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戰職場] 生在唐人街 作者：陶良辰 (全書完)

第233章 釜底抽薪

    最初被Bee聊天軟件吸引的不僅是斯坦福的學生們，許多人的電腦裡都多了這款程序。

    如今硅谷網絡傳輸速度最快、對高科技產品的接受程度最開放，有什麼IT產業的新事物，都先在硅谷人群中流行。

    當詹姆斯接到第三位朋友打來的電話，聊天內容同樣是關於Bee，就知道這款產品多半會流行起來，能夠征服一幫硅谷人的程序，質量不會差到哪裡去，這是已經被許多互聯網企業驗證過的事實。

    前些天會議之後，微軟公司一直沒有聯繫蘇木，口口聲聲說要加入進來的幸運兒奈特，同樣沒有繼續和蘇木談起這件事。

    近些年來不斷出現有趣的軟件，Bee的出現沒有引起太大風波，Gaxy公司還沒推廣它，跟去年年末出現的超文本鏈接技術相比，一款只能娛樂的程序，也確實沒有太多值得稱道的東西。

    蘇木和莉莉去了加利福尼亞州著名度假勝地棕櫚泉，一方面是想好好放鬆一下，另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擔心莉莉跟家人們住在同一棟房子裡會尷尬，戀愛已經半年了，關係比較穩定沒錯，但依舊沒有實質性的進展。

    說來可笑，美國人在部分歐洲人心目中，甚至代表著「保守」，確實有部分放蕩的姑娘，幾乎哪所中學、大學裡都有，而且不在少數，社會上更多。

    但很大一部分姑娘，尤其是天主教姑娘們同樣潔身自好，戀愛這麼長時間，足夠讓莉莉鬆動，其實並不反對，悲催的是這次旅遊期間，她「親戚」按時到來。

    對此蘇木只能不斷安慰自己，那麼長時間都等了，哪裡還在乎多等個把星期，雙方關係處於升溫期，長時間不見面，每次見面都能產生小別勝新婚的感覺，打打高爾夫球、去科羅拉多大峽谷參觀了一天，眨眼就到了回去的時候。

    十四號這天中午，蘇木接到個不好不壞的消息，關於帝國大廈的消息。

    湯普森律師在電話那頭，告訴他說：「帝國大廈聯合公司願意做出讓步，這次他們打算以五千五百萬美元價格，從你手中買走帝國大廈，我覺得他們的底線應該在六千萬美元到六千五百萬美元之間，如果爭取一下，或許還能得到點其他利益，比如承擔這次訴訟費用，包括給我們律所的費用，你覺得怎麼樣？」

    訴訟持續四個月，老實說蘇木也有點累。

    期間和湯普森打過二十多個電話交流意見，彼此都沒有在這次訴訟中必贏的信心，互相試探對方底線，到了現在蘇木也放棄按照原本預期發展，只想爭取多得到一些好處，虧本不太可能，只能企圖多撈一些好處。

    估計這回被湯普森律師纏到頭疼，再加上原先的大半租戶也跟著一起搗亂，所以帝國大廈聯合公司來了招釜底抽薪，企圖直接從蘇木手裡，將帝國大廈再買回去，這樣一來大樓、管理權，都是他們公司的，訴訟自然而然也就不會存在，商人無非看重利益，他們知道蘇木想要什麼，捏著鼻子認了。

    沒辦法，這位大樓新主人，可不像保德信保險公司那麼好說話，帝國大廈聯合公司裡那幫原先的強硬派股東，面對麻煩產生，主動服了軟，想花錢消災。

    假如真的能夠以六千多萬美元成交，意味著短短半年時間裡，蘇木能夠從這樁交易當中掙到兩千萬美元左右，而且還白白當了這麼長時間帝國大廈名義上的主人。

    兩千萬美元。

    這個數字聽起來不大，可按照一百美元面額紙鈔的重量，足有兩百二十多公斤！

    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夠賺到兩千萬美元？蘇木只要點頭，多半能拿到手，前前後後除了花點力氣以外，主要是靠銀行資本完成對帝國大廈發起的收購，這一戰已經算贏了。

    算是個小麻煩，早點脫手也好，雖說沒能按照他的想法發展，至少賺了點錢，足夠買架如今的一流私人商務機。

    猶豫會兒，莉莉坐在蘇木身邊，見他正在打電話，沒有開口打擾，蘇木則問道：「如果我不賣，並且願意放棄這次的訴訟，你覺得可以讓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吐出一部分收益麼，大概能佔到多少？」

    「暫時不清楚，但假如跟他們談一談，或許可以讓出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的收益給你。」

    「那如果我以帝國大廈作為資本，和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兼併呢？」

    最近沒被聯合公司逼瘋，但卻快被蘇木這位難纏的委託人給逼瘋，大概猜到蘇木想搞什麼幺蛾子，湯普森律師語氣無奈：「你確定？

    這段時間逼了帝國大廈聯合公司那麼久，反過頭來卻想跟它合作？」

    蘇木淡定說道：「帝國大廈本身不值錢，值錢的是它每年能夠源源不斷收取租金，樓頂觀光台也有不小的利潤，我要樓幹什麼。

    既然官司很難纏，被拖到這種僵局裡，我當然要將自身利益最大化，告訴他們，合併後我只要百分之四十五股份，或者除了租金以外，他們每年利潤給我百分之三十，不然免談，我想你應該有辦法解決好這件事。」

    湯普森律師快被氣笑了，老闆動動嘴，員工跑斷腿，不過這也是件好事，既然帝國大廈聯合公司有心讓步，說明已經被折磨到了一定地步，是時候乘勝追擊。

    繼續對蘇木說：「一次性拿出那麼多錢，對現在的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壓力不小，如果運氣好，說不定會答應你的要求，你應該有比你預期中低的心理準備。」

    「我明白，加油吧湯普森先生，假如能夠成功，到時候送你一份禮物......」

    帝國大廈聯合公司規模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這次的訴訟案蘇木可以不在意，對方不能不在意，突然服軟算是預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一棟帝國大廈價值四千多萬美元，想要靠合併鳩佔鵲巢得到百分之四十五股份挺難，帝國大廈本身不賺錢，聯合公司已經擁有管理權，當然不需要多此一舉，拿下帝國大廈。

    這次答應買下帝國大廈聯合公司，主要是為了擺脫麻煩而已，湯普森律師不愧有美國頂尖商業律師之名，死死咬住了他們不松口。

    蘇木輸得起，擺出不死不休的局面，而帝國大廈聯合公司一旦輸了，就意味著失去對帝國大廈的租賃權，或者要掏出一億多美元用於維護，官司的勝負大約在五五開左右。

    四個月，總算聽見了點好消息，蘇木將談話內容告訴莉莉之後，她問道：「假如那邊死活不答應呢？」

    蘇木倒是光混，灑脫笑道：「那就再拖一兩個月，實在不行就賣給他們，也許價格還能再高些。

    如果我敗訴，那意味著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很可能反過來咬我一口，將我送上法庭，罪名多半是妨礙他們正常運營之類，到那時帝國大廈就成了沒人接手的雞肋，不知靠租金到哪年才能收回本錢，不如直接賣給他們。」

    「但如果你拖一拖，他們惱羞成怒反悔，不願意買了呢？」

    「還能怎麼辦，認栽硬著頭皮繼續打官司唄，我不覺得他們有跟我死磕下去的魄力，帝國大廈聯合公司那幫人遠比我更想和解，誰會有十足的把握，做生意不就是這樣，都在賭。」

    ……

    遠在紐約。

    天氣已經挺暖和，頭頂天空灰濛蒙的，這個年代紐約污染遠比人們想像中糟糕，中央公園更像是擺設，城區人口太多了。

    湯普森律師苦笑不已，心裡有了點底氣，知道這回的訴訟案多半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和解就算贏。

    點根雪茄抽到一半，整理完思路後拿起電話打給對方律師，嘴裡說著：「讓你老闆到我這裡來一趟，有點情況需要商量……」

第234章 錢來了

    斯坦福大學的大衛教授，自從在課堂上見識到Bee即時聊天軟件之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經常連走路都處於思考狀態。

    這款軟件讓他忽然意識到，原來通過互聯網還能這樣實現即時聊天，抓住了那點靈感，在琢磨自己能不能也開發一款類似的產品。

    美國普通大學教授工資不高，多半處於中產階級，不至於缺衣少食，但也存不到太多錢，真正有錢的是那些在校外兼職、創業的教授，將自己腦袋裡的知識轉化為財富。

    先有斯坦福，隨後才有了硅谷，斯坦福大學許多老師憑藉得天獨厚的地理和資源優勢，成功創業賺取到財富，已經四十多歲的大衛教授，最近就在考慮停職一段時間專心創業。

    這個年代的硅谷，總體而言人心浮躁，和當年來到西部的淘金者們差不多，改變世界、改變人類生活之類的豪言壯語，當笑話聽一聽就可以，一百個人裡面有九十九個就是為了財名兼得。

