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生在唐人街 作者：陶良辰 (全書完)

第193章 花錢買平安

    平時接觸的華人不多，喬治‧布什先生還記得蘇木。

    在耶魯見面當天是投票日，再加上父親跟蘇木聊天後，放出消息說依靠IT產業增加三百萬個就業崗位，想忘記都難。

    當時《紐約時報》誇大了蘇木的作用，其實關於在任期內增加那麼多就業崗位的消息，是布什幕僚團隊成員，結合如今IT產業發展速度，略微誇大其詞之後，才放出的消息。

    從近幾年飛速擴張的IT產業看，如果進一步擴大用戶群體，確實有可能創造如此多的工作機會，里根總統執政期間已經定下大力提倡發展IT產業的計畫，副總統老布什只是順勢而為。

    銀行、證券交易所、機場、學校、以及無數公司，目前都在使用個人電腦，幕僚團隊的智囊們認為就算達不到三百萬，也跟這個數字相差不遠。

    見蘇木跟自己打招呼，布什先生笑著回答說：「我弟弟的兒子，他父親將這個小傢伙丟在我這裡，所以今晚一起過來參加派對，你怎麼會在這裡？」

    「莉莉是我女朋友，以前在同一所學校讀書，我們見面那天碰巧遇到她，後來繼續保持聯繫，為她慶祝生日。」

    蘇木舉起手中的禮物說道。

    老布什是莉莉的教父，小布什先生很早就認識她，聽完驚訝笑道：「哇喔，真是緣分！

    你賺大了，她是位很聽話的姑娘，我曾經還幫莉莉買過冰淇淋，記得七九年時候暑假都住在我們家，誰都挺喜歡她，如果以後敢惹她生氣，我會以哥哥身份揍你！」

    「不會的先生，我知道她值得珍惜，你見到莉莉了嗎？」

    「還沒有，待會兒才開始，這位是我夫人，勞拉......」

    經常不聯繫，關係就淡了，雙方刻意保持關係，聊天氛圍算得上愉快。

    洛杉磯市長萊納斯‧施密特先生在一旁插不上話，略微有些尷尬，蘇木沒忘記他的存在，在布什先生介紹下算是認識了。

    得知蘇木居然從小在洛杉磯唐人街長大，現在家人們也住在洛杉磯，施密特市長震驚得說不出話，身為市長，當然清楚唐人街那邊生活環境怎麼樣，完全想不到居然會出現這樣的人物。

    和現任市長保持關係，對蘇木個人沒太大幫助，他的生意不僅僅只是在洛杉磯，也不會長期住在洛杉磯，但認識施密特市長能夠幫助居住在唐人街的華人同胞們獲得更好的權益，今天場合不適合談這方面，單純交換名片結交了對方，算認識了。

    人群裡。

    有位手中拿著香檳杯的年輕人，正皺眉盯著蘇木。

    蘇木察覺到了對方的目光，猜到這位面色蒼白、身材消瘦的傢伙，就是莉莉口中那位母親本想介紹給她的蓋蒂家成員。

    蓋蒂家的後代們一邊憎恨祖輩保羅‧蓋蒂，一邊又在崇拜他，整個蓋蒂家族叫做保羅‧蓋蒂的足有好幾位，比如被綁架後割掉一隻耳朵，僥倖存活後沉迷於違禁藥物和女人，最終中風、半身不遂、視力衰退、還說不了話的著名蓋蒂家族第三代成員保羅‧蓋蒂三世。

    這個家族彷彿中了魔咒，無論是第二代還是第三代，大多都不得善終，尤其是得到信託基金，重新富裕起來之後，醜聞一件接著一件傳出來。

    假如那位以吝嗇出名的石油大王保羅‧蓋蒂先生還活著，蘇木可能會表示尊敬，不管他為人如何，能力很值得佩服。

    然而現在蘇木見到的，就只是一群依靠祖輩成就，吃喝等死毫無上進心的蓋蒂家族成員，除了少部分人還努力賺錢，更多人躺在金山上等死，不值得敬佩，和人才輩出的洛克菲勒家族相比差遠了。

    在歐洲蠻著名的羅斯柴爾德家族雖然已經沒落，可依舊出現能力很強的後代，代表家族行走於上層社會，而蓋蒂家族卻沒有，注定在四分五裂之後走向沒落。

    「富不過三代」的魔咒不只是東方才有，西方許多著名家族也在衰落。

    莉莉所在的家族同樣如此，分家後各自經營，得益於家風比較出色，都在試圖將分到的遺產變成更多錢，但終究開始沒落了，影響力沒之前大。

    假如不是知道他們家和布什家族的關係，知道莉莉母親艾芙琳，跟老布什總統的妻子芭芭拉‧布什是近親，今晚的成年禮舞會能來多少人真不一定，至少不會像今天這樣熱鬧。

    情敵見情敵，蘇木對這傢伙有好感才奇怪，瞧見對方瞪了自己一眼，隨即便瞪了回去，宛如在看失敗者，一點也不願意吃虧。

    比不過蓋茨、埃裡森等「老一輩」，可在同齡人當中，蘇木自認沒誰比自己賺到更多錢，信心早就隨著富裕起來而慢慢壯大，傲氣還是有的，就算是蓋蒂家又怎樣。

    小布什跟蘇木談了蠻長時間，作為今晚真正的重量級人物，賓客們視線總是被小布什吸引，順帶也見到蘇木。

    有人小聲問那位黃皮膚年輕人是誰，對方剛巧在《紐約時報》上看過有關蘇木的報導，回答他說：「非常厲害的小傢伙，身價快十億美元了吧，開好幾家公司。」

    問話的那位聽完，嚇到倒吸涼氣，疑惑追問說：「可他這麼年輕。」

    「誰知道呢，確實是這樣，不然小布什怎麼會這麼親切......」

    蘇木正在跟布什先生談生意，副總統老布什的這位大兒子如今還沒從政，主要幫布什家族打理生意，有意搭上美國總統的順風車，試探著推銷了聊天軟件創意，還說想找人合作。

    小布什不傻，最近不少人試圖用利益誘惑他，交換名片後約定明晚吃飯時候詳細談談，終究是位生意人，成功被蘇木描述的「最低百倍回報」前景打動，說要以私人名義投資一點錢。

    美國總統在任時候不賺錢，但卸任後誰不是身價千萬以上，合法的投資生意，小布什不擔心會為父親添麻煩。

    說起來真是無奈。

    假如不是自身實力太弱，蘇木哪會出此下策，花錢為接下來幾年的公司發展買平安。

    他有求於人，對方則想賺錢，合夥多半相安無事，布什家族這張護身符足夠強大，並且還十分出名，不用擔心以後獅子大開口，繼續索要更多利益，肯定忌憚被蘇木曝光出去。

    用以後的利益為現在買一張「政界通行證」，在蘇木看來不算虧，有了這張無形名片，以後進入美國頂級圈子會方便些。

    身為華人，想在美國社交本就很難，今天通電話從莉莉口中，得知小布什會來的消息之後，他就琢磨起了應不應該提合夥的事。

    思考完得失之後，認為很有必要……

第194章 圈養和野生的區別

    初步達成了合作的意向，小布什去幫忙接待賓客，蘇木則進入房子裡。

    門口左右是通往二樓的樓梯，一樓客廳在後面，設計得有些奇怪，不過牆上掛著名畫、再加上古典風格，氛圍挺不錯。

    陸續有賓客進場，絕大多數人蘇木都不認識，也找不到可以聊天的人，獨自去拿了個碟子，夾幾片西瓜解解渴。

    直到現在，他仍然不瞭解莉莉家究竟做什麼生意，同樣不清楚規模有多大，看今晚賓客規模，他覺得應該比想像中更好一些。

    大房子有大房子的好處，看起來就很舒服，頭頂圓形拱頂上畫有壁畫，牆上還掛著幾幅不同歷史的油畫，看樣子應該是麗麗家的祖先們。

    暫時還沒決定未來安定在哪，以後多半要待在硅谷那邊處理生意。

    覺得自己也應該建造一棟大房子，未來和子孫後代們一起生活，就這樣當作蘇家老宅，世世代代延續下去......

