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生在唐人街 作者：陶良辰 (全書完)

第253章 夏普來人

    清晨。

    湯姆老管家幫蘇木泡了一杯紅茶。

    從紐約回來已經四天，今天終於從報紙上看見自己想知道的消息——AMD公司起訴英特爾單方面違約。

    巨頭們打架，對眾多小公司而言不亞於一場地震，蘇木成了英特爾公司的小股東，對這條消息格外重視，翻來覆去從《舊金山紀事報》商業版面裡看完一整篇報導，發現如同自己所預料的那樣，這回英特爾公司鐵了心打算斷絕跟AMD公司的合作，像是準備好了，當天就反訴AMD公司違約在先，違法改動了英特爾公司技術。

    本次訴訟多半曠日持久，影響直接體現在了股市方面，美國股票可沒有單日上漲或者下跌百分之十的限制，打電話詢問了剛僱傭的理財顧問，得知一開盤AMD股價就應聲下跌百分之十六點四，而且還在繼續降低。

    這個年代，AMD公司的主要技術來自於英特爾，本身研發實力不強，沒了英特爾公司所提供的專利支持，AMD公司勢必會走下坡路，股價下跌屬於理所當然的事情。

    反觀英特爾，看似被起訴了是個壞消息，但今天股價開盤後上漲百分之七點九，沒了AMD這個拖累，投資者們相信它可以取得更好的發展空間，蘇木小賺了一筆錢，除去溢價收購的成本後，也就四、五百萬美元。

    覺得接下來還能再上漲一些，所以暫時沒有直接售出的想法，現在資金壓力不大，他不急著回籠資金。

    放眼全世界，找不出幾家可以跟英特爾打擂台的公司，再加上個人電腦銷量逐漸增加，利好消息讓蘇木認為能夠賭一賭。

    ……

    是個好消息，蘇木心情愉快，坐在門口躺椅上喝了口紅茶，面前是一大片路易十四玫瑰，紫藍色的花瓣顏色深邃又迷人。

    此刻他告訴正在幫忙添加茶水的老湯姆管家說：「這些花真漂亮，可惜路易十四花期太短了，它們屬於月季花，花朵形狀不好看。」

    老湯姆管家不清楚蘇木想說什麼，側頭看向被陽光照耀著的花園，還有遠處青草地、湖泊、綠樹。

    微笑回答他：「園丁很用心地照顧它們，這種顏色很美不是麼，有時候會慶幸當初學習了如何成為一名管家，雖然這片美景不是我的，可我也能欣賞到，假如那時候成了廚師、或者警察，我可能會一輩子住在普普通通的小房子裡。」

    「瞧瞧報紙上這種名為Meiviolin（沙龍寶石）新品種薔薇花，我們在周圍籬笆上種植它們怎麼樣？

    當管家也挺不容易，總覺得這棟房子缺了點什麼，或許是因為離城市遠了些，太過於安靜。」

    老湯姆管家接過報紙，從胸前口袋裡掏出老花鏡戴上，面帶微笑：「很漂亮的花，我會問問哪裡可以買到，你們年輕人總喜歡熱鬧，像我這樣上了年紀的才喜歡安靜，來你這裡工作之後，晚上都睡得挺舒服。」

    「也許吧，幫我準備好衣服，時間差不多到了，我待會兒要去一趟公司……」

    前幾天在紐約，和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一幫股東們認識了，花旗銀行已經同意為這家公司提供六千萬美元貸款，用於樓盤的開發，以及維持公司正常運營。

    最近這段時間以來，說忙挺忙，說清閒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唯一讓蘇木頭疼的只有Penguin公司，曰本夏普公司提供了存在問題的電腦屏幕，近幾天陸陸續續接到報告，出問題的電腦屏幕足有上千塊。

    剛售出的Dream2新款企鵝電腦又被召回，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銷量，代理商、銷售商、以及顧客們的意見都挺大，蘇木有苦說不出，並不準備打掉牙往肚子裡咽，夏普公司就成了出氣筒。

    產品爆出質量問題後，夏普公司市值下挫，包括Penguin在內的採購夏普屏幕的電腦製造商也不好過。

    IBM公司輕描淡寫，只是承諾更換屏幕，其他公司也宣佈召回，都不如蘇木有誠意，顧客們當然有意見，但沒有原先預料中大，只是處理起來比較麻煩，浪費不少時間和精力。

    生產屏幕的夏普公司需要對此負責，這時候蘇木就是在趕去和夏普公司派來的代表見面，地點安排在位於門洛帕克沙丘路的公司總部。

    Penguin公司自從開始生產電腦以來，一直在採用夏普產品，屬於老客戶了，採購量不算高，卻也不少，去年貿易金額高達兩千多萬美元，今年和去年同期相比有所增加。

    蘇木認識那位名叫山下角榮的代表，每次有新產品問世，都會帶來推銷給企鵝公司，隔著一層玻璃，布萊克詢問他說：「你準備索要多少賠償？」

    「見機行事吧，我得先試探出他們的心理底線……」

    推開門走進小會議室，蘇木沒跟幾位曰本人打招呼，一上來就臉色難看地興師問罪：「我相信你們夏普的產品品質，這次真的把我坑慘了，我們公司的新產品剛上市，卻不得不全部召回！」

    最近沒少被罵，山下角榮表情尷尬，臉皮足夠厚，做銷售的臉皮不夠厚哪裡行，瞬間彎腰鞠躬道歉：「非常抱歉！這是我們公司研發部的失誤，已經在抓緊時間彌補產品缺陷，所有的損失我們公司會賠償給你！」

    他鞠躬道歉，另外兩位曰本人也跟著站起身，外面有企鵝員工路過，停下腳步張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於是布萊克將百葉窗給合了起來。

    「這已經不是損失的問題，我們公司因為你們的失誤，錯過了跟其他公司競爭的黃金時間！你應該知道，我的產品無法銷售，客戶就去買其他公司的產品！」

    一半真生氣，一半裝模作樣，事故已經發生，需要考慮的是如何爭取最大利益，從夏普公司獲得賠償。

    蘇木見他們又彎腰鞠躬道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吐了口氣，放緩聲音：「其他同行的負責人們都很生氣，松下公司派人來聯繫過我們，飛利浦也讓我們採購它的產品，現在告訴我，你們能給出怎樣的賠償……」

第254章 不就是泡沫？

    山下角榮連聲道歉。

    夏普公司給他們這些業務員下了死命令，務必不能流失重要客戶，市值降低了可以再漲回來，而因為失誤白白將顧客推到競爭對手們面前，這對公司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自從廣場協議簽訂之後，日元大幅升值，人們因此獲得好處的同時，企業則在面臨著困境。

    因為成本過高，商品突然間在國際市場上賣不出去了，尤其是低端製造業，幾年以來倒閉了一大批，就在普通人認為自己富裕起來的時候，商人們則沉默不語，後知後覺明白了這場貿易戰中美國的陰險目的，美國市場對於曰本製造業至關重要，人們常說一流產品賣給歐美，二流賣給本國，三流才賣給亞洲、南美等地的不發達國家，實際上也有一定的道理。

    由於夏普失誤，才導致禍事發生，蘇木本想唱個白臉，從中多拿到一些賠償，甚至已經做好了跟他們打官司的準備。

    然而，沒想到山下角榮給出了讓他滿意的答覆，此刻用帶著口音的奇怪英語告訴蘇木說：「作為補償，我們夏普願意承擔你的所有損失，包括更換所有存在技術缺陷的屏幕；五年內從我們公司採購商品，降低百分之二產品售價；以及三千萬美元名譽和實際損失的補償金，請接受我們的誠意，再次抱歉！」

    Penguin損失不小沒錯，夏普公司的賠償也不少，聽完這份還算優厚的賠償方案，蘇木挑不出毛病，看看布萊克，彼此都覺得滿意，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在曰本和美國展開商業競爭，使得一大批美國本土企業破產之前，絕大多數美國人對這個國家抱有好感，主要是因為他們將姿態放得很低，尤其是在面對白人時候，白人或者黑人去曰本旅遊，能夠獲得高人一等的享受。

    最近曰本人來到美國買買買，讓大多數美國人對他們的感官變差，但相較於之前，更加清楚地意識到曰本人有錢了，地位更是上漲許多。

    瞧見夏普公司的這些業務員卑躬屈膝，光是鞠躬道歉就有好幾次，蘇木自認對自己爺爺都沒如此尊敬過，再加上賠償還算優厚，開口說道：「四千萬美元賠償金，我們公司因為夏普的過錯，錯失了發展機會，現在顧客們買了產品卻無法交付，對我們公司造成極大損失。

