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生在唐人街 作者：陶良辰 (全書完)

第173章 話不投機

    甲骨文公司已經連續很多年，保持銷售額每年至少翻一倍的高增長模式，發展潛力穩居硅谷數千家企業中的前三名。

    拉里‧埃裡森先生願意用百分之五公司股份，再加上三千萬美元現金換取超文本鏈接技術專利，就目前來看是個很不錯的交易，顯得魄力十足。

    作為鹹魚翻身的代表人物，直到三十二歲之前埃裡森還一無所有，硅谷不少人因為他的臭脾氣、以及花花公子性格，對埃裡森感到厭惡。

    然而不得不承認，他創辦的甲骨文確實非常棒，去年年收入達到兩億八千七百萬美元，今年成功超過三億七千萬美元。

    前段時間，蘇木身價預估在五億美元左右，可趣購超級市場1987年利潤只有一千五百多萬美元，而Penguin公司利潤也只有兩千多萬美元，除去再投資的資金，淨利潤更加低，在投資者們心目中遠比甲骨文公司差遠了。

    如果不是蘇木構想出超文本鏈接技術，拉里‧埃裡森甚至不知道蘇木是誰，此刻驚訝發現自己居然被拒絕，他語氣疑惑問蘇木說：「你知道我的公司對吧？

    昨天收市時候在納斯達克證券交易所裡價值四十六億美元，IBM公司給出六十億美元整體收購價格，我都沒出售哪怕一股股票給他們，難道你還覺得我給的價格低？要知道你們什麼真正的技術都沒有，只是一個理論而已。」

    蘇木聽完愣住，心想上週看還是三十五億，怎麼突然漲到四十六億美元了，突然明白什麼，反問說：「我的理論公佈之後，你的公司最近升值很快？」

    「是這樣沒錯。

    不只是我的公司，最近幾天納斯達克指數上漲非常快，投資者們覺得互聯網即將迎來變革。」

    「這不就對了，即使現在我連專利都沒拿到手，納斯達克指數就因為它而上漲，你覺得我會以兩億多美元價格出售它麼，我覺得不會。」

    蘇木這次很明確地拒絕，現在已經有資本跟這些硅谷的巨頭們直接對話，掌握住了互聯網發展的關鍵技術，並且在短時間內很難被代替。

    互聯網普及程度，對這些IT產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隨著超文本鏈接解決方案出現，導致納斯達克指數瘋長，已經很清楚地證明了，它真的非常重要。

    拉里‧埃裡森笑著搖頭，嘴裡說道：「真可惜，我聽說你們在為十年後的專利收益爭論，如果它在我手上，利潤抽成最少也應該定在五分之一，假如這項技術投入使用後發展順利，到時候你可能會損失很多錢。」

    「但如果我定在百分之二十，你覺得還會有這麼多人，過來跟我一起出謀劃策？」

    蘇木果斷搖頭，繼續回答說：「不會的，我會被一群人攻擊，在這種情況下我選擇先保住這塊蛋糕，而不是儘可能多地去佔有它，未來互聯網市場規模越大，我賺得越多，現在應該去想怎麼推廣投入使用。」

    拉里‧埃裡森設身處地想了想，假如未來超文本鏈接技術壟斷互聯網的發展，自己卻依靠這項技術，瘋狂從無數互聯網企業手中奪取利潤，多半會被圍攻，不得不讚嘆了句：

    「你的想法很好，可我還是覺得不划算，我認為未來互聯網規模應該很大，最少將覆蓋一億用戶，它可能會源源不斷帶來巨額利潤，前提是超文本鏈接技術可以真正實現。」

    「這點不用擔心，已經解決一切技術難題，大概再有一週左右就能開發出初始版本，然後再進行完善。

    埃裡森先生，我的想法和你不同，等到二十年之後，世界人應該會有三分之一人口使用互聯網，最關鍵的應用問題被我解決，接下來都是高速增長期。我還有一家電腦製造企業，看來應該擴大產量了……」

    蘇木沒開玩笑。

    埃裡森聽完這句話，卻認為蘇木是在開玩笑，他比較看重互聯網的發展，但也只是「比較看重」。

    這個年代人們的思維觀念普遍具有侷限性，下意識認為私人電腦只能用來辦公、查資料、學習知識等等，這使得市場規模變得狹窄，主要集中在高端人群。

    各種後市很普遍的娛樂方式，依然停留在理論階段，沒人知道究竟能不能實現……除了蘇木。

    蘇木知道在未來，電腦可以玩遊戲，看電影、電視劇，這使得普通人也需要互聯網，市場規模一下子擴大到所有人，不清楚具體會有多少，但肯定比一億多得多。

    拉里‧埃裡森以為蘇木和許多人一樣，稍微取得成就後，便盲目自大起來。

    性格本就不合拍，年紀也相差懸殊，話不投機半句多，隨著瑟夫博士到來，離開去找自己下屬，既然蘇木不願意出售專利權，他沒有待在這裡的意義。

    沒管埃裡森先生，蘇木露出笑臉伸手，「瑟夫博士，這麼快又見面了，你們互聯網工程工作小組，準備跟我合作了？」

    「上次我等好幾個小時，今天我們又在等你，難道你總是這樣不喜歡遵守時間？」瑟夫博士開玩笑說道，前幾天第一個趕去希爾頓酒店找蘇木，被他晾了七八個小時，到現在還怨念頗深。

    身為「互聯網之父」之一，目前是互聯網工程工作小組的領導層，為白宮幹活，專門負責推進互聯網的建設，瑟夫博士此刻接著說道：「你猜的沒錯。

    我們這次主要是為了跟你，還有多個組織協商，制定出通過超文本鏈接協議，借助互聯網連接WCNC服務器進行文件交換的具體規則，然後一起出力將這項技術普及，只有經過用戶檢驗才能確定它是正確的發展方向，不過我猜測應該沒問題，理論上完全行得通。」

    「希望合作愉快，我正在招聘程序員幫忙，打算盡快將程序投入使用，讓全球互聯網用戶因此獲益。今天遇到了點難題，不然我肯定準時赴約，有沒有我都差不多，根本沒有我說話的機會，你們都幫那些互聯網用戶處理好了。」

    瑟夫博士大笑搖頭，毫不猶豫揭穿蘇木：「我看你是想盡快賺錢，超文本傳輸協議早一天使用，就比十年少一天！」

    「好吧，你抓住我了。」

    蘇木故作無奈，舉手投降……

第174章 瀏覽器面世

    上次研討超文本鏈接技術可行性時候，來了眾多專家學者，這回更加多。

    美國互聯網工程工作小組、歐洲核子研究所、歐洲粒子物理研究所等等組織派來代表，麻省理工學院、劍橋、牛津、斯坦福等知名院校也派來專家。

    蘇木想要盡快制定出行業標準，以世界通訊網絡聯盟為標準，趕在其他人想出更好的解決辦法之前，率先搶佔絕大多數市場份額。

    他是這次會議的資助者，從自己賬戶裡拿出一百萬美元作為會議資金，好吃好喝伺候著，並且安排附近最好的酒店，成功借此贏得不少專家們的認可。

    但他絕不是會議的主導者，期間從不發表觀點，只是在旁邊聽著，確保不會威脅到自身利益就可以。

    一連聽了三天時間，各種標準和規則在這幫專家們口中慢慢成型，各方同意後就變成規則，能夠讓超文本傳輸協議在全世界暢通無阻的規則。

    如今網絡太過零散，大大小小數百個網絡，背後都有官方或者私人機構主導運營，假如不完成溝通，後面肯定會遇到麻煩。

    公司正在面試，詹姆斯幫蘇木面試了三十多人，最後留下十二位，也投入編程工作當中，在十一月十九號這天，最簡陋的初始版WCNC瀏覽器和網頁服務器被開發出來。

    一位哈佛教授坐在電腦前，身後站了四十多人，包括蘇木在內，全都瞪大眼睛盯著屏幕。

    只見中年教授手指微微抖動，敲下自己建立的簡單超文本鏈接，從這台電腦當中，提取另一台電腦當中的某個資源，網絡傳輸速度緩慢，瀏覽器裡顯示「HTTP：Harvard University.WCNC/000001」，隨即見到的他建立的網站。

    瞬間，從椅子上跳起來，激動大喊道：「瞧見了嗎！你們看啊！成功了！它真的顯示出來了！」

    現場絕大多數程序員都參與了分工，最近每天要花大約十二個小時編程，知道自己在開發一款偉大的產品，掌聲響成一片!

