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生在唐人街 作者：陶良辰 (全書完)

第213章 不敢投資

    猶豫不決，蘇木還沒下定決心進入手機製造行業。

    一個電腦項目就已經艱難發展，和同行們搶破頭，不斷壓縮利潤降價搶佔市場，生產移動電話更不容易出頭，專利都被摩托羅拉、西門子等公司牢牢把持著，很難在價格上佔據優勢。

    如今摩托羅拉公司，依舊在全球手機零售行業中，佔據著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市場，資料上寫著1985年市場佔有率80.2%、1986年76.4%、1987年不降反升，高達79.2%，靠專利授權一年就掙到十多億美元。

    去年數據還沒公佈，但從前三個季度看，市場佔有率有所下滑，主要是因為世界各國出現一大批，大約有兩百多家整機製造企業，讓顧客們有了更多選擇，「移動電話」不再和「摩托羅拉」劃上等號。

    蘇木試圖從一堆數據裡，尋找到讓自己發展的空間，可惜失敗了。

    看的越多，更傾向於穩妥，和仍然存有大量空白領域的互聯網企業不同，這些手機製造業巨頭已經穩固，技術比蘇木高、人才比蘇木多、資金也更加雄厚，目前沒法去拼，不如老老實實將錢投資到企鵝公司，把打好基礎的PC市場打開。

    生性謹慎，一投資就意味著數千萬、上億美元，小打小鬧已經看不上，既然很難成功，或者說即使成功，也多半隻能算是三流手機品牌，運氣好一些可以躋身二流，預計利潤有限，賺錢的機會那麼多，並不是非要在這棵樹上吊死。

    諮詢公司給出的風險評估內容，和蘇木考慮得差不多，在技術、市場不佔優勢的情況下，存在很大風險，但對手機市場前景，科爾尼諮詢公司給出樂觀評價。

    衝動來的快，去的也快，蘇木冷靜思考完，終究還是暫時放棄，告訴安靜坐在對面的查理‧吉布斯說：「競爭比我預料中激烈，伴隨著通訊技術發展，未來市場肯定還會擴大，不過我不敢和那幫已經成熟的企業競爭，算了吧。

    把賬單寄給我，另外派人幫我評估去年的PC以及周邊產品市場發展情況，最好整理出一份硅谷優質中小企業名單，我打算成立一個天使投資部門。」

    諮詢公司只建議，不幫忙做決定，得知蘇木不打算進入手機製造行業，年輕白人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又接到筆小生意，表情高興：「我明白了，資料會盡快送過來，有什麼特別要求麼？」

    「嗯......不用太詳細，我只想知道它們在涉足什麼市場，大概的規模是怎樣，有這兩個數據就夠了。」

    ……

    在他走後，蘇木繼續躺在椅子上思索，怎麼想都覺得不涉足是正確的選擇，至少目前是這樣，未來會不會後悔，那是以後才需要擔心的事。

    週期太長、回報率不確定、佔用大筆資金，他主要擔心這三方面，不敢用那麼多錢，去搏一個看不清前景的機會，當下就有能賺錢的好項目，例如IT產業。

    富裕起來之後，投資的機會變多，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克制住，如果真決定投資哪個項目，必須慎重考慮完再做決定。

    登上了《福布斯》雜誌富豪榜，蘇木很想找個人炫耀一番，莉莉沒打電話回來，不知去哪裡看房子了，剛巧李平安搬著澳洲杉盆景路過，他喊道：「平安！過來過來，給你看個好東西！」

    李平安聽見了，停下腳步走進來，問他：「啥？」

    見蘇木舉著雜誌，指向上面一行小字，以為有什麼八卦，湊近瞧見蘇木名字，還有幾個數字，放下盆景後接過雜誌，翻看封面。

    這一看，李平安臉都變黑，哼了聲丟下句：「你就炫耀吧，早晚被人綁嘍！」

    蘇木哈哈大笑！

    上午就這麼過去，莉莉趕來公司找他時候，已經是中午。

    公司人多了，還缺個食堂，員工們吃飯不方便，需要下樓各自去買食物，不然就自帶餐盒，午休一個小時，晚上五點半就下班。

    陪莉莉買午餐時候，蘇木詢問說：「房子看得怎麼樣，多了幾位保鏢，不然我在現在合租房裡住著挺好，來我這挺無聊對吧，晚上我們去看電影？或者再挑一個熱鬧點的酒吧？」

    「第一次去酒吧，你上了我的床，第二次去酒吧，你也上了我的床，今晚如果再去，是不是還要發生點別的？」想到這件事，莉莉沒忍住笑出來。

    昨晚他分明可以做些什麼，但卻什麼都沒做，這讓她覺得被尊重，誰都希望自己男朋友是位紳士，能夠照顧自己情緒的紳士，沒有生氣，只是在開玩笑。

    蘇木表情認真，對她說：「看來你對我的不作為怨念很大。」

    按照美國社會氛圍，年輕男女在同一張床上睡過兩晚，還是在喝了酒的情況下，居然沒發生什麼確實奇怪。

    見莉莉聽完只是在笑，蘇木覺得這是她在暗示自己，心想可能真應該更進一步。

    跳過情侶間的私密話題，莉莉拆開三明治包裝紙，側頭問蘇木：「你有時間麼，大概半個小時，我帶你去看房子，有一座我非常滿意，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她花費寶貴時間，幫自己去找好房子，蘇木哪會拒絕，開口說：「那我們去坐車吧，你記得在哪裡？」

    「當然，高爾夫球場旁邊，房子靠近一座湖，環境非常出色。」

    「啊～門洛帕克只有一座高爾夫球場，我大概知道在哪了，幾分鐘就能到......」

    地中海建築風格，外牆為褐色。

    建築只有一層，佔地面積足有七百多平方，八個臥室都帶有洗浴間，兩個客廳，一個超大地下酒窖，一個地下儲物間，露天車庫位於花園旁，小花園無比精緻，佈局漂亮，雕塑四散在草地上。

    花園裡的小道直通湖邊，有棵大榕樹生長在水裡，建有小碼頭，紅白色小船漂在水面上。

    房子四周都是院子，足有上千平，沒有安裝欄杆，用灌木牆圍了起來，隔條馬路就是高爾夫球場，蘇木剛來便喜歡上這棟房子，能感覺到安靜舒適。

    硅谷不缺有錢人，幾十年來陸續修建不少漂亮房子，這個湖邊只有幾戶人家，每家風格不同，地產經紀人趕來後帶他們進入裡面參觀，留有前任房主使用過的痕跡，請人打掃整理過，東西都整整齊齊擺放著，餐廳裡一張橢圓形長桌，能容納二十人同時用餐。

    當著地產經紀人的面，莉莉說道：「價格我已經商量好，你覺得可以就買下來，如果不喜歡，那我下午再幫你找找。」

    「這麼棒的房子，我挑不出毛病，以前的主人生活絕對很精緻，瞧瞧這些桌子上的銀器和蠟燭，我家就是張桌子，它們像是藝術，可以的話現在就辦理手續吧，多少錢？」

    蘇木話音剛落，莉莉從黑色小錢包裡，拿出張支票遞給地產經紀人，隨即抬起胳膊，露出手鏈，告訴他：「這棟房子我送給你，要不然以後我不會接受你的禮物，最近拿到了信託基金，足夠買下它，你不需要為我擔心。」

    眼神驚奇，頓時明白什麼，他樂呵笑道：「你不是打算投資麼，還是我自己付錢吧，等你自己賺到錢再給我買禮物，OK？」

    白了蘇木一眼，莉莉還是布朗大學學生，在總統競選團隊工作時候賺到的錢，不夠養活她自己，反駁道：「登上福布斯，就開始嫌棄我沒本事？里昂，這次我堅持，我想為你付出點什麼。」

    蘇木猶豫片刻，摟住她說：「你願意花時間過來陪我，我已經很開心……」

第214章 財不外露

    能抽時間陪伴彼此，已經值得開心。

    莉莉專程坐飛機從洛杉磯趕來陪蘇木，蘇木又何嘗不是花費午休時間出來陪她，因為莉莉提到了看房，而且挺開心，不想辜負她的好意，分明累到想睡午覺，還是陪她一起過來。

    不覺得送了件昂貴首飾，她就欠自己什麼，去年在紐約時候既然決定買下來，就已經做好了送給她的準備，此刻察覺莉莉的認真，索性不再多談，任由她跟地產經紀人商談，買下這棟房子作為禮物送給自己。

    打電話到銀行審核支票真偽，處理手續花了點時間，他趕在一點半前回公司，而莉莉則留在這，準備換掉沙發、電視、床單、窗簾等等，興致勃勃想著如何裝飾，在今晚就住進來。

    不會無聊就好，蘇木已經告訴她哪裡能買到家具，隨便莉莉怎麼折騰，從平時穿衣打扮能看出來，品味比普通人高一些，不用擔心會破壞美感。

    中級、高級程序員留下開會，其他員工再次得到半天假期，今天沒準備好，明天開始正式投入工作。

    和這幫新員工們開會期間，見了獵頭公司的主管，蘇木請他幫忙從幾家公司挖一些高級軟件工程師，硬件工程師等等，薪酬比他們原公司標準還高出一截，並且許諾設定期權股份，讓他們有機會成為公司股東。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不掏出點實打實的利益出來，人才怎麼可能願意跳槽，他還沒有那種虎軀一震，就讓別人乖乖臣服的本事，只要以後程序成功推廣出去，現在所付出的都值得。

    四個互聯網項目，每個小組目前負責開發一個程序，瀏覽器項目組還需要對WCNC瀏覽器進行完善升級，增加部分新功能，最重要的就是允許私人註冊域名的新功能，那將會綁定一大批用戶，促進互聯網發展。

    在長達兩個多小時的討論會上，蘇木暫時用A、B、C、D來代表四個項目，分別是即時聊天、瀏覽器、音樂播放器、以及剛立項的電腦遊戲開發項目，還沒想到好名字，準備再去註冊四家公司，而螢火蟲作為母公司，蘇木不打算讓別人得到它的股份，即使給予股權獎勵，也只給幾家子公司的股份。