    已經有不少莉莉家的親戚們，注意到了蘇木的存在。

    他獨自站在那吃東西，又是黃種人面孔，很容易讓他們聯想到莉莉剛交到的那位華人男朋友。

    一群坦普爾家的後代們聚在二樓嘰嘰喳喳，某位看上去才十四、五歲，神情倨傲少女對身邊男孩說道：「瞧啊本傑明，那就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就好像沒吃過西瓜一樣，毫無紳士風度。

    如果消息傳出去，說你姐姐找了位華人男朋友，你肯定會被伊頓公學的學生們笑死，那幫同學再也不會跟你玩，連我哥一半都比不上，絕不會長久。」

    她的姓氏同樣也是蓋蒂，哥哥是誰不用多說。

    小時候莉莉還曾被石油大王保羅‧蓋蒂先生親手抱過，兩家關係走得挺近，上層圈子本就不大，誰都認識誰。

    站在她身邊的小傢伙，個頭還沒少女高，今年才十一歲，這就是莉莉的親弟弟——本傑明‧坦普爾。

    兩人都在英國伊頓公學唸書，年紀小沒什麼主見，被少女成功煽動，怎麼看蘇木都覺得不順眼。

    在這滿是白人的宴會上，蘇木確實蠻顯眼。

    長得表白、五官線條分明沒錯，可依舊充滿黃種人特徵，連十多歲的少女都肆無忌憚嘲笑他，由此足以看出華人在美國混得有多慘。

    想改變社會觀念很難，這也是他沒有在企鵝公司聘用太多華人推銷員的原因之一，如果某位華人去推銷商品，一般會讓人產生「不靠譜」的負面情緒，在實力足以顛覆人們印象之前，蘇木還是很不討人喜歡。

    暫時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記上。

    樓上的小本傑明此刻非常不爽，被少女戳到了痛處，在貴族學校裡想交到朋友，必須具備出色的家世，孩子脾氣上來了，越想越惱火，埋怨於姐姐怎麼會喜歡這種人。

    富裕家庭的孩子，從小就接觸到頂級社會，那幫富豪們費盡心思磨練子孫後代，讓他們接觸底層社會，正是為了避免他們養成眼高於頂的壞毛病，莉莉沒有公主病，她這位弟弟脾氣不小。

    察覺本傑明神情後，他身邊蓋蒂家的少女笑得開心。

    自從知道莉莉寧願喜歡一位華人，也不喜歡自己哥哥，頓時將莉莉和蘇木都記恨上，覺得蓋蒂家的人不應該比任何人差。

    年紀不大，心眼卻壞得很，如同蘇木在門羅帕克高中接觸過的那幾位富裕家庭的小姐們，整體忙於勾心鬥角。

    不遠處有幾位坦普爾家年輕一輩成員，他們可不像小本傑明這麼好騙。

    見蓋蒂家少女挑撥離間，對她印象一下子壞了不少，沒誰會喜歡這樣的姑娘，只會讓人鄙視。

    幫忙是不可能幫蘇木的，莉莉得到一座法國紅酒莊園全部產權，還拿到一幅達芬奇名畫，老頭去世時候只給莉莉這位第三代成員，留下一筆驚人財富，其他後輩討厭她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幫無親無故的蘇木說話，巴不得看他笑話。

    富豪家的子女，在世界各國社會上的評價都挺糟糕，生活中牽扯到太多利益，讓這些人早早就學會勾心鬥角。

    跟這幫人相比，蘇木單純多了，原先沒跟上層社會接觸太多，以為《基督山伯爵》、《傲慢與偏見》等古典著作中有關上流社會紛爭的描寫，只是藝術化處理之後的結果，現實中很少發生，事實卻是無處不在。

    小本傑明跑去姐姐面前埋怨，說不喜歡那位華人鄉巴佬，莉莉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那眼神讓小本傑明後背發毛，求生欲太強，果斷將就要脫口而出的嘲諷給憋回去，搬出自己會被同學們排斥的理由。

    如果知道多吃了幾片西瓜，就被人在背後偷偷說自己是鄉巴佬，還被莉莉的親弟弟記恨上，蘇木絕對會哭笑不得，誰買不起幾個西瓜？

    父母對這位弟弟放縱，莉莉身為他親姐，半點都不留情，冷著臉教訓說：「我有我的生活，誰管你在學校怎麼樣？

    假如你同學因為這種事不和你相處，我倒要感謝他們疏遠你，要是再敢這樣說他壞話，我絕對讓父親將你送去美國最糟糕的學校！見鬼的伊頓，都教給你什麼壞毛病，接下來你零花錢減半，是時候讓你過些苦日子！」

    小本傑明被嚇傻了，張嘴嚎啕大哭！

    見到弟弟爛泥扶不上牆的模樣，莉莉更加生氣，看都不看就走掉，埋怨於父母過去溺愛他。

    出門才擔心小本傑明在蘇木面前亂說，加快腳步走到客廳裡，視線掃了一圈，發現蘇木正仰著頭看壁畫，左邊一群人在聊天，右邊一群人在聊天好，就他孤零零站在那仰頭。

    瞬間被逗笑，在客人們的慶祝話語中往前走，很快來到蘇木面前，笑道：「抱歉，讓你等那麼久，你為什麼不去社交？」

    「我也想，但誰都不認識，完全插不上話。」

    蘇木淡定說了句，補充道：「遇見布什先生了，他邀請我們明晚去吃晚餐，順便談談合夥做生意的事。」

    莉莉準確抓住重點，竟然要跟小布什合夥做生意，這對蘇木無疑是件好事。

    擔心他因為被排斥而生氣，開玩笑小聲安慰說：「看樣子你今晚的目標已經達成，雖然有這麼多賓客，和布什先生保持好關係就行。」

    「是這樣沒錯，我又不做推銷員，沒必要認識那麼多陌生人，等我實力再強一些，大人物自己就會找上我。」

    莉莉沒預料到他會這樣想，笑得更開心。

    忽然想通了自己喜歡蘇木的原因，他遠比同齡人成熟得多，就在別人還被家族庇護時候，已經可以獨當一面，靠自己努力發展事業，比其他人強太多，就算同為獅子，那也分圈養和野生……

第195章 分散投資吧

    作為東道主，莉莉不能留在蘇木身邊，她還需要代替家族出面，幫忙接待客人。

    剛才他和小布什交談的場景，被許多人看在眼裡，陸續有人來找蘇木交談，尤其是知道他身價的那些人。

    世界上的億萬富翁數量不多，但也不少，能夠排在蘇木前面的，其實滿打滿算也就一兩百人，如果以家族財富計算，比他有錢的會更多一些。

    今晚成年禮現場，沒人比蘇木身價更高，本著以後可能有所求的想法，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圍在他身邊。

    認識幾位之後，很快通過他們認識到更多人，自身實力足夠，再加上蘇木刻意找話題聊天，經營自己的人脈關係，幾分鐘過去後，口袋裡已經多出十多張名片。

    例如洛杉磯檢察長鮑威爾先生，許多人想結交他都找不到門路，但蘇木的財力雄厚，輕輕鬆鬆就能接觸到他們所在的圈子，被這幫人容納進去，甚至還帶有巴結蘇木的意思。

    別人大多是在崛起過程中，慢慢發展出人脈關係網，一步步擴張影響力。

    蘇木不同，他先富裕起來了，之後才決定擴展人脈，硅谷不少富豪屬於十足科技宅，身價上億美元，走在路上卻沒人認識。

    跟他們相比，蘇木已經算「潮人」，至少正在努力經營人脈，現在認識的人，以後都可能變成財富，有些簡單問題打個招呼就可以解決，但假如沒有人脈關係，會多出不少麻煩……

    「所以，這位小傢伙就是我們女兒的男朋友嗎？」人群裡，一位挺著大肚子，身材微胖的中年人問道。

    他是莉莉的父親巴倫，艾芙琳女士脖子上戴著一串鑽石項鏈，常年保養，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一些，夫妻倆樣貌很不般配。

    再次打量完蘇木，笑著說：「挺不錯對吧，比我想像中酷，瞧他跟別人說話，完全支配了場面，剛才他還獨自傻站在那。」

    巴倫先生還在為女兒找了位華人男朋友耿耿於懷，不過這並不是他關注的重點，幾年前還是位居住在洛杉磯唐人街的窮小子，短短幾年就成為大富豪，說明能力非常棒。

    到了他這種年輕，早已看透許多東西，外表並不重要，能力和實力才重要，蘇木挺符合巴倫的擇婿標準，語氣惋惜：「我在擔心他沒有駕馭這份龐大財富的眼光。」

    「嗯？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他買下了帝國大廈，這項投資一點都不明智，誰都喜歡帝國大廈，但卻無法控制它，我擔心短時間突然有錢之後，會變得盲目自大。」