    早上委託同事查查專利，發現自己的某些想法沒有被註冊，琢磨好幾個小時後，終於還是咬咬牙來到了校長室門外……

    在真正失敗之前，每個人都以為自己能夠獲得成功。

    蘇木申請了許多專利沒錯，但不可能面面俱到，有頭腦的創業者們如今想盡辦法，試圖繞過他的專利壁壘，也有人嘗試跟他合作。

    自從去年超文本鏈接技術誕生，互聯網的發展往前跨出一大步，隨著用戶數量增多，互聯網企業也迎來春天。

    各種各樣的程序被開發出來，有些正在開發，跟前些年不同，不再侷限於辦公軟件，網絡上的資源爆髮式增長，光是域名註冊公司投入使用半個月以來，就多出兩萬六千多個域名，主要以個人網站為主。

    螢火蟲在線新聞網站就是在這種背景下誕生出來，蘇木改了母公司的名字，卻沒有改掉這家新聞網站的名稱，如今上面消息不多，主要是從網絡上搜索獲取有用信息，放在上面供用戶瀏覽。

    如今確實是個互聯網產業大爆發的好時代，資本市場清晰反映出變化，納斯達克指數較去年增長百分之十九左右，使得新一屆白宮領袖老布什更加重視起硅谷，給出不少優惠政策。

    所以四月中旬的交稅截止日來臨之前，蘇木從布萊克口中得知少繳納了兩百多萬美元稅務，算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十六號這天早晨。

    蘇木在睡夢中被手機鈴聲吵醒，埋怨於誰一大早就打電話騷擾自己，聽見所說內容時候，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

    出售趣購股份得到的那筆巨款，已經打到了他的賬戶上！

    十五號是納稅截止日，選在十六號入賬，意味著等到明年四月份才需要繳納個人所得稅，別看只相隔一年，能賺到不少錢。

    和塞納先生商量過「合法避稅」，所以他賬戶裡只多出兩億美元，剩下的則存入位於瑞士的賬戶裡，用來去美國以外的國家投資，直到將錢轉移回美國之前，都不需要承擔巨額個人所得稅務。

    美國資本外逃那麼多年，在里根總統的減稅加息政策下，前些年國際游資往美國彙集，極大刺激了金融市場和樓市。

    如今老布什總統上台，在政策明朗化之前，游資又悄悄離開美國，蘇木和塞納的做法再正常不過，就像Gaxy母公司註冊地在加州，旗下的子公司註冊地卻是開曼群島，做商人的當然怎麼賺錢怎麼來。

    吃早餐時候，暫住在蘇木家的莉莉見他眉開眼笑，忍不住問道：「帝國大廈傳來好消息了嗎，還是你公司的程序很受歡迎，為什麼這麼開心？」

    「都有，我的那筆錢到了，終於不用再掰著手指計算應該怎麼花錢，這些年賺到錢沒錯，可是一直沒能真正富起來，賬戶裡的資產很少超過八位數，假如接下來發展順利，應該不用再愁沒錢了。」

    莉莉聞言翻白眼，覺得自己真不應該問這個問題，嘴裡說著：「難道賬戶裡的資產沒八位數，那就算沒錢？這樣看來我應該找棟高樓跳下去，實在沒臉活在世界上。」

    蘇木笑了笑，被挖苦也高興，問道：「你的錢呢，不是說油畫已經在春季拍賣會上出售？」

    「賣了七千零三十萬美元，比我原先預料中高出不少，分別買了你向我推薦的耐克、阿迪達斯、還有微軟和甲骨文這四支股票，我父親的分析師挺看好耐克體育用品店，所以我在它身上投資了三千五百萬美元，成功變成你口中的窮人。」

    莉莉只是在開玩笑，說話聲音不大，坐在不遠處的蘇丁財聽見了，差點被一口牛奶噎死。

    原本聽兒子說她家條件不錯，卻沒想到居然這麼有錢，即使身為蘇木親生父親，也不由感概兒子真是走了狗屎運，遇到這麼好的姑娘，家事、頭腦、學歷、外貌等等都不缺，性格更是沒話說。

    「分散投資規避風險，蠻不錯。」

    蘇木沒看老爹，繼續說道：「我賬戶裡的錢放著太虧，大概留下四到五千萬就可以，剩下的拿出一部分投資硅谷公司，另外再買一些股票試試。

    你今年就畢業，真的決定來我這邊工作？」

    「嗯，我留了點錢，你可以介紹好項目給我，想創辦一家公司。」

    「也可以，帝國大廈那邊應該快解決了，湯普森律師說十一點去商談，所以……」蘇木看了眼手錶，「就是現在，待會兒應該能告訴我具體情況。」

    東海岸比西海岸快三個小時，門洛帕克的早上八點出頭，紐約那邊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

    十四號時候，蘇木得知帝國大廈聯合公司企圖收購帝國大廈，出價還算公道，沒有同意對方的建議，提出合併或者得到部分收益權的要求。

    湯普森律師跟對方商談合併，對方很意外地答應了合併的想法，對這次的訴訟達成和解，但是只願意給蘇木合併後新公司百分之三十五股份，昨天湯普森堅持百分之四十五，按照蘇木的想法，百分之四十以上就可以答應……

第235章 和解

    大多數人以為律師談判就是唇槍舌劍，從法律條文裡列舉出一條條規定，說到另一方啞口無言，其實並不是這樣。

    當然，法律規定一直貫穿於訴訟案當中，可美國律師們最常幹的事，還是幫委託人跟對方協商調解，找到彼此都能接受的和解條件，又可能是逼迫對方答應自己的要求。

    如果鬧到法庭上，那麼敗訴後的損失可能更大，判決結果可能帶有懲罰性質，尤其是懲罰那些大公司，並不是說損失了「一」，就賠一或者一點二，更有可能賠十、甚至五十。

    在這次爭端中，湯普森律師無疑是勝利的一方，絕大多數紐約居民站在他這一邊，承認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確實管理糟糕，假如最後鬧到需要依靠判決，蘇木固然有可能敗訴，但萬一帝國大廈聯合公司敗訴，則需要掏出將近兩億美元來擺平這件事，這家公司的高管們當然不希望看見這種局面，因此答應和解。

    一棟帝國大廈，價值四千多萬美元，而帝國大廈聯合公司每年收入，最近五年來平均為一千四百六十萬美元左右，也就是說這家公司三年多收入，就能買下帝國大廈。

    湯普森準備勸說蘇木，接受帝國大廈聯合公司開出的條件，百分之三十五新公司股份，著實不能算虧了，甚至比原先六千多萬美元收購的條件好出一大截，雖說丟了大樓百分之三十五的所有權，卻可以得到每年大約為五百萬美元左右的分紅，比原先租金高出三百多萬美元！

    而且年年有分紅，未來還有可能上漲，這部分股權至少價值九千萬美元以上，因為帝國大廈的名氣，不用擔心曇花一現，如果遇到合適的人，說不定還能賣出更高的價格，上億也不是不可能！

    他很清楚蘇木購買帝國大廈的初衷，就是為了賺錢而已，如今賺一倍多都不滿足，湯普森律師只能感慨心也太黑了。

    不過委託人不同意和解，只能硬著頭皮再試試，此刻瞧見亨特‧摩爾律師走進辦公室裡，半點沒給好臉色看，連幫他倒水的客套都懶得做。

    摩爾律師臉色更加難看，按照他想法，其實更期望拼一把，賭蘇木不敢進入庭審程序，原因是萬一蘇木敗訴，虧損可不止區區一兩千萬美元。

    可惜委託人動搖了，帝國大廈聯合公司，之所以被稱為聯合公司，是因為當初數千人籌錢買下帝國大廈，個個都是股東，人心不齊，再加上幾位佔股較多的股東也動搖，使得摩爾空有本事，到頭來依舊捏著鼻子過來談和解。

    也正是因為帝國大廈聯合公司股東多，賺到錢每個人得不到多少，虧錢也損失不了太多，想著無非是拱手讓出一小部分利益而已，還能得到帝國大廈本身，於是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避免硬碰硬磕個頭破血流。

    蘇木名字就在富豪榜上寫著呢，也跟老布什總統扯上點關係，沒誰把他當成紙老虎，就算往帝國大廈投入兩億美元用於裝修，蘇木依然還是億萬富豪，然而要讓帝國大廈聯合公司掏出這筆錢，多半就要破產清算。

    摩爾律師依然在想著自己過來之前，從帝國大廈聯合公司那幫董事們口中聽見的「和氣生財」、「別做的太強硬」之類，氣得眼前發黑，心想著同是全美頂級律師，怎麼就這麼被人看不起了？

