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生在唐人街 作者：陶良辰 (全書完)

第243章 為什麼打官司？

    蘇木沒有直接給姑姑家錢，幫忙買了房子的同時，也主動提出願意承擔小表妹琪琪將來的學費。

    他自己經歷過公立學校的糟糕讀書生涯，不希望小表妹走上老路，在起跑線上落後於別人，不求她成為人才，只求好好體驗人生，擁有最好的生活讀書環境。

    對那些遠親顯得吝嗇了一些，主要是不希望他們將自家當成搖錢樹，沒錢就伸手索要，如果真遇到資金方面的麻煩，比如有哪位親戚生病急需費用治療，只要蘇木知道，不用對方找上門來他也願意幫一把。

    自己小姑，老爹蘇丁財的親妹妹，從蘇木小時候就對他非常好，嫁人後也時常給蘇木買禮物、塞零花錢，如果這都不特別照顧，實在說不過去。

    總而言之，蘇木姑姑家如今過得挺不錯，夫妻倆依舊在工作，不用為新房子和女兒的學費發愁，自己賺錢自己花，日子稱得上瀟灑自在。

    她家如今位於城郊富人區，當蘇木到來時候，隔壁鄰居瞪大了眼睛，倒不是因為認識蘇木，而是想不通剛搬來不久的華人新鄰居家，為什麼認識這麼多大人物，在美國開勞斯萊斯的也不多，此刻他鄰居家門口停了兩輛，另外還有輛法拉利，無疑是有錢人沒錯。

    以前聽說華人總愛吹噓自己認識多少大人物、炫耀自己多有錢等等，現在蘇木姑姑家的這位鄰居才相信這是假傳言，因為這段時間以來，隔壁鄰居一家人的生活，十分普通。

    牽著那頭死賴在原地不肯走的小羊駝，他表妹琪琪驚呼了聲飛奔出門，一把摟住了這頭剛洗過澡沒多久的白色羊駝幼崽，院子有兩百多平米，用籬笆圈了起來，飼養這頭小傢伙足夠。

    琪琪正在掉牙，門牙都不見了，還沒長出來，開心笑道：「哥哥，好可愛的小羊！」

    「是你外公專門為你準備的禮物，我帶了台電腦過來送給你，看樣子無論如何也比不過小羊駝了。」

    蘇木說話時候揉了揉表妹的腦袋，發覺一段時間沒見面，有長高了不少，已經能看出是位小美人胚子，他姑姑蠻漂亮，白人姑父同樣挺帥氣，兩人生出的小混血姑娘，長得漂亮不奇怪。

    買房子那會兒來看過一次，花了二十多萬美元，算不上頂級豪宅，卻不能說差，一家三口住著剛好合適，寬敞又安靜。

    沒從小表妹口中聽到安慰，明白電腦確實比不上羊駝幼崽受歡迎，在蘇木很小時候希望過生日得到一隻熊貓，然後他老爹買了個熊貓公仔，因此還生了好久的悶氣，後來才明白沒辦法買到大熊貓。

    此刻隨口問道：「你爸媽呢？最近有沒有認真讀書？」

    「嗯！上次考試得了A，幾門都是A，只有一門體育是B+，他們都在客廳裡聊天，我要換一所學校唸書嗎？」

    琪琪將視線從羊駝身上移開兩秒，看了表格一眼，又開始盯著羊駝打量，臉上笑容燦爛，格外喜歡這頭小傢伙，至於頂級私人電腦......她這種年紀會喜歡才奇怪。

    「應該是這樣沒錯，我正在幫你挑選學校，更加漂亮的學校。」

    「那我的同學們怎麼辦，到時候我就看不見她們了。」

    「……放假時候依然可以一起玩，等你看見學校就會喜歡上它，到時候你可以認識更多新朋友。」

    蘇木小心翼翼回答了句，清楚明白孩子的思維方式跟成人不同，自己和他父母都覺得去私立學校更好，不過需要考慮到琪琪自己的想法。

    沒做生意之前他同樣被家人們管著，剛成年不久，看待問題的角度不同，覺得長輩們應該擔任領路人角色，可以告訴孩子怎麼走最適合，但不能直接領著他們走上某條路。

    幸好琪琪只是點點頭，沒有再多問什麼，也許並不反對去別的學校唸書，單純是捨不得朋友們。

    抱著電腦往門口走，瞧見隔著圍欄，有位中年白人眼睛一眨不眨盯著自己，朝對方笑了笑。

    陌生鄰居察覺到自己失禮了，語氣尷尬說了句：「很少看見有客人，你是魯斯女士家的親戚麼?」

    「她是我姑姑，這棵櫻花樹真漂亮。」蘇木停下腳步，觀賞隔壁院子裡的那棵櫻花樹，花瓣顏色粉中帶白，盛開得正燦爛。

    「謝謝，去年移植到我家院子裡，今年第一次開花......」

    走進客廳，放下電腦後對姑姑和姑父問好。

    以前跟這位名叫魯斯的白人姑父關係平平，只有逢年過節時候才能見到，性格還算不錯，對他姑姑挺好，因此也談不上討厭。發財之前是這樣，發財之後也是這樣，蘇木總覺得這位姑父，跟自己老爹性格有點相似，都是小富即安的安穩性格。

    蘇老頭時常在彩虹牧場幹農活，皮膚曬黑了不少，坐在沙發上詢問說：「小羊駝帶來了？」

    蘇木回答說：「嗯，琪琪正在院子裡陪它玩呢。」

    他爺爺點點頭，繼續開口：「我一眼就看中那頭，白毛最漂亮，要是嫌養在院子裡髒，過段時間就送到我那裡去，沒事時候帶我孫女來看看它。」

    這句話是對蘇木姑姑說的。

    她點頭道：「我女兒我清楚，要不了多久就不喜歡了，以前給她買的玩具也是這樣。蘇木你找個地方坐，嘗嘗芒果，我現在就去做飯，等我一會兒……」

    家人們都在，昨晚住在這，該說的差不多已經說完，全都盯著電視看。

    瞧見這位平時話不多的白人姑父，將果盤遞到自己面前，蘇木回了句謝謝，找話題問他說：「今天不用上班麼？」

    「請了一天假，最近都不忙，你知道硅谷有家叫做AMD的公司嗎？」

    「當然，做中央處理器的公司，技術挺不錯。」蘇木表情疑惑，不明白為什麼問這個。

    「還有一家因特爾，它們可能快要打官司了，昨天我在幫AMD整理資料。」他的姑父魯斯或許只是在找話題聊，沒有考到律師證，如今在一家舊金山頂級律師事務所擔任檔案管理員，伸手指指電腦包裝上印的英特爾標誌，「就是這家公司。」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蘇木立馬來了精神，追問說：「為什麼打官司？」

    ……

第244章 投機

    蘇木只知道AMD和英特爾這兩家公司之間摩擦不斷，如今AMD公司主要在製造中央處理器，而且是在用英特爾的技術，來跟英特爾搶佔市場。

    之所以出現這種局面，要從幾年前的一份合同說起。

    1982年時候，英特爾還只是一家小公司，IBM則是個人電腦行業當之無愧的霸主，那時候IBM打算研發一款劃時代的PC，英特爾跟好幾家同行一起競爭，當初的英特爾，可不是現在市值高達百億美元的英特爾。

    IBM同意採用英特爾公司的8086處理器，前提是英特爾必須允許第二家製造商能夠生產8086，以保證IBM有可靠的供應，當時英特爾公司答應了，於是成為和AMD公司這段孽緣的開始。

    一邊你爭我搶進行競爭，試圖佔據市場，另一邊英特爾公司投入巨額資金，卻不得不捏著鼻子將自己最寶貴的技術專利授權給AMD，起初合作得還算不錯後來AMD開始挑戰英特爾的底線了，因為他們嘗試在英特爾公司的技術基礎上進行改進，研發出更尖端的中央處理器。

    誰能受得了這種事？就跟帝國大廈和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孽緣一樣，擁有大樓卻無法獲得經營權，英特爾公司則是辛辛苦苦投入巨額資金，但卻必須遵守八二年時候簽訂的合同，將技術專利授權給AMD，假如AMD只是採用英特爾技術，那不用過於擔心，可現在AMD公司居然試圖彎道超車，英特爾公司自然接受不了。

    魯斯姑父的回答，如同蘇木所預料的那樣，他告訴說：「英特爾公司沒有將製造中央處理器的新技術授權給AMD公司，違反了當初簽訂的合同，AMD公司首席執行官看上去非常暴躁，這對他們來說是致命的打擊，估計這兩天就會發起訴訟，你公司採用英特爾處理器是正確的選擇，最近幾天應該就會發起訴訟，目前AMD公司還處於保密階段，兩家都是上市公司，影響很大，你別說出去，要不然我可能會遇到麻煩……」