    巴倫先生繼續對自己老婆說：「要是他能再次買下掌控帝國大廈的那家公司，從長遠來看算是不錯的投資，假如只是帝國大廈而已，我並不看好。」

    艾芙琳接口說好話：「樓和地都是他的，至少沒像別人一樣亂糟蹋，你覺得這麼沉穩的傢伙，會盲目自大麼？

    剛才本傑明去找莉莉了，對她說不喜歡這傢伙，被莉莉教訓完哭得很厲害，女兒感受最重要，還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只是談戀愛。」

    點了點頭，巴倫轉移話題說：「我們的兒子居然拿我手錶，就為了向同學們炫耀，真正的有錢人從不炫耀，我覺得應該讓他吃點苦，再大點把他送到西點軍校？小本傑明太懦弱，而我們的女兒長大了，是時候讓她獨自闖蕩。」

    剛巧，莉莉此刻走來，抬起手對父母問道：「漂亮吧，很小時候就知道這件首飾，現在它是我的了！」

    「里昂送給你的？真漂亮，你父親可沒送過我如此貴重的首飾。」

    卡地亞這件豹手鏈，因為愛德華八世的愛情變得廣為人知，屬於近代最著名的首飾之一，她母親艾芙琳一眼就認出來。

    巴倫躺槍，反駁道：「你哪次過生日我沒送你？

    莉莉，我的女兒，今天之後你可以從信託基金當中將錢取出來，我再給你四百萬美元，湊足一千萬，接下來用它去做你自己喜歡的事業，不用再經過我和你母親的允許。」

    西方姑娘們成年禮的意義，在於長大成人，需要自己為自己的人生負責，莉莉開心道：「這真是太好了，那麼如果我將祖父留給我的油畫賣掉，你們也不會反對對吧？」

    達芬奇傳世作品無比稀少，巴倫聽見這句話後臉皮抽抽，驚訝問她說：「難道一千萬美元還不夠？你已經想好投資方向了？」

    「先生，你剛剛才說過，這是我自己的事。

    油畫升值空間有限，速度又太慢，應該賣掉它去投資，祖父的遺囑裡規定我不許賣掉紅酒莊園，卻沒寫不能賣掉這幅畫。」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莉莉並不清楚將畫拍賣掉之後，應該投資什麼。

    專業的問題，要交給專業的人才去考慮，舞會開始時候，莉莉果斷邀請蘇木跳第一支開場舞，所代表的意義很明顯。

    人們分男女站在兩邊，兩人在音樂聲下跳交誼舞華爾茲，聽莉莉小聲說起得到一筆錢，準備投資生意，讓自己幫忙想想應該投資什麼，蘇木犯了難。

    擔心即使自己給出好意見，莉莉也做不好生意，摟著她跳舞，嘴裡說道：「分散投資吧，微軟、阿迪達斯、耐克，這三家公司的股票都值得長期持有，再留下一些錢做你喜歡的生意。

    我曾經想到過像超級市場一樣集中出售家電，後來沒有涉足，在這個行業百思買公司做得挺不錯，可以去其他國家嘗試複製這種模式。」

    「我對賣家電不感興趣，阿迪達斯和耐克……這兩家公司不是賣衣服和鞋子的麼？」

    「對啊，我打算等趣購上市之後，貸款一筆錢用來投資它們，長久以來發展速度一直很快，還在往國外擴張，前景應該不錯。」

    蘇木沒告訴她，自己曾在有關2017品牌價值排行榜的消息裡，聽說了這兩家公司的名字，前者市值三百多億美元，後者高達八百多億。

    他已經在考慮分散投資，擔心運氣不會一直好下去，也擔心隨著自己的出現，會改變歷史發展軌跡，於是琢磨起多投資幾個行業。

    如今個人資產負債率極低，除了信用卡欠下的錢，只有帝國大廈那四千多萬美元貸款，可以稍微激進一些……

第196章 諮詢費

               
    從銀行借錢用於發展的公司不在少數，合理負債反而對公司有利，和銀行貸款所需要支付的一點點利息相比，有本事的人能夠將錢變成更多錢。

    當然，最後還不上錢，申請破產的也不在少數。

    蘇木心裡有底，對未來世界有個模糊的認識，阿迪達斯和耐克能進入世界品牌價值排行榜前列，說明未來發展勢頭肯定很好，這兩家專門賣運動品的公司，如今規模都不大，值得投資。

    能賺到如今這份財富，他覺得自己只有一成功勞，剩下的九成全都靠當年得知的消息，比如投資微軟股票之後，這家公司市值一漲再漲，早就知道會漲，哪有什麼難度。

    此刻和莉莉跳舞，心想但願明年可以再次從老電台裡收聽到消息，蘇木很想知道會不會從電台主持人口中，聽見自己的名字。

    從邏輯關係角度來看，上一次收聽到電台，勢必改變部分未來走向，也就是說蘇木每個做法，都在影響著未來。

    自從上次得到消息之後，蘇木就成為改變歷史的小蝴蝶，而且他的影響力越大，對未來的改變也就越深刻，讓未來變得撲朔迷離起來，當初得知的消息，現在未必就一定正確。

    世界正在走向不同的發展方向，所以確實很可能從電台裡聽說到關於自己的消息，一首曲子結束後，其他男女賓客們也相約跳舞，舞池裡瞬間熱鬧起來。

    莉莉繼續對他說：「好吧，等我瞭解它們的財務狀況後，可能會試一試，我只有這麼多錢，假如投資失敗就只能靠你養著了，但願你在理財方面真的很有眼光。

    如果全都投資股票，接下來我還是無所事事，總不能每天只花時間瞭解股票的漲跌情況，對於賣電器，我什麼都不懂，你覺得我創辦一個品牌，請人設計高端衣服、皮包出售的想法好嗎？」

    「你感興趣就可以嘗試著去做，聽我的準沒錯，投資這些公司股票賺到的錢足夠你花，哪怕創業失敗也沒關係。」

    「所以......你覺得我會失敗？」

    很難回答的問題，蘇木跟她剛談戀愛不久，可不想這麼快就鬧矛盾，搖頭告訴她：「我只是說失敗的可能性比較大，經營一個高端品牌並不容易，許多富人家姑娘們，都在嘗試實現跟你差不多的想法，我認為你將客戶群體對準中低產階級比較好。

    就像我的趣購超級市場，東西比其他超級市場便宜，如果你在低價的基礎上，讓衣服和其他產品具有時尚性，大概是指用低價買到貌似高檔的商品，我想這會吸引到很多顧客。」

    「低端品牌麼，聽起來挺不錯。」

    「可以先開一家店試一試，如今低端商店賣廉價衣服，高端商店賣高檔服裝，如果在裝修豪華舒適的高端商店裡，出售低價衣服，能讓顧客產生優越感，最主要的還是看商品質量。」

    莉莉受到點啟發，姑娘們總是喜歡衣服、首飾之類，對蘇木提出的賣家電完全不感興趣，主要目標不是單純衝著錢去，而是想找一份自己喜歡的事業。

    在富裕家庭長大，從小吃喝不愁，想法或多或少和普通人不太一樣，興趣更加重要。

    接著開口：「我明白了里昂，等我畢業之後開始創業時候，記得幫助我，對這些我什麼都不懂，可以嗎？」

    「當然可以，給我諮詢費就行。」

    「嗯？什麼諮詢費？」

    低頭在莉莉嘴唇上親了口，蘇木開玩笑說：「這就是諮詢費，還有好幾個月才畢業，在此之前你還有時間慢慢考慮。

    估計明年我會很忙，也打算開展新業務，有關互聯網的業務，到時候我們一起努力。」

    「OK ，就這樣說定了......」

    不遠處。

    小保羅‧蓋蒂拒絕某位姑娘的邀舞，做法一點都不紳士，但他現在完全沒心情跳舞。

    偶爾從人群裡見到，蘇木摟著自己喜歡的姑娘跳舞，感覺實在是糟糕透頂，兩人還有說有笑，沒人喜歡見到這樣的場景，只恨沒丟個西瓜皮給他，看蘇木滑倒出糗的窘態。

    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保羅的妹妹正在他旁邊，皺眉詢問說：「莉莉就快和別人在一起了，難道你不應該去做點什麼嗎？」

