。

    這時候，韓老闆在賣酒的貨架旁，見到了法國亞多姆公司副總裁約翰‧塞納。

    公司是真的，只是家空殼公司，覺得這樁交易太過於簡單，塞納先生懶得多動腦筋，如果是跟華爾街那些公司打交道，自然不會這麼馬虎。

    韓老闆瞧見他們的打扮，一看就覺得像是有錢人，大笑著走過去，伸手問道：「投資公司？你們是來談收購股份的事情對吧，昨天打電話聯繫過……」

第144章 亂拳打死老師傅

    約翰‧塞納伸手和韓老闆握了握，臉上笑容讓人覺得平易近人。

    「沒錯，我們公司有意投資超級市場，在投資沃爾瑪超級市場的業務上賺到數千萬美元，調查時候意外發現了你的公司，業績蠻不錯。」

    談判的學問很深。

    他讓韓老闆覺得自己容易相處的同時，又在用居高臨下的態度，間接向韓老闆表明自己實力，同時「順便」提醒韓老闆，趣購超級市場規模很小。

    「謝謝誇讚，趣購和沃爾瑪比不了，它才剛起步，不過擴張速度很快。

    三家已經營業的超市市場銷量火爆，另外兩家也開在人空眾多的地區，接下來打算慢慢往洛杉磯周邊擴張，你們這是想投資？」

    韓老闆頭一回接觸真正的「大投資商」，最近有不少老朋友試圖讓他帶著一起賺錢，但他都沒同意。

    都是熟人，賺錢可能會有矛盾，不賺錢更可能出現矛盾，鬧到最後對誰都不好，本著「是朋友就別一起做生意的想法」行事，以至於不少以往的朋友們疏遠了他，覺得韓老闆有錢就翻臉不認人，端起了架子。

    塞納先生點頭告訴說：「有這方面的打算，要等調查完你的公司才能決定，怎麼樣，歡迎我們嗎？」

    「歡迎，當然歡迎！公司有錢我就能開更多家店，你們賺到錢，我也能賺錢，可以坐下來談談。」

    韓老闆的這番話，讓塞納先生心裡得意，如同他先前所認為的那樣，覺得這樁交易再簡單不過，連JP摩根銀行都找他幫忙處理見不得光的兼併業務，哪會在意這樁小小的生意。

    接著詢問說：「暫時不著急，昨天已經去了另外兩家超級市場走訪調查，你們沒有為員工購買保險？也沒足夠的現金流？」

    兩個關鍵問題，韓老闆語氣尷尬：「這個……正在準備幫他們買，公司賬戶裡的資金足夠！」

    有蘇木這位對趣購情況一清二楚的「內奸」策劃，塞納先生知道了許多弱點，搖頭說道：「我們已經聯繫過幾家供貨商，他們告訴我每個季度才結清貨款，據我所知，這家公司的流動資金並不多，正在動用供貨商的錢進行擴張。

    這樣做簡直太危險了。如果和其他超級市場展開競爭，以你們的高價商品，絕對會陷入資金短缺局面，到時候只可能破產，或者被其他公司以低價出售，光是你們洛杉磯就有好幾個超級市場品牌，沃爾瑪正準備來這邊開店，歐洲巨頭家樂福也正在嘗試進入美國，計畫動用超過十億美元，佔領很大一部分美國市場。」

    這番話半真半假，在這沒有互聯網的年代，想調查消息真偽很難，塞納先生滿嘴跑火車，偏偏表情跟真的一樣。

    目前家樂福在歐洲，就如同沃爾瑪在美國的地位，韓老闆壓根不知道家樂福，只覺得是家很大的公司，得知沃爾瑪要來，心裡突然慌了起來。

    他還記得當初蘇木誇讚沃爾瑪的營銷模式，還說沃爾瑪有顆衛星幫忙配送貨物。

    韓老闆有點小聰明，卻沒能聰明到哪去，完全不明白衛星怎麼送貨，如今存粹在將超級市場，當作大號便利店經營，同時管理三家店，已經有些手忙腳亂。

    錢‧赫爾伯格系統學習過商業，短短幾個月就成為韓老闆的左膀右臂，蘇木事先沒跟赫爾伯格通氣，此刻問塞納先生說：「既然覺得這家公司沒前途，那麼你們為什麼願意投資呢？」

    塞納淡定應付道：「我只是說快來了，但它們還沒來不是麼，有了我們公司專業的團隊、還有資金幫助，說不定可以佔領到小部分市場，到時候就算被那些大型連鎖超商公司收購，也能賺到一小筆錢。

    現在，讓我看看你們公司的賬目吧，預計注資數百萬美元，我必須知道你們公司的業績，方便給出準確估值，方便嗎？」

    「就在我公司辦公室裡，今年前五個月的財務報剛從會記事務所送過來，我這家公司未來發展肯定很棒，今年下半年我打算再開二十家店！」

    韓老闆這話吹的，連赫爾伯格都眼角抽抽，別說二十家店，就算增開十家都很困難，到時候如果拿不到融資，隨時會出現資金鏈斷裂局面。

    塞納先生笑了笑，沒接這句話，跟隨在韓老闆身邊，往他辦公室走去……

    ************

    下雨了，很大的雷陣雨。

    比佛利山莊的別墅裡，蘇木正盯著電視走神，昨天他跟約翰‧塞納等人一起來到洛杉磯，布萊克小姐沒跟著過來。

    最近企鵝公司有點忙，不斷有人從美國各地找來，申請從企鵝公司代理銷售個人電腦，這些都需要布萊克親自過問，光是保證金就拿到手軟。

    當初IBM公司徵收Penguin公司的保證金，如今蘇木也在對一級、二級代理商徵收保證金，IBM公司那邊收緊了總代理的名額，每家總代理公司都能賺到不少錢，IBM公司吃肉，他們也有湯喝。

    現在絲毫不關心Penguin那邊，只擔心塞納先生失手，沒有跟韓老闆談妥，又擔心如果被韓老闆識破怎麼辦，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開始患得患失。

    怕什麼來什麼。

    一聽見電話鈴聲響起，立馬接起來，著急問道：「塞納先生？」

    「……嗯。」

    聽見著猶豫又難為情的語氣，蘇木心裡咯噔一下，緊張追問說：「失敗了？不願意接受融資？」

    「願意接受，但是……那傢伙是個瘋子，張口就說這家破公司值三千萬美元！」

    塞納先生的語氣充滿難以置信，想到蘇木也是公司股東，補充道：「抱歉，公司業績挺不錯，但是從財務報表上看，怎麼也不會值三千萬美元，又不是日元，這可是美元！我告訴他按照一千萬美元市值融資，他都不願意答應，我會再想想辦法！」

    明顯被氣到不行。

    蘇木哭笑不得，認為韓老闆在用唐人街小攤販們，常用的那套討價還價策略，報出個高價，然後再慢慢砍。

    說不定他自己都不清楚趣購值多少錢，現在似乎從塞納先生口中知道了，最低一千萬美元，很老套的做法，但是很難纏。

    猶豫會兒告訴說：「你們先回酒店休息，晚餐由我買單，晚上我回去找你們，再想想辦法……」

第145章 出謀

    蘇木開著保時捷，橫穿洛杉磯，從比佛利山莊回到唐人街附近。

    911跑車太過惹人矚目，行人們總會看一兩眼。

    不久後，提前接到電話的猶太人錢‧赫爾伯格出現，拉開車門坐進了車裡。

    赫爾伯格頭上帶著鴨舌帽，面部用黑色口罩擋了起來，如果不是認出他眼睛，蘇木甚至以為他打算來搶自己的車。

    要是以前，這麼貴的車被搶，他可能豁出命抗爭一番，但是現在……只是一輛車而已，命比錢重要得多。

    「穿成這樣，至於嗎？」

    「小心點準沒錯，那些特工都是這樣接頭，我是你安插在公司裡的商業間諜，很有必要打扮一下。」赫爾伯格認真回答道。

    蘇木更加無語，回了句：「你看詹姆斯‧邦德，接頭時候總是那麼帥，這樣打扮反而惹人注意。

    算了，趣購超級市場那邊，韓老闆最近都幹了些什麼？」

    「上次在電話裡就已經告訴過你，我很確定沒人出那兩百萬美元收購你的股票，估計是他自己動了壞心思，如果用他所持有的百分之五十一股份貸款，輕輕鬆鬆就能貸到兩百萬美元，你千萬別以這個價格賣給他，公司經營情況很好，絕不止這麼一點錢……」