    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個由幾位頂級專家設計出來的程序，未來究竟有什麼用，但這並不妨礙他們感到高興。

    蘇木也很高興，初始版運行順利，接下來就能繼續改進，開發出可以投入使用的完善版本。

    他喊道：「今晚我舉辦一場派對！感謝大家最近這段時間以來的付出，想吃什麼都可以跟我說！」

    「哇喔！我都可以！」

    「簡直太棒了，我們斯坦福是不是也應該創建一個資源，把現有網站轉成超鏈接？」

    有位斯坦福教授眼紅，說幹就幹，開始登陸斯坦福官網折騰起來。

    不少人受到啟發，也開始創辦網站，比如Spider公司員工，徵得蘇木同意後，花了大半個小時成功讓Spider官網，可以在WCNC瀏覽器中被搜索到，並且成功登陸進去，給朋友發送了幾份郵件。

    玩得上癮了，有位麻省理工年輕研究員，詢問蘇木說：「里昂，我可以把發送給我的朋友嗎，跟朋友說了這件事，他們也想試試。」

    蘇木短暫考慮完，認為實踐之後才能確定它行不行，點頭笑道：「可以，但是怎麼發送？」

    「……我讓他們開車過來！」

    WCNC瀏覽器，同時也是編輯器，屬於軟體程序，暫時無法直接從互聯網當中獲得，現在還不支持在線下載、安裝程序。

    想要接入超文本鏈接協議框架下的資源，目前必須使用WCNC瀏覽器才行，它才剛剛誕生。

    有人找來軟盤，將瀏覽器程序拷貝到其他電腦裡，這樣很快就有幾十台電腦，能夠通過瀏覽器，接入其他人編寫的超文本鏈接，獲取鏈接包含的資源。

    蘇木不能通過這款瀏覽器賺錢，前幾天在會議室已經就這點達成一致，不然會對互聯網普及速度造成影響，暫時還很難推廣。

    但現場就有一位來自於微軟的高級工程師，明確表示可以考慮將它加進微軟Windows桌面圖形操作系統。

    不少哈佛學生跟著沾光，跑來嘗試它，第二天許多公司也派來技術員，三天之後，已經有一千多台電腦安裝初始版WCNC瀏覽器，加入超文本鏈接協議的資源數量只有五百多個，算是很棒的開始。

    蘇木再次成立一家公司，名字沒用動物，就叫做「世界通訊網絡公司」，主要負責維護開發瀏覽器和服務器，正準備成立一支程序員大軍，考慮怎麼借此賺錢，利用超文本鏈接專利賺錢，短時間內不太可能，然而只要網民數量足夠多，他有把握找到合適的項目，比如在線聊天室，技術已經不存在難題，只缺人手幫忙……

    **************

    到目前為止，一切還算順利。

    蘇木在莉莉小姐那邊遇到難題，兩人現在像是談戀愛了，但又不像談戀愛，隔三差五從哈佛大學去布朗找她，關係正在緩慢發展。

    保德信保險公司將價格降低到四千三百萬美元之後，任憑塞納先生再怎麼談，也不願進一步降低價格，反倒是趣購超級市場那邊，正在很順利地由高盛子公司幫忙，開始進入籌備上市階段。

    感恩節過去之後，無論是趣購還是企鵝公司，銷售業績都隨著黑色星期五購物季到來，呈現出增長趨勢，錢‧赫爾伯格接到通知，準備在明年進軍亞洲市場，第一家海外超級市場選擇開在香江。

    因為目前整個WCNC項目都免費，吸引不少專家自願加入進來，成立了WCNC研究所，蘇木做出一個讓他無比心疼的決定——未來十年出售域名、以及其他收入，將全部用於推動WCNC發展。

    也就是說那幫專家並不會打白工，以後可以從研究所拿到工資，如果發展資金不夠，蘇木還要倒貼錢養活它。

    沒辦法，總要先種桃樹，然後才能摘桃子，正式版本的WCNC瀏覽器還沒出現，工作團隊愈發龐大起來。

    半個月時間過去，加入超文本鏈接協議的文件已經超過八千個，最近在以每個月一千多的數量增長。

    資源開始豐富起來，但規模依舊很小，需要一段時間發展，企鵝公司作出決定，將在明年二月份，為所有購買企鵝電腦的用戶，免費安裝WCNC瀏覽器……

第175章 買不買

    和莉莉小姐的關係不斷變好，彼此都有事情要忙，並沒有整天待在一起的打算。

    蘇木忙著籌備新公司，世界通訊網絡聯盟已經成立，他是在為自己籌劃新公司。

    註冊之前想來想去，最終採用了莉莉的建議，將名稱定為「螢火蟲」，連未來母公司名字她都幫忙想好了，開玩笑說叫做「動物園集團」。

    超文本鏈接協議裡的資源不斷增加，他打算重新組建一家公司，專門針對它開發幾款程序，比如網絡新聞網站、比如聊天程序，除此之外，蘇木還想到既然不能利用WCNC瀏覽器賺錢，但為什麼不重新研發一款瀏覽器，利用HTTP進行資料搜索？

    並沒有規定不能這樣做，既然按照規定的協議，別人可以利用WCNC資源創業，那麼蘇木也可以，起步點是相同的，只是想法比別人超前一些。

    最重要的是服務器，客戶端誰都可以涉足，實際上已經有人基於超文本鏈接協議，開發出簡易的客戶端程序，蘇木今天早上剛聽別人說起過這件事，並由此受到啟發。

    想法有了，還缺人幫忙，近幾年程序員數量猛增，初級哪裡都有，但高級程序員主要集中在各大公司，蘇木請了獵頭公司幫忙，預計將軟件工程師數量增加到兩百名左右，以後看情況再次擴招。

    另外，他覺得公司還缺一位有能力的首席執行官，正在猶豫是不是應該自己上，耶魯大學那邊沒有太多學業要忙，時間充足……

    最近都留在美國東海岸，十二月八號這天，蘇木再次見到塞納先生，就在他的辦公室裡，位於曼哈頓下城區華爾街。

    上次來到華爾街，看誰都覺得可能很有錢，現在已經挺淡定，蘇木同樣有錢，而且比華爾街絕大多數人都有錢，能夠站在窗邊俯視底下行人。

    如今的華爾街沒有大金牛，某位藝術家正野心勃勃地忙著製作它，然後偷偷擺在華爾街為自己炒作名氣。

    塞納送走高盛公司的業務經理之後，回到辦公室問蘇木：「情況都告訴你了，你覺得呢？總共發行三百萬股，佔到總股本四分之一，每股定價二十八美元，預計可以募集大約八千四百萬美元。

    他們覺得趣購超級市場值三億五千萬美元左右，主要是因為今年業績和去年相比沒有太大提升，前三個季度銷售額只增長百分之十一，不算出色，優點在於還有兩千多萬美元賬面資金，擔心吸引不到足夠的投資者，認為將每股價格定在二十八美元比較適合。」

    既然要上市，蘇木在趣購超級市場所佔據的股份比例必然下降，很有可能失去控股權，他對零售商業已經不太關心，更在意充滿激情的IT產業，所以不認為有什麼大不了。

    「挺不錯，上市之後我每個月減持十萬到二十萬股，只保留最多三百五十萬股，你們會反對麼？」

    等蘇木說完，塞納先生告訴他：「我無所謂，相信他們也無所謂，流動股份增加，市值說不定還能更高一些，到時候開董事會議表決，多半沒問題。」

    「這真是太好了，最近花錢的地方太多，簡直愁死我。」

    蘇木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一本雜誌翻看，繼續說：「趣購超級市場分紅很少，只能每個季度從企鵝電腦那邊得到些錢，還得投入進我的網絡公司，稅務局也從我口袋裡掏錢，等上市拋售部分股份，到時候應該會好轉。」

    「每次聽你說自己沒錢，我就想將腦袋往牆上撞，那只是因為你不願意出售股份，假如當時答應沃爾瑪的收購，我們現在都會有足夠資金，何況你還持有微軟股份，它最近漲得非常瘋狂。」