    「我的事你別管，能讓我怎麼辦？

    現在對付他只會讓我在莉莉面前丟人，一位從貧民窟走出來的平民罷了，怎麼會跟她談得長久，我只需要等待他們分手。」

    和那幫親戚們相比，小保羅‧蓋蒂還算聰明，性格完全就是花花公子，在好萊塢名氣極大，報紙上時常刊登他和模特、或者女明星在一起的圖片，蓋蒂家族成員總是被媒體們關注著。

    私生活是私生活，感情則是感情，美國人將兩者分得很清楚，小保羅‧蓋蒂此刻心想跟有必要改變自己形象，覺得只要不再花心，還有可能追到莉莉。

    在華人看來，這種思維方式十分奇怪。

    社會氛圍不同，造成生活存在巨大差異，美國崇尚「浪子回頭」，只要以後變好，先前發生的事大多都可以被原諒。

    他妹妹語氣帶著嘲諷，露出不屑眼神：「什麼都不做？這就是你的好辦法？真給我們家族丟人，你讓我們變成了笑話！」

    才十多歲，性格卻自私刻薄成這樣，小保羅完全不喜歡這位親妹妹，冷漠道：「我們家一直都是個笑話，包括你。」

    說完站起身，放下酒杯往外走去，不打算繼續留在這忍受屈辱。

    自從十多年前，石油大王蓋蒂先生不願意支付孫子贖金，即使見到那位孫子被割下來的耳朵，都要浪費時間跟匪徒們討價還價，蓋蒂家族便從山頂跌落，成為西方世界居民們口中的笑話。

    老蓋蒂在商業上的成就很高，但不願意浪費時間管教子女，看看這位少女的刻薄自大性格，就能大概瞭解到他們家族的家風如何，父母都磕藥，能有精力管教她才奇怪。

    這不關蘇木的事，即使知道惹了蓋蒂家的成員也不怕。

    他拉著莉莉離開舞池，站在陽台上激吻，人生中第一次談戀愛，總是會感覺到美妙……

第197章 賢內助

    像往常派對一樣，莉莉的成年禮以客人離開收場。

    和莉莉約定好，明天陪自己去跟小布什先生共進午餐，那輛租來的勞斯萊斯還在院子裡等著，將蘇木送回家裡。

    在派對上，和莉莉的父母簡單聊過幾句，回家時候被父母追問怎麼樣，連蘇老頭都豎起耳朵偷聽，得知「見女方家長的過程」還算愉快，蘇木的家人們放下心。

    這才剛戀愛不久，老媽已經讓他把莉莉帶回家裡玩，還說自家條件現在也不差之類吧啦吧啦的問題，都是老生常談那一套，竟然連什麼時候結婚也被他們提起。

    男性多半不喜歡和家長談起自己的感情，蘇木也不例外，只告訴說還早，上樓進入自己房間洗了個澡，很快睡著。

    **************************

    十五號這天下午，他陪莉莉去羅迪歐大道逛街。

    身邊多出幾位保鏢，一輛車出行肯定不夠的，還抽時間去買了兩輛新款奔馳S600，坐著沒昨天的勞斯萊斯舒服，打算等有空時候聯繫勞斯萊斯汽車公司定製幾輛。

    晚上準時赴約，和小布什先生閒聊期間，將合夥做生意的事項敲定了下來，約定小布什私人出資二十萬美元，拿到還沒立項開發的在線聊天程序百分之五所有權。

    蘇木不擔心他用權勢坑自己，小布什先生也不擔心蘇木騙自己錢。

    在莉莉的幫忙下氣氛融洽，吃飯中途小布什接到個電話，告訴說要趕去華盛頓特區，表示完抱歉便離開。

    在他走後，沒有奇怪的黑衣特勤盯著，莉莉和蘇木都放鬆下來，一份牛排沒吃飽，蘇木詢問說：「我打算再來一盤意大利麵，你還需要什麼？」

    「不了，我晚上吃得少，甜點已經吃不完。」

    「難怪身材保持得那麼好。」

    聽見這句話，莉莉頓時想到在普羅維登斯的那個晚上，咬牙回答：「謝謝誇讚，早晨起床後我會晨跑，中午吃得比較多。」

    「我晚上吃不飽，很難睡著覺，瞧瞧這些身材壯碩的保鏢們，或許是時候進行鍛鍊，肌肉多一些？」

    「里昂，你這種身材很不錯，但稍微有點肌肉更加好，就像你們男性喜歡腹部沒有贅肉的姑娘，我們姑娘也喜歡壯碩一點的男性。」

    蘇木用餐巾擦擦嘴，笑著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好吧，放棄繼續吃意面的想法，晚上回家吃水果，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去看電影？」

    「哇喔，不錯的建議，我從沒跟男人去看過電影，我是說以戀人關係。」

    莉莉看了看手錶，點頭笑道：「我怎麼能害你睡不著，你還是繼續吃吧，不吃飽哪有力氣鍛鍊。

    才七點多，十一點半之前回家就行，畢竟昨天已經結束成年禮了，我們時間足夠，想吃意大利麵對嗎？」

    「現在就走吧，陪你去看電影比較重要，我家還有香蕉，晚上用它充飢，回家太晚你家人會擔心。」

    「我帶了手機，就在包包裡，待會兒告訴他們我會很晚才回去。」

    彼此都開始適應這段感情，說話不再像先前那樣拘謹。

    今晚紅酒比較貴，這頓晚餐花掉一千多美元，蘇木錢包裡現金足夠，結賬後支付兩百美元小費，在服務員欣喜道謝聲中離開。

    小費一般為餐費的百分之十到二十，平時很少有人會給這麼多，走出餐廳後上車去找電影院，洛杉磯街頭缺少公共廁所，從不會缺電影院，幾分鐘後就找到一家。

    十二月份許多新電影上映，莉莉在兩部曰本動畫片《龍貓》和《螢火蟲之墓》之間猶豫不決，最終選擇觀看《螢火蟲之墓》，原因是覺得佈滿螢火蟲光點的海報比較漂亮。

    蘇木去買六張票，爆米花可樂套餐點三份，除了莉莉之外，包括瑞恩先生在內的那四位保鏢也跟著一起。

    很少遇到如此輕鬆的活，整天陪吃、陪喝、陪玩，保鏢瑞恩接過電影票時候，腦海中想著這錢賺得真輕鬆，更多軍人退役後冒死去當僱傭兵掙錢，相比之下自己最近幾天的生活，簡直就像在度假。

    還有二十分鐘才開始檢票，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蘇木問莉莉說：「我給布什先生百分之五，是不是太少了，所以才提前離開？」

    「……你別多想，也別覺得我教父當總統，他們家就有很多錢。

    哪怕這筆投資只賺一百萬美元，他都會非常感謝你，按照你在吃晚餐時候提出的創業思路，如果真把這款程序製作出來，百分之五股份絕不止區區一百萬美元。」

    「嗯？我聽說布什家族都在做生意，沒賺到錢麼？」蘇木八卦追問。

    「差不多就是這樣，賺到了點錢，可當政客支出也挺大，尤其是在小布什先生試圖參政的情況下，主要依靠自己掏錢競選。

    你覺得他同意投資是為了什麼？正在募集競選資金呢，試圖通過你賺到更多錢，現在幫助他，未來多半會有回報，布什家族的政治資源遍佈整個白宮，我教父當選總統，說明了許多問題。」

    在這方面莉莉更加敏感，去幕僚團隊那幾個月可不是白待的，說出一大段幫蘇木理清關係，絕對是位合格賢內助。

    聽見這話，蘇木放下心，表情帶笑告訴她說：「你認真起來可真酷，有時候也很幼稚，哪個才是本來的你？」

    被這種白痴問題煩到，莉莉翻白眼開口：「都是我，很矛盾的性格對吧，處理事情我挺專注，別當我是什麼都不懂的花瓶。」

    「對，漂亮又聰明，是我喜歡的類型。」

    「油嘴滑舌，勸你別跟他們走得太近，但也別疏遠，超級富豪本身具有讓別人拉攏的吸引力，你只需要保持中立姿態，兩邊都不會對付你，前提是人脈關係必須強大，自身實力也必須強大。

    等你手底下員工多了起來、在社會上影響力增加，到時會比較安全，以後對外吸納資金，最好借助華人街的勢力，這次我教父成功當選，主要是因為華爾街部分人支持他，尤其是那幫軍火和石油商人們，你別告訴其他人這件事。」

    「我知道，軍火商和石油麼。」

    蘇木往更深層次猜測，懷疑以後又要對其他國家動武，每次打仗期間這兩個勢力團體最高興......