    這起訴訟案對蘇木影響不大，Penguin公司一直在採用英特爾的中央處理器，他沒持有兩家公司股份，自然不會有太多影響。

    腦袋裡思考起未來CPU研發製造行業的走向，既然有當初的合同，英特爾公司勝算不大，但依然單方面中止了專利授權，蘇木能夠猜到他們的小心思，這是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刻意阻礙AMD公司試圖借用英特爾技術崛起的道路。

    只要慢慢拖延訴訟時間，過個幾年之後英特爾仍然是英特爾，AMD公司則失去幾年發展機遇，等到那時候英特爾無非是賠點錢了事，少了個競爭對手，技術比錢重要得多，無疑是英特爾公司贏了。

    蘇木嗅到了裡面的商機，這次訴訟對AMD是個滅頂之災，能不能熬過去暫時還說不定，等到消息放出去，股價大跌是必然的。

    對於英特爾來說，這次即將坐在被告席上反而是件好事，因為少了位競爭對手，很可能從AMD公司那邊奪回百分之十、甚至更多市場份額，股價多半會在近期內提高。

    意外得到這種內幕消息，蘇木已經在思索如何操作對自己有利，想賺大錢來不及了，小小撈一筆倒是很有可能。

    不動聲色點頭，告訴姑父魯斯說：「我明白，你還在考律師資格證麼？」

    「放棄了，我年紀已經蠻大，年輕時候考不上，現在更加沒信心……」

    在美國，人人都知道律師賺錢，例如紐約的湯普森律師，幫蘇木打了場官司就賺到三百多萬美元，而且蘇木還心甘情願支付了這筆錢。

    這導致律師和醫生、牙醫等都成為熱門行業，考的人多，競爭也大，蘇木姑父魯斯已經連續考了好幾年，可惜一直沒能通過，只能在律師事務所裡管檔案。

    別以為這個工作很普通，他們能接觸到各種內幕消息，假如膽子大一些，想撈錢辦法多得是，魯斯性格本份，膽子也不大，這才得到管理工作，年薪目前在五萬美元左右，還算不錯。

    一家人坐在客廳裡聊天，他姑姑拿來甜甜圈給蘇木吃，小表妹琪琪很快跟羊駝幼崽熟悉了，牽著它來到客廳，就坐在蘇木旁邊。

    中午時候吃了頓午餐，蛋糕是必須的，有工作人員來到他家院子裡，搭建起一座充氣城堡，下午時候不少父母帶著孩子，過來參加生日派對。

    因為下午有外人，才刻意將家庭聚餐放在中午，蘇木待到下午兩點多，先從姑姑家離開了。

    回去路上，蘇木琢磨完之後，打了個電話給塞納先生。

    對方很快接通，語氣帶笑說道：「嘿，好久沒聯繫，你去紐約了？恭喜把帝國大廈賣了個好價錢，拿到帝國大廈聯合公司股份，以後可以躺著賺錢了，剛好有人想跟你談談，用一億美元買下這部分股份。」

    被塞納先生打岔，蘇木順著他的話題往下說：「沒有，我在舊金山呢，誰想買我股份？」

    「J.P摩根銀行的一位股東，他絕對可以拿得出這麼多錢，在福布斯富豪榜上的排名比你還高幾十名，有沒有出售的想法？

    我們是朋友，這次只收你百分之一中介費，最後成交價估計能達到一億兩千萬美元左右，回報比較穩定，所以有人看好它，比投資股票、基金更加穩妥。」

    塞納的公司，主要就是擔任中間商角色，兼併、收購、重組等等什麼都做，從中收取一定的費用，百分之一確實不高。

    上次去貸款，就是塞納幫忙介紹，華爾街圈子只有那麼大，消息傳遞迅速，有人找到他作為中間商不奇怪。

    蘇木放棄出售這家公司的股份沒錯，可假如價錢合適，也可以考慮賣掉它，儘管從長遠來看回報率穩定，然而目前硅谷商機眾多，假如眼光足夠好，完全能夠用這筆錢帶來更多回報。

    比如投資瑪麗婭女士所介紹的圖形處理器，加拿大ATI公司的市值才三億美元出頭，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股份收益穩妥，而這些高科技企業更有可能賺到大錢。

    回答說：「帝國大廈正在整改，已經商量好會提高入駐標準，我打算等到整改完，將提高帝國大廈租金價格，至少一億五千萬美元，如果能夠找到買家我就出售。」

    「OK，我會試一試，你還沒告訴我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

    「要不是你打岔，我已經告訴你了，遇到個賺錢的機會，你有沒有興趣？」蘇木坐在車裡說道，路邊有一架直升機駛過，速度快得多，此刻他正想著自己是不是也應該買一架，出行會方便些。

    塞納先生語氣頓時有了變化，好奇追問說：「哪種生意？」

    「我聽說英特爾公司即將面臨訴訟，想要收購一些這家公司的股票，越快越好，最好就在這兩天，一億美元到一億六千萬美元之間，我不清楚哪家券商願意出售，於是找你幫忙。」

    「它面臨訴訟，那你怎麼會想要收購？低價吸納？」塞納語氣迷糊。

    蘇木緊接著說道：「是對英特爾有利的消息，記得幫我保密，券商們報價太高就算了，我只想短期持有，賺點零花錢而已，康帕、SUN、英特爾、AMD等等，製造電腦中央處理器的公司太多，沒有投資微軟公司穩妥。」

    塞納笑道：「我的錢剛到賬，如果消息準確，應該可以陪你賭一次，等我一會兒可以嗎？我去問問哪家公司持有英特爾股票，有機會最好見一面，當面談談。

    原來你也有成為華爾街資本家的潛質，最好小心一些，因為內幕投機抓了不少人。」

    「我知道，女朋友在我這裡，明天吧。

    假如能夠迅速成交，我會去華爾街找你，沒人願意賣就算了，暫時還無法估計能賺多少……」

第245章 公務機

    券商們也會投資股票，賺到錢會擇機賣掉，對於優質股會保留一段時間，但只要出價合適，同樣會賣掉套現，力求穩妥。

    塞納先生有門路，華爾街的大佬們他幾乎都認識，畢竟在華爾街待了十多年，人脈不是蘇木可以相比的，下午三點多鐘時候就回了電話，告訴說可以從美林證券買到大約價值七千四百萬美元的英特爾股票。

    AMD和英特爾即將打官司的消息還沒放出來，要不然美林證券也不會選擇在這種時候出手英特爾股票，價格比當天收盤價高出百分之三，想著應該不止上漲這麼多，蘇木當場答應吃下這批股票。

    六七十年代時候，美國股市內幕交易猖獗，證券交易監督委員會（SEC）下狠手抓了一大批人，才使得情況稍微好轉。

    只是稍微好轉而已，內幕交易依舊屢禁不止，至少在華爾街，依舊存在靠內部交易賺錢的群體，往往某家公司還沒放出收購或者合併的消息，雙方股價就已經瘋漲起來。

    除此之外還有上市公司財報，部分人也能提前得知消息，業績好就提前增持，業績不好則快人一步賣出去，如同證券交易市場的頑疾，無法根除，一部分人借此發了大財，也有人不幸被抓後繳納天價罰款，還得去監獄蹲一段時間。

    蘇木不傻，明白這種消息不應該告訴別人，然而時間過於緊迫，想要迅速買到英特爾公司大量股票，只能找塞納先生這種「老華爾街」幫忙。

    兩人存在過利益關係，沒人會跟錢過不去，平時私交也挺不錯，蘇木不用擔心塞納損人不利己去舉報自己，和那些骯髒的內幕交易相比，這次的交易只能說蘇木有眼光，提前預判到AMD公司股價大跌、英特爾公司股價上漲。

    不用擔心被證券交易監督委員會盯上，原因是AMD和英特爾的矛盾已經持續一段時間，合作破裂的徵兆早就出現，中午時候蘇木問了硅谷的朋友們，得知英特爾的CEO早在上個月就當眾罵過AMD公司是無恥的小偷，還說要拒絕給他們專利技術。

    結合這些，蘇木才敢拉上塞納先生一起，嘗試趁此機會撈點小錢，假如有面臨牢獄之災的風險，傻了才冒險。

    不過是數百萬美元、撐死一千萬美元左右的利益，不值得搭上自己，一兩億美元的投資，佔到英特爾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二的股票，短期內從流通股收購不現實，考慮到絕大多數券商可能看好英特爾，不會願意賣給蘇木，請塞納先生幫忙是最好的選擇。

    通過電話商談完，蘇木臨時決定去一趟紐約。

    公司在硅谷這邊，而既然決定投資，少不了跟華爾街打交道，剛好要去紐約，找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負責人商談事情，於是打了個電話給莉莉。