    剛租下的那兩層辦公樓，今天整個大變樣，上午時候有的員工，已經挑選好辦公桌，十字形，隔成四個的那種，按照自己喜好進行佈置，企鵝電腦也被搬上桌。

    李平安幫忙找來裝修公司，下午四點多鐘，蘇木將自己的想法告訴設計師，例如帶有咖啡的休息室，供員工們休閒娛樂的圖書館，資料儲藏室、影印室等等也需要。

    從沒想過以後就長期待在這裡，還沒放棄自己在硅谷買一塊地蓋個氣派總部的打算，於是就簡單弄一弄，工作環境舒適乾淨就行。

    螢火蟲公司Logo也要設計，蘇木請這位裝修設計師幫忙介紹了一位平面設計師，聊完後已經是五點多，企鵝公司那邊的業務經理告訴他說，明天會帶有加盟意向的投資者們去參觀生產工廠，問他有沒有時間一起去。

    銷售部主管則火急火燎告訴他庫存不夠，有條生產線在調試時候出了問題，估計會耽誤兩天才能繼續投產。

    總而言之，蘇木今天真忙，從早到晚都是事情，打電話請布萊克回來幫忙，意外得知她竟然要從歐洲坐游輪迴美國，氣的不知說什麼才好……

    晚上七點多，才有氣無力坐車回家，剛才去了趟合租的別墅，將那邊東西都收拾好帶過來，以後將住在新房子裡。

    回去路上，負責開車的保鏢瑞恩先生，詢問他說：「老闆，新房子最好要安裝一套安保系統，保險櫃也很有必要，你經常出門，到時候可以把貴重物品存放在保險櫃裡。

    我的上一任僱主在美國買好幾套房子，其中位於棕櫚泉的那套長期閒置，夏天度假才過去，被小偷住了半年，對鄰居們說他買下那棟房子，如果不是去棕櫚泉，根本不知道自己房子被別人佔用。」

    「我在比佛利山莊也有一套閒置著，如果不是銀行每個月扣款，差點忘記它的存在，下次回洛杉磯應該找個機會出售，反正不會過去住，說不定也有人偷偷住進裡面。」

    蘇木閉著眼睛，說話聲音不大，補充道：「保險櫃要買，裝安保系統的事你看著辦吧，聯繫好之後找我談，哪家公司做的好就用哪家產品。」

    「嗯，我晚上幫你聯繫……」

    距離新房子不遠，進門見到莉莉身上繫著圍裙，手裡還端了個盤子，語氣驚奇問她：「你會做飯？」

    「我高中時候選修過烹飪，只會做些簡單的，下午去逛你的超級市場時候，忽然想自己做飯試試，總不能一直都在餐館裡吃，嘗嘗咖喱飯味道怎麼樣，我還在烤雞翅，馬上就好。」

    「厲害，我爸是廚師，我卻從沒學過怎麼做飯，你換了牆上的油畫？挺漂亮。」

    「換了許多東西，包括廚櫃裡的擺件，我一共買了六幅油畫，都是學生的作品，價格不高，但看起來漂亮。」

    莉莉將餐盤放在桌子上後，走到蘇木身邊，笑著問他說：「有個多餘房間沒有用處，你想用它幹什麼，看電影？儲藏室？健身房？」

    「買一些健身器材放在裡面吧，吃完我想先睡一覺，很抱歉不能陪你去看電影，今天累死了，我可能傻，果然應該聘用職業經理人幫我處理事情。」

    「無聊可以自己管理，如果事情太多，最好還是請一位經理人幫你，就等於是在花錢買時間，這樣不必將寶貴生命浪費在小事上……」

    *******************

    莉莉待到一月十號，有位閨蜜約她去費城旅遊，才從門洛帕克離開。

    達芬奇油畫還沒拍賣，她暫時可以動用的資金不多，決定將投資的事往後拖一拖。

    螢火蟲公司新項目開工，還在設計具體方案，一時半會兒弄不完，十二號這天布萊克終於回到企鵝公司，再加上有詹姆斯等人幫忙，蘇木終於再次清閒下來。

    他身邊多出兩位助理，一位叫做艾倫，一位叫做梅根，年紀都才二十多。

    分別畢業於劍橋和哥倫比亞大學，名叫梅根的姑娘算不上好看，性格同樣獨立，簡直是年輕版的布萊克，也難怪被布萊克看中，代蘇木錄用她。

    前些天獵頭公司整理出份名單，蘇木從裡面挑選出十幾位人才，由獵頭公司安排人，幫他和那些工程師們接觸，陸陸續續傳來好消息，已經有人答應跳槽來他這裡工作。

    還有就是諮詢公司，為蘇木整理出一份企業資料，他選了幾家可能有潛力的公司，讓助理艾倫接觸對方，嘗試開始進行天使投資，硅谷這邊的兩家公司，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十五號時候，從代理趣購上市手續的投行那邊得知好消息，申請已經被通過，初步將IPO時間定在今年四月上旬。

    就在當天，蘇木趕去舊金山搭乘飛機前往紐約，因為湯普森律師代替蘇木遞交的訴訟，已經被紐約聯邦法院通過，即將進入審理程序，這是件好事……

    終於能夠理解布萊克那種，迫切想要逃離公司去度假的心情，蘇木這次離開也算「逃難」，留在公司裡小事不斷，光是來自於硅谷企業的邀請函就收到厚厚一疊，斯坦福大學教授也向他預約，請蘇木去舉辦一場演講。

    自己都還是耶魯學生，跑去斯坦福演講不合適，蘇木有自知之明，除了賺到點錢，其他沒好處，委婉拒絕掉了。

    《福布斯》富豪榜面世後，蘇木突然成了名人。

    《紐約時報》再次用他來吸引眼球，這回換了種方式，通過他來詳細闡述美國華人的生活，因為蘇木，華人終於被主流媒體關注，影響不夠大，倒是讓許多洛杉磯華人知道蘇家多有錢。

    蘇木老爸心善。

    前些天被一位華人遇到，聽對方說完母親生病需要錢救治的淒慘遭遇，答應幫對方承擔醫藥費，琢磨著自家有錢了，能幫就幫一幫。

    當年蘇木奶奶去世，也是因為錢不夠多，這成了讓蘇丁財懊悔很久的心病，只恨自己沒有能力賺錢，不希望別人家也出現慘劇。

    這一捐，算是捅了馬蜂窩，消息飛快傳遍洛杉磯，甚至連舊金山某些華人也知道了這件事，引來許多無路可走、或是渾水摸魚的華人，堵在蘇家門口，一位比一位說得淒慘，下跪的也有不少。

    還有人說要借錢，供自家孩子上學，甚至連想做生意的，都跑來借錢。

    老媽家那邊遠親，張口就借兩百萬，氣的他老媽說不出話，好多年不聯繫的親戚，上門就談借錢，偏偏還像是天經地義一樣。

    此時此刻，蘇木聽老爸說完前因後果，嘆氣告訴說：「現在知道保鏢有用了吧，你也真是，捐錢藏著捐就好，非得幫個大嘴巴。」

    自知惹禍，蘇老爹回道：「他也是好意，想告訴別人我們家人好。」

    「財不外露，現在露出來了，誰都知道我們家有錢，我把錢都捐出去又能幫多少人？

    你帶我媽、老頭子趕緊跑吧，先去門洛帕克住段時間，我在那買了房，你們能不回去就別回去，學學李平安他爸，擺明告訴別人自己就是摳。」

    蘇木很不爽，再次補充道，：「你們先去其他地方住吧，他家孩子缺錢做生意，關我們家屁事，一張口兩百萬，還是我不認識的親戚，理這種人幹嘛……」

第215章 翻臉不認人

               
    蘇老頭最近氣得要死，埋怨於兒子蘇丁財惹出這麼個麻煩，最讓他生氣的，其實是心痛於，人心怎麼能壞成這種樣子。

    以前聽旁人講述，誰家富裕了翻臉不認人，他只會樂呵一笑，看熱鬧的從不嫌麻煩，現在自己家碰上這種事，才知道當中的五味雜陳。

    窗戶玻璃壞了一塊，不知被誰夜裡偷偷摸摸砸了，等保鏢追出去時候，已經看不見人。

    大概是哪些人砸的，蘇老頭心裡有數。

    不是那些自己沒幫的陌生人，就是跑來自家借錢的遠房親戚，有些連他都不認識，拐了幾道彎，八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能找上門來。

    認識的、不認識的，一個接一個找過來，張口翻來覆去，無非就一個「錢」字。

    真有困難的，平時關係也不錯的，能幫就順手幫一把，還有家裡窮到叮噹響的親戚，居然想借三十萬刀買棟房子。

    三十萬刀，時間往前推幾年，蘇老頭完全不敢想，但如今在親戚們口中，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好像真把錢當成紙。

    有什麼樣的能耐，就過什麼樣的日子，借旁人家錢來讓自己過好日子的親戚，心裡終究只裝著個「自己家」。

    自家過舒服了，哪管被借錢的怎麼想，反正錢在自己口袋裡，還不還、什麼時候還，因為是親戚，那不是隨便說了算。

    昨天兒媳家的親戚上門，來到美國近百年，誰家沒幾個親戚，老頭原本想著自家富貴了，也不能讓兒媳在娘家人那邊丟了面子，沒曾想張口就是兩百萬，估計是怕不願借，最後還補充了句：「這對你們家只是筆小錢。」

    蘇老頭很想反駁句：「就算是小錢，為啥非得借給你？欠你錢了？」

    可念在是親戚，最後只說錢都在孫子那，家裡就留了點以供家用，平時也用這套藉口打發其他貪得無厭的親戚，他們自然不相信，在兩邊親戚裡鬧得挺難聽，發達就看不上窮親戚之類，已經傳到蘇老頭耳朵裡，以老人家的思維觀念，對此很不高興。

    就著一碟花生米、一碟小魚乾喝著酒，見兒子掛斷電話，老頭問道：「我孫子怎麼說？」

    「讓我們搬家，他在門洛帕克買了棟房子，我也是這麼個想法，剛好離我妹那也近些。」

    蘇丁財可算是見識到有錢的壞處，一位從兒時就認識的朋友，今早上門跟他借錢，前面兩筆還沒還，又要借第三筆，數額越來越大。

    一邊不願受這氣，一邊又不願意惱了別人，於是自己先苦惱煩悶，老頭也是如此，二兩酒下肚，臉色沒變化，張嘴說著：「我算是看開了，本想離唐人街近些，現在發現近是近了，終究找不到以前那個味。