    塞納先生指指西邊，「納斯達克市場地板都快被踩爛，人們買不到微軟股票，只有零散股流通，你那兩百一十萬股價值一個多億！不打算趁時機好套現？」

    微軟發展不算快，利潤甚至比不上甲骨文，市值也差了一截。

    蘇木搖頭回答：「哪怕兩億我都不賣，如果你有錢，最好也趁早收購微軟股份，它的發展才剛開始，我準備擴大企鵝公司的電腦產量，IT產業爆發期就在最近一兩年，持續幾年、甚至十幾年。」

    知道蘇木最近研究出了厲害的技術，塞納先生猶豫片刻，開口道：「我相信你的眼光，接下來會試試投資股票，以前我不喜歡股票，經常有人因為它從這條街的樓頂跳下去。

    難以想像，跟上個月見你時候相比，你的財富增加三到四億美元？加上那個被媒體提到的專利，應該增加了幾億對吧？」

    蘇木此刻想到那位擁有超文本專利英國教授，這是唯一能夠制約網絡聯盟發展的不確定因素，半個多月時間以來還沒聯繫到對方，已經成為卡在他喉嚨裡的魚刺，搖頭說道：

    「可能有，也可能沒有，在真正將錢裝進口袋裡之前，我也不確定能賺多少錢，但肯定比上次見面富有一些。」

    「那你應該試試買下帝國大廈，保德信保險公司上午剛同意以四千零七十萬美元成交，我實在盡力了，用微軟股份抵押，那些銀行會搶著為你安排貸款，錢的事完全不用愁。」

    塞納先生將厚厚一疊有關帝國大廈的文件放在蘇木手裡，蘇木語氣疑惑問他：「不是不願意降價，你怎麼辦到的？」

    「我告訴那位曰本商人，保德信保險公司找人作秀，試圖以高價賣給他，然後他生氣不願意繼續談，就只剩下我們想買。」

    「……佩服！

    還有三百多萬美元債務，五十多層樓已經出租出去，怎麼還有對外出租的公寓？」

    蘇木看資料時候皺眉：「真糟糕，外面看上去很棒，裡面居然這麼亂，還有理髮沙龍和廉價旅店？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以為你知道這些，不然怎麼會沒人跟我們競爭，保德信將它經營得很差，幾乎給錢就能租到，出售它之前已經將流動資金剝離，只有一棟樓留給你，好消息是以後你能收租金，而且不缺顧客。」

    「你真應該早點告訴我這些，我已經在考慮重新蓋一棟樓，乾乾淨淨，帶有高級商場的那種……」

第176章 墓都不放過

    各種租約被裝訂成冊，各行各業都有。

    經過半個多世紀的經營，帝國大廈名聲遠颺，從不缺少租戶，只可惜被保德信公司放低門欄，使得亂七八糟的公司也入駐開店，名聲一落千丈。

    內部缺乏維修，電梯運行速度太慢、同時也缺乏保潔人員，缺點都被塞納先生僱傭的調查員總結出來，後期還需要投入數百萬美元重新裝修。

    優勢也挺明顯，最重要的就是名氣，等過段時間那些企業的租約到期後，蘇木便可以收租金，不必再去開闢市場。

    「其實你沒必要糾結，如果想要一棟樓，那就買下帝國大廈，等到裝修完之後提高租金，再對入駐企業進行篩選，要不了多久低端企業就會自動搬出去，不用支付違約金。

    就像購買勞斯萊斯時候對客戶進行身份驗證，滿足某些條件才能買它的產品一樣，這樣會使得帝國大廈定位重新高端起來，佔地二十萬平米，而且位於第五大道，很難再找到合適的土地。」

    蘇木轉移話題問道：「買勞斯萊斯還需要審核用戶？」

    想到唐人街喬五爺也有一輛勞斯萊斯，下意識覺得門檻應該不算高。

    當年還是個窮學生，只能眼巴巴看著喬家父子倆開豪車，幾年過去，風水輪流轉，就算買下勞斯萊斯汽車公司都不難。

    實在無力吐槽蘇木的格調，完全不像是自己認識的那些富豪們，塞納先生嘆了口氣：「是這樣沒錯，你現在絕對符合資格，想要什麼樣的車都能買到。

    建議你最好雇幾位保鏢，獨自到處跑很不安全，完全就是一位移動金庫，保羅‧蓋蒂先生的孫子、威廉‧倫道夫‧赫斯特先生的孫女等等，都被綁架過，有許多匪徒專門盯著你們有錢人，最近甚至有一群綁匪，企圖綁架法拉利汽車集團創始人佐恩‧法拉利先生。」

    蘇木訥悶了，追問說：「嗯？法拉利先生不是已經去世了，八月份我在報紙上看見過報導，難道那是條假新聞？」

    「他確實已經去世，劫匪們盯上屍體，活人很難綁架，但是墳墓就在那裡，據說意大利警察趕過去時候，他們已經挖開法拉利先生的墓，願上帝保佑他。」

    聽完一陣惡寒，琢磨完發現似乎到了請保鏢的時候，父母他們也需要照顧到，相比起請保鏢花的錢，如果被綁架麻煩更大，蓋茨身邊已經多出幾位壯漢，布什副總統出行更是全副武裝。

    跟著說道：「死後都被打擾，真倒霉，幸好沒有得逞，我會考慮你的意見，回去問問有沒有出色的安保公司。」

    「我可以為你介紹幾家，就在紐約這邊，無論哪個特種部隊的退役士兵都能找到，不能保證百分百安全，至少比你現在這樣安全得多。」

    「塞納，你也是有錢人，怎麼沒請保鏢？」

    「在這條街上隨便扔塊石頭，都能砸到超級富豪，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就在我樓上，巴菲特先生經常過來，誰會注意到我，只會惹人笑話。」

    「……好吧。」

    蘇木大概看完，放下手裡的文件，深吸口氣告訴塞納：「就買帝國大廈，你幫我聯繫對方，告訴他們我同意了。」

    塞納先生笑道：「不仔細考慮幾天？這可不是在超級市場買雞蛋，進入談判流程後很快就能達成一致，到時候交了定金再反悔，你會損失一大筆錢。」

    「我挺喜歡，買就買下來吧，如果以後覺得不合適就再賣掉，現在把錢花掉，明年四月份可以少繳納一大筆稅，應該不會虧本。」

    不再猶豫，蘇木拍板決定購買帝國大廈，賬戶裡沒有現金，追問說：「貸款分期還可以吧，假如不出意外，五年內應該可以還清。」

    「這個待會兒再談，我先打個電話回覆保德信保險公司，周圍全都是銀行，選哪都行，最好去我朋友那邊辦理，他在J.P摩根工作，可以幫你拿到最低貸款利息，如果你有認識的人也可以聯繫。」

    「都可以，我用微軟股票抵押貸款，之前沒有信用污點，相信不會太困難。」

    塞納先生樂了，「你的幾家公司都挺不錯，用微軟股票最合適，只需要一百萬股左右，從目前的行情來看，那些銀行巴不得你沒錢還，他們剛好趁機收下股票。」

    「微軟公司最近這麼熱門麼，我還是微軟董事會成員呢，不過只去過兩次，因為拒絕太多次，最近已經沒人邀請我參加。」蘇木高興想著，幸好當時投錢買了微軟股票，現在什麼都不用干就將錢掙到手，果然還是人越富越富、越窮越窮，遇見機會時候能有實力抓住。

    「就是這麼熱門，誰都在談微軟股票，它的銷售額今年前三季度上漲百分之一百二十九，實在太可怕，我記得八六年有段時間股價還往下跌了些。」

    「嗯，當時我買了三十萬股，後來拆分過一次，變成六十萬股，如今拆分之後的股價，比之前更加高。」

    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剛認識的時候，塞納先生認為蘇木，只是位挺聰明的小傢伙，沒想到居然投資都大獲成功，比如企鵝公司，1985年的市值才幾百萬美元，現在變成一億多美元！