    赫爾伯格神情亢奮，或許是因為覺得當商業間諜刺激，東張西望注視著周圍路人，覺得誰都很可疑，實際上沒人注意他，路人多半在欣賞跑車。

    蘇木點頭說道：「我不會賣給他的，那麼今天呢，韓老闆為什麼不同意融資，他預期的心理低價是多少？」

    「今天？」

    赫爾伯格先是詫異於蘇木怎麼會知道這件剛發生不久的事，接著想到什麼，問他：「你跟那家法國的公司有關係？」

    「嗯……我派過去的，覺得不能放任韓老闆持有多數股份了，不然說不定哪天被他賣掉，我都被蒙在鼓裡。」

    「原來是這樣！看來你在硅谷那邊真的賺到很多錢，前幾天他還問我說你怎麼會有三百萬美元，認為是在虛張聲勢！」

    說話時候笑得很開心，赫爾伯格覺得越來越有趣了，那幫人竟然是蘇木找來的「演員」，沃頓商學院可不會教他這些知識。

    「我不清楚底價，估計韓同樣不知道，於是開口要了個高價。按照他的說法，沒有兩千萬美元估值，不會答應注資，還說既然有一家公司看上趣購，那麼肯定會有其他公司看上。」

    「兩千萬美元……」

    蘇木頭疼了。

    趣購超級市場未來可能值這麼多錢，但現在估值只有這個數字的一半左右，如果以高估值進行融資，意味著被韓老闆佔了大便宜，而他損失超過七位數，捨不得花冤枉錢。

    繼續對赫爾伯格說道：「你能不能勸勸他，讓他接受那家公司的融資？就告訴他如果願意接受融資，未來他可以賺到更多錢，一千三百萬美元估值以內，我都可以花錢融資，只差一點點，我便能握有多數股。」

    「里昂，我可以幫你試試，但是不容易做到。

    如果韓是一位精明的商人，那麼他一定會願意接受融資，然而那傢伙什麼都不懂，因為擔心最後被其他人吞併，不太願意讓其他公司參與進來。」

    做出個無奈表情，赫爾伯格繼續說道：「就是這樣，很難想像這樣的管理者，也能維持公司發展，我提建議時候都要用最簡單的詞彙，商業名詞他壓根聽不懂。不只是其他公司，甚至連你他都不喜歡，抱怨過許多次，說你不干事卻跟他得到相同的利潤，後悔當初答應給你那麼多股份。」

    以兩百萬美元，誘騙自己賣股份的噁心事都能幹出來，從赫爾伯格口中得知他說出那樣的話，蘇木絲毫不覺得奇怪，心寒是肯定的。

    又多出一條踢韓老闆出局的理由，眼界如此狹隘，注定不會是一位合格的管理者，管理幾家店和管理十幾家店是兩個概念，管理十幾家店和管理幾十家店同樣也是兩個概念，如果誰都能當好管理者，那麼就不會出現年薪數百萬美元的職業經理人了。

    「錢，那要怎麼樣做，才能讓韓老闆答應融資？」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他的想法跟正常人不太一樣，本來公司資金足夠再開四家超級市場，位置我都幫他選好了，但是他只願意開三家，太過於小心翼翼。

    現在公司的現金流足夠，就算不融資也可以慢慢發展，我覺得他可能會選擇更加穩妥的做法……」

    這時候，蘇木忽然間靈機一動，察覺自己想錯了方向，以前總在想如何將趣購超級市場經營的更好，但如果讓它變得糟糕呢？

    如今情況很好，韓老闆才不願意接受融資，但假如公司業績糟糕，多半巴不得著急脫手，到時候就能把價格壓下來！臉上帶笑看向赫爾伯格，對他說：「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如果成功了，讓我成為大股東，即使當不成CEO，也會在超級市場給你高級職務，工資漲一倍的那種。」

    「咦，你想到辦法了？」

    ……

    十多分鐘後，赫爾伯格下車回家。

    蘇木緊接著開車前往洲際酒店，計畫改變了，他要去找約翰‧塞納先生等人商量一下。

    ******************

    雷陣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第二天洛杉磯天氣晴朗，韓老闆最近心情好，一大早就來到公司，查看昨天的銷售額。

    總共三家超級市場正在營業，如今競爭對手少，銷售額和淨利潤都比較高，公司每天純利潤在兩萬美元以上。

    八點多鐘時候，他二舅帶著兩個孩子，過來讓韓老闆幫忙安排份工作，還帶了點水果。

    以往很少走動的親戚，現在都求著要自己幫忙，韓老闆既得意又不耐煩，大手一揮就讓他們明天過來上班，早就將蘇木所說的節省人力成本、不能安插親戚等建議忘在腦後。

    因為是自家的店，韓老闆老婆今天搬台電視機回去，明天搬個電冰箱，這些親戚們也有樣學樣，仗著跟韓老闆沾親帶故，經常偷拿東西，自家人來買東西，直接就免了單。

    同一時間，約翰‧塞納先生找到趣購超級市場最大的供貨商，準備跟他們談談關於趣購資金風險的問題……

第146章 軟的不行來硬的

    約翰‧塞納平時都跟正常商人打交道，出高價的不是沒有，但從沒遇到過像韓老闆這樣，要價這麼離譜的。

    他覺得趣購超級市場值點錢。

    蘇木估算的八百到一千兩百萬美元價格區間，在塞納先生看來挺合理，。

    以他豐富經驗來看來看，一家在短短大半年時間裡，市值翻了三四十倍的公司可以說相當出色，也難怪蘇木小小年紀就想奪權。

    本以為是樁輕鬆的小交易而已，沒想到在韓老闆那邊吃癟了，這讓心高氣傲的塞納先生感到生氣，昨晚和蘇木商量完對策之後，連夜蒐集資料，一大早就跑到這家名為「西蒙百貨」的代理公司。

    它為趣購超級市場，供應了百分之十二以上的商品，錢‧赫爾伯格這位商業間諜，已經將詳細採購數據交給他們，調查這些細節並不困難。

    此時此刻，一位身材臃腫肥胖的白人老頭就坐在塞納先生對面，看了看手錶，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可是蘇木還沒到。