    走吧，走了也好，除了你媽生病那會兒，幫過我們家的，誰也別借，罵就罵去吧，又少不了肉，飯還能多吃些。」

    見老頭想通，蘇丁財笑道：「那行，我抓緊時間把酒店盤出去，帶你去你孫子那養老......」

    就算有人借錢，無論如何也不會找蘇木，他落得個清閒。

    幫了杜仲和李平安，對小時候就認識的猶太人錢‧赫爾伯格也算厚道，除此之外去年還在舊金山買了棟大房子，給小姑他們家住。

    這才是近親，蘇木奶奶生病那會兒，能掏出全部積蓄的那種，沒出嫁之前整天幫忙照顧蘇木，能幫就順手幫了，另外還給二十萬美元，作為表妹上學的費用，私立學校終究比公立好得多。

    沒多想家人們自找的糟心事，有錢了還住在唐人街，就像奶酪掉進螞蟻窩裡，哪有不被惦記的道理，至於亂七八糟的親戚，幫小忙可以，但別指望從蘇木口袋裡掏錢，然後從此衣食無憂，生在美國，蘇木對家族宗法什麼的，看得非常淡薄，關心的就只有身邊這幫人。

    李平安家如今也不錯，蘇木聽他說起過，有親戚或者朋友跟他借錢，就一句話：「全投車隊裡去了，一屁股債，要不你過幾年再來？」

    倒真少了許多麻煩，罵他翻臉不認人、白眼狼的也有，李平安他爹臉皮厚，不在乎這些......

    湯普森律師此刻就坐在蘇木對面，等他打完電話後，接著開口：「市政廳那邊同意我們翻新，消防檢驗不合格的報告也拿到了，許多樓層逃生通道被鎖起來，滅火器大多已經過期，當初合同裡規定帝國大廈只能商用，現在他們將幾層樓變成了公寓，有人花錢買到一百年使用權，看來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真沒打算放棄管理權。

    小毛病非常多，這對我們是件好事，花錢請人幫忙隨即詢問一千名紐約市民，有一大半人覺得它已經過時，印象糟糕。」

    蘇木問道：「雖然帝國大廈經營權在聯合公司手裡，但這是我的樓，無形之中損害到了我的利益，也就是說可以利用這一點？」

    「沒錯，沒有任何一條，能夠使當初的合同作廢，可是這些問題綜合在一起，讓我們成功的可能性大了不少，現在許多城市都在蓋高樓，芝加哥有威利斯大廈，相比而言帝國大廈不再輝煌。」

    湯普森律師為了這起震動全美的訴訟案，推掉了手頭的所有案件，準備得很詳細。

    從一大堆文件中找出份資料，遞給蘇木說：「這是SOM建築設計事務所，利用假期時間給出的詳細翻新數據，我讓他們不需要考慮省錢，幾乎變成了一座全新的帝國大廈，總花費在兩億七千萬美元左右。

    SOM建築設計事務所那邊的賬單，會寄到你這裡，沒想到那幫建築設計師這麼賺錢，早知道我也去幹那行。」

    「……能讓你這麼羨慕，花費肯定不算小，到時候讓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幫我承擔部分費用，畢竟這是為了帝國大廈，才需要支付的設計費。」

    蘇木不願讓他們佔哪怕一美分便宜，既然已經提出訴訟，雙方算是撕破臉了，哈里‧赫爾姆斯特這位聯合公司第二大股東，昨天打電話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一本正經回答說為了自己的利益。

    鬧得挺不愉快，對質法庭已經是必然，擔心可能會輸掉官司，於是蘇木親自趕來紐約，瞭解具體準備情況，這場訴訟也許會持續一年，也有可能持續幾年，反正時間不會太短，花掉的費用估計將突破千萬美元，畢竟光是支付給律師事務所的費用，多半會高達數百萬美元。

    在美國打官司，從來都是件燒錢的事，這點蘇木佔據著上風，剛巧帝國大廈聯合公司近年來開始投資房地產生意，資金不寬裕，最近又面臨訴訟，剛才湯普森律師告訴他說，銀行已經在考慮暫緩為他們貸款的事，一旦失去帝國大廈這座「印鈔機」，還貸風險將大大提高。

    湯普森律師名滿紐約，不是名氣大能力低的草包，到目前為止蘇木很滿意，只擔心帝國大廈聯合公司明知要輸，還往後拖幾年再了結訴訟案，這樣一來蘇木需要支付給律師事務所的費用也會水漲船高，不過和可能帶來的數億、甚至十多億利潤相比，律師費不算什麼。

    發起了訴訟，但如今實際控制帝國大廈經營權的帝國大廈聯合公司，仍然佔據著主動權，蘇木看似輕鬆，然而不遠千里再次趕來紐約親自監督，就已經說明相當在意。

    其實即使損失也不會傷筋動骨，他只是不願意在佔據優勢的情況下還失敗，獅子搏兔也要全力以赴，最近已經嘗到了名氣帶來的好處，結交不少硅谷大人物，上週加州州長去硅谷考察，一眼就認出了蘇木。

    假如現在鬧得厲害，最後卻灰溜溜放棄帝國大廈，那豈不是會變成人們口中的笑話……

第216章 野心

    帝國大廈在蘇木心目中的重要性，只能排在第三位。

    第一是發展螢火蟲公司，第二是發展Penguin公司，其次才是嘗試利用帝國大廈，短期內為自己賺到一筆錢，輸贏暫時還不確定，準備得越充分，贏的可能就越大。

    至於趣購超級市場，現如今的家樂福、沃爾瑪這兩家公司，市場不斷往全球擴張，生意越做越大，股票價值也一路上漲，再看趣購超級市場，才幾十家店就止步不前，只能算得上二流，稱不上巨頭。

    蘇木沒少在趣購超級市場的經營上投入精力，只可惜它剛起步時候，沃爾瑪等公司已經發展成熟，進入瘋狂擴張的道路，如今趣購則剛積累出足夠的資本，試圖重複八十年代初期時候，沃爾瑪走過的老路。

    他依舊打算持有部分趣購股份，但已經不再像先前一樣關心，一方面是因為市場競爭太激烈，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找到了更適合自己發展的道路——IT產業！

    上市時間確定了，還要等待三個多月。

    就在四天之前，歐洲家樂福公司意外對蘇木伸出橄欖枝，希望用兩億五千萬美元收購他持有的股份，相信李哲楷、塞納先生等人，也被家樂福公司接觸過。

    臨近上市，卻遇到這樣的事情，報價比預期的市值高出一截，上市情況怎麼樣很難說，但如果答應出售股份，這筆錢就是自己的了，蘇木有點小心動。

    於是，在跟湯普森律師簡單接觸過之後，坐車去找華爾街找塞納，兩人通過電話，短暫交流過彼此想法，現在打算當面談一談。

    ……

    知道他公司在哪，前台也認識蘇木，領著他進入塞納先生辦公室時候，這位充滿成熟男性魅力的老男人正在抽菸。

    見到蘇木，塞納詢問說：「在古巴姑娘們光滑大腿上，一根根裹出來的頂級雪茄，來一根試試？」

    蘇木被李平安引誘著，嘗試過抽雪茄的滋味。

    男人和男人之間打交道，能一起做的事就那麼幾件，他學過抽雪茄，但是沒有菸癮，主要為了社交。

    伸手接過後，自己拿打火機點著，煙霧氣味比之前嘗試的濃厚，嗆得咳嗽兩聲，嘴裡說著：「別想的那麼美好，更可能是大媽，或者缺了牙齒的古巴老頭，搞不懂為什麼有人喜歡抽這個，出現好多關於抽菸危害的論文，這簡直屬於自殺。」

    「……你真無趣，浪費了我一根好雪茄，不管你怎麼說，反正我這根就是身材性感火辣的漂亮姑娘捲出來。

    古巴導彈危機後兩邊依然禁止貿易，一盒花我六百多美金呢，抽雪茄能讓我感到放鬆，回到十幾歲和朋友們躲在學校廁所裡抽菸的年代，像你這種登上《福布斯》富豪榜的頂級富豪，不會明白我們平凡人的苦惱。」

    聽見塞納先生的自我安慰和挖苦，蘇木坐下後抽了口雪茄，大概就是含在嘴裡，然後吐出去，翹著二郎腿回答說：「人們看榜單，只看排在前面的一二十位，誰會注意到我，你要是平凡人，那麼世界上有多少不平凡的人，布萊克說你投資股票賺到筆錢，哪支股票？」

    「就你推薦給我的，微軟公司，花了將近兩千萬，還握在手裡呢，自己沒賺錢的本事，所以只能向你看齊，自從我買到手之後，上漲了六個點，你準備賣掉時候記得通知我一聲。」

    塞納語氣開心，以前不喜歡炒股，長期待在華爾街，見多了這幫金融大鱷們收割小股民的場面，覺得風險太高。

    上回陪蘇木去貸款，親眼目睹那幫銀行家們，面對微軟股票的狂熱場景，這才心動起來，跟著組建一家小公司，投了點錢。

    微軟股票一漲再漲，蘇木淡定笑了笑，搖頭告訴說：「那麼估計要等十年或者二十年後，你才能接到我的電話，市值不比現在高出幾十倍，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賣，只會買更多。

    當年我分明可以用這筆錢，讓Penguin公司更快壯大起來，但卻投資了微軟公司，你應該知道我有多看好它。」

    塞納無所謂聳肩，試探著告訴說：「看來我應該清空趣購股份，轉為去買微軟股票，你可沒覺得趣購市值能增漲幾十倍。」

    「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跟你談談這件事。」

    聊到正題，蘇木將雪茄放在菸灰缸旁邊，放任它自動熄滅，「家樂福和沃爾瑪公司，最近競爭得更加激烈，如今家樂福處於下風，正在試圖通過兼併，迅速壯大自己。

    我們公司規模不算大，可七十幾家店，也算不上小，我有把我在他們報價的基礎上，提高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收購後一次性拿錢。壞處是家樂福只希望整體收購，持股比例最少佔據百分之七十，也許我們之前為上市做的準備工作會打水漂，而且可能我們自己上市，手裡股票會更加值錢。」