    類似的暴富神話，在硅谷地區不斷上演，蘇木取得了成功，還有人比他更加成功，例如甲骨文創始人拉里‧埃裡森，從千萬身家到二十億身家，只花了區區四年時間。

    華爾街每天都有奇蹟發生，虧到跳樓的也不在少數，塞納對此習以為常，嘆氣想著不同人不同命，自己二十歲那年只知道跟學校兄弟會朋友們一起泡妞、喝酒，而蘇木卻賺到別人幾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走到辦公桌旁，打電話聯繫保德信保險公司，告訴他們僱主已經同意這個價格，讓對方下午派人過來簽署協議。

    緊接著，他穿上西服，戴了條圍巾，對蘇木開口道：「走吧，我陪你去各家銀行問問貸款利率，哪家最低就選哪家。

    他們要是知道你有那麼多微軟股票，會向瘋狗一樣撲過來，我覺得很奇怪，你們這些互聯網企業明明賺不到太多錢，怎麼會在納斯達克變得瘋狂起來。」

    蘇木站起身，語氣淡定：「這個問題只有上帝知道，我能賺錢就好，哪會管這麼多……」

第177章 華人也能成功！

    站在高樓上，俯視底下眾多行人，這種感覺確實很棒。

    蘇木跟隨塞納先生，接連去了好幾家銀行，無不是受到熱情歡迎，身份低一些的都不好意思過來，最少都是部門經理級別親自接待他們。

    兩百一十萬股微軟股票，那些人很難想像一位華人青年，居然擁有這麼多，身份造不了假，很快有人通過關係網，查出微軟確實有一位很少露面的華裔股東，而且還是微軟董事會成員。

    如今的微軟公司，地位談不上多高，只是投資者們覺得它有潛力，希望儘早持有等待升值。

    聞到利益的味道，不少華爾街人知道這條消息，美林證券派來代表在花旗銀行門口等到蘇木，張口就是一億兩千六百萬美元，試圖以溢價百分之三十的方式，從他這裡買走所有股票！

    蘇木很酷，只搖了搖頭說出句「我拒絕」，連半點談下去的意思都沒有，塞納先生在旁邊看熱鬧，嘀咕說這才像是有錢人的樣子。

    在家仍然是對爺爺言聽計從的乖孫子，卻已經有實力在華人街被別人關注，命運就是如此奇妙。

    假如沒有1984年從老電台裡得知的消息，他可能會考進一所不錯的大學，然後又被某家不錯的企業錄用，開始平凡生活。

    世界上從不缺少聰明人，缺得是擺在聰明人眼前的明路，蘇木面前就有一條金光大道，路邊全是機遇和黃金！

    一邊願意買，一邊願意賣，保德信公司下午就派來工作人員，和蘇木當面談交易，起初對方還以為他是曰本人，因為在這個年代美國人的印象裡，只有曰本人最富有，可以輕鬆掏出這麼多錢。

    得知蘇木美籍華人身份，包括保德信保險公司高級副總裁在內都嚇一跳，在他們印象中除了身份地位一落千丈的王安，幾乎找不到第二位華人富豪，現狀就是如此，因此莉莉才會說蘇木陷入孤立無援的窘迫境地裡，讓他儘可能擴大人脈圈子。

    在華爾街，有錢才是王道。

    沒人因為蘇木是華人便看不起他，不聲不響竟然要買下帝國大廈，足以說明財力雄厚，膚色在社會高層圈子裡挺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錢才是。

    最終還是決定從J.P摩根銀行貸款，用八十萬股微軟股份做抵押，花兩個多小時時間順利辦完手續，次日上午又忙活半天，期間沒出任何意外，蘇木成為帝國大廈新主人，手續差不多已經辦完，一切流程都被簡化，速度非常快。

    前些天跟莉莉聊天時候，她告訴蘇木最好營銷自己，將自己變成名人，最好是家喻戶曉的那種，這樣對未來發展肯定會有很大幫助。

    覺得有道理，所以當天下午《紐約時報》記者來到帝國大廈採訪他，成功見到了穿著一身黑西裝的蘇木，身邊跟隨著好幾位帝國大廈負責人，怎麼看都像是成功人士……應該說就是成功人士！

    此時坐在裝修豪華的會議室裡，蘇木暫時還沒有辦公室，他對面有位三十多歲的微胖女記者，皮膚偏黑，戴著副黑框眼鏡，問蘇木說：「上次你已經被我們報社採訪過是吧，和布什總統一起上過頭條？

    不用太緊張，我會問你一些問題，如果覺得很難回答，可以直接告訴我，我會跳過那些問題。」

    「沒有，上次報導的是布什先生，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會上新聞。」

    蘇木第一次面對記者正式採訪，《紐約時報》作為在東海岸發行量最大的報紙之一，讀者數量眾多，他不緊張才奇怪，接著說道：「我明白了，你想知道什麼？」

    「不是我想知道什麼，是紐約市民想知道帝國大廈的新主人變成誰，你看上去真年輕，出生在加利福尼亞州的華人家庭？」

    看來這位記者事先沒經過調查，接到帝國大廈轉手的消息後匆忙趕來，並不知道買家身份，或者說蘇木太不出名了。

    以往低調過頭，喬布斯、蓋茨等人擁有幾千萬美元身家時候就出盡風頭，而蘇木比他們更年輕就成為億萬富豪，卻默默無聞，連出生地、種族都需要詢問。

    回答說：「對，我是華人，從我曾祖父那一輩就來到美國，曾經參與修建過加州鐵路。」

    女記者下意識問道：「哇喔，那真的很久遠了！你的父母從事什麼職業，能培養出你這樣的年輕富人，絕對是很了不起的人物。」

    「跟你想的不同。」

    蘇木苦笑搖頭：「我爺爺在唐人街當裁縫，幫人製作一百美元左右的廉價西服，我父親曾經當過漁夫，後來開了家小餐館，就如同你們所瞭解到的一樣，很多華人都開餐館謀生。

    我母親為了幫我籌集私立高中學費，還當過洗衣工，幫酒店洗床單，手上裂開口子，我家從沒出過大人物，不過他們給了我能給的一切，包括完美的成長環境。」

    「……」

    完全出乎她預料，語氣疑惑問了句：「高中？以你現在年紀看，就是這幾年剛發生的事情？」

    「沒錯，在八四年暑假之前，我家還很貧窮，後來我運氣好賺到一筆錢，投資了一家超級市場，現在它就要上市了，至少價值三億多美元。」

    「我的上帝啊！真瘋狂！所以你是因為超級市場賺到錢，才決定買帝國大廈，為什麼想買它呢？」女記者感覺讀者們會喜歡這種新聞，窮人家孩子通過自身努力，暴富成為人上人，拿著筆不停往本子上記錄關鍵內容。

    蘇木搖頭道：「並不是這樣，我去加州硅谷地區的門洛帕克讀高中後，開始推銷電腦，後來自己生產電腦，產品叫做Penguin，到目前為止大概賺了兩億美元，主要是公司和品牌值錢。

    後來又創辦一款電子郵箱軟件，現在它有幾十萬用戶，估值在一億美元左右，之所以決定買帝國大廈，是因為我想證明我可以，證明我們華人也可以獲得成功，讓人瞭解到我們，擺脫對華人的偏見。」

    「這……這真讓我吃驚。冒昧問你個問題，能夠告訴我這幾年來你賺到多少錢嗎？」

    話題有些敏感，不過既然決定要出風頭，蘇木認為說了也沒事，補充道：「我還持有兩百多萬股微軟股票，上午美林證券願意出一億兩千六百萬美元買下它。

    除此之外還有一項專利，前段時間甲骨文CEO埃裡森先生想用三千萬美元，外加百分之五公司股份跟我交換它，這家公司在納斯達克市值高達五十多億美元，所以……賺到蠻多，副總統布什先生上個月說增加三百萬個就業崗位，正是因為我的這項專利出現了。」

    坐在他對面的女記者，表情無比精彩，彷彿正在看上帝！

    沒告訴蘇木，實際上抱著看笑話的心態才來採訪他，紐約地標建築帝國大廈，居然被一位華人青年不聲不響買下了，事先她覺得肯定會有許多紐約居民嘲諷這件事。

    然而現在，得知蘇木高中就創業，幾年賺了好幾億美元，如果不是帝國大廈真被他買下，女記者甚至以為他在開玩笑！

    錢什麼時候這麼好賺了！？

    配上蘇木波瀾不驚的語氣，女記者徹底被嚇到，一時間連問題都忘記問，滿腦子都是錢，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一位出身貧窮家庭的華人窮小子，是怎麼在短短幾年內積累出這份恐怖財富！