    「嗯......那麼你去吧，我回家待幾天，論文還需要修改，月底趕去布朗大學準備畢業。」

    莉莉在電話裡這樣說道，另外還告訴蘇木：「我的導師剛才打電話給我，希望我去牛津大學攻讀碩士學位，只是一年的課程，我們學院剛好有幾個名額。」

    蘇木詫異詢問說：「所以你決定去了嗎？」

    「你覺得呢？其實我還在考慮，原本打算等你晚上回來再跟你商量，只是一年的課程而已，最近沒有課程總會覺得無聊。」

    打斷她的話，蘇木語氣帶笑：「英國牛津是所非常不錯的大學，我建議你去那裡，就算是當作旅遊也挺不錯，到時候我能找你玩，長這麼大還沒去過英國。」

    知道莉莉性格，假如不想去，多半直接就說出來了，既然像現在這樣猶豫，最後多半還是會決定去牛津念一段時間。

    從紐約去英國倫敦只要六個小時左右，就能坐飛機橫跨大西洋，手續辦理起來非常方便，蘇木並不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想見面時候還是能見面，而且距離開學還有五個月左右的時間。

    莉莉聲音聽起來很糾結：「我現在想去，但又不想繼續待在學校裡唸書，還有幾天時間考慮，到時候再看吧，你已經走了嗎？」

    「沒有呢，正在公司這邊，待會兒回家收拾行李，如果你有時間趕回來，我們可以來個吻別。」

    「OK，詹妮弗就快走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機場，我先預定一張去洛杉磯的機票……」

    Gaxy公司開發的瀏覽器，再過幾天即將進入測試階段，WC瀏覽器無法支持網頁版的瀏覽器和搜索引擎程序，於是它被整合成軟件的形式，跟蜜蜂聊天軟件一樣，需要用戶在電腦上完成安裝。

    企鵝和銀河網絡這兩家公司，目前都發展得不錯，暫時沒出現大問題，不需要蘇木太過於操心。

    告訴布萊克和李平安等人說，自己接下來幾天會待在紐約，隨後蘇木回到家裡跟莉莉碰頭，收拾好東西后坐車趕往機場。

    去洛杉磯的短途飛機格外多，而蘇木乘坐的那一班前往紐約的，還要三個小時才登機，如果不是陪莉莉，完全不用這麼早就趕來機場。

    坐在價格比外面貴出一大截的機場咖啡館裡，此刻蘇木正在絮絮叨叨糾結著，他徵求莉莉的意見：

    「你覺得我應不應該買一架私人飛機？如果是去洛杉磯，買直升機更加方便，可是以後多半經常出遠門，萬一你去英國牛津大學唸書了，有一架私人飛機會更方便。

    而且硅谷的拉里‧埃裡森先生正在私人出資修建機場，等完工後無論去哪都很方便，我可以出錢借用他的機場。另外，自己的飛機，只要定期維護保養，也更加安全。」

    「這件事你已經頭疼挺長一段時間了，去年我們剛認識不久，就聽你說起過想買私人飛機，既然覺得需要用到，對公司未來的發展前景也持樂觀態度，那就買一架吧，用公司的名義購買，會節約一大筆稅務。」

    莉莉喝著咖啡，繼續笑道：「理由都已經被你說完了，那還糾結什麼呢，直接刷卡買一架吧，如果覺得不需要了，還能再轉手賣出去。」

    心疼那麼大一筆錢，莉莉這番話說到了蘇木心坎裡，他只想找個理由來說服自己去買私人飛機，最近公司發展得不錯，帝國大廈項目賺到不少錢，沒什麼想買的東西，終究還是盯上私人飛機。

    表情認真點頭，告訴說：「那我買一架，灣流宇航公司的IV型號吧，蓋茨也買了這款，可以坐二十一個人，平時足夠使用，可以從舊金山到紐約飛一個來回！」

    遇到這樣的男朋友，莉莉能說什麼呢，只是在笑。

    蘇木有錢了，心態還沒轉變過來，就如同神話傳說裡的貔貅，進錢很多，捨不得花錢，她並不覺得是在浪費，有需要那就應該買。

    點點頭對蘇木說：「灣流的飛機外形漂亮，技術也比其他公司的私人公務機出色，買了之後需要等待很久吧？我父親的遊艇從前年開始生產，到現在還沒交到他手裡，以後有機會開著它帶你出海旅遊。」

    「哈哈！我也不清楚，打個電話問問。」

    下定決心要買，蘇木不再猶豫不決，立馬掏出手機打給自己的銀行私人助理，向對方索要灣流公司號碼，並且告訴說自己打算購買一架私人公務機，問問能不能貸款。

    得到的回答是可以，哪有不想賺錢的銀行，蘇木的信用好到可怕，對方當即著手準備，請他耐心等待一會兒。

    回電沒打來，莉莉就先登上了飛機，蘇木的航班還要三個小時才能起飛，繼續回到咖啡館坐著，挑了幾本書打發時間，不多久，有個陌生號碼打來，告知是灣流宇航公司的副總裁，詢問他想不想試試飛機......

第246章 灣流IV

    平時人們經常試駕轎車、試駕跑車，蘇木頭一回聽說試駕飛機。

    告訴對方現在就有時間，正在舊金山機場等待飛機，對方則對他說不用搭乘民航客機，只需要等待兩個半小時左右，就能將目前正停在西雅圖的飛機送過來。

    蘇木答應了。

    獨自坐在沙發上，喝咖啡看書，保鏢們坐在另外一桌，在他慢慢看完三本書，正打算去買第四本時候，有位身穿黑西裝的猶太人走了過來。

    鷹鉤鼻、褐色頭髮，身材又高又瘦，帶有明顯猶太人特徵，他幾分鐘前剛給蘇木打過電話，來到咖啡館後見到在場唯一華人，面帶微笑走過來伸手，開口道：

    「真的非常巧，今天有兩位顧客想要看公務機，一位是住在西雅圖的保羅‧艾倫先生，另一位是拉斯維加斯的史蒂芬‧永利先生，他剛投資了一家金殿賭場，需要採購兩架公務機用來接送尊貴的客人們。

    飛機剛起飛不久，就聽說你打算從我們公司購買lV型號的公務機，於是順道敢了過來，因為是永利先生明天才有時間，所以我們可以送你去紐約，剛好感受一下我們公司生產的公務機的魅力，即時我經常乘坐它，也覺得是種享受。」

    對方先說完一大段，才自我介紹道：「叫我魏茲曼，伊扎克‧魏茲曼，灣流宇航公司的銷售總監。」

    「你好先生，前幾天剛見過保羅‧艾倫先生，他決定購買你們公司的飛機了？」

    蘇木抬手請對方坐下說話，購買私人飛機的都是些有錢人，聽說這些人的名字並不奇怪，自從有錢了之後，他經常接觸到這個圈子，或者說已經站在最頂級的圈子裡。

    魏茲曼坐下後接著介紹說：「是這樣沒錯，他已經支付完定金，接下來會有人上門徵求艾倫先生的意見，專門定製飛機內飾，想要什麼樣的內飾風格都可以，直到滿意為止，我們公司一向尊重客戶的意見。

    最近買飛機還提供長達四年的質保服務，如果不認識出色的飛行員，我們公司也會幫忙安排，絕對是你最好的選擇。」

    蘇木做過銷售，知道這行不容易，招手讓服務員拿來菜單，問了個很重要的問題：「看來你們公司的訂單量很多？」

    「這當然，灣流的產品比市面上的同類公務機都出色，包括1985年生產的四架原型機在內，總共生產了五十二架IV型號的商務機，平均半個月就能賣出一架，也許你不清楚我們這行，這種銷量已經非常出色！」

    「那也就是說，如果我想買一架飛機，要等很長時間？」

    「……」

    魏茲曼先生察覺自己說了句蠢話，沒跟上蘇木的腦回路，J.P摩根銀行介紹的重量級貴賓客戶，他沒懷疑過面前這位年紀輕輕的華人會買不起私人飛機，如今唯一需要關注的問題，就是如何讓蘇木他們公司的飛機。

    訂單量太多，勢必會造成等待時間延長，許多潛在顧客就是因為這點，才選擇購買其他公司的產品，趕忙補救說：「這個暫時不能確定，我們公司如今的產能大概是每個月三架飛機，包括艾倫先生在內，總有還有三十七架飛機等待生產。

    所以很可能在一年內拿到它，有些超級跑車的等待期都長達兩到三年，不排除有人會取消訂單，我們絕對首先安排為你發貨。」

    買飛機又不是去菜市場買菜，一年的等待時間不長，和其他公務機製造商相比，每個月三架的產能已經算是非常迅速。

    蘇木有些心急，後悔於年初時候沒有先下訂單，白白浪費那麼久，「等待的時間太久了，你們公司沒有現成的飛機？最好可以稍微快一些，如果滿意我今天就可以買。」

    魏茲曼遇到過許多難纏的顧客，相對而言蘇木已經算容易對付，至少不需要花太多口水在飛機性能的介紹上，直接就談到交付問題。

    幾乎每一位客戶，都想盡快拿到飛機，灣流宇航公司作為生產商，更是巴不得只花眨眼的功夫就全都生產出來，可飛機的製造週期本就漫長，訂單量出色，員工們已經經常加班，用上了吃奶的力氣，這才將月產量提高到三架左右。