    「但也可能不值錢，達不到家樂福公司的報價，如果你有把握用這筆錢投資，賺到更多錢，當然是直接拿到現錢更好，要不然變現的過程會非常漫長。」

    「那麼你怎麼認為呢？」

    「我？里昂，我覺得還是同意出售比較好，海外業務這方面我並不看好，沃爾瑪能成功在英國、加拿大等國家立足，不代表我們也能成功。」

    蘇木也是這個意思，直接拿到兩億多，可以讓手頭變得寬裕起來，進一步將Penguin壯大，同時也拋開超級市場業務，集中精力往個人電腦、互聯網虛擬產業發展。

    這筆錢，加上可以貸款得到的錢，或許能夠讓Penguin達到現在蘋果公司的高度，擺脫「組裝工廠」名頭，開始自主研發技術，如果運氣好，甚至可以吞併現有的電腦製造企業，比如......江河日下的蘋果公司！

    蘇木還記得，1984年那會兒沒有做生意之前，蘋果公司雄心勃勃，市值一漲再漲，佔據個人電腦領域絕大部分市場，麥塔金電腦剛發佈，媒體們紛紛驚嘆不已的場面。

    時間才過去幾年，現在蘋果公司則變成了無頭亂撞的蒼蠅，找不到出路，依舊佔據著百分之十二的市場份額，卻逐年降低，市值才二十億美元左右，投資者們已經對它失去耐心。

    蘇木需要這家公司的人才、專利和名氣，如果有機會蛇吞象，入主這家公司，他自然高舉雙手歡迎。

    企鵝品牌推廣效果不理想，全球市場佔有率低到可憐，收購或者在佔據主導優勢下進行兼併，都是不錯的選擇，可惜現在規模太小，提出合併只會偷雞不成蝕把米，被別人連皮帶骨頭一起吞了，因為實力不夠。

    說到蘋果公司，蘇木除了疑惑還是疑惑，在他得知的消息裡，蘋果顯然是家市值稱霸全球的巨無霸高科技企業，然而如今並沒有表現出哪怕半點可以發展起來的樣子，反而在不斷衰退，產品主打低端市場，據說要推出一款移動筆記本電腦，但從他得知的描述來看，分明不會賣得太好，產品名稱叫做「Macintosh-Portable」，即將在今年發佈。

    硅谷已經聽不到喬布斯這個人，蘇木知道他自己成立了家開發操作系統的公司，並且收購了家叫做「皮克斯動畫工作室」的3D動畫製作公司，沒有太多關於喬布斯的消息，蘇木也只當是個富有的失敗者，不再多關注他。

    總體而言，傾向於被家樂福收購，因此幾天前沒有明確拒絕，只說想考慮幾天，猶豫會兒告訴塞納先生說：「我們召開個股東會議吧，問問另外兩位大股東的意見，我跟你想法一樣，打算直接出售回籠資金。」

    塞納瞬間笑容滿面：「那不就行了，你的決策權比我們加起來都多，不過也對，至少要走個形式......」

第217章 一加一大於二

    「我們有義務讓其他股東知道發生什麼，不過即使另外兩位不願意出售股份，其實也沒影響，反而是件好事。」

    蘇木剛說完，塞納先生點頭道：「嗯，被家樂福收購屬於利好消息，如果決定繼續上市，反而能抬高股價。」

    「就是這樣沒錯，我想回籠資金，投資到其他行業裡，硅谷那邊現在風頭正盛，如果有想法，你也可以去試試。」

    「現在股票經紀人們談論最多的話題，就是那些高科技企業，我知道，等過段時間有空瞭解一下，你什麼時候跟家樂福談一談？假如你先賣給他們，為了持有更多股，說不定輪到我能提高價格。」

    塞納將還剩大半根的雪茄，按滅在菸灰缸裡，繼續笑著說：「但也有可能，他們收購你的股份後就滿足胃口，反正已經取得控股權，所以你談判時候記得加上我的股份，跟你那些捆綁起來一起出售，只需要告訴我最終價格，我想你肯定能對付得了家樂福的代表。」

    蘇木被逗笑起來，「我會幫你，只要家樂福還沒對美國市場死心，我相信他們不會放棄收購趣購的捷徑，要知道家樂福發展這麼多家超級市場，需要花費不少時間，至少也要兩年，待會兒給他們打個電話，我會適當提高報價。」

    「其實里昂，我們是不是應該考慮和家樂福合併？將我們持有的趣購股份，換成家樂福公司股份，它的前景似乎挺不錯，也許比直接出售更划算？」

    「不不不！塞納，有時候一加一大於二，但不一定對我們有好處，和家樂福規模相比，我們只是一家小公司，兼併容易吃虧，錢在手裡可以變成更多錢。

    如果還想涉足超級市場業務，我完全可以讓趣購超級市場保持現狀，它在我們自己的控制下，總比祈求家樂福的決策者們別犯錯更好.......」

    蘇木在數學方面蠻有天賦，哪會算錯一加一等於幾，所謂「一加一大於二」，是一種抽象的哲學概念，例如電腦主機和鍵盤、鼠標等等，單個作用不大，但結合起來，就會遠遠大於它們獨立存在時候的功能。

    這個理念在商業中廣泛應用，比如兩家小公司結合起來，去和規模更大的公司競爭，或者聯手壟斷市場，形成更強的影響力。

    趣購超級市場在跟家樂福的比較中全面落後，蘇木傻了才會不當大股東，跑去家樂福做一位小股東，而且還是沒有地位的那種。

    琢磨完發現確實是這麼個道理，於是塞納先生也就不再多說了，點點頭算是同意下來......

    縱觀美國所有製造個人電腦的同行，只有惠普、IBM、蘋果這三個品牌讓蘇木覺得有實力，IBM最強、蘋果公司最弱，即使再弱，也比Penguin強出好幾倍。

    發展得比較好的還有戴爾電腦，蘇木依舊跟邁克爾‧戴爾保持聯繫，他的公司規模，如今大約只有Penguin一半。

    最近想讓Penguin更快崛起，他琢磨起了兼併，沒有兼併戴爾電腦的必要，這家公司和penguin差不多，毫無技術底蘊、研發團隊可言，只是從不同公司採購零部件，自己改改弄弄組裝出電腦而已。

    此刻詢問專業從事中間商活動的塞納說：「你覺得我有多大可能，用企鵝電腦吞掉蘋果公司？

    這家公司有許多我看重的技術，操作系統、辦公軟件、研發團隊、銷售渠道等等，假如不出意外，企鵝公司還需要發展至少四到五年，才有可能達到現在蘋果公司的高度。」

    「假如你沒生病，就是在做夢，蘋果公司規模比你大的多，和趣購一樣，我想你不會願意併入蘋果公司，成為小股東。」

    塞納以過來人身份，提醒蘇木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最近很急迫，好像不滿足於現在的成就，然而你才二十歲，許多人在你這個年紀還沒離開學校，應該靜下心來慢慢發展。

    我見過許多兼併後才反悔的顧客，要知道別人的公司，終究沒有自己創建的公司好，因為熟悉，合併後突飛猛進的例子只是少數，更多則鬧出許多矛盾。假如有一天你公司的成就，超過蘋果公司一大截，那時候才應該考慮合併，至少也應該在實力差不多的情況下，再去想這件事。」

    不出預料，被潑了盆涼水。

    蘇木很樂於聽從別人意見，卻並不盲從，瞬間考慮完，發現塞納是對的。

    由於知道如今是個好年代，迫切想要抓住一切機會，確實變得著急了些，投資微軟取得成功，又盯上了以後所謂「美國最賺錢的蘋果公司」，擔心錯過參股的好機會。

    可實際上，Penguin公司穩紮穩打，只要不出大問題，未來發展應該挺不錯，而蘋果公司......目前不斷走下坡路。

    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讓歷史走向變得不同了，不應該用一家優質企業，去換一家糟糕公司的部分股份，語氣隨意告訴說：「別擔心，塞納。

    我只是想一想，現在企鵝公司規模太小，過幾年可能才有機會，那麼我現在打個電話給家樂福那邊，約他們晚上談談收購的事？」

    「今晚？我應該有時間一起去，談判順利說不定能拿到四千萬美元，當初投資趣購，絕對是近十年來我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只要這比交易成功，我打算動用一部分錢，去希臘或者意大利買一座小島，懷俄明州的牧場也行，最好靠近黃石公園，那邊風景漂亮，適合去度假。」

    蘇木羨慕塞納的灑脫，說話、做事都展現出自信，也可能是自負，反正能讓他感覺到酷，而自己則完全是個突然有錢的窮人，不太會享受。

    「那我現在就回電話，抽空去希臘玩，遇到漂亮的島嶼我也買一座，至於懷俄明州......它的存在感真低，讓我想到的只有農場、牧場，漂亮麼？」

    「漂亮吧，許多西部電影在懷俄明州取景，我喜歡純正的牛仔風情，但沒去過，月底約了朋友去打獵，你也可以參加……」

第218章 買車

    當著塞納先生的面，打電話約家樂福那邊派人過來商談，這家公司作為歐洲第一大連鎖超商企業，門店數量比沃爾瑪還多，一直野心勃勃想在美國市場和沃爾瑪競爭，但計畫開展並不順利，趣購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家樂福公司看中。

    上次沃爾瑪也派人來談收購，出價誠意不足，團隊負責人不知搭錯了哪根腦神經，居然還威脅蘇木說「在沃爾瑪的擴張下，其他超級市場都沒有發展的空間」，也不知是誰給他的自信，沒興趣多談，直接明確拒絕了。

    這幾年來沃爾瑪發展速度太快，造成員工素質良莠不齊，發展勢頭毋庸置疑，老山姆‧沃爾頓上了年紀，近幾年身體不太好，新任首席執行官挺有魄力，看出公司問題所在，放緩發展勢頭後整治美國市場，將重心放在全球化上，和對外擴張的家樂福正面接觸，展開一、二之爭。

    巨頭們打架，趣購超級市場沒有參與的份，蘇木只打算將它當作籌碼，賣出個好價錢，其實對家樂福誠意滿滿的報價已經心動，可誰會嫌錢多，跟塞納商量會兒，研究出個更高的報價，這才從華爾街離開......