    見到她和其他《紐約時報》工作人員的表情，蘇木暗想，自己回答的貌似還湊合……

第178章 成年禮

    簡單採訪花費半個多小時。

    這位為《紐約時報》工作的女記者，敏銳察覺到人們可能會對蘇木本人感興趣，高中創業，還是涉足高科技行業，跟准總統布什扯上關係的華人億萬富豪，於是之後詢問話題主要集中在創業方面。

    機會很好，蘇木悄悄為自己的公司打起廣告，《紐約時報》每天發行量超過一百萬份，平時在上面打一則廣告動不動就花費十幾、幾十萬美元，詳細講述了Penguin、Spider以及趣購超級市場的創業過程和經營項目。

    吃過超文本鏈接專利的虧，這回學聰明了，絕口不提自己準備在接下來涉足的那幾個互聯網項目，萬一被人搶先註冊成專利，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

    他說的認真，女記者聽得也認真。

    出名的華人本就不多，主要集中在科研行業，出名的美籍華人富豪更加少。

    女記者覺得他的成功完全可以體現出「美國夢精神」，因此在臨走時候告訴蘇木，會儘量爭取將這篇報導放在商業版或者社會版的頭條。

    蘇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表示完感謝之後，一直將她送到電梯口，並且留下聯繫方式，這同樣也是在經營人脈關係。

    花四千多萬美元買下帝國大廈，他還沒將好消息告訴家人和朋友，蘇丁財從兒子口中得知這件事情之後，被一口氣嗆得連聲咳嗽，語氣驚恐喊道：「你買了帝國大廈！？

    紐約曼哈頓島上的那座帝國大廈？！！」

    「嗯，合約剛簽完，就在我這裡。」

    蘇木躺在沙發上，雙腿擱在茶几邊上，接著告訴自己老爹：「等辦理好手續以後，這棟樓就成我們家的了，我自己私人出錢買下它，打算把其中兩層改成公寓，到時候你跟我媽可以來這邊住。」

    兒子突然飛黃騰達，高興是肯定的，但也讓蘇木家人們受到不少驚嚇，這麼多年來窮習慣了，過上好日子總有種不真實的錯覺。

    蘇老爹突然大喊道：「爸！老婆！我們買機票去一趟紐約吧！我兒子把帝國大廈買下來啦！」

    透過電話，蘇木清楚聽見自己爺爺驚叫了聲，隨即聽見碗碟被摔碎的聲音，喊道：「啥！！？」

    ……

    蘇木有錢了，半點沒虧待家人。

    前前後後給了家裡六百多萬，買房後絕大多數被蘇老頭存起來，另外就是他老爹盤下一間酒樓，開始重操舊業做起飯店生意。

    見兩位長輩大驚小怪，嘆氣告訴老爹說：「那就買機票飛過來吧，剛才我被《紐約時報》記者採訪了，估計等明天之後很多人會認識我，要幫你們每人找一兩位保鏢，不然什麼時候被人綁架都有可能。」

    一聽這話，深知「財不外露」的蘇丁財瞬間開始緊張，沒有拒絕，「嗯，喬五爺開了家安保公司，要不然找他？」

    「算了吧，什麼安保公司，簡直就是個幫派，這不是自己送到別人手裡麼。」

    蘇木壓根信不過喬五爺，當年窮的時候沒東西能被他看上，現在情況不同了，很難相信他為人，本就是涉黑髮家，手底下一幫土匪，唐人街裡誰都知道這事。

    「……聽你的吧。」

    「爸，你們現在收拾完東西，去機場買票來紐約，上飛機之前打個電話給我，告訴我降落在哪個機場，到時候我讓人去機場接你們，不用帶多少東西，這邊都有。」

    給老爸打完電話，接著又打給李平安報喜，那傢伙激動得很，也說要趕來看看。

    因為Penguin公司不斷壯大，他持有的百分之十股份價值在兩千萬美元左右，頭腦不算聰明，參加過幾次培訓班之後，留在公司裡幫忙監督工廠生產。

    至於杜仲，蘇木也沒忘了。

    1985年時候將微軟股份推薦給他，杜仲父親以為蘇木得到內幕消息，狠心買下一萬多股，蘇木私人借給杜仲五十萬美元，讓他賺錢後再還給自己，算是變相拉扯一把。

    他到目前為止已經賺到將近三百萬美元，如今在斯坦福上學，開了輛捷豹跑車，日子過得無比瀟灑。

    莉莉就要放假，她已經在準備畢業，得知蘇木真買下帝國大廈，淡定笑道：「恭喜你了，我打算明天回洛杉磯，晚上就開始收拾東西，從紐約肯尼迪機場坐飛機。」

    羅德島州也有直達洛杉磯的航班，從紐約肯尼迪機場走完全是多此一舉，自從那天晚上喝醉酒之後，兩人離情侶關係只差了一步，蘇木不由心想是不是因為自己，才讓她產生來紐約的念頭。

    順著她的話往下說：「那麼我去羅德島州接你吧，我父母今晚應該會趕來，待會兒剛好都有時間。」

    「三個小時路程呢，我自己坐車過去，難道你想帶我見你家人？」

    莉莉聲音裡帶著笑意，補充道：「即使我去紐約，明天還是要回洛杉磯，十四號我將要舉辦成年禮，在我家舉辦，你可以來參加。」

    西方社會的姑娘們很重視成年禮，那意味著她們長大成人，可以為自己的生活做主，並且能夠參與各種社交。

    不同地方有不同的習俗，有些姑娘們十五歲舉辦成年禮，也有些定在十八歲，莉莉今年已經二十，再不舉辦成年禮會被笑話。

    直到現在也不清楚莉莉的家庭關係，應該很有錢，也很有權勢，她從沒說起過。

    自己已經相當有錢，蘇木並不在乎她的家世，單純在喜歡莉莉的聰明和善解人意，偶爾通電話能持續兩三個小時，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在一起時候會覺得舒服，這大概就是喜歡了。

    「原來你十二月十四號過生日，我記住了，當然想去參加，到時候給你帶禮物，我現在正在想應該送什麼。

    還是我去接你吧，剛剛查看資產清單時候，發現帝國大廈自營的酒店名下有兩輛勞斯萊斯，終於不用躺在路上開車。」

    蘇木在嘲諷法拉利，這種超級跑車和普通汽車的最大區別，就是一個坐著開，一個躺著開，短距離還行，長途開超跑簡直是種折磨。

    說了兩次要去接她，莉莉喜歡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聲音再次傳來：「越來越紳士了，我已經快要抵擋不住，加油小夥子，我很看好你。

    那麼……現在我就收拾東西，晚上你家人也在，是不是應該穿漂亮一些？可現在天氣真的很冷，無論怎麼穿都會很肥，最近一百一十五磅了！」

    一米七左右的身高，體重才一百斤出頭，蘇木看過她身材，瘦到沒有多餘贅肉，開口道：「平常那樣就很好，你見過我爺爺，在唐人街社會保障管理局門口，當時他還誇讚你漂亮……」

第179章 自願跳坑

    其實，帝國大廈這樣霸氣的中文名字，是一個直譯的誤會，正確稱呼應該是「紐約州大廈」或「帝國州大廈」。

    儘管以四千多萬美元，購得帝國大廈的建築所有權以及地契，但蘇木買到的並不是完整帝國大廈。

    帝國大廈聯合公司是家第三方企業，擁有這棟大樓絕大部分樓層的運營權和管理權，而落到蘇木手裡的，只有每年大約兩百萬美元租金。

    最近保德信保險公司發現自己雖然擁有這座大廈，但既不擁有運營權，也不能分享利潤，只能拿每年固定的租金，於是在授權所羅門兄弟經紀公司代理拍賣帝國大廈。

    這是蘇木昨天在塞納先生辦公室裡，才瞭解到的詳細資料。

    實際上帝國大廈最近三年以來，每年能賺到大約一千五百萬美元租金，除去兩百萬美元「租賃費用」之後，剩下的錢全都被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股東們瓜分，以前跟保德信保險公司沒關係，現在跟蘇木也沒關係，他只能得到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給予的租金。