    湯普森律師淡定得很，十分清楚帝國大廈聯合公司如今資金緊張，一方面進入房地產行業，另一邊又在跟洛克菲勒中心商量，企圖拿下四棟樓的管理權，這起訴訟選擇的時機剛剛好，已經成為可能斷送這家公司的火藥桶。

    但要說絕對能勝訴，他自認無法做到，當年簽訂的租約畢竟合法，假如出現第三方插足，很有可能遇到大麻煩，所以和解是如今最好的選擇，不敢真把這家公司往絕路上逼。

    將準備好的合同丟在摩爾面前，嘴角往上翹，顯得自信十足，開口說道：「讓你的委託人們簽了這份合同，下午我就去撤訴，合併後的百分之四十三股份，如果你們能拿出一億美元現金買下帝國大廈，我也能同意和解，可惜你們資金不足不是麼？

    上次上了你的當，後來調查過我才發現，原來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的一部分股份已經被抵押，最多再抽出五千萬美元左右，現在整個華爾街，還有哪家公司敢貸款給你們，我委託人的耐心已經被消磨殆盡，和解不成功就是庭審，你應該有準備。」

    這兩天他們都見面，湯普森一直咬死在百分之四十五不松口，今天倒是退了一步，擅自做主寫了個百分之四十三，蘇木給了讓他自己看著辦的承諾，百分之四十以上就可以，於是寫了個不高不低的數字，也算讓對方有點心理安慰。

    摩爾律師不僅恨哈佛校友湯普森，更恨那幫不停拖後腿的委託人，既然委託人都已經決定服軟，這時候懶得多說，看完只是點點頭，拿起合同說道：「我現在去問問，待會兒給你答覆，要知道你勝在有位好的委託人，允許你這樣亂來，如果換個位置，誰輸誰贏還不一定。」

    「失敗的人總喜歡說幾句狠話，好像這樣就能贏回什麼，但願以後別再有人倒霉，找到你幫他們打官司。」

    湯普森律師語氣平淡，心裡正瘋狂翻白眼，什麼自己亂來，分明是自己僱主亂來！沒想到居然還真有可能成功，連他都不得不佩服蘇木膽子大，也不知應該說年輕氣盛，還是深謀遠慮。

    三個多小時後再次見到摩爾，和解條款上多出兩個簽名，算是將這起持續四個月的訴訟做了個了結......

    除了很快就能得到大筆報酬的湯普森律師，唯一的贏家蘇木，接到電話時候正躺在辦公室沙發上睡覺，莉莉則坐在辦公桌旁，手裡捧著本雜誌。

    感覺就跟做夢似的，蘇木掛斷電話後才回過神，納悶道：「對方投降了，湯普森律師待會兒坐飛機趕過來，讓我好在合同上籤字，合併後我得到帝國大廈聯合公司百分之四十三股份，代價是需要掏一千五百萬美元用於帝國大廈的維護工作，已經請市政廳那邊幫忙，總不能說和解就和解，倒也可以理解。」

    「滿意？」莉莉抬頭問了句。

    今天她畫了濃妝，以往蘇木不喜歡姑娘們化太濃的妝，但莉莉長得漂亮，紅唇濃妝倒也別有一番風情，想到如果不是天公不作美，前幾天的旅行途中就能把她吃掉，蘇木立馬有些衝動，翹起二郎腿掩飾住小秘密。

    告訴她說：「比我預料中好一些，可能是因為聯合公司開發的樓盤情況不太好，所以想把我拉下水，我倒是覺得位於格林威治村附近的樓盤挺不錯，那邊有一大幫藝術家，總不至於虧本，可惜這家公司試圖蛇吞象，資金出現了問題。」

    被蘇木盯著看，莉莉從他眼神當中琢磨出點什麼，比劃了個剪刀手勢，隨口問道：「你打算出資支持？」

    「不打算，就算我想，他們也不敢讓我融資，也可能就是想讓我融資，可我沒這個想法。」

    蘇木笑著走到她身後，也不知是揩油，還是真幫她按摩，捏著莉莉肩膀，再次說道：「你認識的人比我多，幫我賣掉這部分股份？」

    這時候真打算出手，下一秒又後悔了，搖搖頭：「還是再等等吧，如今不缺錢，等把帝國大廈裡的租戶質量提高上來，房租也能稍微往上漲，到時候說不定能賣高一些......」

第236章 詹妮弗

    小公司老闆親力親為，忙到昏天黑地，到了蘇木這種地步，已經不需要忙太多，一般問題公司高管們都可以處理好，只是處理完後通知他一聲。

    所以算不上忙，多數時間會覺得無聊，如今的日子和蘇木記憶中不太一樣，小時候更加有趣，越長大越無趣。

    李平安剛巧從蘇木辦公室門口經過，瞧見蘇木和莉莉的親密姿態，身為單身狗心理頓時不平衡，乾咳了聲走進來，詢問說：「晚上杜娘約我們吃飯，想去哪裡？」

    「那麼長時間沒見到他人，難得還記得我們。

    去超級市場買點菜，到我家院子裡燒烤怎麼樣，這種季節晚上剛好舒服，我爸媽他們去我姑姑家了，就剩老湯姆管家。」

    像是在回答李平安，但其實是詢問莉莉。

    李平安聽完一愣，隨即用陰陽怪氣的語氣嘲諷說：「有錢人就是不一樣，住進那麼大房子裡還不夠，竟然連管家都有了，富豪該有的東西你全都有，可憐我買輛車都要猶豫好久。」

    只是在開玩笑，當初做鄰居窮了那麼些年，如今李平安也蠻有錢，光是持有的百分之十Penguin公司股份，就價值四千萬美元以上。

    去年年底沒這麼高，得益於互聯網產業爆炸式增長，銷量上漲的Penguin公司也變得更加值錢了，因為沒上市，也沒對外融資，所以具體價值難以估算，反正即使有人現在出價五億美元，蘇木都不會賣。

    計畫趕不上變化。

    原本買下帝國大廈只打算撈一筆快錢，無論能不能成功都趕快脫手，機緣巧合賣掉趣購超級市場的股份之後，近期不用再為錢發愁，帝國大廈不用轉手，Penguin公司原定的融資計畫也被擱置，還沒打算自己成立研究所，這家電腦公司的資金足夠維持運轉。

    蘇木笑著問他：「又換車，買了哪款？」

    「一輛法拉利老爺車，1965年款法拉利275 GTB/C-Speciale，別看車齡已經二十幾年，保養得非常好！」

    不清楚什麼樣，總能看見，蘇木沒在意，拿起手機又問了遍：「燒烤都沒意見吧？那我打電話給杜仲，讓他順便去超級市場買點雞翅、牛排之類，烤架我家倉庫裡有，讓他帶些木炭......」

    莉莉無所謂，比起去飯店吃東西，自己動手燒烤更加有趣一些，對蘇木說：「要不然下午我們去買吧，剛好逛超市買些零食，有位朋友下午會來找我，晚上可以加入？」

    「假如是美女就沒問題！」李平安激動了。

    蘇木則追問說：「你的哪位朋友？」

    「詹妮弗‧康納利，我的成年禮那天也在場，你們應該見過。」

    莉莉對他說完，面向李平安搖搖頭：「抱歉，她有男朋友了，但是詹妮弗認識許多好萊塢姑娘，或許可以讓她幫忙。」

    這是如今好萊塢最火爆的年輕女演員之一， 1982年時候十二歲的詹妮弗在《美國往事》裡飾演少女黛博拉，一舉迷倒無數觀眾，她十歲時候就接拍廣告，比凱特還要早，能夠有人邀請接拍廣告，至少說明外表不會差。

    蘇木記得那位當時和莉莉聊了挺久的小明星，平時偶爾也能從莉莉口中聽見她的名字，兩人關係不是特別好，偶爾會一起出來見面，主要是因為莉莉朋友實在太少，因此即使為人處事的方式不同，也會刻意維持本人數本就不多的朋友圈子。

    男性很難想像姑娘們之間的友情是怎樣，蘇木不感興趣，更搞不懂，就像莉莉從不說李平安和杜仲，他同樣沒有對莉莉朋友的好壞指手畫腳，彼此情商都挺高。

    他可以無所謂，李平安一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激動壞了，瞪大眼睛問莉莉說：「出演《我該愛哪個女孩》的詹妮弗？！」

    莉莉表情古怪，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說起當初的清純少女，詹妮弗十多歲叛逆期就開始泡吧抽菸，有段時間長期待在酒吧裡，去年更是出演了火辣的青春電影，小小年紀一脫成名。