    三千萬美元遠遠不夠，只要同意四千萬美元賠償，等你們完善工藝後，我們依舊會從夏普採購電腦零部件。」

    蘇木知道對方想要什麼承諾，之所以第一時間跑來商談，除非是出於挽留客戶、挽回名聲這兩個目的，所以獅子大開口。

    聽見對方一口同意，蘇木心都涼了半截，想著都四千萬美元了，居然還是報得低了，連徵求公司意見都不用，說明四千萬美元在他們可接受的範圍之內。

    夏普株式會社是家大公司，賣收音機、賣電視機、賣複印機等產品，在顯示屏市場還佔據著極大的市場份額，1986年以來，曰本出現第二次大發展時期，日經指數到目前為止翻了一倍，這些著名公司相當有錢，一個個財大氣粗。

    看來為了公司聲譽，夏普株式會社真是拼了，山下角榮臉上帶笑，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互聯網領域的崇高地位，我們公司也知道，公司非常看重Penguin的發展前景，希望能夠原諒我們的失誤，以後絕對不會再犯！」

    見對方站得筆直，又要鞠躬道歉，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蘇木擺手樂呵道：「夏普是家有誠信的公司，我們可以一起想想如何解決這次的麻煩，Penguin公司在個人電腦銷售領域佔據著百分之二左右的市場份額，還在不斷上升當中，如今也在積極擴張海外市場，第一批交付到英國的貨物已經裝箱發往英國，現在又要再運回美國。

    對於你們的賠償我挺滿意，相信布萊克小姐也會滿意，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接下來的麻煩我們會處理，等到你們解決了技術缺陷，剩下的訂單可以繼續交付......」

    過來的路上，還想著如何對付夏普公司這幫人，情況遠比蘇木預料中順利得多，原本以為兩千五百萬美元左右的損失賠償已經是極限，此刻哪會不高興。

    布萊克站在一旁沒說話，說明也很滿意，Penguin確實損失慘重，算上員工工資、市場損失等等亂七八糟加在一起，大概也就一兩千萬美元，無法準確統計出來。

    聊天時候蘇木詢問曰本最近的發展情況，布萊克則在溝通雙方律師，擬定一份協議，從山下角榮口中，蘇木得知的是一個房價翻倍上漲、股市極速膨脹、居民富有和諧的曰本，越聽越心驚，讓他不由聯想到經濟泡沫，這是產生經濟危機的前兆。

    山下角榮卻對此一無所知，言語中透露著驕傲和自豪，聯想到最近媒體們經常報導說世界第一大經濟體位置，很快就要拱手讓給曰本，蘇木無言以對，聽他告訴說自己在東京銀座附近貸款買了四套房子，價值比他購買時候增長百分之六十左右，好意提醒他賺夠了就應該賣掉，也不知聽沒聽懂。

    協議沒那麼複雜，就只是賠償條款、以及雙方需要遵守的約定，比如不許再次找夏普公司二次賠償、不許利用這件事在公眾場合詆毀夏普品牌形象等等，蘇木仔細看完後在上面簽字，布萊克也簽了字，等到夏普公司高層簽字後，才算正式生效。

    「……曰本經濟那麼大的泡沫，難道他們國家就沒有聰明人能夠看出來？」

    這時候見到夏普公司的幾位員工往外走去，蘇木詢問布萊克說。

    布萊克聳肩，回答道：「我不清楚，應該有人看出來了，可是一群人想賺錢，那幫專家也想賺錢，投資者們大多數時候只願意聽見自己想聽到的消息。

    你在耶魯學經濟，我又沒上過大學，我只知道四千萬美元報低了，他們還真看得起我們公司，合作到現在從我們公司賺到的錢，遠沒有四千萬。」

    「是個聰明的做法，很快就能壓下負面消息，我們不追究下去，保住了客戶，以後能賺到更多錢。

    而且曰本股市泡沫正火爆著，股東們絕對不希望出現壞消息，股價上漲賺到的錢，可比賣產品賺錢容易多了。」

    覺得是這麼個道理，布萊克贊同說：「也對，能從金融市場舒服撈錢，誰還能安安穩穩做實業，不過沒實業，難道錢能突然出現？」

    「這就是個有趣的經濟問題了，反正我覺得曰本經濟要倒霉，像是個氣球，越吹越大，越吹越大，然後總有一天……嘣！」

第255章 OWO

    曰本發展得怎麼樣，跟蘇木沒太大關係，接下來幾天他只在意一件事：公司新型瀏覽器推出，並且出現劃時代的搜索引擎技術。

    蜜蜂（Bee）聊天軟件推廣順利，蘇木只是幫忙在地鐵站、城市街頭的公交車站台上打了廣告，花費了三百多萬美元，其他單純靠用戶們自發推廣。

    用戶人數成功突破十萬，還在以每天四千名左右的數量增加新用戶，最初每天只能增加幾百，傳播速度正在增加。

    和Spider電子郵箱那種註冊量高，但沒多少人使用的奇葩現象不同，Bee的三日登陸比例高到驚人！

    顧名思義，這是指在三天時間內登陸賬戶的用戶數，在註冊用戶總量中所佔據的比例。

    三天，百分之五十六點一。

    七天，百分之七十點六。

    這個數據一出，蘇木被嚇到說不出話，Gaxy公司的內部員工們也被嚇了一跳，當這份不需要保密的恐怖數字傳出去後，整個硅谷轟動了！

    在現如今個人電腦作用不大，用戶半個月都不一定開機的年代裡，微軟操作系統的使用數據都達不到如此高的地步！

    兩份數據說明Bee聊天軟件成功吸引了經常使用個人電腦的那批活躍用戶，也有可能代表著人們為了使用Bee跟別人聊天，才打開電腦！

    有人眼紅有人愁，關於即時聊天程序的項目如雨後春筍一般紛紛出現，光是傳到蘇木耳朵裡的就有二十幾個。

    有員工專門蒐集那些項目的資料，試圖找出可以用在Bee當中的創意，如此狡猾的想法出自於詹姆斯的腦袋，還在摸索即時聊天程序未來發展道路，借鑑別人創意最省時省力。

    蘇木來到硅谷已經好幾年，最近半年多時間以來才開始真正嶄露頭角，已經擁有一家個人電腦製造公司，還有了風靡一時的蜘蛛電子郵箱，現在還開發出更加火爆的即時聊天程序！

    和早已出現的電子郵箱不同，許多明眼人已經能看出Bee的廣闊發展前景，不少投資者蜂擁而來，嘗試著跟蘇木接觸，試圖投資Bee或者Gaxy，出價最高的紅杉資本，為Bee報出了九千一百萬美元的整體估值！

    當初搞不懂Spider電子郵箱為什麼估值那麼高，如今蘇木也搞不懂一款前途未明的即時聊天程序，為什麼就能價值九千多萬美元。

    假如用戶們有除了Bee以外的即時聊天程序可以選擇，投資者們絕不會如此瘋狂，而當前市面上卻只有這款產品可以選擇，至少還能領先其他產品三個月時間，這三個月足夠讓Bee搶佔很大一部分用戶群體和市場份額。

    硅谷不斷創造出財富神話，和1984年那會兒不同，這片地區早已被各國資本盯上，互相角逐優質企業和技術，導致價值越來越高，究竟是不是值這麼多錢沒人清楚，反正受到投資者們追捧是肯定的。

    普通股民們受到誘惑，沉浸在媒體所描繪出的美好互聯網藍圖中，連華爾街那幫身經百戰的資本家們，其實也搞不清楚它的未來究竟是怎樣。

    出現泡沫的不僅是曰本，納斯達克證券交易所也在悄無聲息間出現泡沫，只不過更加隱秘一些，暫時還沒有太多人察覺出來。

    超文本鏈接技術風靡全球，導致進入超文本鏈接的WC瀏覽器大火，瀏覽器這個概念首次出現在人們視線中，蘇木作為超文本鏈接概念的提出者，最近放出消息說要發佈一款劃時代的產品，硅谷方面頓時無比重視起來，消息靈通一些的，大概已經知道側重於哪個方向——瀏覽器！

    超文本鏈接技術的出現，使得互聯網真正出現走進千家萬戶的肯能性，它不再是極少部分人的專屬技術，普通人也可以輕輕鬆鬆通過WC瀏覽器，從互聯網上瞭解自己想知道的內容，雖說過程麻煩了些，但相比起之前，已經輕鬆無數倍。

    從硅谷眾多科研工作者們這次得到的消息來看，很顯然這次的技術更加先進，按照Gaxy對外公佈的說法，它是在改變整個互聯網的普及程度，作用遠比WC瀏覽器更加廣泛。

    作為Gaxy集團的唯一股東，最重視這個項目的人自然是蘇木無疑。

    今天一大早接到即將正式試用這款名為「OWO」瀏覽器的消息，蘇木匆匆忙忙便洗臉刷牙趕到公司，等著好消息。

    其實這款軟件正式的代號應該為「變色龍」，然而公司裡的員工們不喜歡這個名字，有人在文件上畫了這三個字母組成的文字表情圖案後，很快在公司裡風靡了起來，更多人喜歡稱呼它為OWO，或許是因為對企鵝、蜜蜂、蜘蛛、螢火蟲之類的奇怪公司名稱早有怨言。