    塞納先生開口告訴說：「早上好，我們是來調查一家叫做BuyFun的超級市場，據我所知平時它從你們這裡批發商品對吧……」

    ……

    蘇木一早就開保時捷911出門，他本可以提早到達約定的地點，然而現在遇到了麻煩，再加上聯繫不到塞納，表情著急。

    汽車停在路邊，有位皮膚微黑的女警察，正在查看蘇木的駕駛證。

    他開車沒超速，更沒闖紅燈，只是運氣不好，打開敞篷兜風，因為看上去太年輕，便被對方給盯上了。

    在美國，有警察鳴笛示意停下，最好立馬就停下，乖乖待在車裡，將手放在警察能看見的地方。

    不少沒有這樣做的傢伙，稀里糊塗就被警察一槍幹掉了，法律賦予美國警察眾多權利，其中就包括在發現自己人生安全受到威脅時候，可以直接開槍。

    白人還好，有色人種更加需要遵守這條規定，於是蘇木很識趣，乖乖將駕照交給對方，雙手繼續握著方向盤，表示自己無害。

    如今才十七歲，身邊又沒有人監護，私自開車違反加利福尼亞州的交通法規，他很擔心因此遇到麻煩。

    正在發愁時候，聽見對方問道：「十九歲？剛開車不久？

    好了，你走吧，記得開車速度稍微快點，影響到後面的車行駛了。」

    「……」

    蘇木一時間有點懵，在心裡感謝起美國的教育，很難想像警察居然算不對自己年紀，趕忙回答說：「我記住了，女士，謝謝。」

    接過駕駛證後連忙發動汽車，擔心對方反應過來，一溜煙逃離這處是非之地。

    沒有導航，走錯路浪費了點時間，終於找到西蒙百貨所在地，剛停好車，就見到約翰‧塞納先生走來。

    「幸好，抱歉耽誤你的時間了，我們現在進去？」蘇木以為塞納先生在這等自己。

    「我已經談完了，正準確去下一家供貨商，如果都是你這種效率，那我早就餓死在華爾街的公寓裡。」

    「嗯？你跟他們說了什麼？」

    「沒說，只是隨便提醒一下，告訴他們趣購超級市場資金鏈隨時可能斷裂，這可是你自己出的主意，到時候如果他們不願意拖欠貨款，可別怪我沒提醒。」

    蘇木明白他的意思，一旦讓這些供貨商們不信任趣購超級市場，以後再想拖欠貨款就難了，搖頭笑道：「佔據控股權更重要，到時候僱傭一位精明的職業經理人，總有辦法讓他們回心轉意，哪有不願意賺錢的商人呢。」

    「這倒是說的沒錯。」

    塞納先生坐進保時捷裡，很不客氣地霸佔了駕駛座，還告訴他：「我不信任你的駕駛技術，我來開車吧，在購買Jalpa-V8 之前，也有過一輛黑色的911，放心吧。」

    Jalpa-V8，蘭博基尼公司去年發佈的車型。

    曾經，蘇木也認為富人們喜歡炫富，現在才發現真不是，那些奢侈品只是他們生活中簡簡單單的一部分而已。

    這次請塞納先生幫忙收購股份，假如成功了，蘇木個人需要為此花費二十萬美元，相比之下，一輛蘭博基尼跑車、或者保時捷，都不算什麼。

    普通人買愛馬仕、香奈兒等奢飾品是為了炫耀，因此出現大量二手奢侈品商店，然而對高產階級而言，那些只是漂亮的皮包，或者衣服，僅此而已。

    剛買車那會兒，整天握著方向盤不捨得撒手，一段時間過去，蘇木對開車的熱情已經褪去，有人幫忙開車自然更好，無所謂聳聳肩，坐在他旁邊。

    很快來到另一家為趣購超級市場提供水果的批發市場，老闆也是位華人，蘇木不好出面，擔心弄巧成拙，被韓老闆發現是自己在搗亂。

    塞納先生故技重施，不提讓這幫供貨商們去找韓老闆要錢，只說自己打算收購趣購超級市場，問他們知不知道趣購佔用貨款，挪用拿去開新店的事。

    那位華人老闆聽完，表情立馬變得難看起來，沒有商人願意遇到這種採購商有錢不願給自己的糟心事。

    在塞納先生離開後，蘇木清楚看見那位老闆，氣沖沖跑去拿起電話，多半要打給趣購那邊問個清楚。

    貨款方面是錢‧赫爾伯格負責，昨晚他已經交代好，赫爾伯格只會回答他們公司暫時沒錢。

    即使不問，那位猶太「間諜」，也會打給幾位供貨商，告訴他們需要再拖欠一段時間的貨款，和蘇木裡外配合。

    新開三家超級市場，投入超過兩百四十萬美元，光是租金就超過一百萬美元，已經將趣購賬戶上的資金佔用大半。

    最近拆東牆補西牆，按照約定時間將貨款支付給供貨商們，因為這幫供貨商不會同時索要貨款，利用好時間差，能夠圓起來。

    蘇木想出的辦法很損，直接打中了趣購超級市場的「七寸」，只要這幫供貨商們在近期同時索要貨款，並且不再繼續讓他拖欠貨款，趣購超級市場很快就會「破產」。

    倒不是真正破產，而是缺少資金周轉，公司本身沒問題，要不然他不敢這麼做，借此逼迫韓老闆接受融資，或者脫身賣出趣購的股份。

    大半天時間，該通知的供貨商，都已經通知了。

    韓老闆還不知道蘇木在對付自己，今天利用趣購超級市場的名義買了套房子，產權就掛在趣購公司名下，但是他可以借住。

    當然，沒告訴蘇木這件事，耍了點小聰明，佔起公司的便宜。

    他想著反正要把錢分一半給蘇木，不如自己先享受完再說，別的公司經理，有公務車、也有住房，韓老闆覺得自己也可以有。

    搬家忙活一整天，連趣購超級市場出現麻煩都不知道，公司二把手赫爾伯格瞞著他，已經將那些供貨商全都得罪了一遍，還大方告訴超級市場幾位領班，全體加薪百分之二十，並且為他們購買保險的決定。

    隨後寫了封辭職信放在桌上，按照蘇木吩咐將水攪渾後便不管不顧，這個爛攤子連赫爾伯格自己都覺得無比麻煩，他不相信韓老闆可以處理好。

    從辦公室離開時候，赫爾伯格回頭看了眼熟悉的公司招牌，想想韓老闆和蘇木各自的手段，搖頭自言自語笑道：「智商上的碾壓……里昂可真恐怖，這麼損的辦法都能想出來。」

    短短一天時間，趣購超級市場從蒸蒸日上，被攪和成一灘渾水。

    蘇木沒就此打住，他回到自家老房子，找出那張沒有監護人簽名的空白授權文件，以備不時之需。

    當初自己將管理權交給韓老闆，之後留了一手，還有反悔的機會。

    鬧成現在這樣，肯定要分出個勝負，既然已經開始爭奪控股權，這回最好一鼓作氣拿下。

    軟著融資，韓老闆不答應，於是只能來硬的……

第147章 一臉懵

    也有找理由安慰自己的成分在裡面，說到底蘇木還是不相信韓老闆。

    不僅不相信他全心全意對待自己，同樣不相信他能管理好趣購超級市場，尤其是在這家公司發展得越來越好之後，他開始為自己的利益做打算。

    老媽就在公司裡管倉庫，對韓老闆那些吃喝拿帶的親戚們，早已滿是怨言，畢竟每拿走一樣東西，就意味著兒子損失了成本價的一半，日積月累也是一大筆錢。

    蘇木知道這些糟心事。

    不僅老媽對他說，赫爾伯格也說過，還記得當初赫爾伯格進入公司，韓老闆叮囑說不能安插亂七八糟的親戚，這樣會搞亂公司。

    然而現在是韓老闆自己顧及面子，往公司裡安排不少親戚就業，當中部分人什麼都不做，整天混日子，也能拿到工資。

    由小見大，這些足以搞垮公司的小問題韓老闆都不在意，蘇木怎麼敢相信他會在意大問題，事關數百萬美元、甚至上億美元，由不得蘇木不慎重對待。

    韓老闆以兩百萬美元價格，試圖矇騙他出售股份，只是蘇木奪權的契機，連他自己都認為即使昨天韓老闆答應接受融資，未來某一天也會奪取他的管理權。

    道理很簡單——企業管理權，終究是握在自己手裡才安心。

    蘇木擔心趣購超級市場這邊，但卻從不擔心布萊克小姐會的謀取Penguin公司，因為絕對控股權在他手裡，即使布萊克聲音再大，說了也不算數。

    最近看了不少世界商業大亨的生平事蹟，見過太多創始人被奪權後灰溜溜離開公司的事例，即使強悍如約翰‧洛克菲勒、J．P．摩根，後代也都失去了對公司的控制權。

    眼下還有喬布斯的例子，他已經被硅谷那邊的媒體形容為「失敗者」，前幾年的輝煌都如同過眼雲煙般消散，除了充滿銅臭味的蘋果公司，什麼都沒留下。

    久貧乍富的蘇木由此開始患得患失，很重視公司的控制權，當初覺得賺點錢養家餬口就行，現在已經不滿足於養家餬口，既然有可能做得更大，自然要試一試，因為年輕，銳氣十足……