    飾演了那麼多角色，李平安偏偏說了自己朋友演床戲的這部，莉莉不苦惱才奇怪，以她略微保守的思維方式，很難接受此類舉動，即使知道是演戲也一樣。

    「你確定她有男朋友了麼？以前怎麼不見你叫她出來玩，親愛的莉莉，幫幫忙吧，她剛好長成了我喜歡的樣子～」

    聽見李平安的奇怪嗓音，不僅莉莉無語，蘇木很想一腳踹飛這位丟人現眼的發小，沒好氣開口道：「讓你減肥死活不減，也不想想好萊塢那麼多帥哥，能被你追到手？」

    「嗯......她確實喜歡酷一點的男人，我最近很少跟她聯繫，上次見面還是我成年禮時候，偶爾會通電話，平時都挺忙。」

    莉莉解釋了句，旁邊蘇木聽完後會心一笑，他兼修了心理學，能夠明白是因為自己的關係，她才多此一舉向李平安解釋，真心喜歡某個人，自然而然就會照顧起戀人朋友的情緒。

    李平安知道自己外貌普通，臉色頓時垮了下來，仍然不死心，絮絮叨叨說著：「誰知道呢，萬一就看對了眼，我喜歡她，這已經成功了一半！」

    「……莉莉，別理這傢伙，在街上碰到個漂亮點的，都能學狗跟一路，失戀的次數比感冒次數都多。」

    蘇木嘴巴沒留情，李平安很想反駁句「好萊塢帥哥多，所以凱特當初才沒看上你？」，莉莉在場，終究還是把這句話憋回肚子裡，腦袋不夠聰明沒錯，又不是蠢，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被他從小嘲諷到大，早已有了抵抗力，氣呼呼丟下句：「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等著瞧好了！」

    ……

    不久。

    蘇木笑眯眯盯著李平安，一個多小時前還口出狂言，此刻真正見到會詹妮弗‧康納利，立馬就慫了，跟她握個手都笑得像傻子，怎麼看都奇怪。

    都還年輕，因為喜歡而出糗，不丟人。

    這位成功在好萊塢闖出名堂的姑娘，氣質和外貌都挺不錯，尤其是精緻的側臉，連蘇木都多看幾眼，直到被莉莉掐住腰肉，才故作淡定移開視線。

    詹妮弗自己開了輛粉色的大眾甲殼蟲汽車，此刻正語氣歡快說著：「非常漂亮的房子，湖裡居然養了天鵝！

    就是有點難找，假如不是繞著高爾夫球場開了一圈，我肯定找不到這裡，朋友們都說你在福布斯排一百多名，而且還是自己賺到的錢，莉莉，你找了位非常棒的男朋友！」

    蘇木和李平安正在看漂浮在湖面上的一群鴨子，搞不明白怎麼會把它們當成天鵝，美國鴨子主要是「觀賞鳥類」，別把鴨子不當鳥，它們的祖先是大雁，撲騰翅膀也能在水面上飛出一點點高，那身脂肪拖累了鴨子們。

    蘇老爺子早就惦記上這群鴨子，經常說這種野鴨和蘿蔔一起燉味道最棒，可惜死要面子，沒真正對它們下毒手，就「撿」了些鴨蛋回來醃製，還弄成了松花蛋。

    「謝謝，你說的朋友是誰？」收回視線後，蘇木問了句。

    有老朋友在，詹妮弗沒拘謹，回答說：「當然是莉莉的朋友們，現在誰都知道這件事，在她成年禮那天都傳遍了。」

    都說白人歧視華人，那也挑對象，至少蘇木如今就很少因為膚色，被人看不起，李平安把自己當成了主人，接口詢問說：「我幫你把行李放進去？酒店住著不舒服，他家房間多，我新買的房子正在裝修，今晚也在這裡睡，剛好四個人，可以玩德州撲克，或者二十一點也可以。

    叫你詹妮弗可以吧？我是你的粉絲，初中時候還在房間裡貼了一張你的海報，到現在都沒撕掉，你跟當時一模一樣！」

    莉莉輕嘆一口氣，心想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認識那麼多年了，她清楚朋友性格，典型吃硬不吃軟，見李平安的低姿態，猜到多半沒戲……

第237章 夜晚

    下午沒去公司，最近蘇木最喜歡干的事，就是看Bee後台數據，觀察究竟增加多少新用戶，每日登錄人數是多少，短短幾天時間註冊用戶數量達到一萬多，這說明除了硅谷以外，正在往其他地方擴張，算是個好兆頭。

    莉莉和詹妮弗聊天敘舊時候，李平安這個大電燈泡也待在旁邊，不知有沒有參與進話題的機會，他開心就好，蘇木懶得去管他。

    回到書房打開電腦，然後登陸進Bee聊天軟件，依舊是撥號上網，硅谷如今網絡傳輸速度比其他地方快一些，但也沒快到哪裡去，為了避免消息過大無法傳輸的情況，每條消息的單詞數量被限制在三到七個左右。

    也就是說，句子長了可能會發不出去，儘管被稱為「即時通信」，實際上依然存在清晰的延遲現象，但比起如今雞肋的聊天室，已經先進了許多。

    蘇木的賬號為五個八，他正在等待開放六位數賬號，那意味註冊用戶數量突破十萬，按照如今的情況看，到這個月月底就有可能實現，1989年已經過去四個月，明年能不能躋身富豪榜前五十位，就看這些互聯網程序能不能順利發展起來了。

    賬號裡只有詹姆斯和布萊克，分別給他們發送消息，請他們晚上一起來露天燒烤，可惜發送失敗了，因為對方不在線。

    畢竟只是第一個版本的聊天軟件，功能簡陋到可憐，等到服務器上線之後，大概很快就能增加離線消息功能。

    簡陋的不僅是Bee，WC瀏覽器如今也很簡陋，打開後就是個不起眼的小框，用來輸入網址。

    瀏覽器和搜索引擎是兩回事。

    搜索引擎是指根據一定的策略，在對信息進行組織和處理後，為用戶提供檢索服務，將用戶檢索相關的信息展示給用戶的系統，而瀏覽器是指可以顯示網頁服務器或者文件系統，並讓用戶與這些文件交互的一種軟件。

    現在Gaxy公司正在開發的，主要就是搜索引擎，將它跟瀏覽器所具備的功能結合起來，而絕大多數同行們，依舊傻乎乎地只忙著開發瀏覽器，提供和WC差不多的檢索功能，以為這就是未來。

    在聚會上和蓋茨見面後，對方一直沒再聯繫自己，這讓蘇木稍稍有些失望，猜測對方是不是在等待自己服軟，並不打算主動聯繫微軟公司，找上門去勢必會被咬下一口肉，從微軟公司如今在操作系統行業趕盡殺絕、兼併技術的手段來看，蓋茨並不是如同他表面上那樣溫文儒雅。

    在有底氣讓對方服軟，覺得非它不可之前，蘇木不準備聯繫他們，Bee開了個好頭，認為既然Bee可以順利推廣，相同的模式也可以照搬到那款瀏覽器，自己進行推廣，麻煩了些沒錯，但股權都在自己手裡。

    硅谷的創業公司越來越受到資本的青睞，市值超過十億美元的公司有好幾家，在發展潛力明朗化之前，蘇木捨不得早早就放手，寧願自己去推廣。

    超文本鏈接裡的資源多了起來，依舊還很簡單，為了照顧慢到可憐的網絡傳輸速度，許多網站拋棄了不必要的圖片，已經能看見一些廣告，以鏈接的形式被放在網站裡，蘇木點進去後才發現，居然是小黃網，圖片像素低到連臉都看不清，但這並不妨礙他滑動鼠標多看了幾張。

    ……

    夜晚來臨。

    湖邊有燈光，草坪裡也有許多燈，燒烤架被放在了嫩綠草地上，瑞恩保鏢正在幫忙生火。

    蘇木先前去超級市場買了菜，「順便」去斯坦福大學將杜娘接過來，這傢伙說今晚要喝酒，不願意開車，去了之後才知道，原來他帶了位蠻漂亮的華人姑娘，存心想要打腫臉充胖子，讓億萬富翁幫自己開車。

    姑娘年紀不大，看起來倒是心機挺深的樣子，蘇木並不喜歡，考慮到發小杜仲換女朋友的速度，倒沒多想什麼，反正多半是露水姻緣，撐不到太陽升起就消失。

    認識的、不認識的，一群人各自分工，忙著處理食材，美國教育從小就倡導孩子們合作完成某項工作，從處理食材這種小事上就能體現出來，三個和尚不一定沒水喝，很快就忙完，開始燒烤。

    莉莉的生長環境不同，可以說比在場所有人都好，時間往前推五年，除了當時已經拍電影的詹妮弗，剩下的全是普通人，即使是杜仲都算不上富有，剛跨過中產的門檻。

    瞧見李平安和杜仲，各自對姑娘們大獻慇勤，不覺得花心有什麼，有些富豪家的孩子們更亂，莉莉見識過。

    此刻眼神帶笑盯著蘇木看，小聲詢問說：「看朋友就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可為什麼他們這麼花心，你卻不呢，難道只是沒在我面前表現出來？我不在你身邊時候，你也跟他們倆一樣？」