    蘇木遵從公司員工們的意願，索性沒有遵從前面那套命名規則，為這款瀏覽器命名為OWO，註冊地設立在開曼群島的Gaxy公司旗下的子公司，同樣也被命名為OWO，這個名字算是被暫時確定下來了。

    到達公司辦公室之後，蘇木第一個找來詹姆斯，迫不及待追問他：「我可以使用OWO瀏覽器了？幫我拷貝一份到我的電腦裡試試！」

    詹姆斯剛來上班，昨晚大概是喝酒了，精神萎靡不振，出門連鬍子都沒刮，搖頭告訴訴蘇木說：「他們待會兒就準備，要先調試設備，然後派出蜘蛛爬蟲，通過超文本鏈接來收集、儲存資料，這個過程大概需要兩天時間，假如當初你聽從我的建議，採購一台超級電腦，絕對不會浪費這麼多時間。」

    明知道詹姆斯是在嘲諷，蘇木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我的錯行了吧？假如這次OWO也能成功，我絕對掏錢為公司採購一台超級電腦，數據儲存服務器也另外從IBM或者甲骨文公司購買，OK？

    在電話裡也不說清楚，早知道我就不用來這麼早了，Bee聊天軟件成功了，假如這次瀏覽器也能成功，那麼我有把握，以後我們公司的員工們，在硅谷可以仰起頭走路，網名只會更加多，它們的成就遠遠不止現在所表現出來的這樣……」

第256章 股權獎勵

    無數互聯網企業開始崛起的好時代，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不會是下一個比爾‧蓋茨。

    硅谷大大小小數千家企業，數萬創業者指望著依靠剛崛起沒幾年的新產業發財，蘇木的世界通訊網絡聯盟打破了原有僵局，隨著使用互聯網的人數增多，產業規模也在不斷擴大。

    很幸運的是，和眾多前途渺茫的創業者們相比，蘇木無疑已經稱得上成功，有了足夠的資源和經驗，率先進軍互聯網產業，Bee聊天程序的成功推廣為了Galaxy開了個好頭，第二款新程序也在等待被用戶們實際檢驗。

    搜索引擎的「網絡蜘蛛爬蟲」這個新名詞，由瀏覽器OWO項目開發小組的成員們獨創，將整個互聯網比做一張大網，而蜘蛛爬蟲則在互聯網當中源源不斷抓取資料，並且把那些網絡資源儲存在服務器當中。每當有用戶檢索自己想知道的資料，實際上是在公司服務器中尋找與之相關的文件，並且通過瀏覽器展示出來，光找到還不夠，畢竟整個互聯網內的資料過於雜亂，還需要一套完善的展示方式，儘量將最符合用戶需求的資料放在前列。

    現在這些互聯網企業只需要做出，能夠滿足用戶需求的產品，究竟能不能賺錢初期並不需要考慮，收費注定意味著使得用戶群體變得狹窄起來，更何況沒有網絡支付渠道，利用互聯網提供服務並且收費，過於麻煩。

    蘇木準備了充足的資金，在確保不需要被人「趁火打劫」進行融資的情況下，用於Galaxy集團的發展，聽見他說願意採購一台超級電腦以及服務器，詹姆斯將高興這個詞寫在臉上，大笑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到時候別覺得貴！

    上樓來試一試吧，檢驗蜘蛛爬蟲的可靠性時候，我們已經在網絡上抓取了一些文件，也許你可以通過搜索引擎，從論壇裡找到你想知道的消息。」

    「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上樓！OWO項目組的員工們忙了那麼久，你找個時間讓他們放假休息幾天，帶薪休假，還有你自己也是。」

    詹姆斯笑道：「即使你不說我也準備請假一段時間，找個風景優美的島嶼好好放鬆一下，你知道我們公司的小遊戲，銷量超過一萬了麼？」

    「你是說那兩款空戰遊戲？」

    蘇木點頭回答說：「我看見銷售數據了，現在只是小打小鬧，沒指望它們可以掙多少錢。」

    「我們也是這樣想的，先積累經驗，擁有遊戲開發經驗的人才太少了，未來也許會有市場，我是指等到電腦硬件達到一定水平之後，目前無法開發出效果足夠出色的遊戲，還是Bee和OWO更加重要，當初你說過會給我們股權獎勵，以後可別忘了。」

    「後悔當初沒跟我合作，開發Spider電子郵箱？」

    詹姆斯搖搖頭：「投入那麼大，也看不清前景，當初沒後悔，現在同樣不後悔。

    不過，如果錯失了持有Bee或者OWO股份的機會，那我未來肯定會後悔，最近不僅是我們說，連硅谷其他公司的人也在說，無論是即時聊天還是瀏覽器，都是未來重要的互聯網項目。」

    拍了拍他的肩膀，蘇木抬腿走出辦公室，嘴裡說著：「我也這樣認為，招募優秀軟件、硬件工程師時候，在合同裡規定的假如業績出色，會給予他們一部分股權獎勵，這件事我當然不會忘記。

    但必須簽署一份補充協議才行，要不然這些人才拿到股權後，帶著它走掉了我怎麼辦，所以必須規定即使從我們公司離開，五年或者十年內，不允許參與同行業的工作領域。我一直覺得用合約強行限制他們不太好，可最近不斷有人離職，是時候狠下心了，普通員工走不走無所謂，那些項目主管、高級工程師不能離開，年底到來前我會擬定好期權獎勵方案，還是以前說的那句話，大家一起發財。」

    最近依然陸續有職工離職，光是收到的辭職信就多達二十幾封，也許是因為Bee的成功，刺激到了這幫心高氣傲的年輕人們，許多人剛從大學畢業，也有人是蘇木用錢從其他公司挖過來的，總而言之他們不滿足於現狀，希望自己也能成為眾多創業者們當中的一員。

    詹姆斯聽到這件事同樣會納悶，此刻對蘇木說：「我會告訴他們這條好消息，你對公司的員工們非常棒，肯定高興壞了。

    蘇，你覺得那幫辭職的傢伙們……真有成功的可能嗎？據我所知許多人甚至連自己接下來要幹什麼都不清楚，單純因為聽說朋友或者以前的同事、同學創業，於是就認為自己會成功，沒那麼簡單。」

    蘇木聳肩。

    「也許會成功，我的年紀不大，卻已經賺到那麼多錢，既然我能成功，其他人說不定也可以。如今硅谷到處都是機會，在自家房間裡編寫一些代碼，就有機會被投資者們看中，賣出高價，相對而言安安穩穩上班，前途確實被限制了，不試一試怎麼知道自己會不會像我一樣。」

    辭職浪潮不僅出現在Galaxy，眾多大公司也出現辭職創業的浪潮，其中又以甲骨文、微軟這兩家公司最多，它們員工數量龐大，高級工程師眾多，許多人不滿足於現狀，於是自己創業當老闆。

    就拿甲骨文創始人拉里‧埃裡森來說，當初沒創業之前，他也是一家公司的小員工，如今已經是硅谷著名億萬富豪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員工打算辭職創業，蘇木攔不住他們，因此沒有多管，能同意當場就同意，不同意的等他們忙完手裡的活，還是會同意，該給的報酬一分錢不少。

    硅谷機會太多，出現被迷暈腦袋的人並不奇怪，都覺得自己與眾不同、運氣很好，在真正失敗之前，蘇木不敢說他們一定會失敗。

    擔心問出這種問題的詹姆斯，同樣產生了辭職創業的想法，蘇木試探問他說：「怎麼，你想學他們自己開展項目？」

    「我？我可沒那心思，就指望著你能多給我一些期權獎勵，也好有個繼續努力的目標，三億美元市值、五億美元市值，達到後我就能花錢買下這些股份，成為公司股東。」

    「不不不，詹姆斯，我打算直接給你股權獎勵，不需要花錢買，至少是Bee的百分之一股份，很快它就價值一百萬美元了......」

第257章 搜索引擎

    上次Bee即時聊天程序發佈之前，辦公室裡到處都是提前使用它的員工們，這回沒那麼熱鬧，蘇木跟隨詹姆斯前往Galaxy總部時候，只見被隔成一個個辦公區的桌子旁，有員工正在工作。

    面前電腦上，大多顯示著一行行代碼，他們正在不斷敲擊鍵盤。

    程序員這份工作其實挺累，每天長時間坐在辦公桌前面對著電腦辦公，許多人戴起了眼鏡，聰明一些的員工還專門買來更貼合背部的椅子，或者腰枕、頭枕，來讓身體更加舒服，自己改善自己的辦公環境。