    先前覺得拍賣價格低，並且沒人願意接手，原因就出在這裡。

    1951年時候幾位創辦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商人，和保德信保險公司簽訂一份奇怪的協議，同意租給這家公司三十年，並且附帶四個長達二十一年的續租協議，也就是說這份租約的有效期長達一百一十四年。

    此刻坐在勞斯萊斯汽車裡，蘇木就在跟莉莉談這件事，莉莉詫異問他說：「你瘋了？既然知道這份租約的存在，幹嘛還要買下它？」

    車是從酒店借來的，之前還跟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主管和和氣氣，但是這並不妨礙蘇木說它壞話，臉上掛起笑容回答說：「就是因為知道這家聯合公司賺錢，帝國大廈也能賺錢，所以我才下定決心買下它。」

    莉莉不是對商業一竅不通的傻姑娘，皺起漂亮眉毛追問說：「你想買下帝國大廈聯合公司？」

    「準確來說，我是想跟他們打官司，最初時候我已經決定放棄購買它，接著我看見了簽署於五十年代的租賃合同，發現它裡面存在幾條漏洞，很有可能讓帝國大廈管理公司失去管理權，使得當初的合同作廢。」

    蘇木開著車，剛才又去了趟布朗大學，這時候正開車帶莉莉返回紐約，她的行李箱放在後排，車內裝飾精緻。

    嘴裡繼續說道：「這個是挺冒險的想法，不過值得我去試一試，萬一可以成功，那我就賺大了。」

    「但假如失敗了呢？」

    莉莉看向蘇木：「里昂，我知道你很聰明，可確實有可能失敗，畢竟保德信保險公司這三十多年來都沒成功。」

    「我親愛的莉莉，別把華爾街那幫人想得太聰明，在耶魯大學期間我研究過許多經典案例，包括各大公司的發展史，發現他們有時候也蠢得驚人。如果失敗了，大不了我降價賣掉帝國大廈，也許會損失幾百萬美元，但如果成功了，我能賺到更多，很可能是幾千萬美元，甚至上億！」

    「誰是你親愛的？」

    莉莉笑著反問他，很喜歡見到蘇木聰明的一面，笑彎眼睛告訴他：「你現在這樣很酷，但願別到時候變成損失幾百萬美元的傻瓜。」

    「有很大可能會贏，五十年代帝國大廈管理公司以將購買帝國大廈為由，吸引到三千多名投資人，每人融資一萬美元獲得三千三百萬美元，再加從保德信保險獲得的兩千九百萬，拿到帝國大廈一百一十四年租賃權。

    帝國大廈管理公司按照協議，每年將百分之九十利潤分派給各位股東，也就是說這家公司本身並沒有錢，只是在借用租賃權源源不斷從我這裡撈錢，或者說從保德信保險公司撈錢，保德信保險公司財大氣粗，不介意吃了三十多年的虧，我很介意，先開開心心過完這個月月底的長假，最近就開始準備，等明年我會向法院提起訴訟。」

    莉莉見到蘇木另外一面，表情哭笑不得：「你在幾分鐘前還說，今晚會去參加摩金為你舉辦的派對，還沒參加派對，就準備起訴他們了？」

    「準確來說是在購買帝國大廈之前，我就已經決定起訴他們，第一次有人為我專門辦派對，我不好意思拒絕。一切為了利益，我這樣的精明商人是不是很酷？」

    「我承認有點酷，就像猶太人。」

    「你們只知道猶太人做生意精明，實際上我們華人也不差，在此之前一千多年時間裡，世界首富都是我們華人。」

    「比如呢？」莉莉感興趣問道。

    「比如康熙皇帝、朱元璋等等，整個華夏，包括人們性命都是他們的，你說多有錢？」

    「……你這是在耍賴。」

    ……

    帝國大廈裡總共有兩家酒店，一家由帝國大廈聯合公司進行管理，另一家就是蘇木口中的「低端旅店」，檔次只能算得上三星級，主要租給遊客們使用，基礎設施太差，價格卻定得挺高。

    回到紐約後，將莉莉安排在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創建的酒店裡，放好行李後，蘇木帶她去觀景台眺望風景，運氣挺好，紐約再次下雪了。

    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如今的負責人，名字叫做戴瑞‧摩金，這家公司總部位於帝國大廈第八十七層，今晚為帝國大廈新主人舉辦的派對就在那，上午辦理手續時候他也在場，跟蘇木聊了幾分鐘。

    簽約期間完全沒表示出敵意，以至於摩金先生將蘇木當成傻乎乎的冤大頭，幾年前同樣有人，將蘇木當成傻子，那人名字叫做韓煜。

    現在趣購超級市場市值三億多美元，而韓老闆1985年年末再次創業，錢都被小姨子卷跑，自作自受讓親戚管賬，如今還待在唐人街經營便利店，欠了一屁股債，店都被供貨商砸過好幾次。

    連塞納先生，都不知道蘇木在打什麼鬼主意。

    然而自從見到幾十年前租賃合同複印件時候，他就從中嗅到金錢的味道，打算和帝國大廈管理公司掰手腕。

    最近幾年的磨練和學習，沒有讓蘇木沉醉於現有成就當中，變得更加精明了……

第180章 偷吻

    和喜歡的姑娘一起站在帝國大廈頂樓看雪。

    周圍沒有比大廈更高的建築，所以視線挺好，漫天飛揚的小雪花將這所城市遮蓋住，傍晚時分天空已經陰沉下來，包括帝國大廈在內，不少建築外牆上亮起霓虹燈。

    上面三十層都安裝了自動變色燈，將周圍雪花都染上了層顏色，隱約能聽見馬路上傳來的汽車喇叭聲，聲音很小。

    跟當初喜歡凱特不同，那更像是一見鍾情，其實蘇木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對凱特性格並不瞭解。

    而這次和莉莉小姐在一起，則是因為彼此適應對方性格和脾氣，相比起少年時光裡，那段談不上轟轟烈烈的情感，這次更加真實，也更舒服。

    旁邊有情侶正在擁吻，也有孩子興奮到大吵大叫，蘇木已經請酒店司機去肯尼迪機場接自己家人，李平安運氣不好，沒能趕上飛機。

    他說出很不合氣氛的話，將手搭在冰冷欄杆上，嘴裡說著：「上次來這裡，我以為只要買下這棟樓，觀光台收入就都是我的了，還有樓裡那些住戶，也要將房租繳納給我。

    現在這棟樓是我的，賺到的錢卻跟我毫無關係，儘管知道如果它能賺錢，保德信保險公司不會以這麼低的價格將帝國大廈賣給我，可我心裡還是很不平衡。」

    「所以呢，你打算怎麼辦？」莉莉從觀光台欄杆表面刮下一層雪，在手心裡握成個小雪團，「既然你當時就知道它不適合，那麼應該有主意了對吧。」

    「嗯，大概有了想法，還要跟紐約最厲害的律師們商量，下個月我會去找他們。五十年代制定的合同，如今過去三十多年，一些法律已經被修改過，而且那時候帝國大廈只是帝國大廈，現在它是美國國家歷史地標，代表著三十年代美國的輝煌，不存在完美的合同，哪怕合同完美，聰明律師也有辦法繞過它。

    我在耶魯大學沒選法律專業，但我比法學院學生學得都多，到目前為止我已經從那份租約裡找到四處可以利用的漏洞，具體會怎麼樣，還得看法官怎麼決定，也要看我那些帝國大廈聯合公司裡的對手們，是不是足夠聰明。」

    蘇木看向莉莉笑道：「我也有優勢，這是我的樓，他們終究只擁有租賃權，沒人願意見到房客在自己家搗亂。另外，我現在比帝國大廈聯合公司更有錢，而且假如不出意外，接下來我會更加有錢，這同樣是優勢。」