    「上帝知道我有多專一，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跟他們成為朋友，可能是因為從小就認識吧，性格都挺不錯。」

    蘇木一本正經回答了句，面對這種綿裡藏針的問題，身正不怕影子斜，表情淡定。

    莉莉被逗笑了：「可你根本就不信仰上帝，我發現你們聰明人，絕大多數都是無神論者，放在中世紀時候，會被一把火燒死。」

    「信仰這東西，更像是一種精神寄託，我並不需要，我母親信佛祖，覺得這輩子做好人，來世就能獲得好報，可沒有哪種科學，能夠證明這一點，能夠讓人變好的信仰都是好事，生活已經那麼艱難，總要有點盼望。」

    蘇木看向莉莉：「假如你的父母有要求，我可以加入天主教，但心裡還是不會依賴這些。」

    「讓你為難了，幸好他們並沒有要求，別再用這一套對付我，我明白你在轉移話題，很高明的舉動。」

    「謝謝，你這麼聰明的姑娘，我想幹什麼你都能猜到，怎麼敢學他們呢？」

    明知道蘇木在討好，莉莉依舊笑得開心，點頭說：「沒錯，就是這樣，牛排應該快熟了吧，怎麼才能知道它是幾分熟?」

    「你可以嘗一口，馬上就能知道，相比起牛排，我更擔心湯，菜譜上只說半勺鹽，我哪知道是多大的勺子……」

第238章 新郎

    蘇木搬來這邊之後，經常能聽見隔壁傳來叮叮咚咚的裝修聲，但一直沒人住。

    就在他們吃燒烤時候，小路上出現位穿著黑西裝的年輕人，估計是喝醉了，走不了直線，腳步虛浮，好像就要摔倒。

    原本沒在意他，但這傢伙拐了個彎，直接走進蘇木家的院子裡，嘴裡還大聲嚷嚷著：「該死的！你們是誰！為什麼在我家院子裡！快，給我來個雞翅，這味道聞起來真不錯……」

    保鏢們也在吃，互相看了看對方，不約而同站起身，準備將這位陌生男子扔出去。

    莉莉問道：「打電話叫警察來，把他送走？」

    「沒關係的，到了晚上一兩點之後，酒吧門口到處都是醉鬼，他一個男人，天氣又不冷，不用擔心。」詹妮弗說話時候搖頭，好像很有經驗的樣子，將一小塊雞肉放在肥橘貓元寶面前，伸手摸摸它的腦袋。

    不遠處，那隻被叫做「斯派克」的小鬥牛犬，正在跟自己尾巴過不去，原地打轉繞了好久，對陌生人的到來視而不言，看樣子沒法指望它能看家護院。

    在鬥牛犬當中，十隻狗總有一隻叫做斯派克，主要是因為《貓和老鼠》這部動畫片的影響太過於深刻，動畫裡那隻經常揍「湯姆貓」的強壯大狗，原型就是英國鬥牛犬。

    瞧見對方穿著打扮挺正式，白襯衫領口還繫著領結，手錶同樣也是百達翡麗，表扣充滿特色，車可以租借，但一般沒誰會借手錶，因此多數情況下想知道某個人的身份和品位，看看對方手腕上的手錶，大概就能猜出來，自從手錶和品位、財富等掛鉤，就不再只是手錶而已。

    蘇木猜測說：「隔壁不是正在準備婚禮麼，認錯房子了吧，先找張椅子給他坐著，我擔心撲倒在烤架上，莉莉你去倒杯水。

    老湯姆管家，請幫我去旁邊問一下，他們家是不是丟了個人，如果不認識那就報警吧。」

    名叫湯姆的老管家，身材又高又瘦，頭髮已經發白。

    之所以僱傭他，主要是因為會做飯，年輕時候學習過廚藝，來應聘時候帶了盤披薩，非常美味的披薩，這就夠了。

    除了他之外，還有位墨西哥裔女傭，整天負責打掃衛生，還兼任了園丁的活，用她話來說，如今當女傭競爭也大，沒有些特長，很難找到工作。

    被這兩位伺候著，不僅蘇木老媽變懶，蘇老頭如今起床後都懶得整理被子，小日子過得悠哉悠哉，連唐人街在哪都快忘記。

    聽見蘇木的吩咐，微笑點頭：「好的先生，前天有人住進了隔壁，夜晚開始亮起燈，估計是隔壁的客人吧，他們明天舉辦婚禮，我待會兒幫你挑一瓶酒作為禮物？」

    「OK，新鄰居過來，送酒最合適……」

    幾米外，李平安追問詹妮弗有關好萊塢的趣事。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在沒話找話聊，杜仲也湊過來，存心添亂，故意問她有沒有男朋友。

    得知已經有了，杜仲故作可惜神色，對李平安說：「別傷心，你沒機會了。」

    詹妮弗以為他在開玩笑，沒往心裡去。

    李平安則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也放在火上烤烤，原本想著放長線釣大魚，先當朋友相處，哪會不知道這傢伙是故意的。

    晚風輕柔，拋開那位抱著垃圾桶嘔吐的醉鬼不談，今晚烤肉派對可以說相當成功。

    蘇木去了趟廚房，抱著個西瓜回到院子裡時候，剛好瞧見老湯姆管家帶著一位男性走過來，兩人邊走邊聊，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樣貌和喝醉的年輕人有些相似，年紀大約在五十歲左右，光從氣質上看，無疑像是成功人士，實際上也確實成功。

    走過去迎接，老湯姆管家正準備為蘇木介紹，蘇木臉上帶笑伸手道：「麥加錫先生，歡迎來到我的房子。」

    里奧‧麥加錫，如今加利福尼亞州副州長，同時也是美國國會參議員，相對於人數長期保持在四百三十五位的眾議員，數量只有一百名左右的參議員無疑更加有權利，加州只有區區幾位，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對方見蘇木叫出自己名字，絲毫不覺得奇怪，露出敷衍卻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握手後語氣低落：「非常抱歉，我兒子打擾到你們的野餐了，剛剛我在家門口就聞到烤肉味，還以為是錯覺，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說羨慕你們年輕人，我上次像這樣聚餐還是六十年代時候。」

    「沒關係先生，他喝得太多，找不到家在哪，我們擔心會出問題。」

    「謝謝，明天都要當新郎官的人了，居然喝成這種這樣，也許是因為開心吧，畢竟是最後一個晚上，明天就要成為丈夫。」麥加錫先生估計是覺得有失體面，多解釋了句……

    由保鏢幫忙，將那位喝得醉死過去的年輕人抬走。

    莉莉在他走後，才告訴蘇木說：「看來你有了位很不錯的鄰居，麥肯錫副州長兒子的聯姻對象，是如今財政部部長的小女兒，假如不出意外，這次聯姻之後麥肯錫會調去華盛頓特區。」

    蘇木看看她：「你懂的總是比我多些，難道你們這些大家族的子女們，總是不能自由戀愛？等到以後我有子女，絕對不會幹涉他們的婚姻。」

    「等到時候或許你就不這樣想了，兩個家族聯姻，能夠變得更加強大，政客們的聯姻比商人更多，總感覺你是在嘲諷，如今你的個人財富遠比絕大多數美國家庭多，至少比我家多，所以你才是大家族。」

    莉莉繼續說道：「我家只有我這一位姑娘，再加上只是得到遺產，沒有經營公司，談不上麻煩，也用不到人脈關係，我的父母不在意這些，但如果你只是平凡的普通人，估計他們不會同意。」

    「你太理智了，這個年紀應該更輕鬆，無拘無束，不過有你這麼聰明的女朋友，我不用擔心以後會吃虧，我想不到的東西你可以幫忙。」

    ……

    吃了燒烤，幾個人來到餐桌旁打撲克牌，直到深夜才回到各自房間裡，蘇木和莉莉住一間，杜仲和他女朋友住一間，而李平安倒是想跟詹妮弗住，可是沒能如願。

    第二天一大早，蘇木從老湯姆管家口中得知個讓他驚愕不已的消息，昨晚那位姓麥加錫的年輕人，也就是今天的新郎，居然不見了……

第239章 工廠

    結婚當日，新郎卻不見了蹤影，這無疑是個巨大的笑話。

    蘇木走出大門，往旁邊鄰居家的草地上望去，只見一群客人們聚著談論什麼，雞飛狗跳，有位身穿白婚紗的姑娘，大聲嚷嚷著，還把頭紗扔在地上使勁踩，那身型比李平安他娘還胖一圈。

    婚禮當天穿著婚紗，無疑就是新娘，他隱約明白昨晚那位的帥氣年輕人，為什麼會喝得爛醉了，琢磨完覺得假如自己攤上這門婚事，多半也要逃跑。

    「當上參議員又怎麼樣呢，還不是為了事業連兒子都能拋棄，今天過去之後，無論是副州長麥加錫先生，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新任財政部長，都會丟盡臉面。」