    鍵盤、鼠標等等被換成他們所喜歡的品牌，平時拿著高工資沒錯，卻在面臨著頸椎、腰椎、手腕等部位的病痛困擾，久坐還會引起肥胖，跟身體方面的病痛相比，更容易出現心理方面的問題，整天一個人坐著面對電腦，不是件好事。

    知道他們工作單調枯燥，壓力又大，因此蘇木特別規定了允許他們每隔一小時休息十分鐘，並且能夠在工作時間聽歌、聊天、吃零食等等放鬆心情。

    為了讓這幫程序員們更加舒服，甚至還在五樓專門配備了娛樂間和網球、棒球場……機器發球，人們用球棒擊打的那種小型棒球場。

    由於管理不嚴格，刻意培養輕鬆舒適的辦公環境，所以蘇木甚至能見到有人趴在地上用電腦寫代碼，抽時間偷懶的也不少，有員工剛被同事叫醒，表情還懵著，彷彿忘記了自己在哪，更忘記了自己是誰。

    偷懶歸偷懶，上班時間幹不完的活，就要利用下班時間補回來，每個人已經從組長那裡分配好了任務，以團隊協作的形式迫使他們自己努力，而不是有管理層在就裝模作樣幹幹活，沒人在就渾水摸魚打醬油。

    蘇木自己就打過工，明白老闆們總是容易將手下員工想像得太過於努力，主要原因是他們在場時候，確實誰都很忙，看不見時候可就不一定了，於是仔細琢磨過如何當一位出色的企業管理者，發現有兩個辦法最能激勵員工。

    一是將他們的利益，和公司的利益綁在一起，而不是無論干的活多活少，只能拿到固定的工資，這樣最打消積極性。

    另外就是以團隊協作的方式，分派給各團隊差不多相等工作量的活，到時候不用當老闆的催，一整個團隊都會互相監督促進。

    這套辦法實行好幾個月，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即使不用加班，也能高效完成工作， Galaxy內部正在形成獨特的企業文化，員工關係比今年年初他們剛上班時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對於老闆蘇木而言，擁有一家員工努力的公司，自然是很棒的事情，東張西望看了圈，對遊戲部門正在設計的角色造型最感興趣，蘇木壓根就不明白遊戲是怎麼製作出來的，反正花錢請人幫自己工作就可以。

    來到OWO瀏覽器開發小組，幾十個人忙活好幾個月，才鼓搗出第一代產品，主要是因為什麼都是新的，需要不斷摸索著前進，沒有巨人的肩膀可以站，他們自己來當「巨人」。

    無論是即時聊天軟件，還是搜索引擎技術，以前都沒出現過，甚至連理論都沒多少。

    難是難了點，好處也不少，例如各種亂起八糟，以後可能用得上，也可能用不上的專利，還能率先推出搶佔市場份額。

    Bee聊天軟件的成功讓蘇木嘗到甜頭，再加上有了目前全球用戶數量高達六十多萬的WCNC瀏覽器在前面探了路，他們對OWO瀏覽器更加有信心。

    不用找項目負責人，詹姆斯就是OWO項目的負責人，他對一位看上去才二十多歲的白人員工招手說：「運行程序，老闆想試試它的實際效果，我剛才已經幫你們爭取到了福利！

    假如對我們開發的產品滿意，等到正式版推出，經過一個月左右的測試期後，會讓你們放假十週左右，帶薪休假，不算在假期內，另外還有旅行經費的補貼！」

    蘇木同意了帶薪休假，但沒同意要給旅行經費，不過這都是些小事，樂呵一笑沒說話，參考這幫員工們可能為自己帶來的利益，這些開銷算不上什麼。

    點了點頭算默認了，詹姆斯故意大聲說出這句話，引來周圍哄鬧叫好聲，還有員工鼓掌起鬨！

    OWO瀏覽器項目組的動靜，立馬吸引到同在一層辦公室辦公，但卻屬於不同部門的其他員工們，蘇木發現了他們的視線，Bee的推廣進展順利，總不能厚此薄彼。

    於是他接著將手放在嘴邊，朝即時通訊開發小組那邊喊了句：「從下個月開始，工蜂們輪流放假，每人十天左右的帶薪休假機會，另外我私人補貼一百五十萬美元旅遊獎金，今天下班後都想想應該去哪玩！」

    叫好聲和歡呼聲響成一片！

    Galaxy公司旗下目前總共五個項目組，蜘蛛電子郵箱獨立於其他項目之外，他繼續說道：「其他項目組也要努力做出成績了，接下來幾個月陸續都會有帶薪休假機會，總不能一次性都走光，這樣公司裡就沒人了！」

    原本普通的一天，因為假期的到來而變得燦爛了起來，整天上班的人最喜歡假期，尤其還是帶薪休假，並且可以拿到贊助，辦公室一時間無比熱鬧！

    花了點小錢，就能起到如此大的效果，這種投資蘇木很樂意去做，有些黑心老闆拚命壓榨員工，他不喜歡那樣做，都是些創造性人才，短期放鬆或許能夠提高工作效率和質量，靠腦袋賺錢並不一定就比靠體力賺錢輕鬆。

    「感謝老闆！」

    「我的上帝呀，真的是位好老闆，好喜歡你，蘇！」

    「一百多萬，每個人能分不少錢呢！我們公司人少，至少出去旅遊的機票錢有了，我要帶上我女朋友！」

    吵吵嚷嚷，各自七嘴八舌議論著關於假期的話題，如同上學的孩子們發現長假即將到來，而且還沒有假期作業。

    「我相信我對你們好，你們也會更加努力地工作，為公司創造效益，就是為你們自己創造收益，剛剛我還在跟詹姆斯討論對部分員工進行股份獎勵的事，只要肯努力，每個人都有成為公司股東的機會，大家應該也知道，這些項目未來可能讓你們成為百萬富翁！大家一起發財！」

    蘇木趁熱打鐵，最近時機剛剛好，Galaxy有了點成就，員工們也都熟悉了，想要離開公司的人在這近五個月時間裡差不多已經離開，是時候將他們擰成一根線，見人群再次激動起來，又喊了句：

    「假如公司效益足夠好，每半年、甚至每個季度你們都可以獲得更長的假期，這是我的承諾，從最近的情況來看，等到年底時候我應該為你們準備一份豐厚的年終獎金！休息幾分鐘，都繼續忙起來吧，要知道那些同行們正準備模仿我們的成就！最近是最關鍵的時間！」

    環視一週，視線所見到的地方，人們臉上都掛著笑容，這讓蘇木覺得滿意。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並不是一位合格的管理者，這跟經驗沒關係，更像是性格方面存在瑕疵，缺少了成為公司精神領袖的感染力，從目前來看確實如此。

    也許是因為不夠奔放活波，多了一些不合年紀的老氣橫秋，無法跟這幫員工們打成一片，融入進他們的群體當中，幸好身為老闆，並不需要做到這點，能夠為員工們帶來利益和福利的老闆，同樣也是好老闆。

    說了休息幾分鐘，不少人真的離開自己座位，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休息談論著什麼，蘇木則解開西服紐扣坐下，敲擊電腦鍵盤，往搜索引擎的空白欄裡敲出自己名字「里昂‧蘇」，隨即按動回車鍵。

    過了幾秒鐘才得到響應，緩慢在瀏覽器裡展示出跟自己名字相關的超文本鏈接資源，沒辦法，這個時代的網絡傳輸速度真的太慢了......

    幾位其他組的員工湊了過來，瞧見蘇木輸入自己名字，就從互聯網上檢索到了相關信息，瞬間瞪大眼睛，感興趣張望著。

    聚集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還有些傢伙在問他看什麼，一點都沒有敬畏蘇木這位老闆的意思，他們怕詹姆斯多於怕蘇木，蘇木這位老闆平日裡跟他們接觸不多，在許多人眼中只是位挺聰明的年輕華人而已。

    蘇木沒回頭看，這時候正專注於瀏覽網頁，上面顯示了自己參加老布什總統宣誓儀式的消息，也有開發出Bee聊天軟件的消息，更多人則是在問他是誰，隨意點開一個超文本鏈接，再次等待這個論壇裡的內容被全部加載出來。

    樓主問了個問題：「開發出Bee的里昂‧蘇究竟是誰？他還有一家賣電腦的公司？夥計們，誰能告訴我這個問題？」

    下面有人回覆他：「一位很神奇的華人，我在《紐約時報》上看過他的報導，還買下了帝國大廈！」

    「沒錯，很神奇，十幾歲的華人去硅谷創業，居然還***成功了，這是在開玩笑嗎？！太******了！」

    好吧，這條髒話太多，蘇木跳過它往下看，意外發現自己居然那麼出名......