    就在莉莉認真聽他說話時候，忽然察覺蘇木將臉貼了過來，並且在自己臉上親了一口，忽然就傻掉了，呆萌問他說：「這是在幹嘛？」

    「沒什麼，只是覺得風景這麼好，不親吻你就浪費了。」

    蘇木膽子沒這麼大，昨天和塞納先生聊起感情，他說完全沒必要說那麼多，直接做就行。

    思來想去，認為這是個不錯的建議，最近兩人關係實質性進展不大，於是蘇木決定更加主動一些，冒著被打臉的風險果斷親了口。

    此刻察覺她沒有抗拒，膽子再次變大。

    得寸進尺在她嘴唇上吻了一下，然後又是一下，上次完全喝醉，這時候體會得更加清晰，軟軟的很舒服。

    ……

    不知道兒子正在找兒媳，蘇丁財夫妻倆下了飛機後，帶著老頭一起跟隨人群往前走。

    他們都在美國出生，卻都沒來過紐約，蘇老頭以前從沒坐過飛機，緊張四個小時，生怕鐵疙瘩從天上掉下去。

    近幾年空難時常發生，七月份時候伊郎航空655班機飛經霍爾木茲海峽，被美國文森斯號巡洋艦誤認為是敵軍的F14戰機，巡洋艦艦長下令對這架商用客機發射飛彈，造成機上二百九十人全部遇難，其中包括六十多名孩子。

    去年十一月份接連兩天，掉下去兩架飛機，死了三百多人，出車禍還有可能生存，飛機掉下去人多半就沒了，老頭腿還在微微顫抖，強行忍著。

    在唐人街那一畝三分地，硬氣得很，出門就不行了，終究還是見得世面太少，一時間不能適應。

    許多華人一輩子就在唐人街地區生活，說起來蘇老頭已經比他們強很多，正抱怨著耳朵不舒服，還說等返回要坐大巴車。

    出了登機口就見到穿著制服的司機，手裡牌子上寫有蘇丁財的名字，交涉完很快上車，在一幫路人羨慕目光注視下進入勞斯萊斯。

    不久遠遠看見世貿雙子塔，走馬觀花瀏覽紐約景觀，和洛杉磯相比，紐約確實壯觀許多，「世界最繁華大都市」名號可不是吹出來的。

    父母他們還沒來，蘇木先帶莉莉換衣服，去樓下參加派對。

    規模比預料中大，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將派對變成社交場合，給這棟樓裡的所有商戶發去請柬，足有一百多人到場。

    公司賺到錢，整個八十七層全是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辦公樓，裝修氣派。

    蘇木到場時候，有人敷衍表示歡迎，無論是帝國大廈聯合公司，還是樓裡住戶，都不關心這棟樓和土地屬於誰，如同當初對待保德信保險公司，只需要無視，反正沒有管理權。

    他們的態度在蘇木預料之內，摩金先生幫忙介紹完蘇木，接著就去和賓客們聊天，他才是派對真正的主人。

    反倒是蘇木，只有一些租戶來找他聊天，比如租下第二十四層的世界文化遺產基金會主席伯納姆先生，莉莉不喜歡今天的場合，因為他在才願意陪同，安靜在旁邊待著。

    蘇木拿了杯香檳，問伯納姆先生說：「你們的租金貴嗎？買下這棟帝國大廈之後，我才發現它太老了，外牆好久沒翻新，已經開始剝落，還有電梯，速度很慢。」

    「我也覺得太慢了，而且電梯數量太少，有時候一層一層往下，所以下班時間我們不願意直接離開，寧願等一兩個小時，人變少之後再離開，不然可能要等好久，排隊進電梯。」

    沒察覺蘇木在套話，伯納姆先生是位博士，有點像書呆子性格，看起來毫無脾氣。

    「那麼關於住戶呢，為什麼有些樓層被隔成公寓對外出租？我們這是商用樓對吧。」

    「誰知道呢，我只關心馬桶有沒有水，我們二十四層經常斷水，水壓太低，樓上更倒霉。那些人只顧著賺錢，還在我們樓上開了家酒吧，幸好晚上沒人工作，不然吵得頭昏腦脹，簡直就像高級貧民窟……」

第181章 矛盾

    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先前和保德信保險公司相處和諧，後來隨著帝國大廈入住率變高，開始產生巨額利益，因此反目成仇。

    保德信保險公司派人商談幾次之後發現毫無結果，這才產生拍賣帝國大廈回籠資金的念頭。

    蘇木想要從帝國大廈聯合公司手中奪權，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此刻聽說缺乏維護，租戶們心裡有怨念，成功的把握再次增加幾分。

    除了摩金以外，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第二大股東名字叫做哈里‧赫爾姆斯特，就在蘇木跟伯納姆先生瞭解情況時候，赫爾姆斯特到來。

    自我介紹完，跟蘇木握手笑道：「哈哈！兩年前保德信就想將帝國大廈賣掉，沒想到真找到買家了，我以為除了曰本人沒人會買，恭喜你，小夥子！你買到一棟非常棒的大樓！」

    濃濃嘲諷意味，連莉莉都聽出來了，蘇木自然也能發現，裝傻充愣：「買下它很高興，正在瞭解情況呢。

    你們似乎將我這棟樓打理得十分糟糕，上次維護還是六十年代，難道因為不是你們的，就不放在心上麼？要是繼續這樣下去，那我可要收回你們的管理權了。」

    赫爾姆斯特像是聽見了笑話一樣，搖頭說道：「我們有租約，我跟我的合夥人都不會答應你的請求。放心，再過幾十年就能得到它，你現在還年輕，說不定能見到那天！」

    「是嗎，幸好我還沒到你這種年紀。」

    蘇木明嘲暗諷。

    當著莉莉的面，被對方當成傻子看待，還在自己面前沾沾自喜，終究年輕氣盛，能嚥下這口惡氣才奇怪，早晚會撕破臉，沒打算和哈里‧赫爾姆斯特成為朋友，有仇當場就報了。

    一瞬間，赫爾姆斯特先生臉色漲紅！

    他已經五十多歲，大半個身子躺進棺材裡，怒氣衝衝說道：「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發現，惹怒我對你絕不是好事！」

    「可你只是一位小股東罷了，能對我做什麼呢？

    難道你想動手揍我？勸你先準備好足夠的錢，不然怕你到時候賠不起。」

    蘇木嘴巴本就毒，吵架從不會吃虧。

    對方能夠從中作梗的就只有帝國大廈，投資總共才四千多萬美元，大不了損失幾百萬到一千多萬，可以承受著點損失，擺處有恃無恐姿態，淡定面對。

    何況，目前帝國大廈已經沒有可以失去的利益，除了低到可憐的租金以外，絕大多數收益都被帝國大廈聯合公司拿走。

    赫爾姆斯特感覺自己被羞辱，真恨不得上來揍蘇木，但是跟一位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打架，他半點能贏的信心都沒有。

    「只是一位小股東罷了」，這句話在赫爾姆斯特腦袋中迴蕩，所有榮耀和自豪都被蘇木無情撕掉，發誓絕對要讓他後悔，氣沖沖離開。

    莉莉看向赫爾姆斯特背影，用手挽住蘇木胳膊問他說：「你還好吧？」

    「出門遇到瘋狗，我只會用木棒打它，居然敢從我這裡找自信。」蘇木作出無奈表情，聳肩開口道：「莉莉，你也看見了，是他先惹我的。」

    「我剛剛聽見他們說，今天中午保德信保險公司那邊買來蛋糕，慶祝終於將帝國大廈賣出去，很多人都認為你這項交易並不明智。」

    「難怪早上辦理手續那麼積極……隨便他們笑話去吧，明天我要跟律師商量商量細節，這裡的派對似乎不歡迎我，帶你去吃晚餐？」

    「真的太好啦，我早就覺得無聊，記得附近有家餐廳味道挺棒，你喜歡吃意大利菜麼？」

    「都可以，我父母他們應該快到了，我們單獨吃還是一起？」

    「……我還沒準備好。」

    *******************************

    平時經常回家，談不上想念。

    當晚經歷過參觀帝國大廈的激動後，第二天上午蘇木請了位導遊，讓他帶著自己家人們在紐約玩一圈。

    昨晚小雪剛讓城市見白，又很快停了。

    吃飯早餐後送莉莉去機場，手續還沒全部忙完，蘇木暫時沒法離開，答應過兩天會趕回洛杉磯參加成年禮，送她上飛機之前再次接吻幾分鐘，關係算是初步確定下來，很奇妙的體驗。

    《紐約時報》在商業版頭條刊登有關蘇木的消息，標題為「二十歲華人億萬富豪買下帝國大廈」，相信今天之後，很多人將由此認識蘇木，知道有位華人青年很有錢，西海岸時間慢三個小時，十點多鐘布萊克打來電話向蘇木表示恭喜。