    聽完苦笑著回答說：「沒有現成的飛機，如果能賣我怎麼會留著，一月份有位法國的富豪取消了訂單，那架飛機被人買走了，之後再也沒人取消，產品足夠出色，人們都喜歡灣流IV。七月份之後可能再次增加產能，交付時間可能被壓縮在明年二月份，我答應一旦有人取消訂單，會提前將飛機交付給你，但是也許內飾擺設已經弄好，可以接受嗎？」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蘇木終於死心了，私人公務機比他想像中更加暢銷，正在等待交付的訂單量就高達三十幾，可見世界上果然不缺少富人。

    「好吧魏茲曼先生，我對內飾要求不高，乾淨舒服就行，現在可以送我去紐約？」

    「是的，我們現在就走，已經預定了航道，這同樣是私人飛機的特權之一……」

    從頭到尾將近二十七米的灣流IV，艙內空間十三米多，高度只有一米八八，蘇木進去時候還需要刻意彎腰，不然總感覺會撞到自己腦袋。

    空間表現超過同類產品，外形也挺漂亮，總的來說蘇木挺滿意，唯一不爽的就是交付時間太長，機艙內總共只有十二個座位。

    客艙寬度大約在二點二米左右，小吧檯、桌子、洗手間、休息室等等，分散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裡，面積畢竟只有三十平米左右，寬敞不到哪去，比他預想中小很多，由於是自己的飛機，倒是比那些普通客機舒服一些。

    如今波音767-300ER型號的大飛機，內部空間比這架飛機棒得多，可惜售價同樣「漂亮」，高達一億五千萬美元左右，改完成私人飛機至少也要一億六千萬美元，蘇木根本沒考慮過去買一架大型客機，一分錢一分貨，這點小問題可以接受。

    魏茲曼開了瓶紅酒，漂亮女空姐幫忙拿來杯子，保鏢們和艾倫秘書沒客氣，全都已經找好位置坐下，他對蘇木說：「這是兩年前的試飛機型，因為內部裝修用了最頂級的材料，到現在還跟新的一樣，瞧這沙發，多舒服。

    沒有其他乘客打擾，也沒有死板的航班規定，哪怕是吸菸室都可以安裝，這是屬於你們的私人空間，很酷不是麼？」

    下定決心要買一架私人飛機，其實魏茲曼先生完全不用多此一舉繼續推銷，蘇木點點頭，從最前面走到最後面，上下左右看完，回到原位坐好後喝了口紅酒，這才開口詢問說：「告訴我它的售價是多少，空間佈置，還有顏色都可以定製？」

    「當然，但是不同的用料，價格稍微有些變化，這樣一架飛機總共需要兩千六百五十萬美元，包含了四年的質保。

    我們公司還會免費提供十次全面保養，單次價格在五萬美元左右，每架飛機定檢都由專門的高級工程師負責，一般要經過上千道工序，涵蓋機身、大翼、尾翼、發動機、起落架等多個部位，將飛機委託給航空公司託管，他們會負責每次飛行的航線安排，以及後期維護等工作，這架飛機是由vistajet公司負責。」

    養車花錢，養私人飛機更加花錢，蘇木對這些一竅不通，跟魏茲曼先生談論四十多分鐘，才搞清楚運作方式，總結起來只有一個重點——只要願意花錢，其他什麼都不用管......

第247章 造訪

    富人們花錢買別人時間，從另一方面來看自己的時間則變長了，魏茲曼先生解釋得很清楚，只要花錢將飛機交給某些專業的公司託管，其他事情都不需要蘇木操心，按時將費用交給這些公司就可以，自己舒舒服服。

    養一架私人飛機，即使很少出行，一年的費用也在百萬美元左右，以蘇木如今的身價可以接受，於是談完了之後，開始認真選擇飛機內飾風格，木料採用緬甸黃金樟，搭配黑色小羊皮座椅，機艙風格則是淺灰色，搭配的深色地毯。

    一間將會擺放小床的休息室，小酒吧的吧檯被取消掉，總共將會擺放十二張座椅，絕大多數時候足夠用了。

    在合同上籤完字，寫了張六百萬美元面額的支票作為定金，將這次的訂單確定了下來。

    對飛機的內部空間並不是特別滿意，目前來看足夠用了，兩千八百七十萬美元，只能買個三十平米的小空間，這讓蘇木覺得好笑，突然發現原來最貴的房子在天上。

    都說不想吃天鵝的癩蛤蟆，不是好的癩蛤蟆，他在紐約肯尼迪機場下飛機時候，再次看看這架灣流IV，心想等自己更加有錢之後，一定要換架747、767那樣的大型飛機作為自己的私人飛機。

    沒辦法，正常點的東西，想買就買了，壓根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樣存錢惦記著，只賺錢卻沒有想買的東西，那多難受，蘇木是在勸慰自己必須更加努力，管理好這些公司。

    出了機場，打電話預定的汽車已經在等著。

    平時蘇木很少被人關注，如今出門帶著保鏢和助理艾倫，想不吸引別人視線都難，在美國帶著一大幫保鏢的，不是政客就是富豪，某些行人直接將羨慕寫在臉上。

    坐車前往曼哈頓島，已經是夜晚時分，遠看曼哈頓燈火通明，如今世界上超過一半的高樓都集中在曼哈頓，場景極其壯觀，在世界五大都市中，紐約排第一當之無愧，以往想到紐約就覺得有錢，此刻蘇木也是有錢人，心態早就轉變了過來。

    跟帝國大廈聯合公司達成和解之後，蘇木一舉成為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最大股東，對方讓出了經濟方面的利益，作為交換，他手中的股份決策權只有一半。

    也就是說，並不能按照百分之四十三決策權參與公司管理，而是百分之二十一點五，原先那幫大股東們已經損失慘重，不可能還將公司的實際控制權交給他，因為蘇木不打算過多參與進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具體管理，所以接受了這條約定。

    今天晚上就住在聯合公司自營的酒店裡，來過紐約許多次，連出門逛一逛的心情都沒有，直接進入頂級套房裡洗澡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

    蘇木正在客廳裡獨自享用早餐，聯合公司的董事會主席戴瑞‧摩金先生找上門來。

    見到他時候蘇木一愣，原先以為對方會生氣、惱火......實際也確實如此，蘇木硬生生從他們口袋裡掏走一大筆錢，不生氣才奇怪，但摩金先生表情控制得很好，沒有當面表現出來，卻也沒給這位新任大股東好臉色看。

    作為勝利者，蘇木沒有得意忘形到在摩金傷口上撒鹽，刻意忽略了雙方的不愉快經歷，微笑詢問說：「早上好，吃過早餐了嗎，先生？」

    去年年底蘇木剛從保德信保險公司手中，買下帝國大廈時候，還有人私下裡說他如何如何傻，而現在看來傻的是帝國大廈聯合公司高管們，戴瑞‧摩金先生也包含在內，一場訴訟差點讓他們輸掉全部家底。

    由此蘇木卻搖身一變，成為了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最大股東，失去一部分帝國大廈建築和地產所有權沒錯，但如願以償得到了部分租金收益和管理權，成功將年收益從兩百多萬美元，提高到六百萬美元左右，多出來的錢可都是從原先股東們口袋裡掏走的，他們得到的只是可有可無的大廈和地契部分所有權而已。

    摩金先生點了點頭，表明自己已經吃過，坐下後當即問道：「你那一千五百萬美元帝國大廈翻新費用什麼時候交給公司？

    還有，我們過兩天會舉辦董事會議，你也可以參加，商談用公司股份貸款六千萬美元，用於房地產開發的款項。另外就是爭取從曰本人手中拿下洛克菲勒中心幾棟樓的管理權，以後也會是筆可觀的收入，現在你也是公司股東，不能置身事外。」

    蘇木擦擦嘴角，丟下餐巾後回答道：「資金隨時都可以到位，至於貸款的事，我同意了，到時候不一定有時間到場。最近剛研究過我們公司位於格林威治村的地產項目，下城區的房子肯定不如曼哈頓中城和上城好賣，如果你們當初選擇在上東區購置土地進行開發，銷量情況絕不會如此糟糕。」

    這是摩金先生主導的項目，聽見蘇木詆毀它，摩金表情更加臭，告訴說：「我們已經投入了三千多萬美元，總不能就這樣放棄了，有過這次的經驗，下次我絕不會在那片地區開展房地產項目。」

    「想買的人買不起，有錢的人不願意買，十一棟公寓，兩百四十二間房子，另外還有十六套別墅，以紐約的人口數量，很容易就能消化掉。

    下午時候我會去看一看，假如能夠想出賣掉它們的辦法，我會打電話通知你，實在不行我就請專業的地產商幫忙，也許拋售掉這個項目同樣是個正確的選擇，我們畢竟不是專業地產商。」

    萬一事不可為，只能壁虎斷尾拋售掉，稍微降低一些價格，總能找到人接手，作為曼哈頓著名藝術村，格林威治附近人口眾多，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經營不好，那些開發商多半有辦法。

    如今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利益，也是蘇木的利益，先前摩金等人不滿足於現狀，一門心思想要進入房地產開發領域，事實證明比他們想像中難得多，房子很難賣出去，資金本就緊張，勉強維持著。

    這次和解，未嘗沒有看中蘇木資金的原因，公司面臨訴訟，他們無法利用帝國大廈聯合公司股份貸款，於是才捏著鼻子同意了和解。

    能管理好一棟大樓，不代表也能成為出色的開發商，等蘇木說完後，摩金先生站起身準備離開，就過來通知他幾件事，不打算坐下來再聊聊。

    對蘇木說道：「假如你真能幫忙把那個房地產項目做好，我想公司其他股東們應該會將之前不愉快的經歷一筆勾銷，我還有點事，下次見面再談，記得將錢送過來，至於參不參加董事會議，隨便你。」

    無所謂聳肩，蘇木很想說自己完全不在意其他股東們怎麼看待自己，究竟會不會保留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股份都不一定，昨天剛請塞納先生幫自己尋找合適的買家，在他看來這家公司的回報率還是稍微低了些。

    跟摩金先生短暫見面後，蘇木也下樓出門了，坐車趕去華爾街，對紐約的早高峰交通秩序深惡痛絕，其他司機可不管是不是豪車，該堵車照樣也堵......