    看熱鬧不嫌事大，蘇木手裡拿著個肉包子，自言自語嘀咕著。包子早就做好，放在冰箱裡冷凍起來，想吃時候只需要重新加熱，短期對口感沒有太大影響。

    老湯姆管家以為在對自己說話，語氣惋惜：「真可憐，不願意結婚提前說不就行了，為什麼非得等到結婚當天才離開，也許還會再回來吧，聽說許多人聯姻之後，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只是名義上的夫妻而已，另外成立了家庭。」

    「我們那瓶酒暫時留著吧，今天是送不成了。」

    別人的家事，蘇木對那位小麥加錫算不上瞭解，沒有點評什麼，放棄去湊熱鬧的想法，回到餐桌旁又拿了個包子。

    吃習慣中餐，除了唐人街以外，在美國其他地方很難吃到正宗的，杜仲和李平安回家時候，總會幫蘇木從那邊帶一些以前經常吃的東西，比如臭豆腐、牛皮糖等等，今天吃的包子也是從唐人街帶來。

    昨晚睡覺太晚，莉莉還沒起床，蘇木想讓她多睡一會兒，於是沒叫醒她。

    這時候杜仲下樓，神色難掩疲憊，張口問道：「我餓了，吃什麼？」

    半點都不客氣，就當是自己家似的，蘇木沒好氣回答說：「昨晚那麼勤勞，也確實該餓了，難得能起那麼早，就不知道小聲一點？」

    「到了那種地步，誰還能記得要小聲，李平安那個王八蛋，昨天晚上居然敲我房門，嚇了個半死！」

    對於杜仲的多情性格，蘇木早有瞭解，丟出個白眼後告訴管家：「記得把他住的房間，全都消毒一邊，被套和床單都扔掉，如果不是床值錢，應該連床一起丟掉才對。」

    「……」

    *******************

    吃完早餐後，該上學的上學，該上班的上班。

    莉莉打算帶詹妮弗去聖弗朗西斯科海灣旁看看，說起硅谷，旅遊景點實在不多，最近的就只是金門大橋、一號公路這些，加州人幾乎全都看過。

    李平安沒死心，自告奮勇要去幫她們開車，莉莉做主答應了下來，於是蘇木自己駕駛法拉利前往公司，他今天有事要忙，也不想去無聊的海邊，隨便找個藉口溜了出來。

    直接前往Penguin電腦組裝工廠。

    企鵝公司租用了其他公司廠房，八十年代初期生產隨身聽，後來隨著勞動力成本增加，將生產線搬去了馬來西亞，這五棟佔地總面積大約有九千平米的廠房就閒置了下來。

    三座做為倉庫，另外兩座用來擺放兩條生產線，最近每天產能穩定在一千台左右，如果著急要貨，還能增加產能，可惜行業競爭太大，生產這麼多台電腦多數時候已經足夠銷售。

    新一代個人電腦投產後，前代產品已經暫時停止生產，倉庫裡還有兩萬多台存貨，再加上經銷商那邊的庫存，能夠將老款產品消化掉就已經挺不錯。

    很難想像就是這樣一家租廠房、買配件進行組裝的公司能夠價值五億美元，主要是銷售渠道的品牌名氣值錢，人們買電腦時候的第一選擇仍然是IBM和蘋果公司，企鵝已經排在第二梯隊，實際上除了名氣以外，各家電腦質量相差不大，Penguin則是依靠售後服務和便利的定製服務，在巨頭們的圍剿下搶佔到小部分市場。

    將車停在工廠院子裡，示意保鏢們不用跟著，艾倫秘書提前趕來，小跑幾步走到蘇木面前，告訴他：「老闆，公司有位接線員昨天晚上突然去世了，似乎是因為心臟病，布萊克問你是不是需要給她家人撫卹金？」

    蘇木瞪大眼睛問道：「誰去世，我認識嗎？」

    「一位叫做蘇菲的姑娘，去年年底剛來我們公司工作。」

    「嗯……貌似有點印象。」

    腦袋裡浮現出帶有雀斑的圓臉姑娘形象，年紀比蘇木大不了幾歲，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他點點頭繼續開口：「讓布萊克給她家人撫卹費吧，比正常標準稍微高一點，如果知道哪天葬禮，我會去參加。」

    創業好幾年，還沒出現過有員工在工作日內死亡的情況，1987年時候有位趣購超級市場員工，在陪家人度假途中遭遇車禍，這不關公司的事。

    艾倫腦袋沒轉過來：「你要去參加？」

    「是這樣沒錯，我覺得很有必要親口告訴她家人，她在工作時候非常認真，或者讓布萊克去參加也行。」

    等蘇木說完，學習過企業管理學的艾倫助理終於反應過來，猜到蘇木這藉著去表達哀痛的同時，順便收買公司人心。

    頓時感慨著難怪當初上課時候，老師總說應該去學習成功人士，課本裡可不會告訴他們如何提高員工忠誠度，實際上艾倫自己想多了，蘇木單純只是覺得公司員工去世，自己這位當老闆的應該去一趟。

    電腦工廠每天的組裝數量不多，員工自然也多不到哪裡去，一台台半成品電腦正在流水線上，旁邊坐著員工，每人只負責一道程序，很像卓別林《摩登時代》裡的場景，只不過傳送帶速度不快，工人們還有心情聊天。

    蘇木穿過他們，偶爾見到自己熟悉的工人，還去打聲招呼，隨即來到用牆磚隔開的「Penguin研發部門」，其實就六位員工而已，是他們利用市面上的各種電腦零件，組裝出了第一台企鵝電腦……

第240章 新項目

    說起企鵝電腦的研發部門，簡直簡陋到慘不忍睹。

    本就不存在太高的技術難度，除了極少數真正具備重要專利的公司，目前絕大多數電腦製造商都跟Penguin差不多，從各家零部件生產商採購完，然後進行組裝。

    外殼和品牌不同，但其實換湯不換藥，不存在太大差別，Penguin公司的市場佔有率之所以無法大幅提高，主要就是因為沒有核心技術。

    大多都是英特爾的中央處理器、微軟的圖形桌面操作系統等等，那顧客為什麼要購買penguin的產品？

    要說降價促銷，生產一台電腦包含專利費、人工費、運輸費用等，經銷商也要賺錢，哪能輕輕鬆鬆將產品價格降下去，不一定可以吸引到消費者，但企鵝公司肯定先吃不消，開公司又不是做慈善，利潤率已經不高，總要賺點錢。

    蘇木去年年底就看清了Penguin公司所面臨的困境，和公司實際負責人布萊克商量過許多次，發現只有三條路可以走。

    一條是和擁有技術的公司合併，另外兩條是收購某家公司，或者自己投入資金進行研發。

    前兩者被蘇木拋棄，布萊克也不支持，而自己成立研究所……聽起來貌似挺簡單，然而這背後意味著數千萬、甚至數億的資金投入，即使願意掏出這筆錢，也不一定能夠真正鼓搗出尖端技術，很可能直接打水飄了，成為壓垮公司的失誤。

    總而言之，蘇木和布萊克看不透Penguin公司未來的發展前景，只能按部就班走一步看一步，如今公司還不錯，可想要再次壯大，挺有難度。

    所以近兩年Penguin公司，一如既往組裝出成品電腦進行銷售，沒有壓箱底的先進技術，那就依靠售後服務來贏得用戶們的青睞，實際上也確實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壞處是提供售後服務花錢太多。

    六位電腦工程專家，平時公司會花錢請專家或者專業研究所幫忙設計電腦，但絕大部分工作都是由他們完成，能力絕對沒話說，蘇木經常跟他們打交道，能夠叫出這幾位的名字。

    這時候見到蘇木，有位身材微胖，留著絡腮鬍子的中年白人問他說：「真是稀客，你已經好久沒來我們這邊了，對新款電腦滿意麼？

    就是代號為Dream-2的那一款，如今市面上沒有比它更出色的PC，當然，我是指在同價位上，金屬外殼的創意是我想出來的，看上去非常漂亮對吧？」

    「確實漂亮了，可造價一下子多出二十幾美元，要知道我的利潤本就不高，成本太多，勢必會導致售價上升。

    羅溫，你們設計的筆記本電腦呢，戴爾、康帕、IBM這些公司都已經推出筆記本電腦，我們公司又落後了一大截。」

    顯然對蘇木的回答不滿意，名叫羅溫的設計師翻了個白眼，反駁說：「只有花更多錢，才能製造出精美的產品，我想面對如此漂亮的個人電腦，用戶很樂意多花這點錢。

    我們最近嘗試設計筆記本電腦，你應該知道它和PC機是兩種東西，所有的零件都被壓縮在那麼一點點大的外殼裡，人手不夠，很多技術我們並不瞭解，只能從其他公司那裡買，其實我覺得現在並不是生產它的好時候，沒人願意買筆記本電腦。」