    *****************

    當晚。

    韓老闆從小舅子口中得知一連串壞消息，連晚飯都顧不上吃了，匆匆忙忙趕回公司，有員工誇讚他是個好人，還有神色氣憤的供貨商，張口就跟他討要貨款。

    不是一位供貨商，而是十多位！

    加起來的貨款總額超過一百萬美元，趣購超級市場賬戶上的資金已經不夠！

    正在裝修的那兩家超級市場，一家位於星光大道附近，一家位於亨廷頓帕克，都地處繁華地段，花了不少錢。

    看不見硝煙的戰爭已經開始了！

    韓老闆被「敵人」包圍好幾個小時，卻連誰在算計自己都不知道，一臉懵。

    他本就輕視蘇木，覺得只是個聰明點的孩子罷了，壓根沒往蘇木身上想。

    三人成虎。

    一位供貨商說趣購超級市場就要倒閉，其他供貨商也慌忙討要貨款，至於平時從他們那裡採購多少貨物、賣出去多少貨物之類的關鍵問題，早已被這幫人忘在腦後，牆倒眾人推。

    人群裡有水果批發商、也有蔬菜和水產批發商，當初求著韓老闆讓他留個位置開店，此刻臉色最凶狠，在錢面前都是變臉大師。

    韓老闆緊張到眼前發黑，大喊道：「我不知道你們從哪聽見這條謠言！那都是假的！我們公司賬戶上有錢！時間一到全都能結給你們！」

    「別糊弄我們！付給我們貨款！」

    「對！就現在！」

    「你的財務會計已經說了，你們公司資金短缺，隨時可能破產！都在用我們的錢投資？！」

    「會計？」

    韓老闆第一時間想到會計事務所，納悶於自己招他們還是惹他們了。

    好不容易安撫好供貨商，讓這些人明天再來，說自己要先瞭解情況，錢一定會給。

    一切都發生的莫名其妙，從小舅子口中得知錢‧赫爾伯格所說的漲工資、以及為員工們購買保險。

    韓老闆這才察覺不對勁，發現赫爾伯格沒露面，於是直奔他辦公室，只看見一封辭職信，大概瞭解到發生什麼之後，將過錯全都推到錢‧赫爾伯格身上。

    生完氣，想到這幫供貨商們明天還來，陷入手足無措狀態，管理小型便利店他可能很拿手，但管理這種大型超級市場，韓老闆要學的還很多，身邊親戚不少，能幹實事的人除了赫爾伯格以外，一位都沒有……

    接連打了兩個噴嚏，被韓老闆記恨上的赫爾伯格，此刻正在吃龍蝦。

    龍蝦上市的季節到了，淡水龍蝦美國人也愛吃，許多地方每年還舉辦龍蝦節，往前每到小龍蝦上市的季節，蘇家小餐館生意都特別好。

    蘇木手上都是油，能聞見濃濃蒜泥味，側頭詢問一本正經坐著的塞納先生：「你真不吃？就嘗一個，如果不好吃就算了。」

    塞納先生很討厭大蒜味，但瞧見堆放在蘇木和赫爾伯格面前的一大堆蝦殼，覺得貌似挺不錯的樣子，不再繼續傻坐，脫掉西服外套，捲起白襯衫衣袖，嘴裡說著：「就吃一個。

    為什麼喜歡吃龍蝦呢，重金屬污染很嚴重，越是臭水溝裡龍蝦越多，而且弄得手上都是油……嗯……聞起來怪怪的，味道還湊合。」

    很快，他面前也多出一堆小龍蝦殼。

    沒吃過癮，蘇木讓老闆再來五斤，旁邊赫爾伯格說：「把公司搞亂了，難道你不擔心以後難以收場，影響在消費者們口中的信譽？」

    「暫時顧不上那麼多了，現在公司不大，影響有限，如果以後才鬧出矛盾，那才糟糕，我有把握很快讓它再次走上正軌。」

    蘇木邊吃邊說：「最近我找到一位投資人，他父親是香江那邊的超級富豪，很可能會投資我的超級市場。」

    塞納先生學得很快，只吃小龍蝦尾肉，剝蝦速度非常快，也顧不得優雅不優雅了，伸手就從盆裡抓，感興趣問了句：「他父親是誰？」

    「好像叫做李家誠？我不知道英文名字。」

    「哦，我知道他，很厲害的一位商人。

    建議你跟他兒子處理好關係，每一位億萬富豪都不是好惹的，相信我這句話準沒錯，但是跟富人做生意很容易吃虧，比你現在這位合夥人厲害得多，差別就像是嬰兒和職業摔跤手……」

第148章 別想留在公司

    這個年代，億萬富豪數量不算多。

    自從蘇木成功擠進了那「百分之一」人群當中，更加深刻體會到超級富豪們所具有的強大影響力。

    一億美元自然不算超級富豪，起碼也是躋身福布斯五百富豪榜前五十名的那種，才能稱得上「超級富豪」，個人身價通常在五億美元以上，創辦王安電腦的那位王安先生算一位，那位姓李的香江中年人也算一位。

    擁有五億美元房產、古董，和擁有價值五億美元公司的超級富豪相比，同樣是兩個概念，通常後者的影響力更大，手裡有人、為社會提供工作崗位，並且繳納巨額稅務，自然可以大聲說話。

    身為有錢人的快樂，蘇木已經初步體會到，但還不深刻，至少提到李哲楷父親，塞納先生立馬就知道是誰，而他自己只是個無名小卒，連超級市場眾多員工，都沒聽說過他的名字。

    別看只是這點差別，許多人窮盡一生都跨越不過去。

    在山姆‧沃爾頓先生，成為新任世界首富之前，沒多少人聽說過他的名字，但現在，羅納德‧里根總統都邀請他去白宮做客，

    千萬身家只是開始，進入這種財富等級的人不算多，可放眼世界也不少，談不上影響力，剛開始財務自由，私人飛機、大型豪華遊艇之類的「大玩具」，暫時還不用想，購買直升機倒是夠了。

    嘗到甜頭，自然想要更多，蘇木在小餐館吃著龍蝦，臉上帶笑回答：「我明白，可跟誰合作我能百分百放心呢？

    如果這次成功，控股權我會拿在手裡，高級管理人員的任命我也會注意，他那位兒子性格我知道，只要帶他賺錢，不會多管生意上的事。」

    「或許我可以投資你。」

    塞納先生突然說道：「剛好手裡有點錢，前幾年買了些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的股票，巴菲特先生很厲害，最近我覺得行情不好，套現了一部分。

    別誤會，平時我從不插手客戶的生意，只是昨天看了財務報表，覺得你們的這家超級市場挺有潛力。」

    才見面時候，塞納先生認為蘇木只是一位運氣很棒的小傢伙，昨晚才轉變了觀念，原因是聽見蘇木說出計畫，也就是今天所使用的狠招。

    他自己也能想出來，可要知道蘇木如今才十七歲，已經投資了兩家如此成功的公司，頭腦不用多說，最重要的還是看出趣購超級市場具有發展潛力，沃爾瑪的成功已經印證零售領域潛力無窮。