第258章 傳票

    變得出名了固然值得高興，但更讓蘇木開心的是OWO搜索引擎真的可以投入實際使用，網絡上有許多跟他有關的消息，構想出超文本鏈接、創建Bee聊天軟件等等。

    再去搜索Galaxy公司，這回只有寥寥幾條鏈接，詹姆斯在一旁解釋說：「互聯網內的資源太多，我們只是通過蜘蛛機器人抓取了一部分，然後利用這部分資料進行模擬，按照某種我們程序員制定出的規則排列篩選，今天早晨開始進行更廣泛、更深度的抓取，服務器確實應該更換一台容量更大的了。」

    蘇木對理論方面有所瞭解，蜘蛛機器人通過WCNC網絡進行文件抓取，隨後經過分析、過濾、列隊等方式，組成一部「書」，用戶輸入關鍵詞，就像是在檢索書的目錄，隨後按照某種算法按照優先順序，將它展現在用戶的面前，供用戶進行選擇。

    網絡蜘蛛即「Web-Spider」，名字很形象，把互聯網比作蜘蛛網，那麼網絡蜘蛛就是在這張網上爬來爬去的蜘蛛，通過網頁的鏈接地址來尋找網頁，隨後再從網頁讀取上面的內容，並且儲存進公司獨立的數據庫當中保存起來，還可以找到網頁中的其他鏈接，然後通過鏈接去尋找其他網頁抓取數據，直到將一個網站裡的所有網頁全部抓取完為止。

    這項技術比開發即時通訊程序困難得多，再加上是種前無古人的新技術，因此即使OWO的程序員數量比Bee多得多，依然還是比Bee遲了一個月才誕生出來。

    站在蘇木身後的其他項目成員們，見到他的操作方式後驚呆了，詹姆斯有意識讓員工們學會保密，即使是對同事們也許要保密某些重要細節，所以許多人還不知道OWO怎麼實現，只聽說過大概作用。

    假如說超文本鏈接技術的出現，讓互聯網變得簡單起來，那麼這款OWO瀏覽器的作用，就是讓它更加簡單，目的是讓所有識字的網民全都可以簡單操作它，從網絡上查找到自己想要的資料，從目前的效果來看，OWO初步成功了。

    蘇木從上個月就陸續聽到消息，說OWO開發工作即將完成，然而期間接連出現技術難題，直到現在也不能說是真正的完成品，畢竟是初始版本，試用還沒開始，這幫程序員們不可能面面俱到。

    Bee投入使用以來，也出現過好幾次小問題，幸好這個年代的網絡用戶們還不挑剔，反饋給公司許多問題，將在下一代產品中得到解決。

    試用期的意義就是如此，在真正出現重大缺陷之前，絲毫不影響投資者們對Bee的熱情。

    側頭回答詹姆斯說：「好吧，你派人去看看應該找哪家公司採購，我會支付這筆費用！」

    身後有聲音傳來：「能不能讓我們試用這款程序？」

    「是啊，我也想試試，它看起來非常酷！」

    都是些喜歡編程技術的從業人員，他們見到這款自己沒使用過的軟件，忍不住想要親自試用，蘇木也不清楚究竟完成沒，唯一肯定的是專利已經被註冊過，如今就算有人偷學，也無法繞過自己這一關，於是問道：「詹姆斯？可以麼？」

    詹姆斯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了吧，待會兒開放端口後你們先試試，網絡蜘蛛正在抓取數據，數據庫裡的內容會越來越多。」

    「嘿，我們這次召開一場發佈會怎麼樣？上次Bee錯過了出風頭的機會，假如可以登上報紙，相信這回推廣OWO會順利許多！」蘇木說話時候從椅子上站起來，他忽然想到可以利用免費的媒體報導，來為自己公司的產品打廣告。

    比劃個大拇指，詹姆斯笑道：「好主意，先將這款產品即將推廣的消息，放在我們公司的網站主頁上，因為不少人不知道去哪裡買Bee的軟盤，經常進我們公司官網查地址，最近瀏覽量每天都有兩三萬人。

    大家都先回去工作吧，還沒到午休時間呢，Bee和OWO、遊戲項目組都有了成績，娛樂項目的那幫傢伙們，怎麼還沒開發出一款像樣的程序？」

    聽這話，娛樂組的那幫傢伙人頓時就不樂意了，一位長滿絡腮鬍子，還用鬍子編了個麻花辮的奇怪壯漢語氣不滿：「我們忙著開發電子音樂播放器，另外還要配合你們項目組，開發圖片瀏覽程序，人手根本不夠用！」

    蘇木只是在旁邊聽著，沒摻合進他們的話題裡，正準備去躺洗手間，見到了很少來樓上的布萊克，打招呼說：「聽到我們在樓上狂歡了？」

    「屁的狂歡，我只看見一幫人不認真工作。」布萊克丟了個白眼給蘇木，繼續說道：「跟我過來，有點事要找你談談。」

    「什麼事，難道曰本夏普公司那邊反悔了，不願意將錢打……」

    話還沒說完，蘇木見布萊克遞給自己一封信，信封是白色，上面寫著「舊金山聯邦法院」等字，毫無疑問，多半是遇到訴訟了，頓時閉嘴不談，跟隨布萊克往外走。

    進入電梯時候，布萊克小聲解釋說：「我的助理幫你整理信件，意外發現了這封，覺得你應該會想看看，於是幫你送來了，遇到了麻煩？」

    蘇木粗暴拆開，匆匆瀏覽完發現，是那位英國老教授起訴自己侵權了超文本專利，另外還有家叫做「紅獅網絡」的公司，他很確定沒聽過這家公司的名字，但從信紙上簡單的介紹來看，那位老教授將百分之七十超文本專利轉讓給了這家公司。

    看完內容後長鬆了口氣，對布萊克說道：「不算大麻煩，不過有點棘手，這傢伙前段時間一直躲著不出現，想跟他和解都沒辦法，現在露面了，我反而覺得輕鬆，總比在最關鍵時候不知從哪冒出來捅我一刀好得多，最近WCNC沒盈利，反而讓我倒貼許多錢，就算被告也不用擔心。」

    是的，擁有超文本理論專利的那傢伙，找到幫手跑來跟蘇木爭奪超文本鏈接專利了……

第259章 領事的邀請

    舊金山聯邦法院的傳票已經送到蘇木手上，帝國大廈訴訟案之後成為蘇木法律顧問的湯普森先生，自然而然來到了門洛帕克，就在他拿到傳票的第二天。

    上次的訴訟遠比這次要複雜，然而在蘇木看來，五座帝國大廈都不一定有超文本鏈接協議重要，等到九年多之後，這份專利或許可以賺到大錢。

    規模超乎想像的財富，並且還源源不斷，超文本鏈接專利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之前還擔心擁有超文本專利的這傢伙，會等到幾年後再跳出來收割果實，現在看來對方的耐心沒自己想像中好，沒有等到將利益最大化的那一天再起訴。

    肉裡有根木刺，找不到最難受，現在這根刺已經露了出來，只需要再擔心究竟能不能拔掉、還有怎麼拔的問題，不用提心吊膽。

    超文本，超文本鏈接，這兩個專利聽起來只差兩個字，其實壓根不同，前者是一種理論，後者則是在互聯網方面的具體應用。

    去年年底蘇木想出超文本鏈接在互聯網方面的應用之前，確實參考了關於超文本的理論，因此才擔心。

    湯普森律師主攻商業案件，平時的業務主要來自於華爾街，對專利案也有所涉及，但稱不上精通，於是這次來門洛帕克，專門帶了一位他們律所的高級律師納爾遜先生。

    時間悄悄進入五月，剛吃完早餐不久，蘇木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在辦公室椅子上，在他對面，眉毛上方有顆顯眼黑痣、身材瘦弱的納爾遜律師正告訴他說：「具體情況暫時還不瞭解，但從我得知的情況來看，這種官司想贏挺難。

    你們雙方的專利重疊了，最有可能的是雙方和解，法庭不可能因為對方不允許，就讓互聯網回到原來的狀態，也不可能將你的專利判給他使用，相信對方也清楚這點，多半是想要從你這裡分一杯羹。」

    「但我不想帶他們分，如果之前找我和解，說不定我願意用兩三千萬美元擺平這種麻煩，可現在明擺著是用刀架在我脖子上，這讓我很不舒服，最好一美分都不用給他們，並且還要反訴他們。」