    旁邊有位叫做比利的年輕人，接口說道：「我也這樣認為，如今市面上的筆記本電腦銷量並不好，即使未來它會成為主流，輕便可攜帶的筆記本電腦被廣泛使用，但現在的市場潛力確實糟糕。」

    蘇木很懷疑是不是因為他們設計不出來，才找藉口說別設計它，這個念頭只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隨即又自我否定，原因是他自己同樣覺得，現在生產筆記本電腦並不是個好主意，銷量前景很難保證。

    那東西更像是一個其他廠商們炫耀自身實力的噱頭，筆記本電腦比台式機晚幾年出現，剛剛處於發展初期。

    兩位設計師都說不好，蘇木簡單琢磨完，張嘴說道：「那就先放著吧，布萊克那邊我來跟她談，即使現在不投產，你們仍然需要知道構造和製造工藝，萬一以後哪天需要它，很快就能做出來。」

    比利比劃個OK手勢，追問說：「今天來我們這裡幹什麼，難道新一代產品出現問題？不應該啊，我們旁邊就是生產線，沒聽說有哪裡不對勁。」

    「非得有事才能過來？不能順路探望你們？」

    蘇木走到一台新款Dream系列電腦前，白色外殼，用手敲敲發出金屬聲響，體積比前一代產品小了一圈，屏幕色彩十分不錯，桌面圖案是只肥企鵝。

    目前Penguin公司只有兩個系列，分別對應中端和高端產品，別以為這就可憐了，1987年九月份之前，只有一款產品對外出售。

    高端系列命名為「Dream（夢想）」，中端則是「Star（星星）」，如此文藝的名字，肯定是出自於布萊克的手筆，按照蘇木和李平安原先的想法，本打算命名為「大企鵝」跟「小企鵝」。

    低端機市場競爭太大，被IBM瓜分完之後，兩百多家小企業搶佔低端市場，再加上利潤太低，索性直接從中端產品做起，當初幫IBM公司賣電腦時候就發現，個人用戶更喜歡增加配置，很少有人願意購買最普通的版本，從公司目前發展情況來看，前幾年沒有搶佔低端市場，是個正確的決定。

    高中低檔，無非是硬件不同，假如有顧客需要低端產品，也可以提供定製服務，按照一般的速度，五天內就可以完成從下訂單到配送至顧客手中的流程，開設的經銷商店越多，配送速度就越快。

    比利和羅溫，還有在場的其他四位，不約而同搖頭，完全不信蘇木會順路探望他們，從以前的無數次經歷來看，每次有事才會找到他們這裡，很少在工廠看見蘇木。

    「好吧，我確實有事找你們，布萊克有沒有告訴你們，我打算研發一款最頂級的遊戲娛樂電腦？」

    蘇木告訴說：「我今天來查看新款生產進度，順便過來請你們將它設計得酷一些，造價之類的暫時不用考慮，但必須要領先於其他產品，為顧客提供最完美的娛樂體驗。

    不用侷限於Dream和Star系列的外形，最好讓人一看就覺得它非常酷！」

    「外形不用擔心，找一家工業設計事務所，總能設計出讓你滿意的產品外觀，硬件方面也不用擔心，但為了適應遊戲，必須做一些改進，比如更強勁的風扇，還有最棒的圖形處理器，中央處理器的性能也必須夠強，要不然玩不了某些要求稍高的遊戲，現在運行電腦遊戲所需要的內存，越來越大了。」

    比利剛說完，不遠處有位叫做瑪利婭的黑人姑娘，搖頭告訴說：「如今的圖形處理器都不怎麼樣，我聽說你讓Gaxy公司那邊開發出大型遊戲，假如真打算設計一款這樣的產品，我們需要研究出更先進的圖形處理器。

    還有鼠標和鍵盤，應該研發更先進的鍵盤、鼠標，尤其是鍵盤，哪怕只舒服一點點，都能讓顧客們傾向於從我們這裡購買產品，外觀同樣很重要。為什麼不上市呢？這樣我們公司就有更多錢用於研發了，每次想到這裡，我都覺得簡陋到可憐。」

    「……看看瑪利婭，提出的意見多好。」

    蘇木打腫臉充胖子，刻意忽視了「可憐」這個詞，補充道：「假如將它上市，固然可以得到資金，不過以後我做出決定，也會遇到阻礙。

    是時候擴招一些研究員了，瑪利婭，做一份需要研發的項目策劃給我，公司資金不夠多，但支持幾個小型研發項目不成問題。以後遊戲肯定越來越出色，圖形處理器應該很有市場吧。」

    ……

第241章 呵，資本家

    無法支持如同IBM、貝爾實驗室那樣的大型研發項目，甚至無法做到和蘋果公司媲美，不過假如僅僅只是鼠標、鍵盤之類的小型研發項目，蘇木覺得應該花不了太多錢，而且回報立竿見影。

    詢問瑪利婭女士說：「如果Penguin公司投入資金研究圖形處理器，大概需要投入多少資金？不會跟中央處理器一樣吧，聽說英特爾去年研發投入高達六億多美元，把我賣掉也掏不出這麼多！」

    英特爾公司成立於1968年，1971年才推出全球第一個微處理器，帶來互聯網和計算機行業的變革，說起硅谷投入研發資金最多的公司，英特爾遠超同行們一大截。

    幸運的是高投入也帶來了高回報，今年英特爾發佈了486DX-CPU微處理器，從真正意義上實現了用戶從依靠輸入命令運行電腦的年代，進入了只需點擊即可操作的全新時代，首次增加了一個內置的數學協處理器，將複雜的數學功能從中央處理器中分離出來，大幅度提高了計算速度，即將發售的Dream2就採用這款處理器，因為這款處理器產能太低，使得Dream2的產量也一直上不去。

    瑪利婭畢業於麻省理工大學，擁有博士學位，先前在IBM工作，布萊克花了不少心思才將她挖過來，當然，工資和福利也不低，Penguin甚至為她提供免費住房。

    只有六位工程師沒錯，可每一位都是行業內的精英，要不然蘇木也不會放心讓這幾個人設計電腦。

    瑪利婭斜了蘇木一眼，似乎是在嘲諷他拿自己公司和英特爾相比，嘴裡說著：「假如需要投資那麼多錢，我怎麼會勸你研發圖形處理器，它的市場前景非常好，目前除了IBM和ATi這兩家公司以外，其他公司的產品都拿不出手。

    而且未來這個項目，肯定會有極大需求量，個人電腦的發展速度實在太快，我覺得以後每台電腦都需要配備性能強大的VPU。」

    VPU，Video-Processing-Unit，視頻處理單元，由ATI公司在1985年提出的、用於區別於傳統GPU的概念，VPU有強大視頻處理能力，全面優化圖像，提升畫面細節，目前效果遠超IBM等公司的GPU（圖形處理器）。

    蘇木每年在硅谷待那麼長時間，該瞭解的技術都有所瞭解，知道瑪利婭在說什麼，也能初步判斷出市場前景，在考慮到未來個人電腦大規模普及的前提下，猜到多半如同她所說，市場規模不會太小。

    「好吧好吧，我答應了，如果研發資金太多，我可以私人出錢進行研究。

    Penguin這邊現金流不算充裕，接下來需要去電視台打廣告，花費肯定很可怕，不一定有錢支持研發，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找人幫忙呢。」

    蘇木剛說完，瑪利婭給出建議說：「你完全可以直接收購ATI公司，它現在是圖形處理器行業內最先進的企業，或許跟它合作也可以。」

    「站著說話不腰疼，既然是最先進的企業，能便宜到哪裡去？」

    蘇木不瞭解情況，但可以料想到應該不會太便宜，更何況對方也沒流露出任何願意被收購的意思。

    別的地方不說，光是硅谷就有一大批企業願意收購它，很有自知之明地認為拿不下。

    「腰疼？」

    瑪利婭想了想，結合語氣大概猜到這句話的意思，聳肩說：「我只是建議，假如我自己有錢，肯定會去涉足這個行業，窮人也能有理想不是麼？」

    想過投資電腦零部件產業，經營Penguin公司後才明白產業鏈中游環節的利潤太低，上面被零部件生產商賺走一大筆錢，下面也要給予代理商、經銷商利潤，能賺錢沒錯，可利潤率太低。

    先前沒考慮過往圖形處理器方面投資，跟其他完善的產業相比，圖形處理器確實沒得到太多重視，值得嘗試投資。

    蘇木對它不算瞭解，此刻沒說空話，點頭開口道：「瑪利婭，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等我調查完市場前景和如今的行業狀況後再告訴你我的決定。

    雖說整體收購ATI可能有難度，Gaxy那邊是個看不到利潤的無底洞，我不能將資金都投入在ATI公司，不過或許可以收購一部分股份，如果到時候真賺錢，我會給你包個大紅包。」