    側頭看向塞納先生，蘇木說了句很刻薄的話：「幸好跟你簽過協議，不怕你佔著股份不給我，果然還是盯上了我的公司。

    抱歉，我拒絕，你太過於精明，跟你談融資我肯定會吃虧，原本還打算按照兩千萬美元估值對外進行融資，你肯定不會答應這個條件。」

    「哈哈哈！」

    伸出滿是油和蒜泥的手，塞納先生大笑回道：「聽你這麼說，我更像投資了，你身上帶有華爾街那幫人的味道，很可能會發大財！」

    「什麼味？美元的味道？」

    「不是，像下水道裡的老鼠，躲在陰暗角落裡，看見食物就想咬一口，哪怕察覺一點不對勁，都會逃之夭夭！」

    形容的過於具體，蘇木腦補出下水道惡臭味，龍蝦吃不下去了，搖頭說道：「哪有這樣比喻的，去年我去過華爾街，很多穿著西裝的成功人士，看上去過的挺好。

    融資的事，要等我拿到趣購股份再說，別忘記現在依然是韓說了算，還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我們的要求。」

    說得很對。

    塞納先生突然產生投資的念頭，並不急迫，搖搖頭沒說話。

    好公司不怕沒人投資，再真正需要大筆資金之前，蘇木不打算獲取太多融資，還在幻想著企鵝公司賺到大錢，就不用別人投資了。

    然而考慮到還有許多，具有充足潛力的行業值得投資，手裡必須握有資金等待好時機，再加上明白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為了讓趣購發展更快，他覺得適當融資挺有必要……

    他們三人高興吃龍蝦，韓老闆那邊愁到覺都睡不著。

    白天時候搬進新房子裡挺高興，回家之後就苦著一張臉，

    想來想去，最後想到這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事，還有另一位大股東幫忙頂著呢，假如超級市場真出事，兩人全都完蛋。

    好事從來都想不到蘇木，遇見壞事第一個就想到他。

    如今當務之急是把賬務漏洞填上，只要讓供貨商們相信公司有錢，下次還能從他們這裡繼續賒欠貨款。

    隨即想到錢‧赫爾伯格，恨得牙癢癢！

    這傢伙在信上說喜歡韓老闆的老婆，因為得不到她才報復公司，得知這條消息後，他家母老虎居然沾沾自喜！

    韓老闆連帶著自己老婆，也一起恨上了。

    ……

    次日。

    中午時候蘇木從老媽口中，得知一條讓他吃驚的消息。

    他老媽原本應該要去上班，住進比佛利山莊了沒錯，可蘇木老媽在超級市場的工作還沒丟。

    用她自己話來說，那就是：「每天瞧見賣出這麼多貨物，心裡踏實。」

    韓老闆聯繫不到蘇木，把歪主意打到他媽頭上，這時候蘇木語氣驚訝喊道：「什麼？」

    「他自己闖出的麻煩，讓我們家用股份抵押，貸款借給超級市場還錢？這還要不要臉了！自己怎麼不拿股份抵押，居然讓我們籌錢？」

    他媽為難說道：「韓老闆也有難處，要是公司垮了，我們家也賺不到錢，又不是不還給我們，只是暫時借一下，最多兩個月就給我們。」

    蘇木被氣笑了，上次拿自己當傻子玩，如今居然還來第二次！？

    如果韓老闆有點魄力，自己抵押堵上缺口，蘇木沒話說，承認當初骨氣還是有的。

    但讓自己家貸款，他一毛錢不出，這算怎麼回事？

    有氣憋在心裡，沒跟老媽抱怨，深吸兩口氣，開口道：「媽，這幾天你別去上班了，那傢伙沒安好心，上次想坑我們家，這次同樣也是。

    憑什麼讓我們家籌錢？就因為欺負你們老實！跟這種人合夥做生意讓我心寒，他這回別想留在公司了……」

第149章 落井需下石

    蘇木被韓老闆氣到，以前沒有利益糾葛，還以為對方性格挺好，在金錢面前本性全都暴露出來了。

    自私、奸詐，覺得自家人老實，就使了勁地欺負！

    不聽老媽所說的要冷靜之類，他出門開車走了，知道自己老爸一直很喜歡豪車，當兒子的發了財，上個月給蘇丁財買輛克萊斯勒，就停在路邊。

    原本還有些愧疚，愧疚於動用見不得光的手段，試圖佔據趣購大多數股份，現在則一點都不在意，恨不得立馬將韓老闆踢出公司。

    惱火歸惱火，依舊保持著冷靜，昨晚和塞納先生商量好，今天暫時按兵不動，觀察事情的發展動向，一旦韓老闆有對外籌集資金的想法，塞納先生就出面跟他商談。

    此刻，蘇木開車趕回公司，要讓韓老闆斷絕從自己這裡得到資金的想法。

    把房子買得太遠，比佛利山莊在洛杉磯西城，唐人街則在東邊，開車花了不少時間。

    將保時捷停在停車場，蘇木往開設的第一家超級市場走去，如今趣購總部還在這。

    那幫供貨商們互相聯繫好之後，此刻又來討要貨款，連公司員工們都人心惶惶，不知道公司是不是就要倒閉了，前幾年經濟危機，一大批工廠倒閉，許多人已經經歷過失業潮，擔心剛到手的飯碗又砸了，納悶於公司那麼好，怎麼會突然就出問題。

    被供貨商們逼在辦公室裡，韓老闆這回真沒辦法處理，公司賬戶上就那麼多錢，短時間內絕對掏不出來，偏偏這幫供貨商們逼債逼得緊，部分貨物還積壓在倉庫裡，賣掉商品回籠的貨款，則投入那兩家新開的超級市場。

    位於唐人街附近的這家超級市場，裝修馬虎點沒關係，韓老闆想著要氣派一些，在今年投資的那三家超級市場裡，投入不少錢用於裝修。

    賺到錢後，他就將當初「節省」、「低價」等創業理念忘光，因為沒人競爭的緣故，甚至還想略微提高商品售價，以便多賺錢。

    這時候瞧見蘇木，說得口乾舌燥，死活就是拿不出錢的韓老闆，終於找到藉口脫身而出，大喊道：

    「這位是我合夥人！佔有公司一半股份，給你們送錢來了！大家安靜一下，我跟他商量怎麼還清貨款！」

    蘇木下定決心，這次要逼得韓老闆走投無路，哪會輕鬆讓他得逞。

    故作氣惱神態，指責道：「公司被你經營成這樣！憑什麼讓我還錢？！

    開店的事你跟我商量了嗎！？萬一生意不好，我們怎麼還錢給他們？居然挪用那麼多！還敢讓我媽用公司股份貸款，幫你擦屁股？做夢！」

    周圍供貨商們一聽這話，心裡頓時涼了半截，竟然窮到要貸款的地步，更想早點把錢要到手，原本被韓老闆安撫好，願意讓他再拖欠一段時間的那些人，迅速轉變立場。

    韓老闆腦袋空白一片，聽到蘇木的指責，感到難以置信。

    在他印象裡，蘇木還是那個在自己店裡打工，自己讓他幹什麼，他就干什麼的聽話小傢伙，哪敢像現在這樣對自己說話。

    沒等韓老闆回答，蘇木再次大聲說道：「你辦壞的事，你自己解決好！

    好好一家公司竟被你經營成這樣，昨晚會計事務所給我打電話，你居然花公司三十多萬美元買房？當公司是你一個人的？我爸說了，咱們法庭見吧！」

    燒了一把火之後扭頭就走，昨天塞納先生找這幫供貨商，蘇木沒露面，不怕被人認出來。

    往井下又扔了塊石頭，他覺得打壓得差不多了，是時候讓塞納先生出面，來一樁「雪中送炭」的好交易。

    這回真是撕破臉了，如果這次不佔據這家公司控股權，以後日子估計會很難熬。

    來之前沒預料到，會有那麼多供貨商在這，聽見韓老闆還不死心，想從自己這裡撈錢，索性順勢而為踩了他一腳，又踢回坑裡。

    動用公司那麼多錢買房，在銀行工作的杜仲父親前兩天就詢問蘇木，知不知道這回事，韓老闆剛做生意不久，可能還以為超級市場就像他以前的便利店，可以從抽屜裡拿點錢去買菜，覺得將所有權掛靠在公司就沒關係。