    蘇木性格好沒錯，脾氣也是有的，杜仲就說過他像是頭順毛驢，這回對方帶著刀上門敲詐，沒談判就直接送來傳票，顯然野心不小，不是一小筆錢就可以打發掉的。

    前段時間勒索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報應來得太快了，剛和解沒多久，就輪到蘇木坐在被告席上，他自己懂得法律，知道這類專利糾紛官司想贏很難，想輸同樣不容易，存心不想讓對方舒服。

    湯普森律師跟蘇木接觸得更多，身為律師事務所的高級合夥人，意味著本身就是律所的股東之一，按照各自業務分配律所的利益，簡直愛死了蘇木這種不安分，麻煩也多的客戶。

    他插嘴說了句：「蘇，這可不是任性的時候。

    不過假如你下定決心，寧願放棄最有利的條款，也要讓自己舒服，那同樣OK，誰讓你才是老闆。」

    蘇木笑了笑，無奈說道：「假如很容易解決，我傻了才不同意和解，但是對方擺明了不止是想要一點點和解金額，多半是衝著專利權來的，它對我非常重要。」

    「會不會答應要等到跟對方律師接觸過才知道，交給我們律所的納爾遜幫你打官司？我以我的名譽保證，他絕對是位好律師，認識許多年了，還有一週才去見法官，在此之前你應該好好準備，到時間抽空去一趟，在此之前最好跟對方律師見個面。」

    「湯普森先生，那你呢？你這次不負責？」蘇木問道。

    湯普森律師搖搖頭說：「專利糾紛不是我擅長的領域，我甚至不太清楚專利法的條款，留在這裡也幫不上忙。

    塞納那邊遇到了點小麻煩，我接下來要去幫他解決，你們認識不是麼？」

    蘇木一愣，好奇追問：「很早就認識，一起合夥做過生意，塞納遇到什麼麻煩了？」

    「還不是跟他前妻之間的麻煩，超級市場股份的價值超出原本預估，他前妻打算索要一部分錢，可真是位糟糕的女人，聽塞納說離婚後她去賭場大半個月就輸掉四千多萬美元，有朋友在拉斯維加斯見她，找了兩位才二十歲的小夥子陪著，幸好塞納跟她離婚了。」

    湯普森律師邊說邊搖頭，蘇木繼續說道：「這種官司應該不難，當初既然在離婚協議書上籤字，就說明同意了，哪有事後再找回來的道理。我從沒去過拉斯維加斯，看樣子那邊的賭場應該非常賺錢，也許去投資是個好主意。」

    他只是在開玩笑，湯普森短暫琢磨完認真點頭：「只聽說過賭徒們在那邊輸了錢，從沒聽說哪座賭場會輸錢，一座賭場酒店就能用掉幾十億美元投資，等你的賭場開業後，記得送我些籌碼。」

    「哈哈！當然可以，聽你這麼說我哪敢過去，投資幾十億美元的賭場......下次絕對要找時間去度假。」

    ……

    聊了會兒，確定由湯普森介紹的納爾遜律師負責這起訴訟，蘇木送兩人離開，讓助理艾倫幫忙送他們，並且為納爾遜在這附近安排住宿。

    李平安不知從哪拐了位挺漂亮的華人姑娘，正領著她到處參觀，蘇木以為自己這位朋友又找了位拜金女，走過去湊熱鬧說：「李老闆，IBM公司兩億美元賬款打過來了，這次你要交稅一千多萬美元，文件已經放在你辦公室裡。」

    都是從小就認識的好朋友，李平安哪會不清楚蘇木的心思，樂呵一笑，揮手說：「辛苦了，小蘇，去把馬桶刷一下，要亮到能看見人的那種。」

    真想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

    蘇木這回可不再給面子，話題一轉：「行，不舉，醫生剛打來電話，說你身體沒毛病，就是不舉難治了點，可能會有希望。」

    說完就走，從表情無比精彩的姑娘身邊路過，留下咬牙切齒，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李平安。

    剛巧進辦公室時候，放在桌上充電的手機響了起來，號碼沒見過。

    蘇木接通後放在耳邊，詢問說：「嗨，你是誰？」

    「好久沒聯繫，蘇木先生。

    我是華夏駐美領事館的王德隆，上次在布什總統的宣誓典禮上我們見過一次，不知道還記不記得……」

    「我記得先生你，非常感謝幫忙辦理了簽證，我已經拿到了它們，勞煩你派人送上門來，真是太感謝了。」

    如今蘇木多多少少算是出名了，各種大小邀請不斷，連唐人街的老鄰居家孫子結婚，都想請他過去撐撐場面，人沒過去，就送了份禮。

    本以為王領事也是想讓自己參加什麼活動，接下來的話才讓蘇木搞明白了對方打來電話的原因，這位名叫王德隆的駐美大使對他說：「不用客氣，往上追幾代人，都是在同一片土地上生活的，年輕華人想要回國參觀，絕對舉雙手歡迎。

    我是想提醒再不回去，六月初時候簽證可就要過期了，在華盛頓時候聽你說起過想去華夏開公司投資生意，如今美國互聯網搞得風生水起，你又是互聯網的領軍人物之一，隔了座太平洋，連華夏商務部那邊都有人聽說過你的名字，準備好給你接風洗塵。假如最近沒時間也沒關係，我再幫你辦理一張長期簽證？」

    算是聽明白了，猜到想要讓自己去華夏投資，蘇木聽說了如今華夏開放，給寬鬆的招商引資政策，吸引不少美國華人前去考察市場，包括沃爾瑪、福特汽車在內的大企業也盯上了那邊的市場。

    考慮到這個月接下來事情不多，他語氣帶笑：「感謝提醒，這個月就有時間，大概月底時候回去旅遊幾天吧，我可不是什麼互聯網領軍人，暫時也沒考慮好是不是需要投資......」

第260章 備選人

    說是這樣說，這個月究竟去不去又是另外一回事，對方試圖安排人接待自己，被蘇木委婉拒絕了，只說單純是去走走看看，沒必要那麼正式。

    王領事的想法很簡單，國內百廢待興，好不容易遇到位有錢的商人想去華夏投資，希望敲定有關投資的事，而蘇木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性格，更想輕鬆自由一些。

    終究還年輕，又是在美國唐人街長大，不懂那些彎彎道道。

    放在華夏那邊，有多少二十歲出頭的年輕男人，不懂「朝中有人好辦事」的道理？巴不得直接敲定好關係，去了投不投資另外再說，可以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跟王領事只見過一次面，彼此都算不上熟悉。

    蘇木跟他說話總會覺得彆扭，主要是因為生活環境不同，導致為人處事的方式也不一樣，王領事堅持等到他去華夏後，要讓朋友帶他吃頓飯，覺得這是自己熱情，然而在蘇木看來卻是種負擔。

    短暫聊了會兒便掛斷電話，王領事做主將蘇木的簽證到期日往後順延了半年，所以這段時間內，什麼時候去華夏參觀遊玩都可以......

    桌子上多出份稿子。

    那是明晚Galaxy公司發佈會需要用到的，艾倫助理提前幫忙整理出來，並且還附帶了一份產品發佈會的時間流程安排，因為安排得過於倉促，昨天蘇木才告訴艾倫自己打算召開OWO瀏覽器發佈會，所以一切從簡。

    Penguin電腦公司帶著產品去參加過好幾次展覽，但召開產品發佈會這種事，對蘇木來說還是頭一回，公司規模小了、影響力不夠，沒有記者願意到場，就算到場也不會引起他們重視，到頭來多半隻是徒惹笑話罷了。

    如今有了WCNC聯盟，並且發佈熱門軟件Bee，再加上已經投入市場幾年的Spider蜘蛛郵箱，以及購買帝國大廈積攢下來的名氣，蘇木多多少少算是個名人，有能力召開小型發佈會，利用自身和公司名氣來推廣這款瀏覽器，不至於說出他名字還有公司，個個茫然不知是在說誰。

    當然，這種影響力暫時還侷限於一個小圈子裡，很小很小的圈子，除了加利福尼亞州硅谷和美國各座唐人街之外，沒多少人知道蘇木。

    山姆‧沃爾頓先生之所以厚積薄發，成為老布什就任總統後的首批白宮座上賓，是因為沃爾瑪如今員工多達數十萬，影響著數十萬家庭，自身實力也足夠，蘇木跟他相比差遠了，甚至連比爾‧蓋茨都遠遠不如。

    路要一步一步走，飯也要一口一口吃，錯過了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的好時候，八十年代末的互聯網經濟崛起浪潮，蘇木率先起跑，未必就不能後來居上，影響力這東西，只要自身實力足夠，該有的總會有。

    艾倫助理去安排明晚的產品發佈會，蘇木則留在辦公室裡處理公司事務，順便整理完有關超文本鏈接專利的資料，準備交給律師幫自己謀劃如何打官司。

    趣購超級市場轉手給家樂福集團之後，錢‧赫爾伯格來到Penguin幫忙，有布萊克這位工作狂人在上頭壓著，他壓力不大，平時需要經手的事情也不多，此刻來到蘇木辦公室裡串門。