    從電話裡得知，蘇木打算向紐約聯邦法院起訴帝國大廈管理公司，布萊克找到翹班的理由，說要趕來幫忙，避免他一個人在這裡孤立無援。

    沒有秘書，也沒有助理，除了塞納先生之外，確實找不到可以幫忙的人。

    開著法拉利去了趟塞納的辦公室，簡單表述完想法之後，他幫蘇木找到位於紐約曼哈頓的Dorsey-Whitney（多爾西-惠特尼）律師事務所，以金融業務起家，創業歷史已經有六十多年，全球擁有十個個辦公室，旗下總共四百多名律師。

    塞納先生今天有事要忙，他不是蘇木的員工，除了投資趣購超級市場以外，還經營著一家公司，所以蘇木獨自一人前往這家律師事務所，告訴前台自己預約了阿瑟‧湯普森先生。

    年輕前台女職員認出他，找到今天的《紐約時報》，用圖片對照完，驚訝問道：「你就是蘇對嗎？神奇華人超級富豪？我的上帝，上面寫了你年輕，但沒說你這麼年輕，請跟我來吧！」

    「謝謝，聽說湯普森先生能力非常強？」

    「是這樣沒錯，八月份剛成為律所合夥人，在我們公司屬於最棒的律師之一，找他準沒錯。」

    蘇木相信塞納先生不會給自己介紹糟糕的律師，打算先瞭解一下再說。

    各家律師事務所的頂級律師們，手裡都握有一些重要客戶，既然連臭名昭著的石油巨頭企業科氏公司都聘用阿瑟‧湯普森先生擔任顧問，相信能力應該沒話說。

    來到六樓的某間辦公室外面，透過落地窗能看見有位中年白人，正在擦拭高爾夫球杆，這時候面帶微笑向蘇木揮手……

第182章 百分之三十

    大約三米長的塑料草坪，一端有個球洞，蘇木以前沒見過這東西，估計是專門給高爾夫愛好者打發時間的，這樣在辦公室裡也可以打高爾夫球。

    美國頂級律師們每年能賺到上千萬美元，如果成為大型律師事務所合夥人，收入可能還更高一些，即使身為普通律師，只要勤快一些輕鬆就能躋身中產階級，蘇木曾經想當律師，對他們這行比較熟悉。

    阿瑟‧湯普森律師身為美國最大律所合夥人，收入自然高得很，辦公室裡掛滿各種榮譽證書和獎盃，哈佛法學院畢業證書掛在最醒目的位置上。

    他親自幫蘇木倒咖啡，詢問說：「塞納和我關係十分好，經常一起去打高爾夫球，你喜歡高爾夫嗎？」

    「沒有嘗試過，等有空我會去學，既然有那麼多人喜歡，應該蠻不錯。我聽塞納先生說起了，要不然我現在也不會坐在這，他告訴我在商業法律方面，你最厲害。」

    「真這樣告訴你？平時可沒這樣誇過我，告訴我吧，你想讓我為你做什麼？」

    湯普森律師將杯子擺放在蘇木面前，能聞到濃濃香味，解開藍色西服外套後坐在旁邊沙發上。

    和律師說話很貴，不是一般的貴，蘇木跳過沒必要的客套，直接說道：「我昨天買下了帝國大廈，想要起訴帝國大廈聯合公司，讓那份租賃協議作廢，每年只給我兩百萬美元，這完全不符合我的利益。」

    保德信保險公司和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糾紛，在律師界幾乎人盡皆知，幾年前曾經打過一場官司，最後以保德信保險公司敗訴告終，這家知名保險公司巨頭，在跟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較量中吃足苦頭，當初簽訂的租賃合同，再加上四份續租合同，使得這家公司牢牢把握住帝國大廈管理權。

    「如果是這項訴訟，我沒有絕對的把握。

    當時保德信跟這家公司簽署租賃協議，相信你購買帝國大廈時候，已經知道存在那份奇怪的租賃合約，表示你也同意繼續遵守合同，這就是法律秩序存在的意義不是麼，讓人們遵守簽訂的合同，我很樂意保護你的利益，不過這個理由可不行。」

    蘇木知道，在購買帝國大廈之前，保德信保險公司送來的文件裡，就特別註明了這份租約的存在，見湯普森律師沒冒然答應下來，對此比較滿意，可以說明性格穩重。

    接著開口道：「那麼我以帝國大廈所有者的身份，代表全美國人和帝國大廈所有租戶跟聯合公司打官司，這樣是不是好一點。」

    「哦？怎麼說？」

    湯普森來了興趣，再次打量起蘇木，心裡想著面前這位年輕華人，似乎比自己想像中聰明，如果以大樓所有者身份打官司，幾乎必輸無疑，但轉變立場之後，稍稍多出那麼一絲贏的可能。

    蘇木昨晚想了兩個多小時，此刻脫口而出：「以前帝國大廈代表著美國的輝煌，然而在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管理下，卻變成了經營脫衣.舞酒吧的高級貧民窟，這是樓裡租戶的原話。

    除此之外，配套設施也不健全，自從那家公司租下帝國大廈之後，外牆一直沒有翻新，剝落的外牆偶爾會掉落在人行道上，因為水壓不夠，樓內租戶甚至無法沖馬桶，最重要的是……樓上沒水，一旦出現火災，那將威脅到租戶的性命！」

    「我還在聽著，你繼續說。」湯普森律師準確抓住重點，看到了一絲贏得訴訟的希望，不再淡定，追問道：「你有把握讓它在你手裡，變得更好？」

    「是這樣沒錯，我決定拿出大約兩億美元，將帝國大廈裡裡外外重新裝修一遍，按照當初簽訂的補充協議，帝國大廈聯合公司作為大樓實際使用者，必須承擔百分之八十的維護費用。

    裝修範圍包括外牆、消防設施、所有玻璃、電梯等等，為了保證帝國大廈重新成為美國人的驕傲，很有必要讓它煥然一新。」

    「還有，湯普森先生，安全方面也是需要考慮的重點，它不能利用完，將一棟快要倒塌的老樓還給我，帝國大廈已經建造五十多年，我認為很有必要讓它更加牢固，當年的水泥、鋼筋早已風化，成為安全隱患，必須進行最徹底的維護保養。」

    蘇木一口氣說出一大段，前幾天他見到這條註明在合約上的大廈維護資金比例，才突然想出跟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爭奪管理權的想法，因為這家公司拿不出那麼多錢，即使可以拿得出，多半不願意掏這筆錢。

    如果蘇木拿出四千萬翻新費用，那就意味著帝國大廈聯合公司要拿出一億六千萬美元，不然就違反當年租約，這筆錢相當於十五年以來經營帝國大廈賺到的錢！

    身為大廈所有者，再加上帝國大廈已經很老，提出翻新維護的要求合情合理，如今的帝國大廈確實變得破舊，門衛也說從樓上掉下來過磚塊，還砸壞了一輛汽車。

    除此之外，帝國大廈裝修期間，許多機構都要暫時搬出去，蘇木不需要承擔責任，倒霉的是聯合公司，想法非常棒，唯一困難的就是必須說服法官，讓對方同意對帝國大廈進行維護。

    湯普森律師皺眉思索這起訴訟案，如果說最初只有百分之一的把握，聽蘇木說完之後，已經變成了百分之三十。

    帝國大廈的特殊性在於它並不僅僅是一棟樓，還是紐約和美國的地標建築、無數美國人的精神像征，聯合公司缺乏完善管理，有可能說服法官，剝奪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管理權，假如對方拿不出維護的錢，蘇木同樣有理由單方面違約。

    他喝了口咖啡，對蘇木問道：「這必須有租戶們的配合才行。」

    「我不擔心這點，裝修期間打擾到他們，作為補償，我覺得免除他們六年租金是可以接受的。」

    點到為止，蘇木沒把話說明白，湯普森律師聽懂了，這是蘇木在變向合法買通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