    去會計事務所查賬，也能查到這筆支出，說到底還是沒把蘇家放在心上，光明正大為自己謀利，蘇木完全可以借此去法庭告他，因為事先沒有跟其他股東商量，便挪用了公款，現在資金周轉出現問題，那筆購房款就顯得很重要了。

    牆倒眾人推，趣購超級市場出事的消息，很快傳到韓老闆朋友們耳朵裡，以至於他拉下臉跟那些老朋友們借錢時候，原本死皮賴臉要投資趣購的那些人，一個個果斷拒絕借錢，除此之外，還傳出韓老闆被赫爾伯格戴綠帽的消息，正是從他小舅子口中傳出去。

    塞納先生接到電話時候，正在跟蘇木還有幾位員工，一起玩德州撲克，示意蘇木別說話，跟韓老闆簡單聊了幾句，站起身穿好外套。

    嘴裡說道：「他終於想到我了，現在去跟他見一面，你等我的好消息……」

    ***********************

    晚上七點多鐘，趣購超級市場的霓虹燈大招牌亮著。

    塞納先生走進韓老闆辦公室時候，被濃濃的煙味嗆到咳嗽，坐在辦公桌對面，看向這位連自己跟誰斗都不知道，被耍得團團轉的中年華人。

    心想抗壓能力實在太差，遇到這麼點小挫折就不行了，如果公司被蘇木管理，塞納先生願意投資，但在韓老闆手上，他不一定敢賭運氣。

    「來啦，坐吧。」韓老闆被折磨一整天，精神萎靡不振，告訴說：「我想好了，我這家公司確實需要一些流動資金，按照一千六百萬美元，我接受你們的五百萬美元注資。」

    仍然是獅子大開口，塞納先生搖頭笑道：「昨天我願意按照一千萬美元估值融資，今天只有八百萬美元了，我手下的人來找你時候，碰巧發現你的公司出現了一些小問題，不是嗎？

    現在在我看來，你的公司並不值得投資，除了那三家正在營業的商店，其他什麼都沒有，除非我們注入資金，要不然很快就會破產了，到時候打包出售，兩百萬美元都沒人要……」

第150章 談妥了！

    韓老闆巴不得將公司股份都握在手裡，只知道這家趣購超級市場掙錢，至於長遠利益什麼的，並不看重，目光本就短淺。

    現在被逼得走投無路，那幫供貨商們威脅說三天內收不回貨款，就向法院起訴凍結公司資產，到時候什麼都完了，既然找到塞納先生，說明願意讓步。

    塞納清楚知道這點，所以才報了個更低的價格，說是趁火打劫也沒錯，職業素養還算不錯，知道要幫僱主蘇木省錢。

    兩者間的報價數額過於懸殊，到了這種危機時刻，韓老闆不敢再亂報價，咬牙告訴說：「我答應按照一千兩百萬美元注資！」

    「七百九十萬。」

    塞納先生悠哉悠哉，不按照套路出牌，不將報價往上漲，反而往下降了十美元。

    他面色嚴肅開口：「你的超級市場已經不行了，即使這次度過難關，未來那些供貨商們，也不會答應讓你繼續拖欠貨款。

    這意味著需要注入資金發展，以你們的利潤來看，一年最多只能開四家超級市場，至少要發展十年，規模才能達到現在沃爾瑪的一半，如果出現問題，很可能會破產，趣購對我的吸引力已經沒那麼大。」

    內容有真有假，韓老闆卻覺得很有道理的樣子，他的眼光和塞納先生相比差遠了。

    再次點了根菸，猛抽一大口之後，繼續開出新價格：「一千一百萬美元，這是我的底線，要不然即使放任它破產，我也不會賣給你們！」

    「七百八十萬美元，這也是我的底線。」

    見識過韓老闆不按常理出牌，塞納先生說出這句話後，自己先在心裡泛起了嘀咕。

    提出另一個事先跟蘇木商量好的方案：「要不然這樣，我們以四百萬美元收購你的股份，據我所知，當初你只投入十多萬美元，創業大半年時間就賺到二十多倍。

    我們公司願意投資你這樣的人才，如果你重新創業，未來我們還會用高價收購你的公司，這樣不是更好麼？」

    蘇木原本以為塞納先生是學商業出身，昨晚吃小龍蝦時候，才從他口中得知，居然擁有心理學博士學位，憑藉洞察人心的本事，在商場混得如魚得水。

    一句話裡，提到半年賺二十多倍，提到兩次「創業」，並且讚賞了韓老闆的能力。

    這讓韓老闆開始浮想聯翩，幻想起自己手裡握有四百萬美元，重新開始創業，一次投資好幾家超級市場，而且股份全都是自己的。

    以前從沒往這方面想過，開始心動起來，但他並沒想到一家公司成功後，不代表重新創業也會取得成功，而且還會浪費大量時間。

    談判的節奏，在不知不覺間被塞納先生掌控，開始跟韓老闆談起收購那百分之五十一股份的問題……

    ****************************

    蘇木最近已經不上課，他學完了高中課程，全力準備起SAT測試，打算在今年跟高三學生一起畢業。

    現在門洛帕克那邊依舊在學習，而蘇木最近幾天都留在洛杉磯。

    自從三個多小時前塞納先生離開，去找韓老闆談判之後，他就開始陷入緊張狀態，擔心談崩了、擔心要價太高。

    如果真這樣，蘇木覺得自己應該想想重新創業，再經營一家超級市場，將雞蛋往別的籃子裡放，避免將未來發展全都寄託在韓老闆的管理上，他擁有公司決策權，能夠決定未來發展方向，真沒什麼好辦法可以規避風險。

    最好拿到趣購超市市場控股權，如果真的不行，那就只能去考慮別的出路了。

    剛才憋的無聊，抽空逛街去買了台移動電話，同樣也是充電十小時，通話二十多分鐘的那種摩托羅拉移動電話，雖說有些雞肋，不過在這難以聯繫到別人的年代裡，有沒有手機差別巨大。

    只有通話功能，蘇木在想如果能用手機發送文字信息該多好，按照記住的號碼，一個個打電話告訴別人，自己有了移動電話，幸好需要告訴的人不多，只打六個電話，手機便快沒電了。

    莉莉‧鄧波兒家的女傭，很八卦地問他是不是自家小姐的男朋友，還說等小姐放學回家後，會告訴她蘇木打電話過來的消息。

    平時跟那位聰明少女聯繫不多，上次見面還是去年在超級市場巧遇，一眨眼半年都過去了。

    本來沒打算聯繫她，跟錢‧赫爾伯格聊天時候被他慫恿，蘇木才打了電話。

    華人在美國一般只能找到次等的白人姑娘，即使有錢，許多白人姑娘也看不上華人，他並不覺得自己會跟莉莉小姐發生什麼。

    ……

    等到塞納先生回來，蘇木見他嘴角掛著成功者的笑容，驚喜問道：「他答應融資了？」

    塞納沒賣關子，笑道：「不，比那個更棒，他願意以四百四十萬美元價格，出售百分之五十一股份，已經跟我去找律師，簽署了備忘錄，算是定下來了。

    等到今晚擬定好協議，明天我去簽完字後你將錢打到他賬戶上，趣購超級市場就都是你的了，百分百控股，現在可以跟我談談了吧，按照一千萬美元市值，讓我投資兩百萬美元怎麼樣？你需要資金解決供貨商那邊的問題。」