    一點兒也不客氣，直接幫自己泡了杯紅茶，嘴裡說道：「早上去了趟甲骨文公司，埃裡森的辦公室比你氣派多了，他們的新總部更加氣派，為什麼你不好好裝修一下。」

    「漂亮有什麼用，埃裡森先生本就比我更會享受。」

    蘇木忙著審核最近的公司賬目，頭都不抬繼續說：「我是在激勵自己，想著以後我蓋一棟超級氣派的大樓，這樣就會更加認真，從沒有覺得將來也會留在這裡，假如不出意外，就這兩年我會賺到購置新總部的錢，現在簡陋點也沒關係。」

    「作為公司的老闆，絕對是個不錯的目標，我只想知道你說的新業務在哪裡，在趣購那段時間忙習慣了，最近實在是無聊。

    我不是說輕鬆點不好，可惜對我而言還是忙一些有趣，可憐才二十幾歲，總感覺已經在退休養老。」

    原來是上門要職務的，蘇木停下筆抬頭看看他，詢問說：「怎麼，布萊克刁難你了？」

    「這倒沒有，總覺得她只是信不過我的能力，大事都讓她自己處理掉了。里昂，要不然我們再來創建一家超級市場品牌吧，規模發展起來之後就轉手賣掉，在這方面我很有信心，或者開連鎖便利店也可以，它比超級市場的利潤更大！」

    「讓你協助布萊克確實不合適。」

    蘇木身子往後躺，用手錘錘自己脖子，嘴裡說道：「最近我打算成了一個獨立於Penguin和Galaxy公司的研究所，研究各種亂七八糟的產品，還有電腦零部件等等，總不能因為擔心花錢太多就一直不去做，公司沒有技術開發部門可不行，有興趣？

    好吧，我就猜到你會搖頭，那麼來Galaxy這邊吧，負責產品推廣項目，順便把Penguin那邊的活也幹了，對這兩個部門現在的成績我不是太滿意。公司管理型人才還是太少了，但願會從我們公司內部冒出幾位合格的管理者。」

    「我還以為你會將Galaxy的首席執行官位置讓給我，既不找人，也不自己擔任，你想幹什麼？」

    「一家新成立幾個月的公司，暫時不用著急，我倒是考慮過你，可惜你對這些研發項目一竅不通。」

    赫爾伯格不這麼認為，搖頭說：「難道我去趣購之前，就知道怎麼管理好這家超級市場？管理層是管理層，不用精通這些技術，我很看好這家公司的發展前景，雖然不太瞭解如何運作，但從目前的情形來看非常不錯。」

    他看重這家公司，蘇木同樣也是如此，一直在找合適的首席執行官人選，找來找去沒遇到合適的，或者說有合適的，但看不上Galaxy的規模，於是就這樣耽擱了下來。

    通過趣購超級市場共事那麼多年，蘇木對赫爾伯格非常瞭解，辦事認真，腦袋也足夠聰明，短暫思索完告訴他：「那就先進公司瞭解一段時間，假如通過了我的測試，你會成為這家公司的首席執行官，OK？」

    端著茶杯，赫爾伯格比劃個OK手勢，就這樣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第261章 很難說

    美國人夠直接，有什麼事一般當場就說了，像錢‧赫爾伯格這樣光明正大直接索要首席執行官職務的，倒也不少見。

    有能力的人才敢提此類要求，沒能力的多半沒臉提出來。

    趣購超級市場被赫爾伯格打理好幾年，最後賣了個好價錢，這是他自信的來源，蘇木前前後後總共給了這傢伙七百多萬美元獎勵，肯定沒虧待對方，關係保持得挺不錯，因此在他走後只是笑了笑。

    覺得赫爾伯格說得也有道理，管理公司並不代表需要瞭解具體的技術，更多是負責對內穩定公司秩序，協調各個部門的配合，對外則推銷產品，營造出色的公司形象，具體的事情則交給具體的專家去做，蓋茨也曾私下裡談到過，自己已經好幾年沒親自編寫過程序，因為完全沒必要。

    提到微軟公司。

    上次硅谷召開「反挖人聯盟大會」，事後互相挖人的舉動大幅減少，這可苦了那些人力資源中介公司，業績猛然上升沒多久，又恢復了老樣子，幸好前來硅谷找工作的人越來越多，公司工作崗位也越來越多，別的暫時不提，因為房地產行業火爆，連建築工人都變得不夠用了，整個硅谷展現出無窮活力。

    期間微軟公司的兩位大股東比爾‧蓋茨和保羅‧艾倫，在開會之間找到蘇木談了談，主要是有關OWO瀏覽器的事情，想跟蘇木合作，將這款瀏覽器直接植入Windows操作系統，交易其實對雙方都有利。

    只可惜蘇木覺得微軟公司在獅子大開口，反過來，微軟同樣也認為蘇木在獅子大開口。

    實際上後來蓋茨打來電話，跟蘇木之間有過一番商談，蓋茨本人同意以八千萬美元收購OWO項目百分之二十股份，卻遭到了微軟董事會成員們的反對。

    多次削減手中股份之後，他已經丟掉對公司的控股權，由於和投資者們關係保持得足夠好，再加上兼任CEO期間保持公司股價高速上漲，這才坐穩了一把手位置。

    聽說蓋茨打算用八千萬美元去收購一家甚至還沒完成開發的產品，那幫對互聯網科技一竅不通的投資者們哪裡會同意，在此之前他們容忍蓋茨任性，已經嘗試過好幾次投資失敗的滋味，蓋茨也膨脹了一段時間。

    董事會反對蓋茨的收購提議，他本人其實也拿不定主意，沒能下狠心強行堅持，於是就這樣不了了之，蘇木得知跟微軟的植入合作告吹，稍稍有點失望，但考慮到Bee沒有支持也發展得很好，絲毫不影響蘇木對OWO瀏覽器的信心。

    前面的路誰也不知道，蘇木同樣在摸索著前進，只比其他人稍微多出一點點優勢。

    今年年初時候，老電台再次收聽到來自於未來的信息，並且還從裡面關於自己去世的消息，當時蘇木就知道，再從電台裡「竊取」未來消息是件很冒險的舉動。

    瞭解蝴蝶效應的人都明白，一點點微小的差別就可能改變未來，蘇木清楚明白即使自己從電台裡收聽到訊息，那也不代表就是未來真實會發生的事，因為他就算刻意避免改變歷史，但卻從自己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未來就已經改變了。

    舉個例子，倘若蘇木什麼都不知道，那麼未來一切都是未知的，沒人猜得到未來會怎樣發展，他本人也是。

    如果那時候蘇木繼續去聽，並且成功聽到許多消息，然後不可避免地就會因為那些消息而改變自己，哪怕只是吃午飯。可能某天中午吃了午飯，安安穩穩，也可能中午沒吃午飯，用吃飯時間出門買了點東西，中途被車撞到，就此離開人世，一個個選擇讓人們走上不同的分岔路。

    他自己同樣不知道，這段時間以來有沒有做出過什麼選擇，讓自己避免在二十一世紀初期離世，只知道之前的發展方向沒錯，並且最後取得了驚人的成功，這就足夠了，明白如今自己涉足的領域沒有錯，能不能再像廣播裡聽說得那樣成功......很難說。

    猜過是自己做生意惹到敵人，猜過是因為莉莉當政客惹到了不該惹的人，也猜過交通意外，或者純粹是因病去世，蘇木不太想知道。

    他最怕是由於生病才去世，其他方面充滿不確定性，而因為基因缺陷生病，基本意味著無藥可治，現在什麼都不知道，生活充滿希望，希望由於自己的抉擇，已經改變了歷史，早睡早起、注重鍛鍊和飲食，日子過得還算不錯。

    錢‧赫爾伯格走後，布萊克緊接著進到他辦公室裡，商量如何解決屏幕問題，也在談公司接下來的發展，待在公司時候總是忙忙碌碌......