    老闆做事認真小心，當員工的心裡也有底氣，在場這幾位工程師，都很有希望拿到股權獎勵，做事一向挺認真。

    羅溫當即調戲起馬利婭說道：「夥計，你就快要發財了，今晚請我們去酒吧喝酒？」

    她不會開玩笑，一本正經回答：「等真正拿到錢再說，如果這幫資本家們的每一個承諾都會兌現，我們這些當員工的怎麼會被騙那麼多次。」

    蘇木知道她脾氣，補充道：「我對你們可不差，你們要多學學瑪利婭，有好的建議就告訴我，絕對給獎勵！」

    「呵，資本家。」

    年紀輕輕就頭髮微禿的工程師麥科德，平時說話不多，屬於典型的書呆子，性格比較怪癖，繼續說了句：「有好的想法我早就自己創業，誰還待在你這裡，如果不是可以按時下班，我早就答應去甲骨文工作。」

    在場所有人都笑了，連當事人蘇木都不例外，笑著對他說：「那麼等你有了好主意，記得叫上我一起幹，你出想法我出錢？我的天使投資基金已經創辦好，到現在都還沒投資任何項目呢，只要項目足夠好，五千萬美元以內我都可以考慮。」

    麥科德陷入思索狀態，欲言又止，就在蘇木以為他真有好想法時候，卻聽他憋出句：「如果我能想到，還待在你這裡打工？」

    「哈哈哈！」羅溫大笑嚷嚷著：「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創業哪有那麼容易，我還想研發一款世界上最棒的遊戲機呢，可我什麼都不懂，就只能想想而已。」

    蘇木接口道：「遊戲機算什麼，以後電腦遊戲才是主流，這東西簡直就像是為遊戲而生。我先去一趟倉庫，下次有空再來找你們……」

第242章 彩虹牧場

    和工程師們告別後，去倉庫拿了台新款Dream2電腦，蘇木姑姑家的小表妹琪琪今天過生日，這是送給她的禮物。

    開車前往紅木城靠近海邊的牧場，那座佔地三百多英畝的小牧場。

    原先名字叫做惡魔牧場，買下它之後，蘇老頭覺得這個名字不吉利，於是蘇木將它改為彩虹牧場，因為裡面有一小片模仿彩虹顏色種植出的花田。

    老頭如今每天早出晚歸，有了事情可以干，精神十足，他和蘇木爸媽昨天就趕去舊金山，去小表妹琪琪家做客，蘇木待會兒也要去。

    紅木城在門洛帕克北邊，距離並不遠，彩虹牧場則位於海邊，靠海的地方平坦，西邊有兩座小丘陵。

    跟德克薩斯州、懷俄明、蒙大拿州等畜牧業大州遍地上萬英畝的超級牧場相比，三百多英畝的農牧場實在太小，只養了四十多頭牛，其中一半是奶牛，另外還有十多頭羊。

    進入牧場範圍時候，一群牛羊分散在圍欄裡，這些牛羊吃起草來太多，牧草經常不夠用，要從附近幾座牧場購買，前幾天蘇木還聽老頭抱怨過這件事，牛羊不是蔬菜水果，會跑會動，吃起東西厲害，拉起來更厲害。

    家人們都沒照顧他們的經驗，那些農作物水果也需要花心思照顧，蘇木爺爺和老爸忙不過來，於是僱傭了七位長工，等到葡萄採摘季，還要另外僱傭一批短工，按天或者按小時計費的那種。

    彩虹牧場小歸小，該有的都有，勝在精緻漂亮，前主人一直都在用心照顧它，簡單的小酒莊下面還有個酒窖，每年大約可以生產五百瓶左右的葡萄酒，別指望靠它來賺錢，能不賠錢就已經謝天謝地。

    年初時候，塞納先生跟朋友去懷俄明州打獵，那幾天蘇木剛好有事，沒能一起去。

    遊玩期間塞納被那邊的美景吸引，買了座一萬三千多英畝的大牧場，據說範圍內包含了十多座高山，有雪山融化後的冰水流淌而過。

    售價只要一千萬美元，一英畝價格甚至不足一千美元，主要是因為高山佔地面積太大，沒多少空間可以養殖牛羊，在重視收益的牧場主們看來遠遠不值這麼多錢，也就美妙自然風光，稍微值點錢。

    懷俄明州當地人習慣了山地風光，對塞納和蘇木這些城裡人而言，卻是種新奇體驗，當時聽塞納誇讚完，蘇木也心動了，只要半架飛機的錢，就可以買下一大片牧場的永久產權，也難怪富人們有錢了之後，總喜歡買島、買農場和牧場。

    海風迎面而來。

    一頭小牛正跟隨在母牛身後，有片紫色花海盛開得正燦爛，幾位牧場員工正在翻整土地，除去葡萄藤蔓周圍的雜草。

    從小在洛杉磯唐人街長大，沒有想過自家會擁有一座農牧場，蘇木偶爾也會陪自家老頭一起，來到彩虹牧場幫忙幹些農活，比如這頭叫做月亮的小母牛幼崽，就是在蘇木目睹下出生，身上有一塊月牙形狀的白斑，於是便有了這麼個名字。

    整座牧場，只有這頭牛有名字，這些牲畜的未來自從出生開始就早已被注定，而有名字會讓人親近它們，更像是在掩耳盜鈴。

    糞便經過發酵處理後，被做成有機化肥，隨著開墾土地期間埋進泥土裡，然後撒上農作物的種子，蘇老頭對菜園格外用心，最近他們家吃的菜，主要是來自於這裡。

    假如不考慮這些蔬菜的根系，紮在滿是牛糞羊糞的土地上生長，確實是些挺有機的綠色食品。

    ……

    彩虹牧場範圍裡有一片小木屋，原主人還在1982年時候蓋了一棟房子，假如不是裝修過於簡陋，再加上距離門洛帕克稍遠了些，住在這邊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工作比較自由，有活就忙，沒活可以歇歇，見到蘇木的身影后，一位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喊道：「蘇！來拿你爺爺的禮物了？我已經接到他打開的電話，剛剛洗刷完，絕對漂亮！」

    近親當中就這麼一位小姑娘，蘇木和家人們都喜歡琪琪，如今發財了，沒少幫姑姑家過上好日子，直接出錢幫忙換了棟大房子。

    小表妹過生日，蘇木打算送她一台電腦，因為跟不上時代，不會操作電腦，各行各業許多工作經驗豐富的老員工被辭退，社會生活方式正在變化，他覺得很有必要提前讓琪琪學習如何使用電腦。

    而蘇老頭的禮物有些奇葩——一頭小羊駝！

    活的小羊駝，渾身長著白色絨毛，這種動物被馴化為牲畜的歷史由來已久，尤其是在南北美洲大陸，因為外貌奇特，再加上毛質較好，許多牧場都會養殖一些。

    蘇木笑著對這位彩虹牧場年輕員工說道：「上午好，文斯特，麻煩你了。

    等我表妹玩膩它，多半還要再送回來，可以多買一些這種小傢伙，樣子看起來非常可愛，我喜歡羊駝。」

    那隻即將被當作禮物送給琪琪的白色小羊駝，此刻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呆萌站在那，嘴裡咀嚼著幹草，脖子上還掛了個小鈴鐺。

    名叫文斯特的牛仔，伸手指向西北方向。

    「蘇，往那邊走大約四英里，就能看見一座羊駝牧場，他們那邊只會養羊駝，對外提供羊駝幼崽的同時，通過剪羊駝毛賺錢。

    我不介意養太多羊駝，那些傢伙非常髒，氣味比較濃，也容易生病，現在牛棚還空置著一半，我覺得應該再養幾十頭肉牛，比如安格斯牛或者西門塔爾牛。」

    蘇木擺手說：「養幾頭意思一下就行了，太多會有濃烈氣味，想想一百頭牛每天拉出來的糞便，可以堆成一座小山。

    我們這裡可不是大牧場，等以後或許會考慮去懷俄明州，或者德克薩斯州買一片牧場，但不是現在，暫時就添加幾頭羊駝好了……」

    彩虹牧場，與其說它是牧場，其實更像是一座農場，放牧的區域只有五十多英畝，所以蘇木不打算再多養。

    距離午飯時間還有一會兒，由文斯特陪伴著，兩人邊走邊聊，話題主要是關於農作物。

    蘇木聽得認真，去看完牛羊，同時喂了兔子和老爹買來的紅藍金剛鸚鵡。這只鸚鵡原本放在家裡，後來夜裡總是吵鬧，便被丟來了牧場這邊，偶爾放出去飛一會兒，總是能再找回來。

    之後才回到屋子旁，蘇木彎腰一把抱起小羊駝，往它嘴邊放了根胡蘿蔔。

    小羊駝立馬不再折騰，任由他抱著自己往勞斯萊斯汽車走去，放進後備箱裡直接前往舊金山，昨晚就跟莉莉商談過，她要陪詹妮弗，不準備一起去……