    沉默幾秒鐘，蘇木回答說：「你成功威脅到了我，如果不去銀行貸款，確實沒錢安撫那幫供貨商。

    按照一千兩百萬美元市值，我答應讓你投資，這家公司的成就遠不止現在的規模，它肯定可以更加成功！」

    「別忘記誰才是討價還價的專家，不過你比韓難對付多了，這點我很清楚，剛幫你完成交易，現在就開始勒索我。」

    塞納先生笑著說了句，問蘇木：「一千兩百萬美元，我佔據六分之一的股份？」

    「……我不是傻子，塞納先生，作為回報，我可以給你百分之十四點五，未來你會感謝我的。」

    蘇木沒被他繞住，現在公司價值一千兩百萬美元，他再投資兩百萬美元，這筆錢應該佔據總股比的百分之十四點二八，繼續說：

    「企鵝公司賬戶裡有足夠的錢，明天就能支付這筆資金，這真讓我鬆了口氣，今晚我請你們去吃晚餐……」

第151章 蜘蛛軟件技術公司

    韓老闆跟所謂的法國公司簽署合約，拿到錢之後合約就正式生效，跟趣購超級市場沒關係了。

    塞納先生的皮包公司將股份轉讓給蘇木，蘇木又跟塞納先生本人簽署了幾份合同，他不像韓老闆一樣是法盲，特意讓蘇木父母到場，在合約上以監護人名字簽字。

    兩百萬美元很快打到公司賬戶裡，由持股百分之十四點五的小股東塞納先生出面，安撫好那幫供貨商，並且宣佈公司已經被自己和蘇木接手，跟韓老闆不存在關聯。

    他很有手段，以半年內將採購數額擴大兩倍作為籌碼，跟採購商們簽署補充協議，約定貨款從收到貨物當日起，三個月內支付貨款，雙方都能獲利，皆大歡喜。

    韓老闆的那些懶親戚們被辭退，趣購超級市場在短短兩天內重新走上正軌，蘇木這回來到台前，宣佈自己持有絕大多數股份，他老媽依舊管理倉庫，而傳聞中禍害了韓老闆老婆的錢‧赫爾伯格，得到三個月試用期。

    蘇木跟他很早就認識，塞納先生可不留情，醜話說在了前面，告訴赫爾伯格如果不在一個季度時間裡，讓趣購超級市場營業額增加百分之一百二十，並將成本壓低，那就讓更能幹的人來管理這家公司。

    現在三家超級市場，另外兩家近期就要開業，多出兩家公司，營業額卻要增加百分之一百二，難度不算小。

    不過赫爾伯格一點都沒擔心，營業額而已，多來幾次大促銷業績就上去了，誰說購物季非要安排在黑色星期五之後？

    蘇木手裡的資金，大多被韓老闆帶走了，塞納先生的融資則被用來還債，實際上公司賬戶裡依舊沒多少錢，以現在的銷售額，不需要擔心流動資金問題。

    他們三位坐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時間，為接下來大半年的發展作出規劃，準備在年底前，將超級市場數量發展到十五家，明年佔領整個加州的重要城市，之後就往全美進行擴張。

    還要再來一輪融資，才能完成半年增開十家店的計畫，對此無論是塞納先生，還是蘇木，都沒有太多異議，準備各自去找人投資。

    趣購超級市場多出一棟房子，很巧的是就在杜仲家不遠處，蘇木這回從Penguin公司拿了錢，裡面有百分之十屬於李平安。

    索性私人出錢買下，將房子當作Penguin公司分紅，贈送給李平安，另外還要給現金補償，已經通知過李平安，那傢伙同意了，暫時沒辦理手續。

    可憐的韓老闆，剛搬家就被趕了出去，然而手裡多出四百多萬美元，在哪不能買房子，對此並不介意，只是納悶於塞納怎麼會跟蘇木合作得那麼好。

    後來聽說錢‧赫爾伯格擔任總經理，終於明白自己被擺了一道，當時韓老闆和家人們已經前往英國，準備休息幾個月時間再考慮重新創業的事情。

    放下手裡的事務，賬戶裡又有充足資金，不著急重新創業，那份幹勁隨著到手四百多萬美元，已經消減一大半……

    ********************

    只花幾天時間，員工們就忘記韓老闆，因為赫爾伯格擔任主管後，不僅增加他們的工資，還幫他們購買醫療險等等。

    相比之下誰更好，一目瞭然。

    塞納先生接到一個大業務，匆忙趕去了亞特蘭大市，蘇木在家待幾天之後，等超級市場重新穩定下來，再次開車前往硅谷地區。

    時間很快進入六月份。

    門洛帕克的天氣已經很熱，聖弗朗西科斯海灣裡多出不少遊客，下水游泳、或是在沙灘上曬日光。

    沒有了後顧之優，蘇木再次準備考試，所擁有的財富每天都在增加，冤大頭李哲楷用四百萬美元注資，佔據了百分之十五的趣購超級市場股份。

    蘇木持股比例因此下滑到百分之七十幾，正籌劃用這筆錢同時增開五家超級市場，並且購買三輛貨車配送貨物，租用物流倉庫的事情也被提上日程。

    Penguin公司還是老樣子，推銷給商家、學校、企業的同時，也在擴大電話訂購的群體，五月利潤高達百萬美元。

    有一家不起眼的小公司，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洛帕克，這回名字更奇葩，叫做「Spider（蜘蛛）」，全名叫做「蜘蛛軟件技術公司」，蘇木覺得互聯網應該像一張網，把人們串聯起來，就像蜘蛛的蜘蛛網。

    只能說太天真，剛註冊完他就後悔了，因為突然發現女性可能會不喜歡這個名字，進而導致流失部分用戶，然而廣告牌和商品都已經設計好，懶得花時間去改名字，索性湊合著用。

    企鵝公司的商標是只超胖肥企鵝，帶有小肚腩的那種，布萊克小姐第一眼就喜歡上，拍板決定採用它，而蜘蛛軟件公司的商標，是一隻紅色的蜘蛛，看上去蠻酷。

    詹姆斯拉來六位校友，其中三位還在讀書，另外有一位是他的大學老師，準備利用課餘時間兼職。

    這位教授才三十多歲，老婆一下子生了四胞胎，全是男孩子，硬著頭皮出來賺錢，不然很快他那所小房子就會不夠住，偏偏周圍地價又那麼高。

    只要不耽誤學校工作，斯坦福大學對老師創業沒有太多規定，氛圍比較開放，真有不少老師利用自身掌握的技術發財。

    六月二號這天，下午時候詹姆斯把人都找來，當中有一位程序員蘇木認識，去年就幫詹姆斯和李哲楷合夥開的那家公司開發程序，是詹姆斯的朋友。

    沒有另外找房子，Penguin公司租了一層樓，還有不少地方空著，簡單裝修一下就能開始辦公，因此在電梯入口旁的牆上，分別寫有企鵝公司和蜘蛛軟件公司的英文全稱。

    自己公司就賣電腦，蘇木專門配了十台最高配新款IBM電腦，也讓人安裝了網線，此刻站在這七位程序員們的面前，拍拍手笑道：「好了，我們今天只是互相認識一下，明天正式開始工作，不著急將那款軟件做出來，但一定要儘量做到完美。」

    名叫馬爾澤的斯坦福大學教授，抬起胳膊推推眼鏡，問道：「抱歉，我還不知道你想開發什麼樣的程序，我問過詹姆斯，他同樣不清楚，已經簽署過保密協議，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嗎？」