    這個年代的華爾街，仍然沒有那尊大金牛，還在某位一門心思想出名的雕塑家的工作室裡逐漸成型，金融危機風波過去後，經濟增長缺乏動力，恢復速度緩慢，讓華爾街不少金融家們感嘆日子難過。

    分別和湯普森律師以及塞納聊完，蘇木發現無事可幹，索性再次去了那家藏品豐富的畫廊，挑挑揀揀買了三百多萬美元的貨物，其中包括一套明代剔紅家具，只花了四十多萬美元，直接請老闆幫忙送到門洛帕克。

    賺錢卻不花錢，那種感覺同樣不好受，見識過塞納被豪車塞滿的地下停車場，也見識過莉莉家裝滿古董的豪宅，他覺得很有必要提高自己生活質量，於是通過J.P摩根銀行私人助理，約了勞斯萊斯公司代表，試圖買幾輛車。

    本以為要等幾天，沒想到很快便得到回覆，有位勞斯萊斯工作人員打電話過來，用一口英倫腔調禮貌詢問他在哪，閒來無事，家樂福公司的人明天才能到，於是蘇木說了上次和塞納先生見面那家，靠近帝國大廈的咖啡館。

    如何把「死要面子」變成「優雅」，絕對是門技術活，英國人在這方面做得挺好，不同於歐洲絕大多數國家居民的自私和吝嗇，絕大多數英國人禮貌、有涵養和耐心，所以看不起粗魯的美國人，美國人同樣看不慣英國人的傲慢自大，作為老牌日不落帝國後裔，他們仍然沉浸在祖先的榮耀中，哪怕二戰期間差點被征服，也不能改變他們骨子裡的傲慢。

    文化傳統深深融入到英國產品當中，勞斯萊斯、賓利、阿斯頓‧馬丁、捷豹，不談這些品牌銷量怎麼樣，外觀上體現出來的英倫風情深受部分人喜愛，有年輕化的「西裝暴徒」阿斯頓‧馬丁，也有「老牌紳士」勞斯萊斯，至於捷豹和賓利，產品定位有些尷尬，一個想模仿阿斯頓，一個想模仿勞斯萊斯，終究差了點自己的底蘊。

    經濟不行，產品也不好賣，好不容易遇到一張口就是幾輛車的大顧客，勞斯萊斯汽車公司表現出足夠的重視，開了兩輛不同型號的勞斯萊斯，過來拜訪顧客蘇木。

    咖啡館店員們還記得蘇木，畢竟開法拉利的年輕華人可不多，上次就覺得有錢，此刻見到兩輛勞斯萊斯停在路邊，下來五位西裝革履的男性過來找他，更加覺得深不可測，暗自猜測究竟是不是那位買下帝國大廈的華人......

    買輛車搞得無比隆重，蘇木覺得蠻有意思，儀式感十足，一下子就將勞斯萊斯品牌檔次給提升上去了，假如和買菜似的直接到店裡挑選，感覺不會有現在這樣強烈。

    說起現在上層主流社會的儀式感，多半是在向英國靠攏，吃飯、穿衣、社交等等，總能找到英國的影子，蘇木聽說那邊的唐人街居民，日子要比美國舒服一些，很少遭遇歧視之類，此對這個國家印象還算不錯。

    他們到來時候，蘇木正在翻看腕錶雜誌，為首的英國人臉上笑容恰到好處，對他伸手恭敬道：「蘇，我是勞斯萊斯美國辦事處銷售經理馬爾科‧路易斯，很抱歉讓你久等了，紐約的交通狀況實在糟糕，但即使是這樣，也比倫敦稍微好一些，今天天氣不錯，適合買車。」

    讓蘇木欣賞不來的英式幽默，站起身握手後，笑道：「請坐吧先生們，想喝什麼隨便點，我請客，他們家馬卡龍味道不錯，如果有興趣可以嘗一嘗。」

    面對J.P摩根銀行推薦的貴賓客戶，老路易斯絲毫不懷疑蘇木的財力，要不然也不會這麼正式，即使長期和上層社會人士打交道，他依舊覺得面前這位華人小傢伙挺厲害，非常厲害，身邊幾位保鏢，還有不遠處帝國大廈，足以說明許多問題。

    沒有推辭，笑著回答說：「這真是太好了，我喜歡吃甜品，還記得法國香榭麗舍大道有家專門製作馬卡龍的商店，那味道簡直讓人著迷。」

    蘇木坐下後，直接切入正題，詢問說：「你們公司只能預定麼，有沒有現貨？我打算購買五輛或者六輛，假如沒有足夠的現貨，先交付一批給我也行，在我小時候坐過一次，當時覺得氣派。」

    老路易斯搖頭說：「這我不清楚，需要打個電話去古德伍德工廠那邊，也許有人恰好取消訂單，可能你不知道，我們公司和其他汽車製造商不一樣，專門按照顧客需求生產汽車，所以從不提前生產。

    前天有位客戶，專門砍了他家院子裡生長幾百年的老樹，請我們公司用這棵樹的木材，打造車內裝飾，車身顏色等等可以隨便定製，說出你的需要，我們總有辦法實現，所以除了二手汽車，公司現車數量不多，但應該有。」

    「那就把現車買給我，外觀黑色、白色都可以，另外我再定製幾輛，也許還能再多一些，年底交付給我公司員工，作為年終獎禮物，除了車和房子、錢以外，我實在想不出應該送給他們什麼……」

    圖冊上有各種方案，蘇木懶得麻煩，統一選了黑色，內飾等等也都一樣，售價二十六萬美元每輛，對他來說不算貴，直接訂製了八輛，其中四輛所謂的防彈版本，價格是普通版本的三倍多。

    只有一輛防彈版現車、一輛普通版現車，其他都需要等待定製，交貨時間長達半年，假如不是勞斯萊斯最近日子不好過，訂單量大幅度減少，已經走到破產邊緣，交付時間不會這麼短。

    很少遇到如此好說話的顧客，老路易斯先生驚喜了，擅自做主給了點折扣，總共支付三百一十萬美元，古董是收藏品，車則是消費品，短短幾小時時間裡花掉六百多萬美元，普通家庭一輩子都很難賺到這麼多錢。

    碰巧聽見金額的咖啡館服務員，在老路易斯一行人走後，不斷對蘇木拋媚眼，模樣還算漂亮，搞得蘇木以為她有什麼毛病。

    結賬後出門，拿著咖啡杯眺望帝國大廈，這棟樓看上去平凡無奇，確實到了該翻新的時候，不清楚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將會怎麼應對，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觀望事態發展。

    手機響起，蘇木接到個好消息，小布什親自打來電話，邀請他在月底去參加總統宣誓典禮，到時候那麼多高級政客們到場，是個結交人脈的好機會，他不打算錯過，告訴說一定會去。

    隨即打了個電話，告訴莉莉這件事，問她到時候有沒有時間......

第219章 談判

    在美國，一個民事案件從開始，直到真正庭審，可能會持續幾個月、甚至幾年之久。

    打官司無疑是一場耗費時間和金錢的麻煩事，所以一旦遇到訴訟，雙方多半以庭外和解收場，真正鬧到不可開交，才會進入庭審，去年美國起訴的案件中，只有百分之三採用審判程序，其餘都在審前階段得到解決。

    大概是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僱傭的律師，認為這種起訴對聯合公司不利，處在了弱勢的一方，於是成功說服聯合公司股東，同意在這次訴訟案中做出讓步。

    當從湯普森律師口中，聽說這件好事後，蘇木掛斷電話思索會兒，開車前往律師事務所，準備跟帝國大廈聯合公司請來的律師談一談，現在對方已經去了湯普森那邊。

    去找過他兩次，早就記熟了路線，前台認識蘇木，見到他時候直接指了指電梯，示意自己上樓就可以，不用再登記。

    一家公司那麼多律師，偏偏找上了湯普森，其他律師事務所的頂級大律師們對此深感無奈，因為他們已經聽說了，只要這次能夠幫忙贏得訴訟，接下來蘇木就會聘用湯普森為法律顧問，處理包括公司以及蘇木本人的法律事務，意味著一個重要大客戶，每年可能賺到數百萬美元。

    律師事務所就這麼大，沒有不透風的牆，幾位湯普森的同事們都知道這事，也知道一旦搭上蘇木，說不定能在硅谷那邊獲得其他生意，只剩下羨慕的份。

    穿過走廊，來到湯普森律師辦公室門口，能看見他正在和坐在沙發上的中年人笑談，起初以為兩人認識，進門口聽見他們聊天內容，才發現並不是蘇木以為的那種認識。

    湯普森律師正開口對那位紅頭髮中年人說：「摩爾，你還記得在哈佛大學時候麼，那位叫做什麼的姑娘，就是你喜歡很久都不同意跟你在一起的那位，第一天在派對上認識我，就帶我去了她宿舍，第二天早上還幫我買來早餐。

    還有，辯論會時候你們隊每次都是第二名，連續三年都是第二，真懷念那時候，獎盃現在還在我家放著呢。」

    另外那人腮幫子鼓動，恨湯普森恨到咬牙切齒，半點兒都不覺得懷念，回答說：「我們贏過一次！」

    「在我畢業之後？」湯普森律師無所謂聳肩，算是補了一刀……

    平白無故激怒對方律師，對和解可不是件好事，蘇木微微皺眉，搞不清楚他為什麼這麼做，出於對湯普森能力的信任，沒將心裡的不快寫在臉上，微笑說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聽說帝國大廈聯合公司準備和解？」

    「是的，但別以為會拿出好方案，我覺得這只是他們在拖延時間，說不定正在抓緊時間整改消防設施，還有安全通道。」

    湯普森律師請蘇木坐下，轉而看向表情微變的摩爾律師，淡定補充道：「不過沒關係，他們這次輸定了，我接觸帝國大廈六十多位租戶，其中有五十多位覺得聯合公司管理不當，不應該繼續負責帝國大廈的運營權。」