第248章 缺陷

    汽車跟隨車流，慢慢悠悠往前行駛。

    蘇木深嘆口氣，估計是沒法在約定的時間之前，趕去見塞納和美林證券的工作人員了。

    車流一眼看不到頭，還不如路邊行人走得快，他告訴艾倫助理說：「幫我瞭解一下各大城市租賃直升機的號碼，以後出門還是用飛的吧。昨天等了那麼久的飛機，今天又堵車，我的寶貴生命全都白白浪費了。」

    「好的老闆，租賃直升機就像站在路邊打車，很容易找到那些公司的號碼。」艾倫助理回答說。

    蘇木聽見手機鈴聲響起，這年頭的移動電話個頭仍然挺大，跟幾年前相比小了一半左右，頂上還是帶有天線，不用的時候大多放在艾倫助理的手提包內。

    接過手機後發現是布萊克，語氣懶洋洋詢問說：「我正在紐約呢，過幾天才回公司，有事你自己處理就好。」

    電話那頭的布萊克聲音聽起來似乎挺糟糕，她對蘇木說了個壞消息：「Dream2出了問題，屏幕供應商夏普公司那邊，剛剛給我打來電話，他們的產品存在缺陷，容易導致色彩變暗，除非更換屏幕，否則無法修復。

    之前售後部門主管跟我提到過這件事，我以為只是個例而已，按照曰本夏普公司那邊的意思，故障率可能在百分之二左右，整個批次的產品都有問題，從去年十月份一直到現在！」

    蘇木沒說話，開始頭疼了，他明白布萊克想說什麼，詢問道：「自從去年一月份開始，我們一直在採購夏普的顯示屏對吧，期間總共生產了多少台電腦？有多少庫存？」

    「生產了九萬三千台左右的電腦，我們倉庫裡沒多少庫存，經銷商手中也不多，絕大多數都已經被顧客買走，更讓我擔心的是不知道哪些產品會出問題，這是場災難.......」

    如同布萊克所言，這對Penguin公司來說確實是場災難，一旦處理不好，品牌形象大幅下滑是必然的，實際損失暫且不談，倉庫裡已經生產出來的電腦全都要返工，將會消耗大量人力物力，百分之二的故障率，無疑是個十分可怕的數字。

    蘇木往後躺，倚靠在座椅靠背上，臉色相當不好看，質問說：「那麼長時間，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們產品有問題？」

    「我也問了對方這個問題，他們告訴我說實際使用三個月左右之後，才會造成屏幕的某個部件出現問題，再加上反饋不及時，夏普公司也是前兩天才剛發現問題，他們願意承擔損失，現在應該怎麼辦？」

    布萊克的聲音聽起來沒平時有趣，遇到這種事關公司發展的棘手問題，她已經無法做主，於是才第一時間打電話徵求蘇木的意見。

    公司產品出問題，自然是夏普負責賠償，並且需要承擔Penguin的損失，曰本公司在國際信譽方面做得挺不錯，要不然也不會成為亞洲的金融中心，在貿易領域和歐美國家搶佔市場。

    如今已經不是賠償不賠償的問題，而是那九萬多台電腦，都需要召回檢修，不能等到用戶的電腦出現問題，才告訴他們購買的產品有問題，一旦大規模出現質量缺陷，Penguin公司好不容易才積累下來的口碑和信譽就都完蛋了，足以傷筋動骨。

    這還不是最麻煩的，麻煩的是無法獲得足夠的電腦屏幕，也就是說即使大規模召回，也沒辦法為用戶更換屏幕，而且短期內全部檢修不現實，以Penguin工廠現在的員工數量，至少需要四到六個月時間才能全部完成更換。

    這期間佔用生產流水線、員工精力，勢必會對新款產品Dream2的產能造成衝擊，這款產品已經對外銷售，這個時候出現毛病，影響巨大。

    以往順風順水慣了，蘇木知道遲早會出問題，但沒想到居然是這種問題，更坑爹的是和自己公司無關，配件生產商存在技術缺陷，將自己也拉下了水。

    現在後悔跟夏普公司合作也遲了，最關鍵的是如何解決這起危機，他緊接著問道：「夏普公司解決缺陷了？如果我們從其他公司採購品質接近的電腦屏幕，大概能買到多少，我是指短期內。」

    「……沒有，夏普公司正在想辦法，今年以來個人電腦銷量猛增，各家廠商都在開足馬力進行生產，我不覺得在這種時候，我們公司能夠採購到足夠的替代品，哪怕加價都需要慢慢等待。

    我們公司提高了產量，其他公司差不多也是這樣，待會兒我去問問戴爾公司，還有IBM那邊有沒有別的品牌的電腦屏幕。」

    布萊克沒辦法淡定了，終究是女人，還是商業經驗不多的女人，遇事容易慌亂。

    跟她相比，蘇木則冷靜得多，仔細思考完得失，開口道：「你先採購一小批，如果大規模召回，我們公司差不多就完蛋了，經銷商和代理商們也會暴跳如雷。

    對於已經交付給顧客們的那些，告訴他們屏幕可能存在問題，我們企鵝公司一律免費更換，另外還給予補償，承擔運輸費用的同時，為老款產品免費更換新款儲存器，也可以支付一小筆費用，升級電腦性能。」

    電話那邊的布萊克短暫思索完，誇讚道：「不錯的主意，我馬上就多招收一批接線員，讓他們盡快聯繫顧客。」

    蘇木心裡憋著一口氣，公司發展計畫因此被打亂，新款產品剛賣出去就要召回，交付時間也將延後，能舒服才奇怪。

    「確實可以安撫一部分顧客，然而我們公司還是損失大了，倉庫裡的那些產品全都要進行翻新，如果夏普公司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無論是經濟方面還是聲譽方面，我絕對要將夏普公司告上法庭。」

    布萊克的聲音再次傳來：「統計完之後我會跟夏普公司聯繫，平時產品賣得貴就算了，質量還如此糟糕，沒有補償這次肯定沒完！」

    「辛苦了，你先去忙吧，我抓緊時間趕回門洛帕克，代理商和經銷商那邊也要安撫好，他們有怨氣，倒霉的可是我們，到時候商量一下如何補救吧……」

    ……

    掛斷電話，蘇木望著窗外思索片刻，無論怎麼想，這回都虧大了。

    工人工資要錢，免費更換內存要錢，對Penguin的公司形象損害也大，這部分損失都要由夏普公司賠償。

    幸好這家公司的規模足夠龐大，暫時不用擔心會掏不出賠償金，如果換成是哪家小公司遇到這種問題，估計多半要破產，而夏普公司能撐得住。

    蘇木突然很想知道，另外幾家同樣從夏普採購電腦屏幕的大型個人電腦製造商，將會如何應對這起突發事件，比如IBM公司和蘋果，據他所知這兩家公司的部分產品，也在採用夏普屏幕，尤其是蘋果公司，幾乎全系都是夏普。

    只要自己公司的補救措施超過他們，企鵝電腦的顧客們心理上多半會平衡一些，想來想去覺得影響應該沒自己想像中大，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汽車仍然在往前行駛，換了條路之後，通暢許多。

    趕到華爾街塞納先生公司的時候，遲到了將近二十分鐘，有三位身穿高檔西裝的成功人士正坐在他辦公室裡，蘇木腳步匆匆，笑道：「抱歉，我高估了紐約早晨的交通秩序，來晚了......」

第249章 格林威治

    交易所需要的文件資料已經全部準備好，和美林證券的工作人員簽訂好轉讓協議，J.P摩根銀行的人也到場，幫忙完成了資金交割。

    花了將近八千萬美元，蘇木則變成了英特爾的小股東，持股份額佔據總股本的百分之零點七六。

    如今做實體IT產業的製造公司，在國際市場上更加受到投資者們的歡迎，互聯網產業泡沫的苗頭才剛出現，而像Gaxy公司旗下的那些互聯網軟件產業子公司，機構給出的估值偏向於保守，原因是它們前景樂觀，可卻沒辦法在短期內掙到錢。