第198章 問錯了人

    《龍貓》和《螢火蟲之墓》早在四月份時候便上映，十二月剛進入美國，最近正在爭奪奧斯卡獎項，上映它們的電影院很少，洛杉磯居民們從來都不會缺少電影看。

    八十年代的生活還很簡單，沒有智能手機，網絡資源也不豐富，電影院是人們夜晚最常去的地方之一，還有就是小酒吧。

    上次喝酒時候的情形還歷歷在目，兩人有默契地避免再去喝酒，知道自己酒量究竟怎麼樣，多半又要以丟人現眼收場。

    檢票後進入觀影廳，裡面的燈還開著，後面牆上留有放映窗口，能看見人影走動。

    這個年代，還在使用膠片拍攝電影，數碼攝像機只停留在理論階段，數碼照相機已經出現，但市面上暫時買不到，柯達公司準備明年投入市場，最近到處打廣告。

    隨著燈光黑了下來，蘇木抓住莉莉的手，一大半座位還空著，最近好電影太多，人們有足夠的選擇空間，動畫片、而且還是曰本動畫片，在美國並不受歡迎，認為裡面摻雜太多思想，不適合帶孩子們觀看，更像是專門拍給成年人看的動畫片。

    音樂聲響起，簡單的片頭結束後，第一句台詞就讓蘇木睜大眼睛，內容是「昭和二十年，九月二十一日夜晚，我死了」。

    見到紅色的主角看著自己屍體，有位女人趕忙摀住女兒眼睛，罵罵咧咧說這種電影怎麼能給孩子看，很快聽見外面傳來聲音，說要換票看《龍貓》。

    挺吸引人的開頭，故事講的是一個溫情的悲劇，由戰爭帶來的曰本平民的悲劇，主角父親參加了海軍，他和母親、妹妹一起生活，美軍轟炸機投放燃燒彈，將他們所在的城市燒成灰燼，主角母親也因此死去，哥哥帶著年幼的妹妹寄人籬下，最後妹妹卻因為缺少食物，得不到營養而生病死去。

    莉莉哭得稀里嘩啦，蘇木內心也不舒服，美軍轟炸了曰本，這種電影卻能在美國上映，主要是因為電影的敘事角度，幾位保鏢看得很認真，但二戰期間美國珍珠港被偷襲，主要是他們自作自受，很難引起美國人的認同感，只是可惜於孩子和大多數平民是無辜的，卻因為戰爭失去性命。

    以前不知道莉莉居然這麼感性，被蘇木摟著看完這部《螢火蟲之墓》，眼睛都哭紅了，從影廳裡出來時候，蘇木站在這部電影的宣傳海報前。

    還沒看電影時候，他以為都是螢火蟲，但看完電影之後，覺得光點當中有一部分是燃燒彈，天空中還有轟炸機身影，這讓他很不舒服，沒有火上澆油，將這個發現告訴莉莉。

    「主角他們真可憐，他們還只是孩子，究竟有什麼錯才會遭受這些？」莉莉詢問的對象是蘇木，出生在美國的華人，顯然問錯了人。

    蘇木拍拍她肩膀，開口道：「我是華人，你能指望我有多同情他們呢？假如不是當初部分人有野心，試圖稱霸亞洲，對我的祖國、還有韓國等地進行侵略，這部電影裡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我覺得導演是在控訴戰爭的殘酷，勸人提倡和平，很不錯的電影，我們華人有句話的大概意思是，種下什麼樣的種子，就會生長出什麼樣的果實，你只知道那兩位曰本孩子可憐，去唐人街問問經歷過那個時代的老人，他們會告訴你我祖先們生活的國家遭受了什麼。」

    「……抱歉，我大概知道那段歷史，他們是法西斯侵略者。」

    「是啊，曰本戰死三百多萬人，這個數字是我同胞們死亡人數的十分之一，曰本平民遭受了苦難，而之前他們的軍人在我祖國屠殺了一座大城的居民，三十萬無辜平民因此死去。」

    當年美軍投下原子彈，美國華人拍手叫好，場面比過年還熱鬧，只恨兩顆原子彈太少，蘇老頭小時候經歷過那個年代，對蘇木說起過。

    話題太過於沉重，他笑著岔開道：「我現在送你回家麼？等到聖誕節時候我們再看一場電影吧，下次我們看喜劇，能夠笑到直不起腰的那種。」

    「聽你的，是時候回家了。」

    莉莉漫不經心說了句，她不清楚蘇木在說什麼三十萬人，那場屠殺在國際上並不出名，甚至還被懷疑真實性。

    身為女朋友，卻連蘇木族群的歷史都不懂，她覺得這是自己的失職，隱約間好像弄懂了華人們如此小心翼翼的原因，就比如剛才蘇木問百分之五是不是太少，放在其他美國人，多半隻會想是不是太多，這同樣屬於缺乏底氣的表現。

    ……

    自從感恩節之後，購物季就開始了。

    錢‧赫爾伯格接連兩天來找蘇木，跟這位公司最大股東商談上市和去亞洲發展的問題，另外也商談了今年的分紅事項。

    趣購超級市場將會在紐約證券交易所上市，因為是美國公司，上市要求沒那麼苛刻，對許多海外公司的規定更嚴格一些，到十二月為止，趣購稅前利潤高達九千多萬美元，淨利潤也超過三千萬美元，至於三百名股東這一條，代理上市的投行會幫忙解決。

    IPO和上市屬於兩個概念，蘇木比較瞭解這方面，抽空找來投行工作人員，處理積壓下來的某些手續，即將出現第一家自己創辦的上市公司，他在積累經驗。

    下一步還打算將Spider郵箱整體上市，向社會吸納資金用於公司發展，如今都靠蘇木自己出錢投資，只有一個項目還好，接下來即將進行的幾個項目估計也要虧損。

    他擔心會將自己拖垮，不如借股民們的錢發展它們，這回蘇木心不黑，只打算保留它們的一半股權。

    偶爾抽空和莉莉見面，二十二號這天還趕去門洛帕克，召集員工們舉辦了一場年會，總共花掉Penguin公司八十多萬美元，訂購些簡單的小禮物送給他們，蘇木還親自獎勵給十幾位高管們少量Penguin股份。

    用股權籠絡人才，本就是公司老闆們的慣用做法，布萊克和李平安、蘇木商量了分紅規模，大概只佔到Penguin公司股權的百分之零點六，由蘇木在年會上宣佈。

    聖誕節假期很快到來，比想像中還要無聊。

    平安夜當晚，蘇丁財用火雞肉燉土豆，也算開創聖誕節火雞新吃法。

    晚上回到房間裡，琢磨完覺得應該找個地方旅遊幾天，本打算叫上莉莉一起，可是她和家人去了法國，參觀她繼承的那座著名紅酒莊園，於是打電話給自己朋友們。

    李平安約了姑娘，杜仲也有事，居然沒人有空陪他旅遊……

第199章 火奴魯魯

    管理幾十萬、幾百萬資產的小老闆最忙，什麼都要親力親為。

    而到了蘇木這種身價，有實力招聘頂級職業經理人，幫自己管理公司，他依然需要盯著公司的發展，但相對而言輕鬆許多。

    趣購有錢‧赫爾伯格，Pengine公司則有布萊克幫忙，蘇木前兩年只需要負責Spider，而這家互聯網企業走上正軌後，沒什麼事務需要他處理，總共才二、三十位員工，其中還有幾位屬於兼職，主要任務是不斷掏錢注入Spider，用於公司發展。

    這個年代的大多數互聯網企業，缺少不了天使投資幫助，初期難以盈利，想要將公司發展壯大，少了錢可不行，Spider前前後後花掉蘇木兩千多萬美元，才有如今的高市值，連蘇木都覺得難以負擔，更別提那幫白手起家的創業者們。

    於是以華爾街為代表的資本團體佔到便宜，向硅谷優秀企業提供發展資金，以換取未來獲得高回報的機會，交易還算公平，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蘇木也希望得到融資，畢竟如果項目發展不起來，還談什麼以後能不能賺錢。

    說到錢‧赫爾伯格。

    這位趣購超級市場負責人終究年輕，前幾天蘇木約他出來吃飯，已經商量好將業務交給其他人管理，幾年前趣購規模很小，管理起來比較容易，如今有幾十家店，上市融資後還能更進一步。

    能力上的短板逐漸凸顯出來，今年前十一個月趣購銷售額只比去年同期增加百分之四點二，再加上幾家店位置沒選好，直接關了門，成本同樣居高不下，股東們開始質疑赫爾伯格的能力，身為首席執行官，導致公司發展陷入停滯不前狀態，他的責任最大。

    蘇木沒有卸磨殺驢，幫赫爾伯格爭取到很好的福利，包括價值三百多萬美元的趣購股票，以及兩百萬美元現金獎勵，並且請他來Penguin公司幫忙。

    鐵打的公司，流水的經理人，赫爾伯格答應了下來，對這份「遣散費」還算滿意，他自己也知道再這樣下去公司就要出問題，面對一幫連鎖超商的圍剿，早就開始手足無措，沒魄力和沃爾瑪、家樂福等公司競爭市場，同意等找到適合的新任CEO，辦理完交接手續後就去繼續幫蘇木。

    面臨上市卻換首席執行官，負責上市的投行那邊卻說這是件好事，能夠讓投資者們看出，趣購超級市場還有繼續擴大的雄心壯志，蘇木總覺得對不起赫爾伯格，於是這次出門旅遊，把他也叫著一起......