    聽見他這信心十足的話語，蘇木猜到這是在朝對方施加壓力，打官司就像打架，氣勢也挺重要，隱約猜到湯普森剛剛為什麼故意嘲諷這位同行，只怕弄巧成拙，激怒對方死磕到底。

    「告訴我你們的條件吧，想用哪種條件換取和解？

    我賬戶裡有足夠的錢，現在只等帝國大廈聯合公司掏出你們應該承擔的那部分，已經請設計師幫我考慮怎麼裝修了。」

    「你好，我是哈德遜-摩爾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亨特‧摩爾，受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委託，跟你就雙方目前的小糾紛進行談判，我覺得我們之間肯定有什麼誤會，先前和保德信保險公司一直合作得很好。」

    律師事務所名字裡的「摩爾」，估計就是眼前這一位，律師們喜歡用名字來為律師事務所命名，比如湯普森先生所在的這家律師事務所也是。

    既然名字被加入律師事務所名稱，說明多半是創始人或者後來追加的合夥人，跟會計師事務所、設計事務所差不多，為了留住人才，一般會讓有能力的人成為公司股東。

    最出名的合夥人制度公司，就在曼哈頓的華爾街，金融巨頭高盛公司採用合夥人制度，如今合夥人數量高達一百多位，不存在絕對意義上的大股東，一幫臭名昭著的金融家們結合在一起，讓這家公司爆發出巨大潛力。

    能夠在這麼重要的訴訟中，被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僱傭，摩爾律師的實力毋庸置疑，能夠在世界金融中心曼哈頓混出名氣的律師，絕對不會是草包，沒有將先前的氣惱情緒帶入談判中。

    蘇木聽見這句話後，沒忍住笑了起來，湯普森律師也在笑，毫不有趣揭穿說：「摩爾，如果我沒記錯，誰都知道保德信保險公司被氣得沒辦法了，所以才賣掉帝國大廈。」

    「也可能是這樣，但既然保德信那麼多年一直遵守當年簽訂的租賃合同，說明我們簽署的合同完全合法，他們知道不可能贏，這次你也不會贏，美國正是因為契約精神，法律保護合同合法性，經濟才能如此發達。」

    「我不是法官，你對我說這套沒用，我的僱主沒說當年合同無效，現在他只是打算裝修自己的帝國大廈，這麼多年來你們從帝國大廈賺到五億多美元利潤，投入維護帝國大廈的資金，卻還不到一千萬美元，成功將我僱主的樓產，變成一棟隨時可能出現危險的老樓，讓我僱主遭受無形的資產損失。」

    湯普森律師毫不猶豫反駁了句，坐在他對面的摩爾表情奇怪，再次開口：「誰都知道你的僱主剛買下帝國大廈沒多久，在此之前肯定已經瞭解到這棟樓的情況，我覺得這是在惡意敲詐。」

    「請注意你的言辭，我會控告你誹謗......」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蘇木在旁邊聽得津津有味，腦海裡想著假如自己當初沒從老電台裡收聽到那些信息，說不定正在哈佛大學法學院讀書，最終變成湯普森和摩爾這樣的律師。

    這些對話對商談毫無影響，更像是兩人在鬥氣，試圖在氣勢上壓倒對方，湯普森律師將話題撤回正事上，詢問道：「說吧，我的委託人就在這，你們那邊願意給出什麼條件。」

    摩爾低頭看了眼文件，轉而看向蘇木：「董事會商量過後，答應取消第四份長達二十一年的續約合同，以換取你的撤訴，消除彼此之間的誤解。

    另外，我們答應在接下來五年內，每年動用百分之十租金對帝國大廈進行翻新，而你放棄重新裝修帝國大廈的想法，今天已經宣佈支出兩百萬美元，對帝國大廈外牆進行粉刷翻新，這是我們的讓步。」

    蘇木知道麻煩了，假如帝國大廈更進一步，承認之前犯下的過錯，並且積極承擔大樓翻新工作，在法庭上自己可能會輸，因為攻擊他們不作為這一條，會變得不合理，距離自己所期望的目標差了一大截。

    果斷搖頭拒絕：「聯合公司之前做不好，我怎麼能相信以後會做好，更何況這麼點錢，連更換高速電梯都不夠。」

    有了蘇木的拒絕就行，湯普森律師拿出一份文件，交給對方，告訴說：「現在不僅是我們，大樓內的四十多位租戶也決定聯合起訴你們不作為，和高昂租金相比，沒有承擔起應有的責任，去年三十四樓著火，原因主要是電路老化，根據調查人員給出的報告，部分樓層的電路佈置，還是二十多年前廉價產品，早就已經老化。

    我和我的委託人們有理由相信，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無法繼續承擔帝國大廈的維護工作，這位委託人願意支付一筆資金，取消當年和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續租協議......」

    不出雙方預料，第一次和解談判以失敗告終，湯普森律師知道了對方的部分想法，摩爾也知道了湯普森的部分打算，都在試探彼此底線，短時間內肯定無法達成一致。

    在摩爾律師走後，蘇木好奇詢問說：「泡了他喜歡的姑娘？」

    「都是以前的事了，這傢伙我很早就認識，沒想到會僱傭他，能力非常不錯。可是脾氣比較爆，曾經還因為打架差點被哈佛開除，我本想激怒他，現在看來似乎沉穩了許多，估計正在琢磨如何戰勝我呢。」

    湯普森語氣自負，接著說：「我的想法是不斷讓聯合公司花錢，整改到他們覺得無法負擔，自己上門求饒為止，雖然紐約市政廳同意對帝國大廈進行翻新改造，可是如果無法贏得官司，就無法真正實行。

    法官不太可能同意按照你的想法裝修，不過我會儘量爭取讓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多花錢，你承諾免除六年房租，現在樓內租戶們大多站在我們這邊，過兩天會去法庭進行初審，以前我跟那位法官打過交道，假如你有關係，最好也嘗試溝通一下，跟法官關係好不好，對審判結果十分重要......」

第220章 世界首富

    美國法官受到監督，大忙幫不上，幫點小忙沒問題。

    官商勾結的黑幕在哪個國家都有，標榜自由的美國官員撈起錢來才厲害，就比如小布什，老子才當選美國總統，就吞下了蘇木拋出的橄欖枝。

    蘇木知道「送禮」，難道其他商人就不知道？布什家族的人沒多少經商頭腦，如今資產卻高達千萬美元，怎麼來的不言而喻，畢竟老布什已經當了八年副總統，黑錢不敢收，出席演講收取點辛苦費、在企業掛個顧問虛職，也能拿到錢，一來二去財富越來越多。

    退一步來說，任上時候幫點忙，卸任時候再撈錢，到時算是普通公民，別人想給他們送錢，總不會有人攔著，已經成為潛規則。

    蘇木知道了法官的名字，但人脈太狹窄，不知道怎麼才能搭上對方，布什家那邊的情誼用一次少一次，可不能花在這種小事上。

    律師事務所幫忙打官司，不需要蘇木全程盯著，從湯普森律師那邊離開後，獨自找個地方吃完晚餐。

    正以為晚上會無聊，沒想到塞納先生打了個電話，詢問說想不想一起去參加派對，科赫兄弟倆舉辦的派對......

    查爾斯‧科赫、大衛‧科赫這對兄弟倆，通過石油賺足了錢，個人財富高達近二十億美元，紐約找不出比他們更有錢的人，說是這座城的首富也不為過。

    閒著無聊，蘇木答應了，簡單收拾完後前去赴約，因為是慈善拍賣會，所以他還帶了支票簿以防萬一，決定遇到合適的小物件，就拍下來算是做公益活動。

    來到華爾道夫酒店門口時候，只見某位黃皮膚戴眼鏡的老頭，正被不少人團團圍著，顯然是中心任務，乍一看還以為是王安先生來了，下車後看清楚才發現，原來是如今的世界首富，一位曰本人——西武集團堤義明。

    不僅是今年，去年、前年的世界首富也是他，這主要得益於曰本地產價格大幅度上漲，蘇木的幾億美元和對方相比簡直不夠看，因為堤義明身家高達千億美元！

    聽到這條消息時候，蘇木都不由咋舌感嘆，在此之前他從沒想過，世界上竟然有人財富可以超過一千億美元，而且竟然還是位曰本人。

    如今全世界都知道曰本人有錢，美國都快被他們給買下了，一大幫有錢沒地方花的曰本人，揮舞著鈔票在美國買買買。

    好萊塢哥倫比亞電影公司正在談出售，買家是索尼集團，洛克菲勒中心也有意出售給曰本人，一位「千億富翁堤義明」，就像大山似的壓在美國人頭上，此刻不少蘇木叫得上名字的白人，圍攏在他旁邊陪笑。

    這讓蘇木看清了真相，只要有足夠的錢和實力，膚色反倒成為了不重要的小事情，那些在華爾街跺腳會影響經濟的大佬們，不也老臉笑得開花。

    試圖從堤義明身上得到點什麼，不僅曰本人跑來美國投資，如今去曰本投資也是華爾街最愛干的事，早在廣場協議簽訂之後，不少人就跑去用美元換曰元、投不動產和股票，賺到不少錢。

    看看那位擁有一千兩百多億美元的世界首富，再想到自己，蘇木身價還沒對方零頭多，心態瞬間就崩了，嘀咕著：「什麼是富人，這樣的才是吧……」

    哪怕想像力再豐富，蘇木也不敢想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賺到上千億美元，前段時間覺得自己膨脹了，卻只敢想賺到五十億美元就退休，至於千億財富，他納悶於這麼多錢怎麼才能花掉，真的變成了賬戶裡的一串數字。

    不過，後世品牌價值排行榜前面，並沒有西武集團的名字，他不覺得有這麼多錢還會破產，只當是跟現在一樣名聲不顯，假如不是登上世界首富，美國誰知道有這家公司。

    堤義明身邊熱鬧得很，他本人倒是淡定，臉上掛著敷衍微笑，到了這個身價，確實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底氣，不用求著誰，只有別人求他的份。

    沒人迎接蘇木，連門口服務員都只盯著他們那邊，華爾道夫酒店來過不少大人物，但千億富豪還是頭一回，在此之前沒人身價高達千億美元，就好比在保羅‧蓋蒂先生之前，沒人身價高達十億美元。