    故意加重「保密協議」這個詞，似乎認為很沒必要。

    蘇木親自關上辦公室的門，回答說：「可以了，我想開發一款最實用的電子郵件，每個人都可以註冊，用它來給朋友、家人們，發送文件或者圖片。

    大概就是這樣，我們可以討論應該具備怎樣的功能，讓它很容易被用戶們接受，隨便說什麼，我們Spider氛圍很開放，就只有你們，加上我。」

    電子郵件，如今已經出現，早在1969年就有人成功嘗試，美國國防部高級研究計畫局資助組建的阿帕網，也是因為電子郵件的出現，才盛行來開。

    電子郵件讓網民們之間有了交流，很符合蘇木的創業想法，他覺得互聯網就是應該讓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更加便利，如今書信完全可能在未來某一天，被取而代之。

    詹姆斯和馬爾澤教授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蘇木訥悶問道：「怎麼了？」

    「嗯……馬爾澤教授參與過阿帕網的建設，我們都有電子郵件賬戶，你的要求實在太簡單，我還當是什麼了不起的想法，半個月就能完成。

    全世界大概有三萬人正在用電子郵箱，我覺得他們不會拋棄以往的郵箱，選擇使用我們開發的產品。」

    詹姆斯無語說道。

    以前每位坐在電腦前的網民，都如同在操作單機，隨著電子郵件的出現，網民們之間有了更多交流。

    蘇木開始納悶了。

    心裡想著既然這麼簡單，會不會沒什麼前途……還有錢途……

第152章 以後總能賺

    詢問完之後，蘇木大概瞭解到如今電子郵件發展的現狀。

    網絡通訊技術才剛起步，去年，美國國家科學基金會加入了聯網行動，協調取得一些重要技術突破，幾個和科研有較深關係的聯邦政府部門，包括宇航局、衛生部、能源部等等，紛紛連入網絡。

    在TCP/IP標準出來以後，全世界所有的計算機網絡，都可以用現成的通信線路聯成網，在這一標準下分享數據信息，國際互聯網就這樣誕生了。

    國際互聯網才剛出現不久，在此之前高校、美國官方的各個部門、軍方等組織還在使用阿帕網，網絡上找不到太多信息，人們使用電子郵件進行通訊，主要使用一款名為「SNDMSG」的產品，由麻省理工學院的某位博士發明。

    辦公室裡就有電腦，撥打完電話連接上網絡之後，蘇木讓詹姆斯將那款電子郵箱找給自己看一看。

    瞧見微軟MS-DOS操作系統，詹姆斯還對它鄙視了一番，告訴說不怎麼好用，如果不是IBM公司和微軟合夥，在電腦裡事先安裝好MS-DOS系統，微軟決不可能這麼快超越蘋果。

    蘇木知道未來世界大概的樣子，但對於具體的發展一竅不通，原本心裡已經打起退堂鼓，瞧見這款簡陋到不能再簡陋的電子郵箱，又重新拾回了點信心。

    馬爾澤教授琢磨完之後，提出建議：「研究電子郵箱其實挺好，這款SNDMSG缺乏維護，小毛病很多，只能發送很短的文字，七十年代時候網絡傳輸速度只有現在的二十分之一，完全可以開發一款更先進的電子郵箱來取代它。

    我聽說微軟公司下半年會推出新款操作系統，記得叫做Microsoft-Windows，跟蘋果公司的產品一樣，也會嘗試採用用戶圖形界面，對個人電腦普及化推廣很有幫助，到時候應該會有許多人使用電子郵箱，不用再通過郵寄方式將文件送到別人手裡，挺方便。」

    能在斯坦福大學擔任教授，自然不會是肚子裡空空的草包，結合最近個人電腦用戶爆炸式增長，已經能猜到會來電子郵箱用戶增多。

    不過，包括馬爾澤教授在內，都覺得電子郵箱是種可有可無的雞肋，因為完全可以通過電話、或者傳真機傳達給對方某些消息，誰會整天查看郵件，看有沒有人給自己發送消息。

    偶爾想起來才會登陸電子郵箱，時隔十天半個月才接到對方回覆，是常有的事，目前誰都不知道互聯網會朝什麼方向發展，即使蘇木說可能有市場，也沒人在意。

    詹姆斯退出自己的電子郵箱之後，站起身建議蘇木說：「我們開發一款圖片處理軟件吧，最近這個理念很火爆，有人成功開發了一款將彩色照片變成黑白顏色的產品。

    問個很現實的問題，你開發電子郵箱怎麼盈利呢？既然有免費的產品，那麼用戶為什麼要選擇收費的產品，前幾年也有人出售電子郵箱，根本沒人願意買。」

    這個問題，算是問到了點子上。

    蘇木也考慮過，回答說：「我覺得現在想到不是盈利，而是吸引到更多用戶，只要用戶數量多了，以後總能找到賺錢的辦法。

    使用電子郵箱的人可能很多，但有多少人會無聊到在個人電腦上改變照片的顏色，先開發吧……」

    「我跟比爾‧蓋茨先生聊過，他說開發出適合的產品可以賣給他，未來用戶圖形界面肯定是主流。我的企鵝公司就在賣電腦，能清楚發展購買電腦的個人用戶正在增多，所以我們的產品應該容易操作，最好能夠適應微軟新款操作系統。」

    曾在老電台裡，聽說過微軟品牌價值高達數百億美元，現有的其他幾款操作系統，除了蘋果公司以外都默默無聞，蘇木總不能告訴他們自己想抱大腿，避重就輕說了幾句。

    蘇木是老闆，誰支付工資誰最大，他擁有蜘蛛軟件技術公司全部股份。

    馬爾澤教授拍了拍詹姆斯肩膀，讓他別再胡亂出主意，笑道：「那就嘗試一下吧，在軟件失敗之前，誰也不知道究竟會不會成功不是嗎？

    這是個瘋狂的年代，開發私人郵箱應該很有前途，尤其還是在認識微軟大股東的情況下，假如蓋茨願意幫忙推廣，植入微軟操作系統，很快就會擁有一批新用戶，我覺得用免費產品吸引用戶的想法很棒。」

    「是的，就像詹姆斯你不希望換掉郵箱，這種程序可以捆綁用戶。」蘇木補充了句……

    今天只是瞭解討論，馬爾澤教授每小時薪水高達四十美元，這筆錢沒白花，在他主導下，很快想好了大概的開發方向，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嘴裡經常冒出各種專業名詞。

    蘇木忽然間發現，其實自己不用專門去學習編程，只需要花錢僱傭專家們幫忙，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產品。

    有錢之後，他的想法也在產生變化，接著開始去想，究竟是不是應該報考斯坦福大學電腦工程系，貌似學習商業管理才更適合自己。

    一個人的能力終究有限，有錢則能僱傭到更多人幫自己創造財富……

    次日，詹姆斯他們來到蜘蛛軟件技術公司，開始籌備開發私人郵箱。

    馬爾澤教授要上課，抽空就會過來上班，在家也可以處理事務，擔任主管職務。

    蘇木去問候完，發現以腦袋裡那點知識，完全插不進他們的討論，索性繼續準備考試，SAT考試時間定在六月十號，下一場則是八月十號，能趕得上下個學年的招生。

    萬一六月份沒考好，他打算八月份再去重新考一次，高中課程不算難，美國大學屬於出了名的「易進難出」，不愁沒學上，唯一需要關心的就是去哪所學校。

    布萊克小姐悄無聲息進入他辦公室，連門都不敲，這時站在門口，語氣鄙視：「居然這麼努力，要知道許多劍橋大學畢業的頂級學生，成就都不如你，已經是位身家上千萬的富翁了，一個月賺到的錢比他們十年還多，幹嘛執著於考大學？」

    「考不考是一回事，上不上又是另一回事，我想讓生活更加充實。」

    蘇木頭都不抬，繼續告訴說：「而且，我父母也希望能考上大學，為上學準備那麼多年，放棄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