    飛機降落在火奴魯魯島，這是夏威夷州首府，歷史上大量檀香木從火奴魯魯島運到華夏，所以華人習慣於稱呼它為檀香山。

    氣溫比洛杉磯高得多，下飛機在休息室裡換了短褲和短袖，另外去商店買雙人字拖，泳褲也買了幾條，來夏威夷怎麼能不下海。

    剛好是假期，機場人流量眾多，保鏢們同樣換了短褲短袖，腰部鼓鼓囊囊，都帶了槍。

    從事他們這一行，別指望法定假日能夠放假，日薪比平時高一倍，再加上還能免費旅遊，倒沒太多怨言，可惜只能通過電話陪父母家人們過節。

    「上飛機還要將槍託運，這真麻煩，現在我更想買一架私人飛機。」等行李時候蘇木抱怨著。

    錢‧赫爾伯格依舊單身，也沒有家人，昨晚接到蘇木打來的電話，想都沒想就同意一起出來旅遊，不然整個假期自己孤零零一人待在家裡，實在太淒涼。

    知道蘇木有錢，聽說想買私人飛機也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赫爾伯格回答他說：「買一架灣流IV吧，灣流宇航公司剛推出的商務機，我在雜誌上看見過。」

    「捨不得，那麼多錢可以在夏威夷買下一座小島，過兩年再看吧。」

    「……島是投資，私人飛機是享受，這兩者不能混為一談。

    你可以先預定，有可能幾年之後才交付，生產時間比汽車長得多，到時候假如不想要，還能將訂單順序賣給有需要的富豪。」

    蘇木扭頭看向赫爾伯格，挑眉說道：「非常棒的建議，我可以先嘗試著瞭解價格，最近那家公司應該放假吧，等明年我會打電話聯繫他們。」

    「很奇怪他們怎麼會沒找你，這傢俬人公務機製造商經常派出推銷員，像超級富豪們推銷私人飛機，連白宮和五角大樓都沒放過。」

    「也許因為知道我比較窮，賬戶裡的現金資產為負數，欠了J.P摩根銀行好幾百萬美元，假如往花旗銀行存幾億，說不定立馬就有人上門推銷。」

    這是在嘲諷花旗銀行保密工作做得糟糕。

    去年蘇木在這家銀行開賬戶，存入兩百萬美元，當天晚上就有人打電話問他要不要買基金，而且還是很多家基金公司接連打來，保險公司也跟著湊熱鬧，向他推銷保險，毫無隱私權可言。

    「最近推銷電話確實多，假如狀告那些公司資料保管不當，或許可以通過庭外和解賺點錢，沒有公司希望碰到醜聞，尤其是上市公司。」

    「挺棒的主意，你可以去試試，如果有前途我就不做生意了，跟你一起靠打官司賺錢，確實有人這樣幹……」

    離開機場，在飛機上時候通過電話租了車，租車公司已經將車送來，蘇木在賬單上籤字後，由保鏢駕駛著去找酒店。

    就在前往酒店中途，好心情被一通電話打亂。

    詹姆斯此刻通過電話對他說：「里昂！剛剛留在公司值班的客服告訴我，那位擁有超文本專利的老頭，將電話打到了我們公司，警告你別侵犯自己的專利，還說會向聯邦法院提起訴訟！」

    擔心的事情居然在這麼舒服的日子裡發生，蘇木有些頭疼了，安慰道：「現在起訴總比以後起訴更好，畢竟我還沒通過專利賺到錢，把他電話給我，最好能花一筆錢了結這件麻煩事。」

    超文本，超文本鏈接，後者是對前者的巨大創新，應用在了互聯網行業上，蘇木查過，確實涉及了對方的部分專利。

    而實際上，對方也是個小偷，借鑑了別人的理論成果，搶先註冊專利……

第200章 先忙吃

    按照詹姆斯所說的號碼撥打過去，被人接通後才知道是個電話亭，就在美國亞特蘭大。

    一座亞特蘭大那麼多人，如果對方不願意露面，幾乎不可能找到那位教授在哪，依舊還是僵局。

    見到蘇木苦惱表情，赫爾伯格問他說：「遇到麻煩了對吧，如果你要趕回加利福尼亞，我會選擇繼續留在這，記得給我留個酒店客房，別全退掉。」

    「倒不能說麻煩，但真的挺噁心人。」

    將手機仍在一邊，蘇木抱怨說：「我遇到專利權方面的麻煩，對方一次又一次讓我別侵犯他的專利，但我想跟他商量時候，那傢伙就像蒸發了一樣，完全找不到在哪。

    連和解的機會都不給，現在還威脅說要去告我，你說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顯然是衝著利益才找到我，為什麼不直接跟我坐下來談談呢？」

    「好像確實挺奇怪，你確定那傢伙真有專利麼，怎麼感覺像是在故意戲弄你。」

    「專利對外公開，確實有它的存在，我已經查過，專利持有人就是那傢伙沒錯，做研究的性格果然很奇怪。」

    身子往後躺，蘇木現在很不爽，超文本鏈接專利對他十分重要，甚至覺得比趣購超級市場更加重要，擔心會在以後遇到麻煩，將好不容易才到手的利益拱手讓人。

    赫爾伯格納悶問他：「既然已經被人註冊專利，那麼你的專利怎麼通過了？」

    「不一樣的，超文本是用超鏈接方法，將各種不同空間文字信息組織在一起的網狀文本，而我的專利在本質上屬於網頁一部分，各個網頁鏈接在一起後，才能真正構成一個網站，更加具體。

    我註冊了超鏈接專利，而他則是原始的超文本應用理論，有許多想法都是錯誤的，但我的專利，確實跟他的專利存在部分雷同，大概就是椰子和椰子汁的區別，被加工過。」

    「……完全聽不懂，聽你說完我想喝椰子了。」

    赫爾伯格表情淡定，安慰說：「別擔心，按照你的意思，即使對方擁有那份專利也沒用對吧，因為一旦他向你靠攏，就侵犯了你的專利。

    這樣還擔心什麼呢，如果真是為了利益，他肯定會找上你，然後再慢慢坐下來談出雙方都滿意的價格。」

    「嗯，暫時不去考慮它，反正我的專利會免費十年，到時候他那份專利多半已經失效，而我的超文本鏈接專利不同，它可以隨著技術進步不斷創新。

    舊的專利失效，新的專利依然有效，我已經做好跟對方長期打官司的準備，又不用擔心影響業績，幾乎沒收益，只要拖個幾年就好了。」

    「你能想通就好，那麼我們傍晚去哪裡呢，跟你去海邊散步會不會很奇怪？」

    蘇木豎起中指，笑罵道：「你的思想真邪惡，先回酒店放好行李，然後就去吃海鮮大餐吧，吃完再考慮去哪……」

    ******************

    預定的酒店距離威基基海岸一百多米，剛被評上五星標準，院子裡種滿熱帶植物，清澈泳池旁生長著高大椰子樹。

    有賓客正在游泳，現實不是電影，穿比基尼的女人以大媽居多，身材堪稱辣眼睛，極少數才是身材性感的漂亮姑娘。

    登記完乘坐電梯上樓，站在頂樓房間裡就能看到這片夏威夷最美海灘之一，碰巧是傍晚時分，晚霞灑在海面上，將海水染成很好看的顏色。

    海邊和沙灘上到處都是人，溫熱海風從窗戶吹進來，好像突然從冬天回到夏天，蚊子在他耳邊嗡嗡響，下一秒就被他的巴掌拍死。

    夏威夷群島屬於美國領土，著名軍事基地珍珠港就在火奴魯魯島，美國公民來這裡只需要買張機票或者船票，非常方便，因此每到冬天，尤其是聖誕節之後的十多天時間裡，遊客數量非常多。