    這才短短三十年，就被拔高一百倍，如同先前所說，財富正在不斷向少數人手裡集中，有錢人變得更加有錢。

    ……

    保鏢們留在外面，蘇木獨自進入宴會廳，裝修古典大氣，比莉莉家氣派得多。

    找到塞納時候，這傢伙正在和兩位年輕姑娘聊天，外貌身材都能打八十分，更奇特的是兩位姑娘樣貌差不多，一看就知道是雙胞胎。

    沒有去打擾他們，塞納先生離婚後被分走一半家產，變成單身後無所顧及，去他辦公室時候，就發現他跟秘書眉來眼去，多半有些工作以外的牽扯。

    本以為今晚他要盡興而歸，沒想到很快就來到蘇木旁邊，蘇木笑著問他說：「怎麼了，挺漂亮的兩位姑娘，雙胞胎啊，多少男人的夢想。」

    「別提這件事，她們在社交圈裡挺有名，你知道的那種，交際花。」

    塞納安慰完自己，自嘲道：「居然說我年紀能當她們父親，還問我能堅持幾分鐘，果然老了，適合你去。」

    「還是別自取其辱比較好，我對這樣的女人不感興趣。」

    蘇木果斷搖頭，莉莉比這對雙胞胎漂亮得多，在他心裡能打八十五，其實凱特更符合他審美，出於私心，再加上沒有經過良好家庭熏陶，九十分要減去兩三分，終究少了點優雅和氣質。

    上回在夏威夷見了一面，後來再也沒聯繫，蘇木幫忙鋪好路，去不去洛杉磯找人幫忙是她自己的事，本想打電話問一問，覺得像是獻慇勤，索性算了。

    在男女關係方面，遠沒有塞納灑脫，被年輕雙胞胎嘲笑完，轉眼又勾搭上一位姑娘，大概是有了陰影，所以挑了位三十歲左右的，也不知結沒結婚，這並不是需要關注的重點。

    因為帝國大廈，蘇木出了點名，不需要塞納先生幫忙，也能融入社交圈子，比如眼前這位頭髮微禿的紐約地產大王，就自己找了過來......

第221章 唐納德

    蘇木每天保持看報紙的好習慣，一眼就認出站在自己面前的唐納德，人們稱呼他為「紐約地產大王」。

    實際上在紐約比特郎普公司出色的地產公司還有幾家，目前身價達到四億美元以上，以壞脾氣出名。

    之所以記得，是因為這傢伙在前幾年試圖自己掏錢競選總統，七十年代時候科赫兄弟倆也打過類似的主意，後來以失敗告終，唐納德同樣如此，根本不被看重。

    從小家裡就有錢，上了年紀後依然傲氣十足，他身邊跟著位年輕貌美女郎，不知為什麼，蘇木總覺得氣質跟站在唐人街菜市場旁的那些站街女有些相似，只看一眼就略過，納悶於他來找自己幹嘛。

    「華人小子，聽說你在起訴帝國大廈聯合公司？」

    唐納德用粗嗓門喊道，笑著比劃個大拇指：「我也有過類似的想法，一位曰本商人找到我，想跟我一起合夥管理帝國大廈，他挺有錢，在曰本也有生意，所以委託我幫忙。

    我正打算答應他，沒想到意外聽說保德信保險公司已經將帝國大廈轉手，假如能夠成功，我們合夥管理帝國大廈怎麼樣，論起在紐約經營樓產，沒人比我經驗豐富！」

    桃子還沒成熟，就想著來摘了，蘇木願意理他才奇怪，沒得罪人，搖搖頭轉移話題：「勝訴的可能性有，但是不大，現在談這種事情似乎太早了。

    當初有人建議我從你手上買地，早知道聽從他的建議，自己出錢蓋一棟樓，也就能避免如今遇到的麻煩，我是里昂‧蘇。」

    隨意握握手，派對上來者都是客，想結交誰直接搭話就可以，最能擴大交際圈子，說完還遞了張名片。

    唐納德接過名片，也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給蘇木，語氣惋惜：「那真是太可惜了，我手裡還有三塊好地，兩塊在中城，一塊在中央公園南邊，面積都在十二萬平米以上，最大的那塊三十一萬平米，適合蓋高樓。

    我打算開發高端公寓，曰本人來了，歐洲人也來了，紐約的房子永遠不愁沒人買，最近正在找人合夥投資開發，其實從銀行貸款也行，不過資金會緊張。」

    蘇木隱約猜到是在引誘自己，不打算接這話，一方面是房地產行業利潤太低，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信不過剛認識的這傢伙，假如真不愁賣，還會缺人投資？

    不是初入商場的小夥子，這麼些年來該懂得都懂了，不該懂的也琢磨得差不多，對房地產行業不感興趣，有那閒錢不如去華夏投資，按照老電台裡的消息，那才是真正的暴利。

    只不過距離二十一世紀第二個十年還太早，不著急去投資，準備先去華夏看一看。

    祖上兩代人都在美國長大，要說對大洋彼岸那個國家存在太深情感，怎麼也說不過去，但有著相同的膚色、相同的語言，多多少少比其他國家更親近一些，單純是為了考察市場環境，另外還有搜刮低價古董囤積著，都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張嘴告訴唐納德說：「恭喜了，在帝國大廈管理權訴訟結果出來之前，我不打算再買地，有機會倒是可以買一棟房子，以後可能需要經常來這邊。」

    「我可不是地產經紀人。」

    覺得自己被輕視，唐納德說翻臉就翻臉，脾氣果然挺臭，說了句抱歉之後，帶著那位美豔姑娘離開，年紀大概只有他一半。

    蘇木訥悶於哪裡惹到他了，用中文嘟囔了句神經病吧，沒有太在意，有錢後膨脹的商人實在太多，畢竟沒人規定脾氣好才能發財。

    今晚的展品都被放在櫥櫃裡，有邁克爾‧喬丹簽名的球服，也有邁克爾‧傑克遜穿過的鞋子，唱歌的傑克遜沒來，喬丹身穿黑西裝，此刻就在人群裡。

    東西五花八門，還有夢露曾穿過的內衣，也不知洗沒洗過，倒真有人打算拍下它留做收藏，蘇木看中了一對耳釘，據說是奧黛麗‧赫本女士捐贈，旁邊還擺放著她佩戴這對耳釘的照片，貓咪形狀的藍寶石耳釘，用來送給莉莉蠻適合。

    既然決定捐贈一筆錢，不如用慈善款買些自己喜歡的小物件，除此之外蘇木還看上隻狗，被裝在玻璃裡的英國鬥牛犬幼崽，看見這件「慈善拍品」時候他哭笑不得，因為是慈善拍賣，主要意義在於籌集善款，也不能算奇怪。

    鬥牛犬幼崽身上毛髮主要為白色，帶有淺棕色花紋，未老先衰滿臉褶子，模樣看起來挺可愛，想著家裡院子那麼大，就養橘貓元寶浪費了，養條狗也行。

    決定待會兒試試拍下來，如果有人爭那就算了，哪都有狗賣，不至於傷了和氣。

    總共三十多件拍品，除了科赫兄弟倆捐出來的那五件，其他價值都只算一般，大衛‧科赫捐了兩幅油畫，都出自畢加索筆下，而查爾斯科赫捐了幅莫奈的《睡蓮》，另外還有兩把歐洲古董刀，可謂誠意滿滿。

    蘇木得知這個消息後，下意識認為他們跟自己差不多，賺到錢之後打算結交人脈、在社會上贏得威望。

    做慈善無疑是最好的辦法之一，現在這叫底子太薄，等以後混出點名堂，他也打算自己組織點活動，用來推銷自己。

    科赫兄弟倆狠心出了血，可不是一點回報都不要，悄悄四散在人群裡的記者，明天多半要上報紙，一個宴會廳裝滿了六百多人，紐約上層人士多半都能在這裡找到，這可都是人脈，不費心經營可不行。

    塞納和那位美豔人婦聊上了癮，到現在還說著話，擺明了想來樁露水姻緣。

    蘇木不擔心他會惹上麻煩，因為剛聊天時候，塞納就摸清了她的底細，得知來自於蒙大拿州......窮山惡水的，和懷俄明一樣就剩自然風光，沒幾家拿得出手的企業，他在華爾街混那麼多年，心裡有底。

    泡妞也是門技術活，有錢人衝動發起狠來，可以動用的手段多了去，蘇木就曾聽說過有富豪涉及到買兇殺人的醜聞，原因是妻子出軌，最後沒查到他頭上，依舊混得瀟灑自在。

    塞納經營那麼多年，早就有自己的人脈關係，蘇木跟他相比都差了一截。

    做生意的沒關係難壯大，比如這次帝國大廈訴訟案，假如認識市政廳的人、認識法官，心裡絕不會像現在一樣沒底。

    如果發生在洛杉磯，那肯定輕鬆許多，上次在莉莉家認識的洛杉磯市長，雖說關係不熟，可終究是認識了。

    所以沒閒著，主動融入幾個小圈子裡混眼熟，不管心裡樂不樂意，表面上相當開朗，半個多小時過去，口袋裡多出厚厚一疊名片，蘇木也給出去許多名片。

    關係算不上深厚，沒有利益牽扯，能在短時間內深厚起來才奇怪，他並不著急，反正現在還年輕，總要一步一步慢慢來。

    查爾斯‧科赫興奮發表完關於亞馬遜熱帶雨林的保護倡議後，絲毫沒有作為煉油商人，長期破壞生態環境的自覺，讓在場賓客們掏腰包買東西，宣佈拍賣開始。

    服務員們飛快擺好座位，有想法的人過去領號牌，蘇木拿了塊，瞧見有位男孩抱著那隻英國鬥牛犬掉眼淚時候，不由愣了愣，自然不認識這個小傢伙，但他父親蘇木認識，現任紐約市長，就是喜歡吃中餐的那位，正在安慰自己兒子。

    唐納德也在，大大咧咧坐在第一排，瞧見夢露的內衣搬上台，張嘴就是三十萬美元，本就是愛出風頭的花花公子性格，大概是圖個有趣。

    蘇木暗自猜測究竟有什麼樣的惡趣味，才會購買一件女性內衣，不說當初洗沒洗，究竟是誰穿過的都難以考證，號牌放在手裡一動不動，就跟看笑話似的，瞧見唐納德和競爭對手一次次舉牌。