    七千多萬美元，說花就花掉了，換成英特爾公司股份，送走美林證券工作人員的時候，其中有位美林證券工作人員，還嘗試讓蘇木將微軟股份以高價出售給他們。

    上次使用微軟股份進行抵押，購置了帝國大廈，隨著近期和帝國大廈聯合公司達成協議，貸款已經一次性繳納掉，利息高達兩百多萬美元，實際上按照J.P摩根銀行工作人員的建議，暫時不需要全部換掉，蘇木怕麻煩，再加上如今剛好有錢，缺少資金時候再貸款就行。

    送走這些人之後，蘇木留在塞納先生辦公室裡，為自己倒了一小杯威士忌，坐在沙發上詢問說：「塞納，這批股份全都轉讓給了我，你怎麼辦？不打算一起投資？」

    「我？你不用擔心我，能賺錢的機會我怎麼會錯過，理財顧問今天會幫我收取一些流通股，稍稍下跌了一些，我只打算投入兩到三千萬美元。」

    塞納擔心蘇木沉迷於內幕交易，畢竟相比起普通投資，通過內幕來賺到錢的概率上升一大截，有人通過企業兼併收購時期的交易，一次就能賺到上億美元，於是開玩笑說：

    「我時常會受到誘惑，你也知道，我本身就是在從事商業中間人生意，偶爾別人還不清楚哪家公司，有收購某家公司的想法，但我已經提前得知消息。

    就像雷神公司，它是我最大的客戶之一， 1980年雷神軍火公司通過我來收購畢琪飛機製造公司，假如當時我自己購買畢琪飛機製造公司，至少可以賺到數百萬美元，可是我沒有那樣做。最後還證明我是正確的，幾位同行都因為內幕消息，被送進了監獄裡，蘇，我為你好，以後少幹這種事。」

    蘇木點點頭，說道：「放心，這次我是意外得知消息，比較穩妥，而且很早時候我就通過諮詢公司，調查過英特爾公司，表明了希望投資它的意向，即使被約談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昨天從灣流宇航公司訂購了一架私人飛機，價格實在是太貴了，希望能夠從中小賺一筆錢，彌補我的損失，把六百萬美元定金賺回來就行。」

    塞納先生笑著搖搖頭，喝了一小口威士忌，又從抽屜裡拿出雪茄，「我知道你跟這幫華爾街的人不一樣，所以才敢收購英特爾公司股票，不用在意證券管理人員，他們比人們想像中遲鈍得多，華爾街許多人靠他們的愚蠢發了財，真正有本事的商人，甚至能打通關係，即使知道正在內幕交易，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些官員們同樣可以獲得利潤。」

    「搞清楚華爾街的運作方式，如果再有人脈跟資本，賺錢的機會實在太多，人們常說華爾街在剪全世界的羊毛，源源不斷為美國輸送資金，確實有道理。」

    蘇木有感而發說了句。

    深以為然，塞納繼續開口：「在這裡待一段時間才會發現，有些人賺錢非常非常輕鬆，不缺通過一筆交易，就賺到千萬美元、上億美元的富豪，也不缺看似風光，突然破產倒閉的富豪。我從中學到了點什麼，從不將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沒有再麻煩塞納，收購到這部分英特爾股份就停手，等待AMD公司起訴英特爾。

    對方還有事要忙，蘇木先離開了，坐車前往格林威治，參觀帝國大廈聯合公司開發的樓盤。

    過了上班高峰期，沒有先前擁堵，按照資料上的記錄，在格林威治村附近繞了圈，順利找到那塊正在開發的樓盤，有三棟公寓樓已經封頂，剩下的則還在建造。

    格林威治村在曼哈頓非常出名，畫家、歌手、雕塑家等等搞藝術的人群，蜂擁而來聚集在這裡，雖說市政廳、華爾街都位於下城區，可曼哈頓下城區仍然意味著不發達，很難想像即使是寸土寸金的曼哈頓島，都有不少貧民窟，格林威治村附近算不上窮，卻也沒好到哪裡去。

    蘇木下車看看正在開發的樓盤，無語對艾倫助理說：「聯合公司那些人是不是傻，為什麼要在這裡開發住宅呢？

    沒有風景，沒有學校，我敢說附近三公里內，都不會有超級市場，純粹是個藝術商業區，除了在附近開店的那些人，誰會住在這裡，而那些藝術家們多半貧窮，有錢的那些早就搬去了上東區。」

    「現在搞藝術的人很多，最近幾年這附近房價上漲迅速，我有位親戚家就在這附近，剛換了套房子，要不然我可以勸他來你這裡買。」艾倫助理一本正經回答了句。

    進入工地查看完，他們又在周邊看了看，路過一家地產中介公司，蘇木還進去詢問了周邊房價和租金價格。

    按照肥胖經紀人的說法，八十年代以來無數年輕人和藝術家湧來格林威治村，導致周邊房價大幅上漲，這倒是個好現象，情況比蘇木想像中好許多，等到房子全部建成，只要做好推廣，時間長點總能將房子賣出去，大不了對外出租也可以。

    用帝國大廈換置了聯合公司股份，順便還成為了地產開發商，不知不覺蘇木有了這麼多產業，可惜他對地產開發行業一竅不通，不打算反對用公司股份向銀行貸款，繼續將這塊樓盤開發完，總要試一試才行。

    美國地貴、工人工資貴、建築材料同樣也貴，房地產開發的利潤只有百分之十到二十左右，真正說起來利潤不算高。

    想著假如這次失敗，那麼下次就該反對繼續涉及地產開發業務了，此刻蘇木走到一家小畫廊門口，瞧見有位小姑娘正坐在門口發呆，長得挺可愛，讓他驚奇的是，這位小女孩的眼睛居然是紫色......

第250章 巨頭隕落

    小姑娘皮膚白皙，長得也可愛，讓蘇木想到自己表妹琪琪小時候，視線移向小畫廊，面積只有十多個平方，牆上掛著一些古典風景畫。

    格林威治村以畫家居多，街頭有不少人在幫遊客畫人物素描，音樂家們則在街頭演奏，如果覺得好聽就往他們面前的盒子裡丟點零錢，街頭有許多塗鴉畫，新的舊的都有，因為遊客數量蠻多，只要手藝足夠好，討生活不成問題。

    這次來紐約，主要就是為了收購那些英特爾股份，現在和美林證券簽訂的協議就在艾倫助理的手提包裡，另外還有和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高管們見一面，隨著摩金先生的到來也已經完成，他可以代表公司絕大多數股東的意見，原先擔心會鬧出矛盾，目前來看情況還好。

    隨著蘇木成為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大股東，其他股東們已經認清現實，只要不試圖奪權，得寸進尺拿下這家公司的管理權，相處起來多半不會鬧出太大爭端。

    接下來事情不多，於是蘇木走進店裡，買了一幅油畫準備掛在自己房間，碧綠丘陵，湖水倒影著雪山，還能看見湖邊白樺樹以及成群的牛羊，場景看起來挺舒服。

    店主是位年紀不大的單身母親，收錢後細心幫蘇木將油畫包裝好，小姑娘笑得非常開心，因為她母親說了，只要賣出油畫，就帶她去坐摩天輪。

    外表很漂亮的小姑娘，能讓人一眼就喜歡，沒有開口說話，似乎有點怕生，只是一個勁地在笑，讓蘇木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心想以後自己要是也能有個這麼漂亮的小姑娘當女兒就好了。

    生出這樣的念頭後，頓時驚恐，接著產生自己果然上年紀的想法，以前可從沒認為當父親是件值得高興的事，總覺得自己年紀還小著。

    蘇木的成就，讓許多人忘記了他僅僅是個二十一歲的耶魯大學在讀學生，絕對稱得上年少有為這四個字。

    一幅油畫只賣一千四百多美元，價格不算高，等包裝好後讓保鏢幫忙拿著，蘇木繼續逛街，另外買了些自己喜歡的藝術品，打算帶回去佈置新家……

    ********************************

    「我能從惠普公司那邊拿到大約七千塊電腦屏幕，是曰本松下集團的產品，和夏普採用了不同的技術，清晰度差不了多少。」

    布萊克再次給蘇木打來了電話，這些年在硅谷積累的人脈關係被利用上，七千塊屏幕可以解燃眉之急，倉庫裡那些夏普屏幕是不能用了，全都要退回去。

    「嗯，問問技術部可不可以用，如果會產生影響那就算了。」蘇木正在回帝國大廈的車上，摩金先生剛給他打過電話，邀請他去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參觀。

    布萊克繼續說：「我已經問過，不會出現問題，正在通知最近幾個月剛買過我們電腦的用戶，告知他們如果出現屏幕方面的問題，可以送到我們公司來免費更換，確實出現一些問題，然而絕大多數用戶的電腦，幾乎是個擺設，因為使用時間不夠長，所以暫時還沒出現毛病。