    蘇木原本準備帶父母他們一起來，因為剛去過紐約，家人們都不想出遠門，他正想著以後冬天時候，就帶家人們過來度假。

    作為著名旅遊勝地，火奴魯魯從不缺餐館，準備好之後蘇木詢問完酒店經理，帶著赫爾伯格還有保鏢們一起，前往經理口中全島最棒的海鮮餐廳。

    人類對周圍海水造成的污染極小，在日光照耀下淺水處顏色迷人，綿延不絕的金色沙灘、茂密翠綠的熱帶雨林，綠海般的菠蘿田，讓蘇木不由感嘆真是來對地方了。

    充滿濃濃熱帶風情，行人們神態悠閒，還有人正在攀爬椰子樹，用刀將椰子砍下來後，任由椰子掉落。

    讓酒店幫忙找的導遊考德威爾先生，皮膚被陽光曬得黝黑，指向窗外介紹說：「這些椰子如果不定時清理，經常砸到行人和車輛，我就被砸過一次，掉在車頂上，修車花了我八十多美元！」

    「還有更倒霉的，直接被椰子砸死了，這麼重的椰子從高處墜落砸中腦袋，一般人可受不了，他們都是販賣椰子的商販，只要幫忙將成熟椰子弄走，轉手就可以拿出去賣錢。

    在外面椰子很貴，而在我們這完全不值錢，新鮮牛肉、羊肉比較貴，海鮮也便宜，我們夏威夷有人經營牧場，但幾座大島人太多，越來越多人選擇來到夏威夷。」

    旅遊不請導遊，總是少了點什麼，這種話癆導遊挺好，從出酒店開始，就在為蘇木和赫爾伯格介紹當地風土人情，大到夏威夷哪幾座島有趣，小到在哪能遇見海龜，無數和夏威夷有關的消息，都能從他口中聽見。

    蘇木問他說：「我們可以在這買椰子麼，看起來比較新鮮。」』

    考德威爾先生隨口回答：「哪都有新鮮椰子，現在買找不到吸管，我們待會兒要去海鮮餐館就有椰子賣，因為價格實惠，我經常跟朋友們去喝啤酒、吃海鮮。

    這個時間剛好，有些漁民早晨出海，傍晚回來，餐館能從他們船上買到最新鮮的海產，我記得你們華人喜歡吃鯊魚的魚翅和尾巴，有時候能買到，最近禁止撈取鯊魚，可如果被漁網纏死，誰也怪不到漁民們頭上。」

    「好吧先生，我不吃那個，營養還不如雞蛋，龍蝦和章魚、海參這些就足夠……」

第201章 豔遇之島

    古時候，漁夫想要捕撈鯊魚，偶爾會失去性命，稀缺性導致魚翅成為珍品佳餚，口感只是其次，吃的主要是成就感。

    現代海洋捕撈技術發達，別說鯊魚，就算是三十米長的藍鯨都能捕撈到，魚翅神話早就破滅了。

    餐館門口的水族箱裡，有海參、鮑魚，也有嘗試「越獄」的活體大章魚，大大小小總共幾十種海產，連海膽和海星都有，冰塊上擺放著藍鰭金槍魚，身子大約有三米長。

    生魚片標價為十九美元一份，這個年代藍鰭金槍魚並不貴，七十年代曰本人用飛機從美國和加拿大拉運藍鰭金槍魚，一磅價格只有幾美分。

    最近發現如今藍鰭金槍魚數量，可能只有二十年前的四分之一，價格這才稍微往上漲了點。

    除去生魚片、海膽等，其他食材都一鍋燉，聞起來香味撲鼻。

    「有什麼想吃的自己去拿，稱好重量後放在我這裡，待會兒都一起吃。」

    蘇木說話時候盯上了帝王蟹，個頭比平時吃得都要大，估計能剔出十幾斤肉，已經死掉，就放在藍鰭金槍魚旁邊，用冰塊覆蓋起來保鮮。

    這樣一隻帝王蟹，足夠幾個人吃飽，短暫思索完放棄它，因為以前已經吃過，告訴服務員：「兩盤金槍魚肉，多加點芥末，還有那種大章魚，也給我來一隻。」

    「我們店裡還有幾磅大王烏賊觸手，每磅只需要五十美元，有興趣嘗試一下麼？」

    「這東西都能被抓到？新鮮的？」

    「它們生活在深海，離開海面就死了，有艘拖網漁船運氣好，一網撈到兩隻大王烏賊，當時它們在打架，被送到我們店裡出售，味道並不算好，不過很少有人能夠吃到大王烏賊。」

    服務員挺厚道，直接告訴說這種當年傳說中的「海怪」不好吃，旁邊考德威爾導遊滿臉嫌棄，搖頭開口：「不好吃，我總感覺大王烏賊的肉帶有尿騷味，而且還嚼不動，肉質太老。」

    「……尿騷味？」

    這句話成功讓蘇木打消嘗試一下的想法，旁邊服務員尷尬轉移話題：「也可以試試美洲大赤魷，它的口感美味許多，我個人非常愛吃。」

    「幫我挑個小的，貌似點了太多。」

    確實點太多，各種海產品足有三十多斤，幾個人肯定吃不完，一隻幾斤重的鮑魚成功逃過一劫，又被赫爾伯格放回了水池裡。

    坐在桌子旁等待，這頓海鮮大餐花掉兩百多美元，價格蠻便宜。

    考德威爾導遊帶客人買東西，能夠從店家拿到回扣，旅遊城市都有類似的潛規則，不同之處在於他幫忙介紹，不會強行要求顧客去自己推薦的店，只是作為參考，讓僱主自己選擇，上面有工會約束著導遊的職業操守。

    足足等待半個小時，他們的食物才被送過來，盆裡墊著巨大芭蕉葉，那些食物被擺放在葉子上，新鮮藍鰭金槍魚肉片，分裝成小盤擺放在各自面前，沒有筷子，蘇木只好用叉子，戳片魚肉粘些芥末，味道嗆得鼻子疼。

    藍鰭金槍魚魚肉滑嫩，口感比三文魚好得多，可憐的大傢伙被不斷肢解，切成片送到顧客們手中。

    嘗試吃章魚爪，入口嚼勁十足，保鏢們和蘇木坐在一起吃東西，把他們當成普通員工，不覺得應該分桌吃。

    就在蘇木背對著的隔壁桌，此刻來了兩男兩女，其中有位年輕姑娘樣貌出眾，保鏢瑞恩忍不住多看幾眼。

    蘇木他們正聊天，和導遊商量明天去哪玩，隔壁桌也在說話，兩位姑娘去挑選食材，剩下的兩位白人年輕男性，則繼續坐在桌邊壓低聲音談論。

    話音飄到他耳朵裡，有位男性說道：「哇哦！好正點的姑娘，你怎麼認識的？」

    「她在我媽的公司裡實習，知道她們會來夏威夷旅遊，我好不容易才問到她們預定的酒店，帶你來巧遇，夠意思吧？」

    「夠！她朋友長得也挺不錯，漂亮的歸你，剩下的歸我。」

    「如果不嫌棄她跟我睡過，我無所謂，很虛榮的女人，晚上我們去喝酒，你肯定能得手，我這邊還不一定。」

    你一言我一語，夏威夷是著名的豔遇之地，比拉斯維加斯還出名，絕大多數都是遊客，只要不是長得太糟糕，來這裡找豔遇絕對沒錯。

    蘇木聽見後笑了笑，旁邊對話還在繼續，最初說話的這位問道：「你是指哪個？」

    「克莉斯，凱特是我的，你別打主意。」

    「OK，那我就負責克莉斯，另外那位晚上多灌點酒，你絕對可以如願以償，哈哈哈！」

    這笑聲含義十足，旁邊蘇木不淡定了，聽到「凱特」名字，心想不會這麼巧吧？

    回頭盯著兩人查看，外表都不錯，屬於在學校裡很受歡迎的那種男性。

    覺得應該不會是她，美國叫做凱特的姑娘沒有一百萬，至少也有八十萬，屬於爛大街的流行名字，和大衛、約翰、鮑勃差不多。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沒心思吃東西了，視線往外看去，能看見兩位姑娘正蹲在木盆旁挑選食材，許多年沒見，很難分辨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位凱特。