    塞納坐在蘇木身邊，湊熱鬧問道：「你覺得我要是把它拍下來，以後會不會升值？這可是夢露穿過的內衣，應該會很值錢吧？」

    瑪麗蓮‧夢露去世那麼多年，依舊被許多美國人視為女神，蘇木不覺得她漂亮，時間過去那麼久，審美觀念早就變得不同。

    白人黑人向來喜歡華人眼中丑姑娘，尤其是丹鳳眼、樣貌不出眾的華人姑娘，已經成為華人圈裡的笑話，倘若誰家姑娘被黑人看上，那豈不是代表著丑？

    「你可千萬別買，要是一件內衣都值那麼多錢，赫本女士、伊麗莎白‧泰勒女士家的保姆，豈不是早就發財了？」

    話粗理不粗，聽蘇木說完，塞納覺得挺有道理，坐在他們前面的年輕男性此刻回過頭，告訴說：「我名字是西恩‧赫本‧費勒，奧黛麗‧赫本是我母親。」

    「……」

    這就有點尷尬了，說曹操，曹操的兒子就到了，蘇木急忙解釋說：「抱歉，我沒有侮辱你母親的意思，我是《羅馬假日》的忠實粉絲。」

    對方無所謂聳肩，沒有多說什麼就回過頭。

    塞納悄悄咂嘴，估計是在感慨赫本那麼漂亮，兒子外貌怎麼如此平凡，如果不是當媽的不會出錯，他都懷疑是不是赫本女士親生的了。

    餘光瞥見有人坐在自己右手邊，這一看，蘇木眼神都變直，不是絕世大美女，而是堤義明先生。

    如今光是提起這個名字，都能感覺到沉甸甸的鈔票，還是堆成山的那種......

第222章 白撿

    見蘇木看向自己，傳言買下六分之一個曰本的堤義明露出笑容，兜裡有錢心不慌，表情就像先前一樣淡定，能讓他慌亂的事確實太少，至少能用錢解決的那都不算事。

    囂張跋扈的有錢人不多，和站在自家老子肩膀上的特郎普差不多，堤義明也從父親手中繼承到一大筆錢，不過繼承財富的二代那麼多，能夠再次擴大家業的又有多少？

    說到底自身也有本事，只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相對來說更加容易一些，直接跳過了大多數人一輩子也做不到的資本積累階段，直接產生飛躍。

    自己身價還沒對方零頭多，蘇木挺佩服身邊這位老頭的本事，僅僅只是佩服而已，他現在不缺錢、不借錢，用不著看誰臉色，沒有像先前那幫華爾街的豺狼們那樣放低身段迎合，露出個笑臉禮貌回覆，誰都沒說話。

    地產大王唐納德跟一位中年人爭出了火氣，暴脾氣由此可以看出，前些年試圖競爭白宮裡的那間辦公室，還有花邊小報笑話說，假如這樣的人都能當上美國總統，那麼美國就完蛋了，不如直接乖乖向蘇聯投降。

    爭了幾十年，兩邊趨勢已經明顯，蘇聯許多人餓到吃不上飯，經濟蕭條，只注重發展軍工業，反觀美國，經濟總量上升，實力不斷增強。

    不少美國人依舊怕蘇聯，但更像是富翁遇到手裡拿刀的窮人，生怕稀里糊塗被揍了，其實打心裡看不起。

    新聞裡將蘇聯描述得水深火熱，歐洲那邊也跟著湊熱鬧。

    前段時間老布什談到針對蘇聯的政策，直言已經不用懼怕它，北極熊快要被餓死了，現在只需要等待它慢慢趴下就好，美國一片叫好聲，。

    現代美國社會的中堅力量，大多是在冷戰陰影下成長，最喜歡聽到這種消息，哪怕只是聽聽也高興。

    拍品一件件被買走，成交價比實際價格高一些，今天是場慈善拍賣，不買沒關係，但舉牌後還小家子氣，會被旁人笑話。

    想到杜仲喜歡籃球，而且他生日就快到了，於是等到拍賣喬丹首次奪取總冠軍那天穿的簽名球服時候，舉牌張口就是五萬美元，起拍價才六百美元。

    邁克爾‧喬丹今晚說不上話，剛開始融入上層圈子，見蘇木這麼捧場，頓時投來感激目光。

    有人出了五萬五千，蘇木當即叫價六萬，一件球服罷了，遠沒有夢露內衣那樣惹人矚目，成功將它拍下。

    接著到了那對耳釘，本身價值不算高，有幾位想搏美人一笑的競爭者，蘇木在十八萬美元叫價時候，直接喊到三十萬，再也沒人出聲。

    如果是平時，肯定不當這種冤大頭，以往慈善做得少，再加上四月份要納稅，索性多叫了點。

    對畢加索的鬼畫符不感興趣，等到那幅《睡蓮》登台，蘇木多看幾眼，瞧不出好壞，顏色挺漂亮。

    莫奈畫了不少睡蓮，《睡蓮》屬於一個系列，每幅都不同，莉莉為了籌集資金投資，連達芬奇的名畫都打算賣掉，蘇木想了想，還是沒做這種附庸風雅的事。

    誰都知道值錢，意味著升值空間小，一幅油畫賣到三百多萬美元，足夠收一籮筐宋明字畫，元明青花也能買不少。

    假如被塞納先生知道，多半又要說他只會享福不會花錢，蘇木覺得倒也沒說錯，先前花了六百多萬，一半是投資，一半是既怕死又要面子。

    聽勞斯萊斯汽車公司的人介紹說防彈版本哪怕出車禍，死傷概率會比普通版本小百分之八十，這才一口氣定了四輛，又不是總統、黑道大佬，哪會擔心被人拿槍往車裡掃。

    有錢後，自家蘇老頭總是嘀咕說賺到錢也要會省錢，不然到頭來還是白賺，蘇木覺著有些道理，但光靠節省，哪能從手裡捏著十幾萬的小中產，變成登上福布斯排行榜的富豪，還是會賺錢比較重要。

    即將成年才有錢，性格早就定了型，很難改變這些斤斤計較的算計，終於等到那隻英國鬥牛犬上台，一開場就有人不斷舉牌，將價格從兩百變成八千，唐納德帶了位小姑娘，大概是喜歡上這條肥狗，張口就是兩萬美元，叫價聲氣勢十足，就差明擺著告訴別人，自己要買下這條狗。

    滿瓶不動半瓶搖，剛才堤義明競拍《睡蓮》，直到快落槌才輕飄飄將價格往上增加一千美元，完全沒有充當冤大頭的意思。

    唐納德有錢不錯，現場比他有錢的人多了去，大衛‧科赫約莫是瞧他不順眼，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舉牌，接下來也有別人加價，一路推高到十萬多美元。

    蘇木覺得自己應該去其他地方買狗，在旁邊看得真切，好像是有人在互相鬥氣，一次又一次慢慢加價，但沒人大幅漲價，紐約「世界金融中心」名頭可不是開玩笑得來的，一位億萬富豪掀不起太大風浪，除去堤義明這種過江龍，唐納德還沒囂張就被人按了下去。

    旁邊塞納解釋說：「幾位紐約地產商鬥起來了，不知道大衛‧科赫先生跟著湊什麼熱鬧，我剛才瞧見特郎普和科赫夫人聊得開心，估計裡面有什麼八卦。」

    「你喜歡勾搭有婦之夫，看誰都跟你一樣？」蘇木開玩笑說了句。

    塞納不在意，笑著搖頭：「你以為這幫人有多乾淨？錢多了無聊，我聽說有個換妻組織，夫妻倆一起去參加，到了那大家都是夫妻，都是些大人物，地位低了進不去。」

    蘇木腦海裡浮現出糜亂畫面，琢磨著怎麼樣的變態，才會幹這種事找刺激，好奇詢問塞納：「聽你這句話，怎麼似乎很想去？」

    「我就算了吧，怕得病，前些年艾滋病剛出現，紐約一幫人臉都嚇白了。

    除了賺錢之外，無非就是這點事，假如晚上覺得無聊，去找那對雙胞胎準沒錯，聽說家裡祖上是男爵，現在只要有錢就行，最高級的交際花。」

    蘇木聽懂了最後這句，慾望是有的，但很快壓了下去，搖頭說著：「和街邊那些沒差別，嘗了新鮮以後克制不住，我知道自己意志不堅定，所以還是別做這種事。」

    雞同鴨講，不是一路人，聊不到一塊去，塞納不再多談，嘀咕了句果然還年輕。

    兩人交談時候，這條狗被人用四十多萬美元買下，比蘇木那對耳釘還貴，氣的唐納德滿臉通紅，但不打算繼續當冤大頭。

    以前嚮往富人生活，現在倒覺得和平民差不多，無非也是比誰家電視機大一些、車好一些，為了爭個面子，四十多萬就這麼扔出去。

    拍賣結束後，賓客逐漸離開，剛認識的年輕人三三兩兩組隊，去其他地方找樂子，除去蘇木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覺得拍賣有趣，其他年輕人誰喜歡跟一幫老傢伙社交。

    記者們圍在堤義明旁邊，想採訪這位傳奇的首富，蘇木見塞納先生和另一位姑娘離開，忍不住心想杜仲肯定跟他談得來，不願當電燈泡，婉拒了一起去喝酒的邀請，直接上車打算離開。

    聽見小狗叫喊聲時候，目光看向車窗外，只見剛剛拍下鬥牛犬的那位中年人，一臉嫌棄將小狗放在路邊，自己坐進車裡。

    見到那輛加長奔馳揚長而去，留下只蹲在路邊茫然無助的小狗，蘇木樂呵一笑，對開車的保鏢瑞恩說：「等等先生，路邊有堆錢，我去把它撿回來。」

    瑞恩納悶了，不一會兒見到蘇木抱著小狗回來，語氣奇怪：「錢？」

    「四十多萬呢，那位地產大王人緣可真差，別人把錢扔水裡也要噁心他，這得多大的仇……」

    蘇木說話時候撫摸小狗，將它放在自己腿上，真當白撿四十多萬美元，高興得很。

    瑞恩不清楚小老闆在說什麼，覺得小狗喜慶，告訴說：「如果你打算收留它，最好先驅蟲打針，鬥牛犬脾氣凶，適合看家護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