    我準備留一千塊備用，剩下的屏幕則用在新款電腦上，夏普公司短期內可能無法解決技術難題，剛給松下駐美總公司打過電話，對方答應緊急供應給我們一批貨物，大約有兩萬塊屏幕，不過至少要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

    「先這樣處理吧，沒想到用戶買電腦回去不使用，對我們反而成了件好事，生產耽誤半個月……只能先對現成的貨物進行改造了，有時間就生產一批半成品，等屏幕供應到我們手裡之後，抓緊時間趕工。」

    有了應對的辦法，布萊克不再像先前一樣緊張，這位花枝招展的美豔女人，如今正值一生中最美好的年紀，比年輕姑娘們多了些成熟和感性，又還沒有出現皺紋，美貌依舊。

    通過電話對蘇木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剛剛和代理商們通完電話，作為補償，我答應Dream2採購價格在原先基礎上降低十美元，並且為老款提供降價促銷活動，上次策劃部想出的以舊換新活動，你考慮得怎麼樣？」

    電腦的更新換代速度太快，新款性能比舊款高出好幾倍，前兩年彩色屏幕還不是標配，需要用戶加錢更換，如今幾乎所有的電腦都採用彩色屏幕，因此Penguin公司策劃部想出這麼個推銷方式——以舊換新。

    汽車、電視機、冰箱等等，許多產品都可以採用以舊換新的方式，在蘇木看來，回收來的那些舊電腦沒有多大經濟價值，以舊換新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消除舊商品形成的銷售障礙，防止消費者因為捨不得丟棄還可以使用的舊電腦，而不買新電腦。

    「這個想法沒錯，但是似乎太超前了些，抵的價格低了沒人願意換，高了我們又吃虧，最好再等幾年，等我們賣出去的第一批電腦完全過時，再實行以舊換新推廣方案……」

    說來可笑。

    如今人們購買電腦，除了稍微新潮一些，偶爾處理文檔之類的工作，其他幾乎沒什麼用處，至少對於絕大多數網民，電腦真沒太多作用。

    1984年時候杜仲家就買了台蘋果電腦，後來一直放著，有時候好幾個月都不會想到去用它，這種現象並不是個例，許多人都跟杜仲家情況類似，一時衝動買了台電腦，然後又用不到。

    電腦銷量一直上不去的原因，就是因為電腦沒什麼用，這種情況直到超文本鏈接技術誕生後才開始好轉，因為互聯網上的內容突然豐富起來了，並且真正做到讓互聯網觸手可及，Bee聊天軟件的出現，也讓電腦有了作用。

    直到今年，硅谷地區的人才們終於反應過來，光靠辦公無法真正推廣個人電腦，它還能具有其他眾多體驗，比如一開始重視，後來卻因為技術受限，被絕大多數人忽視的——信息共享。

    WC瀏覽器是信息共享，Bee聊天軟件同樣也是，隨著這兩種技術的出現，才真正讓蘇木走進硅谷絕大多人的視線裡。

    剛好是個人電腦銷量暴增的好時機，Penguin公司卻遇上產品質量出問題的糟心事，蘇木不生氣才奇怪，但他的注意力，很快隨著一個消息而轉移，此刻布萊克對他說：「對了，你知道王安電腦公司破產的消息嗎？就在今天早上，他們召開了媒體發佈會。」

    「破產？！」

    被這個驚人的消息嚇到，蘇木語調都高了幾分。

    1983年時候，王安公司的營業額高達十五億美元，王安個人資產一度達到二十億美元之多，穩居全球華人首富之位。

    就在前年，這家公司還擁有三億美元左右的淨收入，市值高達二十六億美元左右，比巔峰時期的五十六億美元下降一半，但也是家大公司。

    剛巧王安先生身患重病，1987年時候不顧其他股東反對，將公司交給他兒子，蘇木知道當時王安電腦公司做出一系列重大誤判，導致市值猛然下降，可依舊是家大公司，最近陸陸續續有這家公司不行了的消息傳來，然而怎麼也沒能想到，居然說破產就破產了。

    對他那位孫子半點好感都沒有，但對於王安先生本人，是他讓華人群體受到關注，平時沒少做慈善，面對公眾時候一直幫華人說話，蘇木對他沒有惡意，他孫子囂張跋扈，不代表當爺爺的也是這性格。

    不知應該高興還是失落，畢竟又一位剛闖出名堂不久的華人富豪沒落了，放眼望去，在美國華人圈裡，蘇木居然成了最有錢的華人......

第251章 王安的破產

    大概就像是兔死狐悲的狀態，華人創業本就艱難。

    放眼全美國，蘇木甚至找不出幾家可以合作的華人開設的公司，而在白人們眼中，華人終究是外人，遠不如曰本人亦或是印度人，現在王安電腦公司轟然倒下，誰知道下一個倒下的會不會是企鵝電腦，又或者是Galaxy集團。

    心情頓時變得糟糕起來，王安電腦公司的衰落早有預兆，說是製造電腦，實際上這家公司的產品主要以打字機為主，而在個人電腦的衝擊下，蘇木一點都不看好打字機的前景，這是一種延續百年後，注定會消失在歷史長河中的產品，完成它的使命。

    打字機的作用，單純只是打字而已，而個人電腦也有這方面功能，並且更加先進，打字之後可以通過電腦，直接進行排版、文字轉換等等，隨後再通過打印機打印出來。

    今年年初，因為去年打字機銷量大幅下滑，王安電腦公司市值，由去年年底的六億美元左右，下降到不足三億美元，王安的兒子天真認為可以重現以往的輝煌，然後做出了一件蠢事——收購另一家打字機製造公司。

    後來才發現，那家公司的業績也岌岌可危，不但沒有刺激到股票市場，反而因為多出五千多位員工，面臨更加嚴峻的財政危機。

    具體的情況蘇木暫時還不清楚，這家公司的總部不在硅谷，也沒有業務方面的往來，偶爾聽說王安電腦公司，也不怎麼上心，說是「王安電腦」，這家公司卻不製造個人電腦，在七十年代末那會兒，可能往打字機裡添加一塊顯示屏、一些電子元件，就可以算是電腦，發展到如今，早已成為落伍的產品。

    沒能力，也沒去幫助它的想法，那家公司數千名員工注定失去工作，回想1984年蘇木還沒創業時候，王安電腦擁有三萬多名員工，產品遠銷全世界，王安先生本人更是位列世界十大富豪之列，何等輝煌！

    此刻說破產，突然就破產了，蘇木再次深深嘆了口氣，總結起他們失敗的原因，並且試圖從中學習經驗。

    前幾年蘇木忙創業的同時，還要去耶魯大學唸書，沒有去參加各種會議的想法，因此從沒有當面見過王安先生，但有媒體稱呼他為「小王安」，這種說法在華人圈裡尤為出名，當然，蘇木並不贊同這個說法，他親眼見識過王安孫子的德性，完全不想跟那位富三代扯上關係。

    仔細思索完，發現王安電腦的衰落也在情理之中，一方面，王安先生將這家公司當作家族產業管理，居然玩起了「子承父業」這一套，受到資本市場的抵制，如果他兒子有本事就算了，偏偏沒有。

    另一方面，王安電腦公司錯過了個人電腦最好的創業階段，當年如果市值高達五十多億美元的王安電腦，動用資金參與進這個行業，說不定能夠成為僅次於IBM、蘋果、惠普等公司的存在，可惜他們沒有預料到，死守著打字機行業。

    最主要就是發展方向的失誤，幾次決策失敗，使得資金流見底，再加上銷量和利潤一降再降、員工體系臃腫，拖垮了這家公司，不被投資者們看好，堅持一個季度後都沒人願意投資，於是最後走上了破產的道路。

    蘇木由此意識到，想要靠其他公司或者個人，最後多半靠不住，不僅要留有充足資金流，另外掌握核心技術專利也是重點，更重要的是做決策之前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避免走上王安電腦公司的老路。

    破產後連願意接手的人都沒有，不得不說太過於悲哀，感慨歸感慨，他可不願意當冤大頭自討苦吃，以後多半沒人再說蘇木是「小王安」了......