    導遊考德威爾也聽見了那兩位年輕人的談話，壞笑著介紹說：「在夏威夷什麼都別擔心，遇到喜歡的姑娘直接問她們能不能一起玩，總有人會答應。

    本地姑娘就算了，最好是遊客，來夏威夷就是為了開心，事後誰都不放在心上，回去後繼續過各自的生活，有些花花公子長期待在夏威夷，世界各地的漂亮姑娘們都往這邊跑，你們這麼有錢，租艘遊艇開派對，完全不用愁沒姑娘願意來，有錢人都這樣幹。」

    她們一直沒回頭看，蘇木收回視線說道：「你可以問問這位單身富豪有沒有興趣，我有女朋友，不過我想租艘遊艇出海釣魚，去周圍其他大島參觀風景。」

    考德威爾導遊搖頭：「來夏威夷誰都是單身，人們總說拉斯維加斯發生的事，就留在拉斯維加斯，我們夏威夷也一樣。

    歐洲姑娘最熱情，上次有位性感法國女人還邀請我跟她去法國，後來呢？我沒聯繫她，她也沒聯繫我，在這裡產生的情感都不是腦海裡真實想法，恢復原本生活後很快就會忘記......」

第202章 隔牆有耳

    蘇木比較重感情，自認做不到提上褲子就拍拍屁股走人，之後便不管不顧，沒有嘗試過一夜情，也不打算嘗試，現在和莉莉的感情挺好。

    當作趣事，聽考德威爾導遊講述夏威夷遊客們多麼熱情、火辣，還說曾有普通酒吧店員勾搭上了麥當娜。

    如今麥當娜是歐美最火爆的女歌手之一，才三十歲，去年剛在紐約時代廣場舉辦電影首映會，還開展了第一次世界巡迴演唱會。

    「真羨慕那傢伙。」

    赫爾伯格語氣帶著惋惜，中年導遊也跟著搖頭感嘆：「誰不是呢，那天晚上他們喝多了酒，因為在婚期內，所以麥當娜沒聲張，那傢伙還沒我帥。」

    不遠處有張餐桌旁，坐著六位身上只穿比基尼的年輕姑娘，類似場景在夏威夷隨處可見，遇到男性搭訕，還熱情歡迎他們坐下一起吃。

    來到這座充滿豔遇的島嶼，蘇木略微上火，後悔於沒有以前跟莉莉約定好假期出來旅遊，現在她去了法國，不然或許會在旅遊途中發生點什麼，喝口冰涼可樂降降火，若無其事繼續吃東西。

    身後忽然傳來姑娘說話聲，嗓音有些熟悉，她說道：「我和克莉斯買了些自己想吃的，如果覺得不夠，你們就再買一點，今晚AA吧？」

    蘇木轉身往後看，只見到半張臉。

    瞬間認出這位就是當初讓自己魂牽夢繞好幾年的凱特，上次去紐約找她，看見了學校裡張貼的海報，沒想到居然在夏威夷再次遇見。

    皮膚一如既往的白皙，側臉線條還是那麼好看，鼻樑高挺，長睫毛往上彎曲，在白人們看來缺少性感和火辣，但這種安靜柔弱氣質，剛好是華人們喜歡的類型。

    個子變高了些，外貌也稍稍有些變化，他一時間發懵愣住，腦海中想著怎麼會這麼巧。

    錢‧赫爾伯格察覺蘇木異常，順著他視線看去，驚奇問道：「咦？凱特對吧，洛杉磯唐人街的凱特？」

    考德威爾導遊聽完心想，這種搭訕技巧也太沒水平了，而且她們的男伴就在這，冒然搭訕容易挨揍。

    果然，和凱特坐在同一桌的那兩位年輕人，頓時臉色不爽，惡狠狠盯著赫爾伯格，他們並不清楚凱特的家世，以為這位猶太人是在無視自己的存在，過來勾搭她。

    沒想到凱特說道：「沒錯……請問你是？抱歉，我想不起來了，我的中學校友？」

    「差不多就是這樣，你媽和我爸吵過架，還記得那位整天喝酒的醉鬼麼，我叫做錢‧赫爾伯格。」

    赫爾伯格這個姓氏，在唐人街地區稱得上臭名遠颺，誰都知道有這麼個醉鬼，喝完酒喜歡鬧事，平時偷雞摸狗的壞事沒少做。

    凱特頓時記了起來，驚喜笑道：「啊～我知道你是誰了，比我大幾歲，還曾在麵館打工對吧！？」

    「對的，我那時候自己賺生活費，換過好幾份工作......」

    他們倆聊得熱鬧，蘇木坐在那不說話，心裡緊張起來。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變得成熟，想不到還是老樣子，一物降一物，再次看見，那時候的感覺又都湧上心頭。

    就是因為害怕再次見到，依然還是會喜歡，所以蘇木前段時間沒去見她，當時撩撥了莉莉，並且決定追求，於是不再三心二意。

    想到古靈精怪，性格多變的莉莉，蘇木發現自己沒必要糾結，已經有了很棒的女朋友，開口打招呼說：「嗨，凱特，里昂‧蘇，還記得我麼？」

    往事浮現，凱特自然是記得的，他借給自己衣服，後來又害自己吃冰淇淋，導致肚子疼了兩天，最後還像自己表過白。

    至於後來為什麼沒在出現，凱特只當是離校分隔兩地，久而久之變淡了，那個年代手機還沒這麼普及，在長達幾年的暗戀期裡，他是被動的一方，凱特情緒並沒有蘇木這樣強烈。

    露出笑容，伸手淡定打招呼：「里昂，你還是老樣子，前段時間在學校見到一位華人，我以為那是你。」

    「學校？你去哪裡唸書了？」蘇木扯開話題，腦袋裡想著原來那天她看見自己了。

    「在紐約，我家人們也搬去紐約生活，很久沒回唐人街，見到你們真愉快，一眨眼都過去那麼長時間。」

    「我也去過幾次，很不錯的城市......」

    老朋友見面，總有說不完的話題，見凱特聊得開心，那位別有用心的年輕白人吃醋了，此刻插嘴喊道：「凱特！我們去買幾瓶水吧？門口有你想喝的椰子汁。」

    「喲，剛剛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帶去酒吧灌醉開房？故意從她朋友那裡瞭解行程，像發情的公狗一樣追過來？」

    這番欠揍的話語，不是由蘇木說出來，他打算悄悄提醒凱特，不會這麼直白。

    赫爾伯格外表完全是位猶太人，從小在唐人街長大，性格「中西結合」，有什麼話不會憋在心裡，半點沒給對方留情面。

    吃的好、玩的開心，又有豐厚報酬可以拿，遇到蘇木這種老闆是件幸運的事，擔心鬧出麻煩，聽見赫爾伯格的話後，保鏢瑞恩握住餐刀，隨時準備保護他們。

    兩男一女，還有凱特的表情瞬間變化，她知道了他們在打自己主意，而那位年輕白人惱火嚷嚷著：「你放屁！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

    到嘴的鴨子眼看就要飛掉，不生氣才奇怪，赫爾伯格看見蘇木的保鏢就有底氣，繼續嘴欠：「你自己清楚，我們又不認識，為什麼故意陷害你。

    凱特小姐，你覺得我說的對吧，這兩個傢伙不是好人，我還知道你在他母親的公司裡工作，他剛剛親口對他朋友說的，還說和你朋友上過床，要將這位美麗的小姐讓給他朋友，晚上喝酒之後一人帶走一個。」

    蘇木頭疼了，覺得赫爾伯格太直白，完全就是存心添亂，給凱特台階下，嘴裡說道：「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吃，這樣的朋友不值得交往，和卡斯特拉爾那幫泰迪四分衛差不多。」

    凱特並不是很有主見的性格，一氣之下真坐在蘇木旁邊，語氣氣惱對幾位同伴開口：「你當我是什麼人！告訴你母親，明年我不會去上班了！」

    毫無威脅可言，要不是碰巧遇到，蘇木真擔心今晚會發生什麼糟糕的事。

    凱特那位平時關係不錯的女同事，得知自己被當成貨物一樣送給他朋友，性格比凱特火爆多了，大喊道：「半分鐘都堅持不了的爛人！去死吧你！」

    話音剛落，拿起杯子將冰水潑過去，赫爾伯格還有心情嘟囔著：「隔牆有耳啊，怎麼不給他幾巴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