    *******************

    莉莉去了羅德島州布朗大學，她正在處理畢業的事，跟蘇木說了最近遇到的趣事，還有修改論文方面的麻煩，臨了還問了句：「你呢，你準備什麼時候從耶魯畢業？」

    中午時分，蘇木邊吃午飯邊告訴她說：「老湯姆做的芝士烤腸三明治還是那麼美味，我隨時都可以畢業，一旦離開學校，就真正變成成年人了，暫時還不著急，今年下半年抽段時間，靜下心來準備畢業論文。」

    「我聽見了你吃東西的聲音，布朗現在是下午，我回到學校才發現事情並不多，晚上要去孤兒院幫忙，賺些社會實踐分。」

    距離上次見面沒過多久，兩人經常通電話聯繫，大概保持在兩天一次，距離確定戀愛關係已經過去半年多時間，總是如此。

    「晚上？記得注意安全。」

    蘇木說著：「我這邊也挺無聊，每天都是各種忙不完的小事，真正做生意之後才發現沒自己想像中有趣，剛開始時候有點意思，後來激情就慢慢消退了，我覺得我應該找點事情幹，有自己的愛好。」

    莉莉聲音帶笑問他：「比如呢？」

    「……看電影，打高爾夫球，游泳之類的，偶爾還要出去旅遊，我家游泳池一次都沒用過，今晚肯定要試試。當然，我得先學會游泳。」

    ……

第262章 要不買艘遊艇給你玩

    倘若有人去採訪真正成功，變得富有起來的商人，多半會從這群人身上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相比起金錢，他們更看重成就感。

    無論是源自於事業、家庭、還是社會方面的成就感，都變得比金錢本身更加重要，產生此類想法的前提是，自身財富不會大幅度減少。

    這裡所說的富人，可不是身價上千萬的那種富人，雖說到了這種地步，已經吃喝不愁，過著富足生活，但他們還會忍不住想要太多。前些年五億美元是道門檻，用來區分普通富豪和超級富豪，如今門檻上升到了十億美元左右，蘇木已經大半隻腳踩在這條線上，只剩一點點沒跨進來。

    沒有創建Penguin公司之前，趣購超級市場已經價值近億美元，那會兒蘇木依舊覺得所謂「錢到了一定地步後只是賬戶裡的一串數字」這句話毫無道理可言，總覺得是富人們吃飽了蛋疼閒的慌，誰會嫌自己錢多？

    到了今天這種身價，他才明白原來真的是這樣。

    倘若賣掉所有公司股份、股票、專利，手中一下子就能多出十億美元左右，這麼大一筆錢只要不亂花，或者胡亂投資，足夠全家人百年無憂。之所以依舊努力工作，努力管理好公司，主要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成功，並且找點事來打發時間，也想賺到更多錢沒錯，可這點已經成為次要的追求，更多則是想追求社會地位、名譽、尊重等等。

    之所以說這些，是因為蘇木在門洛帕克待了幾個月，整天忙於公司事務，忽然間又迷茫了。

    回到家裡躺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看電視，心裡想著自己已經有這麼多錢，活得卻沒以前瀟灑開心了，究竟是為什麼導致自己不舒服。家庭、感情、事業、金錢等等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如今都很美滿，想來想去覺得可能是賤的慌，女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心情不好的時候，男人其實也會經常陷入類似狀態當中，只不過表現得不明顯而已。

    舊麻煩剛處理完，新麻煩又來了，最近事情比較多，Penguin電腦的屏幕缺陷問題、超文本鏈接專利的官司、OWO瀏覽器的發布會、推廣Bee聊天軟件和新款個人電腦、對公司的整頓等等，蘇木都需要親自經手過問，他覺得是時候抽時間給自己放假一段時間調整心情。

    跟莉莉的通話一如既往，談不上轟轟烈烈，倒也有些不起眼的樂趣，所謂戀人大抵就是為自己找個精神寄託和聊天夥伴，彼此扶持著一起享受人生，和眾多普通人不同，他們倆沒有物質方面的困擾，靜靜享受戀情就好。

    戀愛才半年多，已經有了種老夫老妻般的默契，雖說不經常見面，關係正在穩定往前發展，蘇木長輩們偶爾會提起關於婚姻的話題，這個暫時還不著急，都還沒有做好結婚的準備。

    ……

    1984年，蘇木還沒成年時候就開始創業，一晃眼過去了四年多時間，最初的激情早就褪去，這多半就是他覺得疲累的原因，再聰明也是人，而且年紀輕輕，會這樣覺得很正常。

    有人年少成名，賺到錢和名聲後就開始放縱自己，像他這樣繼續一心撲在工作上的屬於少數，沒學會如何為自己減壓。

    蘇木自己就在耶魯大學研究心理學，為自己做了次「心理檢查」後，發現問題不大，腦海裡胡亂想著些什麼，意外迷糊睡著了，等晚上八點多鐘醒來時候，還在沙發上躺著，身上多了條毛毯。

    見爺爺正坐在不遠處的茶桌旁泡茶，整套清代乾隆年間的茶具花了蘇木不少錢，老頭不知道這套茶具貴重，動作隨意又散漫，終究還是養氣修性的功夫不足，總是差了點意思，個把月也不一定能見他泡一次茶，更喜歡拿個茶杯隨意裝一些，糟蹋了大老遠從華夏運過來的好茶葉，頂好的西湖龍井，用不值錢的杯子悶到味苦才喝。

    自家老頭開心就好，蘇木從沒說過什麼，對老頭將茶葉送人也沒意見，吃了大半輩子的苦，臨老終於能享福，當孫子的對此也挺開心。

    此刻笑道：「不是說陪老鄰居他們多玩幾天，才回唐人街，怎麼這就回來了？」

    前天老鄰居過六十大壽，蘇老頭耐不住無聊，忘記了年初時候被人堵門的苦，又回到洛杉磯中國城去找老朋友們。

    抬頭看了眼，幫孫子拿了個小杯子，悶悶不樂說著：「過來一起喝，少喝幾杯刮刮油，不至於睡不著覺，熟普洱這東西喝了有好處。

    都變了，聊不到一塊去，不是讓我幫自家小輩們安排個工作，就是說我們家有錢了眼紅的，我對他們可沒虧待。以前什麼都聊的老李，剛見面就說我發財後精神變了，話是好話，但聽著刺耳。」

    蘇木略微琢磨，猜到估計是老頭被以前的朋友們給排除在外了，時常聽人說起誰誰誰飛黃騰達後翻臉不認人，看不起原先的朋友們，其實站在他的角度看，倒不是翻臉不認人，而是接觸的圈子不同，以前有話題聊，現在聊不到一起去，關係自然而然就疏遠了。

    坐下後嘗嘗茶，用茶盞悶得時間太長，味道濃到發苦，茶葉也放得多了些，他自己抽空也忙裡偷閒泡過幾次，喝起來可不是這種滋味。

    對喝茶沒太多研究，將就著也能入口，張嘴笑道：「一幫老頭老太婆說些雞毛蒜皮，家常裡短的小事，有什麼值得聊的？你看我們家鄰居老施密斯，比你還大幾歲，那些雪茄沙龍、高爾夫球聚會什麼的多參加參加，下次他去海灣釣魚，你也跟著去，給你買艘遊艇，沒事讓保鏢開車送你去釣魚玩。

    最近我剛買的私人飛機，要不了多久也能送來，以前不是總說想去歐洲看看，華夏、曰本什麼的也能去，除了蘇聯之外，隨便跑都沒事，錢之類的完全不用愁，我能賺到錢。」

    蘇老頭對孫子的公司很上心，時常聽說賺了幾千萬美元、幾億美元，壓根產生不了替蘇木省錢的那點小心思，以前一美元都心疼，如今三五百美元完全不是事，時間過去那麼久，再大的衝擊也該緩過神來了，聽說買了架私人飛機，也只是咂咂嘴而已。

    孫子孝順，日子過的舒坦，家庭同樣和睦，除了老伴不在了這點偶爾讓他難受，別的都挑不出毛病，點點頭：「這也行，彩虹牧場事多，等割了小麥我就去。」

    那座小牧場，儼然被老頭當成了在門洛帕克的精神寄託，以前沒這方面經驗，請人幫忙照顧，打理得緊緊有條，每天早晨都帶些新鮮牛奶回來，交給老湯姆管家經過滅菌處理後，送到餐桌上，吃的菜也是從彩虹牧場帶回來。

    蘇木知道爺爺喜歡幹這行，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彩虹牧場是不是小了點，我有朋友上次去懷俄明玩，買了座上萬英畝的大牧場，好幾座山頭都是他的。要不然我也給你買一片，懷俄明、蒙大拿、德克薩斯這些農牧業大州都可以考慮，我們加州牧場也挺多。

    價格不貴，一英畝最多兩三千美元，要是差一些的更便宜，上萬英畝的牧場，也就一架私人飛機而已。」

    「也就？」

    蘇老頭跟他聊天，心情好得多了，失笑搖搖頭：「那麼大一片地方，我可照顧不來，別花那冤枉錢，彩虹牧場挺好，忙得我已經頭疼了。

    等以後可以買一些土地，那東西無論過幾百年都是我們家的土地，只要美國還在，總不至於沒了，你現在賺錢厲害沒錯，省錢也重要。」

    對這句話並不贊同，蘇木反駁說：「省錢能省多少，最重要的還是多賺錢，賺得錢多了，存的也就多，普通人才靠節省存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