    *****************************

    回到帝國大廈後，去餐廳簡單吃了些食物，進入自己預定的房間睡了一覺。

    下午兩點多才前往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總部，當初在派對上嘲笑蘇木的赫爾姆斯特，就是曾經說如果蘇木活得足夠長，或許能過看見帝國大廈拿回管理權的那位股東，此刻也在場。

    他見蘇木笑眯眯盯著自己看，恨不得挖個洞鑽下去，當時說了狠話，沒想到蘇木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大股東，這次的和解任誰來看，都是蘇木贏了一籌，帝國大廈本身不值錢，值錢的是租賃權。

    同為公司董事，以後少不了打交道，赫爾姆斯特已經對蘇木的身份有所瞭解，還曾在新聞報導裡看見他參加老布什總統的宣誓就職儀式，也知道眼前這位華人小傢伙的身價，高到需要讓自己仰望，如今時不時就能聽說蘇木的名字。

    於是厚著臉皮過來打招呼，嘴裡說道：「命運就是這樣奇妙不是麼？歡迎你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見對方有冰釋前嫌的意思，蘇木也沒抓住不放，跟他握手時候笑著說：「是啊，前段時間還在打官司，我相信我們的合作，能夠讓這家公司發展得更好。今天我是送錢來了，一千五百萬美元支票，應該可以讓樓內住戶更加舒服一些。」

    原先給樓內租戶們保證，說如果得到帝國大廈的管理權，就免除他們六年房租，成功使得租戶們跟蘇木並肩站在一起，對聯合公司施加了不小的壓力。

    最後訴訟案以和解告終，那六年免除租金的承諾自然不了了之，作為補償，蘇木出一千五百萬美元，帝國大廈聯合公司也出一千萬美元，將對消防、電梯、電路等基礎設備進行升級改造，並且承諾未來五年內，每年要花百分之三十收入進行維護，這倒不是蘇木和聯合公司的商談結果，而是市政廳和法院強制施行的懲罰決定。

    雙方都沒有深究下去的意思，赫爾姆斯特笑得燦爛，張嘴說著：「我也相信會發展得更好，現在去讓會計師過來，將錢打進獨立的賬戶中，市政廳會委派專人監管這個賬戶，只能用於對帝國大廈的翻新改造，所以你可以放心。」

    蘇木點點頭，環視一週，公司裝修氛圍不錯，窗外風景也很好，接到消息的摩金先生也趕來，打完招呼後，從秘書手中接過一份文件。

    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實際控制人摩金，又將文件轉交給蘇木，詢問說：「你看看這份策劃怎麼樣，接下來我們的實際利潤降低了，上次漲房租還是四年前，如今紐約租金上漲那麼快，帝國大廈作為紐約最棒的辦公樓，也是時候上調租金。

    你那位律師曾私下裡說過，我們將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經營成了高檔貧民窟，之前的決策確實存在問題，所以租戶們如果接下來續約，租金將在以往基礎上上調百分之二十五，並且審核入駐機構和公司的實力，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蘇木聽完，動作輕微停頓了下，他可不覺得對方是好意。

    想通關鍵問題後，在心裡猛翻白眼，大概覺得自己所持有的股份，足以威脅到摩金對公司的實際控制權，於是這傢伙挖了個坑給自己挑。

    只要答應上漲租金，摩金轉頭再對租戶們說是自己的建議，那麼以後沒有租戶會繼續支持自己，完全等於在卸磨殺驢，剛成為公司股東，就要提高租金價格，勢必會被罵。

    不過，提高樓內租戶質量的想法，本就符合蘇木利益，已經忙得要死，也沒打算過多摻合聯合公司的事，爽快回答：「可以，這真是太棒了，在我看來帝國大廈就應該是全美國最高級的寫字樓......」

第252章 風景多好

    見蘇木點頭答應，摩金先生嘴角微微翹起。

    這套陽謀算不上高明，只要失去樓內租戶們的支持，就意味著失去絕大多數股東們的支持。

    雖然如今蘇木持有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百分之四十三的股份，可這筆股份的決策權只有一半，兩股才能抵得上別人一股，摩金目前依舊佔據著主動權，很擔心蘇木不死心，得寸進尺繼續爭奪控制權。

    此刻見他貌似沒有這方面的想法，笑容怎麼也抑制不住，蘇木看不上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控制權，對絕大多數人而言這已經是需要仰望的尊貴身份。

    在沒有鬧出不可解決的矛盾之前，維持現狀對蘇木有利，沒太多精力繼續管理這家公司，如果決策沒出大問題，讓他們管理，自己等著收錢，更加省心省力，說起如何運營好一棟大廈，蘇木自認不如他們。

    原先讓塞納先生，以一億五千萬美元左右出售這家公司股份，既然對方自己提出上漲租金，他覺得這個價格低了。

    倒不是相信眼前這幫管理者，而是相信帝國大廈在全世界的名聲，尤其是那些不上不下的大中型企業，很需要一處氣派的辦公樓。

    粗略瀏覽完手中的策劃案，蘇木在摩金先生和赫爾姆斯特先生的帶領下，參觀公司的環境，不少員工見到這幅場景，連連翻白眼，就在年初那會兒，他們還瞧見過這兩位老闆氣到破口大罵蘇木的場景，現在居然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果然應了一句話——商人相信的只有錢。

    夏初的中央公園一片碧綠。

    站在帝國大廈樓頂往遠處眺望，整座曼哈頓的城市景觀盡收眼底，往遠處眺望，還能看見有船在東河河面上行駛而過，著名的布魯克林大橋呈東西走向，東邊是布魯克林，西邊是曼哈頓島。

    在布魯克林更北邊，則是著名皇后區，隔著一條河而已，卻呈現出不同的景觀，康尼島上有座摩天輪，時間往前推十年，那座遊樂島是孩子們的夢幻樂園，如今卻是治安糟糕、環境髒亂的代名詞，除了底層貧民之外，沒人再去那裡。

    紐約其實也一樣，紐約經歷了六七十年代社會治安奇差、犯罪率居高不下，以及經濟蕭條衰退的最黑暗年代，本屆市長在位置上坐了十二年，通過一系列強硬手腕才將紐約從衰退邊緣上拉了回來，近年來大力投入超過五十億美元資金，用於危房重建和保障住房工程。

    聽站在身邊的摩金先生說起，蘇木才知道聯合公司正在開發的那處房產，原先就是一處位於格林威治村附近的貧民窟，此刻恍然大悟詢問說：「我大概聽懂了，所以就是將便宜的土地賣給你們，你們通過建造房屋賺錢，並且幫助紐約改善城市環境對吧？」

    「差不多就是這樣沒錯。

    我們公司那塊地，其實只花了一千兩百三十萬美元，原先住在那片地區的貧民們也得到好處，不僅有錢拿，還能住進保障住房裡，市政廳也在通過土地交易賺錢，提高當地居民就業率，都有好處。」

    俯瞰這座城市，普通人眼中只能看到錢和風景，富人則能看見更多，比如發展機遇，摩金繼續對蘇木說：

    「這二十多年來我們管理帝國大廈，但上次獨自來到觀景台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偶爾陪同客人，也沒心情看什麼，這座城市能讓人覺得渺小。

    人們只看見紐約的風光，卻忽視了這座城市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群都是窮人，有人從偏遠大州來到這裡謀求發展，也有人因為生活不得不出來工作。當年我剛到這裡來的時候，口袋裡只有兩百美元，我承認因為帝國大廈才賺到錢，那些協議都是光明正大和保德信保險公司簽訂下來，絕對沒有你想的那樣不光彩，直到現在我還記得當初吃了多少苦。」

    蘇木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他喜歡站在這裡看風景，剛剛提出想上來看一看，摩金先生便陪同著一起上來了，覺得也許是因為觸景生情，這才多說了些。

    看向已經不再年輕的摩金，搖頭回答說：「哪有容易做的生意，仔細說起來應該是我的手段足夠卑劣，公司嘗試著涉足房地產開發行業也可以，不過我覺得冒然涉足不熟悉的行業不太好，如今正在開發的這個樓盤就當試一試，總不會虧掉多少，紐約的地產商人太多了。」

    記恨蘇木麼？

    那是肯定的，沒人會喜歡小偷從自己口袋裡掏走錢。

    事情已經如此，多說也沒用，摩金跳過這個話題不談，只說：「以前看別人通過房地產輕輕鬆鬆賺到錢，我們自己幹才知道不容易，很難從銀行拿到貸款，光是籌集資金就已經很不容易，最後也不一定能及時賣出去。

    我像你這麼大時候一事無成，像你這樣卑劣又聰明的性格，未來肯定會走得很遠，訴訟期間我發現自己如同陷進泥沼裡，四面都是敵人，假如強行硬拚到底，也許有可能會成功，然而你輸得起，就好像是場資本遊戲，而我們如果輸了，這幾十年來的心血就會消失。包括我在內原先的大股東們都已經上年紀，沒有你那種輸掉還可以重新再來的鬥志，之前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接班人，我現在覺得以後可以將帝國大廈聯合公司交給你管理。」

    做了幾年生意，蘇木早已不再像初中那會兒稚嫩，商場裡到處都是狐狸，他只能讓自己也變成狡猾的小狐狸，偶爾還得露出爪子恐嚇一番，避免被別人認為可以當成獵物。

    很懷疑摩金先生是不是想穩住自己，還在擔心自己會跟他奪權，蘇木將胳膊撐在瞭望台上，面帶微笑：「不瞞你說，我還打算以一億五千萬美元價格，將股份賣給其他人，前前後後投入了六千萬美元左右，賺了一倍還多，已經讓我很滿足。」

    沒等到下文，摩金追問道：「現在呢？難道不打算出售了？」

    「這裡風景多好，有點捨不得賣掉。」

    蘇木語氣懶散：「當時就在想，要把最頂層留給自己做公寓，住在紐約最高的房子裡，我小時候家裡也沒錢，居住環境就像華爾街旁邊的唐人街，還要更破一些，人生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